毒蝎之吻 休息日的午后,百无聊赖的人,一盘VCD也许可以打发整个下午,茶放在一边, 很淡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窗帘拉着,象是晚上,只是仍然透过一些光亮。 房间内很黑,象是深夜一样,无声的VCD和有声的CD混杂着一起。错乱的情节, 配着并不合拍的音乐,沉坐在沙发前的男人,象是一幅撕裂残破的画。 他是象逃离火灾现场一样,走进浴室。镜中的人,苍白与憔悴,岁月在他的额 头过早地写下一些印记,很浓很深,象是午夜写在日记本上的黑色钢笔的墨迹,去 除不尽。 走入浴缸的那时,他有些贪婪地倒在里面。水轻泻下来,象是情人的手,抚过 他还算紧绷的肌肉。他努力清醒略有些发福的肚子,水很烫,象是桑拿中的蒸汽浴。 雾气迷漫在整个浴室。 他在浴缸,闭上眼睛,思绪就如躺在夏维夷的海滩,享受着日光。水淹灭他的身 躯,只余下他沉重的、发痛的头留在边沿。 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虽然他的前一个情人只在一个月前消失。他没有去追 问离去的原因。只是他想,她应懂他对她的付出,可惜的是,她并不懂,于是她消 失了。 浸在浴缸后的感觉,也许可以让人全身放松,只是他披上浴巾站起时,他忽然 感到一种冲动,发泄式的冲动。没有预召式的出现,积累在心中,想对办公室那位 长笑的同事,扔烟缸的冲动,也不经意地夹杂在其中。 他努力把VCD的画片定位在最好笑的镜头,只是他发现了自已的异样。窗台前的 鱼缸里的鱼忽然冲出了水面,跌落地上,在空调的摧残中,片刻时地死去。 他没有去抢救那条可怜的、窒息的、他所珍爱的鱼。他想浮出水面的呼吸也许 会好。于是他打了窗帘,拉开了窗户。 热浪扑面而来,冲入空调房间的包围圈,空气在混战。他感觉到溃败,在完全 被热浪淹没的那刹,他关上了窗。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一群人围着一滩血迹, 争论着什么。习以为常的撞车事故,平淡得不如瓶中的花开花谢。 他终于选择出去走走,在这个充满无聊,却又有欲望的休息日。他披上他的衣 服,还有他独有的宽大的短裤。他很喜欢短裤,至少可以显现他粗状的大腿,还有 腿上清晰可见的惹眼的长毛。这点他是自信的。 充满浓重文化气息的书店里挤满了人。衣着各异的,从年轻到年老,不知是在 看书,还是选择一个很好的纳凉的地方。 他翻了几本书名看起来不错的小说,很厚的那种。他喜欢质感的东西,就象女 人身上的肌肤一样,恰巧那几本书,都有着很好的绸缎式的封面。他沉醉下去,就 象年青的孩子迷上了DDR一样。 夜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书店里的人们象是被蚊子咬一样,稀稀拉拉地离去。他 在角落看得最入迷的那刻,被和善的看门的老头用最和善的言语,象一只狗一样的 被请出了书店,最让他难已忘怀的时,他竟然忘了那本书的书名。 回到他独居的那栋大楼时,夜幕已经披散开了它的长发,到了每一个可以触及 的角落。马路上的靓女和流莺开始出现,实在分不清她们的身份,她们都有着魔鬼 般的身材,天使一般的面容。 大楼里的居民并不多,每日总是一个下了岗的老同志来开这部有点吱吱作响, 噪音比较大的电梯。今晚那位老同志不在,也许是吃饭去了。 他独自走进那扇电梯的大铁门,按了一下关门键。门慢慢地开始关上,他感到 一种窒息,不知是哪位客人留下的香水味,还有一些男人脚臭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并不好闻。 电梯门渐渐地开始关上,在快合拢的那一时,一双手插了进来,细长的手指, 象是邻居大婶买的葱,只是葱的颜色很白,在其末端还有一只金光闪闪的戒指。 他下意识地把电梯门重新打开,门内的空气一下子流通开来,脚臭的味道淡去 了很多,却多了一种lancome香水的味道。 他侧眼去看那个进来的人,是异性,一个美丽的异性,黑色的低胸的上装,下 身是条短得见光的短裙。修长的腿,象是云南喀斯特地形中的石笋。 他忽然很想呼吸,他微微张开了嘴,去吮吸那种味道。女人在他身边不远,触 手可及。他并不是那种地道的君子,于是他选择了去够及。 女人并没有太多的反抗,以至于他把妇人顶到角落的镜头,酷似杜德伟MTV<情 人>中的一幕。他喘息地去寻找女人那微微嘟起的性感的,带着紫色唇膏的地方。他 很容易地把那个地方吸入了自已的充满烟头的大嘴里。 电梯在慢慢地上升,以前并没有上升那么缓慢,也许劣质的建筑工要好好修理 这具可怜的电梯。只是这是黑夜,没有人会顾及到这一点。 撕破衣服的声音,象是狼神打火机轻轻打开时的一样。轻促,却又悸动。呼出 的热气,让狭小电梯空间,变得如午间一样灼热。 电梯没有间段的上升,停在顶层的平台。不知是谁按了那个钮,那并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离开了电梯,在平台上象风一样的投入。 风很大,吹散了女人的长发。从后面攻击性的动作,就是打针一样简单明了。 没有疼痛,只有越来越响的喘息,一下子撕裂平台上唯有的那盏小灯。 女人的手臂上有一只纹过的蝎子,深黑色的,在黑暗中,触目惊心,他的嘴轻 轻咬在那里,蝎子的嘴边有一丝血迹,女人在疼痛中,依然没有声音发出。 远处的轮船忽然间鸣起了启航的长笛,他在那刻忽然间的停止。身下的女人象 是一只无言的猫,堆积在一边的是她那张黑色的猫皮。 他从钱包里扔下了几张百元的大钞,在女人的身体边上,女人象是听到起床的 号角一样,站了起来,整理着堆乱的衣物。 他转身离去,没有回头,走的是楼梯,象是一只逃窜的老鼠。匆忙急促的脚步 一下子响在盘旋而上的楼梯间。 那一晚他睡得很好,只是在他起来小解时,透过镜子,他看到自已的肩头有一 些被女人抓破的痕迹。那一时,他忽然想到那个女人。那只深黑色的蝎子纹身,象 是他摆着窗台前那盘莫名的怪异的花。 他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女人,三个月后的一天,他忽然发现,他自以为最有男 人味的地方,长出了一块块红色的斑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