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梦 总是在梦中习惯于见到一些人,远去的和身边还存在的。他们总是低低着说着 什么,我记不清当时自已的表情,只是梦境就如流逝岁月的花,谢了又花了,不会 轻易重复,也没有未来。 临睡前,很少有任何欲望与想法,今夜会有谁,轻轻地来,走入梦中,一起走 过很短的时光。虽然在有时孤寂无助时,会期待某一个人静静入梦,只是希望一多, 梦也会变得空荡了很多。 总是会梦见起一条小路,北国的小路,在冬天,还细细下着雪。底色是很灰暗 的,象是一场黑白电影。唯一的彩色,是她总会在一个角落出现,红色的毛衣,在 雪中象是一块红云。 我不知道为何总会梦见她,梦中的她依稀是多年别离前的模样,没有改变,笑 容依旧那么甜,象是湖水。在平静中动荡的笑容的,是深刻记忆的。 现实与梦境中无意间混杂。我记不清在哪里认识她。只是隐约中记得象是在学 校边的红墙边,她在欢呼着校运动会中我的胜利,还有她送上的水。 她出现在我的朋友群中,东、她、我、还有民。民是一个闲散的人,我欣赏这 样闲散又纯真的人,所以和他成为了好友。东,高大英俊,有着一张灵巧的嘴,说 着漫无边际的笑话。 班上的女生,很多,只是她总是很引人注目。她的学习并不好,却总与我们几 个高傲的份子混在一起,打球,吃饭。依稀记得她做得一少好菜,味道就象她的微 笑,带着四川人的辣味还有酸味。 她20岁生日的那天,20多个人聚在她家,她趁我出去休息的片刻,在我的酒杯 中加入了一些白酒,很浓烈的,我在众人的大笑声中倒下,模糊的看到她那张关切 的脸在凑近我。 不知何时起,东开始和她成双的出现。四个人走到街上,我和民就象两个保镖, 并不威猛的保镖,我笑着躲避她忽然转头看过来的视线,把脸扭向层层的冰雪的世 界。 她还是经常会来找我,到我的家里,还有在下课的间隙。每当她走到我的身边, 东也会过来,三个人一起嘻笑着,玩闹着。不过我能感觉得到东的目光有点怨毒。 以后的日子,东总是有意无意的,当着她的面,说着关于我的一些不知有无的 绯闻。我自已也并不知道,那些绯闻,是不是真的存在。也许,那时侯的我是木讷 的,象是雪中的白桦树,只懂得去支撑雪的重压,不懂得雪轻柔的真义。 我开始逃避了,逃避的理由,就是想成全她和他两个,看上去,象是金童和玉 女的朋友。不愿意与东去争夺,我知道我并不属于那个城市。 我想,我是喜欢她的。她悄然走入的身姿,还有在雪中偶遇的巧合,也许是天 命,只是我不能伸手去争取,得到与失去,忽然间变得很矛盾。 那一次生与死之间探险时,东和她都没有进去,东为了她的安全,不肯让她进 去,不知为何,我当时会那么勇敢,也许有点伤心,会毅然走入了那个号称绝境的 地方。在面临死境的那时,我尽然会想到她和东成婚的场面。只是我没有死,故事 还在继续。 毕业前夕的一次体验,我们去了市里的一个大医院。路并不算太远,她坐在我 边上,把东扔在一边,我们谈论着对未来的憧憬和理想,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阵 阵的香气迷漫了我的全身。 体验以后,我们四人一起去逛街,穿过人行道时,一辆出租车,迎面撞了过来。 我忽然感到一种很强的寒冷,只是这时有一双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是她的手。 东在一边冷冷的目光,象是一道闪电,我知道这时的我,在刹那间脸红。 最后一次看到她时,是高考后的一天,几个朋友为我送行,在那里的一个公园 里,和以前一样玩笑着,她忽然用沉重的目光看着我,说我会忘记她,我说不会的, 她在风中笑了,裙裾在风中散乱着,长发击在我的脸上,留下一道红印,印在我的 心里的红印。 省亲的那一年,我没想到会再次看到她,这时她与东已经公开恋人关系了,大 学里的时光,我并没有收到太多的她的来信,也只此一封,诉说一些闲话,最后一 句,问我是否还能回来。 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长发变成了短发,显得很精神。她与我的话不多,只 是当东走开的那时,她转过头来,看着我,静静地问我: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笑 了。那时天空里忽然飘起了雪,晶莹的。在拐角处挥别时,我忽然感觉一丝很重的 伤感。也许那座久别的城市,已真的不再属于我。 后来,东给我的电话里,有时会提起她,是我主动问起的。只到那一天,东告 诉我,她结婚了,嫁了一个大款,开着奔驰的有钱的男人。 我听出东的言语中的伤感,只是我们已经长大,改变是在所难勉。 那一晚,忽然又梦见她,红色的毛衣,在雪中出现,坐在我的床头,向我挥别, 她说,她走了,要去很远的地方。希望我珍重。 我从梦中忽然醒来,窗外月光明亮,隔壁未睡的人,正在放着一首小虎队的歌, 透过空间,传入我的耳膜. Good bye,My love,再见。相逢不知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