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续貂 ——离开你的第八天 准确地说,第八天并不是某特定的一天,它是一个期限,一段日子,一阵生活,一 种心情,一次最终的怀念。 我想我是一个变态了的祥林嫂,虽然我没有反复对每一个人讲述这个故事,告诉他 们我错了。但是我们做着的同样的事情就是一直都迂回在这个圈子里难以走出。或 者说,我们采取的方式不同而已。我写下了第七天,就象告诉了每一个能看到它的 人一样。 心里一直有点扬扬自得的,感觉它写得情真意切委婉动人。但是那天有一个人点醒 了我:如果你是为了一个目的去写的文章,那是不会成功的。 我定定的呆在了那间办公室里,告诉我这句话的人是一个老师。一个在自以为文学 颇有些了得的老师。在审阅了我的得意之作后只用了一句话击溃了我所有的伪装和 满足。我狼狈地拿着稿子走了。她的话依然在我身后响着:你似乎一直在逃避什么, 每次写到关键的地方,你本应该有很多激烈的心理斗争的,你都省略了,也许,你 不想人把你想得太坏,比如你和猪猪的那幕床上戏,你用自己什么都没干一笔带过。 你不是圣人,你有情欲,在我看来。太假。 所以,现在我不得不去面对一个真实的自己。看看自己真正的情感。 猪猪,我忘了你吗? 昨天晚上情妹妹跟我说她在聊天室见了猪猪。情妹妹说她很喜欢我,要我做她的男 朋友。 “别多事了,你舍得?”我开着她的玩笑。 “我没那么伟大,更不想为谁付出很多。但对你,我。我的要求不高,你快乐就好 了。这样回答你够么?” “……” “我说过,爱情不讲面子和虚荣的。你们嘴都挺硬。” “没有爱情了,没有过去了,猪猪,这个人已经从我生命里消失了。” “你在哪里遇见他的?”后面一句话又把我自己暴露了。如果真的没了过去,去根 本用不着问这句话。 “嘻,你没有爱情了,还跟我胡扯什么,你告诉我他的QQ让我核实核实呀。” “我这里已经没有她的QQ号码了,她把她从我这里彻底删除了。” 我没有说实话,如果真的删除了,应该是她把我删除了,不只是QQ,还有生命里。 “如果你实在不肯说我就自己找,我长这么大还没什么想干的干不成。” “那我可以告诉你,这次你会失望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猪猪的任何真实消息, 我从来不暴露她的身份。”我这样做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确实的。除了 我父母,没有一个朋友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要干这样象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游戏 了。” “我就是要给故事一个结果。我不喜欢看到这样一个故事就莫名其妙地结束了。你 去找她,然后给故事一个真正的结局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找她???????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眼看着我已经可以忘记了, 你这个疯子又来一刀一刀往我心上捅!!!!你他妈犯了什么病了??滚!!!!!!!!!!!!!!!!!!!!!!!!!!!!!” 我打出了这辈子最长的一段感叹号。 “你骂人感觉痛快是么?” “为了满足你个人自私的愿望你要两个伤心的人演一场戏给你看!!!!你有没有 人性?” 我没有再理她,关掉了QQ。 等我再上线的时候她跟我说对不起。然后发了她和“猪猪”的聊天记录给我看。 我一眼就看出那并不是猪猪。然后马上封掉了这个人的ID和IP,这虽然不是我 第一次假公济私,但是却是我最狠的一次。 自从发了〈离开你的第七天〉后,很多人告诉我他们在不同的场合分别见到过猪猪, 我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唯一能让我相信的一次是风铃告诉我的。那天我在QQ的一 个聊天室里见到了她。 “你还好吗?”我套用了她的开场白。 “呵呵,是你。” “我只是来看看你,马上就走,拜拜。” 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绝对不是欲擒故纵的原因,我真的只是想看一眼那 是不是她就走。风铃再三跟我说不要出卖他,让我隐藏身份,可是我上去第一句话 就把他给卖了。 “不要走,陪我聊会好吗?就一会。”我没想到她这样要求我。 “欲擒故纵成功了啊,小子。”风铃送过来一句悄悄话。我没理他。 我跟猪猪扯着这段时间来的一些狗屁点大的事情。 要走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对她说: “其实今天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最爱的一个女人。我想告诉你,我曾经爱过 你,现在已经不爱了。我只是希望若干年后,我还能记得我如此深地爱过一个人。 也许是唯一的一个人。” “你不要再说了好吗?我会哭的。”我更没想到她会这样对我说。在我印象里,她 是一个不会哭的女人。 “再见了,这是永别吗?”我没等她回答,关掉了窗口。 那天,我知道我们几乎在同时把对方从好友里删除了。 情妹妹跟我的一翻话让我想起了这点事情。我想回过头去好好想想了。 那天是3月17号,我去了上海。我对自己说是去最后看看猪猪。然后借着这个因 头花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钱。花钱是一种发泄。当我看着自己小笔小笔父母施与的血 汗钱被随手移交给了另一个人的时候,心理是带着罪恶的畅快的。只是,花钱是需 要理由的。这样显得比较正当。于是我对自己说,我要去看猪猪。那天,是一个值 得庆祝的日子。纪念我和猪猪分手一个月整,不,应该是猪猪和我分手一个月整。 这天我还带着另外一个使命来的,我要去拯救一个女孩可怜的爱情。我对她说我连 自己的爱情都挽回不了,你还图我来拯救你? 她的打字速度一下变得飞快,她说这事不能找身边的人来帮,网上这么多人,离得 近点的,就数我大约管点用了。 “说说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无可救药爱上了一个人。” “既然无可救药了还让来救你,我不是药。” “光棍,我也是一向给人排忧解难的,怎么一到自己份上就不行了呢?” “冲你这句话这个忙我帮了!谁让我自己也跟你一样呢!说说看那小子。” “那不是小子了,都那是一大爷了。” “啊?你比我还狠?说!” “是我们班主任。” 我用一种同情的眼光死命看着屏幕。 “你失身了?” “没,他压根不要我。” “啊?眼光如此高明?居然想法和我惊人统一?”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闹了行不。” “好。你说。” “你帮我想想怎么办?来帮我看看他怎么样吧?再出几个馊主意,你不是脑子专往 歪处走的吗?” “我说你这是求人帮忙的呢还是找抽的呢?” “你什么时候能来上海?” “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来。” “你什么时候有钱。” “现在。” “那好,你这个礼拜来吧,好吗?我请你吃饭。” “现在有,到明天就都回别人兜里了,要还的。” “你想想办法吧,我快不行了。” “那好,周六我来。” 我早计划了周六去上海的。现在不费工夫落了个顺水人情,心里很是得意。 这姑娘我见过,猪猪跟我提分手那天本来我是在上海的,顺带见了她,一头长发到 腰,虽不十分漂亮,却还有三分姿色。挺耐看的那型。冲这一点我也决定帮了。 我记得那天她听我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我和猪猪的事情,虽然那时候还不知道事实上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但是心里非常郁闷。她就在旁边开解我。 她让我扮一追求者,而且是苦苦追求未遂的,企图借此哄抬自己身价。这一招基本 是我自找的。按照惯例一头母猪有两人抢着要的时候你也会觉得她甚是眉清目秀, 当有一人退出的时候,你才恍然:哦,原来真的是头母猪。 那天,我打扮得特淳朴去了。 她的学校离猪猪学校相当近,同是22路车,而且要坐到头。我依然是那条死不悔 改的路线。从人民广场换2号线到了公司转20路经外滩搭22路去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发现感觉已经淡了好多。时间真是可怕。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已经把我的思绪冲刷地很是平整了。我素来身体倍棒吃饭倍香,唯一的毛病就是有 个难以治愈的恶疾——选择性失忆。 我同往常一样中午十二点准时起床在宿舍磨蹭了半天往头上倒了2斤多者哩等到上 海时已经是傍晚了。春天到了,小姑娘个个花枝招展甚至连我们学校的那些无盐悍 妇也硬穿起紧身衣勒得浑身油脂一个劲叫屈,不过看起来的确多了几分风姿绰约。 上海的小姑娘更不要提了。啥衣服省料子就往身上套啥,啥东西价高就往脸上抹啥。 一网友告诉我她买了2CC“GUCCI”花了四百多大洋,把我唬得当场爬那儿 了。 我享受着营造在她人高消费上为我带来得视觉享受,突然感觉世界似乎挺美好的, 人生也是蛮有希望的。不是还有这么多大把大把的小姑娘等着我泡嘛。于是半眯着 眼睛竖在了车是打盹,等我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到了终点,一个画着血盆大口的大妈 把一脸享受的我给捅醒:嘿!到站了。睁眼一看,身边那香香的姑娘已经不见了。 换了个民工大爷蹲在地上收拾行李。我一机灵下了车,撑着伞深一脚浅地踩着水塘 往她学校跋涉了过去。 我在校门口足足站了半个小时才看到那姑娘出来了,头发剪了,半边还是长的另一 半只有这一半的一半长。我说了两个字:个性! 她告诉我什么都安排好了,现在就等我去演戏了。 她说我就是一死皮赖脸的主,追了她三十好几月还不肯放手。还是从高中开始的。 然后现在她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就是那个班主任某人。我说一定要亲眼看到才 算,如果真有那么一人我就放弃。于是今天我来寻找答案了。 某人住在学校的单身公寓里。我从踏进门开始战战兢兢,说话也不利索了。他在旁 直说别怕,某人吃不了我的。于是我拎着张卡白的脸冲了进去。和环境到是蛮配合。 从看到某人的第一眼起,我立马进入了角色。 “您,您好。”口吃不是装的,是真的。头次搞这样的把戏。 “坐吧,说说你们两个的情况吧,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心理,两个人的事情就要 两个人当面说清楚。不要拖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你说吧。” “我……我听慧说她有男朋友了,想来看看。” “哦,是这样的啊。慧,现在该你来把话说清楚了。”他看了看我身后的慧。慧一 个人坐在那,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扮演害羞还是紧张,死也磕不出一句话来。 “我是慧的班主任,我平时是对她挺好,不过不象你想的是那个意思。今天她说你 要来,我以为只是想当着我的面把你们两个的事情说清楚,没想到她这么对你说了, 那我一定要解释清楚。”其实我想他到是不用解释的,这样的事情越描越黑。 “你怎么不说话了啊?现在该你说了啊?慧!”某人提高了气焰,慧仍然死扛着。 “老师,我来说吧。”我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该上场了。 “其实我和慧认识好多年了,她和我同一个高中的,那时候还小,感觉淡淡的,后 来等我跟她都考上了大学我才猛地醒悟过来。我挺喜欢她的,所以开始追她,不过 她一直没答应我。其实我觉得我也挺好的,没去缠她。我隔三岔五回来看看她。后 来也就一直没跟她提过,上学期的时候,我又跟她说了一次,她没答复我,没想到 这学期一开学她给我电话说有男朋友了,我不相信,一定要来看看,所以今天……。” “恩,我知道了。我想先跟你说清楚,我跟慧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不过我是她班主 任。而且跟她关系一直不错,所以这件事情我想帮她处理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 她当你的女朋友,不过,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比方说一块石头,你把 它扔到水中,它溅起的水花很好看,你就只用看它的水花就够了,为什么一定要知 道它落下去是什么样的呢?对于爱情也是这样。你喜欢一个人。不一定是要得到她。 你只要知道,她这人很不错,值得你喜欢就是了,如果你们有缘分,你们会在一起, 如果没有。为什么一定要去强求呢?” “可是,我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不是说了吗?你有水面上的水花去欣赏已经很不错了,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它的 下落过程呢?让自己开心点不好吗?如果那个过程是让你痛苦的呢?” 我的心一下子就抓紧了。他好象说到了点什么。 “慧,你要不要说点什么呢?”他又把矛头转向了慧。 可是慧还是不说话。 我们一直保持着沉默。我想到自己是一个痛苦的追求者,现在的表现似乎太过平静 了点,我的扮相,我的语气,我不是这样冷静的一个人。于是我申请抽烟。 某人给了我一个垃圾篓子。还拿出了几罐可乐。我就着可乐抽着烟。 记得猪猪和我说过,她经常和她同楼的楼长就这么呆呆坐在她宿舍里抽烟。一句话 也不说,象我们现在一样。一晚上能干掉五包希尔顿。我掐了掐表。现在这个时间 她估计也坐在那里抽烟了。 某人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注视着我,我很担心被他看出什么来。所以我也不时看看他。 我让自己脸上的肌肉有阵没阵地颤动几下。或者偶尔死命咬咬牙。让耳根处的骨头 突起,看起来也许多几分的坚毅。我的语速比较稳定,只是有时候会有短暂的停顿。 一切看起来都跟真的一样,只有慧坐在我的背后,一句话也不说。 “你有想过没。你现在在苏州,她在上海,你们有多少相聚的机会。就算有,顶多 不过一礼拜一次吧。那么平时呢?如果她突然想见你怎么办?你能保证她不开心的 时候她需要你的时候都在她的身边吗?今天有一场好的电影她想去看你就能马上来 陪她吗?你做不到,这是情侣间最基本的职责吧?” 我狠狠抽了一口烟。抬起头看着他。这人的脸面实在说不上好看。眼睛有点三角。 有杂眉,相书上说这是不安分的表现。我怎么就感觉这些话平时都是我对人说的今 天该到我被教训了呢?我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扮演者。 “可是不是有一句话说距离产生美吗?” “不错,有这么一句话。但是你应该分清楚是什么时候。如果两个人还不是很了解, 感情正在萌芽的时候,那距离会带来神秘感,特别是在女孩子心里,是会产生美的, 但是当两个人一旦确立了关系,那距离,特别是物理上的距离只会带来疏远。物理 上的距离自然就会产生心理上的距离。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说,这是致命的。”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到现在我似乎才明白,原来猪猪是多么现实的一个人。我见过 这样的人。我身边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她是不安于没有人陪伴 的生活的。她习惯了被人照顾,习惯了有人呵护。所以一但有了距离。就注定了分 离。 “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吧。不要缠着慧了。今天我想我要把这事解决掉。” “我会好好想想的,不过现在也许我给不出一个答案。如果我这么急就给你答案, 那只说明我在骗你。” 于是我们又开始了沉默。 我一根接一根抽着烟,他的眼光不停在我和慧之间转来转去。我看着他游移的目光, 认定了他是个不值得信赖的人。我想我要劝慧放弃掉。 “不早了,你送慧回去吧。” 现在就走?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我应该知道他对慧是怎么想的。 “老师,我想我现在能给您一个答案了。您说得对,我同意您的看法。我想我已经 想通了,我会把她当成一个好朋友来看待的,不会再去强求什么。不过……” “你说。” “不过现在我反而担心慧。” “担心她什么?” “我看得出她挺喜欢您的,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她也跟我们几个 好朋友说起过和您的事,当时我们也劝她算了,可是她还是很执着。我怕她想不开。” “我可以告诉你,象她这样来找我的人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马上就 要出国去了。如果我接受她的感情,那我就要负责。我能怎么做呢?带她走?还是 我留下来?我一直都没有接受过,那我现在也不会接受的。等你们象我一样经历的 事情多点了,你们就能知道太多的事情不是凭自己想象去完成的。我是个曾经沧海 的人了。每个人的初恋都应该是最美的。就象你现在对她这样纯纯的感情一样。而 我不值得她这样去做了,她应该选择一个更适合她的人。” 我是向来很看不惯他这样的人的。自以为多吃了几年干饭就拿架子压人。假模三刀 指不定肚子里在翻什么坏水。 我没说什么。哭丧着脸带着慧走了。 当离开单身公寓足足有一百米远的时候我才和慧轰然大笑起来。这样的事情真的太 好玩了。我告诉她以后她有什么朋友还需要追求者的来找我,我不收钱。 那天下着雨,慧和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脸上很是忧郁。我问她怎么了。 “你说他会相信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觉得我演得还可以,你觉得呢?” “恩,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你说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还是劝你放弃。你想要和他到哪一个程度呢?是只想要一段 感情呢,还是把你自己整个都给他?” “只要一段感情。” “那我觉得就没什么必要了。” “那他要是发现我们在骗他怎么办?” “你就说是我出的主意好了,反正你把什么都往我身上推,他有抓不到我,嘿嘿。” “你说他会答应我吗?” “这个难说了,这人比较复杂,所以我想你最好还是不要太和他接近,而且你想想, 象他这样一个寂寞的老男人,一旦有了一个女朋友,拉你上床只怕是难免的了,你 到时候怎么办?拒绝他?那他怎么想?然后又甩了你?或者干脆来硬的?” “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就至之死地而后生。” “什么意思?” “就是干脆跟他说清楚今天晚上我们是骗他的,然后借此表达你是多么想得到他, 如果你真的想他接受你的话。” “他要是生气怎么办?” “到了现在你还想这么多做什么?如果他没反应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以后再怎么 做怎么说都没用了,到不如赌一把,要赌就赌大点,就看是我去跟他说呢还是你自 己去说。” “想想再说吧。” 那天晚上是有点冷的,等到谈完了我才想起来我还连饭都没有吃。于是我们度了出 去。这条路是有点熟悉的,猪猪的学校就在附近,我来看她时也曾来这里走过。只 是心情完全的两样。 “我今天晚上睡哪里?”吃完饭的时候我才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看了看表,不幸 已是深夜十二点多了。 “去我同学那里?”她有点失职,答应了为我找好住处,不过自己却忘记了。 “我相信我现在去他们如果不把我揍个半死也会把最臭的一张床让给我。”这是我 的经验。如果我被人扰了清梦我会把那人咬死。 “那你去睡我们老师那里?”她提出这个大胆的提议。让我立刻就想把她咬死。某 人那里我实在是不想去了。他说话刻板,表情做作而虚伪,神色阴冷可怕。我一分 钟也不想在那里多呆。 “要不去上通宵网?”看来我又只有去网吧熬一宿了。可是我很不想这样,明天我 是准备去看猪猪的。我不希望去见她的时候也把自己同化为另一种动物比如熊熊猫 猫什么的。 “不行吧?他不喜欢我上网的。而且刚才还让你早点送我回宿舍的。要是他打电话 给我怎么办?” “切~~~哪有这么多好想的?今天晚上的事情够他好好烦一阵了,我怕他没这个 精力。”于是我们去了网吧。 “你给我出来!”慧拉着我走到网吧门外。 “又怎么了?”正好有个MM和我情到浓处,她在扫我的兴。 “他刚才来过了,我看到他站在门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啊?不会吧?你有没有眼花?” “不会,我一抬头正好看到的。他没打伞,整个人淋得湿湿的。” “那你要怎么样?” “手机借我。” “同志,长途漫游,你舍得?” “少废话,拿来。” 我乖乖交出了手机。某人还没回宿舍。 “到底怎么办啊!!你告诉我啊。” 慧把我拉回了网吧,当着很多人的面死死抓我到一个角落里,那场面很是暧昧,我 不停拱手哈腰以表示我跟她其实并不暧昧。 “要不我还是送你去我同学那里。” “你不怕明天被他们凌迟?或者是先什么后什么?” “手机拿来!” 他同学早睡得跟猪一样,旁人叫了半天也没反应,或许还是故意的。 “那你还是去他那里吧。”慧没了办法。 “然后我去跟他坦白?” “随你,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如果搞砸了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招她惹她了,好象我跟她还没熟络到这个地步。 “你睡我的床吧,今天晚上我还有个设计要做,不睡了。”某人指了指他的窝。 “老师,我有点事情想跟您说。不过先要清你原谅。” “好吧,你说。” 于是我把今天整个的计划全部告诉了他,他坐在旁边恩啊不停,表示知道了。却让 我想起了正好也应该在这个时间产生的另一种类似的声音。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就看你们什么时候来对我说。其实你们不说我是不会揭穿你 们的。当我让你想开点的时候,你没顾自己反而担心慧,我就知道有问题了。” 我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谈过恋爱,或者他的爱情观和我有相当的差异。在那个时候 我关心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的想法是相当自然的。我想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演了 一出戏,只是面子问题。当然我们不说他是不会揭穿的,我们不说他不知道怎么揭 穿? 于是他跟我大谈他的情感历程,大学时代的恋爱延续到了毕业后,两人分居两地, 他在上海那女人在北京,他每个月的工资全花在了飞机票上,还好自己能接私活挣 钱云云。我听得直想瞌睡,又开始不停抽烟。然后又是他当老师后有多少多少人仰 慕他求爱未遂等等。我拿着可乐楞是喝不下去。 接着他跟我谈到了出国。 “我想这个问题我有必要和您讨论一下。”我的表皮上还是很尊重他的。“我想我 是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我向来很反感那种崇洋媚外的人,其实说起来,很多人在 出去的时候都堂而皇之告诉大家我只是要去学习国外的先进技术然后回来建设祖国 什么什么。事实呢?回来的有几人?如今的信息如此发达。要了解先进技术又何必 一定要出去呢?”我知道我的话里有漏洞,但是一提到这个问题我就不由非常激动。 就象那天晚上猪猪一说她要出国我就漫骂起来一样。 “我何尝不是你这样想的,但是我想得没有那么远大。我是为自己考虑,在中国, 什么都要讲资历,什么都要考。而有这样一个规定,只要在国外呆上两年以上,以 后所有的英语测评都可以省掉,而且在那样的语言环境里,你的语言能力提高是无 法和国内比较的。” 这时候我对某人第一次有了不同的看法。也让我一直坚持的信念了有动摇。记得老 大跟我说过,有些事情无所谓去坚持或者无所谓不坚持的,到了该变的时候它自然 会来的。我听了记下了,好象到现在才突然用上了。 我讨厌学英语,如果真有这么一条路子能让我省了日后那么多工夫,我是不是也可 以考虑?我暗暗骂自己叛徒。 我坐在他对面第一次认真跟他聊了起来,天南海北无所不谈,如果那天晚上的对话 被公布出去我想我们两个都要被打成现行反革命的。 我脱光光跳到他床上睡了。过了十多分钟他关上了电脑进了厨房,再过了一会开门 出去了。 我很难睡着。 我一直在想那句很奇怪的话:一颗石子扔到水里去,溅起的水花很好看,你只要知 道那水花很好看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它落到水中的过程? 我是很喜欢追根问底的,说得好听这是认真,说得不好听是死缠烂打。可是从这句 话我感觉我以前的行为习惯似乎都是错的? 我一直跟猪猪说我要看看她男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不知道又 怎么样呢?我还能去左右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吗?我只要知道她跟我已经是不可能 的不就行了吗?我劝慧说缘分的事情不可勉强,我也没有去勉强,但是在我心里却 一直有这样一个结怎么也解不开。我没有去勉强缘分但是却始终在勉强自己。我在 勉强自己不要去勉强。我到底要做什么?我究竟希望得到怎样的一个结果? 我在思索中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慧已经来了,和某人在吃着早餐。 我让慧转过身去然后穿起裤子起床。余光扫到桌上有一只相机。 “要是能卖到钱分我一半。”我对慧说。 “什么?”她很疑惑地看着我。 “我的裸照。”我指了指相机。 狗尾续貂 ——离开你的第八天 准确地说,第八天并不是某特定的一天,它是一个期限,一段日子,一阵生活,一 种心情,一次最终的怀念。 我想我是一个变态了的祥林嫂,虽然我没有反复对每一个人讲述这个故事,告诉他 们我错了。但是我们做着的同样的事情就是一直都迂回在这个圈子里难以走出。或 者说,我们采取的方式不同而已。我写下了第七天,就象告诉了每一个能看到它的 人一样。 心里一直有点扬扬自得的,感觉它写得情真意切委婉动人。但是那天有一个人点醒 了我:如果你是为了一个目的去写的文章,那是不会成功的。 我定定的呆在了那间办公室里,告诉我这句话的人是一个老师。一个在自以为文学 颇有些了得的老师。在审阅了我的得意之作后只用了一句话击溃了我所有的伪装和 满足。我狼狈地拿着稿子走了。她的话依然在我身后响着:你似乎一直在逃避什么, 每次写到关键的地方,你本应该有很多激烈的心理斗争的,你都省略了,也许,你 不想人把你想得太坏,比如你和猪猪的那幕床上戏,你用自己什么都没干一笔带过。 你不是圣人,你有情欲,在我看来。太假。 所以,现在我不得不去面对一个真实的自己。看看自己真正的情感。 猪猪,我忘了你吗? 昨天晚上情妹妹跟我说她在聊天室见了猪猪。情妹妹说她很喜欢我,要我做她的男 朋友。 “别多事了,你舍得?”我开着她的玩笑。 “我没那么伟大,更不想为谁付出很多。但对你,我。我的要求不高,你快乐就好 了。这样回答你够么?” “……” “我说过,爱情不讲面子和虚荣的。你们嘴都挺硬。” “没有爱情了,没有过去了,猪猪,这个人已经从我生命里消失了。” “你在哪里遇见他的?”后面一句话又把我自己暴露了。如果真的没了过去,去根 本用不着问这句话。 “嘻,你没有爱情了,还跟我胡扯什么,你告诉我他的QQ让我核实核实呀。” “我这里已经没有她的QQ号码了,她把她从我这里彻底删除了。” 我没有说实话,如果真的删除了,应该是她把我删除了,不只是QQ,还有生命里。 “如果你实在不肯说我就自己找,我长这么大还没什么想干的干不成。” “那我可以告诉你,这次你会失望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猪猪的任何真实消息, 我从来不暴露她的身份。”我这样做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确实的。除了 我父母,没有一个朋友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要干这样象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游戏 了。” “我就是要给故事一个结果。我不喜欢看到这样一个故事就莫名其妙地结束了。你 去找她,然后给故事一个真正的结局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找她???????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眼看着我已经可以忘记了, 你这个疯子又来一刀一刀往我心上捅!!!!你他妈犯了什么病了??滚!!!!!!!!!!!!!!!!!!!!!!!!!!!!!” 我打出了这辈子最长的一段感叹号。 “你骂人感觉痛快是么?” “为了满足你个人自私的愿望你要两个伤心的人演一场戏给你看!!!!你有没有 人性?” 我没有再理她,关掉了QQ。 等我再上线的时候她跟我说对不起。然后发了她和“猪猪”的聊天记录给我看。 我一眼就看出那并不是猪猪。然后马上封掉了这个人的ID和IP,这虽然不是我 第一次假公济私,但是却是我最狠的一次。 自从发了〈离开你的第七天〉后,很多人告诉我他们在不同的场合分别见到过猪猪, 我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唯一能让我相信的一次是风铃告诉我的。那天我在QQ的一 个聊天室里见到了她。 “你还好吗?”我套用了她的开场白。 “呵呵,是你。” “我只是来看看你,马上就走,拜拜。” 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绝对不是欲擒故纵的原因,我真的只是想看一眼那 是不是她就走。风铃再三跟我说不要出卖他,让我隐藏身份,可是我上去第一句话 就把他给卖了。 “不要走,陪我聊会好吗?就一会。”我没想到她这样要求我。 “欲擒故纵成功了啊,小子。”风铃送过来一句悄悄话。我没理他。 我跟猪猪扯着这段时间来的一些狗屁点大的事情。 要走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对她说: “其实今天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最爱的一个女人。我想告诉你,我曾经爱过 你,现在已经不爱了。我只是希望若干年后,我还能记得我如此深地爱过一个人。 也许是唯一的一个人。” “你不要再说了好吗?我会哭的。”我更没想到她会这样对我说。在我印象里,她 是一个不会哭的女人。 “再见了,这是永别吗?”我没等她回答,关掉了窗口。 那天,我知道我们几乎在同时把对方从好友里删除了。 情妹妹跟我的一翻话让我想起了这点事情。我想回过头去好好想想了。 那天是3月17号,我去了上海。我对自己说是去最后看看猪猪。然后借着这个因 头花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钱。花钱是一种发泄。当我看着自己小笔小笔父母施与的血 汗钱被随手移交给了另一个人的时候,心理是带着罪恶的畅快的。只是,花钱是需 要理由的。这样显得比较正当。于是我对自己说,我要去看猪猪。那天,是一个值 得庆祝的日子。纪念我和猪猪分手一个月整,不,应该是猪猪和我分手一个月整。 这天我还带着另外一个使命来的,我要去拯救一个女孩可怜的爱情。我对她说我连 自己的爱情都挽回不了,你还图我来拯救你? 她的打字速度一下变得飞快,她说这事不能找身边的人来帮,网上这么多人,离得 近点的,就数我大约管点用了。 “说说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无可救药爱上了一个人。” “既然无可救药了还让来救你,我不是药。” “光棍,我也是一向给人排忧解难的,怎么一到自己份上就不行了呢?” “冲你这句话这个忙我帮了!谁让我自己也跟你一样呢!说说看那小子。” “那不是小子了,都那是一大爷了。” “啊?你比我还狠?说!” “是我们班主任。” 我用一种同情的眼光死命看着屏幕。 “你失身了?” “没,他压根不要我。” “啊?眼光如此高明?居然想法和我惊人统一?”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闹了行不。” “好。你说。” “你帮我想想怎么办?来帮我看看他怎么样吧?再出几个馊主意,你不是脑子专往 歪处走的吗?” “我说你这是求人帮忙的呢还是找抽的呢?” “你什么时候能来上海?” “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来。” “你什么时候有钱。” “现在。” “那好,你这个礼拜来吧,好吗?我请你吃饭。” “现在有,到明天就都回别人兜里了,要还的。” “你想想办法吧,我快不行了。” “那好,周六我来。” 我早计划了周六去上海的。现在不费工夫落了个顺水人情,心里很是得意。 这姑娘我见过,猪猪跟我提分手那天本来我是在上海的,顺带见了她,一头长发到 腰,虽不十分漂亮,却还有三分姿色。挺耐看的那型。冲这一点我也决定帮了。 我记得那天她听我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我和猪猪的事情,虽然那时候还不知道事实上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但是心里非常郁闷。她就在旁边开解我。 她让我扮一追求者,而且是苦苦追求未遂的,企图借此哄抬自己身价。这一招基本 是我自找的。按照惯例一头母猪有两人抢着要的时候你也会觉得她甚是眉清目秀, 当有一人退出的时候,你才恍然:哦,原来真的是头母猪。 那天,我打扮得特淳朴去了。 她的学校离猪猪学校相当近,同是22路车,而且要坐到头。我依然是那条死不悔 改的路线。从人民广场换2号线到了公司转20路经外滩搭22路去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发现感觉已经淡了好多。时间真是可怕。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已经把我的思绪冲刷地很是平整了。我素来身体倍棒吃饭倍香,唯一的毛病就是有 个难以治愈的恶疾——选择性失忆。 我同往常一样中午十二点准时起床在宿舍磨蹭了半天往头上倒了2斤多者哩等到上 海时已经是傍晚了。春天到了,小姑娘个个花枝招展甚至连我们学校的那些无盐悍 妇也硬穿起紧身衣勒得浑身油脂一个劲叫屈,不过看起来的确多了几分风姿绰约。 上海的小姑娘更不要提了。啥衣服省料子就往身上套啥,啥东西价高就往脸上抹啥。 一网友告诉我她买了2CC“GUCCI”花了四百多大洋,把我唬得当场爬那儿 了。 我享受着营造在她人高消费上为我带来得视觉享受,突然感觉世界似乎挺美好的, 人生也是蛮有希望的。不是还有这么多大把大把的小姑娘等着我泡嘛。于是半眯着 眼睛竖在了车是打盹,等我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到了终点,一个画着血盆大口的大妈 把一脸享受的我给捅醒:嘿!到站了。睁眼一看,身边那香香的姑娘已经不见了。 换了个民工大爷蹲在地上收拾行李。我一机灵下了车,撑着伞深一脚浅地踩着水塘 往她学校跋涉了过去。 我在校门口足足站了半个小时才看到那姑娘出来了,头发剪了,半边还是长的另一 半只有这一半的一半长。我说了两个字:个性! 她告诉我什么都安排好了,现在就等我去演戏了。 她说我就是一死皮赖脸的主,追了她三十好几月还不肯放手。还是从高中开始的。 然后现在她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就是那个班主任某人。我说一定要亲眼看到才 算,如果真有那么一人我就放弃。于是今天我来寻找答案了。 某人住在学校的单身公寓里。我从踏进门开始战战兢兢,说话也不利索了。他在旁 直说别怕,某人吃不了我的。于是我拎着张卡白的脸冲了进去。和环境到是蛮配合。 从看到某人的第一眼起,我立马进入了角色。 “您,您好。”口吃不是装的,是真的。头次搞这样的把戏。 “坐吧,说说你们两个的情况吧,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心理,两个人的事情就要 两个人当面说清楚。不要拖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你说吧。” “我……我听慧说她有男朋友了,想来看看。” “哦,是这样的啊。慧,现在该你来把话说清楚了。”他看了看我身后的慧。慧一 个人坐在那,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扮演害羞还是紧张,死也磕不出一句话来。 “我是慧的班主任,我平时是对她挺好,不过不象你想的是那个意思。今天她说你 要来,我以为只是想当着我的面把你们两个的事情说清楚,没想到她这么对你说了, 那我一定要解释清楚。”其实我想他到是不用解释的,这样的事情越描越黑。 “你怎么不说话了啊?现在该你说了啊?慧!”某人提高了气焰,慧仍然死扛着。 “老师,我来说吧。”我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该上场了。 “其实我和慧认识好多年了,她和我同一个高中的,那时候还小,感觉淡淡的,后 来等我跟她都考上了大学我才猛地醒悟过来。我挺喜欢她的,所以开始追她,不过 她一直没答应我。其实我觉得我也挺好的,没去缠她。我隔三岔五回来看看她。后 来也就一直没跟她提过,上学期的时候,我又跟她说了一次,她没答复我,没想到 这学期一开学她给我电话说有男朋友了,我不相信,一定要来看看,所以今天……。” “恩,我知道了。我想先跟你说清楚,我跟慧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不过我是她班主 任。而且跟她关系一直不错,所以这件事情我想帮她处理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 她当你的女朋友,不过,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比方说一块石头,你把 它扔到水中,它溅起的水花很好看,你就只用看它的水花就够了,为什么一定要知 道它落下去是什么样的呢?对于爱情也是这样。你喜欢一个人。不一定是要得到她。 你只要知道,她这人很不错,值得你喜欢就是了,如果你们有缘分,你们会在一起, 如果没有。为什么一定要去强求呢?” “可是,我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不是说了吗?你有水面上的水花去欣赏已经很不错了,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它的 下落过程呢?让自己开心点不好吗?如果那个过程是让你痛苦的呢?” 我的心一下子就抓紧了。他好象说到了点什么。 “慧,你要不要说点什么呢?”他又把矛头转向了慧。 可是慧还是不说话。 我们一直保持着沉默。我想到自己是一个痛苦的追求者,现在的表现似乎太过平静 了点,我的扮相,我的语气,我不是这样冷静的一个人。于是我申请抽烟。 某人给了我一个垃圾篓子。还拿出了几罐可乐。我就着可乐抽着烟。 记得猪猪和我说过,她经常和她同楼的楼长就这么呆呆坐在她宿舍里抽烟。一句话 也不说,象我们现在一样。一晚上能干掉五包希尔顿。我掐了掐表。现在这个时间 她估计也坐在那里抽烟了。 某人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注视着我,我很担心被他看出什么来。所以我也不时看看他。 我让自己脸上的肌肉有阵没阵地颤动几下。或者偶尔死命咬咬牙。让耳根处的骨头 突起,看起来也许多几分的坚毅。我的语速比较稳定,只是有时候会有短暂的停顿。 一切看起来都跟真的一样,只有慧坐在我的背后,一句话也不说。 “你有想过没。你现在在苏州,她在上海,你们有多少相聚的机会。就算有,顶多 不过一礼拜一次吧。那么平时呢?如果她突然想见你怎么办?你能保证她不开心的 时候她需要你的时候都在她的身边吗?今天有一场好的电影她想去看你就能马上来 陪她吗?你做不到,这是情侣间最基本的职责吧?” 我狠狠抽了一口烟。抬起头看着他。这人的脸面实在说不上好看。眼睛有点三角。 有杂眉,相书上说这是不安分的表现。我怎么就感觉这些话平时都是我对人说的今 天该到我被教训了呢?我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扮演者。 “可是不是有一句话说距离产生美吗?” “不错,有这么一句话。但是你应该分清楚是什么时候。如果两个人还不是很了解, 感情正在萌芽的时候,那距离会带来神秘感,特别是在女孩子心里,是会产生美的, 但是当两个人一旦确立了关系,那距离,特别是物理上的距离只会带来疏远。物理 上的距离自然就会产生心理上的距离。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说,这是致命的。”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到现在我似乎才明白,原来猪猪是多么现实的一个人。我见过 这样的人。我身边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她是不安于没有人陪伴 的生活的。她习惯了被人照顾,习惯了有人呵护。所以一但有了距离。就注定了分 离。 “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吧。不要缠着慧了。今天我想我要把这事解决掉。” “我会好好想想的,不过现在也许我给不出一个答案。如果我这么急就给你答案, 那只说明我在骗你。” 于是我们又开始了沉默。 我一根接一根抽着烟,他的眼光不停在我和慧之间转来转去。我看着他游移的目光, 认定了他是个不值得信赖的人。我想我要劝慧放弃掉。 “不早了,你送慧回去吧。” 现在就走?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我应该知道他对慧是怎么想的。 “老师,我想我现在能给您一个答案了。您说得对,我同意您的看法。我想我已经 想通了,我会把她当成一个好朋友来看待的,不会再去强求什么。不过……” “你说。” “不过现在我反而担心慧。” “担心她什么?” “我看得出她挺喜欢您的,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她也跟我们几个 好朋友说起过和您的事,当时我们也劝她算了,可是她还是很执着。我怕她想不开。” “我可以告诉你,象她这样来找我的人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马上就 要出国去了。如果我接受她的感情,那我就要负责。我能怎么做呢?带她走?还是 我留下来?我一直都没有接受过,那我现在也不会接受的。等你们象我一样经历的 事情多点了,你们就能知道太多的事情不是凭自己想象去完成的。我是个曾经沧海 的人了。每个人的初恋都应该是最美的。就象你现在对她这样纯纯的感情一样。而 我不值得她这样去做了,她应该选择一个更适合她的人。” 我是向来很看不惯他这样的人的。自以为多吃了几年干饭就拿架子压人。假模三刀 指不定肚子里在翻什么坏水。 我没说什么。哭丧着脸带着慧走了。 当离开单身公寓足足有一百米远的时候我才和慧轰然大笑起来。这样的事情真的太 好玩了。我告诉她以后她有什么朋友还需要追求者的来找我,我不收钱。 那天下着雨,慧和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脸上很是忧郁。我问她怎么了。 “你说他会相信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觉得我演得还可以,你觉得呢?” “恩,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你说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还是劝你放弃。你想要和他到哪一个程度呢?是只想要一段 感情呢,还是把你自己整个都给他?” “只要一段感情。” “那我觉得就没什么必要了。” “那他要是发现我们在骗他怎么办?” “你就说是我出的主意好了,反正你把什么都往我身上推,他有抓不到我,嘿嘿。” “你说他会答应我吗?” “这个难说了,这人比较复杂,所以我想你最好还是不要太和他接近,而且你想想, 象他这样一个寂寞的老男人,一旦有了一个女朋友,拉你上床只怕是难免的了,你 到时候怎么办?拒绝他?那他怎么想?然后又甩了你?或者干脆来硬的?” “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就至之死地而后生。” “什么意思?” “就是干脆跟他说清楚今天晚上我们是骗他的,然后借此表达你是多么想得到他, 如果你真的想他接受你的话。” “他要是生气怎么办?” “到了现在你还想这么多做什么?如果他没反应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以后再怎么 做怎么说都没用了,到不如赌一把,要赌就赌大点,就看是我去跟他说呢还是你自 己去说。” “想想再说吧。” 那天晚上是有点冷的,等到谈完了我才想起来我还连饭都没有吃。于是我们度了出 去。这条路是有点熟悉的,猪猪的学校就在附近,我来看她时也曾来这里走过。只 是心情完全的两样。 “我今天晚上睡哪里?”吃完饭的时候我才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看了看表,不幸 已是深夜十二点多了。 “去我同学那里?”她有点失职,答应了为我找好住处,不过自己却忘记了。 “我相信我现在去他们如果不把我揍个半死也会把最臭的一张床让给我。”这是我 的经验。如果我被人扰了清梦我会把那人咬死。 “那你去睡我们老师那里?”她提出这个大胆的提议。让我立刻就想把她咬死。某 人那里我实在是不想去了。他说话刻板,表情做作而虚伪,神色阴冷可怕。我一分 钟也不想在那里多呆。 “要不去上通宵网?”看来我又只有去网吧熬一宿了。可是我很不想这样,明天我 是准备去看猪猪的。我不希望去见她的时候也把自己同化为另一种动物比如熊熊猫 猫什么的。 “不行吧?他不喜欢我上网的。而且刚才还让你早点送我回宿舍的。要是他打电话 给我怎么办?” “切~~~哪有这么多好想的?今天晚上的事情够他好好烦一阵了,我怕他没这个 精力。”于是我们去了网吧。 “你给我出来!”慧拉着我走到网吧门外。 “又怎么了?”正好有个MM和我情到浓处,她在扫我的兴。 “他刚才来过了,我看到他站在门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啊?不会吧?你有没有眼花?” “不会,我一抬头正好看到的。他没打伞,整个人淋得湿湿的。” “那你要怎么样?” “手机借我。” “同志,长途漫游,你舍得?” “少废话,拿来。” 我乖乖交出了手机。某人还没回宿舍。 “到底怎么办啊!!你告诉我啊。” 慧把我拉回了网吧,当着很多人的面死死抓我到一个角落里,那场面很是暧昧,我 不停拱手哈腰以表示我跟她其实并不暧昧。 “要不我还是送你去我同学那里。” “你不怕明天被他们凌迟?或者是先什么后什么?” “手机拿来!” 他同学早睡得跟猪一样,旁人叫了半天也没反应,或许还是故意的。 “那你还是去他那里吧。”慧没了办法。 “然后我去跟他坦白?” “随你,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如果搞砸了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招她惹她了,好象我跟她还没熟络到这个地步。 “你睡我的床吧,今天晚上我还有个设计要做,不睡了。”某人指了指他的窝。 “老师,我有点事情想跟您说。不过先要清你原谅。” “好吧,你说。” 于是我把今天整个的计划全部告诉了他,他坐在旁边恩啊不停,表示知道了。却让 我想起了正好也应该在这个时间产生的另一种类似的声音。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就看你们什么时候来对我说。其实你们不说我是不会揭穿你 们的。当我让你想开点的时候,你没顾自己反而担心慧,我就知道有问题了。” 我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谈过恋爱,或者他的爱情观和我有相当的差异。在那个时候 我关心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的想法是相当自然的。我想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演了 一出戏,只是面子问题。当然我们不说他是不会揭穿的,我们不说他不知道怎么揭 穿? 于是他跟我大谈他的情感历程,大学时代的恋爱延续到了毕业后,两人分居两地, 他在上海那女人在北京,他每个月的工资全花在了飞机票上,还好自己能接私活挣 钱云云。我听得直想瞌睡,又开始不停抽烟。然后又是他当老师后有多少多少人仰 慕他求爱未遂等等。我拿着可乐楞是喝不下去。 接着他跟我谈到了出国。 “我想这个问题我有必要和您讨论一下。”我的表皮上还是很尊重他的。“我想我 是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我向来很反感那种崇洋媚外的人,其实说起来,很多人在 出去的时候都堂而皇之告诉大家我只是要去学习国外的先进技术然后回来建设祖国 什么什么。事实呢?回来的有几人?如今的信息如此发达。要了解先进技术又何必 一定要出去呢?”我知道我的话里有漏洞,但是一提到这个问题我就不由非常激动。 就象那天晚上猪猪一说她要出国我就漫骂起来一样。 “我何尝不是你这样想的,但是我想得没有那么远大。我是为自己考虑,在中国, 什么都要讲资历,什么都要考。而有这样一个规定,只要在国外呆上两年以上,以 后所有的英语测评都可以省掉,而且在那样的语言环境里,你的语言能力提高是无 法和国内比较的。” 这时候我对某人第一次有了不同的看法。也让我一直坚持的信念了有动摇。记得老 大跟我说过,有些事情无所谓去坚持或者无所谓不坚持的,到了该变的时候它自然 会来的。我听了记下了,好象到现在才突然用上了。 我讨厌学英语,如果真有这么一条路子能让我省了日后那么多工夫,我是不是也可 以考虑?我暗暗骂自己叛徒。 我坐在他对面第一次认真跟他聊了起来,天南海北无所不谈,如果那天晚上的对话 被公布出去我想我们两个都要被打成现行反革命的。 我脱光光跳到他床上睡了。过了十多分钟他关上了电脑进了厨房,再过了一会开门 出去了。 我很难睡着。 我一直在想那句很奇怪的话:一颗石子扔到水里去,溅起的水花很好看,你只要知 道那水花很好看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它落到水中的过程? 我是很喜欢追根问底的,说得好听这是认真,说得不好听是死缠烂打。可是从这句 话我感觉我以前的行为习惯似乎都是错的? 我一直跟猪猪说我要看看她男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不知道又 怎么样呢?我还能去左右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吗?我只要知道她跟我已经是不可能 的不就行了吗?我劝慧说缘分的事情不可勉强,我也没有去勉强,但是在我心里却 一直有这样一个结怎么也解不开。我没有去勉强缘分但是却始终在勉强自己。我在 勉强自己不要去勉强。我到底要做什么?我究竟希望得到怎样的一个结果? 我在思索中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慧已经来了,和某人在吃着早餐。 我让慧转过身去然后穿起裤子起床。余光扫到桌上有一只相机。 “要是能卖到钱分我一半。”我对慧说。 “什么?”她很疑惑地看着我。 “我的裸照。”我指了指相机。某人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慧跟我去看猪猪。 “我在楼下,出来呢。”我从来都给猪猪意外,以前她是喜欢的。只怕她现在很难 喜欢。 “不,给他看到不好。”她的声音没有睡醒。不知道昨天晚上是不是同样五点才睡 的。 “没关系,我带了个MM来。”我有意让她误会。 “那你等我。”她挂了电话。 “如果我是个漂亮MM还可以给你挣点面子,可我这样子怎么见人啊?”慧涮着自 己说。 “我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过会我会跟她说你是我爱情顾问。” 二十分钟后我见到了猪猪。 全部崩溃了,我花了一个月构筑的防线全部崩溃了。我曾经以为我能向对所有人说 的那样坚强和自信。把过去只是当作过去。可是从我再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 道自己失败了。和她在一起的23天,离开她的三个月又十五天,所有的点点滴滴 全部冲了出来,爬上我的脑子,我的心,我的脸,我的眼睛,我的思绪我的嘴我的 语言。我还是如同以往地思念她,想拥有她。哪怕再给我短短的一分钟一也好,可 是我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 她穿了一件针织开杉,一条窄管的小喇叭牛仔裤。白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 我却一看到她就想笑,所以我笑出来。 “你还好吗?”从分手后,她和我的对白永远是从这一句开始。 “你看呢?这是我的爱情顾问,今天来看货的。”我把慧介绍给她。“而且,今天 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 “什么日子?” “庆祝你脱离我的魔掌一个月整。” “别开玩笑了。”她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天,让我没抓住那一瞬间的表情。“对了, 我还是没听你的话。”她低下头的时候对我说。 “什么?” “这双鞋我还是买了。” 她穿了一双很尖很尖牛仔靴,很早的时候她就说要买。我没让,我说这鞋实在不咋 地。 “踢人一定很痛,防狼的?” “你试试?”她趁我不注意赏了我一脚。 她踢地不算轻,但是我却没感觉到痛,只是心在一阵一阵痉挛。这样的感觉太熟悉 了,我跟她在一起的日子不都是这样的吗?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我不能放任她 的行为把那点残存的灰烬再次点燃。 “你没吃饭吧?饿不饿?”我摸着自己的肚子问她。 “呵呵,走吧,我请你。”她往食堂走去。“在这里等一下。“她站在食堂门口说。 “他马上下来。” 他?原来她知道根本不用向我说明我也会知道这个“他”是什么人。 “呆会你们就说是我在杭州学画时候的同学,今天来看我。”她说得很轻松。 杭州学画时候的同学?我不由在笑自己。原来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有了自己固定的角 色了。而我只是一个它人的扮演者。昨天我已经成功演出了一场戏了,到了今天, 在她的面前,我竟然同样地做不成自己。 “恩。”我痛快地答应她。既然我已经大方地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可以割舍了,又何 必在乎现在微不足道的一个身份呢?成全她吧,我对自己说。 “他”下来了。一米八的个子。头发长长的,至于其他我实在不好说什么。我可以 从他身上看到学艺术人的颓废,却看不到学艺术人的艺术。 “这是刚。”猪猪跟我介绍。然后省略了我们两人。 “身份呢?”我调侃他们。 “我男朋友。”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这么直接。 “你好,我是猪猪在杭州学画时候的同学。”我表明了身份,甚至也省略了自己的 个人介绍。的确,我在这里是什么也不算的。 “他长得有点象冯巩。”慧趁他们去打饭的时候对我说。我忍不住有一种爆笑的冲 动。她这句话实在比冯巩还幽默。 “我到觉得他很有个性。”我揉着笑疼的肚子说。“他居然敢两只耳朵各戴一个耳 环。”我指的是冯巩。 慧也跟着我爆笑起来。 刚的话不多,猪猪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一个劲叫我和慧多吃 点。慧看到气氛很尴尬,干脆也不说话。剩了我一个人,不忍心看到好好一顿饭就 变成了沉默比赛。我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说着话,讲述了很多很“生动”的我们在 杭州生活时的情形,以及很多的我们在一起发生的趣事。还不断询问着刚的学习生 活情况,非常热心。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不不停说话才能让自己的思绪不飘向其他的地方。我积极开 动脑筋,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要如何编造出更加真实可信的杭州生活上。一旦我 停止下来,我将无法面对这样的一副场景:我和我最爱的女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她的旁边坐着她的男人,而我要伪装她的一个曾经的同学。还要让身边的慧看起来 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敢去想。 我不时把眼睛放到猪猪脸上,有时候看到她也在看我,但是当我跟她目光一接触的 刹那,她就会即刻闪开来。她不再和我的目光纠缠,甚至接触也都回避。 “你们和她去玩吧,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刚很放心地把猪猪交给了我。我很希 望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我和猪猪的故事他还有没有这样的魄力去做。或者是马上纠集 三五十个人把我当场放倒。 “我们先走了。”我对猪猪说。真的。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值得我留恋了。我 是带着唯一的一线希望来的。现在她把通往希望的最后一条门缝都闭死了。我无路 可走。只有回头。 “什么?这么快就走?”她语言的急切泄露了什么。可是我都不在乎了。她的行动 已经说明了一切。“要不我们去外面找个地方坐会吧。” “我还不熟悉你这里吗?有什么地方可坐的?”我笑笑说,“你送我们去车站吧。” 我提出了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行的要求。 车站很近,我忽而冲她笑笑,又继续走自己的路。 慧搭车回了自己的学校,和我反方向的。剩了猪猪和我在第一次初遇的那个车站。 我拿出手机,跑到对面的车站,拨了猪猪的号码。 “你是哪位啊?我没看到啊?”我大声说着第一次的对白。 “我在对面的车站,你走过来就可以看见了。” 我拿着手机冲回了路的这边。 “到底是哪一个啊?我还是没看到啊?”我径直走到她面前。 “我你看哪个穿得最多的就是我。” “不行啊,我说过你穿得越好越好看的。” “还没看到吗?” “没有啊,到底是哪一个?”我对着手机吼着,声音已经变得模糊,连我自己都听 不清楚在说什么。我死死盯着猪猪,想要把她看清楚,看彻底,看到过了这一眼就 再也不想看的地步。 她第一次和我对视,然后狠狠转过头去。挂掉了电话。 “车来了,我走了。”我手死命握紧车站的柱子,再也没看她。 “再见。” 在车上,我看到她缓缓离开的背影。很热的天气,她整个人缩在一件大大的[法文] 箱子的羽绒服里,衣领上的绒毛把她的头发托起,乱乱地随风散着。 后记: 那次以后,我再也没见过猪猪。或许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慧后来和她班主任好上了。 她跟我说她有点怕,只要他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某人就在毛手毛脚的,这是在我意 料之中的,我什么都没说。老实说,我有点烦了。 过了没多久,慧告诉我她和某人又分了,因为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 她告诉我说她觉得自己变坏了,身边一直有好几个男生围着她转,她也乐得在他们 中周旋。 我问她你失身没,她说没有。我说那你不叫坏,最多是是知道了自己的魅力而已。 五月的时候公司搞活动,招了我回去。那天晚上喝了相当多的久,我跟一个叫皮蛋 的老男人后来又单独开干。 我醉醺醺地拿着他手机,想都没想就拨了猪猪的宿舍。一个人接到,扯了半天我才 知道猪猪不在。我问是不是跟她男朋友出去了那人说是。我腾地就火了,可以想象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勾当。我又拨了猪猪的手机。 她在网吧,多少让我平静了点。我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反正不会是很坚强的话, 然后又拨了电话回她宿舍,刚才那人是她妹妹,和我关系挺好。我告诉她我很想猪 猪。特别是在上海的时候。 皮蛋敲着我的头说他妈的老爷们为了一个女人就搞成这样了啊。然后拨了刚才的号 码。第二天早晨告诉我他和猪猪妹妹聊了半小时才知道那不是猪猪。 那天我唯一记得的是猪猪告诉我,她出国前一定会跟我说。我说其他时候呢?她沉 默。我说你会不会来见我,她沉默。 后来我们没了任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