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茹云的钢琴记事簿——如果云知道 我上大三的时候班里有个留级的哥们 以前一起在球队的 很早就认识了 但是真正相熟还是在他来到我们班后的某天 他个子小小干干瘦瘦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在场上却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 很猛 技术也很好 跳来跳去 不一会过了几个人往斜 刺里杀出去 或传或射 然后又蹦蹦跳跳赶回来 很好玩 我叫他小恐龙 恐龙乃陕西西安人氏 一日冲到我宿舍来 那时候宿舍已经只剩了我一个人 其他的纷 纷去过新同居时代了 七张空床摆在那里 他选了靠我头的一张趟下 随手拿了张歌词 在那唱着 那是盒许茹云的带子 他唱的那首歌是如果云知道 他唱歌实在是有点很不雅观 让我惨不忍闻 所以我递了颗烟过去封住他嘴巴 宁让他 忍受我声音的折磨 不能虐待了自己 我唱了起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 十点半过了点 宿舍刚拉了闸 黑黑一片 我声音不算尖 小时候兴许 有点 现在非但不尖还有点老 唱许的歌简直是在糟蹋 如果云真的知道了会哭的 所 以不一会外面下起了点小雨 但恐龙却不以为意 引我为平生知己 因为要跟他唱对手系实在是很不容易 唱这么难 听 他也真的很难得了 恰逢我也是个自不量力的主 反正在我们中间他不下地狱我就 要下的 于是我很仗义让他下了 凭着我比他多听了几遍 我唱的强了一点点 那段时间正好在苦追一女子 非常郁闷 因为这女子走路如风 常常让我还来不及跟她 说什么就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也没让她知道 恐龙高歌一曲勾起我心头恨事 她不能知 道只好希望云知道了 五月一个我们年级整队人马拉去了远方公款学习 当然免不了自费的成分 其实这费也不是自己出的 多半也是剥削了家乡父老的血汗钱 那天在山里恐龙正好跟我呆在一起 四下无人 于是我们又放肆了一把 因为先天的限 制我们总是选择一些客观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才唱歌 比如厕所什么的 在那里大家往 往因为屏住了呼吸避免接受空气的污染而使听力衰退 或者是象当时那样没人的地方 宿舍没人的时候我们也唱 结果往往是把这个宿舍的老鼠赶到了其他宿舍去 他清了清嗓子 其实不清还好点 他说来首什么呢?我说当然是如果云知道 于是我们嚎了起来 天气不是很好的 有点阴 等我们唱了没多会 放晴了 太阳直咧咧射着我们 我觉得很 没劲 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顺道想了想我那未遂的爱情 拍拍屁股走了 后来我步了恐龙的后尘 跑了下一个年级去发掘另外一个唱歌和我们旗鼓相当的兄弟 恐龙毕业走了 走的时候送了我张CD 自然主打是这首经典的曲目 他走的时候我说 你干嘛不送磁带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听的是磁带 他说都二十一世纪了大家都鸟枪换 了炮抽烟的抽了白面 听歌的当然也要听CD了 我觉得很有道理 只是没过多久很多人 又开始听起了MP3 他走了后没人陪我唱歌的日子很无聊 我弄了台电脑来玩 一天在文化市场逛的时候 带回来一张纯音乐的MP3 我这人是很有点喜欢附庸风雅的 所以在唱什么《化学心情 下的爱情反应》的同时也弄点纯粹的东西听听 不几分钟一整张碟给我拷到了机器里 我顺手把它贴了墙上 昨天喝酒回来把镜子弄 坏了 我向来喜欢从winamp进去直接找歌 所以我甚至不知道我那8个G的MP3里到底有些什 么东西 突然有一天我在搜索一个文件的时候看到了这个文件夹《许茹云的钢琴记事 簿》我有点纳闷 心想没听过这厮会弹钢琴吧 顺手开了来听 第一首就是《如果云知道》 我把脚放在电脑桌上 一股恐龙脚上熟悉的味道飘了过 来 进朱者赤他们都说我们球队的人脚上是统一的来自香港的味道 我坐在租来的不到十平米的房子里想起了恐龙 我不敢唱出声来 怕隔壁的哥们爬起 来揍我 那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 幸好我没唱出来 才让我真个仔细听了一遍这曲子 那时候恐龙经常问我什么是爱情 我总跟他讲的头头是道 他总以为我是个此中高手 其实要蒙他很容易 虽然我也不 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是他比我更不懂 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凑一块说爱情跟两个瞎子讨 论美女是什么没什么区别 真的有点累了没什么力气 有太多太多回忆 哽住呼吸 那时候唱到这一句总是想笑的 因为总是能想到倒霉如我或者恐龙喝水都会塞了牙缝 的样子 可是当我听着这曲子会周公而去 又惊醒而来的时候 那个曾经让我费了很多 心力也没能说上一句话的女子终于噎了我一把 我知道了什么是呼吸哽咽的味道 还 没来得及体验什么是爱情就已经输给了爱情 我一个人窝在被子里 顶着二十好几度 的高温疲惫不已 爱的委屈 不必澄清 只要你将我抱紧 其实我是很有点委屈的 因为毕竟连机会都没有过 还去澄清什么呢? 二十好几的老爷们了 连女人的手都不知道是硬是软是冷是热 就 让我抱抱吧 我对着那个影子说 撩上了眼皮 想回去刚才的梦 …… 我始终没唱 而且有点奇怪的是这歌没完没了放了一遍又一遍 我问敲着显示器问它: 孙子,你烦不烦? 留神一看的时候是我自己点了个单曲重复 钢琴的声音一直在那敲着 对这东西我研究 只觉得敲着玩意的人多半是有钱的 口琴 那么小点不一样发那几个音能玩大家伙的人多半有点牛逼 一次学校演出后 去凑热 闹的同学回来告诉还在困觉我那女子就在台上这么敲了一回 我问他是什么歌 他拿着我放在桌上的歌词阴森森地笑了一下:嘿 不就是你听的这《如果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