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雨天(女子版) 我从床上起来,走到他面前,披起了我的上衣。他的双眼充满了惊愕和其他一 些说不上来的神情。 我不敢再看他,飞快地穿完了衣裙。走出门后,我的泪珠才从眼眶里流出来。 爱人啊,我真的走了。回到你的梦中去了。 我是个二十一岁的女孩,长得很一般。 大三时,喜欢上了一个不算十分出众的男孩,说不上喜欢的原由,只是非常非 常喜欢他。 那时,他刚从家里搬出来住,住在一所小公寓里。 我们很快就住在了一起,就在他那个对我而言相当温暖的小屋里,我们用非常 微不足道的钱来编织那时被光环笼罩的梦。那个光环恐怕是年轻的痴狂和冲动吧。 他经常看书,喜欢听音乐。和我一样,他喜欢披头士,喜欢罗克塞特,喜欢德 永英明。我们经常聊这些,我也很喜欢聊这些。 他看书的样子很深沉,但也蛮傻的。他有时会生气,为一些我并不太在意的世 俗杂事。但事后,他会苦笑着说:“离开吧,还是离开好。”我想他的思想中是有 厌世情结的。 我最喜欢在床上他搂着我,可以感觉他身上那种特有的气息,可以倾听他沉沉 的呼吸,我会看他的眼睫毛,我很不明白,一个男孩子的睫毛竟长得又弯又长,事 实上,我是嫉妒他的睫毛的。 这一切对我而言真是幸福。而这幸福就象长江水一样,绵绵不绝,我想我们的 幸福生活会永远下去吧? 可是,我的幸福太短暂。 我发现有了身孕,而他则前所未有的抽起了烟,有时会很晚才回来,学校里他 也处处避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想知道。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他的心呢?是不是也很痛? 我决定离开他,不声不响地离开他。 人若是不幸,就一定是上帝离开了他。 上帝离开了我。 怀里三月的胎儿在一次意外中夭折,我至今仍难以回首那段岁月里的痛苦煎熬。 可偏偏那又是难以抹去的记忆。 我离家在外,孤苦的,无助的,几乎每天都要被思念,痛苦和泪水淹没。 我试着躲在板报后面,看他和女孩肩并肩;也曾藏在食堂门后,见他为别的女 孩打饭端菜。我仍喜欢他。我不怪他对我离去的不闻不问,我好想再拥有他,可是 我如何去面对他呢? 我承认我的脆弱。 我害怕重覆前一幕幕悲剧。我害怕幸福后突如其来的灾难。我害怕他的消沉。 我害怕他会对我说:“我要离开。' 我决定以整容来接近他。 果然,他被再生的我吸引住了。 我没有接受他最初的邀请,原因其实很简单,我只是在等待最佳时机。 到第九天,我终于答应去他家了。那个我熟悉不过的家,那个我魂系梦绕的家, 那个记忆中温暖无比的家。 第十天,我按下了曾经留有我指印的门铃。 屋中杂乱不堪,我心中流过了酸楚,也流过了痛苦。那感觉几欲冲破胸膛。 这间房中,残存着我和他的欢笑吗?残存着他搂我的温存吗?残存着我们无数 次交谈的语音吗? 床上,还残存着我了他交欢时的热情吗? 走在雨中,心情乱乱的。 他的精子留在了我的体内,用不了多久,又能让我找回逝去的依靠和憧憬了。 之所以选择今天,是因为今天是最佳受孕日。 我会将爱集中起来,付予我怀中的孩子…… 他可听见雨声?那是神话中小矮人在吹着某种乐器呀。小宝贝,听见了吗? 乱七 笔于1999. 9. 4下午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