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式爱情 朱朝晖第五十次走进婚姻介绍所的时候,仍然和第一次一样羞涩和胆怯。就象 一个人第五十次和不同的人做爱其实和第一次没什么区别,当然老和同一个人就没 什么感觉了,婚姻介绍所的功能在于提供一种能每次都和不同的人意淫的机会,所 以这里的生意一贯很好。朱朝晖本来不是一定要来这里的,他之所以来是因为这个 叫俏红娘的婚姻介绍所是免费的,这当然只是原因之一,而且是很次要的原因,可 事情往往是为了一个很次要的想法左右了整个事件。比如朱朝晖有时会去风月场所, 他本来的目的是为了发泄,可还有一个很次要的想法是为了省钱,在鱼和熊掌不可 能得兼的时候,什么也舍不掉的人注定一切都要失去,于是在那些低等发廊里朱朝 晖被恶心的按摩女搞得患了阳萎——男人粗俗让人憎恶,而女人粗俗就让人恶心了, 这是朱朝晖一惯的看法。 显然根据最新的研究成果不成功的性交并不一定会造成人生理上的萎缩,所以 朱朝晖的阳萎也只是暂时的,不过这暂时的性无能已经足以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变 态的一个人,因此他迫切需要找一个变态人比较集中的场所来消磨时间,这起码能 让他在这一段时间内还能保持自尊。这得归功于他在大学受过的高等教育,高等教 育的功能之一是让人在无意识中保持自尊心,尽管这种自尊心有时像澡堂里的浴巾, 你老在一群全裸的人中间紧紧地抓住它,不能不让人怀疑你是变态的。事实上这就 是一种变态,大学让人全方位的变态,有时变态也不是坏事,甚至还能让你看起来 更象一个绅士,据说英国的足球流氓大多是成功的白领,他们不变态的时候就去足 球场,而当他们变态的时候,全让你觉得是世界上最高尚的一群。 价钱既然不是朱朝晖去婚姻介绍所的唯一理由,那么变态也不是,事实上他是 一种生理需要。他每晚都要自慰,而他需要活生生的人来做他自慰的参照,并且他 需要和这些参照交流,显然在单位上没这条件,而他还没到满大街去瞪着眼睛看美 女的地步,于是他就来了。在俏红娘登记前他比较了好几个婚姻介绍所,之所以来 这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俏红娘是免费的,其他的都要交费,比如有家叫心跳情缘 的要交一百五时元钱,他经过仔细的观察,发现几家都差不多,主要是里面的人人 的素质都差不多,比如每家的介绍上都写着本婚姻介绍所登记者学历多为大学毕业, 工作多为稳定的国家机关或企事业单位,年龄多在三十以内二十以上,等等。既然 每家都差不多,原本不重要的价钱也就成为唯一的参考条件了。不过后来朱朝晖发 现他其实没省一分钱,而且注定要多花数倍的钱,因为他每次来都要在里面的电脑 上查资料,而每查一次得交五元钱,这样算来,他已经交了二百五十元钱,而心跳 情缘只收一次性一百五十元——其实这些他原本都是知道的,主要是他认为自己来 不了那么多次,他想自己最多只会来十次,之后有三种可能,一是他已经厌倦了这 里,不再来了,二是果然找到自己理想的爱人,不用来了,三是交了几个朋友,建 立了自己的小圈子,自然这也就不用再来了,这三种情况他最想得到的是第三种, 实际上他对自己在这里找到爱人的可能性不太在意,倒是想入非非的想找一两个情 人,他理想中的情人是那种很喜欢他,并且很不在乎能否和他结婚——也就是根本 不想和他结婚,但又很愿意和他做爱,最后很不在乎他这个人,一句话,他特希望 有女人能对他始乱终弃,为了这一目的,他甚至可以全面放宽他的标准,比如可以 不在乎对方干什么工作,长相如何,学历如何等等,尤其是学历这一项,他认为他 能放弃这一项请求已经够得上女人对他进行始乱终弃式的虐待了。不过现在他没得 到意料之中的三种结局的任何一种,而是得到了他没想过其实很必然的第四种结局, 就是他无休止地来这看资料,无休止地约会,然后无休止地感觉受到伤害,这使他 看起来更象一个受虐狂,其实他只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虐待狂的倾向。 朱朝晖确实有一点虐待狂的倾向,这具体表现在他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他 今年刚满三十岁,他对所有三十以下的女人都不感兴趣,他认为小姑娘只会虐待他, 而且小姑娘太娇气,远不如成熟的女人那么镇定自若,比如在危险来临的时候—— 在朱朝晖想象中这样的危险并不是生命危险,而是一种尊严危险,大体上是一种将 要失去尊严的危险,比如被几个流氓侮辱之类的事——成熟女人能够坦然面对而不 会象小姑娘一样大呼小叫,这当然是他的想象,事实上成熟女人不但会大呼小叫而 且会比小姑娘更多了几分失去贞操的痛苦,贞操和酒一样,保存的时间越长越舍不 得喝,也就越珍贵,远不会象他希望的那样面对恶势力,她们全都正气凛然地说: 你们废话少说,要上就上。说完还非常性感地把外衣一脱。每当这种时候,朱朝晖 就觉得她们全美得象天使,尽管在想象的时候他总是无法想象出一个完美的少妇形 象,并且很多时候他老是觉得她们全长着一个骷髅般的脑袋,瘦得只看得见骨头的 胸部和扁担一样的大腿,很多时候他不得不把她们的面容想象成自己母亲的摸样, 这真是一种犯罪,可每当这时候他总是要想起一个最熟悉的女人,而他最熟悉的女 人只有他的母亲。 朱朝晖很意外地在电脑上看见了一个熟人,这个女人只有个编号,不过上面有 张照片,他感觉象自己上中学时的一个老师,这个老师姓赵,好象叫赵楠,一个过 分普通的名字,她比朱朝晖大六岁,也就是说朱朝晖高中毕业的时候她有二十四岁, 朱朝晖工作的时候她二十八岁,而今年她应该有三十六岁,他知道的这么清楚完全 是因为在电脑上有关于她年龄的资料,并且在工作单位一栏里写着教师字样。不过 朱朝晖还不是很拿得准她就是自己的老师,因为同时他看见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不算 太难看,可在他印象中他们学校的女老师全是些歪瓜劣枣的人物,赵楠倒是不难看, 可那主要是因为她当时比较年轻的缘故,年轻的女教师总是显得有几分正气凛然, 这正好符合朱朝晖的审美观,但是只要一超过三十岁,女教师总是以惊人的速度衰 老,并且极快地胖起来或是瘦下去,总之不把自己搞得象个粗俗的家庭妇女誓不罢 休。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不象三十六岁的样子,起码不象三十六岁的女教师,倒象一 个二十六岁的女教师或是三十六岁的女诗人,他认为这张照片不是她在十年前照的 就是她现在已经变成了女诗人,诗人这种职业的特点是你一旦变成了诗人那就不管 你以前或现在是教师还是流氓,反正你就是诗人了。不过朱朝晖认为赵楠不大可能 成为诗人,因为她是教数学的,这个行当里面只会出哲学家而出不了诗人,不过她 显然不是哲学家——一个三十六岁的哲学家就象一个八十岁的诗人一样可笑,而她 看起来很严肃,一点都不可笑。 实际上朱朝晖拿不准这个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他的老师,在他没知道她的名字前 他不敢下结论,甚至在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后他还是不能下结论,他还得知道她是不 是在那所学校教书。显然他的要求太过分了,这里规定只有你和她约着见面才有可 能知道她的姓名,之所以说可能是因为你约她的话还有两种结果,一是她同意和你 见面,二是她不愿意和你见面,要是前者,也有两种可能,一是马上见面,那你就 马上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一是约好在某个时间某过地点见面,这就不打稳了, 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见不了面,因为她会在见你之前来电脑上看看你的照片之类的 资料,一旦不满意,她可能立刻会忙起来,比如在星期六加班什么的。要是后者, 你就什么也别想得到。一般是这样的,你想见谁,就给婚姻介绍所里的那个被叫做 爱大姐的老女人说,老女人就会为你打电话,然后当着你的面把你介绍给对方,爱 大姐一边用很刁的眼睛观察你,一边翻你的资料,一边撒谎说:他还很不错的,个 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就是个子稍微矮一点,只有一米七八·····咯咯咯,人绝 对是好人,工作单位也好,就是太老实了一点···咯咯咯,怎么样,见见吧,交 个朋友也行啊。朱朝晖觉得她象个卖肉的,顾客要买五花肉,就说:这五花肉,烧 汤胜过排骨。要是你想买排骨,就说:这排骨,炒着吃胜过脊肉。朱朝晖来了五十 次,被她戏弄了四十八回,说是戏弄是因为每次他约人见面只有四分之一点五的可 能见到人,这是他精确计算的结果。进婚姻介绍所本来象进一个自助餐馆,你交了 应该交的钱就可以随意吃饱,要是只有不到一半的可能吃饱而又要交全额的钞票, 那就不能不说是一种戏弄。虽然爱大姐拍着她肥硕的胸脯说有不下一百对人经她介 绍后喜结连理,可朱朝晖还是打消了让她帮忙联系的念头。 朱朝晖很快地回到家里不仅仅是因为那四分之一点五的成功率,主要还是他自 己想回来,在婚姻介绍所这几个月里,他明显地感到自己的阳萎已经得到了很好的 恢复,起码不是只在梦里才会勃起,在平时他清醒的时候也有了这样的感觉,不过 这样的感觉只限于在婚姻介绍所里,并且是稍纵即逝,而且只限于看照片,一旦见 了人,他不但会立刻萎缩而且胃酸还会有反应,所以每次来的时候他都不敢吃太多 的东西,倒不是因为他见的人都很难看,实际上也有那么一两个不难看的,主要是 他觉得和照片的反差太大,现在他发现照片尤其是女人的照片尤其是女人的艺术照 绝对是个骗局,他很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幸运,艺术照片的目的不在于把女人由 丑变美,而在于把所有的女人变成一个模样,于是美女觉得自己也有清纯的一面, 丑女觉得自己也有美丽的时候,于是乎大家皆大欢喜,只是苦了那些按图索骥的男 人,而相同的情况对于男人来说只会在照结婚照的时候出现,所有男人都跟牛津大 学毕业后进入黑社会混的老大似的。 朱朝晖快速回家躺到床上,他努力回忆着那张他见过的照片,却老是觉得那个 女教师的面容有些模糊,并且他实在想不起他上中学时赵楠是什么样,而且他母亲 的面容一次又一次地长在了那张照片上的人的脖子上,他不由有些惊恐,心里有一 种神圣的犯罪感,他隐约记得他看过一本书上说在某个遥远的地区,某个久远时候, 某个古老的民族,和自己的母亲交媾是一种最大的幸福,朱朝晖当然不是那个遥远 地区的古老民族的人,他自然无法体会这样的幸福,而且他很明白地知道自己的思 想在犯罪,当然没有任何一个法庭这样说,可他自己的法庭这样判了。于是他不得 不承认自己是个罪犯,犯罪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变态,于是他决定审判自己,然后流 放自己,流放的目的是让人远离可能伤害到的人群,他流放自己的目的是不再伤害 他的母亲,具体手段是不再到那个婚姻介绍所去,真荒谬,去婚姻介绍所居然和自 己的母亲受到伤害与否联系在一起,对于朱朝晖来说,所有的存在都是荒谬,比如 他就清楚地知道这次流放不会长于四十八小时。 朱朝晖第一次见到赵楠的印象是很深的,那年他刚满十八岁,正好是负完全民 事责任的时候,也就是说正好失去了犯错误的特权。他发育得比较早,记得十二岁 他就第一次遗精,之后他就非常想和班上的某几个女生交朋友,然后晚上躺在床上 想着她们的样子。不过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少女对他的吸引实在不大,当然那时他无 法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对自己更有吸引力,直到有一次他去游泳,遇到了一个非常丰 满而且皮肤很白的女人,在嘈杂的游泳池中那个女人的脚正好蹬了他的下面一下, 其实这几乎不能叫蹬,只能叫蹭了一下,他在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的游泳裤变得很 紧,以至于他很长时间不敢从水里爬出来,然后他就一直跟着那个女人,有几次他 几乎用手去摸她光滑的脊背,最后他还是趁机碰了一下她的脚,他相信这一下就让 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并且落下了虐待狂的病根。之后他对所有的女孩子 都不感兴趣,而只会盯着那些丰满的女人看。赵楠第一次进他们的教室的时候就很 丰满,虽然她年纪也不大,但总算是成年人,那天她穿着一身黄色的连衣裙,朱朝 晖老觉得着连衣裙很透明,其实是他的错觉,老师是很少穿透明的衣服给学生上课 的,特别是裙子里还有很厚的衬裙,基本算可以消灭一切来自课桌前的暧昧目光。 不过她那天还穿着一双皮凉鞋,并且有很高跟,虽然她很注意地穿着一双丝袜,朱 朝晖还是非常兴奋,他一整节课都在观察她的鞋子和紧塞在鞋子里的成熟的脚,并 且从此落下了一种对丝袜特别喜爱的毛病。 这些当然是朱朝晖的想象,实际上在他看那张照片前他根本就对丝袜一点兴趣 也没有,更不是什么丝袜的爱好者,他只喜欢什么也不穿的女人的成熟的脚。 赵楠开始给学生们讲课,朱朝晖很注意她的每一个动作,尤其是她弯腰的动作, 这可以使他看清楚一些他想看的东西,实际上赵楠穿得很严密,并且几乎没有破绽, 实际上朱朝晖只能看见她的手和她被皮鞋绷紧的脚,而他对女人的手一点兴趣也没 有,对脚到是有点兴趣,但对丝袜和高跟鞋就没什么兴趣,于是他开始发呆,开始 胡思乱想,他想象着她的裙子突然脱落下来,这会是怎么一种情景?实际上他压跟 就不知道,因为他从没见过女人不穿衣服是什么样,虽然他一个同学借了几本西方 的古典油画给他看,其中有一幅维纳斯诞生图有全裸的女人,但他还没来得及看, 也就无从想象,他拼命地想,她的裙子落地了,会是什么情景呢?主要是她的胸会 是什么样。他力图把她的胸想象得完美而丰满,实际上在他的脑海里出现的却是一 个干蹩的布满骨头的胸脯,他望上看时是赵楠那张充满正气的脸,于是他非常满足, 但每当他望下看时,就看到那张枯瘦可怕的胸脯,他怎么也无法从这样的想象中摆 脱,于是他重复着冲动——萎缩这个过程,终于他再一次看见胸脯时,他大叫了一 声。朱朝晖躺在床上也大叫了一声,因为他在那可怕的胸脯上又看见了他母亲的面 容,实际上这不是赵楠的胸,这是他母亲的胸,是被他吸干了奶水的母亲的胸,因 为他曾经亲眼看见这样的胸。 赵楠对他大叫一声的反应异乎寻常的温柔,不过他早已顾不得她的态度,因为 他现在只想看她的裸体,尽管这是在课堂上,并且她是很有尊严的老师,于是他站 起来说:老师,你不穿衣服是什么样? 这句话在惊世骇俗方面绝不亚于赵楠说:同学们,你们想看我不穿衣服的样子 吗?他觉得赵楠最佳的反应是马上满足他的要求,因为他觉得他是在要求一项知识, 而赵楠是老师,尽管不是教这项知识的老师,可赵楠仍然惊骇了,她应该楞了很长 时间,然后说:你坐下,下课后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朱朝晖绝对认为去她的办公室是个机会,不过在她的办公室里有很多其他的老 师,其中有朱朝晖敬畏的班主任,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听完赵楠的叙说后, 他很愤怒地说要朱朝晖请家长,并且骂他是流氓,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赵楠的背上 轻轻拍着,象安慰自己的女朋友一样安慰赵楠,朱朝晖觉得异常的恼火并且他绝不 愿意去请家长,于是他吼道:你把手放下来。 这句话让办公室的所有人都昏迷了,只有赵楠还醒着,于是她说:你走吧,家 长不用请了。正是因为这句话使朱朝晖后来继续上学并最终成了赵楠的校友——他 后来考上了K大,并且读的是赵楠的数学系的姊妹系哲学系。 朱朝晖躺在床上摇着头,他的想象太不高明,并且进展缓慢,赵楠根本不是K大 毕业的,实际上她读的是一所师范大学,朱朝晖读的也不是哲学系,而是让他很自 豪的外语系。 朱朝晖和赵楠的冲突成了两人感情的基础,于是他开始很热烈地追求她,师生 恋本来不新鲜,不过要在大学里,女的比男的大也正常,不过一般是风韵犹存的女 人爱风流倜傥的帅哥,赵楠不是风韵犹存,而是风华正茂,朱朝晖也不是帅哥,而 是青少年,这就难了,不过朱朝晖仗着自己血气方刚,一次又一次地向她表达爱意, 她则老是躲着他,并且背着他悄悄交了个男朋友,那家伙是个警察,五大三粗,并 且一看就有虐待狂的倾向,那么赵楠有受虐倾向是确信无疑的了,这让朱朝晖更加 兴奋。 终于有那么一天,好象应该是高考前一个月,赵楠对朱朝晖说:我们不可能有 什么结果,要是你愿意,不如认我做姐姐吧。 朱朝晖觉得这样很符合逻辑,女人拒绝男人一般都要先把男人当做自己的姐姐 或妹妹,你要是在有非份之想,那就是乱伦。不过他觉得这样的话自己也太惨了点, 于是一定要有一个更完美的结局。 于是朱朝晖认赵楠做了姐姐,他们之间的感情故事暂告一段落,朱朝晖开始全 力准备高考,并且靠上了K大的哲学系,他很高兴地拿着录取通知书去见赵楠。 那一定是一个有很明亮的月光的夜晚,朱朝晖到了赵楠住的宿舍,他看见那个 粗俗的警察刚刚走,就进去,他看见赵楠的眼里有泪水,忙问是怎么回事,赵楠没 说,不过他猜肯定是两人吵架了,说不定就吹了,对,吹了。他很兴奋,赶紧把K大 的通知书给她看, 她很高兴,于是两人在一起谈起大学生活,他是满怀憧憬,她是满怀留恋,两 人谈了很长时间,夜深了,赵楠说:你回去吧。 朱朝晖嘴边露出了微笑,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下面该怎么进行,他酝酿了一 下,不,一定不能破坏她的美好形象,也就是说,一定要她在自己的心中象个圣女, 而他认为圣女最性感。于是他说:姐姐,我就要去上大学了,可我还没见过女人的 裸体。这话毫无疑问让赵楠脸红,这正是他最想要的效果。于是他接着说:姐姐, 我要做个男人,我要象个男人一样去上学。 这理由实在妙不可言,于是赵楠说:你想我怎么样。 接下来顺理成章的进行就脱了俗套,朱朝晖觉得自己有点泄,忙打起精神。 他说:姐姐,我没有别的愿望,我想看你的裸体。 赵楠一定犹豫了很长时间,这个过程真是让他太甜蜜了,最后她说:可以。 于是赵楠开始脱去她的衣服,她仍然穿着那套连衣裙,和那双高跟皮鞋。她一 件一件慢慢地脱,先脱去了上衣,又拿下了胸衣,又脱去了鞋子和袜子,只剩下内 裤没脱。 朱朝晖突然觉得很冲动,但他一定要忍住。 他开始欣赏她的裸体,他看到了完美的半球形的乳房,很细腻的皮肤,很结实 的大腿,还有被皮鞋压得有一点变型的脚,这让他更加兴奋,他想他本来是有点虐 待狂的。于是他慢慢地靠上去,用手抱住了赵楠,并且把头埋进她的胸口,他闻见 了一阵乳香,染后他用一只手托起她的一只乳房,很仔细地看,赵楠此时一定是把 双手杵着床,头向后仰,胸口在起伏。朱朝晖脸色变得通红,他的手也在运动,他 在想他应该把脸凑到她的脸上,他很想闻她,她觉得她的嘴一定干净得象刚出生的 婴儿。 于是他慢慢地抬起头,靠近了她的脸,猛地他呆住了。因为他看见的是一张老 脸,有厚厚的皱纹,有难闻的气味,有沾满灰尘的头发,这是他母亲的脸。他惊骇 地放了手,这时他看见赵楠的身体变得又黑又瘦,有一对干瘪的乳房,有崚峋坚硬 的骨头。 朱朝晖大叫一声,他很痛苦地擦着汗,把手放在了被子上,嘴里囔囔地说:母 亲,你又来了。 现在该是什么时代,大约是明代吧,太远了不好想,想近一点的。朱朝晖现在 坐在公堂上, 他自然是一个老爷,应该是县令什么的,于是他一拍惊堂木,喝道:升堂! 下面的人忙哼:升堂。 朱朝晖又一拍惊堂木,喝道:把犯妇朱赵氏带上来。 朱赵氏自然就是赵楠,于是她被带上来,她应该穿着那种江湖卖艺的女人穿的 衣服,被枷着,不,一定要绑着,并且没穿鞋,赤足上带着锁链,她应该被绑得很 痛苦,但脸上却没有痛苦的表情。 朱朝晖很满意这样的安排,他又开始冲动。 他一拍惊堂木说:大胆刁妇,你知罪吗? 赵楠于是很坚定地说:民妇没罪。 下面应该问什么他很苦恼,于是他决定直接入题。 他喝道:好刁妇,人是苦虫,不打不招,来人,给我用刑。 于是有几个衙役扑过去,赵楠肯定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开始用刑,朱朝晖尽力地想象。用什么刑呢,太现代的不行,太古代的他又不 知道,于是他决定用一些他从书上看过的。 先是用夹子夹手指,于是赵楠细嫩的手指被夹起来,两边的人用力拉,她脸上 有痛苦的表情,但咬紧牙一声不吭,直到昏死过去。 然后把她用冷水泼醒,用火烧她的脚心,一定要慢慢的烧,并且用那种小火, 于是她开始发出呻吟声,但仍然不说话。 然后叫人把她的衣服脱去,用银针刺她的胸口,这时她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大 声地呼痛,但仍然不说话。 朱朝晖这时很满足,他觉得再也想不出什么让她受苦的法子,就决定结束。 于是他一拍惊堂木,说,把她拉出去剐了。 在衙门外树起一根柱子,很多人一起上来把赵楠捆在柱子上,一定要捆得很用 力,很仔细,给人五花大绑的感觉,然后朱朝晖最后问她一次,说:你招不招?自 然她决不会招。于是他一挥手,刽子手,也就是那个粗俗的警察,走到她面前,端 着一碗水,往她胸口喷了一口,随后把碗一丢,一把撕开她的上衣,露出她的胸部,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剐了她,剐了她。还有人把各种杂物向她丢去。刽子手稍停一 会,大喝一声,把刀插进她的胸膛,开始了千刀剐的第一刀。 赵楠应该很痛的样子,皱着眉,然后终于忍不住,开始呻吟,逐渐变成呼号, 变成声嘶力竭的喊叫。 朱朝晖也开始兴奋,他脸色通红,嘴里哼着。 突然他看着赵楠的眼色变得模糊起来,捆在拄子上的赵楠慢慢地变得又黑又瘦, 他又看见了那张充满皱纹的脸和干瘪的乳房,而那个粗俗的警察正在一刀一刀地割 她的肉,他心中一阵惊悸,头皮阵阵发麻,兴奋的脸也变得僵硬起来,这分明是他 的母亲,他看见了他的母亲正在被一刀一刀地割着,看热闹的人仍在扔杂物,阳光 下母亲流着和赵楠同样鲜红的血,她更安详,更镇定,并且没有一点声音。 朱朝晖的整个身子都在萎缩,他在恐惧中发出了一声长长哀鸣,千刀剐在这哀 鸣声中恶恨恨地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