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刚才我和林可说话的时候,张得帅和李元明俩人一直都没有出声。现在总算抓 着机会,张得帅扭过头问我:“喂,想好怎么出去了没?” “什么怎么出去,咱又没犯多大事,警察还能把咱们咋地?” “是,是,是。”张得帅点着头,却对我摆出一副苦笑的表情说:“哥哥诶, 你想过没有,这事一定要通知学校的,别说咱犯没犯事,就咱- 大领导的那嘴脸, 能不给咱处分?不开除我就谢天谢地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不好意思的看这张得帅,满怀内疚,“得帅,是 我连累了你。” “行了,行了。”张得帅把我推开,“你那表情我看着恶心。” “切,我那是感激。” 虽然我开着玩笑,但心理也还是挺沉重的。仔细想想这事自己做的确实鲁莽, 如果真的像张得帅所说的那样,还真有些难办。 我转过头看着另一边的李元明,问:“你咋样,没把你耽误了吧?” “呵……”李元明无所谓的笑笑,“没事的。” 咳,我现在真他妈的感动了,有点想哭。多好的前程啊,要是全因为我一人… …妈的。 “其实你们不用急。”林可把椅子搬到我们仨人的面前,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们。 现在就属她心情最好,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我看着林可无奈的说:“怎么没事, 你就不怕A 大也给你处分?” “嘿嘿,不急,不急,山人自有秒计,你们等我一下。” 看着林可得意的走了出去,我真是没有办法了。李元明在一边捅了捅我,“没 事,别忘了还有岳月,你没看她一直没出现吗,估计帮咱忙乎去了。” “对啊。”我一拍大腿,想到岳月父母的那层关系,我就变的释然了。 “咳,你让我怎么说你。”张得帅在旁边看着我摇了摇头,“吃软饭还吃的像 你这么自然,咳,男人里少有。”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那不是没办法了吗。” 自己和岳月的关系还行吧,算的上哥们了,特别是经过了这几件事,李元明都 这么帮忙,就别说岳月了。想来想去自己和岳月认识的还有点天马行空,但有的人 就是这样,天生下来就这么有缘分,见过几次面就变得跟老朋友似的,相反有些人 就在你旁边睡着,你都分不清楚是什么人。这道理简单,我领悟的可是实在,以前 就觉得林夕对爱情的忠贞连自己都觉得惭愧,可怎么说变就变了呢,虽然我不想说 ……妈的,水性扬花。 呵,我突然笑了,看着旁边的张得帅和李元明我就觉得有意思。三个老爷们, 都一个表情,想女人呢呗,不用问都知道,张得帅肯定想康亚宁呢,李元明想着的 是岳月,再加上我一个,咳…… 爱情究竟是什么?曾经有个科学家在明白了爱情也只不过是人类三种基因的产 物以后,就那么跳楼了。虽然自己倒没那么悲观,但人活着确实就是这个事,什么 都是假,就自己活着最真,千万别没事找事的自己在那瞎想,自己给自己找别扭。 事情原比想象的顺利,我们几个在警察局的事情还没等岳月出手,林可就带来 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事情办的妥当,不仅那个几地痞和我们好说好散,就连平 常敬爱的警察叔叔也是欢笑着把我们送出警察局。 我和张得帅、李元明仨人站在警局门口,等着出来谢谢那位陌生大叔。张得帅 在旁边拽了拽我,“你觉不觉得这中年人有点眼熟?” “眼熟?”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曾经见过的中年人,摇了摇头,“没印象。” 张得帅皱着眉说:“不对,这男的我一定见过。” 我笑着对张得帅说:“别想了,一定是林可的长辈,你要是见过还出奇了呢, 等会林可出来的,咱们问问她。” 站在旁边一直没做声的李元明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你们俩别争了,这男的 是中国新十大创业者之一,名字叫林智然,我想你们应该都在电视上见过。” 张得帅一拍巴掌说:“对,就是他,以前在电视上见过。” “林智然,林智然,林可的长辈……”我嘴里叨念着“林智然”的名字,突然 惊叫道:“什么!那他不就是林夕的父亲吗?” 听到“林夕”的名字,李元明向我问道:“林夕?林夕是谁?” 李元明没听过林夕的名字,但张得帅可是对我和林夕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知道我不能开口,赶忙替我解围的拉着李元明说:“- 大的一个女生,长的挺漂亮 的,和林可是俩姐妹。” 李元明也看出事情并没有张得帅说的那么简单,但他本来就不好多事,而且刚 才他也只不过是随口问问,见我没有回答,也就接着保持沉默了。 知道了林可带来的这个中年人是林夕的父亲以后,我倒变的平静许多。就像张 得帅说的那样,林夕是谁,- 大一挺漂亮的女生,跟我杨小星有什么关系,林智之 所以帮我们也完全是看在林可的面子。 我对林夕变的非常憎恨,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痴情却换来她的移情别恋,在我还 仍然为自己犯下的过错内疚时,林夕早就已经选好了自己的新男友。什么二十年来 的第一次给了我,全他妈是狗屁,妈的,我杨小星不屑和林夕这种贱女人扯上半点 关系。 就在我为自己愤愤不平的时候,林可和林夕的父亲林智然走出了警局。张得帅 碰了我胳膊一下,示意我不要失态,他自己首先走了过去对着林智然表示谢意的说 :“谢谢林叔叔能帮我们三个解决了这件事,要不我们都可能会受到学校的处分。” 林智然显然是个很风趣的人,用他成年人特有的浑厚嗓音笑着对我们说:“我 的孩子们,要感谢的应该是我,我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都是林可这个丫头不听 话,和朋友庆祝生日竟然会去那里……还是要多谢谢你们。”林智然的目光从我们 仨人的脸上挨个扫视,看到李元明的时候“诶”了一声,“你是李书记的公子吧?” 李元明看着林智然点了下头,“是的林叔叔,您已经很长时间没去我们家做客 了。” “呵呵……”林智然拍了拍李元明的头,“你不是在北京念书吗,怎么回上海 来了?” “哦,我陪岳月一起休学呢。” “呵,岳月那小丫头呢?没在你身边吗?”林智然用暧昧的眼光看着李元明, 倒让李元明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和张得帅俩人也转过头去看着李元明,李书记的公子?看林智然的口气李元 明的来头可是不小啊,还有岳月,虽然以前知道他们俩的家庭背景不简单,但具体 什么情况也从来没听他们俩说起过,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些有关李元明的家庭情况。 “那个,那个林叔叔我们就跟您说再见吧,我们这就走了。”见气氛不对李元 明拉着我和张得帅转身就要走,却被林智然拦住。 林智然指了指站在最中间的我说:“你就是杨小星吧,留下来我有些话要跟你 说。” 林智然示意其他人离开,警察局门口只剩下我们两人对视着。林智然从上到下 仔细打量着我,“小伙子瞒精神的吗,我经常听林夕提起你。” 我控制住内心汹涌的情绪,平静的说:“是吗,呵……” 林智然对我摇了摇头,“小伙子有点言不由衷啊,走,去前面的小茶馆坐坐。” 我们顺着警局这条道往里走,有家夫妻经营的小茶馆。林智然点了普通的菊花, 对着我随口问道:“你还经常和林夕在一起吗? ” 我并不清楚林智然对我究竟了解多少,林夕都说过些什么,但从林智然的态度 上看应该没什么大事。最少他并不像古老言情剧里面做恶的家长,费劲心思要把我 们拆散,而且……我和林夕现在只是朋友罢了。 林智然并没有等待我的答案,接着说道:“我想你应该听过林夕讲起我们家里 的事情吧?呵,林夕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妈妈死的早,自从我下海经商以后就很 少有时间去照顾林夕了,但林夕从来就没有让我失望过……”林智然顿了顿又道: “咳,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我对不起林夕,也对不起林夕的妈妈,可是……可是 ……,咳……” 我不知道林智然为什么要唉声叹气,我想事业成功的他除了丧妻之痛应该没有 其他可悲伤了吧。 林夕的好坏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对着林智然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很抱歉林叔 叔,虽然很感激你的出手相救,但你女儿的事情已经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我想我 要走了。” “等一等。”林智然想拉住我,却又突然放下了手坐回椅子上,“你走吧,但 是我希望你还是能够珍惜眼前的时光去好好珍惜林夕,她真的是个好孩子。” 林智然的语气苍老了许多,我真的有股冲动想要留下来和他诉说着什么,但是 我还是选择了离开。已经告诉过自己很多次要将林夕忘记,呵,杨小星你真是个笨 蛋…… 我走出茶馆,徘徊在附近的街道中,我想将自己的烦恼幻化成风,就让它这样 的消散吧。 回到寝室的时候我看到了岳月,张得帅并没有在寝室中。岳月见我回来赶紧从 身后拿出个医药箱,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一脸埋怨的对着我说:“怎么这么不知 道爱惜自己,受了伤还到处跑,不知道赶紧回来。” 说完打开药箱,轻轻的帮我擦起治疗伤痛的药酒。 呵,对于岳月的体贴我还是瞒感动的,说了声谢问道:“张得帅呢?还有李元 明他们俩?” 岳月不满的对我翘起嘴,“全被我送医院去了,谁像你……”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伤痛拉。” 这是实话,越是群架越伤不到人,除非是一群人打一个,要不群架看着挺乱, 其实谁也打不着谁几下。 可岳月却不这么认为,大小药瓶摆了满满的一茶几,指着这些小药瓶说:“不 管,不管,我就是要你把这些药都吃下去。”然后又想了一下,低下头不好意思的 说:“小星,我是不是很没用,一点忙都没有帮上。” 我笑了一下,“什么有用没用,大家都是朋友吗。”我拿起茶几上的药瓶问: “这都怎么吃啊,不会一天都吃完吧。” 岳月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拿起药瓶开始一个个的告诉我功效和服 用时间。 总算说服了岳月,让她打消了送我去医院的念头,但还是少不了许多罗嗦。从 吃说到穿,从喝说到睡,竟夸张到还嘱咐我要饭前洗手,睡前洗脚……咳,女人麻 烦起来,还真是麻烦。 和岳月一直坐在寝室里等张得帅回来,然后打算一起出去吃晚饭,可是等到天 黑也没见张得帅人影,后来问岳月才知道张得帅是和康亚宁一起出去的。早说嘛, 要是知道那小子是跟康亚宁一起出去的,我就不等他了。我和岳月在- 大附近的一 家快餐厅随便叫了点什么,吃完饭也聊了会天,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才把她送 上出租车,自己走回- 大。 到寝室的时候张得帅已经坐在小厅里面了,看他还未脱下的外衣,估计他也是 刚回来不久。 我调笑的看着张得帅,“嘿,跟人双十年华的姑娘幽会去了吧?” 张得帅对我撇撇嘴,呸了一口,“你不也就那样,不过我比你强,至少我还知 道什么叫珍惜眼前人,哪像你……” “我怎么了?”坐到张得帅旁边才闻到他一身酒气,他又醉了。 “岳月对你这么好,瞎子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就你,还不如个瞎子你,连这点 事都看不出来。” 记得以前岳月曾说过要我做她男朋友,可那毕竟是才见面,以为只不过是她随 口说说,而且……咳,我摇了摇头,要是我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那我就真是瞎子 了。 张得帅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星,我知道林夕的事让你还放不下,但人活着就 是活着,专一点是好,但……岳月那么好的姑娘你就忍心让人家等着?” “可是……”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张得帅确实说到了我的痛处,难道我真的 是因为林夕才放不下的?不,这绝不可能。我极力否认的对着张得帅说:“不,不 是你想的那样。你替李元明想过没有?谁不知道李元明喜欢岳月。” “咳……”张得帅着看我摇了摇头,“你越这样越证明你还是惦记着林夕,你 说岳月她哪点比林夕差……你说你是因为李元明,可爱情这东西哪有这么让来让去 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就看岳月对李元明那架势,他们俩人 注定无缘啊。” 我仍狡辩的道:“什么缘不缘的,我就知道朋友妻不可欺。” “咳,懒得跟你说,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那么好,岳月她看上的是你哪点 呢?” “我……”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可也就像张得帅说的那样,爱情这东西是谁的 就是谁的,虽然我对岳月的情谊很感激,但是,但是我只不过是把她当做兄弟看。 “喂,帅子,你说……喂……妈的,衣服也不脱就这么睡了。” 我连拉带扯的把张得帅拽进卧室,又把他的外套脱了,盖上被子,我也准备洗 个澡然后睡觉。 舒舒服服的从浴室里出来,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 妈的,刚才虽然是张得帅这小子酒后乱语,但确确实实都说进我心坎里了,我 到底要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办?仔细想想我来上海的半年,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是啊,我来上海已经半年了,再过几天就是寒假了,呵,是该回家了,也许这能改 变什么吧。 我天天掰着指头细算寒假的时间,打发日子的时候除了郁闷就是郁闷。岳月和 李元明俩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 大,这让我很不适应,生活里突 然少了两个熟悉的面孔和声音,这真的很别扭。 现在我才意识到自己对岳月和李元明他们有多么粗心,除了他们俩的名字,我 竟连一点联系他们的方式都不知道。我曾试着在网上找寻寂寞冷沙登陆的信息,可 却从来没有见她登陆的信息,而且……呵,岳月的寂寞冷沙竟改成了我在恋爱。 寒假是快到了,但也意识到大考的到来,迷迷糊糊的我拽着张得帅俩人拼命闭 关修炼了几天,考试那天也扭着鼻子硬挨了过去,大考总算有惊无险。这又让我想 起了选修的摄影课,想起了那可爱的老头,没事的时候我也过去听上几节,才慢慢 的发现自己竟然对摄影产生了不小的爱好,打算等下学期一开学自己就来好好的学 习摄影。 一直到放假的那一天也没见到李元明和岳月的出现,而一切关于林夕的消息我 也刻意的逃避着,就这样默默的坐上火车,回到了家。 见到父母自然少不了埋怨,谁让自己是个不孝子,也不知道给平时家里打个电 话什么的。从外面历练了半年自己也明白了许多,知道不能什么事情都按着自己的 性子来,在家的时候我破天荒的做起了家务,这让父母开心了不少,欣慰的说我长 大懂事了,要知道,以前我可是连抹布都不碰一下的。 过年的时候去了奶奶家,亲戚朋友们的聚在一起很是热闹。在小一辈里面就属 我年龄最大,也是第一个上大学的,那些比我小上几岁的弟弟妹妹缠着我,让我跟 他们讲一些大学的生活,和上海的风情。我把自己和校队的比赛的事情告诉给他们, 这其中隐去了岳月和林夕,又随便对他们讲了一些上海的特色建筑,才总算把他们 打发掉。 吃完年饭,就是一家人围在电视面前看春节晚会。弟弟们小,不懂事,硬拉着 我要陪他们出去放烟花,我便带着他们几个来到马路旁边。由于是三十夜,所以路 上来往的车辆就那么零星几辆,所以马路边上倒成了放烟火的好地方,已经聚集了 很多人在那里放烟花。 拿的都是一些小炮仗之类的东西,所以并不用我插手,弟弟们放的高兴,我站 在一旁看着他们就够了。 突然间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接通电手机,里面传来了林可的声音,林可有 些哭音的对我说:“杨小星,表姐,表姐她……” 就这么几个字林可已经泣不成声,然后电话里传来了一阵空音。 “喂,喂,小可,你表姐怎么了?你说话啊。” 我对着电话空喊了半天,那边才传来声音说:“你好,小星。” 这声音是多么的熟悉,是久违的林夕。你好小星,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竟让我 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久久的我们就这样谁都没有再开口。 “哥哥,哥哥,你也过来玩啊。”我姑姑家的孩子跑过来拉着我的裤脚,我对 他笑了笑,示意他自己去玩就好。 “喂,林夕,你还在吗?” “在。” “呵呵……”我的情绪已经安稳了许多,问道:“小可呢?她刚才说你……” “哦,没事的,那是小可她闹着玩呢。” “呵,那就好。” 我们之间又产生了冷场,真的有种事过境迁的感觉,以前的默契,现在已经消 失殆尽。 “小星,我希望你快乐。” 说完这一句,林夕就匆匆的把电话挂上,手机里传来一阵盲音。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