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的蓝色
楔子
人都在试着去追忆什么,那一种叫回忆的东西总像在悠扬吟唱着一曲悠扬的爱
尔兰音乐,是似水年华,还是……?每个人的答案似乎都是一张白纸,伊水是这样
想的,纯白的没有血性的冥思,有的只是我灵魂的飘零,随风而去的尘,落定于她
的白裙,只因有一点露水为她驻留。
我是泥巴,你是清水。
搅在一起,成了一件只有你我看的懂得泥塑,看似完美的作品,变为了一堆花
花绿绿的碎片,虽然它曾经有过,在火中炼狱般的生活。
她叫伊水,一个曾经爱梦的女孩子,弗洛伊德的《释梦》并没有让她明白现实
为什么只有在梦的阴影里?为什么梦是如此的背离现实的演绎?可是,一个他,红
尘,一个有鲜见姓氏的男孩子,给了她最浪漫的梦境和最触目惊心的现实。一个在
自己眼前匆匆而过的人,一个真正懂得为爱情留下一朵红色的玫瑰。
他给她的只有一段没有裂缝的记忆和一张被折了四折的相片,相片里的是伊水
和红尘在陶吧玩泥的时候拍的,动作当然是《人鬼情未了》里最经典的一幕,相片
的背面只留下了三句短短的英文:OF MY DARLINGOF MY LIFEOF MY BRIDE看到照片,
伊水的眼里又充盈着泪水,眼前的世界迷迷茫茫的展露着她曾经拥有的欢笑和快乐,
还有一张还残存着稚气的脸,凹陷的眼窝,让人感觉到眼睛里流露出的神色是那么
的深邃,或者说是谁也读不透的单纯。
(一)形而上的浪漫
这个没有童话没有诗歌没有浪漫的年代,主题被所有的意识取代,意识幻化为
不期而遇的相聚,害怕过短暂的幸福,就像迷乱的烟雾,消失在空气中,深藏在记
忆的深处。有人说烟是尤性的诱惑,袅袅飘起的蓝色烟雾,是忧郁的升扬,蓝色是
忧郁的梦,梦是唯一没被污染的清泉。伊水喜欢叫它行而上的浪漫,当然那句话是
尘留给她第一次的浪漫。在星空下的露台上,一个男人,手里拿一根烟,应该是蛮
酷的,伊水是这样想的。虽然她讨厌吸烟的习惯,但烟能给她想象,她甚至喜欢在
阴暗的咖啡屋里看那些素不相识的男人,看着一缕缕飘散开来的烟雾,惬意的享受
着自己的CAPPUCIONO,尤其是在晚上,像品味浓烈的爱情,眩晕的感觉一如点点滴
滴的雨落在心灵的荒野。
伊水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何有如此的颓废和哀怨,她喜欢那首《雨巷》,她也是
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默默行着,冷漠,凄清,惆怅。她是水中的灵物,雨好象就是自己心灵的寄托,滴
落的不仅仅是通明的心,还有渐失的追寻。
伊水和自己的女友和住在海边一套宽敞的公寓,房子是女友的父母在出国前给
她留下的,她正在给她找个好的主人,她马上也会离开,像自己的父母一样不在回
来。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很不习惯,所以她找来了伊水,伊水很高兴她能住上
这么好的房子,而且还不用为房租发愁,时间虽不长久,但快乐也没有长久的,幸
福是短暂的,这是自己行而的上浪漫,宿命的锁套已经在心底锈蚀。
伊水穿着纯白的的棉裙,通红的小毛衣,站在面向海的窗口,看朝起朝落,看
朝阳新月的萌动,然后在自己的电脑上留下琐碎的只言片语,这是她第二份工作,
为一个网站做文字编辑,她感觉很好,多半的时间不用上班。不用像曾经第一次跨
进办公室时,就为一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做秘书那样昧着良心的殷勤,她忍受着色迷
迷的眼光,直到有一天她为自己的尊严抽了他几计耳光。
那年的十月,一个叫尘的人来到她们的房子,他好象很喜欢这栋靠海的房子,
他问林可不可以暂时租一间房子,林见他是个文质彬彬的男孩,年龄和她们相仿,
就很爽快的答应了。他就住在伊水的隔壁,他的话不多,好象不愿意引起别人的注
意,平时他不是闷在房间里画画,就是很晚才回家。我是靠画画吃饭的,尘第一次
见到她们是这样说的。伊水很仔细的打量着他,普普通通的穿戴,留着像小孩子一
样的短发,眼睛很大,凹陷,深沉,看不出什么色彩,很难想象他是用这样一双眼
睛作为他表现色彩的观众。语言的吝啬可能是她最最难以理解的世界。说不清什么
原因,伊水感觉仿佛他只能生活在小说里,只有文字中的世界会有这样清醇的眼睛,
会这样吝啬自己的语言。他们之间似乎在没有什么接触,无非是碰面时相互的一笑。
深夜的精灵,流质的美,伊水喜欢这样的夜色,在电脑前坐了很久的伊水,感
觉到一丝丝淡淡的倦意,她轻轻的推开房门,想到客厅里为自己冲一杯咖啡。客厅
里的窗是开着的,纱质的窗帘随着轻轻的夜风轻盈飘舞。她看见了尘,他坐在窗边,
手里拿着一只香烟,静静的坐着,眼睛里充满了想象,伊水感到了好奇。
“怎么还没睡?”
“恩!你好!”
“对不起,在这儿可以吸烟吗?”
“奥……无所谓的!看起来你有心事?还好吧?”
“没什么!只是习惯!我喜欢这样的夜色,在这样的夜晚可以想点事情,特别
是做点回忆。”
伊水第一次从尘的口里听到他一下说了这么多的话,不免有一丝的兴奋,“我
还以为你有点自闭症呢,别怪我说的难听啊!”
“奥,没什么,我这人平时话就是不多,不过我见你也只是在对着电脑说话,
是不是?”
“呵呵,你到很懂得观察,画家的职业习惯吗?”
“也许吧!坐下来聊会儿天好吗?”尘竟主动的邀请了伊水,伊水感到惊讶,
吱吱唔唔的同意了。
“需要咖啡吗?不过我这儿没有你的CAPPUCIONO!”
“你怎么知道我爱CAPPUCIONO?”伊水惊讶尘对她的所知所熟。
“还有行而上的浪漫,哈……”尘端着两杯刚刚冲好的雀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伊水充满了疑问!
“其实没什么,我读你的小说已经很久了,直到那天偶然看见你在用伊水的名
字往网上贴文章,我才知道那个有丁香一样惆怅的女孩子原来就住在我的隔壁,我
搬到这栋房子是我的荣幸,让我终于见到了一个纯净的灵魂,一粒微尘落定你的白
裙,只因一滴通明的露水。”
“你是……红尘???”伊水既充满欢喜又极度惊讶的看着对面这个给他过幻
想的男孩子。
“是的!”
烟是弥漫的诱惑诱惑是忧郁的蓝色蓝色是流动的记忆记忆是过期的罐头
冥想在烟雾中埋下回忆回忆只用在曾经的别离别离是只有一次的伤痛伤痛是没
有尽头的永远你应该还记得我的诗歌,尘笑了笑,是那种很轻的笑容,在诗歌中流
露出曾经的忧伤。
“终于看见你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见到你,会在这儿见到你,你真是随风
飘落的红尘,随处都有你的影子。”
“形而上的浪漫,我们还是喝咖啡吧!”尘笑了笑。
(二)曾经的伤口
那天夜里,他们聊到很晚,音乐缓缓的从伊水的房间里。是PHIL COLLING的音
乐,BOTH SIDESOF THE STORY TRUE COLORS TWO HEARTS YOU CAN ‘T HURRY LOVE
IN THE AIR TONINGHT TAKE MEHOME 所有的歌名好象传成了一首诗歌。他们都笑了,
诗歌就是在不经意间,成就了生活,生活在歌声中漫舞,他们同时想到了BJORK 又
同时说出了“DANCE IN THE DARK ”声音是黑夜的颜色,黑夜来临了。只有心灵静
谧的交互………………
自从那天后,伊水就常常到尘的房间坐坐,尘有时也会到伊水这儿,看看她的
文章,令伊水奇怪的是伊水的画,背景是蓝天和大海,近处的却是只有凡高才真正
理解的向日葵,“你喜欢凡高?”“恩!喜欢他的宿命,被太阳恩宠的植物,只有
在他的笔下才有光辉,而我的向日葵只是我的愿望,你看到有向日葵长在海边的吗?”
“哦!那到没有!你喜欢蓝色,是吧!”
“恩!也许!我喜欢看更蓝的天空,现在想看天的人很少了,尤其不满足于自
己头上蓝天的人更少了,你知道吗?蓝色的意境是无穷的,蓝色中不仅仅只有忧郁,
蓝色包容着一切。记得她的眼睛也是蓝色的,透着一种很淡很淡的蓝,她的目光像
蓝色的巴西鸢尾,太过美丽,却有伤痕。”
“她?谁?”伊水不知道尘在说些什么?什么样的目光会有这样野性的美?“
“哦!对不起!以前的一个故事!”尘有些茫然。
“不会没有结局吧!”
“哼!刚刚相反,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局”
“给我一个故事,让我把他变成童话好吗?你会吝啬你的故事吗?”伊水不知
道自己为什么对这样的故事开始有了莫名好奇,还是对尘有了暖暖的感觉。
“好吧!但不是今天,改日吧!”
“好,我请客,CAPPUCIONO怎么样?”
那天,他们对坐在一间很幽雅的咖啡厅,音响里的音乐是浪漫的蓝调,两杯CAPPUCIONO
升腾着袅袅的清烟,浮泛丰盈奶香泡沫的CAPPUCIONO沾染着许多个性的魅力,尘点
着一支烟,顿时间他的眼睛在蓝色的烟雾中变的越来越飘渺,像回到很久久的从前。
“伊水,你知道CAPPUCIONO里肉桂粉的味道吗?”
“有些辛辣,对吗?”
“对!是有些辣,在心底生长的辛辣,滋生神经的麻木。”
“我有些不明白”伊水用一只手托着头!
“不着急,你慢慢会懂得。”
艺术是生命赋予的,剥离了这一层,它什么也没有;同样爱情也是生命的点缀,
没了它,所有的一切只能留下灰色。她的名字叫昕,昕的含义是太阳刚刚升起时显
现的光辉,我们是同学,高中毕业我们都考上了艺术学院,她学的是舞蹈,她的舞
跳的很出色,用凌波仙子形容不以为过,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喜欢她,因为她漂亮,
因为她出众,我和你说过她的眼睛,像蓝色鸢尾花,美丽过人,有很淡的蓝色……
昕说喜欢我的画,于是每逢周末,我就骑着单车带着她去野外写生,我们一路
都在唱歌,那时的我们都生活在校园民谣的年代,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高哓松的
真挚和纯情里。我们常去的野外有一大片的向日葵,他们都抬着头向着太阳,昕说
如果他们会跳舞,一定是和邓肯一样出色的舞者,邓肯是她的偶像。
我肯定,我是在她围绕一株株向日葵翩翩起舞的那一刻喜欢上了她,我想那时
的感觉还仅仅只是喜欢,仅仅只是对她的一种依恋,我没有告诉昕,没有突然让她
发觉到我的变化,在她眼里我是他一成不变的死党。我们向往常一样,周末聚在一
起聊天吃饭,在这所大学里只有我们是曾经相处多年的同学。忽然有一天,昕对我
说,她有男朋友了,是戏文系大三的男生,比我们大一级,那个男生长的很帅,很
难相信在一个需要整天为灵感而打磨自己身体的系里还有那么挺拔的一株‘向日葵’。
“对不起,打断一下,伊水你不是戏文出身吧?”
“哈……不是,不是,我是野路子出身,你难道看不出吗?凭你的嗅觉,我若
是戏文的,你早就察觉了,对不对?”
“呵呵……”又是尘的苦笑。
当时我问昕你答应了他是吗?她说也不是答应,我顿时感到火气直升,吼了一
句“不是答应了,那么你干吗说你有男朋友了?”你知道吗?那么多年了,我从没
对昕发过一次脾气,我那一声吼,把昕下了一大跳,她泪汪汪的看着我,然后不说
一句话的走了,我没有去追她,我彻头彻尾的浸透在自责和自私的阴影里,那天晚
上我没回寝室,我坐在那片向日葵地里,抽了整整一夜的烟,从那天起我有了对香
烟的迷恋。我想为我的自私忏悔,我对昕的斥责对她是多么大的伤害,可我却始终
没有勇气站在昕的面前说声,对不起,说声,我喜欢你。
你知道吗?错过一次的道歉,是永远无可挽救的损失,自从那次起,昕就在也
没有和我一起去看过向日葵,画过画。有一次见到她,我想和她说些什么,面对支
吾赧颜的我,她只说了一句话“过去的事情,就当它没发生过。”我说,“我不应
该对你那样……其实……”“好了,别说了,我理解你,”昕笑了,像往日一样的
笑容,在我眼里却没有了先前的纯真。
“以后的故事呢?”伊水看到尘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轻轻地问了一句。
“还要听吗?”尘又点上一支烟,“以后,哼……”尘苦笑了一下。三个月以
后,昕在一次表演中突然的晕厥在舞台上,等到消息传到我这儿的时候,我知道她
得了绝症——白血病,得了这种病,唯一得希望就是换髓,除此之外只有坐等死神
的光顾,我常常跑去看昕,我每次去的时候,她总竭力表现出一丝微笑。看到日渐
苍白,消瘦的她,看到她强忍着痛苦为我挤出的那丝微笑,使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我想尽办法的安慰她,我说,等你好了之后,我再带你去看向日葵,我再不让别人
抢走你了。她说,她明白,那次我对发脾气,她就已经看出来我的想法,她之所以
去问我,她之所以说她有男朋友了,她希望我会在那种情况下,对她表白。天哪!
我竟然…… 昕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那次我哭了,我很认真的
对昕说“我爱你!”昕笑了,很甜的样子……她问我要玫瑰,我说好,我跑了出去
给她带回来一大捧的玫瑰,这是我第一次给女人送花,第一次给我爱的女人送花。
她看着玫瑰,对我说,尘,等我病好了,你能给我画一副很大的画吗?我要她做舞
台的背景,我要在向日葵下给你跳舞,然后你在送我一次玫瑰,我要你当着所有的
观众送我一支玫瑰,我只要一支,好吗?我说,好!好!好……
昕终没能等到有骨髓移植的那一天,她轻轻地走了,在她的墓前,我放上一朵
最红的玫瑰,然后唱起了我们以前常常哼唱的《青春无悔》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
歌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最亲爱的你,像是梦中的风景说梦醒后你会去,我相信
……
人说你青春无悔包括对我爱怜你说岁月会改变相许终生的誓言你说亲爱的道声
再见,转过年轻的脸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尘含着泪水哼唱着《青春无悔》,伊水用眼泪伴随着这个故事的结尾。我们走
吧,尘轻轻的对伊水说,我的故事讲完了。
“给我一株向日葵,好吗?”伊水直勾勾的看着尘。
“你把它放到哪儿?”
“我的身后,可以吗?……”
“恩……可以!”尘和伊水的指尖轻轻的碰在了一起。
(三)飞一样的爱情
那天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下起了小雨,男人一般都不会把伞带在身边,何况
尘更没有未雨绸缪的习惯,可伊水也把伞也放进了包里,她说她喜欢雨,在雨中漫
步,听了一段美丽的故事以后,她想要雨水的冲淋,什么原因,她说不清楚,为什
么会在雨夜听一段凄美的故事,为什么会让雨来摆脱自己的忧郁……
“你还在想她吗?”
“想,每当我画向日葵的时候,每当我看到你的时候!”
“为什么?”
“你有些地方像她,所以我才会和你讲这些故事!”
“什么地方?”
“你和她都爱对着我的向日葵发呆,还有你们都爱CAPPUCIONO. ”
“就因为这点儿?尘愿意看你的向日葵,是因为它好看,给我以想象,至于CAPPUCION
有无数的人都爱喝!”
“当然还有你没人可比拟的优点”
“什么”
“感觉,在网路上看你的文章的时候,在那天夜里在客厅的谈话,总之,我不
知道,我在做什么,不像当初面对昕的感觉,那时的我什么也不想去当面的承受,
而现在的我喜欢你行而上的浪漫。”
“以后呢?”
“很难说,就好象现在的我唯一想做好的事情就是画出最好、最美的向日葵,
而明天的我可能会去塔克拉玛干,我想,浪迹的感觉就如同你在雨中哀怨,像丁香
一样的女人,独自彷徨,飘过。”
“听你说话,我真有不想在写的感觉,写出的文字和你心中的话,已经衡量不
出我要表白的意义。”
“不会,你的文字是你生命的体验,而我的语言,我的画现在仅仅只是在怀念,
我想摆脱,伊水,你明白吗?走出来,摆脱掉。”
“为什么人总要去试着明白好多事情,糊涂难道只是高人才懂得参透的秘密?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尘,我问你,你做很多的梦吗?”
“天天都会,但我对梦的记忆好象只有轮廓,没有内容,我曾经试着在画布上
表现我梦中的向日葵,可是我摆脱不掉,因为我看不见太阳,没有太阳向日葵就没
有生命力。”
“我也是天天有梦,梦好象一列没完没了的火车,走进一个车厢,就是一段故
事,就是我心里不可抹去的踪迹,我喜欢浪漫,可梦带给我的大多只有对生命很淡
很淡的触摸,生命的脆弱摇摇欲坠,道德就是牵坠它唯一细小的绳索。”
“读读弗洛伊德的《释梦》,会有清醒的一天。”
“也许吧!”伊水微微的打了个哆嗦,尘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衣坚持让她搭在身
上,伊水怎么也不肯撑开雨伞。
淋了一身雨的伊水,第二天就病到了,尘来到伊水的的床前,只是静静的看着
她,用他那纯真的目光,伊水不相信尘会有那种眼神,关爱的注视着自己,弄的伊
水不知说什么才好,“我没事的,过两天就会好的。谢谢你来看我。”
“真的没问题?我带你去医院,好吗?”
“不用啊……你别把我当小孩子看,我都那么大了,真不用,谢谢了。”
“那么好吧,自己保重,今天我还要去个网络公司,他们说要见见我,那儿缺
个搞平面设计的,正好以前我也学过一点,看看自己行不行,在不挣钱就没的交房
租了!呵呵!”
“恩!好好表现啊!”
“恩!再见!”
“再见!”
等到尘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伊水的房间还亮着灯,尘轻轻推开她的
房门,见到林正焦虑的坐在伊水的床前。
“你回来了,伊水病的不轻,你看看她倔得就是不肯去医院。”
尘用手背轻轻试了试伊水的额头,她热得厉害,“不行去医院,在这样烧下去,
会出问题的。
林,给她穿上衣服,我出去叫车。“
等尘回来的时候,伊水已经在林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
“来我背着她吧。”尘背起伊水。
“你的工作怎么样?”颤颤微微的呻吟声。
“你还顾着这个?告诉你,你的病不好,我一天也不上班,我管它什么工作,
你成这样都是我害的,哎……”
医院的点滴室里,伊水还在昏昏沉沉的打着点滴,身边的林已经是困的不行了。
“你先回去吧,我陪着伊水,我明天不用工作的。”
“那好吗?还是我留在这儿吧。”“你还是先回去,别她的病没好,你又病倒
了。”
“那好吧,麻烦你了,我先回去,有事打电话。”
“自己小心一点,已经很晚了。”
“恩,没关系的。”
林走了,尘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伊水的身上,然后让伊水依在他的肩头,轻轻
的拥着怀里这个女孩,他想起一句话,情到深处一无是出,没有出口,没有可以逃
避的现实,他爱上了自己怀里的这个女孩,爱上她从没有什么理由,也许会因为她
的笑,像某种植物,美丽而有不易察觉得伤痕,是鸢尾花吗!?是曾相识,还是又
一种感觉。爱情不需要理由,爱情不会选择,注定的缘分是飞过蓝天的一屡白云。
“尘……尘……我没事了,我可以自己走的。”尘没有做声,还是背着伊水慢
慢走出医院,伊水也没有挣扎。伊水发现自己手上那个带了很久的戒指不见了,她
问尘见到了吗?尘说没有,“为什么会没有了呢?”伊水好象很在意它。
“很重要吗?”尘认真的问她。
“重要啊,虽然它不值钱,可我带了它很久,过去的东西总是很重要的。对吧?”
“可能吧,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人总在犯同一个毛病,永远不知道珍惜,永远
在讲关于后悔药的故事,我曾经失去过,我知道这种痛。”
“现在你会珍惜吗?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上天给你一个从来一次的机会。”
“哼……可能吗?现实的说法我会珍惜下面即将到来的,走过的路不能回头,
你可以看,却没法走回去,对吗?”
“对,我……可以抱抱我吗?我冷。”
……
尘抱着伊水,她的身体在他的手中顿时丧失了分量,梦在飞翔的时候,爱情实
现了曾经许诺的誓言。
那天下午,尘说带伊水去个很不错的地方,一间隐身在城市灰色皮肤下的“萧
萧陶吧”,尘说,你是清水,我是泥巴,我们应该合作一件作品,伊水说,我不在
行啊。尘说,水和尘是天生的旅伴,亲和力超越一切的灵感和技巧。伊水微笑的点
点头。在艺院接触过泥塑的尘对拉胚,泥塑都显得很在行,伊水就很难把一团泥巴
固定在旋转的轮盘上,他用手捂着她的手,和着柔软细腻的泥,随着转盘的旋转,
一件很不错的陶罐形成了,伊水呵呵的笑了,像蓝色鸢尾花那样在秋风里绽放着无
尽的欢娱,尘笑了,像一株久久未见阳光的向日葵,慢慢记起自己久违的快乐。
每对来陶吧的情人,都会拍一张照片,《人鬼情未了》为这种氛围创作了最经
典的动作,尘微蹲在伊水的背后,四只手缠绕着那件陶瓶,两个人的脸上有的只是
幸福和满足。照片定格了瞬时的记忆,幸福的光晕。
你,透明,纯净你,我感觉不到的你是我的空气我的宿命我的默契我,微小,
渺茫我,原你轻轻落定流血的创口偷偷愈合背负的命运悄悄绽放
尘在照片的背面悄悄写上了三句简简单单的英文:OF MY DARLINGOF MY LOVEOF
MY BRIDE陶吧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伊水把长发散开,轻轻嗅闻着泥土的轻香,在这
个寂静的夜里,周围一切静谧的只有空洞的诱惑,除此之外,她还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相信爱情吗?”她说“相信”。伊水轻柔的偎依在尘的怀里,她的脸紧紧贴着
他的心脏,透明的皮肤下面是那张写了字的照片。
工作使尘有了希望,他不必去整日的面对向日葵的情节,虽然他放不下曾经的
最爱,伊水让尘带她去那个地方,长满向日葵的田野,可是等他们去后,才发现所
有的向日葵已经覆灭,那片田野以成零落的工地,几栋灰色的建筑已经遮住了太阳。
伊水失落,她悄悄寂寂的留泪,尘问她,为什么这么伤心,她说,昕最爱的乐
园没了,她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伤心。
“也许我太自私了,我嫉妒昕曾经的快乐,我想在向日葵下跳舞……”
尘什么也没说,他紧紧的搂着伊水的头,让她的眼泪留在自己的肩上。
有一天,伊水从外面回家,走进自己的房间,她顿时愣住了,墙壁的四周贴满
了尘的向日葵,金黄的头冠,高高的扬着,伊水哭了,这时轻扬的音乐响起了,是
伊水最喜欢的爱尔兰风笛,“跳舞吧,这儿的向日葵是我最满意的向日葵,凡高的
渴望———找到自己一生的真爱,可惜命运总是和天才作对,我不是天才,我没有
很远的希望,我只希望你快乐,我的愿望不想在看你哭,虽然你的泪水是那么的美,
好吗?答应我!”
“恩!我们跳舞吧!”她拉起尘的手,柔荡的舞姿,如同飘散开来的烟雾,蓝
色浪漫的轻舞飞扬。“尘,我们买下林的房子好吗?我喜欢这儿,尤其是有了你,
有了这些向日葵。”
“我们?行吗?一个家,属于我们自己的,我从没想过的问题。”
“行而上浪漫的升华。”
“好,我都听你的,只要你不在哭。”“蓝色鸢尾花的一面是伤痕,有时候眼
泪是我的表白。”
“眼泪的上游是什么?
“是我的梦,我和你说起的梦,我不愿意踏入的世界,想象迷幻了我的身体,
我怕醒来来后的世界物是以非,我怕一切的时过境迁。”
“尘已经落定,你还怕吗?”
“怕!怕有一天你会再次飘远,远的我无法寻找。”
“傻姑娘,我的向日葵都在你这儿了,我还会去哪儿,我还会流浪吗?从一个
地方流浪到另一个地方,留给自己的只会剩下痛楚的回忆,我已经有过这种滋味了,
我的傻姑娘,我不走了,陪着你,陪你写故事,陪你做梦。”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窗外的大海轻轻吟唱着华美的乐章,伊水躺在床上拿起尘
左手的中指,习惯的享受着那股烟草的气息,尘抚弄着她的长发,流质的音乐像湖
面的波纹一样在屋里荡漾,她知道这首歌的名字《SEALED WITH A KISS》。丝丝屡
屡的音乐,尘的吻像涟漪般的温柔,她轻柔的迎合着他,仿佛就在旧日梦中,夜的
呼吸带着相识的宁静穿透了彼此的身体,伊水一夜竟然无梦。
林很愉快把房子买给伊水和尘,她收很低的钱,房子几乎是送给朋友的礼物。
尘买回整套的咖啡煮具,他亲自烧CAPPUCIONO,或者IRELAND COFFEE,伊水在林移
民后把整个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伊水学着烧菜,几盘或咸或苦的菜,当然还有笑
声,让她感觉满足,喝着他刚刚煮出的CAPPUCIONO,电影里的浪漫不过也是如此吧!
伊水的文章突然间没了苍凉,没了凄楚的美,她说自己陷落了。尘只是笑,看着傻
傻摇头的伊水,他眼里永远的傻姑娘。
(四)憔枯的蓝色
尘的公司派他去参加一个沙漠之旅的考察,一个做旅行的网站需要第一手的素
材,正好赶上容资的公司赞助一次考察活动,公司的经理很欣赏尘对艺术的眼光,
他能很容易把握自然的情感,派尘去是最合适的。
伊水听到这个消息,没有挽留他,只说没空就打电话,有空的时候写信,SEALED
WITH A KISS.尘去机场,尘拥抱她的时候,她留了一个很深的吻在他的脖根。
“傻姑娘,等我电话。”伊水的面色有些凄白,尘我捂着她的脸颊,“等我一
下”
尘匆匆跑出侯机厅,等他回来的时候,登机的时间马上就到了,谁也不会想到
他手拿着一捧鲜红的玫瑰,尘傻傻的跑到伊水的面前,眼睛里的童贞,和此刻如意
的单纯。
“一直我想送玫瑰给你,不知道你肯接受吗?这是十一朵玫瑰,一心一意只有
你,我爱你。”
伊水没说话,又泪眼婆娑,“恩……”
“傻姑娘不是说好不哭的吗?”
“你才傻呢!”
“好,我傻,拿好花,我该走了,I LOVE YOU”
……
“不想对我说吗?”
伊水慢慢抬起头,“I LOVE YOU ”
“呵……我的好伊水,快回吧!等我回来。”
尘走后,伊水天天陪着日历上上一个个红色的标记生活,那捧玫瑰还是娇艳的
美,虽然没了先前的血红,盛它的容器是那个他们一起做的陶瓶。
等待的滋味也可算心痛的一种,憔悴的心在期待重逢,或者说是,缘分的再见,
等待是时间轨迹上最大的弯度,慢慢的行走着,走了很远,你才发现自己离起点只
有不远的几步。从尘走后的第三天,伊水收到了尘的信,他说明天就要进沙漠了,
预计七天后,就会返程。尘没有打过电话来,可能是信号不强的原因,伊水好多天
没有听到尘厚重的嗓音,和轻盈的问候了。
在尘进沙漠的第五天,那天伊水已经躺下,窗户吹来含着丝丝凉意的海风,伊
水起身要去关窗,突然电话响了,伊水很快的拿起了话筒,尘的声音和着丝丝的噪
音传了过来。
“伊水,你还好吗?谁知道在这样的鬼地方电话竟然有了信号,大家都在打电
话。”
“我好,好,就是挺想你的,你还好吗?”
“我也想你,我不错,就是想洗澡了,呵呵……,这现在有零下四十多度,都
快冻成木头了。”
“别贫了,你注意身体,还有完整无缺的给我回来。”
“恩……丝……丝……伊水信号又不好了,你听得到吗?我爱你!我爱你!”
“恩,听的见,听的见,我也爱你……嗡嗡……”电话断了,伊水啜泣的还拿
着话筒一个劲的喊着“听的见,听的见……”
伊水哭了,在电话中听见自己最爱的人对她说,我爱你,用和沙漠狂风一样的
力量说我爱你,伊水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朦胧着眼睛,朦胧着幸福。
蓝色是忧郁的,烟雾的升腾幻化了故事的凄惨,伊水做梦也不会想到,尘的那
句“我爱你”
是他对自己最终的遗言,他来电话的第三天,也就是他们会相见的那一天,伊
水得到了消息,尘走了,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在风沙漫布的沙漠随风消散了。那天,
他们遇到了罕见的沙漠风暴,考察队被吹散了,等到风暴平息的时候,他们发现尘
不见了,最后通过军方的飞机他们在离出事地点二十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他的尸体,
从迹象看。沙暴平息后尘还没事,但是他迷路了,他按着相反的方向去寻找自己的
队伍,他用尽了浑身最后一点力气,最后一点水分,也没有找到可以回来的路。他
们发现他走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东西,等大家费尽好大力气打开他的手时,人们只看
到了一张被折成四折的照片,被他小心翼翼的握在手中,照片是尘和伊水在陶吧拍
的那张。
伊水整整三天没有吃一点饭,尘的公司把照片转交给了伊水,伊水看着照片,
看着那三行日渐模糊的英文:OF MY DARLING ,OF MY LIFE ,OF MY BRIDE 尘渴
望她是他的新娘。她永远是他的新娘。伊水没有泪水,也在没有了梦想。
伊水的墓前总有一杯清水,水很清,伊水每隔就会去看看他,和他说话,讲故
事,念自己的小说,那捧玫瑰在陶瓶中枯萎了,伊水没有扔掉它,她找来一个盒子,
把它们久久的留在那儿,留在记忆里,一个只会为自己最爱的人送上玫瑰的男孩,
一个叫她傻姑娘的男孩,一个有着忧郁眼睛的男孩,一个把孤独和爱情寄托给向日
葵的男孩,一个单纯的只清清楚楚的爱过一次的男孩。
尘离开了,伊水学会了吸烟,那蓝色的烟雾妖娆着伊水的思念,尘的影子在烟
雾中弥漫,在烟雾中幻灭。满屋子的向日葵还是那么生动的昂着头……
南雾
SOUTHM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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