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 作者:牛羊 从小受的教育让我成为一个无神论者,自己也有那么一套理论,有人说有鬼, 有什么证据那?或者是谁真正见过那?既然没有证据,也没有人见过,那么就是说 没有鬼。这是数学的反证法。 有一段时间曾经无聊至极,正好长春阁聊天室(chat.cc163.net)开了,于是 每天泡在聊天室瞎侃,充分压榨自己上学学到的那点文学知识,和相同的人说着不 同的话,和不同的人说着相同的话,乐此不疲。那时侯还不象是现在,聊天的唯一 的目的好象就是见面,是属于比较纯的,见面的几乎没有。 一天深夜,上瘾的聊到忘记了时间,这时候有个叫清栏的进来了,用了一个咧 着嘴,露出龅牙的很老的头像,上来就说,有没有喝茶的呀?有没有要喝茶的?一 起去吧? 我一看表,都已经午夜十二点了,还要喝茶,看来这位仁兄很有幽默细胞,到 这来调侃大家。居然还有几个人响应的,我想这帮人可真能逗,这怎么能拉下我那。 于是我大喊,我去我去,带我一个吧,我可是美女耶!! 到底是美女几个字有诱惑吧,清栏马上就回话了,好呀,有个美女我们更开心 了。 “我去也可以,可是在那里见面啊呀?”我装做认真的问。 “你就来香格里拉门口吧。” “那我们怎么相认那?我有没见过你?” “我胖胖的,一米八十多。穿黑色衣服。” “那我认不出来你怎么办?” “你放心吧,半夜在街边站着一米八十多的男人不多。” “嘻嘻……也是……好吧。” 然后清栏还公开回话给一个叫磕巴的“你看看,还有美女那,你就来吧。我在 香格里拉门口接你们,午夜一点见。” “好吧,去就去,我就相信你一次,反正我一个男人也损失不了什么。”磕巴 回道。 我眼见他们说的象真的一样,然后同时从聊天室消失了。 说实话,当时心里真动了一阵心思,去还是不去?去,太晚了,和陌生男人见 面,安全系数太低。再说谁知道是不是真事啊?我才不上当那,算了不要当真,还 是聊我的吧。聊天室的女孩子是很热门的,任何时候不会寂寞,下去两个聊友,还 有更多。于是仍然左一句,右一句的应付着,忙的不亦乐乎…… 突然手提电话响了,是谁这么晚给我电话?来号显示是0431-89*****,接听传 来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 \“喂!伶仃啊,你怎么失约了,害我等你?\ ”搞的我满 头雾水?\ “你是谁呀?\ ” \“我是清栏,你怎么不来?\ ”我挠挠头,\ “我 我……看天太黑了,我不敢出门,我胆小……我?\ ” \“你早说吗,我可以去接 你的。\ ” \“不用了,说实话,嘻嘻,我以为你说的是开玩笑那,我没当真,真 不好意思。\ ” \“没关系了,下次有机会的吧。\ ” \“好吧,你真名叫什么? \ ” \“你就叫我天宇好了。\ ” \“好的,不好意思了。\ ” \“对了,那就这 样,一个女孩子也是最好不要这么晚出门,很危险的。\ ”说完他就挂了。 我自己嘟囔着,天宇这名字有点似曾相识?还有就是我刚才也没有告诉过清栏 我的电话呀? 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哪个熟人在逗我?真是莫名其妙??想的脑袋都疼 了,看看表居然快五点了,天也要亮了,我竟然一夜没睡,困死了,现在急需的是 睡觉,不想了。 过了两个黑白颠倒的日子,又是在晚上上线,居然那个叫磕巴的小子也在。于 是我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伶仃啊,就是前天午夜我们约好喝茶没去的那个, 你去了吗?” “哦,是你啊”。看来他知道我。 “你去了吗?怎么样啊?” “我去了,你也没去,我呆了一会就回家了,我感觉那个人怪怪的。” “怎么怪啊?” “说在香格里拉见,我还以为要在那里喝茶,谁知他领我去他家了。” “是呀,半夜领陌生人回家是很怪。” “在黑胡同走了半天,要是再让我去我也找不着了”。 “你们都干什么了”? “我们下棋,他下的好臭,但是玩的很高兴,说好久没人和他玩了。” “然后那?” “然后还拿相机给我们两个拍照,说过两天E-MAIL给我,天知道他怎么给,连 我信箱地址也没问。” 我的心一动,脱口说,“那你去信箱看看有没有?” “好,反正我也要看看有没有朋友给我的信。可是我打赌肯定没有。” 磕巴有一会没说话,我猜是去看信箱了。我有种预感,他一定会收到照片的。 磕巴说话了,“你相信吗,我收到照片了,可是效果不好,我们两个合影,我 很清楚,可是他的就有点虚,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头皮有点发炸了,“你可以寄过来给我看看吗?信箱是**@sina.net.” “好,我现在就寄”。 我马上打开我的信箱,现代科技发达,效率就是高,不过一分钟,我的信箱显 示收到一封带附件的信,显然就是照片。 我操纵鼠标的手有点抖了,自己对自己说,紧张什么,不就是照片吗。 照片打开有点慢,我的心随着屏幕下方的显示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在寂静的深 夜显得尤其震动。 首先显示的是一行文字你好朋友,谢谢你陪我,我很开心,我的真名叫李天宇。 我脑袋嗡一下子,几乎不能自持,我想到那天我为什么对天宇这名字那么熟悉 了,李天宇是我一个大学同学的名字,可是……这不可能…… 我强支持着,拉下画面,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并排坐在沙发上的照片显示出来, 瘦子很清楚,胖子的画面有点虚,但是也能看清楚。 .#¥% ……—* ()我昏倒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是趴在桌子上,仿佛做了一场噩梦。李天宇是我大学时溺水而 死的一个同学,爱下棋,爱交朋友,我还参加了他遗体告别仪式。 电脑还没有关机,我打开信箱,却没有昨天那封信的痕迹。 我不相信,手机,对了还有手机,这几天给我打电话的人很少,他的号码还存 贮在我的机器里。我找到0431-89*****,按重拨,话筒传来一个女人冰冷和喋喋不 休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我把手机丢的老远……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号码是0431——89******@.# ¥% ……—* () 大学校园里的故事 .和琳及塘的认识,只是很偶然。 那都是因为雨。我和雨已经没有了故事,尽管可能有过,也不算有,本来可以 更多的。 嗨! 雨是我除了初恋以外,第一个动心的人。他长的就象一只大猩猩。健壮的胳膊 和大腿,喜欢踢足球。一起打羽毛球的时候,他跳起来的样子特好看,而且总是嘴 里念念有词,看我拍死你,拍死你,怎么就是拍不死呢?哈哈,死了吧,死了吧。 我就这样爱上了他。 刚搬到这座楼的时候,和塘住一个屋。大家都在搬行李,屋子里乱七八糟的。 那天一进门,一个男生在给塘装书架,塘在一边扶着,两个人递钳子,递铁丝,配 合十分默契,突然塘的手被划了,男生抓过来,吹了吹,用嘴抿了,说,怎么这么 不小心。 是雨。心一下子就凉了。 塘出去倒水洗手,隔壁同学过来聊天,看了半天,临走说,塘的男朋友真能干。 我一个人低头铺床铺褥子。真热!推,推窗子,打不开,拿网球拍狠劲的捅了捅。 他干完活坐在了一张凳子上,抹着汗,然后停下来,静静的,他说,我,我可不是 塘的男朋友,真的不是。真的不是。我的心里一下就翻腾开了。我都看见了还骗我, 而且,心里赌气,你是不是她的男朋友与我有什么关系?可是,是不是他心里和我 一样的呢? 我站起来径直出去了。 以后,听说他和一个胖姑娘恋爱了。还请塘她们喝酒。塘说,雨对那姑娘说, 在别人面前,别说是我女朋友。塘说,第一次听见雨动情的唱了一首歌。名字叫最 真的痛什么的,忘了。接下来,雨明显的瘦了,也沉默了许多。塘说,雨现在好成 熟了。我说,恋爱嘛,总会让人变化的。 雨经常来学校游泳,每次都叫上塘。塘每次就叫我。我一边对外界宣称我每星 期去游泳,可是,如果雨不来,我也不去。自从他恋爱以后,每次见面,总是大姐 大姐的,我就说,吆,雨,怎么找了一个小女朋友,自个儿也变小了? 后来,听说又分了。 有一次去一个公园玩,听说离雨家很近,打电话告诉他,并约好去他家玩。等 逛完公园,给他打电话,却怎么也没人接。我发誓再也不理他了。谁知道晚上塘从 雨家里打电话给我,说,等了半天,怎么没来呀?原来,那段时间,他正好去接塘 去了。我说,雨,你欠我一顿饭。 他说,我一定还。 塘说,雨很少请女孩子去他家吃饭。而且,他答应的事就一定做到。这个人很 实在,有时候,你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可过一段时间,往往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他太实在。 总是讲真话,太实在的话总让人以为在说谎。那天,他一遍遍去看门,总以为 是你来了。 但塘还跟我说了一些他的逸闻趣事,说这个人,不会跟女孩子谈感情。他不会 轻易喜欢一个人。我想我还是信了。 他要出国了,我想,还是忘了吧。 周末雨来了。我一进门看见他,立即就楞在了那里。但随后就装作若无其事, 问。雨,你吃苹果么?塘说,雨一来,说是不敢见我,怕我杀了他。说,那天没有 接到我,是大罪过。我说,雨,这样吧,你帮我削个苹果,我就原谅你。 他那削苹果的手,我看见,在发抖。 我真想哭,雨,这是何苦来着? 可是,你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后来,我买了电脑,给雨发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邮件。我开始故意气他。激他。 也恨他。天那,我就要发疯了,我再也不要见他。 我开始拒绝一切关于他的东西,可是,仿佛,越来越多的东西充斥在耳朵旁边。 又总是不自觉的伸长了脖子去听,去问。 雨说,你不是挺钟情的么?他一定是,从塘那里,听来得我的初恋的故事。那 个令她涕泗横流的故事。我用冷冷的目光看着他。看着他。 我真的,必须忘掉他。 那一夜,在灯火阑珊的路上遇到他。他象是没有看到我,与我擦肩而过。我想, 结束了,一切结束了吧?我不是一样可以装做若无其事么。可是,突然,他又猛回 头,紧紧的,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电石火光的一瞬,我再也受不了了。 我求他,跟我回去。 那一夜,就象宿命的安排,当我们两只手相握相持的瞬间,当我用手轻轻的抚 平他的生命线;当我用拳头一次次打在他的心口的时候,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宿 命的安排。 都是宿命的安排。真的。这一切。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