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答应送你一座玫瑰园 这是董桥文章中的一个题目,想来这话从卖书的老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董桥 被感动了,从而写了一篇让人深思的文章。我从董桥文章里看见老人说的这话,也 被感动了,有的话好象不经意,却能让人一遍又一遍深思。 一位世代贩书的老先生对买书却又不知道这书买回去是否值得的抱怨的客人说 :“我卖书,没有说送给你玫瑰园,你再翻清楚才决定要不要吧”,董桥说:“书 本象世事,摊得开的,骗不了人。里面有花园,有废墟,很难说合不合意,谁都不 必答应送谁一座玫瑰园。” 要读书,先要择书。书店里有很多书,但各有各的味道,它是为不同层次的读 者设置的。我欣赏那位率直的老先生,这么多书,你认为是你的玫瑰就搬回去,不 是就放下来,没人劝你买。这位老先生又让我想起武昌街的摆书摊的周梦蝶,进他 的书摊有如走入一个作家的房间,这些书都是经他挑选过的,决不卖乱七八糟的东 西,那么这些书该是梦蝶先生眼中的玫瑰了,梦蝶先生的书卖得更有个性,把玫瑰 卖给那些识玫瑰的,为此他的书摊不景气也不以为意。对这些人我始终带着敬意, 做生意都能显现自己的真与善,岂是那些下九流的书摊所能比拟的?人与人的不同 也表现于此了。书有玫瑰园,有废墟,人也如此,有时旁观街头书摊,里面全是盗 版:色情,恐怖,算命……,走进它,实则靠近一座废墟,或者毒害更甚,这是对 卖书者而言。 话说回来,倘若那老先生将他认定的玫瑰园推荐给顾客,顾客回去一看,不定 是自己想要的,同样也会大呼上当,因此老先生说:“你再翻清楚才决定要不要吧”。 只有你,你自己才能断定它是不是你的玫瑰园,那里面的玫瑰可能入你的眼,开得 可同别人家的玫瑰一样灿烂?这是从读者的角度而言。 一本书不同的人的感受不同。遇见过几次别人把自己认为的好书荐给我,兴冲 冲地下载或者从书店搬回家,小翻片刻并不如意,那本感动他的书在我眼中并不让 我感动,甚至有的书别人看完,眼泪流了几回,我看完却无动于衷,还能指出其中 编造的痕迹,幡然悔悟,觉得自己是不是和别人不同?如果不追究自己的过错,那 一定是机缘不合,在有缘人眼中,玫瑰园中的玫瑰生机盎然,能让人感受到生命的 喜悦,能看得见玫瑰的娇媚,哪一朵玫瑰含羞而笑,哪一朵玫瑰蹙眉深思,哪一朵 玫瑰有着和你一样春风拂面的好心情,哪一朵玫瑰在无人处暗自垂泪……,需得有 缘,玫瑰才能入情入景,无缘,恍然路过,看见春色却不了解春色。中国四大名著, 有人看得痴狂,有人看得平常,有人根本看不懂就是这道理。 一本书是一个花园还是废墟,作者也不能告诉你。不同的作者的思想、见解、 人生观、对字的理解和领悟不同,他眼中的花园,到你的眼中或许成了废墟,你不 能接受他的爱情观,性的观念,文章中满口的粗话,还有所传达信息的浅薄。一日, 一同事在办公室把一篇文章反反复复地读,神情满是陶醉与欣赏,入耳却是支支利 箭,文章本意是说因自己的过失损失了一段真爱情,作者的脏话,同事读得摇头晃 脑,在我最不能容忍处反复吟哦,这就是他眼中的玫瑰。很多市井俚语可表现出乡 土气息,读来让人亲切,若油滑不真诚,那是对读者的大不敬,忍无可忍处大家禁 止他读出来。若一定要变废为宝的话,只能让人重新理解什么叫亵渎,由此看来编 辑的水准也不高,这类文章出版得多了,只将更多的人引向歧途,这并不叫乡土文 学,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是愿意看更多的玫瑰还是将眼前的玫瑰看个清楚,明白,透彻,这只是方式问 题,有人涉猎广,有人钻得透,不见得谁的方式更好,也不存在批评问题,如果从 事某项研究则另当别论。芸芸众生,爱书者不少,读书者也不少,别人不能将玫瑰 园送你,从爱护自己的角度出发,自己送自己一座座散发花香的玫瑰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