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是我永远的烙印 作者:毛毛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谨以此文祭相识一周年! 那是去年这个月的19日,在蔚然心境极其低落的时候,认识的晖。初识他,对他并 无太多的印象。寡言的一个人,俗俗地谈到买房。不过,他倒是很执着,电话从山城追 到杭城,非见到蔚然不可。喝多了酒,死命地拽她的双手,又追踪而至甬城。 当蔚然重返杭城时,已是下班时间,他却说有事。蔚然早早地与女友挤着睡了,聊 天。手机没信号,早已关机。女友的呼机却响了:“晖先生说,外面正下雪呢。”已是 夜十时。穿衣出门,他正等着。静静的夜晚、静静的街面,空中飘着雪花。“去我那坐 坐吧。”他说。 他的单身宿舍。看看电视,一晃已是夜十一时。女友的院门早已关闭。他说到床上 躺吧。她说你睡吧,我坐着看电视。他便睡了。她坐在椅子上,很冷。拿棉袄盖在膝盖 上仍觉冷,又困。他醒来,又劝到床上躺躺吧。想起这么多年来,一直洁身自好,却仍 孤苦无依,为什么不能改变一下生活方式,让自己轻松?便和衣另一床被在另一头躺下。 他却不老实,越过被子,又潜入到她那头。迎着他的吻,蔚然将头埋进了他怀里……。 可他的手四处动,让她心凉。“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吗?”蔚然问。“不喜欢,这么晚了 你会出来?”他问。眼神是游离的,从他的眼里蔚然看不见真诚。“也许,我只是无聊 和空虚呢?”蔚然,这是你吗?如此得陌生!你在游戏人生?“咬我一口吧,狠狠地!” 她捋起袖子,将胳膊伸向他。“我怎么忍心呢?”他说。“那就让我咬你一口吧!”她 说。他果真捋起袖子递给她。她亦果真狠狠地、久久地咬了一口。他不动,也不喊。一 个圆形的、深深的齿印赫然入目。 第二天,蔚然便离开杭城去了山城。晖开始两三天一个电话地打,竟挺相谈。晖依 然是寡言。聊得多了,蔚然发现晖并不像他表面带来的印象。他其实挺有深度,博学, 只是觉得不得志,较压抑。蔚然也挺放得开,和他谈工作,谈生活琐事。挺相投。他也 赞她挺深刻的。 这样,电话连着两个相距几千里的人。他偶偶会说想她。她也开始牵挂起他来了。 但她不说,也不回杭城,尽管她很自由。即使后来他告诉她想她都要想疯了,她也什么 也不说,什么也没做。过去失败的阴影让她不敢轻易地投入,怕再次伤了自己。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时已临近春节。藉此,她早早地离开了山城,来到杭城,只 为见他。 她不想此事过早地张扬,就没去往常去的同学那。等他,却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 再次被伤着,她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后来,他告诉她,今天,在遇见她之前遇到了一件 令他最不开心的事。他工作上不顺心的忧愁始终环绕在他俩之中。 无奈中,她只得住他那。她执意要单睡的那张床刚铺好却被他给袭击断了。她只得 移师他位。她开始依恋他宽厚的胸膛。他的手抚着她的背,是那样熟悉地解开了扣子。 “很是轻车熟路嘛!”她躺在他怀中。“总会慢慢熟起来的。”他狡辩。每次,他欲脱 去她的衣服,她都不依:“为什么一定要那样?”“为什么不呢?”“等到我能够嫁和 愿意嫁的时候。”被窝里有时便展开一场不见硝烟的战斗。但他始终没有强迫。如果他 一定要,她是斗不过他的。 除夕的前一天是2月14日。意料中的,他什么也没带给她。哪怕满街的玫瑰夸张地 争宠着。他是真实的,没有矫揉造作、虚情假意。蔚然将心中的遗憾悄悄地掩藏。相反, 她主动买了一瓶鲜花令其篷壁生辉——她没有用玫瑰,那似乎太浅溥了,小男生、小女 生用的。她希望他的生活充满色彩。这一天,他们得分别回自己的家过年了。她竟很有 些难舍。他玩笑式地说:“要么你跟我回家过年,要么我到你家过年好了。”她明白那 不现实。于是她说:“我们都别回家过年了。”在她看来,和父母亲的相聚可以有一生, 而和他的相守实在太短。却忘了他是家中老大、独子,父亲又刚去世。 他的车时是傍晚四点。中午时分,他却要送她上车。来到车站,买好车票,距启程 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很高兴,又可以有一个多小时可以在一起了。到马路上,正遇一去 家乡的车,他却提议她拦车弃票而先启程。这令她不快。他希望她尽早离去? 第二天,是除夕,蔚然的脑子里已满是晖的身影了。她在等他的电话,一直到凌晨 新年的钟声响过,仍然没有他的问候和祝福。手机尽管没有信号,但他知道她家的电话 的。几天前,她在家中打他的手机时,他还问可以往你家打电话吗。伴着无限的失落, 蔚然迎来了新年。年初一、初二过去了,他象未曾进入过她的生活中一般消声匿迹了。 年初三,她和几个女伴去苏州、无锡游玩——他这天也将和同伴去北京直至年初八他上 班。他根本就没打算将我俩共同的假期共享,蔚然想。尽管她知道他因为工作上的不如 意才去北京散心的,但她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到苏州的第二天上午,她的手机终于响起了他的声音。他已在北京,说前几天打不 通她的手机,她家的电话当时又没有存储。要昨天一天她的手机都开着呢!可是,蔚然, 你就不能主动跟他联系吗?既然你如此在乎他!她对她的已婚女伴说了,女伴劝她别用 情太深,说对方并不太在乎你。可她发现出来已很难,她是那么地牵挂他了。 春节的十天是在漫长的难捱的等待中度过的。直到初八她去单位报到,而他为她放 弃了第二天的卧铺,硬是从北京乘火车坐着回来了。当天,她便赶去见他了。他也想她 了。她很有些感动,见到疲惫不堪的他。她可以常乘长途火车,可他毕竟很少出长途。 他告诉她,在申城转乘的火车正好是去甬城的,真想直接乘下去,早点见到她,只是实 在太风尘仆仆。她真的很有些感动,也为他的不多言辞。 那晚,相拥而卧时,他再次想要她。在这个开放的年代,她并不是特别得保守。只 要两情相悦,能够白头偕老,并非一定得到结婚的那天。可他从未向自己表白过什么, 也没有许诺。让她如何能轻易地会出?毕竟,人一生只有这一回,得对将来的丈夫、家 庭负责!何况,两人同床共枕而又不发生什么,这是种境界。他反驳说反之更是种境界。 她坚持己见。这时,他强硬起来。她极力反抗。战斗再次响起……。忽然,他放开她, 用极冷的声音说:“你会后悔的。”这声音令她害怕,像来自遥远的北国般寒冷。她问: “你会让我后悔吗?”“你自己会后悔的。”他依然冷漠。我伤了他吗?蔚然觉得难过。 “我无意伤害你。”“你已经伤害了我。”蔚然一下子心软了下来,说不清是因为他提 前辛劳地回来只为见她,还是因为他并没有强迫她。他说我不会强迫你的。此时,蔚然 的心里矛盾极了,为他的被伤,也为自己究竟该不该付出。她已从心里依恋上枕边的这 个男人了。可毕竟自己是处女身啊!他一定不会想到这一点。有句话说得好“男人希望 自己是妻子的第一个男人,而女人希望自己是丈夫的最后一个女人”。“蔚然,你会后 悔吗?”蔚然在心里数次问自己。“他会让我后悔吗?”看过一本书中有一句话,叫 “一生一世只和一个男人睡觉,一生一世只生活在一幢房屋里”。语言很平实,甚至粗 俗,但那又是怎样一种淡然的人生境界! 给他吧,将自己完完整整地给自己心爱的人!不后悔! 蔚然转过身子,左手轻轻地滑过他的脊背,柔柔地,想抚去他的伤痛。他被感动了, 再次抱紧她。舌头从蔚然的面颊轻轻地滑向耳朵,又死死地帖住了她的唇。这是怎样的 一个吻!它是那么醇厚绵长回肠荡气、意味久长。它将尘世间的悲哀怨怒统统抛到了九 霄云外,只剩下两颗燃烧的心,只愿此生此世不再分离。火焰烧得他再次欲褪去裹在她 身上的那层衣物。此时,蔚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郑重地问道:“你是为一时的欢愉 呢,还是……?”“一生!”他坚定而简短地承诺。 当无边的痛袭来,蔚然只觉一把利刃欲穿透她的身体,于他,又如攻克一道铜墙铁 壁般艰难。既然愿给了,那就完完全全地要吧。他却不忍心让她承受那么大的痛苦,轻 轻地吻去她腮边的泪。用他的温柔抚去她肉体上的痛楚。从此,她走完了一位姑娘的历 程。是他,将她从一个姑娘变成了一个女人——-他的女人。当她惊魂未定、而又幸福 地躺在他的臂弯里,问他:“相信吗,这是我的第一次?”他答:“当然相信。你那么 痛!”时,她觉得一切的痛苦、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有他的信任,有他的珍惜!她 也从此将自己的生命融入了他的生命中。 之后,她去了千里之外的城市工作。相守,总是那么的短暂;而离别,又总是那么 的漫长。她开始觉得词人秦少游的那句名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幕幕”太有 悖于人之常情了。她愈来愈强烈地思念他。只愿长相厮守,不再分离!他也曾对她说起 关于她的工作事情,宁可她能回来作个一般的工作,不愿她长期一人在外。她开始考虑 自己的工作了。她并不是个只要工作不要生活的人。但作为一个省市场唯一的负责人, 怎是能够说走就走的?这之前,该有多少的准备工作要做!他工作上的不顺心也一直困 扰着他。浙大快威已是省内规模最大、范围最广的软件公司。但对于杭城和申城,销售 或是技术,无从选择。征求蔚然的意见。蔚然对他所从事的计算机行业不怎么了解,无 从定论。只建议他从自己的优势考虑,只要干得舒心,经济收入不要过多考虑。对于杭 城和申城之间,蔚然选择杭城,但如果他要去申城,她也不反对,否则,他留了下来也 不会开心的。再说,杭城离申城实在不远,比起山城来。她希望两个人相互依存而又各 自独立。 俗话说,男人对感情易喜新厌旧,而女人对感情死心塌地。她开始将他视为她生命 中不可或缺人一部分。尽管他不是她原来心目中想像的模样。那是欣长、精干、叱咤风 云、驰骋商海的形象。而他恰恰相反,虽然高大魁梧,但较胖,体虚,性情温和、感情 细腻。聪颖、睿智、沉稳却追求平实的生活。“宁静以致远,淡泊以明志”是他的处世 心态。不似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更似一位达观、深邃的老者。与她的“热烈而恬静,深 刻又朴素”有着不同的一面,又有着相同的一面。许是正因性格的差异,给她带来了全 新的一面,也强烈地吸引着她。 有了牵挂,蔚然开始无法安心工作了,每每离开杭城才两三天便想他,想着回去。 一次,她在电话里告诉他想他,想回去。他说最近很忙,回来的话,他既没心情也没时 间陪她。可她实在是想他,又正好表妹的工作需要帮忙,便飞了过去。他陪了她一晚, 第二天一早又去上班了。中午没回,直到傍晚,打个电话来说晚上还要工作。把蔚然一 个人晾在房里。于是,蔚然问要不要陪他加班。他淡淡地说不用了。蔚然然后说,那我 去同学那,晚上不回来了。他说好的。没有挽留,蔚然的去与留似乎与他无关。直到第 二天上午,蔚然返回他房间时,已整整一天多没见到他人。她准备给他理理房间。掀起 被褥,色彩斑斓的血迹令她眩目。而书架上的避孕用品更将她刺痛。她无权追究他的历 史,却无法面对现实。加之这两天来他的不露面,他是否不愿让过去成为历史?他说过, 往事可以尘封。是否封得愈久,也愈醇香?他总是怪她不信任他,而他是否也将她重视? 他对她是否又开启了心扉?蔚然感到了悲哀,为自己在他心中的无足轻重,为自己无以 将他心口的创伤抚平。她选择了离开。他没有太多的挽留。没有询问,没有解释。蔚然 的心沉入到无边的痛苦中。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他明说现在很忙,自己偏偏还要在 这个时候去;他没有隐瞒过他的过去,自己也是能够理解的,怎么就无法面对?本不存 在矛盾,为何偏偏要挑起矛盾?他真的没有错。就这样,蔚然主动和他言和了。这时候, 蔚然也才知道一直对他的不信任恰恰最深地伤害了他。为什么大家都不能宽容一些呢? 总是怕自己被伤着,将自己包裹了起来,而裹起的棱角又恰恰将对方伤害。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又再次伤害了两人的感情。这天傍晚,两人通了次电话。到晚上 时,蔚然又忍不住给他挂电话(一天内几个电话是过去没有的)。他房间电话没人接,打 他手机,通了,却没接。手机不在他身旁?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几近晚上十一点,再打, 仍是那样。莫非他喝醉了?她开始担扰起来。他曾说过喝醉了就连耳旁的电话也听不见 的。醉倒了可是伤身体的。叫醒他起来洗个脸,喝点热茶,醒醒酒再睡。她肯定他在房 里,就不停地打他耳边的电话。不知道打了多久,始终没人接。突然她意识到了一定是 他房里还有人,而且是女的。这时,电话被人提起,传来一声:“喂”的女音。蔚然一 时呆住了。意料之中,又措手无策。要质问的是他,而不是她。什么话也没有说,蔚然 挂了电话。是他示意她接的电话以此向自己说明什么吗?你完全可以明白地自己告诉我。 蔚然一时疯了般要再打电话问个明白,可那头一直传来蜂音——-他将听筒搁在一边了。 再打他手机,仍然不接。蔚然真的像发了疯一样不停地拨。一种遭愚弄、受骗的感觉令 她发狂。终于,她精疲力尽地倒了下去。 晚上有女孩子到他宿舍玩也并不是不可以的事,为什么不能坦然待之?莫非心中有 鬼?又恰恰是这天傍晚通过电话,他预料她晚上不会再来电袭击,便大胆地带女孩子来 过夜?实在无法为他找到理由。爱情是自私的,但不是狭隘的,双方应该相互信任、相 互尊重。也许他真的另有原因,是自己误解了他。蔚然为他开脱,她不想不信任这把双 刃剑将双方都伤得鲜血淋漓。天已发亮,他倒是可以安睡?也该起来了。让他解释吧!! 电话中:“我知道这样不妥……这是个女学生,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了。她 说了很多烦恼,之后,我又送她回家……”此时,蔚然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断断续续地 听到他这似是而非的解释。没有抱歉,更不问及对方的感受。一整天,蔚然神思恍惚, 感到极度的屈辱。愤怒开始占上风。她要斥责他!用恶毒的、凶狠的语言怒骂他!他被 激怒了,没有道歉和解释,却吵了起来。之后,蔚然真的对他心冷。像经历了一场活动。 “你会后悔吗”这句话一直荡漾在她耳边。就算是对自己轻率行为所付的代价吧!将一 切埋葬! 当三天后的深夜,他打来电话时,尽管外面的雨声很大,蔚然没听清他的解释,但 爱情又使她顷刻间原谅了他。 他们又开始了他们甜蜜的生活。蔚然想他们是幸福的,因为他们是相爱的。当他从 身后将双手将她环绕,当他俯着她说“我爱你”,当他轻唤“宝宝”,当他早晨搂着她 不愿起床去上班而叹“春宵苦短”时,他们徜徉在爱河中。多少次,蔚然也想深情地偎 上去,抱抱他,告诉他“我也爱你”,却又如此地艰难。她实在不是个会流露的人。但 在心中又多么地牵着他、念着他。她对他的感情就像蔚蓝色的大海,表面风平浪静,底 下却有多深!隐藏爱的人爱最深。而爱,又在对方头上罩了层光环,他的一切都是那么 得完美无缺,而自己在他面前却显得渺小,就像白朗宁夫人面对白朗宁时发出的“我们 原本不一样啊,尊贵的人儿!”原本自信的蔚然变了,他们之间开始出现了相对无言。 可怕的危机已潜入他们之中。蔚然无法理解这种心理,就像最初喊他的名字难以启口, 想他,却不给他打电话一样。爱,为什么却是如此得凝重?爱着,既有幸福,更有痛苦。 幸福与痛苦真是一对孪生姐妹吗?还是因为爱得太深、太沉? 他找了个工作理由来到山城。为了见她,就为见她。却偏偏轻描淡写地说是工作之 便。也在异域孕育了爱的种子。当蔚然发现这一现象时,是忧?是喜?只觉独自迈出医 院的脚步太沉。来得太突然,双方都没有准备。但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啊!孩子是他的! 蔚然怎忍心将自己的骨肉泯灭?一种奇异的母性的感觉充盈着她,她有责任保护并珍惜 腹中那尚未成形的宝宝。他一时沉默,最后,他表示尊重她的意愿,尽管有一丝免强。 这样,迫在眉睫的事便是解决实际问题,总不能当未婚妈妈吧。结婚、房子等……。蔚 然对物质和形式都不在乎,只要为他们的关系和他们的孩子获得合法的权益,两人相爱、 相濡以沫共伴人生便足矣。但是,他越来越表现出对婚姻的疑虑,不希望留下这个孩子 极大地伤了蔚然的心。无论从双方的年龄、经济状况和时间安排上,这孩子的到来都并 不妨碍他们,而且它是他们的结晶!难道他不认为是爱的结晶吗?他所表露的对婚姻的 疑虑……除非他不爱自己!蔚然决定忍痛割爱,还他自由选择的权利!第二天,他们来 到了医院,准备拿掉可怜的小生命。一路上,蔚然已是泪流满面。当医院拥挤的人流, 和医生洞悉一切的鄙视目光射向她时,她只想逃!她宁可独自承担起养育孩子的责任, 她相信她能。当听到他问:“你愿拿自己的前途去赌博吗”时,更坚定了她要并且独自 要这个孩子的决定,不认孩子的父亲,也无需他承担父亲的责任。可他说,如果你坚持 要,我会承担责任的。 第一次她提出了离开。身边的男人让她伤心。然而他的一句“别离开我”时的无助 让人怜惜。他也是爱自己、需要自己的啊!我们有权利对自己的婚姻慎重。我们是否也 有责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婚姻是不能免强的,蔚然,别让你爱的人感觉婚姻是副枷锁! 下定了决心,蔚然第二天一个人去了医院,流着泪作了检查,并配了药。然后告诉 了他。当他仍然在对将来表示疑虑时,蔚然心中已是一片凄凉:“我已经不想再谈将来, 只觉心中的温情正在逐渐消褪。”他突然间受了震动,按住蔚然的手:“把孩子生下来 吧!孩子对我不重要,你对我很重要!”蔚然又一次襟然泪下。男人的柔情有时比刚强 更易打动女人的心。那一刻,蔚然相信他是真的在乎自己的。 躺在医院的床上,历经了漫长的近一个小时的剧痛之后,孩子夭折了。蔚然没有了 再度的伤心。于他、于己,是否都是解脱?婚姻对于他们而言,真的还需要考验。 第二天,蔚然便独自踏上了去山城的火车。一连两天工作在外,皆力不能支。之后 便发起了高烧。她开始了恨他,恨他毁了自己的身体,恨他让自己发生了这一系列“不 光彩”之事,恨他的暖昧态度。她再度考虑离开他——-离开这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你舍得吗,蔚然?”蔚然自问。“不舍。”蔚然心里一个声音。“你还爱他吗?” “爱!非常爱!”“那为什么还要离开他?”“爱到不能爱时,只有离开。” 可他又将她留下了,尽管原本她去意已决。可在爱情面前,一切都是那么得不堪一 击。虽然他不是她的初恋,但之前那段是个错误,他是她真正的爱,也是她唯一的男人, 谁忍轻言放弃? 如同思嘉丽每经历一次挫折,便希望回庄园聊以慰藉,蔚然此时也想回家。他请假 送她去,以一个未来女婿的身份。在蔚然家乡,由于家庭、文化背景的不同,令他不习 惯。一个人无法选择他的出身,却可以选择人生,虽然付出的代价不平等。蔚然并不嫌 弃她的家乡,正是山清水秀的家乡养育了纯朴的她。他曾说过,爱是接受。接受对方的 优点,也接受对方的缺点。接受对方的观点、生活方式、社交群体。蔚然并也希望能走 他的家庭,被他的家人所接受。当她第二次不合时宜地来到他老家时,更为能珍惜与他 相守的时光。但当她敏感地意识到他对她的冷落时,自尊和粉饰太平矛盾地交织在一起, 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家人面前泰然自若。如坐针毡,急欲逃循。粗心的性格也让她 伤害了他。沉默,越来越沉默。无形的沟壑横旦在之间。 从他家离开,蔚然回到了工作地。像往常一样,平静了两三天,到第三四天他的身 影又占据了她的脑海,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互通电话。到后来,思念越来越强烈,蔚然 开始梦见他。电话依然沉静。蔚然变得坐卧不宁,她忍住没有主动打电话。也许他们之 间真的需要冷静。再到后来,蔚然已是彻夜难眠:他不会出什么事吧?去看看他! 每每,想他的时候,跟他说想回来,他就说那就回来吧。第二天她便动身。路途中 只恨火车太慢。他从来不去接,但在房中等。她到后,在他床沿上坐,他从被窝里伸出 手将她冰冷的双手握在他温软的掌心,说:“水烧好了,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只这一句话,便抵消蔚然对他从不去接她带来的怨气。有时,蔚然也觉自己太委屈,付 出的并未相应的得到回报。但蔚然始终以他的内敛性格来包容他。 第二天一早,蔚然便去了火车站。为了尽早到达,她没有乘直达车,而挤上了早四 个小时的过路车。没买着卧铺,直到中途有人下,才补到卧铺。却无眠。直到夜十二时, 才迷糊过去。当睁开眼时,火车正从杭城站喘着粗气驶向暮色中的前方。不幸被载到了 下一站。好事多磨,欲速不达。 到他宿舍时,他已去上班。蔚然放下行李便打车到他单位。远远看他走来,十三天 不见,却是明显地消瘦。原来这段时间感冒发烧。蔚然啊蔚然,你太自私了!你有父母 在身边照顾,可他一个人,你不仅不能从生活上给予一点照顾,反而为了虚伪的自尊, 连个问候都没有!蔚然感到了深深的自责和心疼。 傍晚,蔚然从外面回到他宿舍时,他还没下班。看见了他桌上的那本笔记,她便翻 开了。当“当爱已成往事,一切都无可追忆……”映入眼帘,蔚然像被当头一棒。这是 真的吗?难道这些天的沉静早已预言了分手?不,蔚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她颓然在 倒在床上,让自己镇定些。爱,不似婚姻,是种责任。虽然他曾表示会因为她当初是处 女而负责。如果仅仅因为这远,蔚然觉得悲哀。爱,更是种感觉。当感觉消逝,便如他 所写“多言已是无益”。就让自己静静地走开,好聚好散吧! 他回来了,什么话也不说,便去打球。蔚然买了菜。默默地吃饭,默默地洗碗。想 着这是他们最后的晚餐,最后一次在这房里,最后一次在这洗碗,她的心在哭泣。 谁都无法忍受这种沉默的气氛。既然他不表示,蔚然便主动地提出。不记得了当时 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友好、平静的谈话之后,蔚然收拾行李,将几件原本留在那的物 品狠狠地扔向了垃圾筒。轻轻地来,就轻轻地去,不留一点痕迹。拒绝了再陪他一晚的 请求,耳际再次想起“你是为一时的欢愉,还是……”——-“一生”。也谢绝了送。 独自拖起沉重的行李箱。迈出房门,泪水夺眶而出。哭吧,畅畅快快地哭吧!像一个无 家可归的弃儿。文化的差异让自己对他无以企及,而纵有万般柔情,又如何琴瑟相和? 于己,爱是给予;于他,爱,更是接受。 接下来的几天里,蔚然不知自己是如何捱过来的,弱不禁风更是心灵的无依。又有 强烈的感觉自己并没有真正失去他。这几天,他的身体好点了吗?生日,是否还开心? 一夜无眠的蔚然在他生日的第二天早晨给他打了电话。听到蔚然的声音,从梦中醒来的 他一下子非常伤感,说昨晚梦到了她,电话打不通,并表示非常想见她。那一刻,几经 浩劫的蔚然万般心疼,心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下来。于是,她拒绝了。接下来的几次她 依然是拒绝。是因为自己承受得太多太沉了,还是我们都需要时间的考验? 人,最是矛盾的动物。一张一弛,无可理喻。心爱的人儿,为什么要如此相互折磨? 喝醉了酒,会伤身子的。你怎么样了?我要去看你!蔚然重返杭城,却因几天前的拒绝 而怯步。终于无可忍,去他处探望。他平淡而冰冷。双方都有些戒备,小心翼翼把持着 自己。终于,感情冲破了双方自我保护的防道。偎在他怀中,为自己至爱的失而复得, 也为对他的伤害而流泪。原谅我好吗?我们重新开始!我不是最好的,可我却是对你最 好的!他紧紧地搂着她,轻唤:“宝宝,我爱你呀!”,蔚然心碎了。我们都已是伤痕 累累,让我们相互珍惜吧! 经历了感情波折的恋人往往会对对方倍加小心,蔚然不愿那样,只有基于平等的爱 才是爱。当看到他的病体夜以继日地坐在电脑前时,她不想纵容他的不良习性,硬要他 起身出去活动活动。以此事为籍口,他指责了蔚然许多的不是,表现出一系列反常的拒 绝蔚然的行为。 痛失吾爱,永失吾爱,而又偏偏可救药地爱着他。我是真正地失去了你!似天崩地 裂,蔚然的精神失去支撑,整日整夜地沉浸期间。当面对镇定自若、轻松自如的他向她 举杯“跟往事干杯”时,她心如刀绞、万箭穿心。跨出饭店的那一刹那,她忽觉一身轻。 于是,对他说:“当某一天,我重做我的经营和市场时,就表明我已振作起来。”害怕 此地的驻留会让自己的勇气摧毁。她急于逃离。 来到山城,剪去那一头长发,让一切从头开始。可是,内心仍是那么得脆弱,好不 容易树起的坚强竟是那么不堪一击。她走不出他的影子。失去他的痛楚噬咬着。迫切地 要见他,不顾他的意愿,希望籍此减轻一些心痛。然而,当面对朝思暮想而又不属于自 己了的男人,带给她的不仅不是痛苦的减轻,相反,痛苦更是无以复加地像毒蛇般地缠 绕着。像一头困兽般,无处逃脱。偶尔安静下来,蔚然已觉不认识自己。 后序: 笔者以尽可能平淡的语气平铺直序地记录这个既短非短的过程,无从过详地剖析他 的心理。看别人的故事,总是能够冷静而理智的。捧出的,是一颗火热的、泣血的心, 便纵有再多的伤害和失态,也请他原谅。 写完,已近凌晨。如释重负。踱到窗外,云淡风清。呈现眼前的,是他游离的眼神; 回荡耳畔的,是“你是为一时的欢愉,还是……?”——“一生!”,和电影《保镖》 中的主题曲。 希望与作者交流您的想法:blue_xu@263.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