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花唱 作者:鸵鸵y 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海边长大的孩子,他望着海,向往着船来船往可以 将他带到天涯海角那多采的世界。长大后,他决定出航。邻居老人叹道:“你知道 你爷爷、父亲都死在海上,难道你还爱海?你不怕也死在海上?”孩子却说:“老 伯,你的话是不错,可你的爷爷、父亲也都死在床上,你怎么还敢睡在床上,不怕 也死在床上?”…… 荟荟一直是个执著的女子,她常对我说她的心灵能看见一朵花,只一朵简单的 小小的勿忘我,甚而不是百合抑或是玫瑰!但不尽人愿的是,这样至纯至雅的荟荟, 左额有一大块明显的伤疤。因而,她走在人群中连平凡都做不到! 但荟荟依然故我,如那出航的孩子,她说她要用心浇灌心中那朵小花,那就是 她的生命。因此她向往爱情。大一时,她会常去图书馆,期望能遇到一个人,而他 一定应该撞了她一地的书;大二时,她会常不经意路过篮球场,期望能遇到一个人, 飞出的球无意间击中了她;大三时,她仍在寻觅她的爱情,只是她常常一人走过落 满秋叶的杉木林,向满地黄叶倾诉她心中的幽怨,但也还期望会有位同样落寞的人, 触目间惜之惺惺;大四时,同伴们都忙着落实实习单位,荟荟仍残存着一点希冀, 期望在离开校园之前能留下一点回忆。最终,她带走的只是四年来的落寞。分手时, 她对我说:“我不相信爱情只属于美丽的红颜!知道那朵花为什么是勿忘我吗?因 为即使无水它还是一朵干花,虽然颜色不再鲜艳,但至少,它活着!” 工作后的她似乎也没变,她不在乎女同事们议论她的容颜,不在乎男同事们开 她的玩笑。相比之下,我就被工作压得有些残喘了。而荟荟会带着她安恬的笑安慰 我:“你总觉得幸福不可企及但你不知那朵花啊,它就在你的窗台上,你那么无事 自忙,当然看不见了!”在我还没体味尽她的意思时,她却终于恋爱了。 那是夏天我们随团游贵阳镇远。冥冥中这咯斯特特有的美境似乎的确是属于清 灵的荟荟的。早晨,我们醒于杉木河边上的小木屋,浓雾锁于不高的起伏的山峦间, 分不清是映着绿的云还是衬着白的山。空气中弥散着湿湿的露味、腥腥的灌木味, 混着潺潺山泉声。抬头还能看见将现的太阳和将隐的月亮。和着鸟鸣声,我们跳上 了一条皮艇,开始了历时2小时的漂流。开始时水流缓慢,待及远处就不大对了, 再加上太阳完全露出了脸,我们有些不能控制那原本就无浆的船了。 终于船在一落差处翻了。这处的水及胸,不会游泳的我们只有在水中穷折腾的 份,谁也没能力抓住船。我无力的大喊着,恐惧感直直地压迫过来。直到过了半个 世纪那样长的时间,远处似乎隐约有声:“站直,别动”我已顾不得他的喊话了, 仍是无力的大喊着,不久就感到有人在水中用力推了我一把,然后我就狼狈的爬上 了他的皮艇,坐定时已漂远的荟荟也已被他拖上了小艇。细看间那是一位年轻的小 伙,皮肤黝黑,还未等我缓过神,只听荟荟嘶喊:“你是救生员吗?为什么不早些 来呢万一我们淹死了怎么办?”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荟荟那样大声的说话。 小伙先是一楞,随即放肆的大笑道:“这水能淹死人吗?”荟荟腾地站直,摇晃着 小船挑衅:“那你就试试落水的滋味,体会一下生命的珍贵!”小伙立时抓住荟荟 的手历声道:“别动!”荟荟立刻抽回手藏在背后。羞涩明显地写在了她的脸上。 此刻的太阳更猛了,而小艇上我们三人谁也没再说话。 晚上吃过晚饭,小木屋的游客们随着老板那架破旧的vcd 里放出的闽南小调跳 起了交谊舞。早上那小伙走到荟荟面前,用不能再低的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上午 有些对不住了!”荟荟显得有些无措,随即拉起小伙说:“没事的,作为补偿你教 我跳舞!”随即两人转在了一起。小伙的舞步看去很笨拙,倒是荟荟舞得沉醉。之 后我们俩在那呆了有半个月,小伙每天工作任务就6 小时,完了后他会教我们游泳、 带我们游览这个无名小镇的无名风景点;晚上会带着荟荟去抓萤火虫,烤玉米给她 吃。我发现荟荟的眼里有着越来越多的柔情。再之后荟荟回上海辞了职去了小伙身 边。临走时她给了我几行字:鸵鸵,也许我的行为在你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你知 道我是一个为爱而生的人,这么多年来我脸上的疤痕一直是我的痛处,为着它我失 去了许多,即使我表面再怎么的若无其事。可他是唯一在看我时不在意那疤痕,也 是在我生命中唯一对我说爱我的男人。虽然他穷他土他没什么文化,可他有泉水一 样的纯朴。我向往和他一起牵手走过清幽的山谷,萤火虫也会为我俩祝福!在我不 怎么如意的人生中能有这样一个爱我而我也爱他的人,我,够了!最后,祝我幸福 吧! 看完后,我愣住了,竟不知荟荟能如此的放得下,这个世界应该不会有这样的 人啊!我不知道几年以后荟荟是否依然受得了单调清贫,但我知道此刻她是极幸福 的。在世界这个大染缸中她未受污染,追她所追,无怨无悔。而我们在解决了饥饱 后又要追求富有、快乐抑或更多,但我们真得到了吗?此刻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荟荟 的话:你心中的花就在你的窗台上,你怎么老是看不见呢?我想,我是嫉妒荟荟的, 是的,嫉妒! ……老人听了孩子的话,一直在想,觉得孩子说得有理,便不再说什么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