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在打相机申请报告。你到网络上找了几种相机,有索尼的,佳能的,还有三星的, 最后,你挑选了一款3000多的佳能。你把那款机子的图下载了过来,排在了WORD里,又 在下面标注上主要的参数,当然还有价格。弄完这些后,你在最下面打了两个字:批准, 外加一个冒号。重头又看了一回后,你把它打印出来,拿去了王总办公室。 “王总,这是相机申请报告,您看一下。”你把那页纸递了过来,王总接过去,看 了好一会儿,对你说:“夏和,最近公司帐上比较紧张,这个事情我看还是先搁一搁吧, 你看怎么样?”他对着你微笑。你的脸好象被电击了一下,木住了,但很快两腮的肌肉 抽动了下,变成了一个笑脸:“可以啊,那我这个就先放您这里。”“行。”你出去了。 回到办公室,你把门狠狠地摔上,又把抽屉拉开,把备忘录扔了进去。在昨天夜里, 你在上面通宵写了一堆采访事项和所要问的问题。你掏出手机,翻出项姬的短信,点了 回复,在上面编辑出这样一行字:火死了,主任又把我的稿子给毙了! 短信发出一会儿,项姬回复了。 “别生气了,我的节目也经常被刷下的。明天我就可以到北京了,真高兴!” “可是,我花了好工夫才弄好的,有点不甘心!” “那又什么办法,人家要毙你就毙你的,不是你所能决定的,要不你去拿把枪毙了 你主任:)” “嗯,也是,毕竟主动权在他手里。算了。你现在到哪里了?” “在今天,你是第十个人问我这个问题。不过,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在哪里,虽 然广播里报过,但那两个字我不会打。” “那你现在在干吗呢?” “我啊,在练歌,对着窗户唱歌,我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真努力啊,那你练习吧,不打搅你了。”你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摔,手机跳到了鼠 标垫上。 “不要啊,我可以跟你一边发一边唱的。真想唱歌给你听。” “好啊,那我打电话给你,你唱给我听好了。” “那可不行,长途加漫游,我估计没唱两首,就得欠费了。我还得联系我同学,联 系不到她,我就得睡马路了。” “你跟你同学说了你到达的时间吗?” “还没,打算到了以后再打电话给她。” “哦,火车上的东西还吃得习惯吗?” “还行吧,我不大挑食的,基本上都吃的。” “那你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 “特别的啊,大概就是红烧猪蹄吧。” “你吃你自己的脚啊。太残忍了吧。” “嘿嘿,我还更喜欢吃清蒸猪头呢!” “找死啊,绕着弯骂我。我会做菜,你要是喜欢吃红烧猪蹄,哪天你过来,我做给 你吃。” “真的啊,那太幸福了。记得要少搁点盐哦,我怕咸的。嘿嘿,好象说得就可以吃 似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你那边呢。” “嗯,有机会的。” “是的。你现在在干吗?” “我,不是说了嘛,在发火中。” “不要发火了怒,生气对身体不好的。答应我,不生气好不好?” “好,不生气了,跟你一聊天,就不想生气了。开心。” “我好吧,我可是开心果哦。要好好疼我哦。猪头。” “会的,会的,我当然会好疼你的,来,过来,猪头抱抱。” “色鬼,你有本事过来抱我啊,来北京抱吧。” “好啊,我马上就去。” “天啊,好象手机没多少电了,我要关机先了,要不然到北京就麻烦了。” “那好吧,你到北京了,记得发短信我。” “好的。” 你把手机轻轻放下了,拿了杯子去倒水。出去时,阿明刚好从王总的办公室里出来, 他的手上拿了几张纸,脸上挂着笑,他看到你,问你晚上有没有空,你说有,他说那你 晚上来我家,我请你喝酒,都说了好几次了,你说好啊。他又问秀丽去不去,秀丽说晚 上有事情。阿明进了办公室。 你倒了水,秀丽叫住你,问你真的要去阿明家喝酒,你说是啊,怎么啦,秀丽说没 什么,顿了一顿,她又说阿明今天早上在王总办公室了待了很久,也不知道说什么,不 过好象说得挺开心的,你说看出来了。秀丽说,你看出来就好。说完,她转过身,继续 在QQ上聊天。你看了看她那光洁的背部,端着水转身回了办公室。 桌上的手机在响,有人打电话进来。你接了起来。 “喂,老郁啊,怎么说?” “……” “你要去广州?去广州做什么?” “……” “那好啊,发了财别忘了兄弟。” “……” “我啊,我暂时还是想在这边待一下看看。” “……” “行行行,我考虑下,如果考虑好了,我打电话给你。” “……” “再见。” 挂掉电话,你走到窗前,双手交叉在胸前,一会看看窗外,一会看看地上灰色的地 板,那是刚进来时就铺好的,是劣质的地毯,到现在已经起球了,最后你的眼睛定格在 窗棂上,在那上面,有只蚂蚁正在爬。它通体泛黄,甚至还有点半透明的感觉,两只触 角不停地摆动着,从窗棂的这一头向着另一头跑去,途中偶尔会停歇一下,但不久后又 会继续向前,它的目标是什么?如果是窗棂的尽头的话,那应该快到了。可是也就在它 快到的时候,两根巨大的手指(对它来说)横空出世,把它拈到了起点处。蚂蚁又继续 朝着刚才的路线爬,这一次它没有停歇,反而还快了点。结果,在它第二次到达窗棂的 拐角处时,又被你拈了回来。这次它有点蒙了,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可还没完,一根巨 大的食指轻轻地敲了下它的屁股,也许是受了惊讶,它飞快跑了起来,好象在逃命似的。 但是,结局又继续重复。 如此反复地玩着,你站在窗前足足玩了两个小时,才用食指彻底终止了那只蚂蚁的 爬行——你把它摁死了。把蚂蚁终结了后,你从包里拿出了散文集,拉过椅子,坐在窗 前看书。那本书你已看了一半,在那一半与另一半的交界处,你放了一张小纸条。你看 时,把那小纸条拿了出来,用手机压在了桌子上。 你看书的姿势跟别人有点不一样,喜欢侧卧着看,也就把身子倾斜过来,半躺着, 而书就放在肋部。这个姿势一般人能保持半个小时已经算不错,但你却能一直这样保持 下去。此时,太阳正升到当空,阳光从窗口射进来,落到你的书上,让你本来泛黄的书 显得有点发白。这白光稍稍有点刺眼,使得你的眼睛像猫一样眯成了一条线。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条线彻底合上了,书也从你的手里慢慢滑落,直到跌落 在地上。这个房间彻底地安静了下来,即使外面有狗的狂叫,有车压过沙石的声音,有 黄伯的哑嗓门,但这一切都只能作为一层层的胞衣包裹着你这个宁静的内核。时间在一 刻对你毫无意义了,因为你既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对你来说,只不过是窗外 的太阳在皮肤上改变了它的照射角度,从你的手背慢慢挪移到手臂,两个小时就这么简 单地过去了。难道真的没有东西对这半躺的你起作用了吗?不,还是有的,那就是中午 下班的铃声——从你的手机里发出来的。 你的知觉在那一刻应该正像春天大地里的野草一般慢慢复苏过来,先是你的手动了 一下,你用它抹了下脸,把一层细汗还有皮肤上渗出的油给抹了下去。然后,你的脚也 缩了回来,屈成了一个近九十度的角。你用手撑了下椅子的扶手,站起了起来。也许是 身体的其他部分还在睡眠状态,你像喝醉酒的人,又晃了一下。 走到外面,秀丽第一个看到了你,她笑了,接着张敏也捂着嘴巴笑了,阿明笑着指 了指你。你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们,说:“我怎么啦?”秀丽给你递过来了一块镜子, 说:“你自己看看吧。”你接过来看了看,右边的脸竟像块烧红的碳似的,这应该是右 脸长时间压在肩膀上的杰作。你对着镜子揉了揉,说:“我就是气色好,你们嫉妒去吧。” 秀丽他们笑得更大声了,他们说真没见过,你还这么幽默的。你也笑了笑,说赶紧去吃 饭了,再不去就没菜了。这么说,他们才停止了笑声。 吃过了饭,你们又继续散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你把椅子拉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打 开电脑,然后进入那个放置游戏软件的文件夹开始玩起游戏,就是那个打飞机的游戏。 在以前你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你还会把门关起来,但今天你却把门大开着,这个架势很 容易让人联想起一些诸如:如入无人之境,旁若无人,若无其事等等成语来。你也的确 这么做了,离你办公室十米开外,有一条小过道,现在正有很多人走过去,但对这些脚 步声你是充耳不闻!看着屏幕上那些太空陨石一块块爆炸开,你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 这种在平时的电影里经常可以看到,人们称之为阴险的笑。你驾驶的飞机是一架红色的 战斗机,而与你敌对的灰色战斗机。对付这些战斗机,你采取了统一的策略,那就是迎 上去,给它一次痛击,有几次差一点就造成了撞机,但你还是一往无前,仍旧这么对付 下一部飞机。相信如果日本敢死队的队长还健在的话,一定会对你这种作战方式给以表 扬的。当然,这就像练七伤拳一样,是很危险的策略,你这么打了半个小时,就在第四 关把所有飞机都毁掉了。毁完后,你用力地拍了下键盘,屏幕左上方跳起了开始菜单。 “唉——”你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瘪了下去,陷在沙发里。你闭上眼,把头靠在了 椅背上,眉头紧皱。 过了一会儿,你又挣扎着坐起来,拿过手机,从里面翻出老郁的号码,看着它,你 发了好一会儿呆,到最后按了返回键,放下了手机。你的手再次回到键盘和鼠标上,双 击了WORD,在那个空白页面上居中打了一个大标题:采访大纲。然后,回车,左对齐, 在下面打起了你曾经在备忘录上写过的问题。你把这些问题打好后,又排了下版,最后 发给了秀丽,让她打印。 拿着打印出来的采访大纲,你去了楼下的生产部。刘主任正好在,你敲了敲门,刘 主任把头从电脑屏幕上转过来看你,说:“是夏和啊。进来吧。”你走进去,在他的对 面坐下,然后把那一页纸递给了他。 “主任,这是我草拟的几个问题,是关于采访你的。” “哦,是吗?我都没接受过采访,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啊。”刘主任接过那张纸看 了看,又咧了咧嘴。 “没事,你把你想说的说出来就可以了。” “那给我点时间,我看下可以不?” “当然可以,我拿过来就是给你看下的,你看什么时候合适,我安排下采访时间。” “这个,我看后天吧,后天你过来。”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的。好的。” 你起身出了刘主任的办公室,快步走到楼梯口,连蹦带跳地窜上了楼。走到大厅时, 秀丽问你碰到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你说听黄伯说那条狼狗让那条小哈巴狗怀孕了, 秀丽笑骂,说你怎么也跟阿明一样恶心了啊,亏你还是个斯文人。你笑笑,没再跟她说 话,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飞快地敲了敲电脑,让它从屏幕保护里苏醒过来。你打开英特网,在上面键入百 度的网址,然后搜索了一堆企业领导采访稿。你把那些采访稿一一复制下来,建了个文 件夹,把它们都保存在里面。复制,粘贴,复制,粘贴……你的鼠标开始在屏幕上跳起 舞来。 由于搜索到的页面很多,你整个下午的时间都在复制这些文章,直到阿明过来叫你, 你还没复制完。 “夏和,该走啦!”阿明在身后再次提醒了你,你才关掉电脑起身跟他出去。 “你在忙什么啊?这么忙。” “没什么,就是在收集点资料。” “是不是在收集那种资料啊?哈哈。” “我才没呢,我又不是你,我是在收集企业报的资料。” “企业报?要出了吗?” “嗯,快了。” “那好么,有的忙了。” “嗯,工作啦,秀丽她们好象已经走了。” “是啊,我跟她们说,晚上你要去我家,叫她们先走。” “那也叫上她们,一起嘛。” “呃,我有点事情想跟商量。嘿嘿。” “你小子……” “等下到了我家,我再跟你说。” “好啊。” 阿明家也是在一个小村里,面包车在一条乡间水泥路旁停了车,阿明带着你,朝着 那条七扭八拐的水泥路走去。他指了指不远处在几棵樟树间若隐若现的那个黑色屋顶, 说那就是我家了,你连说哦哦哦。 到了阿明家门,一条白色的小狗朝你们叫,阿明对它说了句小花不许叫,那小狗就 不叫了。进了院子,一棵栀子树先探了过来,随之一股花香也飘了过来。阿明伸手摘了 一朵白花给你,说你闻闻很香的。你接过来,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说的确蛮香的。在 栀子树旁还种些其他花卉,如月季等等,只是被栀子花遮住了,不容易看到。 “你先坐院子里,我先进去把桌子搬出来。”阿明说。 “我帮忙吧。” “不用了,你坐着就可以了。”阿明把你按到了一张椅子里。他的劲大,你一下子 就跌坐到了那张椅子里,弄得椅子嘎嘎直响。 不一会儿,阿明扛了一张折叠桌出来,他摊在了院子中间,又进去端了几盘菜,你 几次想起来,但还是被他按在了椅子里。等菜都端出来,他给你打了饭,说吃饭先,吃 完了我们再喝酒,你说叫你爸妈也出来吃嘛,他说他们俩今天去吃喜酒了,应该不回来 了。说完,给你夹了一个鸡腿过来,说这个好吃,今天早上刚买的。你接过来吃,说的 确不错。由于天色暗了下来,阿明起身把屋檐前的灯亮起来。还点了一盘蚊香放在桌角。 “阿明你在公司那边跟我说有事,你到底什么事啊?”你问。 “没什么事,你吃饭啊,吃完饭,我再跟你说。” “我可就一口饭了,你还是先跟我说吧,让我也吃得安心点。” “好吧,那我就说了,就是想叫你帮一忙。”阿明把碗放下,把筷子搁在了上面, 他坐直了身子。 “什么忙。”你也把碗放下了。 “是这样的,今天我跟王总商量了下网站的事情,王总叫我写个策划书出来,我下 午弄了个草稿,可是怎么看都不顺,所以想明天让你帮我改改。” “就这事?” “就这事。” “那你早说嘛,还请吃饭什么的,太客气了吧。” “吃饭是早就跟你说了的事嘛,只是一直忘了请你过来。” “你这人啊……” “我们喝酒吧,昨天我爸在冰箱冰了不少啤酒在里面的。”阿明又转进屋里把酒拿 了出来,他另一只还夹了两个玻璃杯子。 开了酒,他给你倒了满满一杯,你说够了,但他还是往你杯子里倒,直到酒满出来 了,才罢休。他说,你上次帮秀丽喝酒的架势我都看到了,是个能喝酒的,既然能喝, 就多喝点,反正酒我冰箱里多的是。他说着,就端起酒杯跟你的杯子先碰了一下,然后 仰起脖子就全倒了进去。你跟着也把面前的酒给喝光了。“好!”阿明大叫了一声,又 把你杯子倒满了。 如此,又连喝了三杯,阿明才停歇下来。 “痛快,真痛快,跟你喝酒真是痛快,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喝。” “我也是。” “酒这东西其实没什么的,关键是要看跟谁喝,在大学里,我们在校外的排档里, 三块钱的烧酒,一叠花生米,照样喝得挺高兴的,可是一回来,在家里,你看,现在喝 这种什么高级的东西了,竟然喝不出味道了。你说这事……” “我也是,我在大学里那会儿也是这样,非典时期,关在学校里出不去,你知道我 们喝什么?喝料酒!就是那种烧菜用的酒,你喝过没有?” “喝过,好象很涩的吧。” “对,就是很涩的那种,换成平时打死也不会去喝的,但关在学校里没办法,将就 着喝呗!” “你还真是酒鬼啊,连这个也喝。不过你们文人好象都是酒鬼,像那个李白啊什么 的,好象都比鬼还能喝。” “你还知道李白啊?” “小看人了不是,小看人了不是,你当我白痴啊,李白会不知道,你这不是等于说 我是猪脑子嘛,你说你是不是该罚,是不是该罚!” “好,为了尊重你的智商,我道歉,我喝!”你给自己倒了一杯,仰脖喝尽。 “好!”阿明拍了下桌子,振得上面盘子都跳了起来。 “你也喝嘛。” “好好好,”阿明说,“对了,夏和,公司里那两个女人好象对你都有意思哦。” “瞎说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啊。”你拿起酒瓶给自己倒酒。 “呵呵,这个叫什么来者,好象是,”阿明低头想了一会儿,“对,是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对吧。” “对你个头啊。”你端起酒,喝了一口。 “说说嘛,你到底喜欢哪一个?你不会都想要吧?那可太贪了哦。” “我啊,都不会喜欢!” “不会吧,那两个好象还可以的,你眼光太高了吧,那样的都不要,是不是有主啦。” “有主?我还有猪呢,我是对她们没感觉,实话跟你说了吧。”你把剩在杯子里的 酒喝光了。 “那还不是眼光太高了啊!你大学里有没有恋爱过啊。” “有啊,大学里是个人都恋爱过,怎么会没有呢,你呢?” “我?就是那个不是人的家伙,连真正的恋爱都没谈过!唉!”阿明拿出烟叼在嘴 里。 “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说嘛,反正大家都兄弟,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 “好,既然你当我是兄弟,那我就跟你说说。”阿明说,“是这样的,大学刚进去 那年,我看上了班里的一个女孩子,她是坐我前排的,说真的,身材是一般的,但是我 就是喜欢,打看到第一眼就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后,觉得其他女孩子都不咋 的了,反正就是顺眼啦。” “那你向她表白嘛。” “听我说嘛,”阿明吸了一口烟,“我当然也想过向她表白啦,但是那时候胆子小 啊,当着她的面就是说不出话啦,明明想说我喜欢你的,竟然说成了你吃饭了没,你说 可笑不。” “的确蛮可爱的,那后来呢?” “后来啊,我学其他人,就给她写情书。我哪写过那东西啊,就上网找了一堆,东 拼西凑,给她写了满满三张纸,他娘的,老子一辈子写过最好的一篇东西也就那个了, 我可以这么说,写了那么多啊,我怀疑应该有几千字吧,可没想到第二天,我只收到了 一张小纸条,而且才一句话:对不起,我还是觉得我们做朋友比较合适。做朋友比较合 适,你看这是什么话啊,可把我打击死了,当天我喝了多少酒是不知道了,反正是给一 帮人抬回去的,太糗的。” “糗什么,正常的,不就喜欢个人,既然敢追,就是好样的,来,喝!”你拿起了 酒杯。 “好,喝!” 两只酒杯撞在了一起,撒出了浮在最上面的那层泡沫。 “既然我说的我的,你也说说你的吧。你文章写得那么好,应该不少美眉喜欢吧。” 阿明拿起一个鸡腿,使劲咬了一口。 “嗯,我跟我女朋友,以前的女朋友,倒真是靠文章认识的,那时候我是校报的主 编,而她是宣传部部长,她还是我学姐,比我大两岁,很开放的一个人,你可别想歪, 可不是那种开放。” “我明白,你继续说。”阿明又咬了一口,但肉丝似乎卡在他的牙齿里了,他伸手 把它扯了出来。 “后来的某一天,也不记得是哪一天了,她跟我一朋友要了我的QQ,加了我,跟我 说她喜欢我的小说,还叫我去找吧,还说自己是谁谁,在哪个班。” “还真开放哦,连这个都告诉你了,你小子有艳福。”阿明用另一只没抓过鸡腿的 手拍了拍你的肩膀。 “既然她都叫我去找她了,我想我也不能窝囊,虽然胆子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但还 是去,结果你知道吗?那时,正好是上晚自修,我一到他们班门口,一叫那个谁谁出来 下,全班几十号人的眼睛全齐刷刷地过来了,太恐怖了,”阿明已趴在桌字上笑了。 “但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是把她约出去了。就这么着,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强,比我强!”阿明朝你竖起拇指。 “有什么强哦,后来还不是分了。” “怎么分的?” “还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啊,他们家有钱,我没钱娶,就只好分手了!” “唉,操他妈,钱!”阿明仰起头朝天吼了一句,门外的那条狗也跟着叫了几声。 “来,兄弟,咱们还是开心点,喝酒吧,还是酒这东西实在,好象没有了,我再进去拿, 你等着!”阿明又进去了。 不一会儿,阿明又拎了六瓶酒出来,酒杯再次倒满。你们一杯我一杯地喝着,约莫 喝到了十来点钟才结束。出去时,你已经醉了,你挥舞着的双手打到一枝栀子花,飘落 的花瓣落得你满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