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在緣分的星空下 (一)boy篇 我孤零零地坐在火車站的大廳的椅子上,周圍是不絕於耳的喧鬧聲。火車站的 播音小姐用她甜膩的聲音報告說568次列車因故晚點,大約會在19:20分到站,請注 意聽廣播!我歎了一口氣,這趟車果然惡習不改又晚點了。無奈之下,我用眼瞄了 一下與我隔著一個座位的那個女孩,她留著清爽的短髮,白皙的皮膚,身旁放著兩 個行車包,看樣子像個新入學的大一學生。 她也是呆呆的坐在那兒,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我對人很感興趣,特別是年輕 的女孩子。哦!別誤會我在打什麽歪主意。我雖然是醫學院的學生,卻很喜歡幻想, 最近我在寫一個愛情故事,所以我一直在觀察年輕女孩子的各種表情,說話方式。 以期我的女主人的表現更加真實。 在努力把自己的心跳控制在72下之後,我運用車站乘客們常用的套話向她打招 呼:“你到什麽地方?”天知道是不是我真的關心這個問題。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 我還沒有來得及在臉上預備好笑容時,她已經提前轉 過臉沖著我微笑,用我再熟悉 不過的口音說了一句:“保定。”上帝!雖然我對您老人家也不過是mygod mygod 常挂在嘴邊上,也用不著這樣嘉獎我吧!我立刻用同樣的口音說了句:“我也是!” 她望著我,目光裏充滿歡喜,又有幾分不信任。我也靜靜地望著她,臉上帶著一絲 微笑。我對自己的微笑一向很自信,沒理由她把這當做貓吃老鼠之前發出會心的獰 笑吧! 她果然展齒一笑。哇sai!她的兩排皓齒立刻讓整個候車大廳變得明亮了許多, 古人喜歡形容美人牙齒是“皓齒如貝”。因爲我從未去過海灘,沒有見過那種雪白 如玉的貝殼,所以用這個詞來形容她的牙是不科學的。我突然想起上初中時老師講 過一個成語“賞心悅目”,說是用來形容美景的,當時我認爲這不過是老祖宗在亂 掰,美景固然可以悅人之目,又何以賞人之心呢?而且又爲什麽把賞心放在悅目之 前?不過我眼前綻放她的笑容,心裏立刻浮現出這個詞,此時我才明白是老師教錯 了,賞心悅目並不是來形容美景的。看著她整齊的皓齒,我立刻下意識的閉上嘴巴, 她該不會注意到我那兩顆醜醜的兔子牙吧? "你是那個學校畢業的?"她問。 “十七中。”我引以爲傲。 “真的!那咱倆還是校友啊,我也是。”她笑的更甜了。不會吧,上帝竟會如 此垂青我,讓小子我何以回報。 “你是那級的?我好像沒見過你?”她問。 “96級一班。” “也就是英語特色班的吧!怪不得,你比我高兩級。我是98屆一班。不過,你 看起來不像比我大兩歲的樣子。”嗯,小姑娘還挺會說話。這話說得我如坐春風, 渾身舒服。“是嗎?我看起來還這麽年輕嘛。”我有點 激動,伸手擋住額頭上被歲 月大伯留下的五線譜,原來她眼神不太好,真是我輩之幸。“不是的,你看起來得 有三十了吧。” “是不是我的頭髮留得太長了?”說著,我把額頭上的頭髮拽到眼前,看了看。 “不是,不是,是你的眼鏡。”不可能,配我這副眼鏡可是花了我半月的飯費,眼 鏡店的老闆直誇我戴上這付眼鏡,即英俊瀟灑。又文質彬彬,性格得一塌糊塗,我 摘下眼鏡,進行全方位的分析,最後得出結論:挺酷的。 “看你緊張的,居然還冒汗了,我逗你呢!其實你看起來還挺小呢。剛才我還 想你是個高中生吧。”她調皮地望著我。難怪《倚天屠龍記》裏殷素素大媽要對張 無忌說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是會騙人,不能輕易相信。不知道金庸老大爺到底上了多 少次當,才發現這條終極真理。 “誰冒汗了!我這是新陳代謝旺盛。”我把手放在額頭上,“今晚有風,別感 冒了。”我叮囑自己。 “甲亢吧?”她反應還挺快,是塊學醫的料,我頓起愛材之心。 “我還甲減呢。你學什麽專業的?” “你猜猜呢?”老天,你告訴我,爲什麽女生都這麽喜歡訓練男生的第六感覺 呢,該不會是《第六感生死戀》看多了吧! “你是藝校的,看你身材挺好,學舞蹈的吧?”我們學校離藝校挺近的,只要 坐半個小時的5路車,再坐20分鐘的3路,然後向東以一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十分鐘就 到了,所以我經常去觀賞那的女生。 “不對,你再猜!”她看上去興致挺高的,君子有成人之美,我雖然不是君子, 但也算得上知書達理,自然要捨命陪美女了。 “師大音樂系的?你的嗓子挺甜,是塊人材。”師大女生的音樂課我也常去旁 聽的。 “更不對了,再猜!”她興致更高了,要不是這麽多人,她一定得給我唱兩句。 “這……”我有點犯難。按理說我的第六感在班裏那群女生的訓練下,早已達 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居然連 擊而不中,如果再猜不中的話,我有何面目再見江東姐 妹! "好吧,不爲難你了。告訴你我是經貿大學,學會計專業。"她一定想看看我的 反應。 我連忙拍手叫好:“好專業,有前途。” 怎麽可能呢?俗話說:自古“紅眼”多薄命,醫大女生萬萬歲,經貿女生千千 歲,師大女生二十歲。想不到經貿還有這麽個異數,難得難得! “你是那個校區的?”“西校區,就在師大對面的那所?”怪不得呢,原來是 沾了師大女生的光了。 “喂,你樂什麽?” “我樂了嗎?沒有吧!”我狠狠的把嘴給閉上,以免她看到我滿嘴還算鋒利的 牙齒。 “不行!你一定要告訴我,你不是在笑話我的專業吧!”她仍是和我進行不屈 不撓的鬥爭。 “啊,啊……我剛才在想象你打算盤的樣子!”我邊說邊表演! “哪有啊,我們不學算盤的!”她抿著嘴笑了起來。 “可惜,可惜!”我連連歎氣。“可惜什麽?”她果然上鈎。 “你的手這麽修長,不打算盤浪費了!”我儘量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胡說什麽呀你!我的手哪長呀!”她還挺謙虛! “當然,比起我的手來你的自然就不算長了。”我這回說的可是真心話。 “臭美吧你!”她白了我一眼,我居然覺得很舒服。大概男人都點賤,要不然 《倚天屠龍記》裏張無忌幹嗎那麽心甘情願的讓超級美女周芷若在胸口刺上一劍呢! 當然話又說回來了,男人也是很有分寸的,要是把周芷若換成有“鍾無鹽第二”之 稱的丁敏君,張無忌讓她刺到,那克林頓早成了柳下惠。 其實我能這樣和一個陌生女生侃侃而談,是非常不符合我這個人物的性格的。 因爲在學校裏我非常孤僻,就是同男生也很少說話。是不是習慣孤獨的我有時也會 感覺到寂寞呢?可能是吧!有時候我旁邊坐著位女生,我心裏很想和她聊聊天,但 是看過太多“衆女倒追男”式的武俠小說的我卻矜持的希望她能主動和我說話,但 是可惜我不是楊過,也不是張無忌,即不英俊瀟灑,也不武功蓋世,所以我的希望 終究變成了一種奢望。我非常羡慕王朔小說裏的主人公面對女主角時滿嘴吐沫星子 亂飛的樣子,但我做不出來。記得網上最紅小說《第一次親密接觸》中痞子蔡說網 上有三種人,其中第二種人是自己扮演心目中幻想的那種人。我想此時的我也一樣 吧,雖然我和她並不是相逢在深海茫茫的網上。不過痞子蔡比我幸運,他至少還知 道和他聊天的女孩叫輕舞飛 揚,而我卻沒有勇氣問她的名字。或許老天就是這樣公 平,瞎子的耳朵總非常靈敏,聾子的眼睛在黑夜裏也可視物,痞子蔡和輕舞飛揚之 間還隔著台顯示器,而我和她只隔著一個座位,所以我可以看清她的一顰一笑。 “喂,你在想什麽呢?”她輕輕的叩了叩椅子背,聲音不大,好像怕嚇到我似 的! “對不起,我走神了!”我舉舉左手向她道歉。 “和女士說話時精神不集中,可不算紳士風度喲!”少酸了你! “我什麽紳士呀,整個一個妙士。”我自嘲地說。 “你倒挺會繞著彎誇自己的。”沒有吧!我就那麽賤,一瓶妙士才多少錢,按 照她的思維推理,我要是說自己是一瓶2000ml的可口可樂,那我不把自己誇上了天。 “妙士的廣告是什麽?”考我,這我知道。 “喝一口初戀的感覺。” “不是,不是,什麽初戀的感覺,整個一個喝醋的感覺。”也對,反正味兒都 是酸的。 “告訴你:此香只因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這不是誇你呢?” “你家住在哪兒?”她把身子微微地向前探了探,立刻我那本來已經習慣男生 宿舍特有異味的鼻子,居然奇迹般地嗅到一陣淡淡的清香。我一時沈浸在鼻子“起 死回生”的幸福感覺之中無法自拔。她又輕笑著說:“你這人真逗,連家住在哪都 要想半天。” 報仇的機會來了,“沒錯,每次出門我媽都把我家的住址寫在我的手掌心裏。 不信你看!”我伸出手來。她果然中計,身子又向前探了探,那股淡淡的香氣離我 更近了。鼻子呀,我可沒虧待你,回到宿舍你就把呼吸的重大任務交給嘴巴,否則 又要出人命了!當她看到我的手掌心乾乾淨淨時,立刻瞪了我一眼。雖然如此,卻 仍讓我感覺到她眼中的笑意。 我連忙解釋,“SORRY,MISS!應該是右手。”我這次伸出了右手,她不再上當, 只是笑盈盈地望著我。“笑語盈盈暗香來”佳句也!“你不信,好吧!”我揚了揚 眉,把右手端到我的面前,假裝端詳了一下:“哦,我家住在新時代小區。” “乘幾路車?”想考我沒門! “出了火車站向東走100米,然後下7級半臺階,向右轉正數第四個,倒數第13 個站牌便是9路車站,9路車十五分鐘發一次車,車票爲一圓,因爲是自動售票車。 你給售票員十元她也不會找給你錢,所以要自備一元錢,與人與己都方便。”說著, 我從口袋裏拿出一枚硬幣向她晃了晃,繼續侃“九路車途徑小集街,百花影院……” 那女孩立刻捂著嘴笑了起來,“投降,投降,你演小品准合適。” 投降,好一個意味深長的詞呀!那女孩好像看穿我在想什麽,瞪了我一眼,打 斷了我的聯想。 “投降,我黨一貫優待俘虜,保證不打不罵!”我又笑著貧。 “去你的,想得到美!” “咦,淑女怎麽也罵人?”我想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時也沒有像我這樣驚奇。 “這還算罵人?淑女急了也會踹人呢!”也對,狗急了還跳牆呢,何況淑女乎? “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淑女是如何罵人的?” “好吧,念在今日本姑娘心情不錯,就傳些真經給你。”嗯,還真有點教授風 度。 “既然是淑女,自然不能等同於凡人。其實,罵人也分三個檔次。” “在下洗耳恭聽,願聞其香。”說著我坐到她了旁邊,但是那股香氣居然聞不 到了,其可怪也歟。 “第一種自然是整天罵罵咧咧,拳不離手,罵不離口,而且極是低俗無趣,此 之爲罵之下品也。”是嗎?我們宿舍那群野獸們大概就是此之下品吧! “第二種人,罵人極有分寸,往往點到爲止,但無論時間,力道,部位均恰到 好處。此之爲罵之中品。比如在北京的公共汽車上會常有耳聞。”不會吧,怎麽這 麽像練孤獨九劍呢。 “第三種人,便是以無罵勝有罵”。果然是“孤獨九劍”的劍訣!“此中高手, 罵出話來不著痕迹,不借一物,四兩拔千斤。”又改張三豐的太極拳法了。“罵完 了人對方還以爲你誇他呢,此之爲罵之上品。” “想不到姑娘年紀輕輕,居然也挺會蓋的,在下真是佩服,佩服。”此罵中三 品,我真是首次得聞,古人有“朝聞道,夕死可矣”之說,我想我該瞑目了。 “不過到底淑女屬於哪一種罵呢?”我虛心求教。 “OK!淑女不是凡人,所以不屬於此中三類人。” “是嘛!看來淑女還很特別。大概淑女是特別煩(凡)人吧。” 我不經意的刺了她一句,滅滅她的威風。大概我這句便是罵之上品吧。 “不敢當。淑女也就是比別人高貴點。”果然。 “淑女真是世間稀有。而且淑女大軍魚龍混雜,好壞難辨,我們班裏就不乏魚 級淑女,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可是到了食堂搶飯時比誰都能擠。每次見了她們。 我的胃都忍不住要抗議。”我侃侃而談,痛斥階級血淚 史。 你這話好像話中有話?”完了,讓她給誤會了。 我連忙乾笑了幾聲:“豈敢,豈敢,到底淑女屬於哪一種人物?”迫不得已運 用起顧左右而言他的高級政治技巧。“淑女罵人不用國語。”“粵語嗎?”“非也, 非也。用英語罵人呀!”事以至此,只好聽她大放厥詞了。“你知道TMD嗎?”又考 我?“小case!美國的戰區導彈防禦系統的縮寫。”“錯了,這是‘他媽的’。”能 把“他媽的”三個字說的如此悅耳動聽,看來真是她罵人的天賦異于常人。 “檔次不是很高啊!”我感歎世風日下,連淑女都淪陷了。 “逗你玩呢,淑女總不能滿嘴的TMD。”也對,這樣很容易被人誤以爲是女諜報 人員。 “告訴你個高級的吧。HORSE S。” “什麽?我的英語聽力一直很差。” “H-O-R-S-E加 S”我在《第一次親密接觸》中就看見這個詞,就不明白什麽意思。 “馬的-媽的”我一下被她逗樂了,高!實在是高!“再說一個,再說一個!” “夠了,再說我就背叛組織了。”她笑著拒絕了我。 “喂,你剛才說的三罵是不是你編的吧。”我望著她。 “你猜呢?”又來了,“在下才疏學淺,實在猜不出呀。”我被迫認輸。 “好吧,看在你還算心誠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這是我在網上看到的一張貼 子,標題叫《女孩,國罵及其它》。裏面有這樣一段記述,寫的挺有趣,我就記下 來了。” 原來如此!我真以爲她有倚馬可待之材呢!嚇我一跳,我的自卑感可以收回了。 “怎麽失望了?”她見我久久不做聲問我。 “豈敢,豈敢。姑娘好眼力,發現這麽張有見地的貼子,真是佩服。”我突然 發現我這幾十分鐘所說的佩服二字比我這二十來年說的都要多。不過,女孩子真的 讓人很佩服。你要是讓她背個圓周率,長恨歌啦,其難 難如上青天!要是問她謝霆 鋒的頭髮有多長,趙薇的眼睛能瞪多大,她可以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不過,也不 能把責任都推給她們,誰讓娛樂報道成天地誤導呢。 這時,車站的播音小姐又開始由她那甜膩的聲音噁心人:“乘客同志們請注意, 568次列車因故晚點。大約在9:50分到站。”HORSE S!播音小姐太沒人性了,怎麽可以說出這麽喪心病狂的話來。不過也好,晚點 GO ON(繼續)我們的談話也WILL GO ON了。 “好無聊呀!”她歎了一口氣,用手托著腮,“咱倆玩個遊戲吧!” “好,是玩丟手帕,還是捉迷藏?”我有點擔憂的問。 丟手帕吧,我又沒有手帕,早知道有今天這一劫,我去批發市場批一箱,大可 以玩個不亦樂乎,由此可見“人無遠慮必又近憂”。玩捉迷藏吧我也不在行。 “嘻嘻!你,你真逗!”她笑的直不起腰來,坐的椅子吱吱亂響。如果用武俠 小說的術語該叫做“花枝亂 顫”如果非的找個成語的話該是“傾國傾城”,幸好她 還沒有美到那個地步,否則我的小命就難保了!不過她傾個椅子還是滿富餘的:那 個椅子已經不堪重負,搖搖欲墜了!我環顧左右,看見有n個人在注視著我們,忙警 告她:“你別笑了,椅子要讓你笑壞了!”幸好她是大體,知道“損壞公物需要賠 償”的道理,努力收住了笑聲。 “咱倆玩看手相猜姓名的遊戲吧?”她提議。 “誰猜誰?”“我猜你!”“你猜我?!——好吧!”我沈吟了一下才答應。 也對,總不能只訓練我一個人的第六感吧,她也得鍛煉鍛煉,“第六感生死戀”是 要男女雙方都得有第六感,否則不成了“第六感獨角戀”,非培養出個“自戀狂” 不可! “ok!我來猜猜看!”她盯著我仔細觀察。我可以保證我這一輩子沒有任何女性 這麽盯著我看過,所以我有點忐忑不安:“我的臉上寫著我的名字嗎?” 這位小魔女把手指放在秋前, 示意我別說話。我只好聳聳肩把目光投向對面一 位時髦女子。我開始佩服起那些拍三級片的女角了,那要有多厚的臉皮才有勇氣赤 裸於鏡頭之前? “拿你的左手給我的看看!”小魔女命令道!古人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 良訓,我伸手遞到她面前,她輕輕地握住。“第一次親密接觸”,可惡!怎麽又是 這本書。我們這也算不上“親密”嘛!不過,我的確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握著手。記 得我上初中時,就有女生叫囂著要和我掰手腕。又一個未來女權主義者,我自然嚴 辭拒絕了,不過現在想起來我有些後悔。 她的手只是輕輕地握住我的手指尖而已,不過我仍然感覺出她的手指很柔軟, 有點象剛出生小貓的爪子。但她的手指有點涼,自然我不會想她同《第一次親密接 觸》中輕舞飛揚一樣,得了什麽“系統性紅斑狼瘡”。女孩子的體質比較弱,血液 末梢迴圈不太好,所以手指涼這是很常見的。我們班的女生給病人觸診時還得先把 自己的手捂熱呢!她們常常把手伸到我的面前說:“我的手好涼!”我不像其他男 生那樣借機揩油,用手握握手說:“暖和了吧!”我才不要理她們的暗示呢,我只 低頭看看說:“哦,是很涼!”她們看著我的目光立刻由99攝氏度下降爲絕對零度, 可能是心都涼了的緣故吧!我的胡思亂想,並沒有妨礙到她的工作,她觀察得很仔 細,過了幾分鐘她才鬆開手,這時我才發現我的手心都是汗。 “你是不是姓,姓……”我只得用眼神鼓勵她,這有什麽嗎?頂多猜錯了。多 加練習,我們不是還有機會來一把“第六感生死戀”的嗎?那一瞬間我忘了我們其 實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那還有什麽以後呢?。“你是不是吳?”她問。 如果我說當時我心裏沒有一種壓榨樣的緊張感,我死後一定會進拔舌地獄。很不幸, 由於歷史原因我的爺爺的爺爺不姓吳,所以我沒有姓成吳,現改是來不及了,只好 等來生吧!不過爲什麽她會認爲我姓吳呢,歷史除了有個大漢奸“吳三桂”之外, 就沒什麽名人,所以姓吳沒什麽好處。我突然想起上高中時,有一回在大街上,有 個女孩老遠就對我打招呼:“你好,吳郎。”我心裏說現在的女生真是花癡,叫得 多親密:“吳郎”,她走近了,才向我道歉說認錯人了! “我不姓吳!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聊?”我努力向她微笑。 “是嗎?你不姓吳?”她語氣中似乎很失望,不用這麽喪氣,不就是猜錯了嗎? 第六感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培養出來的,慢慢練。 “再猜!”我鼓勵她。“不猜了。”怎麽這麽容易灰心呢?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猜你吧!”我鼓了鼓勇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隨便!”她似乎沒什麽興趣,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冒充一下姓吳的呢!這是對 她打擊不小! “啊,啊,啊……”我一下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應對,只好唱起了義大利歌劇。 不知道爲什麽我突然覺得我和她之間的那種融洽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就想一杯很 香很濃的咖啡加入了幾滴山西陳醋,雖然不是很明顯,一切卻已經變了味。我想許 多事情一旦向著某一個方向發展,會因爲慣性的緣故,很難再逆轉,莫非我們也是 這樣難逃此條規則? (二)girl 篇 當他告訴我他並不姓吳的時候,我的心裏突然變得很失望,當然我猜她姓吳絕 不是因爲他長得像吳奇隆,或是吳孟達。而是他像吳霖,我的……我的初中一位同 學。小麗說她去買些零食離開後,無意中我看見坐在我旁邊的那個男孩。他正低頭 看書,所以我只看到了側臉,他長得瘦瘦的,看起來很秀氣的樣子,雖然我知道 “秀氣”這個詞多是來形容女生的,不過我覺得把這個詞用到他的身上,除了瞎子 沒有人會反對。他看書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微笑,到底是什麽讓他這麽著迷呢?我突 然有種願望想看看他的正臉。於是我模仿前兩天一部電影的情節,假裝失手把鑰匙 串掉到了他的腳邊。按照劇情,男主角會彎腰拾起遞還給女主角。但或許是那本書 比我對他而言更有吸引力,他仍低頭。木頭,我對他分了類,朽木不可雕也!所以 看來真實的人生要比電影中的無 趣了很多。沒辦法還得讓本大小姐親動金身大駕。 我拾起鑰匙串時,擡頭看了他一眼,就讓我目瞪口呆。不是因爲他長的帥,而是他 長的像——吳霖,已經有四年八個月零……零二十三天沒見的吳霖。其實我早已經 忘了他。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塊木頭長得這麽像他,也許我一輩子也不會想起。 可能是我注視他太久的緣故,他注意到我,把頭擡了擡,嚇得我一下跳回了自 己的座位,我聽見自己的心在“怦怦”的跳得厲害。死木頭嚇死我了。我又移了移 身子,用眼睛的餘光觀察他。這塊死木頭又在那兒抿著嘴樂呢!原來是我會錯了意。 這時車站廣播小姐說出了讓我萬分震驚的話——568次 晚點了!我偷偷的望望 死木頭,果然他聽了這個消息也十分悲傷——輕輕的皺了皺鼻子,顯得很可愛。天, 他的動作怎麽和吳霖的一樣,初中時吳霖一不高興時 就會皺鼻子,而我呢?則會趁 他不備時用食指猛地在他的鼻子上刮一下,他常常被我弄得眼淚汪汪的,但他的脾 氣很好,從不翻臉!現在像這麽有涵養的男孩子已經不多了。 多想在死木頭的鼻子上輕輕的,該是狠狠的刮一下,誰讓他剛才那麽沒有紳士 風度呢!要是那樣,我們說不定現在正聊天呢!人生有許多慘劇,其中一項便是孤零 零的在候車大廳裏等車,更慘的便是要等的車晚點了,最慘的便是本來晚點的車又 再次晚點了。不會讓我遇上這人生的最慘劇吧!如果遇上了都怪死木頭,誰讓他不 理我呢?如果他和我聊天,自然不算是孤零零的等車了,晚點也就變成了喜劇了! 如果他一會兒和我打招呼,我才不理他呢,班上有那麽多男生願意和我說話呢!哦, 木頭把書收起來了,讓我看到書脊了——《第一次親 密接觸》。嘻嘻,不會是色情 小說吧?看他剛才笑的色咪咪的樣子。木頭在左顧右盼,“向這邊看,向這邊看!” 我心底默念。木頭就是木頭,一點兒心電感應都沒有,他正向檢票口方向望呢!可 惡,我再也不理你了。不對,我又他當作吳霖了。討厭,幹嗎長的這麽像吳霖呢? “你到哪兒?”木頭居然說話了。我一邊修飾我的笑容,一邊回答他。他試圖 向我微笑,卻無法掩飾他眼中一抹羞澀。他嘴裏長著兩顆兔子牙,好奇怪,我記得 吳霖也是兩顆兔子牙,我常常逗他說很難看,其實我心裏很喜歡。木頭居然和我同 校,不像不像!十七中怎麽會培養出他這種木頭呢?十七中的男生個個風流倜儻, 能說會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連共產黨這麽先進的組織也會産生陳希同這種敗類, 所以十七中有一兩塊木頭也是情有可原的。 爲了教訓他剛才那麽沒有風度,我故意說他看起來有三十了,果然他頓時狼容 失色,看著他滿頭的小汗珠,我才平了一口氣,死木頭,領教了本小姐的厲害了吧! 沒想到死木頭還挺機靈,居然學會了慕容世家的“以彼之道,還此彼身”的功夫, 竟然騙我相信他把他家的地址寫在手上了,“不是國軍無能,而是共軍太狡猾!” 本小姐一時大意上了他的當。我正想怎麽“報恩”呢,他一串相聲上的灌口,把我 逗樂了,他說相聲一定行,不過他的形象氣質不太合適,比較適合演日本偶像劇 《戀愛世紀》裏的主角哲平的,只要他把頭髮再留長些了。 不知道爲什麽我在他面前,心情變得很輕鬆,雖然媽媽告訴我不要在車站和陌 生人說話,可是……他不能算是陌生人吧。媽媽你看,他和我是同校,如果我早上 一年學,他晚上一年,我們就是一個年級了,死木頭和我都是“一班”的,那我們 就是同班同學了,同學又怎麽是陌生人呢?媽媽你不反對我這麽說吧?哦,你不說 話,媽媽那你就是同意了!!!而且他又長得那麽像吳霖。對了,他不會是吳霖的 哥哥吧?吳霖說過他有個哥哥叫吳朗。我當時還笑話他:“你們哥倆的名字真逗, 一個天晴,一個下雨。不過不會這麽巧吧?話又說回來了,《天龍八部》裏段譽遇 到的每個女孩都是他的妹妹,那才叫巧呢!我們的相逢不應該叫巧,而是該叫緣分。 相逢在緣分的候車大廳?一點兒都不浪漫。外面星光點點,好美呀!應該叫“相逢 在緣分的星空下”,你說對嗎,死木頭?啊,木頭正向著我微笑呢!你同意了,是 嗎? 死木頭居然得寸進尺,說要優待戰俘,看來“天下的烏鴉一樣黑”,不管什麽 樣的木頭都想占女孩的便宜。像我這樣優秀的女權主義的先鋒鬥士自然要爲捍衛主 權而奮鬥到底了,先抛出一個“三罵”分類法震震他,果然這塊兒木頭被嚇得合不 上嘴了,爲了不讓他的嘴張得過久,造成永久性頜骨閉合困難,我還是告訴他我這 是從網上看來的。他總算閉上了嘴,這樣看起來才順眼些,這是可愛的播音小姐居 然說568次再次晚點,會在19:50到站。我居然會高興,是因爲我的預言實現,對嗎, 死木頭? 可是他到底是不是吳霖的哥哥呢?我從來沒有去過吳霖的家,更沒有見過他家 任何人。看來我只是試探試探他了,所以我提議大家玩個遊戲,他居然說玩丟手帕, 或是捉迷藏,他可真能逗!現在我才發現死木頭有時 也能綻放一點點火花,不過也 只是一點點而已,多了不成了木炭了!當我說爲他看手相時,他有些猶豫,當初我 要爲吳霖看手相時,他也很猶豫,是不是男生都很怕別人看穿他的內心呢? 爲了更確定他是不是長得像吳霖,我仔細的盯著他的臉。可恨的是死木頭居然 偷偷盯著對面的一個sexy(性感)女孩看,氣死我了,怎麽男孩都這麽花心呢?當 然也不能全怪他們,社會多複雜呀!我輕輕握著他的手,這是我第一次握著男孩的 手,那次給吳霖看手相時也不過把手伸到我面前,那時的我怎麽會有勇氣和一個男 孩握手呢!不過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瓊瑤大媽把牽手描繪成上天堂的幸福感覺, 爲什麽我沒有呢?是不是我不信上帝的緣故! 他的手紋好亂,比吳霖的還亂,他的手紋好淺,比吳霖的還淺。明白了,這種 人富於幻想,卻難以付出行動,原因呢?是因爲他缺乏信心,對自己,也對別人。 他的感情線是由幾根線交錯著在一起的,蜿蜒伸到食指下,怪不得他這麽花心呢! 原來是個多情種子。據相書上說,這種人很受女孩子歡迎,但是由於性格的原因, 會一再錯過美麗的戀情。真可憐,死木頭,想不到你還是個悲劇人物,難道你還有 過少年維特式的煩惱? 不知道爲什麽我看不下去了,那就這樣吧!我問他姓不姓吳時,如果說我心裏 沒有一種壓榨樣的緊張感,我死後一定會下拔舌地獄。可是他居然微笑的對我說他 不姓吳,還問我是不是因爲他很無聊?是啊!木頭,你太無聊了,我恨死你了!死 木頭則在一邊“啊啊啊……”的唱起了義大利歌劇。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拍了我一下,不用說也知道是小麗,“小麗,你怎麽才回 來?急死我了。”天知道我沒有說假話,我真的很著急,只不過不是爲了她。小麗 手裏拿著一袋瓜子,看看我又看看他。我忙解釋:“老鄉,到保定!”他主動向小 麗打招呼,小麗則請他吃瓜子,他卻搖搖手拒絕了。吃吧,吃吧!一會兒把你鹹得 說不出話來才好呢! 火車總算開了,沒想到568次這麽多人,連個座位都沒有。如果不是他,我倆一 定擠不上來,所以還是應該謝謝他才是。真是的,他的架子真大,一個人靠著車廂 幹嚎。要本小姐屈尊就架,想得到美!小麗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都是學校的 俗事。外面一片漆黑,車窗映出車內的影像。他也在裏面,但看不清楚,他還在那 兒幹嚎。有趣嗎?死木頭。聊聊天吧!可我不想和他先說話,我是女生嘛。上初中 時我和吳霖說話,也總要找一些藉口。那時他的功課比我棒,所以我常常找一些難題 請教他,很喜歡看他爲難的樣子,顯得很可愛,很孩子氣,有時候放了學,他也不 走留下來解題。不過抱歉的是我不能留下來陪他,回家晚了要挨媽媽罵,他會很有 禮貌地告訴我:“明天我再告訴你答案!”而我總會向他笑一笑,因爲我覺得我倆 之間說“謝謝”有點太多餘了。那是怎樣一段閃亮的日子?有許多快樂的日子我都 一點一滴的收藏。 記得有一次我倆在上學的路上不期而遇了,於是我們很默契的沒有說話,只是 靜靜的走著,路邊是長滿黃 葉的法國老梧桐,腳下是鋪滿落葉的紅磚路,穿著紅色 風衣的女孩和穿著藍色運動服的男孩就這麽幸福地走著。突然男孩問女孩:“你知 道葉子爲什麽會從樹上落下來嗎?”女孩沒來及說話,男孩就自問自答地說:“葉 子是聽到聲音落下來的!”說著男孩舉起,很有節奏地鼓起掌來,果然老梧桐樹上 的葉子都隨著這聲音落下來。“你也來試試!?” 男孩鼓勵女孩,而那個女孩卻害 羞而驕傲的舉起手,倔強地不肯鼓掌。男孩只是寬容地笑笑,並沒有其他的表示。 雖然事情已過了很久,但我一合上眼,那一天那一幕就像河水裏的石子一樣清澈可 見。那高高蘭蘭的天空,隨掌聲飄落的黃葉,男孩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有一個又傻 又笨又驕傲又倔強的女孩,似乎像場夢藏在我永久的記憶裏。 火車停了,到了定州站,離我們的目的地還有一半路程,下去了三五個人,車 廂裏靜稍稍地寬敞了些。死木頭換了個姿勢,仍是靠在車廂板上。“8:45了,還有 半小時就到站了!”我大聲向小麗說。死木頭,知道嗎?再不和我說話,你就沒什 麽機會了。可惡,死木頭居然若無其事地吹起口哨來,似乎是羅大佑的“光陰的故 事”。吹的什麽嗎?調跑到哪去了,整個一個音盲。和吳霖爲我吹的那首“光陰的 故事”一比,簡直就成了狼嚎了。死木頭,你是不是常常去動物園跟狼先生一起練 歌? “流水它帶走了光陰的故事,改變了兩個人,在最初流淚的青春。”吳霖你爲 什麽要給我吹這首曲子呢?難 道你想讓我爲你流眼淚嗎?是不是在你心裏一直認爲 我是個心胸狹窄的女孩?會爲了那麽一件小事而不再理你?那是……那是我在乎你 呀!我知道餘晴很喜歡你,可是你爲什麽要陪她一同去公園玩呢?還陪她去看電影 呢?當我問你爲什麽這麽做時,而你卻笑著說:“我的性格就是這樣你對我愈好, 我就對你更好!”當時我覺 得你好狡猾,對你失望極了。 從此我不再理你,哪怕是我和你相逢在那美麗的紅磚路上,仍是對你視而不見,不 理不睬。我真是個又傻又驕傲的女孩。我以爲只有這樣做才可以懲罰你,看著你和 別的女生說笑,我就學著電視劇裏的情節,故意和身邊的男生大聲聊天,還很熱情 的邀請他們去我家去做客,其實這只是一張無法兌現的空頭支票,因爲我媽媽…… 而你在這時候總會收起笑容,靜靜的走開,而我的心也隨著你遠去的背影慢慢的沈 淪。 有天晚上我放學走得晚,我在靜寂的紅磚路上,卻看見你的背影。正在猶豫該 不該超過你時,你突然很有節奏的鼓起掌來。當時正是春夏之交,梧桐樹葉和著你 掌聲,沙沙的作響。 “傻瓜,這又不是秋天,葉子怎麽會掉下來呢?”我看見一個 穿紅風衣的女孩子跑了過去,輕輕的敲了一下你的頭。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卻只 有你看起來更爲孤單的背影。大約是太用力的緣故,我的眼睛突然變得澀澀的,似 乎要有一種PH<7的液體流落到腮邊,原來掌聲不僅僅只會讓葉子落下來。刹那間我 突然有一種衝動想喊你的名字,同時也在這一瞬間你回過頭來,如水的月光,穿過 梧桐樹葉的間隙,灑落在你的發,你的眉,你的眼,你的笑容上。然而就在這一瞬 間,爲了不讓你看見我通紅的眼睛,我驕傲的昂起頭,用最快的速度,走過你的身 邊,因爲我怕你一把拉住我,而你只是靜靜的,靜靜的望著我,臉上始終帶著笑容。 那一夜我終於知道“長夜”到底有多長了。 就在中考結束的那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你的電話,要約我在紅磚路上見面,雖 然媽媽就在身邊,我還是答應了你。我不顧媽媽的反對按時赴約了。我穿上那件淺 白的連衣裙,只因爲你說過我穿上它非常PRETY(美麗)! 靠在一株大梧桐樹下的你穿著一件藍色的T恤,使得本來就很憂鬱的你看起來 更加憂鬱了,似乎當你看到我時露出的笑容也是那麽憂鬱。你問我中考的情況,我 都一一回答,當你問到政治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你煩不煩,怎麽和我媽一樣。 你沒事我就回去了!”爲什麽我一見你的面就發小姐脾氣呢? “我們還算朋友嗎?”你突然問我。 當時我所有驕傲築成的堡壘徹底瓦解,我大聲說:“不算朋友!” 你的眼眸立刻黯淡了下來,我接著說:“因爲我們是好朋友!” 你看著我,唇角又微微的上揚。“謝謝你!” 我吃了一驚:“謝我什麽?”你卻只是笑笑,不做任何解釋。 “再見吧!”你很輕鬆的說。 “嗯?!”我沒有反應過來,“有空給我打電話!”我要求說。 你卻搖搖頭,“那給我寫信?!”你仍是搖頭! “你……?”我不解的問。 “我已經解開心裏的一個結,”你在心口比劃著,“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對你, 對我而言有不同的路要走,所以要彼此珍重!” 也許是你的話太酸了,我竟然會覺得眼睛酸酸的,所以我也說出這一輩子裏最 酸的一句:“那就有緣再見面吧!你也要珍重啊!”我很想問你爲什麽,可是我的 心已經負擔不起這份情緒的重荷! “我記得有句話:女孩不是因爲美麗而可愛,而是因爲可愛變得美麗!送給你。” 我則很蹩腳的說:“謝謝!”爲什麽我不回送你一句話呢?是不是當時我的大 腦只能容得下著一句話。 “我爲你吹一首曲子,作爲紀念吧!那首羅大佑的‘光陰的故事’。”我只能 傻傻的點點頭,你於是一邊吹著那旋律,一邊倒退著,漸漸的遠去了。我腦海裏只 有那一句話:女孩不是因爲美麗而可愛,而是因爲可愛而美麗。“那麽我可愛嗎, 吳霖?!” “吳霖?誰是吳霖?咦,你的眼睛怎麽紅了!”小麗推了我一把,“風,風吹 的!”我忙指著開了一條縫的車窗。 我借著窗戶上的影像看見死木頭仍是靠在車廂板上,和當初吳霖靠在梧桐樹上 的姿勢一樣,我的心突然又怦怦的跳得厲害!“啊!9:00了,你就要到家!”小 麗羡慕的說,因爲她還要往前坐一站。 果然列車上的播音員說:“前方到站爲保定車站,要下車的旅客請做好準備。” 死木頭仍是無動於衷,穩穩的靠在車廂板上,死木頭難道你的腦子也是木頭作的, 爲什麽你不和我說話呢? 列車開始減速,我活動活動身體,準備去拎行李架上的行李,這時死木頭已經 先我一步把它拎了下來,遞到我的面前。死木頭如果你說你爲我拎行李的話我是不 會拒絕的,可是死木頭卻把行李往我的面前遞了遞,我只好伸手接過,低聲說了句 “謝謝”。我向小麗揮揮手,而死木頭也向她說了句再見。死木頭到時候你會不會 對我說再見呢?這時列車已經停了,人潮開始移動。 我突然轉頭大聲對小麗說:“星期天我坐k218回學校,你呢?”聽見了嗎?死 木頭。記住呀,我坐k218呦!小麗不懷好意的向我一笑。難道她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連忙回過頭。“也許吧!”小麗在我背後回答。 外面真冷,我一下車,一股冷風就撲面而來。咦?死木頭還沒有下來,剛才他 就在我後面了,下來的是一位老大爺,我等了一下,又下來的人也不是他!讓本小 姐等你?我跺了跺腳,向著出站口走去。但k218你會來嗎,死木頭? (三)boy終結篇 想不到居然又多出個漂亮mm。我搖手拒絕了她的好意,倒不是我不愛吃瓜子, 而是我吃相著實不雅,所以我發過毒誓,不在女孩子面前吃東西,當然如果她肯請 我吃熊掌,魚翅什麽的,我也會考慮一下暫時廢除我的誓言。這不正暗合“君子相 時而動”的精要。所以同學說我比較適合當政治家,不過可惜的是我對政治毫無 興 趣,否則我國政界若干年後豈不是多了一顆璀璨的明星。 終於要檢票了,我們都站起來,活動活動有點發僵的身子,爲呆會兒擠車做準 備。當時站在一大理石柱子前。兩位mm果然不約而同的側過身子,打量自己映在大 理石上的影像。我心裏不由好笑,因爲有句蘇格蘭諺 語說:男人只會在刮臉的時候 才會照鏡子,而女人則會在任何可以映出影像的物體前觀察自己。老外的話居然也 有說對的時候,不容易呀! 人間有很多悲劇,其中很慘的一種便是你的眼前有兩位女孩。她們會從萊文斯 基小姐的玉貌,一直聊到新來的女班主任的第n任男友的髮型,簡直就如黃河之水, 連綿不絕!我並不是什麽抗洪英雄,所以我只能看著她和假小子聊的不亦樂乎!那 一瞬間我的缺乏自信終於無情的戰勝了我和她繼續聊天的勇氣,就像一到十二點 就 會復原的灰姑娘一樣,我由那個健談的痞子變回封閉的套中人!所以我無力的靠著 車廂板上,開始爲自己悲傷。我期望她會主動和我談話,可是時間無情的把我的期 望變成失望,再變成絕望。車廂裏是熱鬧的,只有我是孤獨的。尼采說過:孤獨是 求一顆理解的心而不可得,尼采說過:寂寞是求一顆人間溫暖的心而不可得,尼采 還說…… 列車緩緩滑進保定站。我的絕望並沒有妨礙我做一名紳士,我還是爲她把行李 拎了下來,伸手遞給她,面上帶著微笑。但她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絲毫沒有接的意 思,於是我把行李往前遞了遞,她才還好像如夢初醒,慌慌張張的接了過去。 她下了車,對面是位老大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於是請他先下車。 “她會不會等我?”“傻瓜!她怎麽會等你呢?”我正在發呆,後面的人催我下車。 外面真冷,但冷的並不僅僅是天氣。沒有她!我如願以償,我爲第六感應驗而感到 由衷的高興。我繞過擠車的人群,就看見她的背影,離我並不遠。她緩緩的走著, 於是我也放慢了腳步,因爲我實在沒有勇氣追上她!她突然回過頭來,我立刻舉頭 望明月。還好沒讓我失望,月亮的臉還是那麽圓。她好像向我笑了一下。月亮老姐太 不公平了吧!你既然有讓方鴻漸做傻子吻蘇文紈的勇氣,爲何又要笑我的沒勇氣呢? K218,她說過她會做K218回學校,那我也可以去坐那趟車,然後…… 別美了,傻子!人家怎麽會再理你!我自嘲的一笑,搖搖頭,想把這個可笑的想法 抛在腦後。可是它卻很固執的折磨我:K218,K218……神啊!爲什麽你偏 偏在這時候又沈默了,我絕望的想。 (全文完) 後記 這篇故事是根據我自己一段真實經歷演繹而成的。寫的時候開始時心情還不錯, 但寫到最後時心情變得非常惡劣。原因不言而喻啦,這並不是個喜劇收場。其實並 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怎麽想的,不過寫著寫著便成了我在描述心目中的女孩了。有 時想如果我還能回到那一天那一趟列車上的話,我會不會改變我的沈默呢?答案其實 還是不能。原因嗎?人是不可能改變自己本性的。其實這樣不也是很好嗎?就像 《泰坦尼可號》上傑克如果不死,羅絲也不會記得他一輩子了吧!他倆本來就不是 一路上的人吧,我並不看好他們將來會相處很愉快!當然我說的有些遠了,不過保 留一些幻想,也許會讓我們覺得自己的過去更美一些,或與這就是我想寫這個故事 的初衷吧!是否成功的表達出了這一理念並不是我自己說了就算得事。所以我也不 想多說了。這篇故事的前半段,在網上連載,有人罵我,也有人鼓勵我。呵呵!至 少比沒人理我要強多了吧!還有便是這篇故事的語言,我是在模仿網路小說《第一 次親密接觸》。是否模仿的像同樣是一個問號,不過如果學的太像了的話,不也是 一種悲哀嗎?或許人世間就是這麽多矛盾。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找到合適自己又可以 得到認同的語言風格,我只是希望這小小的希望不會僅僅是一個奢望! 回信地址:河北醫科大學附屬第三臨床醫院96級 7班 王 勇 郵編050051 yayenet@yeah.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