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在顾欣和光哥的攒动下,那些好心的认识我的人们为我筹集了一笔钱。我不想 沾人便宜。我拒绝了。 我依然还往西湖跑。渐渐地,一些勇敢的人开始找我画画,勉强地,靠着这个, 我赚回了每天的烟钱和饭钱。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有时候我也会想,这样下去不 行,这每天的收入还不顶整容所需费用的万分之一,如果只是为了赚钱,这无疑于 浪费时间。 于是,我决定离去。但是去哪儿?我不知道。 我依旧这样简单地忙碌着,思考着,画着,活着……直到这个发不了芽儿的春 天完全过去…… 入夏之后,空气沸腾起来,天天如此折腾着,身上天天都是漏的,天天都得冲 凉,天天都得换衣服。 “快救人呐,有人掉水里了——”那天我在断桥边上画画,突然听到有人喊。 我抬眼望去,一件清冽的蓝衣挣扎在水里。那应该是个女的,她的动作急促而混乱。 妈的,都快淹死了,这帮杂种还在岸上看。奶奶个球的,老子来了——“扑通”, 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乓”,我给了蓝衣一拳,她乖乖地绵软下来,我不费什么 力气就轻松地把她扛了上来。待我靠岸的时候,迎接的人很多。妈的,刚才干吗去 了?这样想着,我把蓝衣女孩儿平放在地上。 “陈言?”看到有人把她的侧身正转过来,那一瞬间,我呆住了。怎么会?陈 言去日本了,怎么会在杭州?妈的,无数个问号挤在脑子里。得了,我他妈还是赶 紧走吧。“快做人工呼吸。”我吩咐旁边一个姑娘,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房门上留了一张纸条。 果真是陈言。她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赶回来了。 算了吧,我进屋换身干净的衣服,随便收拾一下行李,老子都这副模样了,你 说你个傻丫头还来干吗? 上哪儿去呢?拎着两只皮箱走到客厅,我突然又犹豫起来。操他妈,管不了那 么多了,我急忙下楼,在道路拐角处找了个公用电话。 “大羌。” “一哥,怎么了?”大羌听出是我。 “你赶紧回家,我找你有急事儿。” “你在哪儿呢?” “我马上就到,你快回去。快点儿,我他妈等不急了。” “好,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回去。” “怎么了?”我在楼下等了两三分钟,大羌来了。看我拎着两个箱子,他上来 就问。 “上去再说。”我拉他上了楼。我把刚才陈言搁在门上的纸条塞给他,然后讲 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最后说我要离开。 “上哪儿?”他问。 “不知道。”我瘫坐在沙发上,“我不能连累陈言。” “可你这样走了也不是办法啊。”大羌急了。 “你等等。”我说,“我也写个纸条,你马上帮我过去贴在门上。” “人家陈言诚心诚意地回来找你,你怎么能这样?”大羌站着不动,执意不肯 给我纸笔。 “操,你他妈当不当我是兄弟?!”我吼了起来,“你先帮我送过去,有什么 事儿等你回来再说。” “一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等我写好,大羌极不情愿地拿着纸条出了门。 倾于黑夜,在慌乱的人群 沿着歌的声音,开门、关门 想你,不能爱你 满盈着,淡淡地淡下去 像一朵乌云,风褪了干净的颜色 在过往的路上 无数个慌张的日子好起来,好不起来的 坏下去在 你的心里,坏下去 坏了,掉进了你的眼睛 你要把他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