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我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还能持续多久。 我无法想象下一步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谁叫生活的概念总是那么大呢!我想, 生活为什么要大得等咱们的生命全都消耗完了才告诉你它到底是个什么呢? 这样是不是太晚了?! 也许生活本身并不觉得晚。毕竟有些东西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 可不能改变的就是神圣的么?我不觉的! 我只觉得生活是残酷的!它不会容你多想,更不会给你太多考虑的时间或选择 的机会。 所以,它才是个十恶不赦的畜生! 而我不是!我只是跟你们一样,都会意外停电,中途刹车,或者找到什么活不 下去的借口,提前中止鲜活的心跳。 要是真能出点儿意外多好啊!我有时候甚至这样想。 但是怎么可能?! 所有的事情都像预先设计好的一样,夹杂着大量冰冷的热情和虚假的真诚,一 浪接一浪地滚滚而来…… 晚上下班,没什么安排或者把刘总送回去之后,我经常开着她的那辆黑色红旗 四处狂飙。我并不是不想回家。我想回去,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副我不喜欢的 嘴脸。 能有把枪就好了,我想,我把你们全给毙了。 没有法律多好,我想,这样我就能逍遥法外。 呵呵,我把音量开到最大,把我最喜欢的PINK FLOYD的音乐开到红旗的音箱再 也承受不了。 去你的,我想,我他妈就让外国人的嘴巴欺负你狭义的所谓民族正义感的耳朵! 滚你奶奶的!反正老子开完了听完了还得给你送回去。 “嘀嘀嘀……”伴随一阵剧烈的震动之后,我的电话发出极其难听的声音。 我把音乐关小。 “谁?”我问。 “武冲!” “都几点了你他妈还打电话!” “有事儿找你,你在哪儿?”武冲声音急促。 “在路上,飙车!”我说,“什么事儿?” “你在哪儿?赶紧过来,我在镜子酒吧!” “怎么了?你他妈总得先给我个心理准备吧!”我说。 “出事儿了!于鸿让人打了!” “啊——!你等着,别走啊!我马上就到!”说完,我调转方向,扭头过去。 酒吧已经乱作一团。地上湿漉漉的,好像下过雨。 “怎么回事儿?”我拽过满身酒味儿的武冲,“于鸿在哪儿?” “那儿!”武冲指指厕所旁边的一张桌子,于鸿已经趴在那儿不省人事。 “到底怎么了?”我喊道,“谁他妈打的?” “我!”我顺着那个洪亮的声音望过去,一个跟我一边儿高的小子嚣张跋扈地 站在那儿。 我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过去,快到跟前的时候,我顺手抄起旁边桌上的半瓶啤 酒,“磅”就砸了过去。 那小子没来得反应,当即脑袋就开花了。 “你丫的嚣张是吧!”我想都没想就把砸掉半截儿的酒瓶子戳到他的脖子上, “你妈的再给我牛!”我手一用力,扎了下去。 流了好多血。 “报警!”不知谁喊了一句。 “谁敢?!”我转身亮出了攥在手里的酒瓶子,“你他妈快点儿过去背着她!” 我示意武冲,“走!” 可能被我吓怕了,没有人跟出来。 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我提前把车停在了酒吧临街拐弯儿的另一条路旁。我带 武冲奔过去,然后帮他把于鸿塞进车里,一踩油门扬长而去。车过第二个路口的时 候,我听到远处传来警鸣。 “跟这儿很熟么?”我问。 “第一次来!”武冲好像还没清醒过来,我问了第二遍他才战战兢兢地说。 “没人认识你吧?” “肯定没有!”他好了一些,话也说利索了,“你他妈刚才吓死我了!要不是 亲眼看见,我还真不敢相信!” “怎么回事儿?”我问,“于鸿怎么了?” “她上厕所的时候被那个小子摸了一把,真他妈流氓,然后于鸿骂了他一句, 结果他就打了她一巴掌!” “那怎么会晕了?” “喝多了!上厕所之前就喝得差不多了!” “你他妈怎么不管?”我扭头问道,然后冲下斜坡儿,直接把车拐到了海边儿。 “我管了!我也被打了!”他一下车就扯着衣服给我看,“衣服都撕破了!那 小子个儿太大!” “真他妈没劲!”我把空烟盒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有事?” “死不了!”我说,“有烟么?”我又问。 “有!”我接过武冲递过来的将军点上一根,坐在车头看海。 “什么车?”沉默了半晌,他问。 “呶!”我指指车头的那面旗子跟他说,“单位的车!一会儿我把你们送回去, 你他妈找点东西帮我擦一擦,明天还得开回去!” “行!” …… “你上去吧!给于鸿弄点儿热水敷敷!”在武冲他们家院里我敞了会儿车门, 等酒味儿散得差不多了,然后说,“我走了!你他妈以后少在外面惹事儿!要是哪 天不小心咱俩都得进去!” “知道了!”他转身要走。 “哎——!”我喊道。听到声音,他又转回头来。 “算了!”我犹豫一下,说,“没事了!你走吧!” 本来想问他上回于鸿跟我说过的事儿是真是假,可是想想这么晚了明天还得早 起,所以,吐到嗓子眼儿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暂时先耗着吧! 我想,这种事儿到底什么结果谁都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