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俺现在也没有想好,不过,来了之后,俺吃了那么多好东西。爹和娘可能见 都没有见过。俺想给他们买许多好吃的。你说行吗?嫂子。” “怎么不行啊?看不出,你还真有心啊。叔和婶没有白疼你。”芬儿赞许地说。 “自从俺知道俺是捡来的后,想想爹和娘这么疼俺,俺就下了决心,一辈子对 爹和娘好。” “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了?”芬显然对刘忠的回答感到吃惊。她没有想到,刘 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爹娘告诉你的吗?” “不是!俺亲生爹娘去找过俺。可是,俺想,我从小是爹和娘那么辛苦带大的。 所以,俺就没有回去。” “是啊,生身母不如养父母的恩情大啊。我也赞成你的做法。不过,你不想你 的亲生父母吗?” “有时候想,那天俺父母哭的很伤心。俺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刘忠的眼 圈又红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以后再说吧。天也不早了,你休息吧。”芬儿站起身来 走了出去。 刘忠重新躺了下来。他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爹娘的影子和声音一直在自 己的眼前闪现。爹和娘肯定开心。毕竟,好长时间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消息了。栓住 哥和二姐还好吗?还真有些想他们。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 那个。最后,他干脆坐了起来。没有开灯,就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窗 外。无聊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白天还好说,自己忙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但是到 了晚上,一切的离愁思绪,就会一下子将自己包围起来;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都在心 头。他感觉自己很幸运也很可悲。有时候,他有一种很孤独的感觉。一切在他的心 里都不真实。他无数次编织属于自己的梦想。 窗外,风声很大。他感觉有点冷。把外衣披在了身上。 芬儿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她是那样的恬静。总是眼中含笑。好像在她的 世界里,就没有忧伤和痛苦。每天她都是忙忙碌碌的。干什么都干脆。 “我以后肯定娶一个,像她一样的女人。”刘忠心理想。 在不自觉中,他把手伸向了下面。他最近发现,每当他想到芬儿,下面就有感 觉。会不自觉的硬起来。然后,他就想象着芬儿的点点滴滴。在幻想中和芬儿在一 起。尽管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刘忠感觉芬儿和他似乎前生就认识一样。尤其 是两个人都经历了悲苦。他甚至有时候感觉芬儿比自己更可怜。他有一种一生都保 护她的冲动。在想象中,动作和往常一样急切起来,他轻声的喊着芬儿的名字。然 后,在快乐和满足中,将压抑的情感释放出来……。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刘忠和芬儿俩个人苦心的经营着这个小店。生意也很 好。每天晚上,芬儿都开心的算着一天的收入。 “忠,已经一个多月了,明天是周末。你回去看看叔和婶儿吧。我给你开工资。 你过来。”芬儿把刘忠叫到了身边。“这是你的工资,一千元。数一数。”说着, 芬儿把钱给了刘忠。刘忠接过钱,他的手有一些颤抖。毕竟,长这么大,这是他第 一次拿这么多钱。更何况是自己辛苦赚来的钱! “呵呵。不用数了。你还能骗俺啊!”刘忠把钱直接放进了兜里。“那俺明天 回去看看,你自己能忙过来吗?” “没事,明天生意少一些。我自己能应付过来。不过,后天下午你要赶回来。 要准备周一的东西。好吗?” “没有问题,俺回去看看,就马上回来。” “恩,忠。你来之后,生意也很不错。我也开心。我给叔和婶儿买了一些东西。 你给他们捎回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那怎么好啊?你看你已经给俺买了那么东西了。” “你的是你的。我这是给叔和婶儿的。怎么嫌弃啊!” “看你说的,嫂子,俺我不是这个意思。老让你花钱,这不好!” “呵呵,是我的心意。你和我以后可以赚啊!不是说了吗?好了,就这么定下 了啊。明天早上,你坐早车回去。今天好好休息吧。”说完,芬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刘忠大清早就起来了。洗刷了一下。把衣服也换了。芬儿比他起的还要早。给 他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路上小心。如果叔和婶儿舍不得走的急。你就在家里多陪他们一会儿。一天 半日的我自己还能应付。你不用慌。” “俺知道,嫂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俺很快就回来。”刘忠很兴奋。回家的 感觉是那样美好。打心眼里,他真的想家了。 “坐车的时候,把钱拿好啊。车上小偷很多。” “恩。”刘忠把包背在了肩上。“嫂子,那俺去坐车了啊。” “哎,代我给叔和婶儿问好啊!” “知道了。”刘忠从店里走出来,向汽车站走去……。 上了车以后,刘忠的思绪一直在跳跃。爹和娘的轮廓逐渐的清晰起来。他看着 车窗外。已经是冬天了,前一阵子下了雪,大地一片洁白。车上稍微有些冷。他把 棉衣拉了拉。 也许和心情有关系,刘忠感觉,今天的车非常的快。到了村口,他下了车,大 步向家里走去。 “爹!娘!俺回来了!”刘忠刚进大门就喊。 “忠。”爹首先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娘,忠回来了!” “是忠回来了吗?”田婶儿的声音马上激动起来。有些颤抖。“在那里啊?” “爹!娘!”刘忠三步两步跑进了屋里。 爹和娘都坐在炕上,娘在纳鞋底儿。爹则陪娘坐着。在剥花生。 “忠!孩子!你可回来了。”田婶儿放下手中的活儿。眼泪下来了。 “你看你这孩子,走也不吭一声,俺和你爹都吓坏了!过来让娘好好看看。” 说着,田婶儿拉着刘忠的手,摸着他的脸,深情的看着他。 “娘!你看,俺不是好好的吗?呵呵。” “孩子他娘,天冷,快让忠儿上炕上坐!”刘杆儿自打刘忠回来就一直没有合 上嘴。儿子的归来让他开心不已。 “哎!你看我!忠儿,快上来,暖和着呢!”田婶儿把被子揭开。“快,把脚 伸进来。” “恩。”刘忠把鞋脱了。上了炕,挨着爹和娘坐下来。 “忠儿,和俺们说说,你在外面怎么样?还习惯吗?是不是很吃苦啊?”田婶 儿看着刘忠。 “娘!不苦!俺能吃苦。”刘忠笑着。“娘,你们看!”他从兜里把钱掏了出 来。 “啊!这么多钱啊?都是你赚的啊?”田婶儿愣住了。显然她不敢相信,刘忠 在这么短时间里,能赚这么多钱! “是啊,都是俺赚的。娘,,你放心!这是正道来的。这下子你和俺爹就不用 再吃苦了。俺以后赚钱养着你们。” “呵呵,别累着。钱够用就行了。俺和娘现在也不需要钱。都老了,哪里花钱 啊?留着以后你娶媳妇吧!”刘杆儿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爹,看你。一直就这样!俺以后不是还能赚嘛!你和娘多买喜欢吃的东西! 你们身体好,我在外面也放心。以后,俺赚了钱把你和娘都接去城里住,那里好着 呢!” “哎!”田婶儿开心的答应着。 “忠儿,还没有问你呢!你在那里做什么事儿啊?”刘杆儿问。 “爹,俺告诉你,你想都想不到。你知道吗?咱们农村做的豆腐脑儿,在城里 多少钱一碗,你知道吗?” “那值几个钱啊?” “呵呵,俺说你猜不着吧?一碗就是两块五!贵吧?” “啊?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俺们就是这个价钱!有时候吃的人多了,俺都忙不过来。” “呵呵,他爹,你看,咱们从来不出门就这样。什么也不知道。” “娘,你不知道。城里的人特别喜欢吃。人家讲究什么营养搭配呢!” “是吗?”田婶给刘忠把花生拨了皮儿。“来,娘炒得,一直给你留着,也不 知道是不是受潮了,尝尝!” “恩。”刘忠接过来,往嘴里塞了几棵。 “慢慢吃,多着呢!” “娘!爹!”是二兰的声音。“俺们回来了!” “兰儿,快进来!看看谁回来了!”刘杆儿冲着窗外喊。 “忠!” “姐!哥!” 二兰兴奋地窜上了炕。 “你个死东西。都想死俺了。前天,俺还和娘说在梦里看见过你呢!”二兰和 刘忠拉着手。姐弟俩相互看着,呵呵地笑着。 “吆!出息了啊!看看你这身打扮!呵呵,都不像你了!” “不会吧?”刘忠笑了。“哥,你也上来啊!” “呵呵,看你姐高兴的样子,俺我还能挨上边儿啊?”栓住也上了炕。 刘忠看了看栓住,两个人没有太多的话,就是相互看着笑着……。 “二兰,你和俺下去做饭去。今儿咱们多做几个菜。栓住,你和你爹喝几盅。 今儿破个例,忠也喝一盅。”看出来田婶儿今天是太开心了。 “俺去场院拿草去,你和你哥聊一会儿!”刘杆儿下了炕。 “恩。” 炕上只剩下了刘忠和栓住。 “哥,你和姐,最近都好吧?” “恩。都好!俺们一直往城里跑。就是忙一些。呵呵。你在那里怎么样?” “还不错!” “你们老板对你好吗?” “好!呵呵。一个月一千元。说以后还给俺加工资呢!” “是吗?呵呵,老板是男的还是女的?对你这么好?俺想是女的吧?要不,你 一去工资能这么高啊?是不是看上你了啊?” “哥,你瞎说什么呢!”刘忠用肩头撞了一下栓住。 “呵呵,还不好意思啊。下次,该给爹和娘带回媳妇来了。” “那有那么急!俺想多赚钱,等以后有了钱再说。” “赚钱也不影响你谈对象啊!告诉哥,想不想?”栓住看着刘忠。 “俺不告诉你!”刘忠的脸红了起来。 “呵呵,还脸红了不是?说你想了吧,还不承认!”栓住打趣着。 两个人说着,一会儿,田婶儿和二兰把饭菜做好。端了上来。刘杆儿开了一瓶 酒。给栓住和刘忠倒上了。 “爹,俺不喝。”刘忠这是第一次喝酒,他想从刘杆儿的手里把酒壶拿开。 “喝一点儿吧!呵呵,你娘不是也说了吗?少喝!这可是好东西!” “是啊,忠,喝一点儿吧!”栓住把酒盅拿到了刘杆儿的面前。 “来!大家今天都高兴。喝一盅儿!”刘杆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刘忠端起杯 子来犹豫着,他看了看田婶儿。 “喝吧!陪你爹喝一盅儿!看你爹今天多高兴。” “来,忠!干了吧!”栓住和刘忠碰一下杯。 刘忠端起酒杯学着爹的样子,也一下子喝了下去。他没有想到,这东西闻起来 这么香,喝到嘴里是这么辣!他直往外吐舌头。看到他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 “呵呵,快吃菜!吃了菜就好了。”田婶儿把菜往刘忠的前面夹着。 “娘,你吃吧!俺自己来。” “娘做的好吃吗?” “恩,在外面俺经常想你做的饭呢!” “真的?呵呵,那就多吃点儿。” “娘!爹!你们都吃啊!看着俺干什么?”刘忠猛然发现爹和娘一直没有吃, 在看着自己! “你现在是香油壶儿。不像我们!天天在,都烦了!快吃吧!”二兰一边笑着 一边吃。 “就你多嘴!少你吃的,还是喝的了!”田婶儿白了她一眼。“还不是你吃的 最多啊!” “嘿嘿!是啊!俺有这个口福!”“二兰摇着头说。 “姐,你和娘什么时候在一起,什么时候拌嘴,你也别说。像我话少,不在娘 身边,娘还好受一些。如果你不在她身边,娘整天不知道怎么过呢!” “吆!才今天不见啊!就这么会说话了?”二兰停下了筷子。“俺可是第一次 听你这么说话!” “呵呵,本来就是嘛!不信你问娘!” 二兰转头看了田婶儿一眼。 “吃你的饭吧!你以为是真的啊?你不在我身边,我耳根子才清净呢!” “用这么夸张吗?不就是你儿子回来了啊?俺马上就不吃香了啊?偏心!”二 兰说着,夹了一大口菜,放进了嘴里。 “栓住,你和你兄弟吃。甭管她!” “恩。好的。娘!”栓住和刘忠笑着。 刘忠回来让全家人都高兴。他心里也有一种满足感。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挣来 的钱。买东西来孝敬爹娘,还有姐姐和姐夫。他们和自己一起来分享自己的劳动所 得。他感觉自己长大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饭后,刘忠和爹娘又唠了时间很长。然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下来。娘把 炕烧的很热。在城里,他一直睡床,从来没有这样暖和过! 今天爹和娘开心极了!两个人还在说着刘忠的事儿……。 “芬儿,今天自己能忙过来吗?”他躺在炕上想着。“现在她肯定还在忙,要 把碗筷洗刷好,明天还要用。” 他翻了个身。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明天早回去吧!要不她很忙。” 今天回来后,爹和娘看自己赚了这么多钱,并且自己好好的,他们高兴的了不 得。这一切,都是芬儿的功劳。 不过,回来以后,刘忠一直没有说自己是在芬儿那里打工。也没有说东西是芬 儿给买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担心,怕说出来以后,爹和娘就不让自己 去了。他隐约也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她。爹和娘肯定是不会同意自己娶一 个死了男人的女人。在他们的心里,自己的儿子还不知道要娶一个多好的姑娘呢! 刘忠其实很矛盾,也许是自己大了,心里的想法多了。所以,他一直在问自己,是 不是要告诉爹和娘,是在芬儿这里打工。 第二天早上,刘忠还没有起床。在被窝里,他就听到爹和娘早做饭了。 “他爹,俺给忠包的饺子。现在做好了,等他带路上吃。你说不会太凉吧?” “呵呵,俺说你不用做。天这么冷,怎么吃啊?再说了,也不是很远。能饿吗? 你就是痴心!” “忠说了,想吃俺做的饭。以前他可是最喜欢吃俺包的饺子。他出去时间长, 俺又不在他身边,他想吃了怎么办啊?” “你看你,都多大的孩子了。你还这样不放心啊?” “在俺手里,一辈子都是孩子!俺不心疼谁心疼啊?等以后有了媳妇,就让他 媳妇去心疼吧?他爹,你说,咱们忠以后能娶个什么样的姑娘啊?” “呵呵,俺怎么知道啊?你啊。想的就是多!” “俺不是高兴吗?你看,他多懂事!长这么大,他没有一次让俺不高兴。” “还说呢!这次走了。你不就很闹心啊!” “不是回来了吗?你个老头子!呵呵,俺当时都吓坏了。你把俺给他的东西都 收拾好了吗?” “好了,你都说多少遍了。俺又不是小孩子了!” “少了一样,俺可不依你!”田婶儿拉着风箱。 “俺叫他起来吃饭吧?” “不急,让他睡一会儿吧!在外面干活多累啊!昨天晚上睡的又晚。” “也是。那就让他多睡一会儿。” 刘忠听着爹和娘的话,心里一阵心酸。都多大年纪了,还这样不停的忙碌着。 刘忠想:看来,俺出去打工是对的。这样,爹和娘就不用一直操心了。他穿好了衣 服。 “娘!爹!” “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田婶儿问。“昨天晚上冷不冷?炕烧的热吗?” “不冷。呵呵,还是自己家的炕舒服!” “忠儿,来洗把脸。一会儿吃饭!”刘杆儿端来了热水。 “爹,俺自己来。” “快洗吧!你二姐说,不过来了,他们你和哥一大早就进城了。说,要你以后 常给他们个信儿!” “俺知道了爹!” “那赶快吃饭!早回去,在人家那里干活不容易,别让人家嫌弃。” “好的,爹!你和娘放心吧!” 吃完了饭,刘忠和爹娘在炕上说了一会儿话。 “忠儿啊。爹不是赶你走,回去吧!你不是说很忙吗?有时间就回来看看俺和 你娘,没有时间就回个信儿。千万别为了俺和娘,让别人嫌弃着。好好干活!”刘 杆儿把刘忠的东西拿了出来。 “爹,你和俺娘一百个放心好了。俺不会给你们脸上抹黑的。” “走吧,俺和你爹送送你。”田婶儿拿起了锁头。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