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和凡就这样让我无法拒绝的改善着我的伙食,我心存感激,但也只能是感激一 下了。 期末考试一结束,同学们就一个赛一个的往家赶。 和凡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不回去了!想再找一份家教,放假比较容易找嘛!” “可是春节呀!你不回去?!” “麻烦!”其实我是不想花这个钱,我不知道有多想家呢! “你是不是因为钱?”他小心翼翼的问我,“我可以给你……” “有一半是的!”我顿了一顿,“就算我肯,回去我爸也骂死我的!” “为什么?”和凡不太理解。 “你不会明白的!”本来嘛,这就是没钱人的烦恼,他怎么可能理解! “那学校食堂都回家了!”他为我担心。 “外面也有呀!” “是春节呀!大哥,都会停业的!”这我还没有想到,一下踌躇起来。 “你住我家好了!”他总是为我着想。 “太麻烦了你了!绝对不行!” “其实你住我家,也可以和我做伴,我爸妈就算是春节也很少回来的。”他显 得有些伤神,抬起他那双忧郁的眼睛看着我“就当帮帮我好了。” 天那,我还能怎么拒绝?我说不出话来。 “那你是不愿帮我了。”他的口气显得那么失落,让我觉得不答应的话,就有 种负罪感,我勉强答应了。他这才露出了笑脸。可我心里觉得我去了好象是还了他 一个情,但去了之后又会欠他一次。 他并不是象他说的那样寂寞,每天他都有很多的同学来找他,他应该说很忙。 一天晚饭后,我问他:“和凡,你的朋友挺多的嘛!干吗还要我来陪你呢?” 他的一条眉毛一挑:“那可不一样!你自己想吧!木头!”他笑着站起来,样 子真好看。 我抓抓脑袋,可是我真的不明白。 突然,整个屋子全黑了下来。 “停电了!?”我问他。 “好象是的,咱们到院子里吧!” 我们一起来到他家的花园里,这晚天灰蒙蒙的,没有一个星星,他又回到屋里, 拿了一把蜡烛点亮了一根:“你寂寞不寂寞?我给你找个伴吧!”他和蜡烛讲话, 说罢又点了一根。 “还是寂寞!?”他自言自语,又燃了一根,他没有停,把整个院子都放满了。 他扭头对我一笑:“怎么样,漂亮吧?”他审视着自己的‘作品’,我点点头。 “我给你弹个曲儿吧?”我又是点点头。 他抱出一个古筝,把它支好。 “你会弹这个?!” “当然!”他很自豪。他开始拨弄琴铉,我不知道他弹的什么曲子,但十分的 动听。 “这首曲子叫《笑傲江湖》!”很有豪气的名字。 “本来是两个人合奏的,一个抚琴,一个吹萧……” “我会吹萧的!”我兴奋的告诉他。 “你等着!”他片刻间就取出一个长盒子,教给我。我打开一看,是只紫竹的 管萧,我掂在手里,沉甸甸的,是上好的老竹…… “来一个试试!”我微微一笑,把萧放在唇下,试了一下音:是A-E 调的。我 开始吹那首最有名的《苏武牧羊》。他听了之后一个劲的拍手,让我觉得挺有成就 感。 “我们来合奏《笑傲江湖》吧!” “那你得多弹两遍,我得记住曲子!” “我有谱子!” 我脸一红,支吾的说:“我不认谱。” 他并没有笑我,非常认真的又弹了几遍,我在心里默默的记着,他让我试着吹 吹,我凭着记忆,有不对的地方他就指出来。练习了几遍,已经比较纯熟,他让我 自管吹自己的,他开始试着和铉,练了一会他止住琴…… “你得带一点感情!”我停住,一脸迷茫。 “你得带点豪气才行!”我心说:我分明是一个落魄书生,那能‘笑傲江湖’ 呀! “你先吹着,我给你加感情……”我虽然不大明白,还是照他的话做了…… “你要想象自己是一个大侠,一口气杀了追杀自己的四十九个敌人”我的心猛然一 跳,血流开始加速“夕阳下,你吹掉剑锋上的鲜血,向夕阳走去……”我的眼前好 象真的出现了一副场景……“好!就这样……”他又开始和。我闭上眼,凭着感觉 撒满余辉的“江湖”路上,我是无敌的,我兴奋可又孤独……突然出现了一个妙曼 的身姿,与我携手天涯……我不禁张开了眼睛向和凡望去,他也在看着我 ,我们 四目对视,我的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安慰,我们的心好象也无比的接近……天又一 次飘起了绵绵细雨,撒在烛火上发出轻微的“劈啪”声,和绕着我们的旋律融在一 起,我们凝视着微笑,直到曲终…… 我们在细雨中沉默了……“我们结拜吧?!” 他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点点头。我们举行了古老的仪式,他说以后再跟他见 外的话他就“割袍断义”,我笑了…… 开学后,期末成绩公布下来,我是全系第一,我为此而自豪,我想这次别人总 该对我另眼看待了吧!可是结果却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他们依然对我表示冷漠, 我听到他们的议论:“哇!考这么高的分……真变态!” “是呀!他除了吃书,没有别的……” …… 一些学习好一点的,是一阵阵的冷笑,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他们准备下次把我 拉下来。 我的心情说不出的别扭。 “嗨!考那么好还垂头丧气的?!”和凡微笑着问我。 “没有了!有点累!” “晚上我请你顿好的!”看来只有他一人为我高兴。 “不用了!”我依然提不起精神。 “每一次都这么好的成绩,一定会保送上‘研’的!” “真的?!”我的眼睛一亮。 “当然了!下次还得努力!”他鼓励的目光让我的心情好了。 “和凡,为什么他们对我总是不友好?” “没有的事,你心理作用!”他不以为然。 “是真的!” “是接触太少了,你什么活动都不参加嘛!” 我沉默,象郊游,看电影我没有钱,舞会以前连个完整的衣服都没有,怎么参 加。和凡看看我发呆的样子,轻轻排了一下我的头:“大木头,怎么了?” “我也想和他们多接触一下。” “那我们这礼拜六参加舞会!” “我什么也不会!” “我来教你!”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包在我身上。” “说定了!”我开心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