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从晚饭进行到一半,李国胜便不让我再喊‘李书记’,特别是来‘皇室花园’之前, 李国胜特别叮嘱了我们几人,只管喊‘老哥’就行了。 李国胜看起来是满意的:“哦……还可以嘛,挺好啊……行啦,就这儿吧,不用太 麻烦,你们再选几间也去蒸一下吧。” 武君:“唉,今晚喝多了,头有些疼。李书记,您感觉怎么样?” 李国胜:“哈哈,老咯。我头也有些……” 武君:“哦!对了,这两位是我们那里的专业按摩师,待会儿帮您按按,效果不错 哦。”武君指了指身后的小白和小雪。 李国胜很快地摆了摆手:“那不用啦,你们年轻人喜欢这些,我可不习惯啊。” 武君哈哈了两声,我们走了出来,最后还是李国胜和小白留在了房间里。我突然挺 佩服武君的眼力,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看出来李国胜似乎更喜欢小白,虽然李国胜伪装的 本领也不差。武君居然也看了出来,看来这‘鬼眼魔心’的外号他也能称的起了。 何峰是第二个选包厢的,虽然他左推右让了半天,小雪还是跟着他进了右边的房间。 杨演平是大爷们中最后选的,比李国胜的那间略小一点儿,但依然奢华,我想起了那部 美国人拍的三级片——‘极乐园’,恐怕这儿和那里面的某些场景也差不多了吧。 大爷们都安排好了,武君拍了拍脑袋:“X的!应该多带一个女孩子过来的……早 知道把乐乐叫来就好了,恩……不过她恐怕不愿意做这种事。” 我有些不喜欢他这句话:“你XX的真是畜生啊?!从这儿找一个不就完了?这种地 方还怕没有?” 武君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儿当然有小姐了,可你知道要多少钱吗?” 这我倒真不知道:“多少?” 武君:“正规按摩标价1500,可能还没有,有也都是些比较丑的货色了,再进一步 3888,全套服务8888,嘿!过夜嘛……恐怕要……我说的还只是小费。” 我吓了一跳:“什么?这么贵?这儿的小姐都是金子做的啊?” 武君:“废话!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档次?唉……明天要回去了,这样 下去都快没钱啦。” 十一:“X的!我若是个女的,就去做鸡!” 武君:“呵呵,那我肯定捧场……不过杨演平那里还是要安排好的……走,我们去 找一个吧。” 过道很宽,地下铺着同样的白色地砖。左右两边都是包厢的大门,我想瞧瞧门把手, 发现那全部是防盗的,比我家里的高级出不知多少倍‘嘿,穷啊……” 穿着红色套装,长着一张瓜子脸的服务小姐老远便望见了我们俩晃悠在过道上,笑 嘻嘻地走了过来。 服务员:“两位先生,进包厢洗澡吗?” 武君:“恩……等会儿,我们和朋友来的……你们这儿有服务吗?” 服务员(笑着):“服务啊……有啊,请问两位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呢?” 我皱了皱眉头,因为那个服务员问完话,总喜欢朝我这边看上几眼,我真想走过去, 把脸贴得近近的,然后大声问她‘看够了?” 我笑了笑:“小姐服务,按摩。” 服务员:“有的,两位是想自己选,还是我们带过去您看?最好自己选……没关系 的。” 于是我们随着服务员穿过过道,往左首走去。尽头,服务员把我们交给了另一位穿 紫色套装的小伙子,看起来这人的级别似乎高些。不知道哪里又冒出一扇门,门开了。 记得夏天的时候我很喜欢戴墨镜,特别是出门的时候。我喜欢看着大街上那些来来 往往的人群,那些迎面而来的同样戴着墨镜的漂亮女孩,我注视着她们,从长长的头发, 动人的唇,到纤细的腰,修长的腿……有时候我也很喜欢观察那些走在美女旁边的和我 性别相同的陌生路人,当我发现那些没戴墨镜的家伙不好意思地盯着女孩们看的时候心 里直想发笑。我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唯一知道的是:我仍能非常清楚地看见 她们,可她们觉察不到我……对面巨大玻璃间里或躺或坐,或歪或斜,或说或闹地隐藏 着大约五、六十个女孩。 我们没选多长时间,武君指了指一位白衣服,高个子,鸭蛋脸,穿的非常sex的女 孩,三分钟后,她便走进了杨演平的房间。我和武君算是暂时没事儿了,我们走下楼, 在桑拿大厅里蒸了一会儿,临走的时候那位紫色套装的小伙子盛情地挽留着我们,我们 才知道楼上象那样的‘金鱼缸’有四间,每间的墙壁都是那种巨型玻璃,里面看不到外 面,可外面能清楚地看到里面。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也在里面会是种什么 样的感受,想到这儿,我立即打消了‘我是女孩就去做鸡’的念头。 武君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振,话也少了些,唯一能让他这样的只有‘钱’这东西了罢。 换作是我来请这些大爷们,恐怕我比他还难受。今晚不知道要花掉多少,但那肯定是笔 不小的数字。结帐的时候何峰掏出了张金卡,我知道凭这张卡还能打些折。 结果武君收回了皮夹里的钞票,刷信用卡结的帐。看来现金是不够了。 第二天上午,武君先是和李国胜通了电话,谈到华骋的时候,听起来李国胜昨晚似 乎还挺满意,加上走的时候武君放在他车子上的一大包‘小小意思’,李国胜的语气还 是有些肯定的,说了些我们公司资金信誉等等都不错的套话,要我们等到招标前几天再 最后决定。 武君挂上电话,长嘘了一口气:“唉……最后那句我最喜欢:‘放心,总不会让你 们空着手回去的。’” 接着武君又和黄市长通了电话,听起来黄选文要武君带他儿子去我们那儿玩玩,好 象是暑假吧,让儿子出去疯几天。谈到华骋时,虽然我没听见,想也是那几句套话吧。 十点钟左右,我们结了酒店的帐,带着两个女孩坐上了车,准备回乘。路过华骋的 时候,我和武君一起先后去了何峰和杨演平的办公室,每人送了两件深色的包装袋,何 峰大致提出了些交易条件,我把我权利范围内所能做的优惠几乎都介绍了一遍,不能做 主的和暂时还不能说的请他等我回去再等待答复。最后,何峰口头上答应一定帮这个忙。 杨演平已经拿到了武君的报价单,看来还是嫌价格高了,武君同意再降些,具体的事回 去传真联系。 看来有戏!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白忙。我和武君在华骋待了一个多钟头,婉言谢绝了 何峰的午餐邀请,回到了车上。 十一:“哈,还要请我们午饭呢,幸好没去……恩……也来不及了。” 小白看起来有些疲倦:“喂,干吗不去?你们来了以后第一次有人请你们啊?” 武君:“吃个屁!你说吃完了我们能让他来买单吗?说的好听,大家还不都心知肚 明!” 十一:“放心,不会饿着你的,午饭待会儿再说,现在还要去接一个人。” 小雪:“不是要回去了吗?还接谁?和我们一起走?” 武君:“答对了。” 小雪:“啊!谁啊?哪里还能坐下嘛?” 小白:“是啊,那坐的多难受啊,那我要坐前面。” 十一:“不会怎么挤的……我说武君,按照黄选文的年龄,他儿子恐怕也才十几岁 吧?” 武君‘~~’地发动了汽车:“十八岁,黄晓。” 小雪从后面窜了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兴奋地说:“啊!十八岁啊?比我还小两岁!” 我“呀呀……”地扳开她的胳膊,摇着头说:“是啊……是你小弟弟哦……咳 咳……” 车子在黄选文说的路口停了一会儿,我知趣地从副驾驶上走了出来,走进了后门, 把小雪往里赶出了一个座位。副驾驶上现在是一个大男孩。 车子终于开始了漫长的颠簸,我和武君不时地想跟黄晓说些什么,但他似乎天生就 不多话,我们问一句,他也就答一句,车子行使了快一半路程的时候我们才大致知道关 于他的少的可怜的一些情况:黄晓,男,18岁,未婚,就读与平隅市XX大学,中文系, 喜欢打篮球。还有使我们感到奇怪的是,他几乎从未问过我或武君我们的事,称呼都是 ‘你’‘你们’,也没有和坐在我身旁的那两位娇滴可人的女孩说过一句话,就象是根 本没看见一样。我们只好睡了,武君困了的时候,我便又换了上去。 晚上七点钟左右,我们终于到家了。 午饭是随便在高速上的服务区吃的,现在我的肚子正在惩罚我的不公。看来武君和 女孩们也饿坏了。我在市里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给黄晓开了间房,大家都在那休息了一 会儿,准备上哪儿去吃一顿。 我想到了阿军:“喂,请问王建军在吗?哦……位!阿军啊,我十一啊……哈哈哈 哈,回来了。” 阿军:“这么快?事办好了?” 十一:“现在还说不准,总有些希望吧……要是成了我请兄弟几个好好吃一顿。” 阿军:“嘿!那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十一:“呵呵,不用等了,你现在有空吗?我和武君都还没吃呢,饿死了。” 阿军:“哦,你请客的话嘛,还去老地方吧,不知道有没有位子了……我先去订间 包间吧。” 十一:“好叻!我这儿一、二、三……共五个人。” 阿军:“我在那等你们。” 我们到的时候饭店的位子全满,好在阿军提前订了一间。房间有些小,但还坐的下, 我们随便坐了下来。武君把黄晓和女孩们给阿军介绍了一下,这时我已经点好了菜。 黄晓还是没什么话,我们只好自己说着自己的事儿,好在黄晓还是喝酒的,而且酒 量似乎还可以,更好的是当他喝到第三瓶啤酒的时候,话终于慢慢地多了起来。我和武 君都不大敢让他多喝,怕黄选文知道了生意要泡汤,可黄晓看起来到了兴头上,停不下 来了。 十一:“哈哈,老弟,你的酒量还可以嘛。上学也常来几杯?” 黄晓:“呵呵……大哥别糗我了,我也不行。我们那有个能喝的,上海人,一顿喝 个一斤半白酒没问题。” 武君:“哦呦!那是够可以的,给我早送太平间了。” 小白:“哎,真不明白你们男人干吗总要喝那么多酒啊?” 黄晓:“哈哈,恐怕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我想黄晓已经把自己当成个男人了,虽然他才十八岁。而我和武君有时候到情愿是 个男孩,当然,是个大男孩。 小雪:“不明白就不要喝那么多嘛。” 黄晓:“不喝多就更不明白了。” 小雪:“这……这什么鬼道理?” 武君:“有女朋友了吗?老弟你这么帅,后面肯定有一个排吧?” 黄晓:“呵呵……哪里有啊。” 武君:“哈哈哈哈……” 黄晓:“……哦……对了,刚才在酒店电话里听你说叫……叫‘十一’?” 十一:“啊,那是我以前在网上的名字,别人叫惯了。” 黄晓:“你也喜欢上网?” 阿军:“哈哈,十一以前是个虫呢。” 黄晓:“哦!我也挺喜欢上,不过学校里上网总不怎么自由……我有时间就去BBS 和聊天室。” 十一:“哈,我以前也常去的,我在http://www.##########,你去过吗?” 黄晓:“没,除了看看新闻,我一般喜欢去本地的站点。” 十一:“你也叫我十一吧,我现在听这个倒挺顺耳了,反比叫我的名字好。” ‘嘟~~~~~~~~’我挂在腰间的电话响了,那号码太熟咯。 十一:“阿珍啊,呵呵……我,我回来了。”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跑出了包厢。 听得出阿珍的声音很高兴:“喂!十一哥!你回来拉,干吗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十一:“呀,我刚刚到啊,饭还没吃完呢。” 阿珍:“哦,回来也不叫我,我请你吃饭嘛。” 十一:“呵呵……不……不用了,我和武君他们在一起。” 阿珍:“恩,还有谁啊?我刚刚听你那里好吵啊。” 十一:“还有阿军,平隅市的一个客人……还有……还有几个朋友。”我想到小雪, 语调似乎有些失横,从那晚在平隅和小雪以后,我一直都在试图原谅自己,但始终没有 成功。我知道,那永远也不会成功。 也许这就是自甘堕落吧,我劝着自己:‘怎么了?这不象以前的我啊?男人嘛…… 恩……总是……唉,算了,大不了以后不干了就是嘛……” 阿珍:“那……听起来我不方便来的咯,你们如果在谈生意……不过……你明天要 来看我哦,我……我想你。” 阿珍的话让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不清楚是感动还是内疚……‘X的!X的!我真 的快要变成畜生了?下次再这样,阿珍恐怕要永远离开我咯!你XX的简直就是在害别人 啊!’我拼命地骂着自己,说话的声音也有些结:“哦……好,好的……我明天下班 后……上你那儿。” 我回到包厢里一会儿,大家就散了。武君笑嘻嘻地承认阿珍绝不是他女朋友,接着 把黄晓送回了酒店。两个女孩自己回了家,我则和阿军一道,打了辆taxi,他送我先到 了家。 每天十一点钟以后总会有这人那人打我电话,问我在哪儿,好象我是个夜猫子似的。 也许我本也就是个夜猫子。 我稍稍有些惊讶是她打电话给我。 没等我说‘喂,您好。’电话那头便是一种……一种象是放荡,又非常迷人,似购 魂且让人着魔的声音:“嗨,十一郎,在平隅?还是在这儿?” 十一:“嗨……你好……乐乐?”虽然我知道是她,我能听出她那种与众不同的声 音,但我仍想去确认一遍。 乐乐:“怎么?听不出来?嘻嘻……还是怕妹妹太多,说错了名字?唉……不要太 潇洒哦,妹妹太多不好应付的。” 十一:“呵呵,糗我干什么,我的电话不太好……我回来了,今晚刚到。” 乐乐:“啊,那辛苦你了,没在外面花?” 我开始有些反感,心想阿珍还没问我,关你什么事?我抽出一根烟,点上:“花什 么?我非得是每次出差都要花上一遍才过瘾的?” 乐乐:“哈哈……算了算了,说着玩呢。对了,你说过回来以后要陪我去逛商场, 买东西的,不许反悔啊。” 十一:“啊,当然,我说过的话!” 乐乐:“听起来你还挺守信用嘛,恩,不错,总算还有点儿优点。” 十一:“呵呵……多谢夸奖了。” 乐乐:“好啦,不说啦,下次有空打你电话,晚安。” 十一:“好,晚安。” 第二天,老板对我这趟平隅之行的报告可能还算满意吧,很快地批了我的报销单。 下午,我也很走运,财务里那位负责办理业务人员差旅费报销的蒋大姐心情看来不错, 居然很快地把钱交给了我,一边还夸我的发型不错。十分钟后我才知道什么叫‘人逢喜 事精神爽’,头儿笑着抖了抖手里红色的请柬,今年三十五岁的蒋大姐终于要结婚了。 我也笑着,摇着头……真想不通,那种不论是长相还是脾气都象是个阎王的女人怎么会 有人要?要不是她那在海关当副关长的老子,这样的女人几乎不可能还在我们公司里。 晚上我给阿珍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改天再去她那儿,太累了,我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这些日子我和武君保持着一日至少三个电话的联系,我比谁都清楚象华骋公司那种 大买卖可不是轻易就能逮住的。不知道黄选文和李国胜那边是否真能帮的上忙。电话里 何峰总是客客气气地说‘放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