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 两类男人] 第二天晚上,我有了一顶棒球帽,把它戴到头上去“E 加网吧”,这样我会很 暖和,不仅是身体外部,里面也是热乎乎的。但是这顶帽子是我用了一个下午的时 间,才在地摊上给淘来的。帽子是一种丈青蓝的颜色,戴在头上很是帅气,只是这 帽子的关键特色是在帽檐的正上方,多远都会看到一个英文单词:BIRD. 我刚到的 时候,阿毅还没有来,自己就打开一台机子,可那只飞翔鸟也没有到。于是我就在 BBS 上发表着关于“好,酷,蔻”的区别,把在“巧眉”那儿学到的东西现学现卖。 没有想到还不到十分钟,我的论点下面就有了跟帖,对方对我的观点大为赞赏, 让我激动不已,特别我看到那个跟帖的署名却是“飞翔鸟”。 我在BBS 里没有用“羞答答”这么一个小家碧玉般的名字,为的就是大胆地为 所欲为,却把那只飞翔鸟给钓了出来,但我不能确定是她,决定等她出现,好好地 探她的口风。 而在8 点30分,当阿毅过来的时候,她准时出现了,两个小情人居然是早就有 所约定。 不错,果然她对我的讯息反应缓慢,当我“啪啪啪”地拍出一大组之后,才见 她懒洋洋地打来一句:“晚上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阿毅会如此地着迷,好在我并没有什么变味的心思,我告 诉她我想和她成为非常好的朋友,而我在这边有着一个十分爱着我的女朋友。 而我看到她告诉我,阿毅没有女朋友。 这是在我们城市最繁华地段的一家西式餐厅,完全是按照“肯德基”和“麦当 劳”的经营理念,而显得门庭若市。但是对那里的鸡腿汉堡,牛柳比萨,还有什么 美国炸鸡,铁板烧烤,以及珍珠奶茶,放在我的嘴里却一律都是味同嚼蜡。 我今天就在这里和女朋友共进晚餐,弥补前天晚上在电梯里,在我的手机里对 她的不恭。 看着她充分享受着异国风味给她的舌头带来的快感,我也狼吞虎咽,尽量让蜡 味在口中稍作停留,就囫囵咽下。好提前解决肠胃问题,再托腮凝视,美美地欣赏 她的幽雅吃像,伴着餐厅里悠扬的乐曲。 她看到了我的怪模怪样,便用餐巾纸抹去嘴角的一点油渍,向我妩媚一笑: “其实,我对你还是非常地放心,你虽然上网,但你不象阿毅。” 餐厅的乐曲很动听,但是似乎就是只有这么一个曲子。 她这是在为了平息我因被逼无奈,而被痛宰一百块大洋的受伤之躯?她还告诉 我这么一个道理:“你是和阿毅不同类型的两类男人。你这种类型让我放心,而阿 毅会始终让人提心吊胆。” 这就决不是匆匆的敷衍行语,也不是草草的甜言蜜语,而是她的经验之谈。 但我没有想到她会有着这样的经验之谈。她的话把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足足 可以塞进整整一只鸡腿,不是她手上拿着的这种美国鸡腿,而是外面小摊上那种三 块钱一只的油炸洋鸡腿。 但是她对我的惊讶没有再说出什么,一切只点到而止。我也弄不明白,象我这 样整天油嘴滑舌的人,竟然会比起那很有儒雅风范的阿毅更加让人放心。 可能我会在飞翔鸟和他的故事上找出答案。 而现在餐厅的音乐全然无法驻入我的大脑,因为那空间被那只有我的灵魂才能 听得到的乐曲所占据。 不知道这乐曲从何而来,现在不是这种乐曲该现身的时候。 戴上印有“BIRD”字样的棒球帽,我在秋风萧瑟的街道上,和女朋友结伴而行。 这比起只是光秃秃的脑袋瓜要暖和得多。但是,如果把帽子除下,则依旧如故。 看来,我还是这个板寸头理坏了。 要不,在这一个秋天,在我脑袋上的青丝重新生机勃勃之前,我是只有一直戴 着这顶帽子了。 这个晚上,阿毅要去做我在那间西式餐厅里同样要做的事情,他是推脱不掉的 了。而我知道,他同样约好了飞翔鸟。 我终于有机会和她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开聊了。 我最想知道的是那个阿毅究竟是什么地方把她给吸引,而为什么我始终在她的 眼里只是一个陪衬品,只是她作为寂寞无聊之时的开心果。 这是上一次她告诉我的。 她这么对我、对他,一起综合做了一个评述:“抛去两头的帅哥和丑男,男人 通常只有两种类型。 一类男人,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网络中,全身上下都会给女人感受到那么 一股成熟的魅力,或者说是一种让女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魅力。这种魅力在他 的一抬眸、一回首之间,或者在一句话,哪怕是在一次沉默中,都会展露无疑。 另一类男人,女人则大可不必如此,他们本是更受青睐的群体。他们是那种让 女人一看就能够感受到亲切的男人,他们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可正是这样那 样的缺点,才可以让女人也轻轻松松地把自己的缺点暴露无疑。“ 我没有能够完全看懂她一下子打过来的这么一大段。但是,我知道这肯定也就 是我的女友心目中的两类男人。 但是,我属于哪一类呢? 她继续这么告诉我:“阿毅他不苟言笑却反应敏捷,冷漠稳健却幽默风趣,天 马行空却心思慎密。如此的脱俗,不须见面,就会把一个个女孩子迷恋得三魂出窍, 七魄迷离。不论他向哪个女人随意地一瞥,或者发来普通的一Q ,都会惊得女人手 忙脚乱,心乱如麻,仿佛自己的一切缺点尽被其所掌握。而这最让女人所忌讳。 而自言面皮薄、口齿拙的那位羞答答,他不过用了欲擒故纵的小伎俩,而这每 个女人都能一眼看透,却并不防碍女人在他身上所看到的那么一份亲切感。无论是 他的嬉笑怒骂,还是假做纯情,都会让女人随着他的情绪,跟着他的步伐,可喜, 可怒,可疯,可癫。而这最让女人所痛快。“ 我还是没有能够完全看懂她又一阵子发过来的这么一大段。但我知道她是把阿 毅比做了第一类男人,而我则是另一类。 但是她为什么宁愿选择忌讳,而放弃痛快呢? 这真如我的女朋友所放心的一样。 她继续告诉我这个为什么:“打个比方吧,晚上我一人在家,放好热水,脱去 棉袜,热水抚弄着脚趾那么地惬意,喉咙里快乐地唱着。 阿毅突然来访,那低沉的男音,充满着磁性的刺激,却会惊得我的歌声嘎然而 止,匆忙间,却弄翻脚盆,还要拿出口红,再理云鬓,后贴花黄,等到打开房门才 发现地板水未尽,脚板袜未着。 羞答答敲门欲入,那亲切,那随意,只让我稍停歌喉,叫一声‘等我洗完脚吧’, 就可再享受水流的爱抚,放纵歌喉的爽快,等到那一切完备,打开房门那是神清气 爽,心静如水。 于是,我在和阿毅相约之时,必须早早先到,先要涂上口红,描上眼线,扑上 胭脂,再喝上一大杯白水,努力镇定住情绪,排除一切外来干扰,只是静静地等待 他的到来。 更于是,我和那个羞答答都没有必要有相约之时,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随时 都会相逢,不管是天南海北,还是胡侃神吹,但这一切都是在阿毅未在我的面前。” 女人难道都和她一样,都喜欢享受那份手足无措,心跳胆悸的不宁,而情愿抛 弃那一份平静舒适,潇洒放纵的亲切吗? 我对这个不理解,可她就在这时似乎又遭遇了第一类男人,她重新惜语如金了, 任我百般追问,也不得所以然。 百无聊赖之时,我伸了一下懒腰,四下张望间,却一下看到阿毅坐在了我侧后 方的电脑前。 再看一眼显示屏上的时间,离他刚才出去接受惩罚的时间还没有超过一个小时。 我于是恶狠狠地在显示屏上打上了一句:我相信你最终会舍弃第一类男人,而 选择另一类的男人!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