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日子 作者:江湖夜雨 匆匆忙忙奔东走西后静静地坐下来近似发呆地望屋顶,这差不多已经固定成平 淡的日子的一个生活姿势。人们都说平淡的日子可以体会出生活真正的散淡和闲适, 我却从未感到,相反的散淡和闲适倒出现在真正忙碌之后,抑或是经历了生活中确 实不平凡的一些事情(不平凡只是自己的感受)后,乍一静下来,喝杯茶,抽支烟, 连报纸都无心看,那才是真正的散淡和闲适。醉酒初醒,是最清醒的时候。 平淡的日子如影随形般纠缠着人,似乎没有可做的事情,却实无散淡和闲适可 言,这种心境不是任何时候都肯光顾人的。 平淡的日子从早上开始。生物钟已然习惯在清晨的某个时刻敲响。昨夜安眠抑 或是无眠,这时没有区别,精神饱满或疲乏不堪都得按照穿衣、洗脸、刷牙、早饭 的程序去做。当然,随了自己的心意,早饭有时是可以不做的,因为饿纯粹是个人 的感受,丝毫不会波及旁人,衣却得穿,牙得刷,脸得洗,这些事情是面子上的事 情,走出去第一要素起码不能有碍观瞻或影响市容。 走进办公室,从心理到举止上就已经准备好了上班。坐办公室被称作是上班一 族中的贵族,多少有舒服轻松的味道。可有可无的是扫地拖地板,不可少的是必须 把暖瓶灌满水,杯中昨日的陈茶换成新的,案头一放,热气氤氲,清馥袭人。这茶 是绝对至关重要的,别的可少,此举不可少,少了这茶,班便上不出味道来。茶不 但可以在生理上解渴生津,更重要的是调剂精神,事少或无事时,抓起热腾腾的茶 杯喝一口,不说羽化成仙,至少有着神仙的感受,要真忙起来,也许早上沏好的茶 到第二天早上要沏茶时仍然点滴未动,未动的茶水其实早就滋润了干燥的精神。 茶沏好了,重要的就是报纸。昨天的旧报纸已经连广告、寻人启事都看过了, 今天早上就用报夹夹起来放入报栏。然后就是等着今天的新报纸,期间,手头上有 个什么材料、文件需要处理,便去处理什么文件、材料。偶或有事要向外面打个电 话,要到外面去办点小事之类的,都很认真、很从容地去一一照办了。所剩下的时 间大部分内容就是等着发报纸的人,报纸来了,每一张先浮光掠影地扫描一下,这 时已经要下班了,精读往往是下午的事情。 下班回家就是做饭,吃的欲望强烈时,可以精心一点做些可口的,否则敷衍一 顿也没有什么,只要把肚子填饱就行。吃完饭所剩下的事情一是睡觉,二是看看书 刊杂志,三是发呆。望着屋顶发呆是最没有内容又最有内容的一种精神状态。脑中 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清晰起来的轨迹,这个,那个,这事,那事,这人,那人……跟 垃圾一样堆在脑中,乱、满到近乎空白,这便是没有内容。但是,这时的发呆往往 使精神格外投入于某一事物或现象上,思维甚至常象坐标中曲线上的点一样停留在 某个地方。过去,现在,上午,下午,发生过的,没有发生过的很容易钻空进入脑 海,有意义或没有意义地思磨上半天。 下午重复上午的一些事情,回家又做晚饭。然后打开电视,看看新闻,看看电 视剧。关上电视,睡觉。临睡前,脑中总想:又平平淡淡地过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