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生事物 我是在高温酷暑的喘息中看见马林从考场上考完最后一科向我家的楼上走来的。 我急忙地跑下楼去问她关于考试的情况。 “我不想再提考试这件事了,对于我来说,它已经过去了。”马林说。 “这几天我们大学里也忙考试放假的事情,不然我会陪你去考试的。” 我说。 “别的,你去了我也一样不会考出什么优秀成绩出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考试的时候一点也不紧张,我基本把会的问题能全部答出来。” “你到很从容?” “是的,我认为自己是这样。”她说。 “作文的题目是《这个地方没有水,再换个地方挖》,描写的是一个人曾经几 次挖井取水,其实他几次都挖到离水层很近了,但只是差一点的时候就放弃了,他 认为那里没有水。这个题目的意思我完全明确的,但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来把它 表达清楚。” “写的怎么样?” “写的是论文,但我写完第一个论点第二个写什么就不知道了,最后勉强写了 三点看法。” “这就好,这就足够了。也许还能不错。”我说。 三天以后,我带马林去棋盘山风景区玩。她早早的就把自行车准备停当,站在 楼下,向我招手致意。 早晨的时候,失去上班的人流就已经很多。我们一直骑行到马路湾,然后再踏 上去网东陵的公路。 途经植物园了,一路上依然冷清着,只有三三两两的汽车。也许今天这里只属 于我们,我在想。马林的马尾巴辫子在脑后不停的摆动着,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 头发已经变的很长了。 树林越来越密集了,树荫遮挡着少数的太阳光线的渗透,气温也好似降了下来。 一片白茫茫的水被群山环绕在下面,形成一个小型的水库。水的尽头是一流细细的 瀑布从对面山的缝隙中降落下来,发出水流和山石冲击的声音,淙淙作响。 马林一路上很少说话,她的情绪还在夏日的树荫里荫凉。我们在山坡上找一个 适合休息的地方坐下,把带来的小帐篷弄好之后,就躺在上面休息了。 我躺在左面,马林躺在右面,我们之间相隔有半米的距离。透过树荫的缝隙向 上面仰视,天空变得片片湛蓝。太阳的光线偶尔透射于密林深处的地上,斑斓的的 影子也随树叶的摇动在地面上移来东去。 正午的时候,山上的人和汽车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天气越发炎热了。 山谷里回荡着萨克斯曲《沈阳啊沈阳》,明快而悠扬。 “我们应该去游泳了。”我说。 我站了起来,马林也随后从地上爬起来,去密林的深处去换游泳衣了。 没走多远,她又折了回来,神色有些慌张。“怎么了?”我问。“前面的林子 里有人,我就在你身边换吧,你转过身去。”她说。 马林把系头发的线绳解开,长发便在微风中飘起来。她的脸上随露出少许微笑, 目光里依然是跳动着的深邃。洁白的脸上永远挂着清纯和稚嫩。 鸭舌冒带在她的头上,看上去青春的气息更是显露无比。她的胸部在游泳衣的 遮盖下显得不是很高,身体从上至下都是出奇的匀称。 马林的眼睛在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开始快速的移动到我身体正面的各个部位, 眼睛里表露出一丝惊奇。 我们彼此最后对视一眼,就向水边走去。 马林租了一条小船,用木浆在水面上划行着,太阳光炽热照在我们的身体上, 没多久我们就不得不进入水中游泳了。 在水中,马林与我的距离总是保持在两米左右。我也尽量不游得太快,以便她 能跟上我。有时我故意潜入水下,她也便来到水下找我。偶尔我抓住她的脚把她拉 到水下,她便一下子紧紧的搂住我的身体,然后我们就一起浮出水面。 马林是我从小的玩伴,没想到后来又一起长大的这么快。直到今天通过泳装看 到对方的身体,才意识到彼此都已经是成熟的青年男女了。否则在我们彼此的家中, 彼此之间的感觉对方还只不过是一个玩伴,没有性别的因素在其中。有很多次,她 母亲问她:“你晚上去哪里了?”她便说:“跟我哥去逛街了,或者跟我哥去看电 影去了。”她妈妈就“啊”了一声,放心的不再追问了。 太阳有些偏西了,我们才从水中走上岸边。然后又到山坡上的帐篷上躺下休息, 我闭上眼睛想小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我的脸上有一直柔软的手在抚摸。我睁开眼睛,是马 林穿着泳装在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并在吻我。 “你干什么啊?我是你哥。”我说。 她的脸色红红的,转而又阴沉下来:“什么哥吗?又不是亲哥,不喜欢人家就 算了。” 她漠不作声地坐在一旁,在偷偷的看着我的眼睛。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哥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了,你这么漂亮。” 我坐在她的身边,开始哄她。她的眼睛里流露出希望和渴盼,在专注的看着她 面前的我。她的面部的清纯,似水欲滴。我一下把她楼过来,猛烈的亲吻着她甘甜 的唇。 她的手紧紧的楼着我的背部,臀部坐在我的两条大腿上。 回来的路上我们又不说话了,只是在夕阳里默默的骑着自行车。到我家以后, 加重还是没有回来人。我们就又开始接吻,而且时间更长。她的乳房果然不大,乳 峰也很小,均匀的伏在她的前胸,色彩稚嫩。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轻轻地给她穿上衣服。 “哥,那天晚上我在家中又见到你我是多么的兴奋。”她说。 “我也是,真的很欣喜。” “哥,同学们说我长的象山口百惠,你说我有她那么漂亮吗?” 马林是迄今为止我所见到的最漂亮皮肤最好的女孩子,除了她的皮肤以外,她 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都是十分的富有个性而又完美无缺。 “是的,如果你当演员比山口百惠可能还要出色。”我恭维地说。 “如果有可能我真的想当演员,那真是我的一个美好的愿望。” 她陷入了深深的美好的遐想,眼睛望着窗外的远方。 “不如晚上我们去跳舞,听说市里已经有了舞厅啊。”过了很久的时候她说。 “什么舞厅啊?”我说,“我对跳舞的事情可是一窍不通的。” “没什么的,我也只是听说的。是什么迪斯克,我也不会跳,我只是想去看看。” 对于“迪斯克”,我听说过。“迪斯克”来源于我们系里的一次会议。 中文系主任在系里开会讲话的时候说:现在的年轻人还跳什么“迪克斯”成了 什么样子?我们系里坚决禁止跳“迪克斯”,如果有哪位去跳舞,一经发现必严肃 查处。他把“迪斯克”说成了“迪克斯”,弄的台下一片哄堂大笑,搞得自己还不 知道怎么回事情。 马林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既想到了系里的规定,又想到了张阿姨。既然中文系的 大会上曾经明令的讲过大学生严禁去“迪斯克”舞厅,那这种舞蹈就一定不适合我 们中国人或者中国的年轻人或者中国的大学生,既然这样我还带马林去“迪斯克” 舞厅我岂不是明知故犯。那样张阿姨要问起我来,我该怎么说呢。这件事情远比我 与马林在一起亲嘴要严重的多。 我和马林订立了攻守同盟。 我们坐车向故宫的方向驶去。“个小丫头,竟然知道沈阳的第一家舞厅在什么 地方。”我心里想。 我们到舞厅的时候,舞厅里已经舞曲火爆了。马林拉着我的手找到一个角落的 座位里坐下来,一边观察环境一边看别人是怎么跳的。一个球状的发光的物体在房 间中央的上空旋转着,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这东西成为舞厅的焦点。我第一次看见 这家伙,着实仔细看了一阵子。 “怎么样?看懂没有?”马林问我。 “没,我也许不会跳这种舞的。”我说。 “你怎么样?”我问道。 “我还差不多,我感觉我能会跳的。”她说。 我们又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马林几次拉着我的手想下舞池跳舞。 我都没有勇气站起来,舞厅的夜暗掩盖了我脸上的羞涩。 很久,马林终于走进了舞池,学着跳了起来。我呆呆的看着她,任凭她在我眼 前的霓虹灯光里闪烁。 十分钟以后,马林走到我身边,脸上露出兴奋:“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感觉。” “什么感觉呀?”我问。 “很好的感觉。”她说。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回到家里,我一头栽倒房间里黑暗中的床上。舞厅里的灯光和音符在我的眼前 奔腾咆哮,还有马林妹妹匀称的身体小小的乳房。此时我真的想拥有妹妹马林的身 体,也许我离她身体的禁区还有一步之遥。也许她不希望,也许她渴望。我在黑暗 中想着她的脸庞和身体。一个如何混沌的假期,我竟然忘记了好多好多。 大三年级的冬天,我患了严重的感冒住进了医院。父母那时候已经去外市工作, 我怕他们担心我,就没有通知他们。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离我们学校很近,公共汽车只有三站。住院开始的 时候基本还可以生活自理,随后的几天几夜我的病情突然有了变化。 呼吸道的严重感染导致身体抵抗力量的严重下降,血压也降得很低。 我身体已经没有一点力量行动的时候头脑还是清楚的很。医生和护士在我的周 围走着匆忙的脚步,不停的测量着血压,随后就把氧气瓶推了进来,把吸管放在我 的鼻孔。 白金林在我的身边忙来忙去,最严重的时候昼夜护理我。 “要么你把丁岚叫来,让她替换你。”我对白金林说。 “你真的让她来?那样可不一定方便啊。”他说。 白金林知道我与丁岚的关系。有些事情并不背着他。 “晚上你一个人在这里你也休息不好,十多天了,看你都瘦了。你还是把她叫 来吧。” 丁岚每天都到医院里给我送晚饭,然后就回到学校中,她不能在这里太晚,晚 了学校关门就不能进去宿舍了。如果晚上在这里护理我,还怕影响不好,我没有同 意。现在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让她来轮换了。 丁岚说:“其实她早就想来护理我,只是怕我担心影响。” “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你哦。你是女生嘛。” 医院里没有多余的床位,晚上丁岚只能与我拥挤在一张床上。如果有其他的病 人回家,则可以暂时的宽松。我们的身体成首尾形状躺在床上,她的叫挨着我的头, 我的头挨着她的脚。 “白天上课的时候有没有困倦啊?” “当然了,不过在课堂上可以进行五分钟睡眠了。”她还在轻松的开着玩笑。 “你宿舍里的同学知道你在我这里吗?” “知道的,没有反对?” “没有,有两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以后很吃惊。” “不会有人向学校汇报你在我的医院与我‘同居’吧?” “你瞎说,医院里怎么可以同居?在一间病房里有四张床的病人。” 瞬间的沉默。 “你以后会同我结婚吗?”她继续说。 “会的。” “不要那么勉强,我同你在一起的一切,我都没想得太多。希望你也是。”她 说。 马林得到我生病住院的消息已经是我生病的第十二天了。她走进我的病房的时 候还在呼呼的喘着粗气。 “ 怎么了,哥?”马林的身体带着外面的寒气。 “重感冒,导致的呼吸道感染,已经好多了。”我说。 “哦,为什么不小心啊?”她一边说一边坐在床边,手摸着我的头。 “她是谁?”马林问。她此时才注意到丁岚的存在。 “她是我同学丁岚,这是我小妹马林。”我给她们做介绍。 丁岚早就知道马林的,我不止一次的与她说起马林。马林却完全不知道丁岚与 我是怎么一回事。 “哥,晚上我陪你在这里?”马林说。 “今天周末啊,你得回家啊。否则张阿姨不去找你的。”我说。 我不可能让她留在这里,一是周末的时候张阿姨一定为她准备了好饭好菜等着 她回家去吃;二是如果张阿姨知道晚上陪我住在医院里也会心疼的;三是夜晚通宵 达旦的在一起并不同于一起吃饭或者看电影。 马林又跑到外面,给弄来一大堆水果。 “你得回去了,要不然赶不上末班公共汽车了。” 马林的身体向房间的门口开始移动,转过头来说:“哥,我走了,明天再来。” 眼睛里还看着丁岚,“谢谢你照顾我哥,拜托了。”便迈着匆忙的脚步离去了。 马林已经考取了本市的一所中专,寄宿在学校。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