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节 丛容说,我在她的眼中和心里,依然是那么的简单和明了。她家的电视里,正 在播出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始一个小时了。她说,我们年夜饭做家乡的饺子。 丛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样的一个异乡,一个多年的故友,能够与她和她 的弟弟在一起过上一个春节。春节的含义一定不同与其他任何一个节日。 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与她有着难以用语言来说得清楚的关系,可以肯定的说, 她们是十一年前在她的家乡一个美丽的江城认识他的,那时他才十八岁。而难以想 象的是,十一年的时间里,算今天的相逢,她们一共才只见过三次面,多年来尤其 是在她的大学时代,维系她们之间那种良好和微妙的关系的只有书信。上大学的时 候,在四年的一千多天的时间里,他们大约有过一千封的书信交流。 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一直在远离她的另外的生活空间,但确实也存在与她的 生活之中,尽管有的时候略显虚拟。 她也想到了她身边的那个情人,一个能令她每天都能触摸到的男人。他有自己 的老婆和女儿,此刻也在上海的哪一个角落与自己的父母亲合家人吃着团圆饭。 这一刻那个男人已经完全不属于她了,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几年来自 己从来没有要求过对方什么,他也从来没有向自己承诺过什么,哪怕是一次的离婚。 她是爱那个男人的。 林荫现在在距离W 市两百多公里的J 市的家中。面对自己的父母亲她有些内疚, 她把沈国伟一个人丢在W 市了。沈国伟的孤独,就是自己的孤独,这是一个让自己 不快乐的春节。她没有把自己与我怎么相识的事情告诉父母,只是说自己结识了一 个男朋友。既然是刚刚结识不久的男朋友,春节的时候来自己家过年她父母当然觉 得有些不合适。 林荫怎么也想不到我现在在上海了。 临近午夜的时候,林荫打电话给我,我说我一个人在W 市,我没有告诉她我来 上海。 吃过年夜饭,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容的弟弟祝愿我和她姐姐新年快乐,随后就 回房间睡去了。我和容聊了一些各自情感方面的事情,她只是感到有些无奈,我没 有问她更多,我只是听她愿意告诉我的。容说,她现在在生活和工作之中感觉很累, 当然,这个问题现在就写在她的脸上。我说,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躺在了丛容的床上,她住在客厅的沙发上。她说这样便于我休息,她弟弟睡 觉时有鼾声。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新的一年开始了。在这样的一个特殊的凌晨,我的女朋友躺 在J 市的家中,而我却躺在上海的另外的一个女人的床上。尽管我们不在一个房间, 也没有什么故事发生。 大年初一初二的上海街上人流拥动,在外滩在南京路都是节日的景象,我和丛 容还有她的弟弟三个人每天都漫步在街上。我们在一起聊天,彼此都减少了许多孤 独感。我有一个朋友在复旦,去他那里坐了一天。这样一来我的假期已经就差不多 了,按公司要求初五的时候我们就上班了。我不想回去的时候做飞机了,我想坐火 车,节约些钱。我来公司以后非但没有积蓄,每月的七百元工资花完以后,还用掉 了一些我从家里带来的钱。 回来的那天丛容到火车站送我,临别她说:国伟,你应该自信的,给我的感觉, 你应该是一个令接触过你的女人无法忘记的男人,从女人的感觉来说,你的未来应 该不错,包括你的事业。 如果有一天W 市不再适合你,你可以来上海。 照顾好你自己,经常打电话。我说。 我和丛容又一次短暂的相逢,很快又分别了。 回到W 市以后,我的脸上起了很多疙瘩,我知道是经常吃辣的食物引起的,我 一直不适应W 市的饮食。周日我打电话给S 市的一个同学,他说我们S 市的一个公 司在W 市有分公司,让我去那里见见他的朋友,而且是那个公司的财务主管。 第二天的中午我就去他那里了,一走公司的时候我就感觉在语言上很熟悉,原 来这个公司很多人都是我们S 市的老乡。我与我同学的朋友财务公司的张经理很快 的交流起来。 “你们在这里每天的饮食感觉习惯吗?”我问。 “刚开始的时候也不习惯,后来我们公司成立了食堂,一日三餐都在这里吃。” “开始的时候厨师是W 市的人,后来我们感觉还是不行,就从S 市带来一个厨 师。”张经理继说。 我好羡慕他们。如果有一天我能到他们公司工作,应该是解决了我很多现实的 问题。中午的时候,张经理请我在他们公司就餐,出来将近五个月的时间,第一次 吃到家乡口味的饭菜。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