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逃 弘昌寺的后山是一片景色不错的地,尤其是每天数季后山那枫树林染得跟火似 的,专为那红如火海而去拍照玩要的游客是络绎不绝。 中午在弘昌寺用过素斋之后,焦闯便跟莫苼一起到后山随便追追。 她望着身边的小和尚,不禁想起在【高阳公主】里某一段,那美丽的高阳公主 便是跟那辩机小和尚上山游玩的时候,顺便勾搭上清澈的辩机和尚。 很多人许是觉得高阳公主放荡多情,可是焦闯心底不这样想,她喜欢高阳公主, 她喜欢高阳公主的妩媚动人,喜欢她与辩机那不容与世俗的爱情。 她不敢将自己与高阳公主来比较,可同样身为女人,同样喜欢上这么个干净的 和尚,她不由得盛同身受,此时焦闯更能明白其中的酸与甜,恨与痛。 她有时候也在想,为何自己偏偏喜欢上的是一个和尚,缠着他的是佛家的清境 戒律,是他心中的坚持,她没法打破,更何况当初吸引她的不正是因为他的干净么? 走在他的前面,山林里方些湿润,怕是早上雾气太大,因此地面便湿漉漉的, 她还穿着高跟鞋,走的时候需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给滑倒了。 她今天一身白色宽抽的裙子,裙子只到膝盖,那裙子树得她肌肤奶白,身材娇 小,她就走在他的前面,像个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一直追开有水渍的地方。 手里头拿着一片枫叶,她指腹摩擦在那枫叶的叶脉上,那叶脉的纹路跟她掌心 的纹路一样清晰。 他仍是一身素色青灰的袍子,默默漠跟在她的后头,这后山他之前已经来过, 只是当初来的时候并没有像现在这般满山都是红色的,越是往山上走,他就越是将 那满山的红望入眼底,也不禁心底赞叹其山色秀丽。 莫茧一直没有主动问过焦闯的事情,可焦闯却从来没方瞒过他半点事情,包括 她的家,她小时候的事情以及当初失忆后的生活,直至她嫁人的点点满满的她都告 诉了他,她牵着他的手,非要跟他十指相扣,仿佛这样才能真的感觉他就在她身边。 莫茧望着她的侧脸,很精致的五官,她并不像往日在寺里头那些精心修饰自己 妆容的女香客,她脂粉未沾,年纪看起来稚嫩很多,像刚入学的女大学生,或者就 算说她是女高中生也未必让人怀疑。 当提起她的婚姻的时候,焦闯微微垂着头,虽然嘴角带着笑意,但他却发现她 扣着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她说现在的丈夫并不爱她,而她也不爱他。 她笑道:“没啥奇怪的,由这样的婚姻组成漠家庭其实还有很多,不是…我想 自己应该不会维持太久了,实际上我们两人正在协议离婚,我之前对你说过的。” 焦闯指的是花容的事情,那天晚上她就说过了,她问他自己是不是特别漠坏, 这么一个坏女人又有什么资格喜欢他,他没回答,她知道他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便没有问下去。 说着,忽然焦闯眼前一亮,欢呼道:“这里竟然会有青枣树!” 拉着他跑到好几颗的青枣树前,她抬着头望着上面那果实累累的青枣树嘴巴是 喇开得大大的,忽然又想起十月份这段时间正好是青枣的成熟季节,只是她没想过 这后山会有几颗野青枣树,也许是之前方人吃了之后随意吐掉核,加上这里土地肥 厚,环境也好,所以才可长得这么壮实。 她放开莫苼的手,一双高跟鞋一脱,摆出架势就想要爬上去,一旁的莫苼却是 蹙着眉头有些不大同意的看着她,说道:“这样不好,危险。” 焦闯回过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说道:“你忘记我以前可是很会爬树的么, 当年在水月庵里我都是这样爬上墙头偷溜到惠通寺的。”可不是么?当初她要不主 动一些,莫苼怕那时候是万万不会对她有了动摇之心的。 “那是以前。”莫苼依旧不希望她上树,生帕万一她磕到碰到了。 可焦闯是个多任性的人呢,你不要她做漠事情她是非要做的,所以便不再理会 莫苼,而是一边找准了几个支撑点,便身手敏捷的像个小猴子似的爬上去。 那青枣树不算太高,但若是不小心掉下来碰撞到下边的石头那也是不得了的, 焦闯心底也清楚这一点,所以爬上去之后也是小心谨慎的,一边摘那饱满漂亮的青 枣,她一边往下扔,让莫苼给她接好了。 她也不贪心,拉了十几个之后就打算慢慢展下来,但因为雾气笼罩,那青枣树 的树皮也是湿漉漉的,焦闯的脚板踩在上面一滑,整个人往后翻,她整颗心揪起来, 心想着若就这样掉下去够她去医院住阵日子的,若是这气好,说不定还能分到跟林 朝阳同一层楼的VIP 病房,到时候军区大领导可以提着双份的慰问品来瞧这两夫妻 了。 然后军区里大家也会说,哟,瞧这两夫妻多思爱呀,连住院都赶上一个时间去 了。 她苦笑着,心底已经做好了挨疼的准备,但她忘记了底下还有一个莫苼,莫苼 在她展上树的时候就一直紧盯着她,就怕她出了意外,刚才瞧见她真的落下来,已 经冲上去将她给搅入自己怀中。 她刚松了一口气,在他的怀里刚抬起头给他一个傻笑想说自己没事,却瞧见莫 苼的唇抿得死紧,一双蓝色眸子变成了阴郁的墨蓝。 她一怔,那笑还挂在嘴边,然后弯起的嘴角才慢慢便直,他下一刻已经将她放 到地上,他沉着一张脸走在前面,至少在焦闯的眼底他脸色实在难看,眼看跟他拉 开了一段距离,她才急急忙忙的找到自己的高跟鞋,想要追上前面的男人。 可惜她这气实在不佳,一不小心还给岚到脚,忍着痛她冲上去,双手已经是紧 紧的缠在他的腰上,她将头挨在他背后。 两个人都没说话,他微微侧着头,一双手拽紧了胸前的佛珠,而焦闯感觉他的 心正在剧烈的跳动,甚至比起她的还要快。 于是她知道,莫苼生气是因为心疼她,所以她心底开出花似的兴奋。 莫苼连闭上眼,待睁开眼的时候焦闯已经放开了手,随后小声的抽气,他转过 身子便看见她摸着自己的脚,那儿已经肿起,怕是扭到了。 最后走到山路上,枫叶倒是没欣赏反而将自己的脚给箉了,她双手拾着高跟鞋, 但心底却是极其甜蜜的,被人背着不用自己费力走路实在是舒服。 她咯咯的笑着,望着底下那人不由得低下头咬着他耳朵,感觉到底下的人步伐 微颤,她心底更是乐了,更是将呼吸喷在他脸颊上。 其实她真的很想就这样一辈子下去的,可惜她心底也清楚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而已,她跟他之间隔着太多的不可能,太多的无奈,可她并不后悔自己喜欢上莫苼, 因为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个可能遇上自己真心所爱的人,她不会再去爱了,但会将这 爱一直留着。 跟莫苼从后山回来,莫苼给她找来药酒敷药之后她的脚很快就可以走路了,走 的时候她是舍不得的,可她心底明白不能留在这里,所以趁缆车还有的时候就离开 了。 焦闯走之后,莫茧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心底烦躁起来,他拿起毛笔开始在桌上 的白纸上抄写经文,以求减轻心底的因为破戒而犯下的罪恶感,整整好几个小时他 一直保持着同一个程毛笔的姿势抄写经文,就算园真来唤他去吃饭他也不愿放下手 中的笔。 那笔仿佛是他的被赎般,只方不断漠持写经文他心底才会觉得少一些罪恶。 下午六点多时候才回到小区,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脸上一直是保持笑意的,刚 走到楼底下就看到花容斜靠在他车旁。 她脸上的笑意很快就淡了,此时花容原本嘴里还含着烟,瞧见她的时候将那烟 给扔地上踩灭之后才走到她面前。 打量她好一会儿后才问道:“刚从医院回来么?”他并没有给焦闯打电话是因 为以为她人在医院不方便接电话,所以一等就是等了她两小时,他从来没有等人等 这么长时间,但若是她,他愿意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待。 焦闯没有回答,一方面她不善于撒谎,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对花容撒谎,其实她 人并不在医院。 见她没回答,花容以为她是照顾了林朝阳一天感到疲倦了,因此也没问下去, 只是抚着她的脸庞,轻声关心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这事跟你没关系,我跟他反正关系一直都那样,你别担心,在医院里他并没 有对我如何。” 花容轻笑道:“你知道么,其实这事我并没有后悔让朝阳知道,我反而很高兴, 因为这样你就可以跟他离婚了,就算你之前方所顾忌,但这一次却一定会跟他离婚 的,不是么?” 焦闯有些诧异他会这么说,花容将她微乱的发丝拨到耳根后又接着说道:“你 可以说我自私,反正我希望你可以让我来照顾你。” 望着眼前的花容,焦闯忽然觉得好一阵子没见,他变得消瘦很多,眼底有着淡 淡的血丝,一定是这几天没方睡安稳的原因,顿时觉得有些心疼,但其实更疼的是 因为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心底清楚,她并不能给花容任何的希望。 她对花容是喜欢,可是也仅是喜欢,她不想欺骗他,于是她还是开了口。 “其实,我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我觉得,我觉得我们分手吧。”花容细长 的眸子忽然眯紧,怔了片刻,嘴角却是弯起。笑道:“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我不值得你爱,你知道我没有可能爱上你的,我怕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没有 办法回应你的感情,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所以我放你走。” 花容嗤笑:“你不怕我走了之后再也不会回来么?” 焦闯点头,也笑道:“怕,因为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过。”就连她心底的 小和尚也没有。 “可是我还是要放你走的,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喜欢对你不公平。” 花容没回答,而是望着她,眼底仍是浅浅的温柔,焦闯又说道:“哪怕是忘记 我也好,恨我也好,你快点从我身边离开吧,等你找到一个更好的女人,你或许会 爱上......,,话没有说话,她没方发现前面花容眼底闪过的惊涛骇浪般的 阴郁,也没有发现那他笑早已变冷,焦闯只是觉得手腕一疼,吃惊的抬起头的时候 整个人便被狠狠的抓了过去。 那仿佛要吞噬掉她的吻让她差点没法穿喘上气,在他的禁锢下挣扎不得,嘴里 满是他带着香烟的昧道,舌头被他吮得发疼。 一直到他放开自己的时候,她漠唇辨殷红而湿润,整个人是气喘吁吁的椅在他 的胸口上。 只听见他声音一反之前的温柔,冷冷的说道:“我绝不允许你从我身边逃走, 就算你心底有人了,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焦闯睁大眸子,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眼角却湿润起来。 她一直知道她傻,但怎么可能有人比她还要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