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狂想曲 作者:青春狂想 ——她一面小心围护着心中的梦——他的幻影的延伸,一面对眼前真真切切的 他嗤之以鼻 初次和她想遇,我几乎还是网盲。和大多数这类人一样,我持有一种神经质的 自卫心态,生怕被骗或遭人愚弄,同时,又不失时机地爱卖弄,故装高深,老练。 做作的幽默是不能持久的,言语的山穷水尽使我感到自己是一个被观众推上台 的戏子,迫于用老套的手法表演一出老掉牙的幽默剧,观众的笑分明出于嘲弄和敌 意。 这很使我恼火——我没有义务为谁表演什么。是的,网上的陌生人间是不需要 礼仪,谅解的,在这里大家可以毫无限制地释放,伸展自我,人性和恶习可以尽情 地伸个懒腰。第一次的聊天的结局是可想而知的了,我认为她有过的不屑引起了我 的一番热嘲冷讽。 第二次遇到她,我莫名其妙地有些激动,也许她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也 许我真已把她当成朋友,也许上次骂她很过瘾,现在还余尤未尽。当我和她打招呼 时,她显然对上次的是耿耿于怀,对我视而不见。对此我很吃惊,即而惊讶转为愧 疚:我怎能将自己肆意的言语凌驾于别人的痛苦之上。她很好地利用了我的惭愧的 心理,并将其作为缰绳牵着我由着她的性子转了一圈。 第三次的想遇很意外,这给我很大的一分惊喜,我已经把她当成我曾经用心呵 护过的花朵,进而用真诚和她对话。我想朋友间,只要你勇于打开心扉,以诚相待, 你会很容易冲破你们间的隔膜的。 …… 我们的聊天日益频繁了,这样的对话也渗透了我的生活。每天当我开动思维, 她就象守侯在门口的小幽灵,总是第一个闯入。网上,她犹如一条小泥鳅,在我手 心里欢快地摆动,而我要伸手去抓她时,她却闪电般在我手指间滑过,一头扎进泥 里,不留下一点痕迹,还悄悄地探出头来,欣赏自己的杰作——我焦急无助的寻她 的眼神。有时,我如一尊雕像,而她则化着一只轻快的燕子,叽叽喳喳旋转于我的 周围,我给了她一片天空,在我们的世界里:采云装扮着舞台,各种飞鸟做舞拌, 我们之间不需要语言,共同的默契把我们牵连在一起,我们牵着手,尽情地翱翔于 天宫的仙景,或是化着采蝶,翩翩于花丛间。若是天下着雨,这更增添了缠绵的情 调,我们可以漫步于雨中,也可以在雨中狂奔或是干脆站在亭子里,看天地间一切 都潮湿了,于是双双与天同泪。让我们在回到童年,我要扮着神灵的声调,好好地 捉弄一下邻家迷信的老太婆,谁叫她上次训斥了你一顿呢?你不就摘了她几个果子, 弄坏了篱笆,踩死了几株蔬菜吗? 上述的事是否就可以用网恋二字作为总结呢?若网恋归属于爱情类,答案就是 否定的。我认为,任何的爱情都是由相应的爱情故事孕育而生的,若把一对恋人从 其故事中拉出来,那么他们无异于陌生人,一见钟情的事是谎唐可笑的,把恋人间 的故事建立在虚幻的网络世界也是荒谬的,除非他们想步入现实,而一旦他们打开 现实的大门,以前的一切都将化为虚有,现实当中又从零开始,这样他们又成了陌 生人。聊天就是网友双方共同陶醉于他们自编自演的虚幻梦想,它的美在于其远离 现实,而且是由双方当事人靠幻想的良性加工而成的。想想吧!你的网友可能是任 何的一种人,爱上网友就等于把绣球随意抛向由各色人种鱼龙混杂的人群,这简直 是对爱的亵渎。 乱施情感的恐惧使我在网上持有谨慎小心的态度,理智还是我思维的主导。那 么她呢?她,充满幻想的女孩,以为只有惊天动地的爱才是真爱,并以此为砥柱而 变得坚强不屈,我并不惊讶她会为自认为坚贞的爱而愿粉身碎骨。但她对真爱却了 解的很少,只是热衷于扮演追求真爱的烈女的角色。所以后来和她聊天,在言语上 我尽量做得小心谨慎。 她回到寝室,聊天的余热还烤得她兴奋不已。青春狂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 是呀,人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激情不能少。凭她上网的经验可以断定他还是 一个新手。她象旁观者那样冷静地看他演自己司空见惯的一出戏,没想到自己处于 礼貌的配合却引起了他的讽刺。她上网主要是为了打发大学里无聊的时间,同时也 是出于好奇,对这类人,她一向是避而远之。他第二次的态度有些使她谜惑,爱玩 闹的天性使然,她借机好好地愚弄了他一番。 以后的几次见面,她们都放下了沉重的外壳。他很真诚,正直,有些忧郁,似 乎饱经风霜,有些事很偏激,甚至是偾世嫉俗。但有时,他又显得幼稚,单纯,她 甚至可以看见他游离的眼神。但她深信他不是那种故装老成的人,必定是某件事折 磨着他,或是社会彼岸投过来的恐惧阴影笼罩着他。 他为她构织了一幅美丽的画卷,他尽情地陶醉于其中。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小 过:她在他给她的世界里无忧无虑地嬉笑,撒娇,她变成了天真烂漫的孩子。他成 了她的气象站,从他的言语中,她可以预示自己未来心空的阴晴。如过她要作一条 游鱼的话,那么他就是可供她畅游的大海;如果她是一只小鸟,而他则会变成广阔 的天空;若她成了一只蹦跳的野兔,羚羊,他就会化做一片森林,一座高山。她在 他为她设置的温床上什么也不会想,什么也不会做了!她觉得他正抓起网络这一张 大网向她劈头撒来,而自己却闭着眼,等着盖天的柔情降临。 这几天,他的话变得少了,有许多话到一半就打住了。她很明白其原因:要么 他觉得自己对她有了感觉,要么他觉得她对他有了感觉,而且他不想这样。同寝的 室友都是上网狂,有的甚至和网友通电话到深夜,她不想这样,上网嘛!玩玩而已, 谁陷得越深谁吃的苦头越大。但她却明显感觉到他象埋在网上的巨大吸石,吞噬着 她的理念,她周围的一切都崩溃了,最后连她牢牢抓住的仅存的支柱也摇摇欲坠! 我知道自己骤变的态度暴露了自己。她边的郁郁寡欢,许多事也不是那么坦然 了。我们都能猜出对方的心思,而且出于双方默默地达成共识的观点的考虑而对此 避而不谈。我知道到了必须作出决择的时候了。我并不怀疑她的真情。于我自己本 人,我却感到有些似于玩火烧身。是该冷却头脑的时候了。时间不是检验真理的最 佳尺码吗?爱,就得经受住时间的考验,并且可以让其滤出非理性成分或是相反, 让时间把这情烤的更炽热些,以给我更多勇气。 他走了,无声无息。虽然对此她早就有预感,但当其一变为现实,她才发觉这 是多么残酷,难以接受。她头脑刚被洗劫一空,现在一片茫然,失落。她甚至连他 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对她来说是一个谜,随着他的离去,这个谜团印在了她的脑际 化为永恒。昔日的心跳,欢乐被痛苦所代替,现在她追求的是麻木。每天,她带着 一线希望和压制希望的痛苦来到网吧。然而,代表着他的企鹅头像依然是那样的冷 酷无情,这只企鹅啊!曾经是这样地摇动着它那肥胖的身子,摇动着她的心,还拌 着振动她心房的叫声。而如今,它,他,却死了!一切都死了!为什么唯她独活呢? 他,他,他是谁?一个懦夫!他比我还可怜(她笑了!)既然走了,那就滚吧! 永远地消失!你休想再找到我,我的痛苦到此为止,剩下你去懊悔!去自责吧! 她把他删除了,自己也该了网名,并把那QQ号给了室友(她下决心再也不去上 网聊天了,若改变了注意,也不至于去找他) 时间啊!你不是那些风流雅士所称道的至宝吗?为什么你老在我面前摇动来诅 咒自己的低廉呢?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迫于想知道这一实验的结果,还是真情所至或 是情与网恋者称号的权衡压得我心烦。网恋,曾是我多么地不屑和嘲弄的对象啊! 现今我却真要身陷其中了吗?一切都明白了,是虚荣心成了我的绊脚石,因为 是在网上,因为害怕被人耻笑,我一直都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这真可笑,网上看 到的虽只是网友的一面,但我确信我看到的是真实的,而现实中却难得有这样的契 机,别人永远躲在你视觉的盲点。 我再也找不到她了!她一直是一个闪动的影子,由我的眼前现在砖如入我的脑 内,再也不出来了。我的懦弱!我的懦弱! 四周一片空旷,我探索着她的气息,抓住的确是一片虚无!我的懦弱!我的懦 弱! 她一定是带着伤痛而去的!我的懦弱!我的懦弱! 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我的懦弱!我的懦弱! 你走了,而你在我心中划过的这一道痕迹将永存。这到痕迹已经形成了我生活 的底色,好一片绿色的底色!它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是我心灵荒漠中的一片绿 洲;是飘扬于我心中鼓励我前行的一面旗帜;是刻于我心间的成人标志。从此这颗 心不再独属于我,你所处于的城市也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它成了你的化身,当我历 经或听人提及这座城市时,你,就化作一股暖流流过我的心间。这湾存于我心间盛 满绿意的清泉,如深窖的老酒,越久,越香,越纯,我是这般如痴如醉。这一切已 经足够了,谢谢你!我不敢奢望更多,也不该奢望更多,只求你悄悄离去,让我慢 慢化解心中的悲楚! 她有早起的习惯,她认为自己的英语听力和口语水平的提高主要得益于此。天 还没有亮开,灰蒙蒙的,情义浓浓,象要融化天地间的万物。这恰是她心境的写照, 对此她并没有恐慌,而是听之任之,她象刚大病一场,情感在她体内肆意横行,残 花和落叶都可以成为她伤感痛哭的理由,她多想有一个坚实有力的肩膀靠一靠啊! 她还能听“美国之音”吗?还好她书包里装有CD机,于是她便放开了一张歌碟。 “啊!啊!……”歌声和着浓情渗透了她的身体,把她包围了!淹没了!她觉 得自己不复存在,被灼情所融化,分解了!周围的一切蕴绕着歌声,也被赋予了情 感,陪她一起痴,一起醉!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她的心间涌动着一个大海的蔚蓝的巨浪,如炎热 的夏日咽下一碗凉爽的冰粉,是那么的畅快和舒适。他渗入了她的骨髓之中,与她 融为一体,再也不会溜掉! “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去,却无能为力,消失在世界的尽头,……”歌声冲荡着 她的心房,如山泉载着满满的绿意,汩汩地流向她的心间,或是她化为雨滴撒向那 遍山的绿! 一阵桌椅的移动声把她从佳境中拉了出来,那个打扫教室的穷学生又来了。她 看着那人怯生生地从桌洞里一个个往外掏着垃圾,不知怎的,这个她每天第一个遇 见并且必须作出屈尊让位的男生今天特别让她生气,但她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 事,只是气冲冲地走出了教室,她想自己和这类人之间永远有不可跨越的鸿沟,她 甚至连话也懒得和他说一句。 我一直在搜寻她的影踪,不是在网上而是在生活中(很可笑,世界那么大,也 许她远在世界的那一边呢?可我就是不能自已)出于理智,也是对我的不着边际的 幻想重重一击,我把她打扮的很普通,很生活化。我在脑中把她和人群中各色女子 相重叠,从穿着朴实,畏手畏脚的乡下小丫头到装着时髦,举止前卫的都市女郎; 从一见便叫人怦然心动的女孩到谁见谁烦的捣蛋鬼。我是在贱买自己的感情,把我 付出的一切情感,激情扔到大街上,并用一张纸条写上“谁要就拿去!” 这是一颗没人收留的灵魂,也是被网络困住的心。我在为一个幻影刻苦铭心地 心痛,她是一个梦,仅此而已。我实实在在地站在地上,却让那梦牵动着我在尘埃 中飘荡。哦!没有归属的远航!! 梦幻和现实的拔河在我心中永无休止地进行着,我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我的早起去打扫教室,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争得的工作。年轻人的自尊使我变得 很敏感,总是小心翼翼地避过旁人。可是有这么一个人,就象她们那类人的探子, 每天总是比我早一步到教室。她就象挡在我前行路上的巨像,用冷漠的眼神俯视着 我,无论我如何躲避,总逃不脱那令人窒息的神情。她是一面镜子,折射出我畏缩 的身影——这具不属于我自己的躯壳! 看着她痛苦地呜咽,我有说不出的痛快——她也有伤痛的时候!这是一个可以 感化一切固石(除我)的场景——她戴着耳塞,如受伤的小鸟,半闭着眼,颤动着, 既是浸入幸福的海洋,也是陷入痛苦的泥潭。恶作剧地,我狠狠地拉动桌椅,小鸟 拖着受伤的翅膀,愤怒地飞出了教室。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