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红叶——浣浠 作者:xieyixiang 1 青果红叶——浣浠☆☆ 小笛子这趟回老家,一是为了过暑假,二是为了见自己好久没碰面的老朋友 小默子。哪知道,刚到家就得到了小默子在医院里动手术的不幸消息,小笛子急 忙赶到病房才知道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胆结石手术。 躺在床上的小默子很高兴小笛子的到来,但是她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多说话。 爱说话的小笛子决定给小默子讲故事,可是讲什么故事呢?两个正直青春年华的 姑娘自然逃不开爱情故事啦!小笛子问小默子要听什么类型的爱情故事?小默子 就说要想不到结局的。于是,小笛子稍微构思一下就开始讲第一个故事: 谁不渴望得到真正的爱情?但是茫茫人潮中,你的爱情归宿会像樱花那样美 丽吗?鲜花来去匆匆地追赶着有情人的步伐,其实它又怎么能承担诺言,它不过 是一朵只会对结局加重渲染的苦情花。现实毕竟是现实,幻想到底是幻想,再美 的祀盼还是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摧残! 上天没有给杜浣浠一个幸福的家庭和没有烦恼的成长却给予了她与常人不同 的智慧和性格,但是她还是会贪心地在无人的时候抱怨自己在投胎的时候向上天 要的东西太不实际,甚至凄惨地大声痛哭自己的命运太艰难、太孤独。 是啊,要杜浣浠这样柔弱的女孩从九岁开始就一个人生活,真的是非常残忍 的。她没有亲人的关心还要忍受别人对亡母的冷言冷语,好不容易在吃百家饭穿 百家衣的日子里念完初中又要为生计四处奔波,好友柏巧谍的离去又带走了她对 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的所有感情。于是她在她17生日的那天从没有什么值得留念 的海边的家来到青妙这座繁华的大都市试图开始另一种生活。可惜现实就像一把 没有热气的寒刀,大都市的一切无不是在摧毁这个年轻女子对世界的幻想,在歧 视里无助地挣扎、在自卑里哭得歇斯底里的她想找人听诉的小小愿望也没有办法 实现。黑色,她用触手可及的黑色来包围起年轻的身体和脆弱想改变自己命运的 希望。 有一天,她因为帮助了房东女儿王紫絮夺回了被抢的钱包而与她建立了友谊, 杜浣浠并通过她的帮助得到一份在外人看起来比较正式的工作——大公司里的杂 碎工。 她以为自己交好运了,但是事实上,节枫公司繁重的搬运工作以及节枫公司 职工的傲慢无礼联合起来就像张浸满剧毒的网,套在杜浣浠的头上把她压抑得越 来越缺乏对人生的憧憬;而这位所谓好朋友的王小姐只是个单纯幼稚得像个小孩 子看待世界似的姑娘,根本缺乏开解别人内心的工作能力。杜浣浠再一次对自己 的命运认输。 这位王紫絮是节枫公司的秘书,是个出落的十分标致的大美女,与她交往很 久的男友叫轧舍挥,是靠自己的本事成为一家外资企业的部门经理的年轻人。轧 舍挥不差的条件着实让许多人狠狠地对王紫絮羡慕了一把,但王紫絮得意的笑容 中还是隐藏着一丝不满足。她告诉杜浣浠,直到今天的她还没有放弃寻找一个英 俊富有的少总来完成她灰姑娘事业的梦想。 这是许多缺少远见和缺少抱负的年轻女孩所犯的通病,不能去指责什么,一 个人没有梦想是件极为不幸的事情,当然如果一个人始终沉溺与那样没有骨气的 梦想里就是对自己乃至对别人最大的任性。清醒,乐观与悲观的极端者都需要清 醒地呼吸。 杜浣浠表面上相信老天赐予王紫絮不同凡响的容貌自然会给她不同凡响的未 来的说法,心里却很难过这位被亲友宠爱着的女孩居然对幸福的概念是如此浮浅。 换成是她的话,她一定竭尽所能地去珍惜! 今天,王紫絮和往常一样在杜浣浠那间不到十平方米也看不见阳光的小租房 里大谈她要嫁有钱帅哥的理想,说完就带着做完美梦的满足感回到楼上的家。王 紫絮走后留给杜浣浠是巨大的失落,她不想总是听同一个版本的故事,她需要真 正的友谊来慰藉塞满小租房的味道。 她多想让人爱让人关心让人能听诉她内心的声音。可是,最理解她的柏巧谍 远在法国,如何来解决她黑色的无助,同时她猜想她一定正在做着忘记她这个卑 微朋友的事情,否则她怎么一点消息也不带给她这个无时不在思念她的杜浣浠呢? 杜浣浠想到这些就无法忍受,她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臂直到舌头碰到血,她才觉 得心里好受一点。其实那样的好受一点不过是暂时麻痹,很快地她又陷入浓厚的 痛苦。最后,她抬起头看着月光照不进来的小窗,一双眼睛默视着曾经以为可以 抹去十几年来在家乡的不幸回忆和能给自己带来美丽快乐生活的外面世界。 对生活一次次失望的杜浣浠习惯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分把内心波涛汹涌的疼痛 当成一种享受,偶尔她会破坏那份不被任何人事物打挠、完全属于她的宁静,重 新用心地去思考她早就有了明确答案的问题:为什么她想要的是那么难以拥有? 撇开那个在法国的柏巧谍,拿眼前的这个口口声声说是好朋友的人来说。王 紫絮拥有太多美好的东西,竟连最基本的关爱也不懂得给予,糟糕的是她自私地 在我身上挖取的同时还表现得理所当然。也许她有值得原谅的理由,让一个像宝 贝一样受着宠爱长大的女人深刻理解什么叫千疮百孔的心是种破坏美好的不人道 的行为。然而作为同一国土的女人,相互间的差别能说是公平的?也许这种可恶 的差别是缘于母亲过早的离开世界。 真的好想念母亲啊!她走的太早太快,走的时候又忘记把贫穷从我的身上带 走或者忘记带走我不堪的生命。哦,不能责怪母亲,不可以!她的一生非常的辛 苦,是到了休息的时间了,何况她到死的那一刻还深深的握着我的手对我依依不 舍,她是爱我的,唯一自始自终都爱着我的人。我也爱你,亲爱的妈妈,你听得 到我的的声音吗?它很坚定地要你听到,因为是一个女儿对你发出的呼唤。如果 你活着,我会有克服一切困难的勇气和战胜一切挫折的动力;如果你活着,我会 有比鲜花还美的心情和比阳光还灿烂的生活;如果你活着,我会坚决地要知道我 从未被你提及过的父亲和应该还活着的亲人们在哪里?为什么他们像冷血动物一 样对还能用舌头发出声音的亲人弃之如圾?哼,多大的妄想,你就算听见也没有 办法告诉我。 其实我想要的不是什么时尚的外表、典雅的气质、高等的学历、体面的工作、 丰实的家业,只想要一个能为我点亮一盏等待的灯、能为我展开温暖双臂的家, 为什么这么寻常的要求都不给我满足?是我犯了什么错吗?如果是,我愿意用我 的身体的任何一部分来赎罪,只要给我一份真正暖和的爱! 杜浣浠跪在地上,手里抱着母亲的遗照,脸朝着小窗,她在临睡前会向天祀 祷些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愿望。这也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 2 青果红叶——浣浠☆☆ 今天的杜浣浠显得有点与往常不同,一下班就急冲冲的跑回家,原来她是要 与她自己一起分享19岁的生日。她是一个人悄悄地来到平常这种日子不会有人来 的海滩,手里还捧着可以供三个人吃的蛋糕。当一望无垠的大海跃入眼帘的时候, 她的心立刻变得轻松和舒畅,她贪婪的吸了一口带着海水味的空气。感觉是多么 的惬意!家乡就在海的对岸,可是杜浣浠毫无一丝想念,只有满腔的厌恶,她更 不想在自己生日的日子里回想家乡的任何一件事来影响难得那么好的心情。 她脱下鞋子、挽起裤管站在与海与风能作简单的交流的位置,然后闭上眼睛、 敞开双臂静静地任由它们在自己的肌肤上抚慰。一层一层的,细腻得像母亲的手, 杜浣浠开心地满足地笑了,未经修饰却有着惊人的美貌的脸上泛起一朵高贵的花 晕。 准备给自己庆祝生日的杜浣浠被突然传来的争吵声打断了,她转过身就看见 一个痛苦不堪的女人和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好奇使她做起了偷听者。 “我说过我已经对你没有兴趣了,你还要做贱自己地死缠着我做什么。”江 崇岸满脸厌恶地推开试图抱住她的蓝歌。 “江崇岸,你怎么能说变就变呢?我真的爱你啊!”蓝歌难以忍住的眼泪和 着悲伤的声音引起了旁人的同情,却导致江崇岸给了她一记把旁观者吓了一跳的 重重的耳光。 江崇岸对自己的行为只是这样解释,“我讨厌你这种像狗皮膏药一样难撕的 女人。”他冰冷的声音与毫不怜惜的态度让旁观者非常生气,她开始握紧了拳头。 “你讨厌我,那你为什么会和我上床?”蓝歌把流到嘴边的泪水吸进嘴里, 捂着被打疼的左脸用很浓的哭腔问他。 “你送上门来,我正好有心情。只是如此而已。哪知道你抱着爱不爱的可笑 理由追着我不放。”江崇岸朝她冷冷一笑,连旁观者都不由地感觉到一丝寒气。 “原来你的心是那么无情那么冷酷。”蓝歌终于对他绝望了。 “是吗?那又怎样?”江崇岸别过头,不愿意看她。 “那又怎样?你说得轻描淡写,而我的心是好痛好痛的。”蓝歌觉得自己的 付出是一件最傻的事情,她苦笑自己的痴情换得的回报是如此滑稽。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爱你也是与你无关吗?”蓝歌觉得江崇岸的回答是种极大的讽 刺。 “爱?多可笑的字。你们女人对这种骗人的字眼怎么那么用心用力?”原来 江崇岸是个那么不相信爱的人,难怪他能做到冷酷无情。 “一个相信爱情的人和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怎么能在一起?我好笨,真的 太笨了。你有一副迷人的外表却没有一颗温暖的心,我还痴痴地盼望什么呢?江 崇岸,我认输,我只能说祝你幸福。”蓝歌安静地对着江崇岸的背面吐了一口长 气就踏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她不想再坚持的爱情。 江崇岸听着她不再回头的脚步声,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表情,他无视她的痛 苦反而为丢掉了包袱觉得轻松。此时的杜浣浠忍无可忍,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爱 管闲事的勇气促使她二话不说地冲上前去对着江崇岸英俊的右脸重重的一记拳! 按江崇岸的作风是决不会饶恕这个莫明其妙地不知好歹地胆敢动手打他的人, 但一接触到杜浣浠那双闪着直刺进内心深处的眼睛,悬着要揍她的右手慢慢地放 回了原处。 他开始静下心来注视这双有着震憾力的眼睛,一种说不出口的吸引力顿时占 据了他所有的高傲不屑;她以为她可以和他吵上一架来为她多余的同情心记上一 笔,可惜他的眼睛令她变成了一头被征服的羚羊。她同样没有办法抗拒对方带给 她的震憾。 两个人像是要在对方的眼睛里寻找失去已久的生命一样,非常认真非常用心 对待那份眼神,他们相信彼此眼睛里隐藏着一种似曾相识,也正是这种似曾相识 深深地勾住了自己的灵魂。 杜浣浠掩住呼吸看着江崇岸的眼神对着她的眼睛变柔、变暖,心跳也随着变 快、变急。于是她的脑子里飞舞起了空白,身体表现出了不自在,连原先还算平 静的情绪也成了虚弱和不安。其实江崇岸和她一样,如果不是暮色笼罩,他红燥 的肤色会出卖他二十几年来都是用冷冰冰的外表包含的真实感情。 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一个陌生女人 面前。他们心喜这份偶遇,也心喜这种心灵上的改变。但是凝固开始为时间融化, 他们清楚摆在面前的实实在在的问题需要解决,自己的生活习惯还是要在现实生 活里继续。 “你是谁?”江崇岸首先打破两人无声的交流,只是他的声音不像对待蓝歌 那样像地狱传来的声音,充满了男性的温柔。 “不说。”杜浣浠恢复了心志。 “那我叫你丑丫头。”江崇岸打量了一下她实在寒碜的衣服后提出建议。 “丑丫头?”被称作丑丫头绝对是件大伤自尊心的事情,不管杜浣浠对自己 的外表是否向来就乏缺信心,一旦听人从嘴里说出那样的话,而且还是个长得非 常英俊的男人,她终究不会觉得舒服。“ “在我江崇岸眼里。”江崇岸朝她摆出了很有代表性的酷酷的姿势,“是的!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挑不起男人兴趣的丑丫头。” “我知道自己的长相不怎么对得起观众,可是也不劳您帅哥先生亲口提醒。” 杜浣浠别过头,刚才对他产生的好感已经被他的傲慢无礼的一句话敲出了九宵云 外。 “千万不要自卑地跳海,因为我不会游泳。”江崇岸令人讨厌的话提醒了杜 浣浠,她再不教训江崇岸就一定对不起刚才那位伤心欲绝的女士。 她不想在江崇岸这种人的面前屈服,更不想让自己的心背负上某种内疚。于 是她鼓起勇气说:“我如果要跳海,一定会托着你这只冷血动物往下跳。” “我得罪过你吗?” “你得罪了爱你的女人。” “哦!”江崇岸极其难得的对人露了个非常短暂却是非常俊美的笑容。 当他发现杜浣浠的蛋糕时,他像被电击中一下,整个人都不由地一颤。他的 额头对着蛋糕轻轻地皱了起来,用显得有点激动的嗓音问:“今天是你的生日?” “是也不关你的事。”像是被人发现心事似的,杜浣浠连忙跑过去把蛋糕抱 在怀里。 “你最好老实地回答我。”江崇岸生气地板起了脸。 杜浣浠见他的脸起了明显的变化,心中一阵紧张就向他承认。江崇岸的满足 赶走了生气,他将双手插进裤袋,轻轻地嗯起了生日歌。 江崇岸的声音夹着一种温柔与真诚,杜浣浠一边听一边竟然激动得落泪。她 迅速地闭上双眼去听他的歌声,那种和着海风的幸福感觉足以让人忘了什么叫呼 吸。 “你在听吗?”过了许久,江崇岸开口问呆在一旁的浣浠。 “听!我在听。谢谢你。”浣浠很兴奋地转过身朝江崇岸躯了一个躬作为心 情的表达。 “我是嗯给我的妹妹听的!”江崇岸不理会她的多情,只顾朝她得意地撇了 撇嘴就转身就离去。 目送江崇岸的离去,杜浣浠的心也跟着飘了出去。她肯定自己在短短的几分 钟内爱上了他!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她不由自主地笑了。 接连的日子里,杜浣浠都会在傍晚时分去海边,这种年轻女孩都会有的情怀 是容易理解的。可惜江崇岸如人间蒸发一般,自那天之后就没有再出现,令每次 去守候的她无奈地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后,她不想去了。接下来的日子和以前 的一致了,不同的是她的习惯里多了份对江崇岸的想念。 杜浣浠知道与江崇岸再度相遇的机会是渺茫的,就算上天垂怜让他们能不期 而遇,她也不过是扮演了可笑的暗恋者的角色。但是她倔强的认为,宁可将来被 这份不可能开花结果的爱情杀死,依然要爱他到底。因为爱一个人需要付出勇气 和幻想,只要有勇气和幻想存在心里面,生命还是会有意义。如果得不到爱却可 以真正的爱一个人,她也觉得满足,这种满足使快乐变成永不枯竭的灵感,并带 动人生向着阳光转动。 转眼三年过去了,王紫絮还是在为她的富家少奶奶的梦而对轧舍挥发着小孩 般的脾气。杜浣浠则仍旧活在她黑色的屋子里,当然她的心里有了一丝曙光。不 要小看这丝微弱的曙光,它是让一个人觉得自己的生命是有意义的源泉! 3 青果红叶——浣浠☆☆ 这又是一个周末,一个对杜浣浠来说只是比平时空一些的日子。没有情人在 门外面急急的等待,也没有心情出去感受青妙市繁华的喧闹,更没有亲人需要她 老早赶车的回去吃饭。阳光充足的周末,布满轻松的街道,对于杜浣浠来说是百 无聊籁,她只想把自己的身体缩在黑色里去静静地享受她的世界。 “浣浠,陪我去逛街吧?”把自己打扮的又时尚又休闲的王紫絮急急地奔进 杜浣浠的黑屋,她想趁着大家有空的周末把这个快和黑色融为一体的姑娘拉到外 面。 “我不想和你逛到一半就被你丢在马路边上,我不去。”杜浣浠想起王紫絮 被那些半路相遇的什么小朋友小姐妹带走就把她一人落下的场景,心里真不是滋 味。 “我保证这次不会。”王紫絮调皮的向她鞠躬以示诚意。 “美女的保证有时候难以信服,我是怕够你的几次三番了。”杜浣浠是铁定 不要和这个有始无终的家伙出门了。 “浣浠,其实他们每次都好有风度的邀请你参加我们的活动,是你耍脾气不 愿意吗。只要你把你的头轻轻地点一下,我保证从此以后你不仅不会责怪我抛下 你,反而会感谢我给了你认识男人的机会。”王紫絮向她发动了撒娇功夫。 “我还真不想和你的狐朋狗友谈什么交情。” “狐朋狗友?”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没有理解他们看我的表情,同情、意外、吃惊或者是好奇,都是种莫 大的侮辱。他们出于对你的礼貌而对我摆出绅士的态度,但是他们不是真正的绅 士,所以他们狭小的胸怀里和浅显的认识里还是带极大的不尊重在看待我这个长 相太酸气的女人。如果我和你们一起出去,他们会认为自己度过了个最失败最可 怕的时段,他们会认为我丢尽他们的脸面,他们会认为你王紫絮是个笨得可笑的 家伙。我不想这样,不想伤害那些高贵朋友的眼珠子和他们只存储美女档案的大 脑,所以我坚决不和你出门!” 杜浣浠斩钉截铁的态度这令王紫絮很不高兴,她嘟起嘴巴站在门口抱怨, “你不学会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看上去更漂亮,不学会和时尚做游戏,你就永远都 是别人讨厌和取笑的对象。我愿意无条件的帮助你,但你用了过份的态度伤害了 我。” “我向你表示歉意。”杜浣浠缓和了原先有点严肃的表情。 “我接受,浣浠。”王紫絮停顿一下,“至少让阳光晒晒你的皮肤,我看都 快要发霉了。” “别管我,你玩的开心点就是了。我习惯黑暗。”浣浠躲开向她靠近的王紫 絮,她不想太近地看王紫絮那张令她自卑感乱窜的脸。 “真伤脑筋!”紫絮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放弃了,“好吧,随便你了。我找 别人陪我去逛街。” “再见!”杜浣浠接得很快,嘴角还有像扔掉麻烦才会出现的笑容。 紫絮朝固执的杜浣浠扮个鬼脸就出门了,她休闲包上的小铃铛发出阵阵脆耳 的声音,勾起了杜浣浠想哭的欲望。 我也想和你一样被阳光照耀出比鲜花更美的笑容,可是现实给予的比毒蛇更 可怕的黑暗,实在太浓厚了,我无论多么拼命挣扎都是无济于事。以为你知道我 没有勇气以一副丑得像怪物似的外表和美丽无比的你一起到人山人海的大街上亮 相,就会以女性特有的细腻来展现些关怀。可是你的思想里住的了解是如此的简 单,它们纵使你任性地勉强我的脆弱还发出得意忘形的笑声。美女和丑女一起出 门是种残忍的对比,能够在瞬间把我的身体辗碎。我得不到别人的爱就该遭受这 种不幸吗? 可是外面的阳光似乎很暖和,站在它的下面能感受到母亲的手,还有?对, 还有柏巧谍的问候。她还好吗,在法国的日子过的怎么样?四年没有她的消息, 出事了吗?还是她真的忘记了我?不敢再住下想去了,我受够了这种猜测带来的 糟糕情绪。世上只有自己是最疼爱自己的,所以我要对待自己好一些。 抱着这样的情绪,杜浣浠出门了,她是想寻找某种能慰藉思念的气息。 街上的人真的很多,却没有一个人会注意灰不溜秋的渺小的杜浣浠。她就这 样用自己的心情在街上走啊走啊,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不觉她又闯进了一场令她 目瞪口呆的情侣分手才上演的闹剧。 “江崇岸,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站住。”慧心恨得牙咬咬地一把拉住江崇 岸的衣服,“分手?你说分手就分手,当我是死的啊!” 最热闹的商场二楼,围观人与其说是看新鲜,倒不如说是欣赏男主角的泠酷 和女主角的泼辣。 “你有完没完。”江崇岸对待准备抛弃的女友的声音一如三年前的冰冻寒冷。 “你少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在你的原则里,我陪你玩得时间算是最久的吧。” “不知道,没兴趣算。”江崇岸甩开她的手,厌恶地把头捌向另一边。 “江崇岸,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你回味的吗?”女主角突然口气变得 很柔并带点受伤的味道,让人听了不由生起同情。 “有,厌恶!”江崇岸冷冷地看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你真狠啊,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的耍过。” “不是我耍你,是你和其它的女人一样喜欢犯贱倒贴。” “那也是因为我爱你,大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如果说这是一种错 的话,那么你呢?你在一个又一个爱你的女人身上放纵,然后毫无怜惜的丢弃, 这能说这不是一种犯罪!”女主角悲伤得朝江崇岸吼到,可是江崇岸依旧是一副 冰冷的表情。她露出了和当年的蓝歌一模一样的绝望。 “不要再烦我!”像是思考某个问题的江崇岸过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扔出一句 话,这句话份量不轻却能彻底把慧心打进十八层地狱。 “我看你这颗放荡的心有什么下场?你最好不要找到真爱,否则我诅咒你们 不得好死!”女主角恨恨地丢下诅咒就哭泣着逃离人群拥挤伤心地。 江崇岸对于她的离去,只是轻蔑地撇了撇嘴。当他要转头准备离去的时候, 一张在他脑海里整整三年没有抹去的美丽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整个人不 由地抽动了一下。他觉得她像仙子,突然的出现在想念她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住 了,他的表情凝固了,他的心跳加速了,他的愿望实现了。 与江崇岸近距离的相视,杜浣浠心潮澎湃;目睹江崇岸的又一场负心戏,杜 浣浠恨不出来。就是如此奇怪,她不能像三年前那样很潇洒地上前挥他的自私一 拳。只会幸福地看着他的眼睛包涵的不用言语就能证明的一切。 两个人在原地不动,只是彼此作着熟悉的眼神交流,有人在他们周围走过, 他们不知道,有人在他们背后猜测他们的关系,他们不知道。这一刻,三年后的 这一刻,三年后的情怀依旧的这一刻,是完全属于他们的。伴随着商场抒情的背 景音乐,任何的情感都开始升华,像彩蝶一样飞翔着。多美,多想在那一刻能让 时间停止。与心爱的人面对面,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对方,如果说没有爱的话,什 么力量能让他们散发浪漫。 “丑丫头,三年不见,过得好吗?”又是江崇岸首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特 有的宁静。 “你?还记得我?”原以为他早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的杜浣浠,顿时没了接 招。 “你不也记得我吗?”江崇岸像换了个人似的在脸上开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不一样,你容易记啊!”杜浣浠傻傻地答到。 “是吗?你一点也没有变,依旧丑丑的笨笨的。” “一样,你依旧坏坏的冷冷的。” “我多了份柔情,你多了份冷静。今天不打算再在我的脸上挥一拳了。” “不了。打坏了上天那么精心制作的脸,于心不忍。” “三年前为什么不这么想?” “因为三年前的你没有今天迷人。” “原来你觉得我很迷人。”他又忍不住地笑了。 “是的。”浣浠也朝他露出自己从不知道的绝美的笑容,“但愿我也有和你 一样迷人的容貌。” “你爱上了我?”他的敏感很正确。 “什么……”他的话拨动起杜浣浠的心,她的脸立刻变得红通通的。 “我喜欢伤害漂亮的女人,因为我是个没有同情心的魔鬼。” “爱你不会有好结局,是吗?”杜浣浠反问道。 “是的。” “你现在是在关心我会受到伤害?还是不想在花名册上有个丑丫头的名字来 损害你美女尽拥的名声。”杜浣浠说不出是受宠若惊还是大受委屈。 “我得到了你的答案,你在把自己推进深渊。” “哪一方面?” “这个问题值得思考,但是我得出结论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不要爱上我。” 江崇岸带有恳求语气要求杜浣浠答应。 “不回答,行不行。”浣浠直觉得全身酥软,快要支撑不住摔下去了。他为 什么会诚意满满要她答应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行!小丑女,我们后会有期。”江崇岸不满意她的答案而朝她冷冷一笑, 立刻把温柔收回进冰冷的外壳。迈着很酷的步伐离开了商场。 捂着自己快要受不了的心脏,杜浣浠拼命吮吸着还留有江崇岸余味的空气。 三年没见的江崇岸会对自己做出那样温柔的表情,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无法想像的 也是从不敢想的事情。一个只敢偷偷爱的人,一个没有勇气说出来的名字,一个 从不奢望结局或者连再度相遇都已经不求的男子,今天就这样出现了,在她没有 做好准备的时间里。 如果今天穿着那套十分漂亮的、从不舍得穿的、藏在黑屋里的、在时装店门 口徘徊许久才狠下心买的衣服的话,那么江崇岸可能会对自己的记忆更加深刻; 不过如果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话,他可能认不出我就是三年前的丑丫头了,或许还 如他所言的要把自己当成倒贴上门的货物任意欺负一番再双脚蹿出门。 不能有这样的机会!我得不到他的垂爱也要牢牢地保留他的垂怜,痴心妄想 和白日做梦会断送唯一的笑容。杜浣浠,你不要傻乎乎地越雷池一步,你一无所 有,好不容易上天给你一份生有可恋的曙光,如果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贪心而毁掉 了这丝曙光,那么真是万截不负都不值同情的愚昧。我是个丑得灰溜溜的姑娘, 穿上公主袍也是一条该死的黑泥鳅,既然江崇岸能宽容的给予笑容,我应死而无 憾。所以脑袋里跑着来的荒唐的念头啊,请你永远不要出来破坏我浅溥的曙光。 就这样可以了,我的虚荣是容易打发的。 该用种什么心情来形容自己呢?杜浣浠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一下,用手敲 敲自己的头“少傻想了,不属于自己的永远别想。才会不受伤害!他是个什么样 的人,我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先照照镜子吧,上天能让我遇见他已是对我最大的 礼物。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爱情,更别说是幸福,丑女是没有资格谈爱的,我居 然能拥有爱一个人的机会,就该好好珍惜、小心捧它,其余地就别痴心妄想,人 贵有自知之明啊!江崇岸,今天我终于听清楚你的名字了。好好听的名字,可惜 我的名字不会有跟在它后面的一天,但是我依旧爱你。我的爱不怎么自私吧,至 少我从不会去给你压力。上天,我杜浣浠已经落到生无所求的地步,你就可怜可 怜我这卑微的愿望,让我好好地、静静地爱江崇岸!仅管此生没有机会为他做一 丁点的事,仅管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仅管明天的现实摆在眼前。我只想拥有最后 的幸福,我苟活在世的唯一幸福。爱一个人与被爱的感觉之别,可能我到死也不 知道。可是我能有爱一个人的心动与心痛,就是我自认最快乐的事! 江崇岸对杜浣浠提出的请求已经在杜浣浠浓浓的自卑感里变得没有意义,于 是她还是如往常一样简单地穿梭在她黑色里,尤其是工作的重量压在她瘦弱的肩 膀,使她根本失去幻想的能力。至于江崇岸,他又在做些什么呢? 4 青果红叶——浣浠☆☆ 通常人们总会对新来的小老板充满好奇,会好奇他的长相、性格以及对待员 工的态度。节枫公司的男男女女也乐此不疲于这样的对新来小老板的猜测,他们 三五一群地围在一起奉献着不知道从哪种渠道得来的消息。有的说新小老板是工 作能力不错但长得肥头大耳的丑八怪,有的说是位俊面非凡已经生了六个孩子的 美男子,有的说是身边女人无数的浪荡子,有的说是靠当总裁的父亲才能来混水 摸鱼的混混,也有的说是个制度严格、脾气古怪的凶神恶煞。 什么样的话都有可能从大家的想像中跑出来,只有一个部门的人没有对此事 发表过意见,当然也不会有人愿意去听他们的意见。这个部门不是别的,就是杜 浣浠所在的最低级的货资部,用土话讲,就是给公司的每个角落打扫卫生、搬货 物、收送信件等等零碎小事、没有一丁点权力的公司名下的杂工组织。那个在公 司里倍受歧视的部门,除杜浣浠外还有三个人,一位被子女近似虐待的老太妈, 一个要给生病的丈夫治病和供高中的女儿念书的中年妇女,另一个也是个要照料 自己白痴女儿的遭丈夫丢弃的中年妇女。因为大家都有着不幸的遭遇,所以能在 工作上团结帮助。有时候见到她们活的悲境,杜浣浠倒觉得自己的日子还算不错, 可惜这种好感觉是稍纵即失、抓都抓不住。 “王紫絮,如果新小老板是个年轻英俊又没有结婚对像的男人的话,你会不 会丢掉轧舍挥、争取升职当阔太太了。”突然有人正中下怀的对王紫絮开起了玩 笑。 “就算新小老板有这块料,我也不会离开舍挥的,他是这一辈子我认定要嫁 的人。”王紫絮在没有得到确定之前是不会冒与男友撕破脸皮的危险,不过一经 确定新小老板的条件与自己梦想中的一致的话,后果很难如她信誓坦坦的语言那 样坚定。王紫絮和《诺桑觉寺》中的伊莎贝拉对待爱情的态度相比是有过之而无 不及。 同事们表面上做出称赞王紫絮的高风亮节举止,心里则很清楚的知道这个空 有一副好容貌却有上走不上聪明道路的、始终笨乎乎的大脑,必定想着灰姑娘般 的奇迹。 接到通知到大会议室等待新小老板的杜浣浠对他是谁的问题是漠不关心,他 无论是哪种人都不会在一大帮人里熟悉她的名字,她关心的是她们这次要缩在哪 个角落里才会免受同事们的厌恶与挤弄。 “既然只要见得到小老板的脸就行了,我们就站在这门后吧。”杜浣浠找到 了个极妙的地方,她们高兴地跟着她站在小老板见不到她们、她们却见得到他的 大门后边。 “看到了小老板长什么样子,我们就可以偷偷地转身离开,浣浠,你真能找 地方。”刘阿姨忍不住要夸奖她一下。 “对,浣浠是个聪明的姑娘。”朱阿姨也来接话,“过会要好好记住小老板 的样子,如果不记熟,下次碰见就认不出来,如果认不出来,那么他可能会一气 之下把我们开除。” “哪有那么夸张。”浣浠笑笑答道,“朱阿姨,你老是那么紧张,把刘阿姨 的脸都吓变色了。哦,吴阿婆上洗手间怎么还没有来?我去看看她吧。” 说完,杜浣浠就转身离门。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这一转身成全了第 三次与江崇岸的不期而遇。 只见江崇岸西装革履地从高级职员专用电梯里走出来,脸上一如既往的冷冰 冰配着他非同寻常的走路气势,几乎要把心脏不好的女人逼的窒息。从任何角度 看上去都会引起别人注意的江崇岸,可以说生来就是采女人心的江崇岸,总是在 没有意料的情况下出现的江崇岸,杜浣浠突然失了章法,满脑子都是他的名字。 江崇岸的冷酷、潇洒、风度等等让女人见了都会着迷的一切在他同时间见到 杜浣浠的时候,统统消失了。他再次为她停住了脚步,再次为意外的相遇在心里 欢呼,再次为她射出因她而存在的眼神。 两人在真空的世界中互相搜索着彼此眼睛里熟悉的神秘,他们好喜欢这种感 觉,可以全身心的投入而不用担心疲倦。就像一切美好的事物会在两人的眼睛里 展现,那就是一部永远都无法结束的浪漫喜剧,等待温柔的探索和持之以恒的勇 气。 “如果是一场梦,请不想醒。”杜浣浠受着被两个人共同营造的气氛的感染, 默默地滑出晶莹透亮的泪珠。 “你是仙子,可以让美梦成真。” “我希望我是无所不能的仙子,这样我就能在想念你的时候飞身来到你的身 边。” “我要建造一座种满桃花的林园,在园的中央造一座白色的亭子,亭子里放 上一架钢琴,每天弹着你最爱的歌曲来招待你的光临。” “我会醉在里面。” “那就不要走了,和我一起欣赏桃花。” “桃花,很美!” “它的颜色配你的肤色,它的性格配你的真诚,它的使命配你的笑容。” “我怎么样才能回报你的用心呢?” “你的名字?我无法再原谅自己不问你名字的错误了,请如实的告诉我。” “我叫杜……”突然有人打断了她的话,同时打断了天空中漫舞的浪漫细胞 们的情绪。他是从电梯里跑出来的总经理助理,也是江崇岸的助理。 他的一句江总让杜浣浠明白了为什么会在节枫见到他,那是他父亲交给他的 一家家族产业中的分公司。也就是说,她爱上了自己年轻、英俊、富有的小老板。 多大的玩笑,身份卑微的丑丫头多不知轻重,眼泪多不乖巧地扭着身体从眼眶里 跳出来。 江崇岸想对她说些什么却被助理急急地请进大会议室,他回着头看她的眼睛, 依旧是那么美丽、那么神秘、那么迷人,只是多了份被泪水渲染的痛苦。她在为 什么痛苦?她居然在他的面前感觉痛苦?江崇岸真想推开挽着他的助理,冲到她 的面前托起她的脸,用手指轻轻地擦掉不该出来的泪水。但是他没有办法拒绝他 作为即将上任的总经理应有的责任,于是他振振精神踏上演讲台。 5 青果红叶——浣浠☆☆ 不出所料,江崇岸令所有人的心一记震动。尤其是王紫絮,见到江崇岸好像 见到梦里千百回出现的王子,笑得比谁都夸张。当然还有其他一些自认为很有竞 争能力的美女,她们同样露出可人的笑容想吸引江崇岸。可是好可惜,江崇岸对 这些不屑一顾。用冷眼回绝美女的媚眼,江崇岸算是此类中的高手,偏偏就是这 个能力把包括王紫絮在内的女人迷得神昏颠倒,想入非非。她们会觉得拥有冷酷 的男人的爱情是件最能证明自己的魅力的证据,拥有富有的男人的爱情是最张满 足自己虚荣的金卡,拥有英俊的男人的爱情是个带来辉岁月的闪光灯,拥有符合 三个条件的男人的爱情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战利品! 可笑的一群人啊,白念十几年书的美女们,就是弄不清楚必须弄清楚的问题, 所以才会高唱心里寂寞。她们要求的东西和她们的脸蛋一样,太漂亮了,而太漂 亮的东西是飘浮不定,或者说需要些缘份。杜浣浠抱着事事有其定数,不安理牌 出牌就会跌的惨烈的心态对待江崇岸与她的三次偶遇,她就显得格外平静。 “浣浠,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老是搬那么重的箱子,真是太委屈了。找个好 男人嫁吧,至少不用这样从早辛苦到晚,还没人给你好脸色。”吴阿婆挺为杜浣 浠叫不值,见到她小小的肩膀上压着刚送来的二箱A4纸实在忍不住地要对她说劝。 “我不能靠男人养,因为也找不到。你说男人会花钱养个丑八怪在家里吗?” 浣浠朝好心的老婆子笑笑,走进了电梯。 “这家公司也真是奇怪,有那么多身强力壮的男人不来帮忙搬这几箱纸,要 我们一群女人来搬”。朱阿姨一边发她每次搬纸必发的牢骚,一边还是扛起它们 跟进电梯。 “这纸天天要用,我们天天要住上送,你的牢骚就天天的发,又没有什么指 望,你瞎嚷嚷的不嫌累啊。”刘阿姨不怎么喜欢她没有意义的抱怨。 “对,我们是没有指望。但是,”朱阿姨对一旁边的年轻人说,“浣浠,你 那么年轻,窝在这里不是出路啊,你得给你做些打算。” “我?”杜浣浠苦苦地一笑,“我没长相、没学历、没才能、没亲人,连个 像样的家都没有,我打算什么?” “理想啊,年轻人总是要有些理想的,不管能不能实现,尝试一下总比混日 子强些。”朱阿姨好心劝道。 “我没有力气去改变现状,就这样好了,和你们作伴。” “没出息,我们是老了,没时间了,你有大把青春在手里却畏首畏尾,将来 一定会后悔的。”朱阿姨哼了她一声,“你当你是活宝,我们才不要你陪我们在 这里混呢。要么去念书,要么去嫁人,两样都不要,像楼上那些女孩那样打扮打 扮,做些梦,也算是有事可干。” “对,浣浠。你该给自己买点漂亮的衣服,这样离开这个部门的希望就大啊。” “好了,二位阿姨,你们饶了我的耳朵吧。” “算了,跟她是对牛弹琴,牛不入耳,将来和我的白痴女儿作伴正好。”朱 阿姨的直肠子真让杜浣浠想气不是,想笑也不是。 送完A4纸,有部门来电说要一箱传真纸,于是杜浣浠就一个人搬起了传真纸 走进电梯,这次少了两位阿姨的左右夹攻,耳根子就一下子清静了。 也许人生的幸福与无奈是喜欢在同一时间交聚的。杜浣浠知道两个人在同一 家公司,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但她抱着他是上司位居高层、我是小杂工位 居低层是不容易见面的侥幸心里。应该能理解她的思想,不能在自己心爱的人的 面前展现最美的一面就干脆不要相见,这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然而事与原违, 杜浣浠扛大箱子的疲惫外加一点狼狈的样子清清楚楚地展现在西装笔挺的他的面 前。真是种对身份悬殊的明显的对比,羞愧直直地把杜浣浠称不上自尊的自尊给 剁成沫,然后得意洋洋地吹得满天飞舞。 缘份在这里给了她一记闷拳,痛得说不出话的来的尴尬堵在了两人之间,成 了随手可触却无力能破的距离。 “我来扛。”江崇岸不像杜浣浠那样有顾虑,他只知道他能为她做些什么。 “谢谢,不用了。”杜浣浠不领他的好意,就是支着头要从他身边逃出去。 “这是总经理的意思!”他威风的发出命令,楞住了杜浣浠。 江崇岸走上前,微微地朝着那箱子皱皱眉头,把手里的要去财务部的文件往 杜浣浠手里一塞,十分利索地把箱子扛在自己的肩膀问,“哪个部门?” “秘书办公室。”杜浣浠无法再拒绝了,她在原地等他回来。 江崇岸放下传真纸就迫不急待地离开了,他急匆匆得连和那群漂亮的意外的 秘书们说句话的时间都不留,他就直冲杜浣浠奔去。 她站在电梯口看着他要回来拿的文件,这种以她的级别绝对见不到的文件充 满着神秘感,她有种想一赌为快的冲动,于是她忍着犯罪感翻开了文件。 江崇岸并不生气她越级翻阅文件,相反对她看文件时的认真很是赞赏。他放 慢脚步,轻轻地走到离她比较远但角度比较好的位置,安静地靠着墙壁,注视她 一页一页的翻文件的样子。她的时而兴奋、时而皱眉、时而思索,每一种表情都 被像摄影机似的江崇岸录进了记忆库。 “有意见指教吗?”江崇岸突然出声把已经看完文件的杜浣浠吓得整个个都 跳了起来,文件自然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江崇岸拾起文件问她,“你准备回答我的问题吗?” “我没有意见。”杜浣浠的魂还没有找回来。 “没意见?你又用莫名其妙的答案来回答我的问题,我的耐心向来不太好。 现在我换一种方式来问你,你需要我以公司的规章制度来处罚你私阅文件吗?” 江崇岸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正确的讲,他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 “对不起。”杜浣浠知道他这种对女朋友的态度那么狠的人一旦生气是没有 人情能讲,何况她的过错是犯得不可原谅。 “我应该骂你一顿,应该打你一顿,应该开除你,应该怎么对待你?” “你是小老板,是总经理,任何决定,我都会执行。”杜浣浠浑身直发冷汗, 她知道自己的好奇闯了祸。她不指望能得到原谅,就想快些听到判决。 “你在发抖?”江崇岸用手量了量她额头的温度,“原来不是生病。” “江总,我接受你的惩罚。”杜浣浠害怕地别过头,她受不了他的手贴着自 己的肌肤所带来的燥热。 “告诉我你的名字?”江崇岸温柔地托起她的脸,看着她。 “杜浣浠。” “惋惜?取这个名字的人真聪明,你真是个好惋惜的女人。” “是有三点水的浣和有三点水的浠。” “和我的名字相加,就是山山水水。” “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可能和给你取名字的人是同一个。” “那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 “是谁?” “什么?” “山山水水是巧合吗?” “不是巧合,是注定!” “谁让它们成为一种不可躲开的注定。” “眼睛!” “你的眼睛占据了我的眼睛。” “我以为你要说你的眼睛让我爱上了你。” “那是我永远没有胆量说出来的字。” “你爱我,对吗?” “你要我在你思考清楚之前,不要爱上你。” “爱一个人能控制吗?” “不能。” “既然不能,我冒昧的要求就没有必要了。” “它是你唯一要我为你做的事情。” “仅此而已?它本身没有意义?”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用心来回答。” “我的心是黑色的。” “我会学着画颜色。” “我可不可以问你?” “问吧。” “你愿意伤害我吗?” “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不漂亮,没有资格做你魔鬼世界的囚犯。” “那就不要做囚犯了。” “我想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你别把头垂下去,与我保持一线。杜浣浠,你想的绝对不是我想的。” “我们受着不同的教育。” “但我们有一颗同样痛苦的心。” “我在你的眼睛里读到过痛苦,可是它很短暂,被其它的东西摭住了。” “可不证明它不存在。” “你的痛苦不会掩盖你拥有的一切,你是幸福的,我是悲惨的。” “不,只是我们减轻痛苦的方式不同。” “我敌不过你的光环,自尊太脆弱了。” “想知道我在你的眼睛读到了什么吗?” “我知道你读到什么。” “浣浠,你是唯一会读我的人,也是我唯一允许被读的人。” “那么我是你唯一想读的人吗?” “此生唯一想读的!” “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你的话让我心惊肉跳。” “这是我想要的结果。” “一种可怕的感觉在我的心里滋生,你的残忍令我记忆犹新。” “我不会对一个需要我深思熟虑做决定的女人残忍的。” “我越来越不懂你的意思,一接触你的眼神,我就变得好笨好蠢。” “这是可喜的变化。” “你说你有了决定?” “我会这个决定付出一生的时间和精力,因为它值得!” “与我有关?” “是!”江崇岸想把她瘦弱的身体揽进怀里,但是有人从电梯里出来了。 杜浣浠像受惊的小鹿立刻逃跑,她不仅不要被别人见到什么,她还要逃避江 崇岸准备对她说的话。那是什么样的话?她肯定江崇岸只要再说一个字,她会哭 的,像个幸福的小女人一样哭的。他说他做了决定?什么决定?不,杜浣浠用力 地咬住自己的手。不停狠劲责怪自己的痴心妄想。 我是疯了,居然会相信什么,以为什么,梦着什么!江崇岸是什么人,他对 待别人的态度与无情可是我从头到尾都领教过的,他说的话,能信吗?非要等到 他像对待那两个女人一样把我踢进垃圾箱,我才会醒悟吗?别去招惹他,别让他 有看我笑话的机会。我是输得精光的女人,唯一还有的就是没有闹出过笑话。往 雷池越一步,曙光就会消失,贪心的结局是可怕的。仅管我尝不到活着的甜美, 但我还不想灰秃秃地死亡。忘记江崇岸,他可能是想换食物,他可能是打着赌约, 他可能是要做善事,总之节枫美女如云,轮也轮不到我。我为什么要一次次推翻 自己,对他软弱呢?因为他的眼神?能信吗?它真的是专属于我的吗?它如果变 成杀人似的冷光,我还接受的了吗? 把跑出来的不听话的感情塞进暗恋里,我一定要这么做!冷静,冷静!杜浣 浠,一定要冷静。我不去想他了,他高高在上,俯身随手做的事情和随口说的话, 被我这样猜来测去的,太幼稚了。就这样爱着他,只准这样爱着他,必需这样爱 着他,我命令你不准给江崇岸看不起自己、讨厌自己、丢弃自己的机会! 杜浣浠这个傻姑娘就笨笨的任由自卑做主,把江崇岸的真情实义彻底的抹杀, 也把这双迷人的眼睛丢进泪水里可怜的洗涤。 6 青果红叶——浣浠☆☆ “浣浠,浣浠,你在里面吗?我要进来啦”。王紫絮没有等里面在洗碗的杜 浣浠回答就已经走进了小黑房。她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好的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哎呀,”杜浣浠擦干湿湿的手后对她说,“今天怎么不和轧舍挥逛街?” “难道在你的印象中我一定要和轧舍挥在一起?”王紫絮吐吐舌头反问她。 “我以为他是你的男朋友。” “什么叫以为?他就是我的男朋友。”王紫絮没有反应到杜浣浠话中带刺。 “我知道你不愿意专做轧舍挥的风景区,但你有空也该关心关心他,你已经 很久没有和他出去约会了。” “他是个木头,提他就是扫兴。”王紫絮朝上翻了翻了眼珠子,立刻又堆起 笑容问,“我在江崇岸的眼里算不算一道美丽的风景?” “什么?”杜浣浠的心一个闷棍,但很快又恢复表面上的平静。她不紧不慢 好像无所谓地一边将碗放进碗厨一边说,“原来你移情别恋了。” “良禽择木而栖。”她好心地纠正,“轧舍挥的各方面条件不错,但与江崇 岸相比就显得太差劲。” “江崇岸凭什么吸引你呢?长相?金钱?” “sure!这是两把能把女人杀死的软刀子啊,而且不让人心甘情愿、无怨无 悔。” “哦,原来女人的价值在于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而女人的使用价值在于被什 么男人喜欢喽。”杜浣浠聪明的接道。 “对啊,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女人争先恐后地想得到江崇岸的真心。” “少对江崇岸带有幻想,他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充满热情男人,他的心是冰 做的。” “知道他是个冰山王子,但你不觉得很有挑战性吗?” “只怕你冰山没化,人先死。我可不希望总经理办公室里整天飘着你的冤魂。” 杜浣浠的话像是在泼冷水。 “什么?”王紫絮难以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没什么,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的。”浣浠把脸转了过去不想直对紫絮,她还 不确定紫絮是不是对江崇岸对了真情,但她能肯定只要让紫絮知道江崇岸对待女 人的态度,明天全公司都会盛传。 “我又没问你什么,你怎么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让我看看,你不会也喜欢上 江崇岸了吧。”紫絮追问着浣浠,半开玩笑说。 “我喜欢他?他连正眼都不会瞧我。”浣浠违心地说了谎话。 “那不打紧,喜欢他和被他喜欢是两码事。” “我有自知之明,凭我的长相是连喜欢男人的资格也没有的。” “别这么说吗,只要你能稍微改变一下形象,我保证把你推销出去。” “推销给卖猪肉的还是扫厕所的。” “我认识的男人会是穿不起西装的吗?” “对呀,是你认识的,不是我杜浣浠认识的。对了,你是不是准备先抛弃旧 爱,再追求江崇岸?” “错!”王紫絮大声地反对,令对方一惊。 “那是先追新欢?” “错,错在不是我,是我们。嘿,我们秘书部除了一个傻子之外全部会参加 ‘猎英行动’,公平竞争江崇岸女友一职。”知道自己原来是错在那么可笑的地 方,杜浣浠是对她要举手投降了。 “你们不怕他有女朋友,或者有个在哪个国家里度假的未婚妻?” “真情不怕折磨。先追到再说。”王紫絮对待感情的态度好像很潇洒,但杜 浣浠就觉得非常好笑,她不想再和她废话,就下逐客令—— “我的大小姐,你出去进行你的猎英行动吧,我这个小小黑屋真是摭住了你 的漂亮,而且还挡住了你多年的灰姑娘的梦想。请高抬贵脚,到江崇岸身边释放 你的光芒,如果他眼浊没有发现你的优点,他身边非富即贵的朋友也会欣赏你精 心打扮的脸蛋的。到时候,别忘了告诉他们是我杜浣浠双手双脚地支持你与他们 交往的。” “想赶我走?好,我不生气。我上楼去想我的江崇岸了,你慢慢做你自己的 事情吧。”王紫絮拍拍杜浣浠的肩膀,开心得像只小鸟一样跑出去。 朝着她快乐的离去,杜浣浠真的不由担心她被江崇岸迷住了的事情会发展到 哪一步不可收拾的局面。 王紫絮与杜浣浠不一样,她做什么事情都认为只要是诚意加努力就会成功, 这与她自小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及后来凭借漂亮的外表得到男生们的照顾是极为 相关的。正是这种对事情没有正确认识所得到的自信,一旦结果与自己希望的不 一样,后果将会非常严重。至于怎么样严重,就因人而异了。 思绪越来越乱了,杜浣浠决定到外面去走走。不知不觉地,她竟然又到了三 年前的海边,久违的海风细细地吹拂着她的头发和身体,感觉是那么得舒畅。 “会不会见到江崇岸呢?”浣浠突然这么样想,“不可能,他怎么会几次三 番与我单独相遇呢?何况怎么还可以再与他单独相遇呢?”苦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和没出息的想法的杜浣浠晃了晃脑袋。谁料当她刚抬起头时,竟然傻了眼。 的的确确的是他,她偷偷盼望又强烈拒绝见的他。他正站在离她不远处的海 滩上,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她,脸上一丝不容易发现的欣喜闪过就迈开双脚缓缓地 向她靠近。 “江……崇岸?你?”杜浣浠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不知道该打什么样的招呼。 “真巧,一个人?”江崇岸的神情就显得自然多了。 “是。”浣浠像个机器人似的按着程序点点头。 “我也是。”江崇岸闭了闭眼睛,像是在酝酿用什么方式才能把重要的话说 出来而不会吓到她。 “再见,江总经理。”杜浣浠欲感到一些不想碰及的东西,连忙要告辞。 “杜浣浠。”江崇岸立刻喊住想逃跑的她。 “嗯!” 江崇岸一叫像是抽去了她全部的力气,她逃跑的脚步被僵在原地。她肯定现 在的自己的脸是非常红的,因为她身体里充斥着燥热与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聊聊吧。”江崇岸的声音里不仅含满温柔而且还有许多期待。 这些动人的因素使她所有的坚持与理智在瞬间变得软弱,像是一只飞蛾为了 光明而明知死亡也要冲向火焰一样,忘记了曾经的自责与试图后悔的机会。 她朝他点下了头。 于是这对心灵是紧紧相贴的年轻人背靠背地坐在了沙滩上,衬映着海边的美 景。谁也没有说话,就是通过隔着衣服的肌肤相近来感受对方身体里的热量,这 种热量能让空气成为语言,让心跳成为音符,让呼吸成为飞越的讯息。 “你有交往对象吗?”许久,江崇岸说话了。 “这个需要知道吗?”不知道江崇岸问这个问题的真实目的,但是听到自己 喜欢的人问自己这种敏感的话题,总是会让女孩子的心一阵紧缩,然后是害羞地 不正面回答。 “不说是不是代表已经有了。”虽然江崇岸在尽力让口气表现得是随口问问 的那种毫不在意,可是杜浣浠还是听出了他的不安。 “有也不关你的事情吧。”她调皮得就是不说出他关心的答案。 “杜浣浠,你是个会折磨人的女人。”江崇岸生气了,他不等杜浣浠有反应 就站了起来,令她一下子躺倒了。 他狠狠地抓起倒着的杜浣浠,脸上没有了先前的温柔,尽是些他平常无保留 展现的冰冷与厌恶。看得杜浣浠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发抖,他抓她双臂的手越来 越用力,痛得她忍不住喊出声,但他依旧死尽地抓着她不放,反而更加用力。 “你会知道你今天错过了什么!”他凶凶地问她。 “什么什么。江崇岸,你把话说清楚。”她不明白这种简单平常的话会引起 他那么大的反应,真是出人意料又难以揣磨的江崇岸。 “嗯。”江崇岸只是用冷眼与冷默回报她,令她有点害怕,“我了解你的心, 你也清楚我的心,可是为什么你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我做什么了?”杜浣浠的眼泪掉在江崇岸的衣袖上,“我说什么了?” 江崇岸不再作声,他用力地把她甩下就利索地转身就走了。他像是怀着一种 受伤的心情或者是失望至极的心情离开了海边,不管怎么样,在被海风吹得沙沙 的海边只剩下孤独地倒在那里的杜浣浠。 “真想告诉你,我爱你!”杜浣浠朝着江崇岸离去的方向再度落下了眼泪… … 江崇岸认为,男人问一个女人有没有恋爱对象是种明显的示爱,女人如果喜 欢对方的话就该告诉他真相;如果不喜欢对方的话也该告诉他真相。用些不知道 是作做还娇羞的话来搪塞是种对爱情的极不恭敬,他无法忍受他的杜浣浠也有那 么可笑的癖病。她在他的心里如同仙子一般纯洁无暇和与众不同,世俗的种种应 该与她毫不相关。但是事实上,她今天粉碎了他对她的梦想。不是残忍又是什么 呢? 对他的了解没有那么深刻的杜浣浠非常的难过,她的眼泪湿着海滩上的沙子。 过了许久,她开始思考这个江崇岸。 为什么他对待女人的态度这样莫名其妙,难以捉磨?还是我对他的了解根本 是一知半解?或许他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爱?或许他根本不想学会如何爱人?或许 他曾经有过的一次打击重创了他的美好世界,使他用不得不用另类的思维去面对 世界,乃至逃避世界?他要把稍微一丁点的不顺利当作天大的灾难!这是某种可 怕的不幸结局的预兆。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这才是他眼睛里最深的东西!他认为所有的人在欺骗 他、捉弄他、折磨他,所以他就拿女人的肉体来温暖自己伤痕累累的心!这种真 正不公平的方法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无情地伤害自己,让一颗应该温暖的心变 得更寒冷更可怕更忧郁。那么,原先的他绝对不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也不是个要 封锁情感的人,更不是需要什么慰籍的人?因为一场不幸使他再也站不起来迎接 阳光,他开始不断地逼迫自己藏起属于他的美好,最后就亲手把自己送上内心孤 独、恐惧、软弱、极欲、痛苦的刑台。他像是个熬不过心伤的懦夫,在无法忍受 的时候把自己推进大海里的逃兵,同时他又是责怪上天对他不公的可怜人。飘泊 在海上向天求助的他,遇到了我,接着他读到了一首他太熟悉的诗篇,于是他奋 不顾身地想拥有它。天啊,多么虚伪的讽刺!这居然是他想拥有的理由!心灵健 康的缺乏,是造成他今天这种性格的罪魁祸首! 何苦把自己送进地狱?江崇岸,你的世界是可以一片光明的,是什么对你而 言是无法面对的打击将你摧毁。我该不该肯定自己是那个与你的生命紧紧相连的 人呢?在我的身上散发的是比你更惨烈的不幸,你拥有它们会慰藉你的什么呢? 如果你想摆脱在穿梭女人身体的麻木生活,那么不应该是穷困的我;如果你 只是要重复过去的荒淫生活,那么不应该丑陋不堪的我;如果你想要一种健康积 极的阳光生活,那么不应该是孤独寂寞的我;如果你想通过爱情来踏上充实美满 的幸福生活,那么不应该找个满身疤痕的我。我是那么的输不起!赢不起!我不 管有多爱你,不管你是怎么样地在我心中独一无二,不管爱你到死的结局是怎么 不堪重负,我都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的爱会伤害你,你的爱也会伤害我。我对世 界生无可恋,却不想死无葬生之地。找个值得说这神圣庄严的三个字的女孩吧! 我永远在心里为你祀福。 7 青果红叶——浣浠☆☆ 江崇岸来到公司之后,公司里的气氛就显得格外活跃,尤其是江总两个字的 出口率大大超过了‘薪水’。围在江崇岸身边的美女更是不计其数、各式各样, 性感的、温柔的、纯真的、放荡的等等,自从杜浣浠与他在海边上演一幕戏码之 后,他又开始了以往的荒淫无度,对上门献媚的女人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全数看在眼里的杜浣浠是难以言表的心痛,心痛他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心痛 他为了报负一件没头没尾的事情做着毁弃名誉的行为,心痛自己对他的爱情是到 了会容忍他与一个又一个比她漂亮的女孩出双入对。 杜浣浠和江崇岸有着共同的呼吸,却有着不同的性格。他痛恨她明明爱自己 却不肯说,他痛恨她明明在意他的放荡却不来劝阻,他痛恨她明明感受他的爱情 却硬生生地躲开。她的逃避和害怕只是引起江崇岸一阵比一阵浓厚的仇恨,她的 自卑与软弱只是引起了江崇岸一次比一次狠绝的报负,她的无助与悲伤只是引起 了江崇岸一天比一天的放纵的自私。 杜浣浠不止一次地劝住自己要忍耐,要表现的无所谓他的行为,但是她得知 他住院的消息后,还是心急如焚地拎着为他熬的汤去病房探望他。 当她问护士小姐她要找有人的病房号时,护士小姐吃惊的眼光让她猛地一楞。 难道她长得丑陋就没有资格去探望江崇岸?还是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在他的病房里? 她的出现会一定会引来多大声的嘲笑和歧视?不过,护士小姐还是告诉了她,可 能她猜测到来者可能是病者的亲戚吧。多寒心的猜测,杜浣浠无奈地一笑。 不过正是这样的情况,让杜浣浠再次打回了不成熟的冲动细胞。“把汤偷偷 的放下就走,见到熟人就说是有人要她代送的,她们不相信也不能作解释。”她 告诫自己说,“如果她们要说些什么尖酸刻薄的话,就闭起耳朵不听。到了这里, 也没有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反正我从来都未得到过什么面子。” 提点完后,她推开了房门,但是里面没有她想像的琳琅满目的鲜花和热气腾 腾的汤以及精心打扮的女孩,只有江崇岸一个人站在窗口,得意地看着门口傻楞 楞的杜浣浠。 “等候多时了,杜浣浠。”江崇岸说。 “你这是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杜浣浠受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不要走!”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了她的右手。 “放开我,让我走。”她愤怒地朝他大吼,他却把她的右手紧紧贴在在自己 的胸口。 “我永远都不会放!”他一脸感化人的诚恳看着她,那份深情令她一颤。 “我不是仙子,你抓紧我没有用。”她软下了语气。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他的另一手也抓起了她的左手。 “我不想介入你的生活。”她的泪水习惯性地滑出眼角。 “你已经深深地烙在我的心里面,还能说你不想介入?”他笑了。 “我们是种错误,江崇岸,我们的爱情是种不被饶恕的错误。”她抬头看着 他的眼睛。 “你承认了!”她的承认令他万分激动,她感觉到他的双手在微微颤动。 “承认又如何呢?结局还是一样的。”她垂下头,无奈地说—— “我要不起你!根本就要不起你!因为…… 你是天上飘浮的美丽的云,我是地下任踩的丑陋的泥,命运错误地把我们相 撞在一起却没有正确地将爱情连接幸福,使我们像两条彼此相望的地平行线。每 次我想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都好恐惧,恐惧你会一把把我推进地狱的深渊,那 是我绝对无法忍受的。 多想为你付出我生命的全部,多想投进你的怀抱感受你的气息,多想看着你 的眼睛说你想要听的三个字。可是说出来又能如何呢?有多少时间是属于你我的, 我溶不进你的世界,你也进不了我的黑色。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地分割了我们的爱 情。 再美的诗句,不是为我们写的;再美的歌曲,不是为我们唱的;再美的故事, 不是为我们写的。我们凭什么在一起?承认那三个字就能受着保护相亲相爱一辈 子吗?你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一句我爱你,是不可能让我们什么都不管不顾?也不可能改变我们一出 生就注定的命运。我可以大声地问心无愧地说我爱你!凭我的一无所有,凭我的 生无可恋,凭我的整个灵魂,凭我身体里流的每一滴血,凭我的全部的全部来说 我爱你! 但是你呢?你能不要你的事业、名誉、父母和社会地位,轻轻松松地说出你 内心的表白吗?光是为了面子,你就做不到!你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我敢说的我 爱你,因为你怕,你非常的怕。所以你要我说,而自己却自私地只是在那里得意 地听。 简单而神圣的三个字,在你的舌头里千斤重的份量啊!我会为爱一个人去全 心全意地投入,我肯定我能做到,也能向世界宣布我爱你,可是你能为了说那三 个字时的短暂幸福而从今没有面子的生活吗?不能!既然不能,又在这里苦苦强 求什么呢? 我爱你而要不起你,就是我的理由;你爱我而不敢说,那是你的理由。谁也 不要再勉强。勉强承认了又怎么样,我能得到什么?你又有得到什么?既然是得 不到什么,我又何苦犯贱地说对你而言已经听了无数次的我爱你呢? 这些是不是十分充分的理由?如果是,你就放开我,让我离开这个不该相撞 在一块的世界。给我留点唯一的自尊!。“ “不!”他先给了她一个最简单的字,见她不再说话了,他才说道,“只要 我们能相信会在一起,就没有逃跑的权力。我知道你自卑自己长得没有别人漂亮, 我知道你惭愧自己家徒四壁,我知道你害怕失去仅有的一点东西。但是,我向你 保证,我会完成你的一切梦想。我不仅会对你说那三个字,而且会用一生时间说 那三个字,你要我在大家面前说,我就在大家的面前宣布。总之,你要我做什么, 我都去做。只要你承认你爱我,我就有无穷的力量,哪怕是前面是一条死路也会 甘愿! 你现在可以持怀疑的态度,没关系,我是需要经受考验。但是请你不要离开 我的生命,我的生命是为你存在的,没有了你,它就会枯萎的。相信我,把你的 一切放心地交到我手里,耐心地等待我一个一个地为你实现承诺,慢慢等待我向 你证明我的爱情是非常坚决的。好吗?“ “面对你特有的温柔,我不逃了。”她无法再拒绝这个为她激动的男人了, 就御下最后的防备,向爱情举了白旗投降了。 他心满意足了,他柔柔地把她拥进自己的怀里,让她仔细地听到他心跳声是 不是与她的心跳速度一样,他不能会让她有像前几次那样从身边滑走的机会,他 要紧紧拥抱她的心,同时也要从她的体温里得到自己心灵上的拥抱。 江崇岸的承诺让她动心了,勇敢了,成功了。她为他跨出了第一步,离开黑 色的第一步,她被他柔柔地拥进怀里。她闻到了那种气息,两情相惜才有的气息。 她决心抛掉一切的理智与坚持,她要感受一份爱情,让女人会疯狂的爱情。就如 柏巧谍曾说的一句话:宁可粉身碎骨也要轰轰烈烈地爱一回。是的,现在她杜浣 浠要在江崇岸地怀里惊天动地地爱一回,尝一尝至死不渝的味道! “崇岸。”杜浣浠坐进江崇岸的汽车里,突然问他,“我们发展的是不是太 快了?” “快?”他笑了笑,“三年了,还快?” “三年?难以相信,你也是三年前就……”她不敢往下说了,后面的字眼真 的令人非常的激动。 “一见钟情!”他替她说出那四个字。 “我三年前是个走在大街都不会让人看一眼的丑丫头啊。” “你现在也是对别人来说是透明的丑丫头。” “那你还让我坐在你高贵的汽车里?” “我是说你对别人而言,对我江崇岸而言,你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 “是不是每个男人都爱说这句话?” “别人怎么说,我不管。我说的是事实。” “我有点难以接受我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 “我会难以接受你不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 “你那么英俊,我那么丑陋,在一起真的太对不起观众了。” “把你的自卑扔出去,我会向你证明你有多美。” “证明?用什么来证明。你去毁容,还是我去整容。” “什么毁容整容?你的脑瓜里难道没有包装两个字吗?” “我对它们的概念是模糊的。” “谢天谢地,你对它们是模糊的。否则我就没有机会做你的第一任男朋友了。” 任凭杜浣浠再怎么问他,他就是闭口这句话的话的意思,他是要给她意外惊喜啊。 江崇岸见杜浣浠有点扫兴就放子一首王菲的《暧昧》给她听,这首歌起到了 他想的效果。杜浣浠请他按了重复键使这首歌在车子里循环着播放。 “崇岸,你喜欢这首歌吗?” “不喜欢怎么会在我的车里呢?”他与她打起俏皮话。 “它的弦律还有歌词都好有吸引力,像是为我们而写一样。” “你听得懂得粤语?”他挺意外她能听得懂这首歌的词。 “我的母亲是广东人,所以我不但会听还会讲,也会唱。” 她得意地跟着弦律唱起了《暧昧》,她的嗓音与王菲一样有着天籁玄音的美 妙,江崇岸是如获至宝地听着她为他唱的歌。 等到她唱完,他就十分兴奋地问她,“你怎么这么快记住了歌词,还把弦律 记得一 点都没错,你真是了不起。“ “因为我太喜欢这首歌了。”杜浣浠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准备什么时候喝我的汤?” “汤?我要回到家一个人慢慢地享受。”江崇岸把她的手抓进自己的手里, 像拨弄什么宝贝似的,“现在我要让你见一见自己的真实面貌。她会在我江崇岸 精心包装下光采照、神采飞扬、艳压群芳。” “你到底想做什么?现在快四点了。” “管它几点,今天我们休息。” 江崇岸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到本市最具豪华规模的驼鸟造型设计中心心,让 那个从法国来的老板好好地替她改头换面。 如果说今天与江崇岸确立恋爱关系是杜浣浠最幸福的事情,那么在造型设计 中心遇到的某个人就是她最快乐的事。没错,她刚进门就和五年没见的柏巧谍打 上了正面。 “真是难以置信。杜浣浠,你会出现在这里!”柏巧谍惊讶又兴奋地认出了 她的好朋友,并与她做了个深情拥抱,“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是活生生的杜浣浠,倒是你,真的是吗?”杜浣浠哽住呼吸看着与她拥 抱在一起的女孩。 她染成咖啡色的头发上别着一支很亮很炫的水晶夹子,两只耳朵总共穿了五 个不同样式的闪耀的坠子,紧身的灰色上衣配休闲的牛仔裤衬托出了她匀称的身 材,她背着的造型奇怪的小包和脚上尖尖的银色平跟鞋配出了个性。她手上的一 串具有异国情调的钻石手链与她背着的造型奇怪的小包证明了她在法国过的很富 裕,她脸上的自信和气质证明了她在法国的日子过得非常舒适。 “你变了。”杜浣浠好羡慕她的变化。 “变漂亮了,变聪明了,变时尚了,变自信了,变能干了,变随性了,变得 你杜浣浠妒忌得想不和我做朋友了。”现在的柏巧谍说起话来是又快又响又直率, 和以前的唯唯诺诺、轻若游丝、易变结舌是完全不一样了。这种变化是与她哥哥 是有很大关系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是你不想我做朋友,一去五年毫无音讯。” “毫无音讯?”柏巧谍大吃一惊,“我真是天地良心啊,我在法国可以说是 每月给你写一封信,是你只字未回。我今年一回国就马上到老家找你,可怜啊, 鬼影子都没有。” “可能是我离开了家乡才会收不到你的信。对不起,害你白跑一趟地去家乡 找我。”杜浣浠相信是自己误会了她,就求和好地拍拍她肩膀。 她也不是小器的人,大方豪爽地打了一下她的手背,“老朋友有什么好计较 的。” 接着两个好朋友相互对着笑起来。 “对了,你一个人来这里吗?来做什么?”柏巧谍与她在看杂志的沙发上坐 了下来。 “我是和我的朋友一起来的。” “第一次来吧?”杜浣浠红起脸蛋向她点头承认,“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 是想来改变形象吧。” “知道还问。你呢?” “我?你问我在这里干什么啊?”她得意地把手一抱胸说,“我在这里的事 情可多了。现在你先告诉我,你想把自己变得时尚、性感、妖艳、清纯还是高贵。 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哥就能给你设计,保证把你变成无敌大美女再送出门。” “你和你哥都在这里做事?” “我哥是在这里的老板,我是这里的常客,不过是来啃白食的常客。”柏巧 谍翻了很久才掏出一张名片,“我在市电视台里做一档娱乐节目的制片人。平时 是忙得昏天暗地不成人形,但一有空就会跑到这里让我大哥破财。谁想今天会碰 到你,而且还是在我哥的造型设计中心,天意难猜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知道躲不过她的火眼金星,杜浣浠不作狡辩就承认了。 “是他带你来这里?” “他说他要我相信自己是个漂亮的女孩,不是丑八怪。” “他说的没错,做的也没错,是个识货的人。能带你来这里,想必还是个人 物。浣浠,他不仅不嫌你长的丑,还要出钱出力要陪你寻找自信,你苦尽甘来了。” “我们的交往时间才几个小时,你又没有见过他,怎么就说得像回正事似的。” 杜浣浠害羞地躲开柏巧谍步步逼的的脸。 “对啊,你的朋友在哪里啊?”两个女人这才发现光顾着续旧,把其它人给 晾一边了。她们连忙站起来向大厅的每一处看去,可是根本没有江崇岸的影子。 “这不会是一场梦吧。”杜浣浠喃喃地说,“怎么就这样不见了。” “可能碰到熟人了,和我们一样聊得忘乎所以。”柏巧谍准备带着她往其它 的地方找一找,但杜浣浠挣开她的手。 杜浣浠的眼泪说下就下,她觉得上天不可能让她拥有那么多美好的情感,这 种眷顾怎么会在她身上实现。江崇岸丢下她,他不要她了,在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的时候不见了。怎么办,她还要呆在这家尽是俊男美女的豪华的设计中心里吗? 让这里的每一个人来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的丑陋和土气? 杜浣浠难过的不说一句话就往门外冲,突然有人拉住了她。不是柏巧谍,是 江崇岸。 “你又跑了吗?”江崇岸夹着担忧,温柔地问她。 “不,”她把湍在嘴角边的泪水吸了进去,回过头看着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 的江崇岸,她伸出手摸摸他皱起的额头,“我以为你后悔了。” “山山水水!我们一出生就注定要相守相怜,生死不变在一起的。”江崇岸 握着她的手亲吻,“浣浠,相信我!” “山山水水?我们应该在一起的。”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信任地把自己的 心交给了他。 “你们的缠绵已经影响到大家了,你们想成为这里的大名人啊。”柏巧谍好 心地提醒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举止。 这时背景音乐放起了江崇岸特意交给工作人员放的《暧昧》。 “是要成为这里的大名人。”江崇岸回答了柏巧谍后就站上了一张椅子,满 脸得意地指着杜浣浠大声宣布—— “各位!这位是杜浣浠小姐,她是我江崇岸的女朋友,也是我此志不渝的挚 爱!看看她的长相,你们一定觉得她长得很丑吧。其实我也觉得她是个丑丫头, 但就是这个丑丫头温暖了我的心,她让我知道爱一个人的幸福滋味。所以我发誓, 要一生一世地抓住她的手,给她笑容、给她快乐、给她温暖、给她幸福、给她一 个家! 她曾经因为自卑一次一次逃避了我的爱情,我也曾经为了不被接纳的爱情犹 豫和矛盾过。可是她的眼睛,我忘不了那种看我的眼神,还有我魂牵梦绕的爱情, 不断地责备我,责备我说,如果你让这么完美的女孩在生命里离开,你愿意吗? 你舍得吗? 我爱你!杜浣浠,我确定自己真的爱你!即使全世界的人反对,我依然爱你! 即使世俗要把我辗碎,我依然爱你!即使我失去一切,我依然爱你!爱你是我无 怨无悔的选择,在这份爱情面前,任何的阻挠都是无所畏惧的! 浣浠,我要在你还是丑陋的时候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是多么纯如青天!不管 你是丑丫头还是绝代佳人,相爱的人无罪!有着对爱情共同的信念,我们就能一 路走下去。内心深处的一股力量在支持着你、我,它要我们勇往直前。 很快,你会变成一位真正的仙子,会让所有的人来赞叹你的美丽,我也会拥 有这样一位仙子而终生无憾。浣浠,不要奇怪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因 为我要你明白容貌的美或丑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它的简单使它失去了确定幸福 的意义。改变命运的是心灵上的光辉,它的永恒不变把我深深吸引。你可以问我 最爱你的哪一部分,是你的眼睛!这双眼睛和你的心一样,温暖得让我感动!为 了这份感动,我义无反顾在这条爱情道路里奔跑,我不但要求轰轰烈烈,还要天 长地久!“ 柏巧谍带领大家热烈地鼓掌,同时她也踩上一张椅子极受感悟地说—— “在座的各位是今天的见证,我们一起陪这对真心相爱的有情人见证伟大的 一幕。杜浣浠,勇敢的走出你的第一步!把你的美丽全部地释放出来,向天向地 向世界证明丑丫头的力量!爱情,神圣的爱情,它是甘泉雨露,它滴洒它的情怀。 谢谢爱情吧!它让丑陋的女孩得到了公平的待遇,它让一切变得美丽与精彩无比。 去吧,我们祝福你。 不要小看造型设计,毋需要多少时间,你会在镜子里找到自信,你会在自信 里找到勇气,一份要与你轰轰烈烈和天长地久的他的共渡风雨的力量!“ “A-VI!你的广告做完了没有,什么时候让我开工啊。你的日本料理还要不 要吃了?” 对感情木楞的章瑞通不会明白江崇岸那些话怎么会这样感染人,他只知道他 的演讲大大影响了员工的工作效率,外面不明就理的人通过透明窗壁看到这些场 景会以为出什么大事而影响他今后的生意。可是出于不对钱过不去的原则以及在 场顾客们对此宣言的感动不已的情况来看,他必须忍气吞声地等待江崇岸从他那 贵挺的椅子上下来。偏偏那个鬼丫头像踩他的钱似地也学样爬上椅子,还挺有水 平地在那里煽情动泪。他哪能再忍耐下去,当然是大嗓门地一嚷,把她给喊了下 来。 “讨厌的洋白菜。硬生生地把你妹妹的一肚子文采挤了回去。”A-VI嘟呶着 嘴朝她的哥哥发白眼。 “不把你的破东西挤回去,今天你不能吃日本料理吗?”章瑞通也不甘示弱, 双手插腰跟妹妹对上干了。 “两位,能不能先工作再家庭斗争。” “对不起,江先生,舍妹的神经向来不合时宜。”章瑞通迎着江崇岸挤出一 大把笑脸,当他看见杜浣浠,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一会儿则出现了很大的惊 讶。 “我很丑?很难变,是吗?章先生。”杜浣浠认为他在犯难自己的丑陋非常 困难于改变,她为自己的丑陋造成他工作上的难度,万分抱歉。 “丑?”章瑞通对这个字的反应十分愤怒,“哪个智商归零的白痴说这种没 有水准的话,真该把他托到地狱里下油锅,居然用他们低俗的鉴赏力来摧毁你这 样的天生的美人胚子的信心?像我妹妹这种一级丑八怪才需要到驼鸟室里来经我 的妙手回春,你杜浣浠来这里,荣幸,太荣幸。一份既荣幸又轻松的工作!现在 跟我去贵宾室,我接下来要为你做的手术不是改变,而是复原!” 说完,章瑞通就邀请这对情人上楼,A-VI也要跟着却被她哥哥拦住,“你和 他们很熟吗?不怕被他们从贵宾室里把你踢出来?” “她和我们是不熟,但她和我很熟,熟得比你的日本料理还好吃。”杜浣浠 笑着抢答了他的问题,然后挽住A-VI的手极具有效地助长了好友对她哥哥的示威, “章先生,让巧谍和我一起吧,我向来就很需要她的建议。” “杜小姐是驼鸟工作室请都请不到的贵客,你金口一开,我自然是要给足你 的面子。刚才,我好像听见你叫她巧谍?能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应该与她认识的 时间在六年之上,现在她已经随父姓章,章瑞喋。” 杜浣浠耐心地听章瑞通把话说完,向他说了声谢谢就在好友的带领下上了楼。 章瑞通关上贵宾室的门,就开始为杜浣浠忙碌起来。A-VI在旁边乱提意见的行为 得到了她哥哥强烈的批评之后,就跟着江崇岸到楼上去买衣服、鞋子、皮包等等 饰物。 江崇岸对女士服装熟悉的程度是连在法国巴黎呆了五年的A-VI都是望尘莫及 的,于是A-VI自觉地辞去购物者一职而乖乖地当起拎袋机器。 江崇岸只要中意就会毫不心痛地让收银员在他的卡上划掉一个又一个零的潇 洒,很快地让A-VI明白为什么哥哥对他的态度是好得出奇,他不仅是个大财神爷, 还是个能把他妹妹累死的没有怜惜之情的魔鬼。好在她聪明得把已经两手拿不下 的衣物交给了搬货员,否则她肯定没命去欣赏她的好朋友的新造型。 江崇岸几乎是把一个女人需要用的衣服全部一网打尽,连晚礼服也不放过。 接着他们又到了化妆品专柜,买齐要用的化妆品,然后到书柜买了一箱子教女人 如何化妆如何穿着的书。足足有七大箱! 大家花了许多力气才把没有一件不是价格高的吓人的名牌货们放进七大箱, 然后使用了五个年轻力壮的搬货员才把七个大箱子搬进江崇岸的家。 听到江崇岸说希望让杜浣浠住到他家里的愿望,A-VI就拍着胸脯保证她会全 力帮助他把杜浣浠关进他的怀抱。于是江崇岸就立刻与她收拾一间与他的卧室并 联的卧室,在两个人的分工合作下,七大箱子的东西很快地被摆在了它们该呆的 地方,房间也很快地布置得和杜浣浠的性格极为相配。 “这个房子除你之外还有谁住?”A-VI忍不住要知道这么大的房子怎么只住 着他一个人。 “等浣浠搬进来就是二个人了。”江崇岸不怎么想要理睬她,“我们离开得 太久了,浣浠会着急的。A-VI,麻烦你先去吧。” “我先去?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我还没有给浣浠买今天穿的衣服。”江崇岸背对着她,显然他不喜欢她。 “你还没有买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么有钱花?”A-VI今天受的打击已 经是够多了,他还要拿他浓浓的爱情和厚厚的钱包来刺激她这个没有男朋友的女 人。 “问浣浠吧。”说完,江崇岸就冷冰冰地开了门请她出去,A-VI觉得受到了 冷遇,但出于他对好友的所作的一切,只好忍着想发火的冲动,自己坐车回驼鸟 工作室。 接下来的事情是可以想象的。章瑞通为杜浣浠恢复了原貌!杜浣浠在镜子里 见到美得会让人窒息的自己是欣喜若狂,她相信会如A-VI所说的那样,自己不仅 在今天、不仅在这里是最佳女主角,在以后的有江崇岸陪伴的岁月里也是完美无 缺的女主角! 她撩起江崇岸给她买的长裙的一角,准备挽着他的手下楼,就在这时,他对 深情地她说,“做为第一个发现这份美丽的幸运儿,我要吻你!” 江崇岸朝她的眼睛轻轻地一吻,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坠型是玫瑰式的钻石项链。 戴上项链,江崇岸才挽起她的手走出贵宾室。一走出门,就有人送上一束超大型 的红玫瑰。 杜浣浠一手拿着玫瑰,一手挽着他,幸福地想哭,但真正让她幸福的泪水落 下来的是他为她准备的洒满楼梯的桃花瓣和在三千平方米的大厅里插着的22束鲜 艳欲滴的大红玫瑰花! 在A-VI的带领下,众人再一次真诚为杜浣浠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在江崇岸的牵挽下,姿态优雅、举止高贵地从楼梯 上缓缓下来。他们走进人群,众人向她们说着祝福和赞美的言语,还向她们洒出 了彩色的丝带。 “我们被大家承认了,是吗?”杜浣浠抬头问他,他不说话,只是用力地点 点头。 杜浣浠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整个人倒进江崇岸的怀里哭得忘乎所以, 江崇岸抱着她让她尽情地哭。“把过去的种种全部一次性哭完!” 他对她。今夜是星光璀灿,他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8 青果红叶——浣浠☆☆ 杜浣浠很喜欢江崇岸给她准备的房间,不仅因为它宽敞、明亮、豪华,重要 的是它包含了江崇岸对她日益巨增的爱。这份爱充满神奇的力量,她需要它,它 比起任何一份礼物都珍贵,它释放着光和热,照耀着杜浣浠的身体和心灵,也给 予了杜浣浠从未想到过的幸福。一个家的幸福! 妈妈。我曾经说,或许你这一生没有犯过错误,可是你一定后悔过生下我。 我是如此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的关心,只有欺凌与委屈。我不止一次, 心碎地哭泣在你的灵位前,悲愤生活中为什么只有黑色?现在,我不哭泣了,我 不心碎了,我不抱怨了,因为江崇岸。是他用像妈妈一样温暖的眼神保护了我的 心!我好幸福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他说我让他的心得不到平静,他说他一想到我辛苦地扛箱的样子就心痛不已, 他说他要造一座种满桃花的花园来陪衬仙子的美丽。他的身边围绕着无数的美女, 可是只有我才能像磁铁般牢牢吸住他的每根神经。我不是一个很会表现漂亮的女 人,但我是个绝对会全心全意爱她的女人,这正是他冷冰冰的二十三年里最要寻 找的。他不计较我的肩膀被沉重的箱子压得有点高低不平,他不计较我脸上总是 疲倦和汗水而掩饰掉年轻女孩该有的青春气息,他也不计较我的内心中浓浓的黑 云包围着脆弱的身体。是的,我就是这样占据了江崇岸的眼睛,那一双从不会为 女人停留和付出一丝丝温柔的眼睛里,有着我杜浣浠的名字! 他爱我,妈妈,我找到了一个对着全天下说爱我的男人。我爱他,我找到了 一个愿意誓死相随的男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团聚一个幸福的家庭。他为我逐 渐改变他的冷酷与冷漠,我为他逐渐改变我的外表和自卑。他是一座高山,我是 在高山飞流的瀑布,我需要他的支撑,他需要我的点缀。我们谁也离不开谁,这 是种多么伟大的需要! 祝福我吧,认识与不认识我的人,收起你们过去讥笑我的话,来到和我欢呼 阳光世界的队伍中来吧!A-VI,谢谢你说过的那句宁可粉身碎骨也要轰轰烈烈地 爱一回!因为这句我拥有了爱情,爱情的力量是惊天动地的,爱情的力量是完美 无缺的,爱情的力量是五彩缤纷的,爱情的力量能摧毁一切可怕的恐惧的阻碍, 爱情的力量能建造自信的传奇,爱情的力量能让懦弱的我踏阳光明媚的旅程,爱 情的力量让我感谢生命的永恒,爱情的力量让我重生让江崇岸复活!赞美它的力 量的我们,会遵守永不分离的诺言! “浣浠,你老是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什么呢?”江崇岸推开了她的房门, 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我在这里住一个月,你就给我端一个月的牛奶。你对我太好了。”她接过 牛奶,把头靠进在她旁边坐下来的他的怀里。 “这是我的幸福,就像你每天为我准备三餐时感觉到的幸福一样,甜甜的, 忍不住想笑的满足。我们彼此为对方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同时感受对方的快乐, 谁也不要拒绝谁,因为这些太美妙啦!”江崇岸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她就靠在他 的怀里一口接一口地喝光了牛奶。 “你的嘴角还有奶渍。” 江崇岸用自己的舌头去吸她嘴角的奶渍,她一惊就把手里的杯子滑了出去, 摔在地上是粉身碎骨。可是他们已经管不上那只可怜的玻璃杯了。 江崇岸还是第一次吻杜浣浠,显然有些激动,杜浣浠则不用说,这是她的初 吻,小鹿乱撞的情况更为严重。 她闭上眼睛,躺在床上,顺从地让江崇岸脱去她的衣服,亲吻她的身体。 可是就在江崇岸伸手要用被子盖住他们赤裸的身体的时候,剧烈的心痛让两 个人同时捂住了胸口。 “怎么会这样?我的心痛得要撕裂了一样。”她缩成一团,看着同样痛得皱 眉的他,羞怯地问,“是不是做这种事情都会这样啊?” “你在胡说什么?”江崇岸对于她的无知,真觉得好笑又觉得可贵。 他把她抱进怀里,捂着她的胸口,把嘴巴俯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问,“还痛 吗?” “好像不痛了。你呢?也是那里痛吗?”她躺在被窝里,双手就抱着也躺进 被窝的江崇岸的腰。 “奇怪,怎么会同时在同一地方痛呢?”江崇岸贴着她的头,思考着这个问 题。 “如果是食物中毒,就不会同一时间发病,同一时间消失。天啊!”她害怕 地尖叫起来,“是那个女人的诅咒!” “诅咒?什么女人的诅咒?”他被女人诅咒了成千上万次,根本记不清楚是 哪一个和哪一句。 “那个女人的诅咒,你忘了吗?”她对那天的诅咒是记忆犹新。 “我真的记不得,不过我可以向你肯定,与诅咒无关。” 说完,江崇岸翻身将她瘦弱的身体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然后温柔地吻她的 脸,她的唇,她的肌肤。她知道自己不会如何配合他的动作,但她知道她应该不 作任何反抗,包括不让他知道她的心正在剧烈地疼痛。江崇岸命令自己不管心疼 痛的有多重也要装作若无其事,他不能让她认为她们好不容易栽下的爱情之树是 受到诅咒的。 所以他不顾一切,他要真正地和她在一起。 “痛吗?”他问她。 “不痛。”她不知道他问的痛指哪一个,但她觉得应该这样回答。 听到她的答案,江崇岸更加不相信什么诅咒,他越来越激烈地吻她,他要释 放所有的应该释放的一切…… “崇岸,你醒了吗?”第二天,她比他先醒,于是她推了推还把她抱在怀里 的他。 被推醒的他看看她,又看看窗外的晨光,脸上浮出了笑容。他在床上坐了起 来并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放进自己的怀里。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到什么重要的 事情,猛地一下掀开盖住他们下半身的被子。 床单上清楚地印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江崇岸感动地笑了。 杜浣浠见床单上那样的东西,有些难堪地对笑得回不了神的他说,“我弄脏 了床单,对不起。” “脏!你不知道它有多干净,多纯洁,多高贵。”他把她的身体紧紧地抱紧, 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我能拥有这么无暇的你,浣浠,我太受宠若惊了。你知 道吗?如果一个男人遇到一个愿意为他付出如此宝贵之物的女人,他会很兴奋。 他会对这个女人说,谢谢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的信任成就了我,浣浠, 你是圣洁的化身,你的圣洁命令我必须抬头来看你。我向你保证,在以后的日子 里,我要用实际行动来捍卫你的圣洁!” “我以为你会厌恶我弄脏你的床单,看来我是多想了,你没有生气,反而对 我说了那么多的感谢。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所以我要和你一起捍卫我们爱情 的圣洁。” 她的话大大地激励了他,他垂头深情地吻她的额头。 “我们结婚吧!”他突然说。 她不作声,他继续吻着她的额头并耐心地重复说,“我们结婚吧!” 她依旧不作声,他还是吻着她的额头并耐心地温柔地重复说,“我们结婚吧!” 这次,她抬起头,双手贴在他的头,说,“我已经在心里答应你几千几万次 了。” 江崇岸轻轻地咬了咬她的嘴唇,她也轻轻地咬了咬他的耳朵,算是定下决不 可以更改的海誓山盟。 既然知道对方是将来要与自己生活一辈子的伴侣,那么有些重要的问题就需 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比如两个人的学历,杜浣浠不怀疑本科毕业的江崇岸对自己 的心意,但是作为妻子的话,初中的学历就太不合适了。何况自从与江崇岸同居 以后,杜浣浠就当起了家庭主妇,无聊是显而易见的。 江崇岸知道她对于阔太太们过的那种乱消费的日子没有兴趣,也知道她拿着 初中文凭去找的活,无非是一些折磨他的心脏的苦工作,所以他非常赞同她去念 书充电并顺便打发掉他不在她身边的时间。 其实上次江崇岸见到她偷看公司文件的时候,就知道她对读书有着想法,但 他怕由他开口要她去念书,会让她的自卑以为他是因为嫌弃她才要她去念书,现 在她自己主动提出来,他当然是非常积极的配合。 江崇岸为她在网上找了许多本省的大学资料供她参考,结果她只拿本省最好 的外语学院——百范外语学院的资料。 “你想念这所大学?”江崇岸没料到她对文凭的要求是那么野心勃勃。 “你在这所大学毕业,所以我也要在这所大学毕业。”她却是这样回答的。 “可是这所大学不是普通的大学,是本省最好的外语学院,每年有多少为了 进去而挤破脑袋的学生,你算过吗?而且它是要经过正规的高考,你差了那么多 年,跟得上吗?”江崇岸考虑到实际存在的困难,但她是坚决如铁。 “我既然要念书,我就不能随便找所学校去混文凭,如果要混,我还不如用 你的卡去糊乱消费混社会大学呢?我要么不念,要么就念最好的。只是我存的钱 可能不够付学费,你愿意赞助我吗?”她有点担心地问。 “你都快做我太太了,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你把你辛辛苦苦攒的钱安安静静 地存在银行里。我会心满意足地支付所有的费用,只要你能考上。就算你没有考 上,我也会心甘情愿地全力支持你再考。” “真的!”她觉得他对她实在好的过份。 “因为我爱你,所以你想要做的事情,我愿意赴汤蹈火地将它们统统完成。” 杜浣浠快乐地在原地转起圈圈,她因为江崇岸才能够做以前梦都不敢梦的事 情,她因为江崇岸才能有机会走进大学,成为一名大学生。她太幸福了,天底下 有几个能和她的幸福相比的人啊! 她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A-VI,电话另一头的她也非常高兴地跳了三跳,她 告诉杜浣浠,她会双手双脚地大力支持她考大学,并毛逐自荐要做她的补课老师。 经过一年的不懈努力,天赋不俗的杜浣浠如愿以偿地考进了百范外语学院。 那天,她一接到通知书就马上打电话告诉为她不辞辛苦地补课的A-VI,然后 就打扮得很高贵地到节枫公司去找江崇岸。 她一是要当面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二是因为她认为可以扬眉吐气地与她一年 多未见的同事们见面了。她会骄傲告诉他们,我的工作是大学生的学习,我的身 份是江崇岸的未婚妻。 果不其然,大家对于杜浣浠的脱胎换骨是表现的非常震惊,他们对她笑脸相 迎,嘘寒问暖,热情得都要把她给溶化了。 杜浣浠知道这样的转变是出于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现在是江崇岸的未 婚妻。出于江崇岸的社会地位而对她的畏惧,决不是在本质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相反地,他们会在心里面认为她不过是个走了大运捡到金元宝的女人罢了。所以 她装作是无意透露的样子,对他们宣布了自己己经考上百范外语学院。效果很好, 她在他们的心里的形象立刻变了,她得到了尊重!这才是她想从他们身上得到的 东西。 离开他们,她又来到底层,和那三个战友寒嘘了好一阵才告诉她最新的变化。 三位阿姨为她的努力得来的结果,感到非常的高兴,同时她们也为她能找到江崇 岸作丈夫的幸运感到非常兴奋。接着,她们对她说了不少关于她与江崇岸的祝福 话后就推搡着把她送进电梯。她们知道这个好心的姑娘应该得到好报,所以她们 请她快点去见给她好报的人,让慧眼独具的他快一秒地分享她的快乐。 杜浣浠与她们作了告辞就关上电梯门直上总经理办公层,但中途的时候,电 梯门开了,进来了一个令杜浣浠不知道该跟她怎么说话的人。 王紫絮看见她,脸上有些犹豫该不该进来,但她还是昂着高傲的头走了进去, 并且背后对着她,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这令杜浣浠很是难过。 “紫絮,你不理我了吗?”杜浣浠觉得必须和她好好地谈一谈,见她到了目 的地就跟着她出了电梯。 “拜托,江太太。”王紫絮受不了她的转身对她狂轰滥炸,“你现在得意了, 江崇岸要娶你做老婆,你可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啊。我呢,却还要在这里 忙东忙西的做事。想来看笑话,想来炫耀你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是想来施舍你的 钱财?告诉你,我瞧不起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不过是条黑泥鳅,穿上名牌就 当自己是上流社会了,哼,乡下土丫头而已,永远拉不上台面的垃圾货。” “紫絮,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们不是朋友吗?”杜浣浠清楚她妒忌得昏 了头。 “朋友?”王紫絮厌恶地哼一句,“你也配说朋友?明知道我喜欢江崇岸, 明知道他是我这辈最大的梦想,明知道我的幸福全捏在他的手心里,你不知道帮 我,还踩我一脚。知道公司的人怎么笑我吗?他们江崇岸宁可要个丑八怪也不要 王紫絮。我好没有面子啊。!” “面子?你关心的是你的面子还是你的爱情吗?你是不是觉得江崇岸能给你 面子和爱情?好,既然你觉得我是你档在你和他之间的障碍,我成全你!”杜浣 浠忍住怒火,从身上拿出钥匙塞她的手里,“我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如果你能让 他在明天八点前对我说取消婚约,我保证立刻搬出他的家,并且永远不与他见面。 但是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王紫絮就立刻离开青果红叶市,永远不要再对我的未 婚夫抱有任何幻想。”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打这个赌约?”王紫絮嘴上这么说,钥匙却已经放进了 口袋。 “因为我要你相信我和江崇岸的感情是忠贞不屈的!” 杜浣浠觉得自己有种复仇的快感,王紫絮觉得自己是主宰一切的神,是最有 资格拥有天下所有美好的东西的人,别人必须要服从她的喜怒衰乐。今天,她要 她死在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里面,她要她在她的成形多年的虚荣里翻船,她要她 被江崇岸狠狠地教训,乃至失去甜美笑容、无忧无虑。这个不懂珍惜、天真幼稚 的笨女人只要一旦失去杜浣浠妒忌万般的东西,她的仇恨就会烟消云散。 谁说善良的女人没有一颗复仇心,只要这颗心恨透了,她就会反抗去报负, 而且还是很重的报负。 “你就这样把钥匙给了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你就这样准备在我的家里睡一 晚?你就这样放心你的未婚夫去欣赏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的玲珑胴体?在你决 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之前,有没有考虑到后果?”A-VI对杜浣浠自鸣得意的计划 是完全的反对,她双手插着腰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她进行思想教育,“江崇岸虽然 对你一心一意,但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你不怕王紫絮征服他之后把你扫地 出门?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他对待其他女朋友的态度,你还有胆量往自己的身上做 试验?别以为他给了你婚姻的承诺就会死心踏地地受你的捉弄,凡事需要认认真 真、诚心诚意地做!” “把你的担心放进你的肚子里吧,我清楚自己的在做什么。如果王紫絮能征 服他,早就已经征服了,怎么会像今天这样丢尽脸面的跟我讨呢?你没见到她像 个小孩子讨东西的可怜样子,真是让我有种快感。”杜浣浠根本对这件事表现的 非常的轻松。因为她知道江崇岸与自己是一颗心一条命,两个人不用言传就能意 会,所以他会替她出一出多年的怨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和江崇岸的爱情有些不搭配。你能说些你们之 间的难忘的对话给我听吗?” A-VI 平静了心情,在杜浣浠的旁边做下来。 杜浣浠很乐意重温她和江崇岸之间既心酸又心喜的对话,她就向她的好朋友 讲述了一段他们在海边时的对话。 那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来到海边与家乡遥遥相望,虽然我讨厌那个地方, 但那里必竟是我和母亲共同生活的地方。我就是一个人站在海边对着无边无垠的 大海边,听着海声与风声。 突然有一双温暖的手搭住了我的肩膀,我失声地喊了声,“妈妈。” “是你的神。”那个人说。 于是我回过头,我看见了他的一双带着怜惜和温柔的眼睛。 一阵诧异、一阵喜悦,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他悄悄地来到我的身边,在 我感难过的时候,这份情意使深受感动。接着,我们的眼睛互视着对方,彼此的 多情、彼此的饱含成为一座桥,拉起了两颗同样的心的沟通。 “怎么会是你。”奇怪的眼泪常常受到感染地顺着一句话轻轻地滑落下来, 他心疼地擦去那滴晶莹的眼泪。“你怎么不在公司?” “别问,永远别问。” 他心疼地把那被风吹得凉凉的身体揽进怀,紧紧地抱住,他用他的体温告诉 我,他不要我一个人面对痛苦与孤独,所以他放下手头的工作来找我了。 许久,我们听见风的声音和彼此的心跳声。我们的体温是热的和充满真情的, 我们的心也是暖的和充满激情的。有时候,我怀疑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不过是 上天同情我而给我的一场梦,一场让我怎么也无法相信会实现的梦。 “我爱你!”他又在我脆弱的时候对我这句话。 我晕在他的怀里,沉默不语。 我们继续依靠在一起,很长的时间里,谁都没有再说话,因为此时此刻我们 需要的只是心与心的安慰。 “为什么是我?”我又向他问起这个傻问题。 “什么?” “你有太多的选择,而我终究是块连和你站在一起的资格也没有的破布。” 他为我说错的这句话做出了惩罚,就是深深地很用力地吸住我的舌头,他给 我尝了他甜甜的像蜜一样的唾液,而我给他我咸咸的像盐一样的泪水。他没有皱 眉,只是把我抱得更紧。 “我们活着是为谁?”他睁开眼睛,看着我问。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在爱情面前的我就是笨笨的。 “你生无可恋,我也生无可恋。”这句话经常是我对他讲的,现在他说了。 “你英俊而富裕?”我又想起这个欲不可纳又实实在在的问题。 “可我的内心却是非常丑陋和贫穷。”他这样看自己。 我想起自己的内心何尝不是黑色和寂寞呢?我吻了吻他的唇说—— “因为你找不到值得珍惜的东西,包括女人。” “除了你之外,她们都不过是我的例行公事。” “真的?” “我需要对丑丫头说假话吗?” “我已经被列为超级无敌大美女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丑丫头。” “你曾经说过你喜欢伤害漂亮的女人,所以你不承认我漂亮。” “聪明。承认你漂亮不就破坏了我的习惯。” “我以前是一个没有被人抱过的丑女,活得没有快乐没有尊严,还要装出一 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着楼上的她,王紫絮快乐无比的笑容。” “浣浠。妒忌别人的快乐的日子已经离开了,想拥有像幸福生活却又害怕和 退缩的日子已经不存在了,放弃阳光灿烂而躲进黑色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过去不敢告诉别人内心中的秘密,不敢去追求自己渴望的幸福,不敢坦坦荡荡地 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你,已经胜利得站在上流社会,拥有了一切。” “江崇岸,你好了解我。” “你不也是了解我吗?” “我们似乎没有太深的交谈。” “你的眼神,我的眼神,就是交谈。” 我们手牵着手在海滩上开始漫步。 “你知道吗?”他捡起一个贝壳放在我的手里说,“在你承认你爱我之前, 我时常受着真心的审问和受着时间的煎熬,每当我看不见你的时候,我就有点发 狂,也正因为会发狂,我才知道我比自己以为的还需要你的眼睛。” “我也需要你的眼睛,它里面的东西能给我许多力量。我们怎么都被一双眼 睛吸引?好像上天让我们相爱只是为了证明我们眼睛的存在。”我忍不住笑了起 来。 “是啊,因为一双眼睛让两个孤单的人结合在一起。”他也陪着我笑了起来。 他和我在一起才会放开心锁,御下伪装和面具,尽情地在海边欢笑和嬉闹, 用最简单的方式做最真诚最纯洁的交流。我们都会偷偷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止, 但是时间还是到了我们不愿接受的数字,他与我深深向与我们渊源不浅的海滩鞠 了一躬。 “你是世界上唯一能让我笑的人。我谢谢你!”他在返回车子的途中对我说。 “你也是,江崇岸。你是世界上唯一能拥抱我的心的人,谢谢你给我的梦。” 与其说我总会被他的多情影响情绪,不如说爱情让我神魂癫倒。 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去海滩。记住,这次我们是一起离开的!看见海滩上留着 两个人同步走的脚印,肚子里所有的甜蜜都跑在了脸上,我多幸福啊! 我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用成千上万的理由来骂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地去相信一 场虚幻的梦,因为这些脚印向我证明了我们爱情是真实的,坚定不移的。这个理 由能推翻我三年来不断创造的理由,也让我愿意对着天空大声说我爱他!哪怕前 面的路是荆棘是尖钉,我都能勇敢的爱一回而不枉此生,一个女人能在临死前有 一段美丽的恋爱回忆来陪伴自己度过,不足已了吗? 当然有时候,我会对自己说,你只要稍微让脑子清醒一下,就会完全肯定你 们在一起的错误,但只要他一抱住我,我就舍不得从此失去这种感觉。爱情是让 女人失去理智的,爱情也是能让女人得到快乐的。不管明天会怎么样,不管他是 不是在欺骗,不管我能不能在这场爱情里活一辈,我已经义无反顾了。 我曾经跟他说,你如果是在骗我,就让我在这场欺骗里永远受骗;如果你是 在给我一个幻想,就让幻想永远存在;如果你是在完成某个不为人知的目的,就 让我在这个目的里永远的无知。 他答应了,他用刀割破手臂,把血挤进了一个中间有隔层的鸳鸯玻璃里,然 后他又在我的手臂上划了口子,我的血把挤进瓶子的另一边。他绑上丝带,将瓶 子挂在卧室里,他说,如果瓶子代表两个人的地久天长! 他为我能做一切,包括付出生命,我又怎么会担心他的背叛呢? 江崇岸给了所有的答案,痛苦也好、开心也好,只要与爱情有关,就是鲜血 也是玫瑰花!A-VI,你见过他送我的玫瑰花,它们是我们爱情的象征啊! 很遗憾地,A-VI对于江崇岸为杜浣浠所做的一切没有什么羡慕,只是觉得一 股冷汗从背部往头皮里窜。用鲜血来证明爱情的人,不得不说是个思想极度自私 的虐待狂,可是她又无从说明什么。必竟是这个江崇岸给了杜浣浠生机与希望, 现在的她美丽、自信、娇贵,倍受宠爱,幸福洋溢在脸上,全身散发着迷人的气 息。她对生活充满希望,她的笑容充满阳光,她的言行举止充满知足。 江崇岸对她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也是必不可缺的,她作为朋友能多说些什么 呢?祝福她的选择吧,就像六年前她支持自己的选择一样,仅管她为这个选择付 出了在耳朵上打六个洞的代价,但她终究是深刻体会到了爱情的精彩。 如果这样的选择是错误,只要是为了爱情,就选择吧!头破血流,有好朋友 为你包扎,何所畏惧呢?如果这样的选择是正确,那么什么话也不必说了。 两个好朋友不再谈论这些了,她们手挽手地出去逛街,像许多女孩那样在时 装店和精品屋里走进走出,尽情享受夜晚逛街的乐趣。 9 青果红叶——浣浠☆☆ 江崇岸知道杜浣浠来到公司,但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她进自己的办公室, 他不免担心她是否出了事,而手机打不通、家里电话无人接的情况更加使他忐忑 不安。他喝干了已经凉掉的咖啡,抓起外套要出去找她。这时王紫絮进来了。 “江总,你要出去?”王紫絮尽量模仿杜浣浠说话的语气,“是要找浣浠吗?” 可惜她的用心没有引起对方的兴趣,他冷冰冰地对她嗯了一声就要出门,王 紫絮一急就拉住了他的手,他立刻把脸板得很铁青,吓得她连忙缩回了手。 “她今天不会见你的。”她哆嗦着声音说。 “她怎么了?”他想到一些可怕的危险,就显得更加焦急。 “她没出什么事?”王紫絮的胆子大起来了,她拿出钥匙晃在手里说,“只 是把你的钥匙丢给我,要我代还给你。” “什么?”江崇岸难以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事情,“这不可能!” “她说她要退出和你之间的关系,因为她的目的达到了,没有必要再在你的 身边演戏了。”紫絮样子非常地认真非常地严肃,她见江崇岸已经受到了不小的 打击,就趁胜追击,“她觉得自己嫁给你是种天大的浪费。她现在是大学生了, 今后可以找一个比你更出众的男人来结婚。江总,我替你喊冤。你如此掏心挖肺 地对待她,她却这样无耻地利用你,她做出这种伤害你的行为,连我这个朋友也 看不下去。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面对这场灾难,他已经失去了反抗和判断的力气,他只是无力地靠着墙壁, 他任凭王紫絮嘴里出来的每一个像是绑着炸药的字,重重地捶打他苦不堪言的心, 他不敢去想像他和她之间的种种美好,只是一场利益的游戏。 他快疯了,他要找她,他要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双脚没有力气挪动, 他无助地抬头看着王紫絮,想她告诉他,她在撒谎,当然她没有。她不会放弃好 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局面,她要在他脆弱的时候征服他。 她把身体靠在他身上,用她特别温柔的眼神看着他,跟他说,“你只要对我 有对杜浣浠十分之一的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突然,江崇岸想到了什么,他收拾起了刚才的表情,恢复往常的冷 酷,用冷冰冰地语气问,“你想代替杜浣浠的位置?” “我不配吗?”她抓住江崇岸的肩膀,急切地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 你,我以为自己是公司里最漂亮的女人就会得到你的喜欢。但我真没想到你会选 择公司里最丑陋的杜浣浠?而且一门心思地全扑在她的身上,对我连笑一笑也不 愿意。杜浣浠有什么好呢?与我相比,有哪一样胜过我,你却给了她全世界。” “你有很多的人追求,我不想挤一角,况且你不是有个男朋友吗?”江崇岸 推开她的手,悠闲地坐了下来,他已经猜测到钥匙为什么会在王紫絮手里。所以 他现在非常的轻松,连难过之情都丝毫没有。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就太糟糕了,其实我和我男朋友只是玩玩而已,你才 是我的初恋啊!”王紫絮以为自己快要成功了,就更加牢牢地抓住这个机会,她 跪在江崇岸的脚边并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细声细语地说,“我对你是有魅力的。 是我那该死的男朋友挡住了你的视线,不过不要紧,只要你一点头,我马上和他 分手。相信我,我会对你比杜浣浠对你更温柔的,我会爱你到底!” “你拥有很多东西,所以也拥有了想要就想要、想扔就扔的权力。” “对你不会。你能代表我生命中的一切,我愿意用全部交换你的爱情。” “你说的好认真。那么我得怎么做呢?” “真心爱一个人会全心全意,什么都不计较。” “对!真心爱一个会全心全意,什么都不计较。”江崇岸重复了一次,他暗 暗决定要什么都不计较的为真心所爱的人付出,他仰起头一边想像着杜浣浠的脸 一边动情地在心里说,“你是个能带给我阳光和快乐的仙子,上天创造了你就是 为了给我幸福,只要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尽全力帮你完成。” 王紫絮并不知道江崇岸与杜浣浠的默契到达了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当 然她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为了他所爱的女人而去伤害她。她只是以为自己的梦 想要实现了,只要稍微一加劲,白马王子就会爱上她。 “杜浣浠本身是一无所有的。”她继续说道,“你的出现使她拥有了天堂, 可惜她不愿意珍惜也不愿意就此停止。她利用这个天堂翻了身之后,就忘恩负义 地把你丢弃了。她的过河拆桥、她的老奸巨滑、她的高超演技,统统证明了她的 真实面目是那样可恶!现在你看清楚她了吧,她不缺爱情,她缺的是荣华富贵和 锦绣前程,一旦得到了,她就会亲手把你毒死。而我,却是拿着解药来救你的真 正的仙子!我要告诉你,我的一生什么都不缺,只缺你江崇岸;而她什么都缺, 却无所谓一个江崇岸。她要的比我要的多的多,所以我比她更加值得你爱,因为 她在索取,而我在奉献;她习惯没有爱情的生活,而我需要爱情的殿堂。” “你该和你男朋友分手了。”江崇岸不想再听她借着贬低他的仙子来显示自 己,就直截了当地把手机替给她。 欣喜若狂的王紫絮接过手机就拨通了轧舍挥的电话,她要分手的心越坚决, 江崇岸对她的厌恶就越深刻,但他忍而不发。 两个享用完一顿豪华的情侣套餐后就早早地在酒店里开了房间。显然,江崇 岸不想身边睡一个不是杜浣浠的女人,但既然是杜浣浠报负王紫絮的一部分,他 也只好勉强自己。 “爱情的本身是复杂与深奥的。”在稻草人咖啡屋里,杜浣浠正逍遥自在地 和A-VI喝咖啡,“以为自己的心是死的,却因某人的眼睛而知道自己的灵魂是存 在的时候,那种快乐与心慰是怎么也无法忘记的。” “通过这种过程建立起来的爱情可能是牢固不可摧的,但隐藏着的危险,你 有没有想过?”A-VI对待他们两个人的爱情态度,持有着紧张害怕,“万一,我 是说万一,你们因为某种原因不能长相厮守了,你或者他会不会自杀?” “自杀?”杜浣浠差点把嘴巴里的咖啡喷出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杀, 就是在最黑暗最孤独最绝望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候还想着苟且偷生呢?” “那江崇岸呢?拿血来作证明是不要命的表现。我信的过你,却信不过他。” “我活着,他又怎么会去死呢?你不要在这里作些莫明其妙的假设,搞得我 连享受咖啡的心情都没有了。”杜浣浠又叫了一份小点心。 “你现在还有好心情来喝咖啡啊?”A-VI对她的胸怀是大大的佩服,“你的 未婚夫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单独在一起,你却平静地坐在我的面前喝你的咖啡?” “我相信我的未婚夫。他不会犯错误的。” “你就那么肯定自己与江崇岸的心是互通的,这种自信是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杜浣浠一点都不急地用牙签挑着水果准备往嘴里放,A-VI挺生气地伸手打掉 了那片水果,“你在犯一个错误。一个会同时伤害你、江崇岸和王紫絮的错误。” “第一、王紫絮不是真心喜欢江崇岸,她是因为他的英俊和财富可以给她带 无穷无尽的荣耀;第二、白日梦做的太久的王紫絮需要在现实中清醒清醒,否则 她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的生活是非常值得珍惜的;第三、她与轧舍挥交往时间不短 却总是不融洽,尝到委屈了就知道谁是她要嫁的男人。”杜浣浠满脸严肃地向她 分析自己的观点,还不忘再加上一句“我是在挽救王紫絮,不是在犯罪。” “如果王紫絮受不了江崇岸对待她的冰冷无情的态度和尖酸刻薄的辱骂而跳 楼,怎么办?如果江崇岸没有完成粉碎王紫絮的灰姑娘梦的任务,怎么办?一个 晚上能达到什么效果,恐怕是后悔终生的效果吧!”A-VI还是有顾虑。 “绝对不可能!”杜浣浠肯定地回答。 “可是我觉得依旧不妥当。” “在这个时代里,对付王紫絮这种女人们常见的病状,需要猛烈的药。不用 猛药不除病,也不能让她从中得到教训而能以成熟,我保证她会感激我为她所安 排的一切。” “最后一个问题,江崇岸不安你的思路行事,怎么办?你要不要先打个电话。” 杜浣浠拿起块水果堵着她的嘴,要求她不准再提出愚蠢的问题。她们两个就 在咖啡屋里享受着大都市夜晚的空气,江崇岸却要违心地和王紫絮共用一床被子。 江崇岸根本睡不着,他在想杜浣浠正在做什么?会不会是与自己有着同样的 心痛?多么希望用魔法把身边的女人变成她啊,他冷冷地看了睡在自己身边的王 紫絮之后,这么盼望着。需要盼望吗?他笑自己的想法,只要再打一个电话,他 就可以回家了,而只要回到家就能见一定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的杜浣浠。 一想到能够很快见到杜浣浠,江崇岸就充满了力量。他穿上衣服拿出手机, 拨了轧舍挥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说的话大致是这样的。王紫絮是个偏慕虚荣、痴心妄想的傻女人, 以为可以嫁给他而飞上枝头变凤凰。其实她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人尽可妇的淫 妇,想玩就玩、想丢就丢的破鞋罢了。她喜欢他的英俊、富有和社会地位,可他 现在对她连玩弄的感情都没有了。他厌恶了她这只整天围着他转的苍蝇,恨不得 拿皮鞭抽打把她极贱的肉体。所以趁他没有采取暴力行动之前,赶快来带走这具 他玩的腻透的肉体,否则他会把她赤身裸体地丢到大街上供大家免费欣赏的。不 要怀疑会不会这么做! 他刚关上手机,王紫絮就醒了,她开心地看着穿好衣服的江崇岸,等待他能 弯腰来吻她的脸,但他没有。 “准备回家吗?”王紫絮有点扫兴。 “我要回家睡觉。”江崇岸背对着她并用很冷的语气说。 紫絮不介意地把江崇岸的冷默当成他独特的魅力,或许这的确能算是魅力。 反正,对于紫絮而言,只要她在江崇岸的身边就是最大的成就。 “回我们的家睡觉吗?”许久,紫絮有点胆怯地问。 “你真是迫不急待地想代替杜浣浠啊。”江崇岸转身用冷得能杀人的目光看 着她,她害怕地缩进被窝。 “那么我能坐你的车上班吗?”她又不死心地问。 “你就那么想让全公司的人知道我和你睡在了一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紫絮急忙想否认却找不到话来掩饰。 “无所谓你是什么意思。” “江崇岸,你别对我这样冷冰冰的,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伤?” “嗯~~,”江崇岸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你别自作聪明地来 试图知道我的世界。用这种方法来博取男人的好感,不觉得太老套。” “我知道了。”紫絮撇撇嘴,安静地在床上穿起了衣服。当她离开床时,那 片醒目的落红展露无隙。 “天啊,你居然是处女!”江崇岸像是上了个大当似的叫了起来。 “你不高兴吗?”紫絮被他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江崇岸根本不想和她说话,他只觉得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欺骗,他气疯地掀起 床单扔在地上,狠命地踩,一直踩得没有力气地软在地上。他看看被他的举动吓 楞在一旁不出声的王紫絮,想到了杜浣浠。 他丢下王紫絮就开车回家,他要弄清楚杜浣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要见到 她,他就会得到合理的答案,他就能摆脱这折磨他的思想负担。 他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回家的,可是家里根本没有他想见的人的身影,也就是 说他陷入了一种非常恐惧的猜测之中。杜浣浠下午来公司却不来见我;钥匙在王 紫絮的手里;没有告诉过他要做些什么;手机不开;电话不回;现在人又不在家 里。难道?江崇岸不敢往下想了,他被种种猜测形成的巨网压住了呼吸,他要疯 狂了。 他想到了A-VI,她是他找到杜浣浠的唯一希望,他就通过座机中储存的电话 拨通了A-VI的手机,知道杜浣浠正和她喝咖啡后,他悬在喉咙的心也终于落回了 原处,但他的愤怒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不管杜浣浠的手机有电没电,也不管她 已经答应A-VI要在她家过夜,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让杜浣浠在她好朋友的面前丢 了面子,他就是发狂地在手机里吼着下达必须立刻回家的命令! 一见到急急回家的杜浣浠,江崇岸就二话没说地冲上去给她一巴掌。被打得 两眼发晕的浣浠软倒在地上,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满脸怒火的江崇岸。此时的空 气几乎冻结,没有呼气也没有吸气。 “杜浣浠,我真心真意地对你,你把它当什么?”江崇岸朝她拼命地大吼。 “我做错了什么。”强忍着眼泪的杜浣浠很辛苦地爬起来,却又被江崇岸推 倒在地。“你好野蛮,知不知道这样推人是很没有礼貌的。” “你也知道生气,也知道大声地说话啊。”江崇岸把她从地上一把揪起,直 问她,“你明明知道我爱你,为什么还把那个傻头傻脑的王紫絮推给我?” “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什么?”江崇岸被她的答案楞住了,他想笑又想哭,“你这个笨到极点的 女人,用这么可笑的理由把我推给了别人。你心不痛吗?” “只有失去你的爱情才会让我痛!” “我的浣浠。”江崇岸立刻软了下来,把她轻轻地放进怀里,“你以后不要 再这样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只能和你在一起,只会和你在一起,我只爱你一 个人!” “对不起。我伤害了你,不过,我保证再也不会把你送给别人。”杜浣浠后 悔的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她有些自责地对他说,“你要是不解恨,就打我的另一 边脸吧。” “不打,不打,不打……”江崇岸连说着不打,双手近乎颤抖地将这个他深 爱的女人搂在怀中。他已经恨不出来了,本来就很难说恨啊。如今听到她这句话, 江崇岸的心就更加痛疼了。 他为她擦掉眼泪,扶她坐下后问她,“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本来是想到公司亲口告诉你,我被百范外语学院录取的好消息。但在电 梯里遇到王紫絮,她非常恨我比她漂亮比她过的幸福,她用很重的话来骂我。我 很生气,所以就跟她约定。约定你如果能在今晚受她影响而抛弃我,我就与你解 除婚约,如果她做不到,就离开我们的视线。她答应了,所以我才给了她钥匙, 作为我今晚不回家、给她足够时间的承诺。” 江崇岸真要把自己给杀掉了,他根本不是这样理解的。他用了一种很糟糕的 方法,而且这个糟糕的方法会让杜浣浠怀疑他们之间的默契程度,会怀疑生活并 不是如她想像那么完美,同时她也会怀疑他们的爱情不在是像山山水水似的不可 分割。他不能容忍与杜浣浠之间有一丝一毫的裂缝。隐瞒!他想到了隐瞒。 “对了,王紫絮在哪里?”她问到了正题。 “她早就被我骂走了。”他撒起了谎,“我们的生活不会被她打挠了。” “那钥匙在哪儿?”她又问起他不知道怎么编来骗她的问题。 “别去管钥匙了,明天我就换锁。”他顺利地扯开了话题,“以后不可以那 么鲁莽地把钥匙交给别人,引来小偷把你弄伤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知道了,长官。”杜浣浠被他的话逗笑了,“我给你做宵夜,好不好? 江崇岸贴了贴她的脸,亲昵地揽着她的腰,和她一起到厨房里做宵夜。 这边的一对真情人在厨房里准备宵夜,在另一边的房间里却有个暂时被遗忘 的王紫絮。她缩在角落里无声地落着眼泪,她不懂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会得到江 崇岸那么大的反应?难道男人不是会为对自己付出贞操的女人表现得更加疼爱吗? 怎么到了江崇岸的身上却是一脸的受骗的表情?带着太多的问号,紫絮简直不愿 再从地上站起来,就想这么地坐在角落里暗自伤心,或许她还在奢求江崇岸会回 来搂着她请求原谅他刚才的粗暴。但是很久,他都没有来,来的是她的男朋友轧 舍挥。 见到轧舍挥直刺刺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王紫絮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挖 个洞钻进去。而轧舍挥也巴不得这女人马上就死掉,她丢尽自己的脸不要紧,她 把他这个好歹是经理级的人的脸面也丢得够绝了。他来不是要安慰她,而是要求 证江崇岸在电话里所说的一切,现在见到展现在眼前的一幕,他已经不会再为王 紫絮向他提出分手的事情而感到难过了,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他为她朝思暮想。 “你的江少爷把你甩了。”他把她的外套朝她身上一扔,刻薄地说,“你真 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啊!对待自己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是高唱冰清玉洁,对待有 钱有势的阔少爷是柔情似水,恨不得立刻脱光衣服投怀送抱。王紫絮,以前你像 天使一样纯洁地活在我的心里,现在你是滩污水,一文不值。谢谢你提出分手, 要不然我还想不出怎么把你这个女人丢出去。” 轧舍挥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就离开了酒店,他不会再和这个女人多呆一分钟 了。从此以后,他与王紫絮各走各路,毫不相关!这就是男人对待女人的不忠所 应有的态度。 摸着红辣辣的脸,王紫絮一边哭一边为自己的遭遇大骂杜浣浠,哭累了,她 就开始打电话给江崇岸。 “江崇岸,我是紫絮,你在哪里?”紫絮忍着委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表现 的平静。 “在家睡觉。”江崇岸趁着杜浣浠在洗澡的时间,接通了她的电话。 “江崇岸。”紫絮伤心得在电话的一边大哭,“你怎么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我现在还在酒店啊。” “是吗。”江崇岸无所谓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那你可以选择再睡一会 儿也可以选择出门打的回家,或者等你的男朋友来接你。” “江崇岸,你的心是铁做的。”说完这句话,紫絮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 除了委屈之外只剩下伤痛,“你对我男朋友说的那么多之后,他还会原谅我吗?” “既然如此,本人爱莫能助。” “你狠,杜浣浠也够狠。把我害到了这一步,你们一定在得意吧!我不会就 这么算的,我要告你还要告杜浣浠。” “告我们?你告我们什么?” “你别忘了,我现在在我们的爱巢里,有很多的证据摆在我的身边。我会用 这些证据告杜浣浠拉皮条,告你强奸。怕了吧,我会让你们没有好下场。” 王紫絮的话给江崇岸提了一个醒,他能对杜浣浠隐瞒真相,但是王紫絮不会。 她不但会告诉所有人,而且会将它搞大。现在的她已经陷入了一种绝境,那么她 就会为了摆脱绝境而做出伤害到杜浣浠的事情。这是不被他容忍的,他要保护杜 浣浠和捍卫他们的爱情。 于是,江崇岸只好对王紫絮妥协,并且答应她明天在他家里见面的要求。 他合上手机坐在沙发上,想着明天如何能堵住她的嘴,还有如何安排杜浣浠 出门。 “你拿着手机要给谁打电话?”已经洗完澡的杜浣浠看见他傻傻的拿着手机, 好奇地问。 “哦,我想该给A-VI-VI 打个电话,我刚才一定把她吓得够呛。”他想到了 可以让A-VI-VI 陪她出去逛商店。 “你是该对她说句对不起,她被你吓得连咖啡杯都打翻了。”她坐在了江崇 岸的腿上,调皮地拿湿毛巾在他的脸上抹来抹去,他没有和她闹的心情,就抢过 毛巾把电话交给她。 “给A-VI打个电话,问她愿不愿意接受明天晚上我的请客赔礼,还有明天下 午是不是有空陪你出去走走?天气转热了,你也应该添些衣服了。” 杜浣浠听话地拿起手机,A-VI首先责怪杜浣浠这么晚才打电话过来,害她一 直担心她是否在江崇岸的怒火中牺牲;接着说她不计较江崇岸在电话里的语气, 关心一个人有这样的反应是理所当然;然后她表示非常愿意陪她出去逛商店,因 为她明天休息正好有空;最后她提出明天去百范外语学院转转,因为熟悉一下将 来要度过四年的地方的环境是很必要的。 与A-VI作好约定之后,杜浣浠快乐地在江崇岸脸上亲亲就回到房间里去抹润 肤露。客厅里江崇岸则为事情的能够这样顺利而舒了一口长气。 10青果红叶——浣浠☆☆ 杜浣浠刚出门,王紫絮就来了。其实她是躲在暗处见到杜浣浠出去才现身的。 王紫絮原以为要和江崇岸来一场激烈的对话,万万没有想到江崇岸一见到她 就搂着她又亲又吻,把她精心准备的言词全都吻得一干二净了。真是不知如何是 好,王紫絮对着他不知道是要反抗还是要任由他放肆。 “做我的女人。”江崇岸想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她关起来养,养到她受 不了而自动提出分开,这样他和杜浣浠就能得到安静和安全。 “真的?”她可是真的不敢相信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的出乎意料。 “但你必须完全服从于我,只要你有一丁点的违背我的意思。那么会有什么 后果,你就往最可怕的境遇里去想。做的到吗?” “做的到!做的到!一定会做的让你十二万分满意。你放心,我很听话的, 乖得让你想像不到。”王紫絮兴奋地蹦了起来,并笑得合不拢嘴地向江崇岸做出 保证。 “现在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洗了。”他依旧是用冷冰冰声音对她下达命令。 王紫絮却根本懒得去计较,她只为自己能用江崇岸的洗衣机洗他的衣服而感 到无比的兴奋。虽然现在的江崇岸不允许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透露给任何人,但 是她相信等到她逐渐替代了杜浣浠之后,他会很急切地把她介绍出去的。 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向她射来羡慕和妒忌的目光,甚至像狗一样转在她的 身边摇尾乞怜。她呢?就可以趾高气扬地扮起阔少奶奶的姿态和上流社会的风度, 对他们指手划脚。除了能随意炫耀之外,她还可以拿着金卡在最贵的时装店里任 意地挑选衣服和到高档餐厅尽心地消费。想到这些,她别说洗衣服,就是让她把 洗衣服的脏水喝进去也甘愿。 和A-VI在一起的杜浣浠并不知道由于她的一时鲁莽,王紫絮会在很长时间内 过着隐瞒所有人去偷偷享受自己编造出来的恋爱的日子,而她非常信任的江崇岸 也会在与她交往的同时和另一个女人交往,虽然比例不同,但同样是致命的伤害。 她依然有着幸福的笑容和A-VI谈天说地地走到了百范外语学院的正门口。 “似乎暑假里并不允许进去。”A-VI指着紧锁的校门。 浣浠迟缓了许久,想到了一个聪明的办法,“正门不行,走后门。” “我怎么没想到这样简单的办法。”A-VI敲敲自己的脑壳,埋怨自己的反应 太慢。 “走后门也不是简单的事情,需要一定的技巧与行贿打擦边球,你是当制片 人的,不会这种流行是正常的。”杜浣浠拉着她的手就开始寻找学院的后门。 “我们绕到后面去找一找。”A-VI的提议立刻得到杜浣浠的肯定。 两个女孩子刚一绕到后边的操场就见到了敞开着的边门,正当她们很高兴地 走进操场的时候,一个在打羽毛球的男生就朝她们大声地喊道,“你们是谁?” “我们想来参观一下学校。”杜浣浠温文尔雅地向肖征初表明她们的来意。 “参观?你当这里是博物馆啊?想来就来,不行!”肖征初对于不请自来的 人是凶巴巴的大声说话,并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女孩子而改变,即使是说话轻轻柔 柔、脸袋漂漂亮亮的杜浣浠,同样是不会和言悦色。 “能通融一下吗?”杜浣浠不愿意就此打道回府。 “通融?这个世道就是被通融搞得一塌糊涂,还想让我往这个坑里跳吗?” 肖征初显然是坚决地不让她们进门。 “喂,你是谁?”A-VI可不像她朋友的软声细雨,她要是生气了就连天皇老 子也敢扯着嗓门地骂,“死人头似的埂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你打你的羽毛球就 行了,干吗管那么多闲事?” “我身为百范外语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兼邻居,我不能管吗?”肖征初昂了昂 头向A-VI反问。 “管也管不到我们,因为学生是有权利进学校的。”A-VI不甘示弱地撩起衣 袖,像是准备打架的样子。 “哦,”肖征初听到这句话,先前讨厌的表情立刻变得和善多了,他朝她们 两个上下打量了很久,但还是不怎么能肯定地问,“你们真的是这里的学生?” “我是刚刚被录取的学生,我叫杜浣浠。” “不惋惜?”肖征初一下子听到那三字个上面去了。 “姓杜,杜甫的杜。不是姓不,百家姓还没有发明呢。”A-VI朝他翻了个白 眼,抢声说道。 “那你呢?”肖征初不去计较A-VI的态度,反而扬满脸让人看得很舒服地笑 容。 “我是电视台的节目制作人。”A-VI见对方的态度转变了,自己也就凶不起 来了。 “失敬。失敬。”肖征初不好意思地向她们鞠了个躬,“你们穿的衣服太昂 贵了,让我误会你们是那些没事爱上这里来捣蛋的富家小姐,所以我才轰你们走。” “原来如此。”杜浣浠和A-VI听到这个解释,感到有些滑稽,但更多的是高 兴。 这时,另一边的余恒效和坐在草地上画画的夏椒莼是等的不耐烦了,他们拿 着手里的东西朝已经聊得像老朋友似的三个人飞奔而来。 肖征初准备把他的老朋友和新朋友互相介绍,怎料,他们根本不需要介绍就 能够清楚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杜浣浠与齐恒效的同事兼好友裘纱绮是在健身房里结成的小姐妹,所以也曾 与齐恒效有过几面之缘;A-VI和夏椒莼的姑姑夏蕉屺是工作与生活中的最佳拍搭, 自然与夏椒莼的关系不浅。 “唉,原来这里没有我什么事?”被冷落的肖征初在一旁的自言自语,倒十 分有效地让这四个人的互相问候很快停止了。 “征初,我们一起作A-VI和浣浠的导游吧。”夏椒莼提出了A-VI和杜浣浠求 之不得的建议后,五个人就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游逛起偌大的百范外语学院。 傍晚时分,杜浣浠在一家极有风味特色的饭店里订下包厢,受邀者除他们四 人之外还有裘纱绮、夏蕉屺和章瑞通。八个性格豪爽的年轻人围成一桌,又是说 笑又是玩闹,气氛被搞得相当的热烈,所以大家散开的时候还有些不舍。于是A-VI 就和他们约定以后有活动一定会邀请他们参加,而他们也表示只要有空必定前来 相聚。 与大家分开后,杜浣浠就回到了家,此时正好九点。 杜浣浠一进家门就见到江崇岸满脸阴气地坐在沙发上喝酒,她的心猛地一沉, 能够预感到的恐惧直窜她的背脊。 “早上七点出门,晚上九点回家。”江崇岸把酒瓶重重地往地上一放,踉踉 跄跄地走到她身边,一把拉住她的头发,“你还认识回家的路啊?” 说完,他就给了她一巴掌。 “我在家里挨饿等你回来吃饭,你呢?你对我的爱情真是百分百的温柔啊。” 江崇岸把桌子上的饭菜,连盆带碗地全朝杜浣浠的脚边摔,吓得杜浣浠捂着耳朵 蹲在地上不敢吭声。 砸了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满地的汤汤菜菜,江崇岸又揪起她的头发,将她整个 人按在墙上,凶狠地问,“下次敢不敢?” “不敢了。”杜浣浠哭着向他求饶,他的手才松开。 “其实我发过短信给你,你没见到吗?”杜浣浠害怕地看着双眼放着冷光的 他。 “一句晚点回来就可以了吗?你应该说明你和什么人在一起,为什么要晚回 来,问问我是不是愿意与你们同行。否则我怎么能知道你平安呢?”想到这些, 江崇岸的火气又冒上来了,他不解恨地把整个桌子揭翻在地,“你当我是死人啊!” “我不知道你会等我回来吃饭。”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地杜浣浠哆嗦着双想开 门逃跑。 见到她这一举动的江崇岸立刻揪住她的头发,“想走?你吃我的,喝我的, 穿我的,用我的,连念书都是用我的钱,居然还想走?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 走!你杜浣浠的生命注定要我江崇岸连在一起,生死不离!” 他的最后一句话使杜浣浠睁开了泪水模糊的眼睛,她满怀温柔而深情地说— —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对你的承诺,我始终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也一 如既然往地深深地爱着你!我不会退出你的世界,可是我真的无法忍受你突如其 来的愤怒啊!相爱的人在一起,应该是互相信任、互相体谅、互相关怀,暴力解 决不了问题,相反地,它会产生裂痕。我不要我们的爱情有裂痕,我要它完美, 完美得让所有人羡慕。 你是我此生唯一想依靠的人,天涯海角都会让我义无反顾地誓死相随!你怎 么可以怀疑我的决心?你在我的生命里是阳光,是一切的象征,是彩色的弦律, 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如果你毁了我的梦想,你也就毁了我的爱情。我不相信爱 一个人是痛苦的,但你不要让我相信被一个人爱是残忍的。 我们能冲破种种阻隔走在一起,不能不说是上天垂怜,既然有此荣幸,为什 么不能甜甜美美地挚子之手、与子携老呢?“ “只有你才能温暖我的心!”江崇岸痛苦地说出这句内心深处的话,就再也 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 他搂着她的腰,重重地自责让他也跟着杜浣浠的哭声哭起来。她心痛他地将 他的头抱进怀里,把手贴在他的心脏位置。她用女性的特有的温柔去抚慰他的心 …… 11青果红叶——浣浠☆☆ 两天后的星期天正巧是杜浣浠的生日,她很想问江崇岸准备如何与她度过, 可是几次话到嘴边又被生咽了下去,她想等他主动提出来。但是一直等到生日那 天的早上,他不但忘记说生日快乐,而且比往常早了一个多小时出门。 知道他身为总经理是有忙不完的工作,杜浣浠很能体谅他的忘记。于是她打 电话去约她的朋友们,奇怪的是他们像商量好似统统表示没空。 扫兴的杜浣浠只好自己一个人吃早餐,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到了下午,她 实在是闷的发慌,就打通了平时她是绝对不会在他的工作时间拨的电话电码。 她问他有没有空,他只说句很忙就急匆匆地把关了手机,令杜浣浠好生没趣。 接下来做什么呢?她漫不经心地游荡着,突然她的手机收到一个短信:速来海滩, 崇。 海滩,他怎么会在海滩呢?杜浣浠抱着疑问快速地赶到海滩。 今天的海滩不像以往那样冷冷清清,有很多的人,而且这群人来海滩的目的 都是为了给杜浣浠庆祝生日。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人在准备香槟和食物,一部分人 在摆放汽球和丝带,别一部份人就在用玫瑰花布置寿星要做的那块空地。 A-VI见到杜浣浠已经到了,就放下手里的活和章瑞通一起爬到特意为生日聚 会搭建的木塔上,他们拉开了横幅,横幅中有四个由彩色的珠子穿成的字:生日 快乐! 杜浣浠对此情此景显得有些兴奋,她喜滋滋地看着那挺有份量的四个字,知 道这些全是江崇岸一手安排。他不仅没有忘记她的生日,还偷偷地筹备了这份惊 喜! “各位,一起来欢迎我们的女主角—杜浣浠小姐!”拿着话筒站在搭台上说 话的正是本市最有名的主持人夏蕉屺。 杜浣浠很优雅地对欢呼雀跃的人们招招手,自信地走上台拿起话筒说,“谢 谢大家为我所作的努力,这将是我度过的所有生日中最难忘记的生日。谢谢!” 大家为杜浣浠鼓起热烈的掌声,主持人作了个示停的动作。在一片安静里, 余恒效和章瑞通从停在海边的那条小船开始向杜浣浠所在的位置铺起了红地毯。 他们铺完,裘纱绮和夏椒莼就从小船里拉出二条红丝带绑在杜浣浠的左手与右手。 丝带开始轻轻地拉动,杜浣浠就随着丝带的收回而踩着红地毯慢慢地向小船 走去。乐师们奏响了节奏,夏蕉屺用她悦耳的嗓音和着音乐来衬托气氛,她即兴 地煽情道,“江崇岸用滚烫的心作发动机,用真诚的手作桨,一步一步都是那么 认真地把他的挚爱杜浣浠拉进自己的生命里。这是一艘载满爱情的船啊!祝福他 们吧,祝福这对真心相爱的情人能天荒地老!” 杜浣浠看见整条船都是桃花瓣,连海面上的都有一大片桃花瓣,不禁有点陶 醉,看见丝带另一头的江崇岸,不禁落下眼泪。他把她抱上船,对她说生日快乐, 还为她献上玫瑰花。 “希望我能赶走你所有的不愉快。”江崇岸擦着她的泪水,难免伤感地说, “我多想用一个瓶子把你眼睛里的眼泪全部吸进去,再用一个瓶子把你的伤心全 部装进去,我是那么地想啊!浣浠,我为前两天的行为向你再一次的请求原谅。 原谅我,原谅我太爱你!” 杜浣浠在他强烈的攻势下,会原谅他犯病的任何一件错误。她抱着江崇岸的 头,吻着他的唇说,“我爱你,我永远会宽容你!” 江崇岸也回了她一个吻,然后从船舱里端出只能供两个人吃的心型蛋糕。杜 浣浠对着蛋糕许完心愿,就和江崇岸一起拔下了插在蛋糕上的玫瑰,将蛋糕一切 为二。 这时,为客人们准备的蛋糕也纷纷送到了每位客人的手上。杜浣浠先再次向 客人们的到来表示感谢之后,就请大家品尝蛋糕。 突然,杜浣浠好像吃到样硬物,她吐到自己手里一看,竟是一把钥匙! “什么意思?”杜浣浠不解地问江崇岸。 “这是你家的钥匙。”江崇岸用纸巾擦干净钥匙后把它放进杜浣浠的衣袋里, “我以你的名字买了一套小别墅。” “真的?太贵重了。” 杜浣浠清楚地知道男人最不愿意给女人买的东西就是房子,而且要在房产证 上写下女人的名字更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江崇岸却在无声无息中为杜浣浠买了 一幢房子,还是一套别墅。这个江崇岸,杜浣浠要如何来回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恐怕是为他死也抵不上吧。 “你在我心里才是最贵重的,收下它,你需要专属于自己的产业。”江财岸 吃完了蛋糕,给杜浣浠倒上一杯香槟酒。 杜浣浠一饮而空,她此时是激动得有点站不稳。 “江崇岸,你还有什么能让我的心脏近乎停止的事情吗?” “有。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他说了一件更意外的事情。 “我以为今天还要过生日的只有你妹妹?”她真佩服他那么沉得住气。 “我们是孪生兄妹。”他的理由算是很充分的,“三个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感觉,怎么样?” “吃惊,意外,好奇。” “你喜欢吗?” “我喜欢你的眼睛里有我的眼神,我喜欢我们的生命像是一起创造出来的结 合体,我喜欢只有我才能亲吻你的痛苦的心,我喜欢我的悲伤只会被你的笑容克 制,我当然喜欢一起度过的生日。” “黑色的生活,曾经的你和我;彩色的生活,现在的你和我。是加号改写了 命运!” “加号使我们要生死相随,让我们有了婚姻的承诺和携手共度的约定。”杜 浣浠趁着彼此的心情不错,就大着胆子问江崇岸她一直以来都非常想问的事情, “既然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什么你的父母没有来?就算忙得走不开,至少也该有 个电话或者一封电邮啊?还有你那个与我们同一天生日的妹妹,我怎么从来都没 有见过她?她在哪里?我与你交往的日子不算短,也在一年前与你订了婚,可是 我这个未婚妻却从来没有见过未婚夫的亲戚?你是不是不重视我们的婚姻,才不 想介绍你的亲戚给我认识?” “我不是不重视我们的婚姻。”江崇岸重重叹了一口气,决定找个安静的地 方告诉她。于是他们走进了船舱。 “我妹妹死了很多年了。”他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显然,他提及妹妹就会 感觉到痛苦,“是一场罪大恶极的婚姻里最无辜的牺牲品。 我们的生父母是为了家庭的利益才结婚的,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感情。他们之 间除了争吵就是撕打,可笑的是他们会虚伪地在外人面前扮演一对深情的夫妇。 后来,我的父亲认识了一个叫连芸婷的酒店服务员,他们相爱了并且决定要厮守 终生,于是我父亲向我母亲提出离婚。我母亲不答应还拿刀刺伤了我的父亲,最 后她抱着妹妹又拉着我去跳海,说要让她丈夫永远陷入背叛婚姻的内疚中。 当时是连芸婷抓住了我的脚才救下了我的命,但是我可怜的妹妹却被她狠心 的母亲抱着跳进了大海。就是现在我们脚下的大海。“ “难怪你要在海滩上举行生日聚会。那海面上的桃花花瓣也是为你妹妹洒的?” 江崇岸点点头,继续说,“我妹妹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在我们父 母彼此怨恨对方的时候,我们就会互相照顾,仅管我们才五岁,可是连五岁的孩 子都懂得一家人要互相关心,我们的父母却整天为着自己的婚姻争吵不止。他们 很富有,但他们很自私,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也没有真正关心过妹妹。 只有我会关心妹妹,也只有妹妹会关心我。不错,被我们叫做爸爸妈妈的那两个 人会给保姆很多钱,让她给我们买所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但有什么用,我们需要 的不是他们把我们生出来就当透明物一样扔在角落里,用钱来塞住我们的哭声, 我们需要的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关心。这不正是孩子最希望在父母身上得到的吗?” “你的父母懂得生,却不懂得养,是失败的父母。那么你妹妹死的时候只有 五岁?” “对,才五岁,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害死了。直到今天, 我依旧记得妹妹的害怕的哭声,她不停地喊哥哥,不停的喊,但我无能为力,因 为我也只有五岁。”江崇岸有点说不下去,他的痛苦已经全部地从内心深处翻出 来了,杜浣浠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不幸的家庭和没有家庭一样,都是孩子最无法面对的。 以后我不会再向你提出类似的要求。” “我恨父亲,恨他背叛爱情和婚姻还有亲情,也恨母亲,恨她软弱无能、恨 她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和婚姻、恨她到死也要让儿女陪葬的自私。如果妹妹还活着 该多好,她一定会像我那样喜欢你,和你成为好朋友的。” “江崇岸,你别再说了。”浣浠把手放在江崇岸的唇上,把头靠在他的胸膛 上,用女人的体温给他又开始发凉的心取暖。 江崇岸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拿你当妹妹的替代品?” “你在她埋葬的地方撒下桃花瓣,说明你的心里依然有着对亲情的渴望。我 高兴你的心里装着两个女人。” “可是你这个女人是我现在唯一拥有的。” “我知道,我能看见你的心,就像你能看到我的心一样。上天带走了你的妹 妹和你的情感,可是上天却让你认识了我。” “是的。所以我爱你。” “我也爱你。” 江崇岸吻了吻浣浠的额头,把她放进自己的怀里,像是个珍贵的艺术品一样 细细地搂着她。 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杜浣浠迈着高傲的步伐走进了学院。 像杜浣浠这样漂亮的女孩一定是会引来不少的追求者,而百范外语学院的学 生只有每周的周六与周日才可以出校门的规定,使得江崇岸对于他不在她身边的 日子提心吊胆。他除了每天三个电话外还拜托肖征初替他做杜浣浠的学院护花使 者。 肖征初身兼学生会主席和体育部部长及帅哥军团团长重职,是一捶定音的人 物,所以他与杜浣浠时常的在一起,的确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至少那些爱慕 者们不再兴致致勃勃地给杜浣浠写情书了。 江崇岸解决了这个麻烦,又被大家误会肖征初与杜浣浠在谈恋爱的事情头痛 不已。他狭窄的心胸怎么能接受呢?于是他提出立刻举行婚礼,可是希望大学毕 业再结婚的杜浣浠是坚决不同意。这次的他没有简单地打她一个嘴巴,而是把她 按在地上用力地捶打。直到她被打昏过去才停手。 打完她,江崇岸就后悔自己太冲动,就很心痛地抱着她给她的伤口上药。向 她道歉向她许诺不再逼她结婚,软弱的杜浣浠再一次为了爱情而原谅了他。 听到她说原谅,江崇岸还是觉得自己的道歉不够诚意。于是他一天一朵红玫 瑰地请人往学院里送,一天一份礼物请她的室友放在她的床头,一天一封浓情蜜 意的手写情书寄到她的信箱里。还准备了一枚大钻戒套在她的手上,总之他认识 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彻底地原谅自己的过失。 同时,江崇岸像个追求者似的一番讨好让全校的师生都知道,他是杜浣浠的 未婚夫,肖征初不过是要好的朋友。 大家的关系又和以前一样融洽的时候,一位杜浣浠料想不到的人突然约她出 来见面。这个人就是被江崇岸藏在郊区的一幢屋子里的王紫絮。 “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王紫絮先打开了话题。 “对,很久了,你过得还好吗?我觉得你真的成熟了。”杜浣浠对待王紫絮 的成熟有种沾沾自喜。 “我的成熟要谢你所赐。”她说句话的语气很平静。 “不用客气。作为朋友应该帮助你的。”杜浣浠并不清楚她话中的含义。 “我以前老是说你丑,说你不懂得打扮自己。现在不同了,你的衣服不但穿 的很有品位而且很名贵,人又漂亮的像电影明星,一出现就能吸走大家的目光。 我一点都比不上你了。”看到眼前的浣浠,紫絮不得不由衷地叹服。因为杜浣浠 真的已经像脱胎换骨,从丑得让人讨厌的女生变成了高贵、典雅的女子。 “人活着就一定会有所改变。紫絮,你也可以朝着阳光挺进啊。” “我已经没有以前那种心情了,我不停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能力呼吸。” “紫絮,你有心事。”敏感的浣浠发觉了紫絮的不同,眉头不由地收缩。 “我是很多的心事,最可笑是我居然只有你可以倾诉?” “你的意思好像我和你有很大的过结,其实当初我说什么要你离开本市只是 一时气愤。我其实是想给你点压力,让你能够成长起来。” “你的压力的确是很棒的压力。这个压力让我对你恨之入骨,但是到了今天 居然恨不出来了。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友谊是真实的,你是我的朋友,我是你的朋 友。我们之间的恨不可以延续。” “只要我还是杜浣浠,我就会是你的朋友。”浣浠的真心真意令紫絮大受感 动,她用力地喝完手中的茶才鼓起勇气说出含在口中的那件事情。 “我- 怀- 孕- 了。”紫絮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令浣浠大吃一惊的四个 字。 “几个月了。”仅管着实被吓了一跳,但浣浠还是很快的恢复平静地询问应 该弄清楚的细节。 “两个月。”紫絮的声音很轻,因为她觉得十分羞愧。 “他知道不知道?” “他要我堕胎。还要把我赶出去。”说到这里,紫絮已经掩不住伤心而靠在 桌上哭泣。递上纸巾的浣浠心里泛着矛盾,她想帮她却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他是在玩弄我,这只是一场胜利永远属于他的游戏,我在里面扮演 的是个可笑又无知的傻瓜。可是,浣浠,我很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就算他 对我只是例行公事,没有责任也没有情感,都无所谓,只要他允许我爱他。可是 他现在不要了,连亲生骨肉都不要了,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父亲。”紫絮擦 着怎么也干不了的眼睛,说着怎么也说不完的伤心。 “例行公事?”听到这几个字,浣浠的心突然的抽紧起来,她想到了江崇岸。 “那是他亲口说的一句话,他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女人在他的眼里只是发 泄的工具和证明自己还活着的玩具。” “孩子不是轧舍挥的,他是江崇岸的,对不对。”杜浣浠乞盼着她的否认, 但是她一边诧异又一边用力的点点头,她的眼前突然一黑。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局吗?”王紫絮好奇怪她的反应。 “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杜浣浠咬着牙问出最后的一句话。 “你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把钥匙扔给我难道不是要我开始一场悲剧吗? 你不是想要我一无所有吗?现在的我真的是父母不疼、男朋友不要,连工作都没 了。你要我在现实中粉碎灰姑娘的梦想,你要我成熟得珍惜自己的幸福,你的好 心,我谢谢了。但是你毁掉了我的一切,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珍惜。” “我真是个笨蛋啊!”浣浠强忍着内心后重重的自责与懊恼装着镇静地说, “你有理由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太过于自信,造成今天的局面的罪魁祸首是我杜 浣浠。你放心吧,我会承担我的错误,也会让江崇岸负起一个当爸爸的责任。” 不容王紫絮开口,杜浣浠就拿起包像支箭般直朝大门口冲出去。她的眼泪早 在转身的时候不争气地落下来了。 杜浣浠飞快地往学校里走,她的内心跌荡起伏,思绪万千。她不怪江崇岸, 只恨自己当初的鲁莽与愚昧,今天的结局只有让自己一个人扛才能弥补错误。她 不能看自己亲手毁掉了王紫絮的生活又让她孩子过上凄惨的日子。不能让王紫絮 为自己的错误而背上弃妇的可悲,她更不能让自己所爱的江崇岸背上无情无义的 罪名。 于是她一番痛苦的内心挣扎后作出了个决定,与江崇岸分手! 接到杜浣浠要求见的电话的江崇岸火速地赶到约见的地方,一座布置新颖的 花园。见到穿着一身白衣的杜浣浠,江崇岸的心情特别的好,他悄悄地把她从背 后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吻着她的耳垂说着几天不见的相思之语。感觉是那么的 好,可是杜浣浠克制自己的情感将情志绵绵的江崇岸推开。 “江崇岸,我们分手吧。” 江崇岸先是一楞,然后笑起来,“准备不做情侣做夫妻吗?” 杜浣浠的样子非常的认真,江崇岸才明白事情是多么的严重。 “为什么?”江崇岸的脸开始像砖块一样铁硬、生冷起来。 “我发觉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浣浠板着脸一点都 不客气地回答他,“所以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一见就会 烦。” “你在说什么啊?利用价值?”江崇岸真是一头脑的雾水,但他更多的是心 寒。 “因为你,我变得漂亮;因为你,我可以念书;因为你,我有了光明的前途。 本来我想着到了大学毕业后找到工作再提出分手,因为我还需要你的信用卡买许 多的东西。可是不巧地是我遇上了肖征初,一个真正让我爱的人。虽然可能不及 你给予的多,但供我上完大学、买漂亮的时装、出入高档的场所是绝对应付得了 的。所以,所以,”浣浠揉揉发酸的鼻子,继续说,“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我 要把你这个心里不正常男人扔了。” “我心里不正常?我对你的爱情在你的眼里是不正常?”江崇岸难已理解地 看着她的冷若冰霜的脸,他的心真如千针在扎地痛啊。 “一个和各式各样的女人上床只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的男人,难道是心里健 康吗?因为一双与自己相同的眼睛而说出用生命来保护的承诺,难题是心里健康 吗?我有我的生活,至少我从未爱过你。”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没有爱过我吗?”江崇岸的眼睛已经像平常那样射 出冷得发光的眼神,浣浠清楚地知道自己伤害他的同时也在把他逼进绝路,但她 不敢退。 “江崇岸,我没有勇气对着你的眼睛说,因为你的眼睛太可怕了。”浣浠紧 咬着嘴唇克制眼泪,可是她的眼泪像断线一般拼命地住下落。 “你说谎?你的眼泪出卖了你,浣浠,你爱我。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才说这些 违背自己良心的话。”江崇岸温柔地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浣浠一低头咬住了他的 手。直到嘴里流出血…… “江崇岸,你不痛吗?”浣浠忍着心疼装出无所谓的样子问他。 “痛不痛,你还关心吗?你居然会咬我?”江崇岸很生气她咬他的手。 “江崇岸,算了吧。” “算了?什么算了?爱情可以说算就算吗?除非没有真心爱过。” “是,我的确没有真心爱过你,以前说的都是骗你的。现在我真正地爱上了 他,我就不想再欺骗你。”浣浠还是嘴硬地说着违心的话,江崇岸倒抽一口凉气。 他很快地一手抱紧浣浠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头,不由她反抗地俯下上身吻住 了她的唇。江崇岸老练地占领了浣浠的舌头,吮吸着她的唾液。像是在抽骨一般 的杜浣浠无力地粘在江崇岸的身上任由他疯狂地扫荡自己的双唇。心是阵阵地发 酸,泪是不停的下垂,但是结局还是在江崇岸的突然猛推她摔地作为结束。 重重摔在地上的杜浣浠最痛的还是那颗心啊! “从现在起,我江崇岸与你杜浣浠再无任何瓜葛。”江崇岸狠狠地看着她, 身体开始倒退,退了一会儿,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冲上去抱住坐在地上的浣浠, 像是在哀求似地说,“浣浠,你一句可以我的心暖起来。只要你开口说一句话。” “你别来找我了。”浣浠机械而麻木地说出了六个字,江崇岸的心真的碎得 够惨的。他失望地站了起来,痛苦地闭上眼睛作个深呼吸,然后头了不回地消失 在杜浣浠的泪眼中和她黑色的生命中。 “江崇岸,有人说过,爱情是纸做的船,放进水里就会溶化。我们的爱情就 是一艘用花瓣做的船,放进真实里就会被泪水溶成一团香气随风飘散。多想留下 最美的画面在心里,可是上天连这个机会也没有给我们。相遇的结果是让两个寂 寞的心饱受折磨,相爱的结局是让两人黑色的生活陷入悲伤的地狱。现实啊,为 什么要摧毁梦想。” “爱一个人真的很痛,可是痛过会应该是成长的喜悦。毕竟人生如海行船, 不进则退,爱情只是一部分。”听到有人接着自己的独语,杜浣浠警觉地四下看 去。那人自觉地从暗处出现了,他帅气地朝杜浣浠一笑抱歉地说,“对不起,我 无意间欣赏到了刚才故事。但是我真的为你的勇敢喝彩,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 要骗着他与他分手。” “肖征初?”杜浣浠盯着渐渐朝自己走近的来人,不敢相信他会在这个时候 出现。 “杜浣浠,你可是要把我害惨啊!像我这种的满腹经纶大好青年,还没有来 得及报效祖国就要死在你男朋友的怒刀之下,真是天下第一大损失!”肖征初始 终是一副开玩笑的样子。他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然后边笑边说,“好凶的男人啊, 一把就你这样的美人推到在地上。” “他的心在淌血,我的心也是。” “我知道。你们都是被爱情捉弄的人。”肖征初很轻松很自然地接着杜浣浠 的话往下讲,好像他也是他们故事的经历者一样。 “你也知道?整天笑嘻嘻的没个正经,你也会懂得爱到深处的痛苦?”杜浣 浠不信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口气太草率又太过轻狂。 “你忘记我是心理学系的研究生吗?还是你没有听说过我即将成为中国最伟 大的心理学专家吗?按照我在学校里受女生关注的程度,出现这样的孤陋寡闻真 是天下奇闻了。” 肖征初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令浣浠破涕为笑,肖征初抓住她的表情不肯放了。 “你故意哄我开心的心意,我谢谢你。” “谢谢,太简单的词语,我不接受。” “不接受?难道要我请你吃饭吗?”杜浣浠的心情在肖征初面前变得非常的 轻松,她开始与他开起玩笑。 “当然了,不过是你请客我付钱。” 杜浣浠觉得好笑地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要对他的话发表什么意见。只见他随 手摘下一朵小野花放进了杜浣浠的右手心里,然后轻轻地一吹,野花吹落在一边 绿绿地草丛里。“你的心事像这朵野花一样随风而逝吧,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大不 了的困难。年轻是快乐最大的筹码,把时间用来享受挑战和阳光是我的忠旨。希 望对你的人生目标有用。” “我从来都没有人生目标,直到他的出现,我才走进颜色。如今连他也没有 了,有没有人生目标又有什么意义?”杜浣浠的目光灰暗,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 出。 “我发觉你的眼睛是台很棒的造泪机器,将来琼瑶的哪部戏缺女主角的话可 以让你上场。如果你能红得像小燕子的话,就别忘在领这个奖那个奖的时候喊几 句我的名字,让我也跟着出出名,混点钱花花。现在我给你取个艺名,叫水仙仙 子。”肖征初用着他的方式开导着一会哭一会笑的杜浣浠。两个就这样回到学校 还没有停止说聊,在男女宿舍的必经之路上,肖征初最后的话题还是提到了江崇 岸—— “其实江崇岸非常地爱你!当他听到你喜欢的是别人的时候,他像是掉进了 冰窖里一样;听到你说不爱他的时候,他的心真像是碎了。作为一个男人能够这 样地爱一个女人,真是非常难得,我就肯定做不到,所以我希望你能冷静地考虑 一下分手是不是有必要。或者你可以想一想其它的办法来解决那件你不愿意说出 来的麻烦,轻易与爱情说分手的行为并不值得提倡。” “江崇岸关心的人只有我,其余的对他而言就只是一个名字。所以失去我会 令他痛不欲生,但是我有不得已的理由。何况我爱他并不比他爱我浅,我同样会 因为失去他而感觉一片迷茫。”杜浣浠不愧是江崇岸的知音,了解他是那么透彻。 “与众不同的人,一对与众不同的恋人,可惜我没能参与你们的故事,错过 了感动的情节。”肖征初挺遗憾地叹了口气继续说,“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样的困 难,你都要勇敢地面对。你要记住,你的一生有许多重要的值得去完成的事情, 爱情不过是一小部分。” “我知道爱情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只是一小部分,但是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却 是全部!”杜浣浠知道肖征初对于这句话并不是很能理解,就解释道,“在认识 江崇岸之前,我的生活一团糟糕,糟糕得简直就是上帝睡糊涂时瞎撞出来的次品 一样。我是那样的丑陋、那样的卑微、那样的渺小、那样的贫穷、那样的孤独、 那样的无奈、那样的痛苦、那样的失落,反正就是可悲得整天抱怨生活和妒忌别 人。直到当江崇岸出现,我才尝到阳光的味道。 这份带着我走出黑暗的爱情,也是给了我全部希望的爱情,没有它,就不会 有今天如此漂亮、满足、自信和快乐的我。但是我没有珍惜,我做了一件傻到极 点的事情,亲手埋葬了我的全部。我造成了今天不得不分手的局面!错在我一人, 应该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其实的都是无辜的。走到最后还是分开,我不得不说这 真的是天意。从快乐的顶端到死心的顶端,我们经历了一个轮回的捉弄、一个轮 回的心死、心碎。“说着说着杜浣浠拿出了那串玫瑰坠子的项链,它在夕阳的余 辉下闪闪发亮。 “他送的礼物。”肖征初看着这串漂亮得与杜浣浠十分相配的链子,搔搔头 说,“拥抱爱情是拥有了幸福,但失去爱情并不是失去幸福。你现在是个大学生, 而且还是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大学生,可见上天对你还是很厚待的。只要你能给自 己确定明确的奋斗目标,你会得到光明的前途。路在自己的脚下,要学会勇敢地 往下走。” “人生的历程不同,结局也会不同。你会有你的幸福,而我?黑色又开始来 了。”杜浣浠毫不顾虑地在他面前擦掉非常容易掉下的眼泪和非常席卷心情的伤 感,“我想休息了。再见吧,学长。” “再见。”肖征初并不能理解那句黑色的意思,但他能感应到眼前这个漂亮 得太过让人心疼的女孩有着很重的包袱,肖征初动情地看她一眼后做出招牌似的 微笑与她道别。两人分开走了一段后,肖征初突然回转身朝杜浣浠大声地说, “杜浣浠,你有很重要的学业,你还有一帮关心你的好朋友!” 杜浣浠感激朝他作了答应的表示,见到她的允诺的肖征初高兴地向她挥挥手 与她真正的道别。 杜浣浠经过肖征初的劝解,思想上轻松不少,她开始重新重视自己的人生观 点。 事情过了半个月,江崇岸在这十几天里像人间蒸发一样,与杜浣浠未有一丝 联络。不过,肖征初却收到了江崇岸的一封示威信,他在信里命令肖征初把杜浣 浠还给他。肖征初意识到事情的解决必须要得到杜浣浠坚定的信念,于是他带着 信去杜浣浠的教室。 杜浣浠很认真地在看英语字典,直到有人敲敲自己的桌子令她不得不抬头。 “你怎么来了?”浣浠真没有想到会有他就这样忽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以战友的身份请杜美女喝杯咖啡。”肖征初充满阳光的帅气和健康培养 的个性是极富有吸引力的,但对于杜浣浠来说,他不过是一个用相反的方式令她 想起江崇岸的人而已。一听到咖啡两个字,就如把尖刀刺进她的心,因为那是江 崇岸最爱喝的饮料。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神情闪过一丝忧伤的浣浠出于礼貌答应了他。她停 顿了许久之后说,“去稻草人咖啡屋吧!我和他第一次喝咖啡的地方。” 肖征初先是楞一楞,然后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同意。于是两个人结束了功课 就大大方方地单独走进了那间离学校有段距离的咖啡屋。 一走进咖啡屋就听见那首和江崇岸的定情歌曲——王菲的粤语歌《暧昧》, 杜浣浠的心立刻蒙上了她早预料到的压力,她满含心事地迈着沉重的脚步坐在了 和江崇岸每次选择的位子,喝着和江崇岸每次来点的绿茶咖啡。她突然觉得自己 的天真像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一样,居然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勾起关于与江崇 岸的每点每滴。既然今天要思念,当初何苦要分开,既然已经分开,就要勇敢面 对今天。浣浠给自己打打气后感觉舒服多了,这才敢抬头看已经快把手的咖啡喝 得见底的肖征初。 “我口有点渴。”肖征初见到杜浣浠直直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手那杯快空空 的咖啡杯,不觉一阵尴尬迎上年轻而帅气充满快乐的脸,他添添沾着咖啡的唇朝 着浣浠笑笑说,“我再点一杯。”说完,他又叫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你在等我的心情恢复到可以与你正常说话的状态,谢谢你的宽容。”杜浣 浠一眼看中他的谦让,并不白费他的善良的举动。 “你真是独具慧眼,知我甚深啊。”肖征初由衷地赞赏这位漂亮显眼的女孩,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情绪难平。初恋毕竟是充满浪漫与回忆的樱花,无论谁对 谁错都是成长的一部份。如果说那么容易忘的话,那就算不上什么初恋。” “肖征初,你说到我的心里面了。我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一个要靠自己干活才 能有饭吃的孤儿,我像只落在水里不停哭泣又没人疼爱没人怜心的小鸭子,苟延 残喘于世。认识江崇岸以后,我才知道自己有爱人的权利也有被爱的资格,一切 就向着最神奇最灿烂的方向发展。我开始知道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怎么样才能够拥 有美丽和快乐的心情,我开始懂得许多曾经不会想的东西。江崇岸是我生命真正 的起点,从阳光的一头传到五颜六色,我真以为自己拥有了幸福。但是,结局却 是比开始爱情更难。”说着说着,杜浣浠的面色暗了下去,眼眶里滚动着泪花。 “因为他的出现,你才觉得自己不是个游魂野鬼;因为他的出现,你才觉得 自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因为他的出现,你才觉得自己的心不是冷冰冰的 是可以和阳光一起玩耍;因为他的出现,你才觉得生命不是黑色的交织是五彩缤 纷;因为他的出现,你才觉得爱情是神奇得能挽起你饱经风霜的手的幸福;因为 他的出现,你才觉得眼睛会有泪水会深情地对待一个人。他唤起你沉睡不醒的心, 也唤起你对生活的渴望,他是你的太阳是带给你全部快乐的人。如今你失去了他, 但是你已经没有可能回到那过去的生活,所以你的内心非常的矛盾与困惑。”肖 征初低着头看着被自己拌得飞旋的咖啡,嘴里说着直发掘杜浣浠内心的实在话。 他故意表现的轻松随意,像是在说些无光别人心情的事情一样。 “是的,认识他也认识了真正的健康的人生,失去他却依旧能像个人一样生 活。我不敢说爱情是创造生活的力量,但我的生命的确是因为他。现在的我像个 失恋的女人一样觉得痛苦,以前的我是没有目标没有希望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时间能让活着的人改变,我等到江崇岸的出现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知道我以后 的人生,在没有江崇岸的日子里是否能过得自在?” “我依旧是那句话,现在的你是个大学生,还有一帮像我这样关心你的好朋 友。境遇与以往是完全不同,你可以寻找到目标,有了目标就会有希望。”肖征 初看看杜浣浠的眉头还是微微紧锁,“你究竟想通了没有?” “可以这样的理解,我想拥有阳光但总觉得阳光与我隔得太远,等到我的心 情承受不住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崩溃而选择那样的黑色。” “你已经站在了五彩缤纷的站台上,只要你稍微一用力就能坐上到达理想的 火车。”肖征初终于体会到开解一个人是多么的累。 “肖征初,我一直在做着斗争。而给我斗争的力量的人就是你。”杜浣浠感 激地举起咖啡杯朝他一敬而饮。 “杜浣浠”肖征初轻声地温柔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原来你不是表面那样 啊!” 杜浣浠无奈地笑笑,“如果你经历过的我的人生,如果你是用全部去爱一个 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的话,你会同样的感觉到痛得无法呼吸的悲哀。” “我真的有点糊涂了,不知道怎么劝你才好。或许我的嘴巴真没有我以为的 那样能干。可是我真的想让你快乐,看到你刚来学校时那样快乐的样子。不是现 在,一会儿会说些勇敢自信的话,一会儿又说些让人害怕的丧气话。” “有时候我会想世间多一个我不多。” “可是我的心里会有一个终生遗憾的人。”肖征初说完这句就觉得用词不当, 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的好朋友,见到自己的朋友遇到不 幸而没帮忙致使的结局终让人抱憾终生。” “我知道,肖征初。人生充满色彩也充满问号,没人会因为什么事而可以放 弃自己的追求,人不可以被死物打倒。而我,一个从来没有活着迹象的女人以江 崇岸为生命,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及江崇岸的一个眼神,我们因为彼此的眼睛而 深爱对方。但是他比我幸运,他能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而我不知道我的航线在 哪里。可能是大学毕业后找份工作然后再找个条件优越的男人结婚,周而复始另 一种简单的阳光生活。” “我自知无人代替江崇岸的位置,但我希望我的友情能感化你的心。至少不 要再去想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别谈这些了,说说你约出来的目的吧。”杜浣浠不想再谈这个累得发晕的 话题。 “我要把江崇岸寄给我的信给你看一看。” 杜浣浠接过信仔仔细细地读一遍后,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要你退出 我的生命,否则就会以他认为最直接的方式将我夺回来。你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吗?” “不会要把我的头砍下来扔到大海里吧?”他又开起了玩笑。 “比这更严重!”杜浣浠面不改色,直接干脆地回答。 “那我先去坟场给自己挑个好位置。”。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江崇岸疯起来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杜浣浠着急让肖征初为之一惊。两个人开始陷入了一种沉默,直到一个人的 出现打破了这种寂寞。 江崇岸日思夜想着杜浣浠,可是当他见到她的时候,她却和肖征初坐在那个 曾经是他们爱情一部份的位置。他的心如刀抽一般,像只受伤的狮子狂奔到杜浣 浠的面前,既是温柔又是仇恨地看着她的眼睛。 江崇岸的眼睛那么熟悉,杜浣浠深爱这双与她能心灵相通的眼睛,她有无数 的话想对他说。她的所有烦恼与困惑与迷茫全会因为这双眼睛而烟消云散,这就 是天涯海角也要誓死相随的爱情。 江崇岸很辛苦地逼自己看一眼坐在一边已经受到惊吓的肖征初,满眼是要杀 人的凶光。他居然接到他的信之后还敢堂而皇之地跑到这个地方这个位置和杜浣 浠喝咖啡?这种示威太伤害江崇岸的自尊! 杜浣浠害怕事态会发展得不可收拾,就拉住江崇岸的手轻声地说,“江崇岸, 不关肖征初的事情,我们只是来喝咖啡。” 江崇岸硬生生地把难过吞进肚子里,回转身含着伤心对着杜浣浠哽咽地说, “只是来喝咖啡?杜浣浠,你想做什么?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爱你。我们彼此 心灵相通,撒谎能骗得只是自己的自以为是。你来这里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思 念我?只要你的一句话,我就会跪在你的面前。” “江崇岸,我有我的苦衷。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杜浣浠没有力量 作着伪装,她一边哭一边劝着江崇岸接受分手的事实。 “为了我?为了你的肖征初吧!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而给你们牵针引线的 一定是柏巧谍。”江崇岸恨恨地抓紧她的手臂连手指甲都刺进她的肉里,“你们 合着伙来把我当傻瓜一样捉弄,我要杀光你们!” “江崇岸,你是不是疯了。关A-VI什么事,关征初又什么事呢?问题在我, 你要杀只就杀我一个人吧!” “你是不是宁可死也要和肖征初在一起?”江崇岸妒忌地、酸酸地看了肖征 初一眼,又复杂地等待浣浠的否认,但是她把头扭到一边不作反应,把江崇岸的 希望碰碎了。 江崇岸把手中的杜浣浠恨恨地推在椅子上,然后拿起肖征初那杯才喝了一口 的咖啡用力地全部泼在杜浣浠的脸上。不等大家有任何反应,江崇岸挥挥衣袖冷 酷地离开了咖啡屋。 “你没事吧。”肖征初没见过这等的架式,好不容易才恢复镇静。他拿出纸 巾替给掩着脸哭泣的杜浣浠,“爱的极点就是恨的极点。不过,我算是彻底的被 你托下水了。” 杜浣浠擦干湿湿的脸,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 “没关系。”他毫不介意地朝她笑笑,“好朋友不是做假的,我虽然没有两 胁插刀的气魄,但是我也是坦荡的君子啊。只是,他对A-VI好像有了很深的误会? 可能是你们常常一块出去的缘故。” “我觉得他的脑里想的东西越来越不被我所理解了,他有点疯狂!疯狂得要 把我当成他的私人财产,可是又要和别人女人搞在一起,还有了孩子。我突然想, 我离开他是为了那个可怜的无辜的孩子还是要逃避他如猛兽般的爱情?” “他打过你吗?” 杜浣浠咬咬嘴唇向他点点头承认,肖征初倒抽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说, “他打你?一个男人居然打女人?还是被自己爱得疯狂的女人?他需要看心理医 生,他有虐待狂的症状。浣浠,我非常赞同你与他分手,否则你会被这个精神病 人整死的。” “不至于你说的那么严重吧。他打我也是爱我的一种表现,至少他每次动完 手就非常的地后悔和自责。我想爱一人要完全的宽容他!” “你在拿你的生命开玩笑。浣浠,我不是在吓唬你,江崇岸的心理的确有问 题。如果说原先我无法通过这封信得到肯定,现在我却非常的肯定!我要告诉A-VI, 我是没有能力劝服你的愚昧,但是A-VI会帮助你摆脱你所谓的爱一人要全心全意 地付出的观点。” 杜浣浠拦住要打电话的肖征初,觉得好笑,“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我对他要 用什么的爱情态度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保证你会回到他的身边,在你的笨脑子里的思想转变之前。” 杜浣浠不再说话了,她想着自己真的会回到他的身边吗?她是那么地爱他, 爱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即使是他殴打她也会让她觉得那是一种爱到极点的表达方 式。 “你有没有发觉这个咖啡屋里一直放着王菲的《暖昧》。”肖征初查觉出咖 啡屋的古怪。 “江崇岸买下了这座咖啡屋。为了保留我们的过去。”杜浣浠像是老早就知 道似的,无所谓地说出了古怪的原因。 “他真能为你花钱。买下一间盈利的咖啡屋子而只是为了一个不愿意忘记的 女人,我的经济能力却只是能比一般人多喝几杯咖啡。老天有时候太不公平了, 想想卢旺达的孩子,想想因为贫穷瘦得像根骨头的妇女。唉,爱情其实有时候真 是不切实际,误人啊。”肖征初不甘心地发着一段感慨,但很快地他又回到正题。 “你是不是又想说这是一件证明他为所欲为,性格孤僻的证据?” “直接说是精神病的一种!”杜浣浠很介意别人这样说江崇岸,她的生气让 肖征初在这个问题上打住。他换了另一种说法,“坦白说被人爱是种幸福,但被 一个心理不太健全的人爱是种危险。” 肖征初还是放不下这个话题,杜浣浠只好朝着他笑笑而不作任何回答。 一晃已经三天过去了,杜浣浠穿流在各门功课之中,她的心却从未停止过关 心江崇岸。毕竟他伤心地离去是件对她而言牵动性很大的事情。当然在此期间, 肖征初给予她的关怀是无微不至的,还有在周末收留她的A-VI也给予了她非常多 的照顾。 因为肖征初答应杜浣浠不把与江崇岸分手的真正原因以及江崇岸的虐待狂倾 向说出去,所以除肖征初外,杜浣浠的朋友们都以为他们是闹夫妻间的小茅盾。 大家对杜浣浠左劝右劝地要她珍惜江崇岸这样难得如此爱她的好人,还绞尽脑汁 地要把他们牵在一起。 杜浣浠动摇过,后悔过,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直到某一天。 这天是个阳光普照的好日子,肖征初提议去逛街。杜浣浠和他打趣地问他是 不是要像情侣那样手挽手地去在众人面前亮相,肖征初装作无所谓地挽起杜浣浠 的手臂,可是杜浣浠却礼貌地拒绝了他。肖征初还是很随意的一副样子,带着杜 浣浠来到了市中心。 两个才走了一会儿,王紫絮的出现令他们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再闲逛下去。 因为手提一大袋啤酒的王紫絮告诉先看见她并叫住她的杜浣浠,江崇岸已经把自 己锁在屋子里三天三夜,除了啤酒之外未进任何食物。 知道江崇岸的近况的杜浣浠只觉得心猛然一抽,她无力再对肖征初和王紫絮 说一个字。她箭一般地直向江崇岸的家冲去,因为她要马上见到江崇岸。 至于王紫絮则就显得十分平静,她早就料到杜浣浠还是会回到江崇岸的身边。 肖征初却有点遗憾杜浣浠在爱情面前的过份盲目。 走到那间杜浣浠生活了一年多的房子,已经顾不得气喘万分,她拼命地按门 铃、大喊江崇岸的名字,有点发疯似的地捶着铁门。她一秒也不能忍受与江崇岸 只隔一门却不能相见的愤怒,是的,此时她感到最多的不是爱惜,而且愤怒!她 心目中完美的英雄居然是个为了个女人而一蹶不振的懦夫?一直坚持了很久,江 崇岸才开门。 他眼睛对杜浣浠眨也不眨,他还以为是王紫絮,所以他开了门又回到房间里 继续喝他的酒。那副酒鬼的样子真是让杜浣浠又是心疼又是心恨,她把落在嘴角 边上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吃进去,猛吸一口气后冲上去把江崇岸手的啤酒夺下来。 见到酒被夺走了的江崇岸显得很生气,他直冲着酒瓶抢过来,杜浣浠藏无藏 不得不把它往自己的嘴里送。这时,江崇岸才知道来的人是他的杜浣浠。 “浣浠。”江崇岸痛苦地呻吟着眼前拿着整瓶酒往肚子里灌的她的名字,真 是百感交集。 一口气喝干了啤酒,杜浣浠的眼泪也已经流满了她的脸。她恨恨地把空瓶往 地上重重的一摔,在瓶碎发出的声音的一刻,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江崇岸的脸上, 打得他立刻就闷了。两个人的眼睛在空气中弥漫着酒味的房间里直视着,充满的 欲说又止的情怀。 “江崇岸,我输了。”杜浣浠敌不过自己的真实情感更敌不过江崇岸的痛苦, 她投降了。 “浣浠,我爱你!” 江崇岸跪在浣浠的面前,手搂着她的腰喜及而泣,受着感染地杜浣浠俯身捧 住江崇岸的脸轻轻地吻着五官,“不要再离开我,天变地变我们都不变。” 杜浣浠边点着头做出许诺边哭着躺进江崇岸的怀里。 王紫絮没有生气,虽然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和自己的好朋友们动天动地的 相抱在一块,还哭得像是天下就是他们的爱情最可歌可泣似的样子,她觉得御下 了一副重担。王紫絮已经完全原谅了他们两个,她只是无法原谅自己为什么到今 天这个地步才幡然醒悟? 肖征初倒显得有点激动,亲眼看到好朋友死心踏地和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男人 拥抱在一起,他猜想到可怕的结局,不由地有种要拉开他们的冲动。但是他的修 养使他清楚地知道,硬生生地拆开一对苦恋的情人是不允许的。这时他想到了走 到外面阳台上的王紫絮,他对她充满了好奇。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在这对情人里面扮演配角?” 王紫絮平静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他,半天才回答他,“因为我太笨了。” “笨到爱一个连亲生骨肉都不认的男人?” “他不是六亲不认,他有着无限的柔情,只是全给了杜浣浠。”王紫絮为他 说起了话,“江崇岸因为杜浣浠才得以复活,所以爱她爱得无可救药也是理所当 然。而我不过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傻女人,从一开始,就在他们无间无隙的爱情插 上一脚,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夹在他们相爱道路上的一个讨厌的拌脚石。 既然他从未爱过自己,既然杜浣浠还是愿意做我的朋友。我何苦浪费青春年华去 恨呢?人总是要成长的,无论是失败还是成功,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以前的我 不懂得珍惜,现在的我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的丢人现眼和任意妄为得到了 父母的原谅,他们向我伸出关爱的双手,我就更没有什么要怨了,世界对每个人 的机会是一样的,就看你怎么把握机会。” “你的成熟让我折服。”肖征初敬佩地看着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掉孩子,重新生活!做一个真正的王紫絮。” 肖征初握住王紫絮的手,挺受感动地说,“我现在紧紧握着的这双手,是一 个坚强的女人的手。它告诉我,人生本来就是要一边受伤一边学乖的,没有生来 的平顺。勇敢地面对现实就是解决困惑的最佳办法。” 王紫絮与肖征初开始闲聊起来。 王紫絮告诉肖征初,她回想与杜浣浠从认识到现在所发生的许多事情,她突 然觉得自己从未尽过一个朋友的责任。她没有在友情两个字上面付出过,倒是杜 浣浠为朋友尽职尽份。自己有父母有亲友可以依靠,而杜浣浠除了江崇岸还有谁 可以依靠?作为朋友又怎么可以夺去她唯一的东西,帮她拥有才是啊!这也是让 她想通不再仇恨的一个重要原因。她会学着做个名副其实的朋友,并对自己过去 的无知、疏忽与任性及对杜浣浠造成的心里负担感到难过。 朋友不是说作就可以做的,也不是叫一声朋友就可以立刻为你去抛头颅洒热 血,真正的友情是在一点一滴积累起来,不可能一日成就。 通过与王紫絮这番交谈,肖征初对她更加入迷了。她不仅在思想上比杜浣浠 成熟,在理论上也有非常深的认识,同是她以实际行动证实了自己的观点。 12青果红叶——浣浠☆☆ 新年的钟声又敲响了。 江崇岸这次答应了杜浣浠的请求,带着她去见自己的父母。 可是非常的遗憾,江才康不像他妻子那样好脾气,他看杜浣浠是怎么都不顺 眼。他认为这个女人像个妓女一样附身在自己儿子的身上,而且比吸血鬼都要可 怕地吸食着江家的财产。所以他连门都没让杜浣浠进就把她一顿冷嘲热讽地赶了 出去。 江崇岸不是个孝子,他当然会带着缩在一边低头落泪的杜浣浠离开他向来就 愿意回的家。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被自己赶走了,江才康有点后悔,但一想 那个生世不明的穷姑娘,他的后悔就不复存在了。 “小岸难得回一次家,你就不能好好地说话吗?”连芸婷虽不是江崇岸的生 母,但二十几年对他如己所出,“你不喜欢那个女孩,可是小岸却爱得如痴如醉。” “你少来你的贤妻良母。”江才康不耐烦地放下报纸,“那个女人和小岸在 一起是明摆着为了钱。我辛辛苦苦赚下的家业才不能被那只狐狸精吞进肚子,我 宁可不要这个儿子。反正他也没把我当父亲,把这个家当成家。” “你不给他父亲般地温暖,也不尊重他,让他怎么会对你这个父亲有信心?” 连芸婷挺生气丈夫的硬脾气,直到今天还是没有和儿子的关系缓和。 “住在外面从不回家,见到我就像见到仇人似的。你让我怎么对展现父亲的 温暖?” “今天他不是回来了吗?如果是那个女孩劝他回来的,那么你们父子的关系 就能在她的帮助下得到改变。” “这样她就能得到更多的钱。”江才康白了妻子一眼,妻子却不计较地继续 说。 “不管她是不是为了钱,能把你儿子送到你的身边就是好事啊。小岩已经死 了,我又没能给你生个孩子,现在只有小岸,你若不再珍惜就太迟了。” 连芸婷的话对江才康起到了作用,于是二位老人决定让江崇岸和杜浣浠上门 拜年。原先江崇岸是怎么都不愿意让杜浣浠冒受辱的危险,但最后还是对态度坚 决的杜浣浠拉到了江家。 这一次的见面,江才康没有说过一句不该说的话,只是表情还是很不自然, 连芸婷则对杜浣浠柔弱的身体里透露出的一股贵气而欢喜万分,把她当成自己的 女儿一样关怀备至。 在连芸婷身上感受到母亲般地温暖的杜浣浠决定听从她的安排在江家住几天, 在与江才康相处的日子里,她的文静、气质、美丽还有智慧和修养赢得了江才康 的赞同,他对她态度也逐渐变得慈祥,这样就更让杜浣浠舍不得走了。 杜浣浠在江家住了整整一个寒假,江崇岸也就陪着她度过了一个多月。在这 一个多月里,除了杜浣浠得到江家的认同和受到江家视如女儿的待遇之外,还有 的好成绩就是江崇岸与父亲的关系开始好转。 这对父子在杜浣浠回学校的日子里也能和平共处的情况让连芸婷兴奋不已, 她对杜浣浠的善良与孝心更加喜爱。每当杜浣浠回来度周末,她都会做一桌子的 好菜给她吃,还会挽着她的手去超级市场买些零食让她拿到学校里吃。 杜浣浠爱死了这种与父母坐在一起喝酒谈天的生活,根本就不愿意再搬出去。 江崇岸自然听她的要求,把放在他们同居的房子里的随身衣物统统以搬回了江家。 见到儿子是准备和自己住在一起的江才康显得格外兴奋,他感激杜浣浠的努 力,也很内疚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说的蠢话。于是他向杜浣浠请求原谅,杜浣 浠却说她从未计较,然后向他们提出个不情之情。就是能不能让她叫他们爸爸和 妈妈,因为她太想那种喊爸爸妈妈的感觉。江才康被她的渴求亲情所感动,决定 把自己的父爱全部无私地奉献了出来。 江才康体会到了当一个父亲关心自己的孩子时的幸福,他忏悔自己在这二十 几年里没有尽心作好一个父亲,以至错过人间最美好的感情。现在他不会再糊涂, 他将公司授权给了江崇岸,自己在家里尽心尽职地做一个父亲,全心全意地倾注 他的父爱给儿子和女儿。 连芸婷欣喜丈夫能在最后把握住了幸福,与他和和美美地过着晚年的幸福生 活。早上一起去花园里锻炼身体,接着回家给儿子做早餐,然后一起出门买菜、 回家一个切一个烧,下午睡完午觉就准备丰盛的晚餐,最后就是散会步后回来睡 觉。要是杜浣浠回家来住的周末,他们就会准备更多的食物或者四个人出门游玩, 如果江崇岸忙得脱不开身,他们三个人仍旧会很开心地出去走走。碰到长假,他 们便会全家出动去某个名胜古迹旅游。 这种合合满满的生活实在是太令人羡慕,所以意外也就会发生。这个意外可 以说也是个好的意外,杜浣浠怀孕了。 唯一知道这个消息是A-VI,因为杜浣浠找她商量是否应该打掉这个孩子,A-VI 认为在学业进行一半的时候奉子承婚是件蠢事,赞同她瞒着江家的人把孩子打掉。 杜浣浠得到了A-VI的帮助,很快联系了医生做了手术。但她万万没有想到, 连芸婷在卫生间发现了她忘记扔掉的验孕棒。 获知杜浣浠有喜的消息,江家的每个人都非常兴奋。迫不及待地商量如何举 一个热闹的婚礼,还列了一大帮要请的亲戚好友的名字。杜浣浠面对他们的兴奋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他们,她在两个小时前已经打掉了小孩。她只好先和A-VI 通个电话。 “看到爸爸妈妈还有江崇岸的兴奋不已,还在满怀心喜地准备婚礼。我有种 负罪感,觉得做了件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杜浣浠用卧室里的电话打给A-VI, “我该怎么办呢?” “生孩子是件很神圣的事情,可我不喜欢在什么心理准备也没有的情况怀孕。 何况我的学习使我不能一门心思地照料这个孩子,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也是件很 不愿意的事情。这样劝你是不是能让你好受一些?” “A-VI,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好受,而是要怎么说才能让他们不会对我堕胎的 事实产生强烈的反应。其实我……” 江崇岸上楼是要问她是否需要在卧室里吃饭,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 可怕的真相。他一把抢过电话机对着A-VI怨恨地责骂,“柏巧谍,你嫁不出去就 想你的好朋友陪着你,你真是比蛇蝎还要狠毒。从现在起,我不准你再和浣浠见 面,包括通电话!” 理解江崇岸接下来会怎么样地杜浣浠知道自己难逃一顿打骂,她为保护自己 就抄起电话机旁的一支笔对着江崇岸,“你别过来。” 杜浣浠的声音因为害怕而非常的颤抖,江崇岸的脸因为愤怒而露出凶残的目 光。他把手里的电话机往地上一摔,就扑上前去一把抓住她拿武器的手,将她按 倒在床。然后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用力打她的脸。 他根本不顾虑她的身体是否受得了,只想着要发泄失去孩子的痛苦和对她不 可原谅的擅作主张。他是越打越狠,她的哭声与求饶声是越来越凄惨。 江才康和连芸婷听到哭声连忙上楼,见到这一幕暴力都惊呆了。江才康上前 要脱开儿子,怎料被儿子一个猛推推倒在地。连芸婷扶起丈夫,心急地说,“小 岸,你想把浣浠给打死吗?她有孕有身是吃不消你的毒打啊?” 不说这句,江崇岸倒是想停手,现在他抽出腰间的皮带朝杜浣浠瘦弱的身体 甩去,挨着抽打的杜浣浠疼得想逃却无处可逃,只好缩成一团地乞求他打累了能 停止。江才康不忍自己当女儿一样宠爱的杜浣浠受此虐待,也管不上是不敌得过 儿子的身强力壮,一把抱住儿子往后拉,连芸婷就将杜浣浠揽进怀里。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江崇岸已经打红了眼,根本不想停下来,“我今天 要打死她,然后再自杀。” “儿子,你是疯了吗?”江才康对着儿子的行为是痛心疾首,“她是你爱之 入髓的人,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她把孩子打掉了。”江崇岸推开父亲向他大声吼。 “浣浠,是真的吗?”江才康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慈爱地看着她问,她不 作回答。 “我亲耳听到她说的,她狠心地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我要让她陪葬!”江崇 岸说完又把皮带向杜浣浠甩去,江才康拉住了皮带。 “儿子。”江才康语重心长地对着儿子说,“浣浠是个善良的女孩,她一定 有她的原因。我们不可以自私地对待她,应该尊重她的决定!” “尊重?我把我的一切全部都给她,还不够尊重吗?她还想要什么样的尊重?” 江崇岸像头发了狂的野兽一般再次推开父亲,把杜浣浠从母亲的怀里拉出来,扔 在地上,并往她身上死命地抽打。 江崇岸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绝望,让江才康悲愤不已,他不得不作出最后 的决定。他拿出绳子和妻子一起将儿子绑住。 杜浣浠虽然被江崇岸打得死去活来,躺在床上连动的力气也没有,但她依然 不恨江崇岸,她爱他,原谅他犯的所有的错!这也是她作出过的承诺。 江才康让妻子照料受伤的杜浣浠,自己在书房里对绑着的儿子劝导。他告诉 儿子,现在不是追究浣浠行为的时候,是该好好照料她虚弱的身体。她今天才动 的手术,细心照料还来不及,怎么可以如此打她?这样会要了她的命。 江崇岸对父亲的苦口婆心不加理会,最后他说,“让我去看看浣浠。”江才 康相信儿子已经明白了该怎么做,就松开了绳子。 江崇岸锁上房门和窗户,在床边坐下,他心情非常的不平静地看着睡着的她,。 “我为你痛苦,你却睡得这么舒服。我无法原谅,我要我们的孩子。” 杜浣浠被惊醒了,她一见到他就猛得不敢呼吸。“你的保护者在外面,我锁 上了门和窗,他们进不了。” “你让我又爱又怕。”杜浣浠对着他冷冰冰、凶狠狠的表情是直直地颤抖, 眼泪像逃跑似的一颗接一颗地往下跳。 江崇岸抚着她的唇说,“我现在就要你为我怀孕,否则我就杀你,然后再自 杀。” “我需要休息,你饶了我吧。”她向他苦苦地衰求,但他无动于衷。 江崇岸掀掉被子,压住了杜浣浠,她为求自保就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他讨 厌反抗,他气疯了,他用力咬住她的肩膀,剧烈的痛疼令她失去知觉和反抗! 他把嘴里满满的一口的血往地上一吐,又继续吸她的血。江崇岸要吸干她的 血!他的确是精神出现问题,或许吸干杜浣浠的血还会抽她的筋,让世人知道被 他所爱的女人的悲惨下场。 话说另一边的A-VI,她被江崇岸挂掉电话后就为杜浣浠非常担心,想再打电 话却被哥哥拦住。在大家眼里,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江崇岸对杜浣浠的宠爱是 细致如微。杜浣浠一丁点的头疼脑热都要让江崇岸紧张得坐立不安,又怎么会欺 负她呢? A-VI听哥哥的意见,决定等到明天再找杜浣浠,或许明天她能带来一个劝服 江家的好消息。所以A-VI洗了个澡后就去夏蕉屺家里和她谈谈下一期节目选什么 主题。 一到她家才知道夏椒莼和肖征初也在,于是有人提议把其余的四个人也叫来, 大家像上次那样欢聚一番,同时也可以多几个脑袋帮忙想些不错的主题。 A-VI赞同叫其它的三位,但不赞同约杜浣浠。在夏椒莼的一致追问下,她只 好说,“浣浠现在和江崇岸有些不愉快,我们给他们点时间去解决。 “他们的问题严重吗?”肖征初感到一丝不祥的预兆。 “可以说是有点严重。” “糟了,杜浣浠会出事的。” 于是,肖征初就把杜浣浠要他保守的秘密说了出来,得知江崇岸几次三番暴 打过杜浣浠的大伙不由地惊住了,那个表面痴情不悔的江崇岸竟是个下手如此狠 的角色。 大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怪肖征初怎么到今天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接着就给 杜浣浠打电话。江才康在电话里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反而令大家更加着急。A-VI 已经无法按纳自己激动的情绪,她决定亲自跑一趟江家。 一行四人急急地来到江家,江才康和连芸婷拦住他们并劝他们明天再来,现 在的杜浣浠需要休息。但当大家知道现在江崇岸与杜浣浠单独在一个房间的时候, 直觉上的害怕使他们再也不顾不上地冲上去。 大家拼命地敲房门,敲得连芸婷只好把钥匙拿出来,但是根本打不开门, “小岸为什么把门锁了?” “只好辛苦阿姨明天装新门了,我们一起撞!”肖征初肯定杜浣浠陷在危险 之中,他退后几步朝门上的锁猛踢。 几个年轻人帮着肖征初踢开了门,一冲而进见到了比他们猜想的更寒心的场 景。 江崇岸满嘴是血地看着这几位不受欢迎的客人,冷冷地一笑,“你们真爱管 闲事。”他把杜浣浠抱起来揽在怀里,她身上的血还在泊泊地往外流。 “天啊,你对浣浠做了什么?她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连芸婷不敢看眼前 的一切,实在太可怕了。 “儿子,你还是没有清楚自己的错误!”江才康对儿子实在是太失望了。 “伯父,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应该把浣浠送进医院。”夏椒莼拿出手机打 了120 ,江崇岸则在一旁得意地笑起来。 “你们以为我会把我的浣浠交给你们吗?” “你就那样迫不及待地想让她死吗?”A-VI撩起袖子准备和他打上一架, “我真想拧下你的头当球踢。” 大家的情绪都是愤怒的,面对江崇岸的行为简直有上前痛打的念头,但他们 必须考虑到杜浣浠的处境。 “你们这群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混蛋,千方百计地要拆散我们。尤其是你 柏巧谍,怂恿浣浠去堕胎,破坏我们的幸福。还有肖征初,横刀夺爱。你们统统 该下狱!”江崇岸看见A-VI就莫名仇恨。 肖征初不想和已经发狂的江崇岸废话,他一个猛扑按住江崇岸,将昏死过去 的杜浣浠解救了出来。 失血严重的杜浣浠被送进手术室里急救。她的七个好朋友包括肖征初通知到 的王紫絮全在手术室外面替她求福,江才康和连芸婷就坐在手术门口的长椅安静 地等待手术的结果。等待的过程中没有人说话,大家对于江崇岸的行为有着难以 言表的愤怒,同时对于杜浣浠向他们隐瞒江崇岸的行为而觉得很难过。 尤其是A-VI,她生气杜浣浠对她的不信任和看待问题的单纯,她更加生气的 是自己还为他们的交往大唱赞歌。落到杜浣浠今天要住院的不幸,他们几个朋友 都有不可推御的责任。 有人提到以虐待罪控告江崇岸,但是因为江崇岸与杜浣浠没有法律上的关系, 无法构成虐待罪。肖征初想到了可以用故意伤害罪将江崇岸抓起来,只是大家又 被杜浣浠肯定不会答应作证的重要原因而垂下了头。 “难道就这样算了,我可不甘心。”裘纱绮抱怨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浣 浠再次一脸幸福的回到那个嗜血狂魔的怀里吗?那么我们何苦救她,直接被江崇 岸咬死算了。” “谁也不会把看着杜浣浠往刀山火海里淌,只是我们需要找出一个办法让杜 浣浠放弃对江崇岸的爱情。” 大家轻声地做一会儿讨论后就沉默了,自始自终,江才康夫妇没有发表一句 话。他们很是惭愧。 手术做到一半时,血库里适合杜浣浠的血不够了,而糟糕的是连附近的医院 里也正好没有,于是王紫絮发动大家为好朋友捐血。 八个年轻人都很干脆地撩起衣袖让护士抽血,结果居然是没有一个是合适。 大家有点失望,这时江才康就伸出右手请护士抽血。 江才康的决定是正确的,他的血与杜浣浠的血型正好符合。输完血后的江才 康由妻子相陪在休息室里,八个年轻人继续守候在手术门外。 到了半夜,天气有些凉,王紫絮提议让明天要上班的人先回去休息。最后就 剩下没有工作的王紫絮、可以向学校请假的肖征初、自己放自己假的章瑞通和怎 么都不愿意走的A-VI. “各位,我有个小小的想法。”王紫絮到外面买夜宵的时候产生了一个连自 己都觉得不太可能的想法,“如果我不试一试的话,我会很不安心。” “紫絮,你想要做什么?”肖征初问道。 “刚才护士给伯父验血的时候说,伯父的血型与浣浠的血型非常的吻合,还 问伯父是不是浣浠的父亲。你们对这句话有什么意见?” “说说你的意见吧!”有人答道。 “我们拿杜浣浠和江才康的血型核对DNA !” 一片惊讶的表情。对于王紫絮的提议不怎么觉得合情合理。 “同年同月同日生,你们不觉得太巧合吗?”王紫絮细心地向大家分析, “我无疑间得知江崇岸有个孪生妹妹,在五岁的时候被母亲抱着跳入大海。而据 我所知,杜浣浠是五岁的时候才和她母亲来到A-VI的家乡。”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A-VI接着王紫絮的思路往下 说,“浣浠妈妈死的时候对浣浠说对不起,说她不该托着她往下跳,害得她九岁 就要孤苦零丁。” “或许这些都是巧合。”章瑞通还是不赞同两个女人的想做的事情,“江崇 岸与杜浣浠到底是一对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 “是死去活来,是打得死去活来。”A-VI凶巴巴地瞪了哥哥一眼。 “我赞成紫絮的想法。”肖征初沉默了许久,现在终于开口了,“如果他们 不是亲兄妹,对大家也没有影响,如果他们是亲兄妹,正好断掉杜浣浠对江崇岸 的爱情希望。 我们大家都很清楚,杜浣浠虽然被江崇岸虐待,但她依然死心踏地守着关于 爱情的承诺。她的生命依然因江崇岸而存在,她的善良会无条件地宽容他所有的 错误;她的温柔会无限制地原谅他一切的暴力;她的软弱会无止境地遵守他全部 的习惯。在爱情面前,她是愚昧地宁可粉身碎骨也要轰轰烈烈! 她不清楚自己的忍让会毁弃自己真正的幸福,甚至宝贵的生命;也不清楚自 己为爱情的付出不是伟大而是自残,一种不会被世人理解的自杀;更不清楚自己 正在做出与阳光背离的选择,面向死亡的选择! 作为好朋友,我们不在这个时候帮她走出误区,又该在什么时候帮助她呢? 尽一切力量逼她在爱情里清醒,重新调整爱情的比重!逼她回归亲情的正理,重 新面对生活的挑战!逼她找到新时代的年轻人应该有的责任感和位置,重新确定 人生的积极向上的目标!“ “我们要帮助她过爱情的硬坎,让她知道她今天的一切不是全部拜江崇岸所 赐,这与她对生活充满希望和努力争取所昔昔相关!”王紫絮与肖征初挺有默契 的互相配合着发表言论,“世间有许多美好的情感,浣浠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们 用友情去帮助她,她一定会离开精神有问题的江崇岸,反省他们之间根本不像恋 爱的爱情。” “见到江崇岸的暴行,听到江崇岸的诅咒,我们都很震惊!相爱而分离是痛 苦的,我们折散杜浣浠与江崇岸在道德上似乎有些不仁慈爱,但是出于朋友的立 场,我们应该帮助杜浣浠正确地面对她与江崇岸目前的关系。我已经狠下心要弥 补曾经犯的错误,我后悔天真地恭喜一对年轻人的结合,后悔急切地撮合他们的 天长地久,后悔盲目地劝阻他们要互相宽容,后悔我曾经对他们的爱情说过的任 何一句祝福的话。现在我自己推翻它们,爱情必须是健康的才可以互敬互助。” 大家一段一段地发表着各自的观点和后悔对当初眼拙反对这对情人说的祝福, 章瑞通却受不了的打断他们,“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化验血型?” 王紫絮和肖征初相对笑了笑,就去找护士实施他们的计划。 杜浣浠脱离危险后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崇岸。” “还你的崇岸呢?他被他爸爸绑在家里。”裘纱绮拿出为她精心煮的鸡粥, “我辛苦地给你煮粥,怎么不听见你的问候啊?” “对不起。”杜浣浠朝她笑笑,“就你一个人?” “其余几个都在忙事,不过忙完了就会回来的。我先喂你吃粥吧。” 杜浣浠听话的喝完鸡粥又睡着了,裘纱绮就关上房门去找在医生办公室里的 王紫絮她们。“浣浠吃完了粥已经睡了,化验的结果怎么样?” “与王紫絮的猜测完全吻合!”肖征初把报告交给裘纱绮,“我们已经通知 了江老先生,他先是很激动,接着就说谢天谢地,最后就没有声音了。” “江夫人答应我们会尽力劝说江崇岸接受这个事实,现在我们要商量一下如 何告诉杜浣浠。”夏椒莼接着说道,“江崇岸再怎么疯狂,也不至于去纠缠自己 的亲妹妹,浣浠算是安全了。” “A-VI呢?”裘纱绮发觉少了个最积极的人。 “她又在和自己发脾气,过一会儿就没事的。”肖征初收起报告,回答她, “她老是后悔当初帮着江崇岸和杜浣浠同居,还有后悔经常劝解杜浣浠一定要珍 惜江崇岸。” “我们谁没有劝过杜浣浠好好跟江崇岸过日子呢?”夏椒莼无奈地一笑, “他们是亲兄妹是上天的捉弄,江崇岸虐待杜浣浠是我们都看不见的事情。” “可是我们的话在无意中起到了令杜浣浠对爱情奋勇的作用。想想我们曾经 说的那些话,什么人间神侣,天下第一恩爱典范,最佳的浪漫情人?每句话都是 把杜浣浠往地狱里推近一步,江崇岸把我们全都骗了。” 走进绑着儿子的房间,江才康对着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的江崇岸已 经情绪平静,他为杜浣浠的伤势担忧。他恳求父亲让他去医院见浣浠,他保证绝 对不会伤害她。 “别去了。”江老无可奈何说。 “你不相信我?爸爸,你可以绑着我去医院,只求你让我见一见浣浠,让我 亲眼看到她活着。爸爸,求求你,我真的好担心她。”江崇岸的恳求令江才康很 难过,但他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女在错误里继续下去了。 “我要把你送到美国去,终生不准你回国来见她!” 江崇岸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维护与他毫不相干的女人?杜浣浠只是他未过 门的儿媳罢了,用得着关起儿子来保护吗?他更奇怪父亲怎么能任由他的苦苦哀 求都意志坚定的狠心?最后,他被愤怒挤红了脸,他恶狠狠地看着父亲。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江崇岸已经血气直涌得快要爆管了,“为我好就会和那个女人 私通而间接害死我的亲生母亲和才五岁大的妹妹?” “你怎么突然提到当年的事情呢?当年的事情,你只是看了个表面,实际的 问题你根本不知道。自始自终,我没有背叛过爱情。” “爱情,既然也会说不会背叛爱情,那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相爱。你还是嫌弃 她的出身吗?嗯,我的父亲真是势利。”江崇岸看不起他的扭过了脸。 “我是要保护你们。” “不劳你保护,我可以保护她,我可以用生命来保护她。” “你用你的生命来保护她?就是把她打得差点送命,到现在还需要在加护病 房等待进一步的治疗!”想到自己的女儿被他打成那样,江才康的心隐隐作痛。 “她会死吗?”江崇岸好怕她会死,他离开了她一个生活。 “她脱离了危险,但是身体非常虚弱,如果不好好照料依旧有死亡的危险。” “我怎么会把她打成有生命危险?我是怎么了?我是很爱她的,爸爸,我真 的爱她!我是太爱她啊!”江崇岸痛苦地靠着父亲哭。 “小岸啊,我知道你非常地爱浣浠!”江才康抚着儿子的头说,“我也非常 地爱浣浠,所以我要保护她。你们再纠缠下去是天理不容的!” “我们犯了什么错要天理不容?”江崇岸直觉到一些可怕的事情,就更加急 切地追问父亲。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你冷冻了二十几年的心会在杜浣浠身上复活?难道你 不奇怪自己在妹妹死后的现在会被杜浣浠的一双眼睛而吸引?这些你有没有往深 里面想过?你从小到大心里只爱一个人,就是与你血骨相连的杜浣浠啊!我的亲 生女儿,你的孪生妹妹——江崇岩!”江老一口气把闷在心里许久的话炮轰给了 自己的儿子。 江崇岸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如雷轰顶,傻在了原地并且说不出一句话。打击实 在太大了,也太可怕了。仅管他曾经跟杜浣浠开过这样的玩笑,但要真的接受是 如此的痛心疾首。一份付出全部的爱到头来是注定的无回。上天的捉弄在两个心 紧紧锁闭的年轻人身上开得太戏剧化了。 江崇岸干笑两声就晕过去了。 江崇岸像具抽去血肉的干尸,整天坐在房间里不言不语,父母真的很担心, 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像杜浣浠有那么多讲义气的朋友,他只有一个人关在 房间里想这些痛苦的问题。 “小岸,今天是浣浠出院的日子。你爸爸在医院里给浣浠办出院手续,现在 我也要去医院。你如果想吃东西就到厨房里拿吧,我们可能会下午才回来。”连 芸婷走进全是酒味的卧室对坐在角落里发呆的江崇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回来住哪个房间?”江崇岸第一次开口说话。 “她去A-VI的家里住。” “她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想到A-VI,江崇岸有恨得牙咬。 “她们是好朋友,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连芸婷挺纳闷他的话,但没有往另 一层去想,“A-VI对浣浠真是好得没话说,还有浣浠其它的几位朋友,在她住院 期间都会来陪她和她说话。” “本来浣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是他们分散了浣浠的感情。他们跟我争夺 浣浠,还有你们,统统在和我作对。我恨你们!”江崇岸怨恨地看着连芸婷。 连芸婷慈爱地对他说,“一个人除了爱情还需要亲情和友情,你要为浣浠能 有父母的疼爱和朋友的关心而感到高兴,怎么能说恨呢?” “我不该恨吗?我完完全全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爱情,但是你们这帮人的出现, 我的浣浠变成了我的妹妹。妹妹,我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还爱到了非她不娶的 地步,我不该恨吗?我真想杀了你们!” 江崇岸已经陷入了一种绝望,这种绝望让连芸婷非常的害怕。 “小岸,你别被痛苦蒙上眼睛。浣浠还不知道真相,如果你做出凶残的事情 会让她接受不了的。给你自己些时间,给她一些时间,给我们大家一些时间。” “浣浠还不知道她是我的妹妹?”江崇岸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的朋友们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告诉她的。小岸,不要再想浣浠了,否则你 会被痛苦折磨得无法呼吸。” “你可以去医院了。”江崇岸一头栽进床里,不再理睬连芸婷。 连芸婷把门轻轻地关上,准备去医院。当她要出门的时候,有人在她头上猛 地打了一棍。 “妈妈怎么还没有来?”身体恢复得已经差不多的杜浣浠换好衣服坐在床上 等待连芸婷,“今天不知道江崇岸能否赶得及从美国回来接我出院?” “你怎么就那么忘不了他啊?把你打得住院,这么严重的行为,简直是衣冠 禽兽!换成我早就跟他说再见了,还一个心全放在他身上。”裘纱绮挺生气她的 死不悔改。 “他是我要嫁的人啊,不想他能想谁?”不出肖征初所料,杜浣浠对江崇岸 的确是宽容到了令人想揍她的程度。 “你的个性再不改,迟早我们这帮朋友会为了自保而跟你断绝关系。”夏椒 莼不像开玩笑地一句话,真的把杜浣浠吓住了。 “小莼,你把浣浠的脸都吓青了。”王紫絮笑着安慰道,“她是被江崇岸打 你的样子吓着了,怕有一天他会拿火药炸了她的家。” “他是不是骂你们?”杜浣浠握着王紫絮的手,紧张地问,“他发起狂来什 么都会做,你清楚的。他是不是找过你们的麻烦?他不要你们和我做朋友?” “如果他要你在友情与爱情之间选择,你选择什么?”肖征初抓住机会地试 探。 “失掉去爱情就会连同失去爸爸和妈妈,我?我能不能两样都要。”杜浣浠 的讨价还价让大家觉得很可怜,她太需要亲人般的温暖。 “如果你的爸爸和妈妈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还怕失去江崇岸吗?”肖征初继 续问道。 “我终究舍不得江崇岸。”杜浣浠知道这个答案会让大家对她非常的失望, 但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不爱一个人就那么难吗?”章瑞通真是不耐烦这种开导。 “你真心爱过一个吗?真心爱一个人就是难舍难分难以忘记,只是这个人也 要想一想是否值得付出?”裘纱绮非常有感触地说。 “爱一个人需要衡量吗?”王紫絮反问。 “如果是江崇岸这样的人渣就不值得。”夏椒莼直截了当地回答。 “可是真心所爱,就是人渣也会让女人全心全意,什么都不计较。”王紫絮 答道。 “我不信在亲情和友情的双项攻势下还打不退一段血肉淋淋的爱情?你们都 别争了,把真相说出来。再发挥各位的观点,或许能让她听得明白也听得到心里。” 肖征初走上前,一脸严肃地对杜浣浠说,“我接下来讲的事情是真实的,不是开 玩笑。绝对不是为了要你狠下心来与江崇岸分手的招术,它是有医学报告作证据 的。浣浠,你其实是江崇岸的……” “可以走了吗?年轻人。”江才康早不到晚不到,就在说那关键的两个字的 时候进来了。 “伯母还没有到呢?”肖征初收住了那两个字。 “她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她有事耽搁了。让我们先走。”江才康的言辞间闪 过一丝不安。 “医院不是好地方,有什么话就到了A-VI家里再说吧。”王紫絮扶起杜浣浠, 准备走却让江才康拦住,他不好意思地笑一笑。 “要让A-VI白忙着给浣浠打扫房间了。我想接浣浠回家里住。” “我们可不能冒浣浠被江崇岸打死的危险。”夏椒莼首先不同意这个提议。 “小岸不是在美国没有回来吗?”江才康在商场滚打多年,对着这群聪明的 年轻人说谎还是有些心虚。 “伯父,江崇岸真的没有回来?还是又去了美国?”裘纱绮一弦二音地问。 “总之他不在家里。” “不管他在不在家,我都觉得不应该去A-VI的家。”杜浣浠本来就对去那里 住觉得勉强,现在江才康提出这个建议,她是求之不得。 “你不迫不及待地去送死啊,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闲来收尸?”夏椒莼直爽地 就把话给推出来。 “他是一时生气,冷静下来就没有事了。你们别担心我,我们是要结婚共处 一生一世的人啊,我不回他家是不成体统的。我知道你们都非常的关心我,对于 那天他的暴心是心有余悸,可是相爱的人偶然的冲突并不代表不能甜蜜地相处。 我们彼此相爱,应该互相宽容对方的一切。不管他现在是在家里还是在美国,我 都要回去。” 见杜浣浠的态度坚决,江才康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孩子,说你太善良还是 说你太愚昧呢?真要这样爱一个人才是伟大吗?” “爸爸,我不是要一份伟大的爱情,是要一份无怨无悔的爱情。” “就因为要无怨无悔,所以死都要往里面跳吗?不行,你还是住到A-VI家里, 你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洗洗脑子。”江才康突然改变主意,令大家一脸纳闷。 “大家别楞了,A-VI还在家里等我们大驾光临。” 江才康煽动大家的情绪,把不太情愿的杜浣浠送进了A-VI的家。 “你是谈恋爱谈得脑袋都冒烟了。先不说他怎么把你分尸,说你的学习吧, 已经落得很惨了。”大家开始要分散她对江崇岸的注意力。 “提起学习,我倒是有些担心,不过你们会帮我。” “只要你别你的爱情当成人生第一,我们就会肝脑涂地地死而后已。”这是 大家的唯一要求。 “别总是死不死的,你们非要把我的小胆吓破啊。” “时间能改变一切,我们愿意挑战高难度。”肖征初干咳几声,从沙发边上 拿出一个玩具娃娃送给她,“祝贺你的顺利康复!” “谢谢!”抱过这个娃娃,杜浣浠喜开颜眉,“你们为我做的实在令我太感 动了。” “只要你在关键的时候选择正确的情感,我们就会做更多令你感动的事情。” 杜浣浠答应他们的请求,突然她想起肖征初在病房里说了一半的事情,“征 初,你刚才在医院里一脸严肃地想告诉我什么事情?” “哦,这个,这个你们认为应该现在说吗?”肖征初突然想听大家的意见。 “明天吧,又不重要。”王紫絮答复她的想法。 “我明天再告诉你,今天痛痛快快地一起顿吃山珍海味。我们已经太累了。” 肖征初接受王紫絮的想法。 “我不反对各位的休息,但是我反对大吃一顿,浣浠的身体需要清淡的食物。” 裘纱绮接了肖征初的话。 “没关系,我可以少吃一点,今天我出院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别扫了大伙 的兴和我的兴致勃勃。”杜浣浠的兴致被肖征初勾了上来,有点欲罢不能。 “既然主角没有意见,各位,出道抢答题。”肖征初拿起电话机问道,“上 次我们聚会的那家饭店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因为考虑到杜浣浠的身体,大家这次吃喝玩闹的比较斯文,三个男生的搞笑 功夫就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杜浣浠与A-VI兄妹回到家,就看见江才康站在门口,焦急地看着手表,他一 见他们总算是舒出了一口气。 “你们上哪了?”江才康走上前问。 “去吃饭了,伯父,进去坐吧。”章瑞通提出邀请。 “不,我不去了。我是来接浣浠走的。” “你怎么一言三改啊。”章瑞通挺不乐意,A-VI也不愿意,但江才康的态度 非常的坚决。 “浣浠应该和我们住在一起,你们是很清楚的。” “可是你也清楚我们要浣浠住在这里的目的。” “江崇岸真的去美国了,现在家里只有我和我太太,我们夫妻两个是照顾浣 浠的最佳人选。你们年轻人为工作就够忙的,我不忍心把自己的事推过来让你们 劳累。” “谢谢伯父的关心,但是我们……” “让我跟爸爸回去吧。我说过,我迟早要回去和江崇岸结婚的。”杜浣浠要 回去的态度是使兄妹俩无话可说。 “如果你有什么事要打电话过来?”A-VI放弃挽留杜浣浠。 杜浣浠和江才康一道回家,在路上,杜浣浠觉得江才康的表情很奇怪,却不 知道奇怪在哪里。 江才康刚关上大门,江崇岸就开了客厅里的灯。一见到他,杜浣浠兴奋地朝 他飞奔而去,江崇岸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使劲地吻她的脸。 “小岸,你还不放下她。”江才康对自己的儿子如此不会控制情绪感到极为 失望。 “没你事了。”江崇岸冷冷地要父亲回房,江才康顿时有上当的感觉。 “你要我把浣浠带回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要在一起!”江崇岸得意地朝着他父亲笑,“你以为我为放弃她? 不会!要么一起活着,要么一起死亡。” “臭小子,你骗我?你说你要亲口告诉她。你骗了你的父亲?浣浠,你快离 开他,他已经疯得不管天理纲常了。” “爸爸,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杜浣浠被这对父子的对话弄 得莫明其妙。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江才康猜到了儿子的用心,他要把女儿救回来。 杜浣浠刚想挪步,江崇岸就把她搂进怀里,凶狠地威胁他的父亲说,“你要 是说出来,我可保不准那个女人的生死!” “你不要拿这件事来威胁我。”江才康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脾气一上来也 不是那么好讲话的。“我受到了你的威胁和蒙骗,把浣浠带来交到你这魔鬼的手 里,我错了。A-VI他们说的对,你需要心理治疗!你根本不可能承担起一个人最 基本的责任!” “又是柏巧谍和那帮家伙,他们收服了你们。他们的虚伪像毒药一样在侵蚀 你们的头脑。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地来打挠我们?打挠我和浣 浠。我要杀了他们!” “不,你不可以做出伤害我朋友的事情。他们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们 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着青春的理想,他们都是我杜浣浠的好朋友。我绝不允许你 伤害他们,也不允许你再说这种没有人性的话。”杜浣浠推开江崇岸,对于他的 话非常生气,仅管她那样的爱他,但是想到她的那帮好朋友,她还是要对他反抗。 “你推我?为了那些费尽心机要拆散我们的人来推我?你不爱我了吗?” “爱,我自始自终都深深地爱着你!但是,如果你把我的爱情当成专属品, 而要我断绝其它的情感,我宁可不爱你!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地告诉你,不 要给我放弃你的勇气!” “你为他们放弃我?你为肖征初而不要我?”江崇岸受伤似的眼睛看着杜浣 浠,她刚刚硬起来的心又软了下去。 “我是说如果,我真的能不爱你吗?我骗不了自己的心,你曾经是我的全部。” “曾经是你的全部,现在只是你的一部份。”江崇岸对着杜浣浠失望地哭起 来,“我对你的爱是越来越浓,你对我的爱是越来越淡。那我们怎么并肩作战? 我已经尽全力去爱你了,能给你的也全部都给了你,现在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 江崇岸跪在杜浣浠的面前,搂着她的腰向她哭诉,“浣浠。你变了,你变得 不是你自己了。你变得坚强、勇敢、自信和有了理想,你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我 保护的杜浣浠,你需要的是比我能给的更多的东西。我无法接受,你的世界怎么 可以缺了我还能转动?我要的全部,不是一部分。不如,我把你的腿折断。” “什么?”杜浣浠害怕地推开他,一楞一楞地说,“你想把我的腿折断?你 难道真的是个疯子?” “你不会走路,你就只能依靠我。我不介意伺候你一辈子,只要你爱我,把 爱我当成唯一的目标,像过去那样,好不好?” “人不可以只有一个目标,人不可以只有一种情感,人不可以永远依靠别人。 我成熟并不代表我会离开你。”杜浣浠镇镇自己的恐惧,对他说,“我陪你去看 心理医生,不管你的病要治多少年,我都会誓死相随地陪着你!” “我没病,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江崇岸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你 想把我送进疯子堆里,然后投向你的肖征初?” “我说过很多次,肖征初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地怀疑我们纯 洁的友情。否则我会生气!” “是吗?”江崇岸冷冷地一笑,一个巴掌把她打倒在地。 江才康看不下去,拉住自己的儿子,“你还要打?她刚刚从医院里回来,是 被你打得住院的。” “你这老家伙怎么还没有滚回房间里去啊,我在教训老婆关你什么事?”江 崇岸厌恶地看着父亲。 “你叫她老婆,到了今天你居然叫她老婆?你真的疯了!”江才康抡起胳膊 想揍他,无辜他的力气根本不能和儿子相比。 “今天的悲剧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变成疯子不正是你的作品之一吗?你和 那个女人都该死!” “你把她藏在哪里?”江才康意识到某种不安,“她虽然不是你亲生,但有 二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啊,你若伤害她就是有违天理,猪狗不如。” “别激动,我会让你见她的。只要你闭嘴!” “唉,我老了。”江才康投降了,“我在我的儿子面前,真的是老了。你不 要伤害浣浠,我这做父亲的就求你这一次!千万不要伤害她,她是最无辜的!” “不用你提醒,我也会的。”江崇岸把晕在地上的杜浣浠抱上楼。 江才康一次又一次地叹气,他叹自己怎么能相信儿子把浣浠给送了回来?亲 手把自己的女儿送到狼口里,他于心何忍。他老了,可是杜浣浠还是那样年轻, 她有着美好的前途和未来,断送给她的哥哥就太可笑了。小婷,原谅我吧,我要 保护我的女儿。 江才康做出这一决定就什么都不顾虑的冲上楼,江崇岸见他又来打挠,非常 生气。 “你是不是不想见你老婆?” “我抱着她已经死了的决心!现在我要把我的女儿送到安全的地方,离你这 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很远的地方。” “你敢带走她,就不要怪我作儿子的心狠手辣。” “呸!你是我生的,难道我还怕你杀了我吗?倘若真要死在你手里,我也只 好认了。”江才康说完就上前,可是他走了几步就没有办法了。 江崇岸把水果刀刺进了他的心脏,他看着晕迷不醒的女儿无能为力了。江崇 岸拔出水果刀,用纸巾插干后放进裤袋。 第二天,杜浣浠醒来就看见江才康倒在血泊中,她吓得是魂飞魄散。随后她 要报警,江崇岸按住了电话。杜浣浠终于明白了是谁杀了江才康。 “怎么会是你?江崇岸,你怎么能杀死你的父亲,你会遭天遣的!”杜浣浠 能够容忍他对她的打骂,但无法容忍他杀人,而且还是一位慈祥的父亲。 杜浣浠给了江崇岸一个巴掌,绝望地对他说,“你真的疯了。” “他是我们爱情结束的罪魁祸首,他该死,和那女人一样该死。” “你把妈妈也杀了?”她真无法相信她所深爱的人居然是如此没有人性。 “现在我们是唯一依靠的亲人,浣浠,我爱你。”说完,江崇岸就想吻杜浣 浠,她发恨地推开他。 “我杜浣浠从这一刻开始,与你江崇岸互不相干!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你为什么要杀了你的父母?因为他们用绳子绑你?因为他们责怪你?儿子犯错误 被父母训斥是应该的,怎么能动手杀人呢?” “因为他们不准我们相爱!” “不准?他们为什么不准?” “因为我们是孪生兄妹!” “什么?”此时轮到杜浣浠目瞪口呆,“我们是亲兄妹?” “你不要离开我!”他双腿软在杜浣浠的面前后就紧紧地搂住她的腰,流起 了他的眼泪。“我多想娶你,多想和你生儿育女,多想和你一起过正常的生活。 可是,可是上天似乎故意在捉弄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浣浠,我爱你。” 说完,江崇岸就狠狠地吻起杜浣浠。 杜浣浠猛地推开他,“我们是亲兄妹!我们一直在乱伦,不,太恐怖了。我 要停止这个错误!” “只要抛弃道德观念,只要我们不生孩子,只要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杀了, 我们结婚又有谁地反对呢?我们是众人羡慕的一对啊。” 杜浣浠对他更加感觉到恐惧,她抖着双手缩在一边喃喃地说,“是你毁了我 对你的希望。是你让我真正地看清楚,你是个冷血狂魔!A-VI说的对,你是不可 以接近的。” “柏巧谍。”提到她,江崇岸的杀气又窜涌而上,“都是她把你教坏,都是 她多管闲事,都是她害得我们这样痛苦。” “住口!不准你骂她,最该死的人是你。”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江崇岸拿起电话就往地上一扔,然后他把杜浣浠弄晕。 13青果红叶——浣浠☆☆ A-VI打不通江家的电话,就预料到江才康骗了他们,江崇岸根本没有出国。 不能再等下去,杜浣浠会出事。A-VI立刻只身前往江家,却怎么也敲不开门,她 爬窗而入见到了在厨房里的连芸婷已经死了多时。 她恢复了冷静后就报警叫来了警察,还有其他的同伴。 “我们报了警,剩下还需要做些什么?”夏椒莼想着干等着不是个聪明的办 法。 警察们向几个年轻人询问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江崇岸,于是大家跑到了公 寓。可是也没有人,这下大家犯难了。 “难道江崇岸和杜浣浠离开了本市。”裘纱绮猜测道,但王紫絮不认为, “江崇岸杀了自己的父母,他一定会杀杜浣浠的,所以他们应该在本市。” “他会杀杜浣浠?他不至于狠到这一步吧!”裘纱绮虽然目睹江崇岸对待父 母的狠劲,但一想到动手杀自己所爱人就有点不可思议。 “杜浣浠为什么会住院?江崇岸根本没有考虑过杜浣浠的生死?”王紫絮急 切地说道,“浣浠见到江崇岸杀人的话,她会怎么做?后果太严重了,我们必须 找到他们。” “我们想想看他们会去哪里?”肖征初提出比较有用的建议。 “我们分头去各家酒店。”有人答道。 “不用,我们去找江崇岸送给浣浠的那幢别墅。”A-VI想到了那天杜浣浠生 日时收到的礼物。 “对啊,他们应该在那里。可是我们不认识路。”实际问题还是依然存在。 “江崇岸心机颇深,他早就防了我们一手。”A-VI气急地捶了一拳墙壁。 “往本市开发的新别墅去找,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人命关天,大家 齐心协力吧!” 王紫絮鼓励大家不要丧失信心,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大家互相打 气要全力以赴,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关系去寻找杜浣浠,同时和警察保持联络。 A-VI的猜测没有错,杜浣浠是被江崇岸关在那幢位置偏远的小别墅。她整天 被江崇岸绑在床上,想逃逃不掉,要劝劝不成,只好不停地哭泣。江崇岸被她哭 烦了,就把她暴打一顿,但他越打她就哭得越可怜。周而复始,江崇岸也累了。 “浣浠,你不要再哭了,你的眼泪像刀子一样落在我心里,刺得我好痛。” 江崇岸向他举手投降,杜浣浠对着他的感情是矛盾与复杂的。 “我一直活在幻想里,从来没有清醒过,我才是最应该被现实教训一顿的笨 蛋。我对你的爱是纯纯的、干净的、不计回报的,你对我的爱是浓浓的、重重的、, 一心一意的,其实这样的爱情是非常完美的,我陷在这份完美里不愿清醒。现在 我懂了,被温暖的心最需要的不只是爱情,还有友情、亲情,是你的爱情带给来 了希望和勇气,凭借希望和勇气,我得到了人间美好的情感。可是在我能够醉在 其中的时候,我的父母却离我而去,我的爱情也随风而逝。我不倒,我是不该哭, 我要坚强地活下去,我还有关心我的好朋友们,就算连朋友也没有,我依然活下 去。幸福不是从天而降,是要争取!” “听你的意思,你真的是不爱我了。”江崇岸实在害怕听到她要放弃。 “哥哥,人活着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不能只会爱情而活着。”大家对杜浣浠 的思想劝导终于有了效果,她能清醒地面对这个现实。 “你叫我哥哥?”江崇岸却钻在死胡同不愿出来。 “对,你是我哥哥。”她多想他能就此认识到自己的过失。 “变了,全变了。我要做你哥哥,我要做你丈夫。你说过天涯海角都会誓死 相随,你爱我会爱得天荒地老。现在你说你不爱我了,承诺怎么能说变就变?” 江崇岸绝望地捶打着床,他好恨杜浣浠对爱情的背叛,更恨她对命运的妥协。 “情到浓时多蜜语,终究空虚梦一场。对不起,我们被上天捉弄了。” “恐怕不被捉弄,你也会潇潇洒洒地离我而去。”江崇岸血红的眼睛看着杜 浣浠,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抱着共赴黄泉的想法。 “对!我想活,不想死。”杜浣浠挣扎着捆着的身体,想要避开他。 “相爱会要你的命吗?”他掐着她的脖子不准她动。 “两情相悦原本是妙不可言的事情,但是在你的变态行为下,它成了一种至 人于死地的酷刑。我不能抱着爱一个人就要宽容他的思想把自己推进火坑,我要 反抗你的暴力,我要争取我的权力,就是生存的权力!” “念了几天大学就要拿法律来压我,你吃的,穿的,用的,花的,哪一样不 是姓江的钱,没有我哪来你杜浣浠今天头头是道地谈权力?”江崇岸厌恶她嘴里 说出来话。 “好像我也姓江,我为什么不能用江家的钱来养活自己?”杜浣浠的这句话 不得不说对江崇岸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他们说我们是亲兄妹,还没有证据呢?” “没有证据,你为什么杀人?别把我当傻瓜耍了,我太了解你,你就是这样 一个人。自私得觉得全世界都在欺负你,事实上呢,是你一厢情愿。每个人都关 心你,是你心胸狭窄不容天地。”杜浣浠越发清楚自己应该作什么选择。 “他们就是欠了,你也欠了我。” “是,我是欠你。但是我身上的伤疤够还你的债了吧?”她不再为他的暴力 当成是爱的另种表达方式,这就是一种违法的虐待。 “如果不是我,你出不了你黑色的世界;如果不是我,你不会碰到柏巧谍和 父母;如果不是我,你过不上这么幸福美满的生活;如果不是我,你的一切还是 糟糕透顶。” “所以我永记你的恩德,愿意永远照顾你。” “我要你永远只爱我一个人!” “如果我说我会,三伦五纲会怎么说?”杜浣浠再怎么劝说也不能改变他的 思想。 “你就那么想认祖归宗吗?” “是。我姓江,我不姓杜。我的父母很疼我,我的哥哥很爱我。我就想这样 告诉全世界,我是个有爸爸有妈妈的孩子,我可以在清明节去给祖先上坟,我可 以在缝年过节走门窜亲,我可以有自己的亲戚。这些,我好想要,作梦都想要。 我不孤独,我姓江,将来我老了,我的子孙可以把我的灵位放在江家。”一想到 这些,杜浣浠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感动,可惜这种感动已经被江崇岸打碎了。 “既然你态度坚决,我也无话可说。我们一起去找他们吧!”江崇岸给出了 死亡的通知,杜浣浠求生的欲望更加的浓烈。 “你去自首,不要一错再错。”她要做最后的开导。 “自首也是死,不自首也是死。我倒不如抱着你殉情忌祖!” “不,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可以在杀了我们的父母的时候再对我举起屠刀。” 江崇岸不再搭理她,他去洗澡。杜浣浠挣扎不开身上的绳子,死亡的恐惧一 点一点向她逼近。她要活!她要活的欲望使她急中生智,用舌头按起了电话号码。 “A-VI,快来救我,江崇岸要杀我!”一接通电话,杜浣浠就忍不住地伤心 大哭。 “你在哪里?我们怎么来找你?”A-VI接到杜浣浠的电话是喜出望外。 他们一帮人配合警察正分头去各家售楼公司寻找售房记录,但还没有什么头 绪,现在杜浣浠打来电话就正是时候。 “我不知道。”杜浣浠好抱歉自己不能提供给她有用的线索,因为自她拿到 钥匙以来都未曾来过,第一次来还是在昏迷的时候。 “那你看外面有什么明显的标志吗?” “我从卧室里能看到对面一户人家上面的彩色玻璃,对不起,我能提供的只 有这些。噢,你们可以通过我打过来的电话查找地区。”杜浣浠想到了绝佳的办 法。 “好主意。”有了这个万无一失的办法,A-VI也显得有些激动。 “你们快带警察来救我,我知错了,我真的后悔没有听你们的话及时离开他。” “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你安全了再向我们递茶赔罪吧。你小心稳住那个家 伙,千万别让他伤害你。”A-VI劝杜浣浠不要急着哭和懊恼自己的错误,要先脱 险。 说完,A-VI就挂上电话。杜浣浠立刻把电话中的打出记录删除,以免被江崇 岸发现而转移阵地。 江崇岸洗完澡就抱着杜浣浠去洗,杜浣浠斜着双腿不肯进浴室,她的反抗惹 怒了江崇岸。他把杜浣浠的头往墙上一撞,再把她往浴缸里丢进去。 江崇岸接着给洗完澡的杜浣浠上妆,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杜浣浠无法反抗,只 好任由他在她的脸上左涂右画。江崇岸给杜浣浠拿出一套衣服,正是当年杜浣浠 最舍不得穿的衣服。 “这件衣服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我明明放在小黑屋里的。” “我去过你的小黑屋。” “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怎么可以进去呢?” “王紫絮带我进去的。” “你现在拿出这件衣服做什么?这件衣服被放在小黑屋里,我不知道是为什 么。但我发觉它很适合陪葬。” “蝼蚁尚以苟且偷生,我何苦寻死短见?” “失去爱情,你还活得下去?” “为什么活不下去?有阳光,有鲜花,有前途,有理想,有目标,有努力, 有勇气,有朋友,我凭什么活不下去。要死你去死,我要活,我要活!” “闭嘴。”江崇岸给了一巴掌。 江崇岸给她松了绑后,要她换衣服,她不肯。江崇岸就强行扒光她的衣服, 逼她穿那套衣服。 杜浣浠只好一边哭一边拿起衣服来穿,江崇岸就贪婪地抚摸她的身体。杜浣 浠生气地躲开他,他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想吻她。她很恼火,“你怎么能这样?” “看着你的裸体,我就想起我们的过去是多么甜蜜。” “你出去!” “现在不敢在我面前换衣服了?觉得害羞?哼,我们的关系是不可能被血缘 改变的。”江崇岸把她按倒在床。 杜浣浠朝他大喊这是乱伦,但他根本不顾,她最后就死反抗也力不及敌。 她哭得非常和伤心,她对江崇岸说,“乱伦是违背天理的丑事,你连这件可 耻的行为都作得出来,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 江崇岸不答理,要她立刻穿好衣服跟她走。 “走?”没有等到该到的人,杜浣浠不能走,“我好累,走不动。” “是不是我打你几下,你就走得动了。” “我就是不走,你再拿你的皮鞭来抽我啊,拿你的牙齿来咬我啊,我习惯了。” 江崇岸不与她废话,拿走衣服往她身上套。知道不能与他硬碰硬的杜浣浠只 好顺从,但她故意动作非常的慢。 并不知道她在拖延时间的江崇岸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慢吞吞地穿衣服,杜浣浠 还在镜子里左照右照地梳洗打扮。江崇岸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就抢过她的梳子扔 在地上,拖着她出门。 A-VI一伙八个人坐了两辆汽车,加上一辆警车,总共三辆车在江崇岸离开小 别墅时才赶到。A-VI见到江崇岸的车子往前方开去,她大叫一声惨了,就追车而 去,坐在另一辆汽车上的夏蕉屺猜到八九分的意思,就让裘纱绮和余恒效跟警察 去别墅,她与章瑞通跟着A-VI的车。 江崇岸把杜浣浠带到那艘铺满桃花花瓣的小船,正准备解开绳子,A-VI他们 及时赶到。江崇岸立刻把刀抽出来架在杜浣浠的脖子上以此作威胁。 “你冷静一点,刀不是随便可以玩的。”肖征初作为心理学的研究生,遇到 这种状况倒是头一回,“我们大家保持在原地不动,你先把刀放下。” “我不是在跟你们讨价还价,我要带她走。” “你可以带她走,我们没有人反对你带她走啊。”肖征初按着他的思路来引 导他,同时给了夏椒莼一个眼色,要她偷偷通知警察。 “你们会希望我带走她?你们当我是傻瓜还是白痴。” “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是你总应该相信自己吧。你如果一定要带走她,我 们又能如何呢?” “你们会在她的耳朵边上不停地吹风,说闲话。你们心肠狠毒,你们妒忌真 心相爱的人,你们要折散我们。” “我们求着上天让杜浣浠快乐,怎么会打挠她的幸福。她很柔弱,她经不住 你那么大的一把刀,先把刀放下,看她的脸已经被你的胳膊勒得发青了,你那么 视她为宝,不心疼吗?” 江崇岸看看杜浣浠,她的脸色是很惨白,就准备松开了手,杜浣浠见有机可 趁就跨脚要跳下船,反应敏捷的江崇岸快肖征初一步把她抓进手里。 “我知道你们这帮人打什么鬼主意,想要我们不得好死。”江崇岸又把刀架 在她的脖子,这次要劝下来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江崇岸,我没有肖征初的好耐心。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打算把杜浣浠怎么 样?”章瑞通向来缩在一边不多话,这次也挺身而出。 “我要与她一起与天地万物永生!” “我中文不太好,你用法语解释一遍。”这个在法国长大的章瑞真能在紧张 的时刻讲笑死人的话。 “笨狗头。”夏蕉屺气得敲他的头,“江崇岸是下了同归于尽的决心,说不 定连我们都要拉着陪葬!” “什么?”章瑞通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冲到最前边指着江崇岸骂,“你一个 大男人,不去冲锋陷阵、尽忠报国,拿把刀来欺负女人,羞不羞耻?我国大好河 山不去欣赏,我国的丰功伟绩不去成就,我国的千秋百代不去出力,就嚷着为爱 情抛开一切,你也太没有出息,中国人看不起你!” “行啊,你一个法国佬也会讲中国的成语。怙恶不悛的意思懂吗?”夏蕉屺 竟然和他出起考题来了,他居然还当回事的答题。 “怙恶不悛?在法国没有学过。喂,什么叫法国佬,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章瑞通朝她开起火。 “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怎么连这句成语都不懂呢?你在法国学的什么中文?” “我在法国的中文成绩是全系最棒的!” “好得意啊!还最棒呢?我呸。”夏蕉屺呸他一口,他挺不服气地反驳。 “这年代有几个中国青年在对中国文化深挖细掘,别说一个怙恶不悛,连厚 颜无耻、卑鄙下流、阴险狡诈都搞不懂,就会嘴里跑洋文的抬价。”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的中文好很了不起?我看是一文不值!” “君子不欺负弱小,我不生气。” “你没能耐气。” “好,我服输,你告诉那个成语的意思。” “竖起耳朵听着,怙恶不悛指的是坚持做坏事,不肯悔改。” “和那个人好像啊。” “如果那个放下刀就不像了。” “哦,拿刀与放刀的意思是不一样的。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没关系,念小学的时候就知道要帮助笨同学。” “像我这样能干的男人,你居然有眼无珠地说我笨。我太伤心了。” 江崇岸懒得再听他们两个的话,他打断他们,“我要带着你们的好朋友走了, 你们还心情争吵。喂,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江崇岸指着躲在A-VI背后的夏椒莼,她则笑嘻嘻地说,“我在和天堂上的爷 爷请教如何做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你在通知警察,你们两个是故意吵架来拖延我。你们真有一套,不过我也 不笨。” 江崇岸割断绳子,用竹竿向下一撑,船就缓缓地向远处滑去。 “他一直掐着浣浠的脖子,我们必须先让他松开她。”A-VI苦恨自己没有什 么好的主意。 “游到船上去跟他硬碰硬。”肖征初做出这一决定。 “他见到我们跳下海,会杀了浣浠。”夏椒莼不赞成这样冒险。 “我们原地不同,他也不放过她的性命。”肖征初脱下鞋子,准备跳海。 “征初说的没有错。江崇岸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把我们推进只有放手一 搏的地步。坐以待毙会让浣浠必死无疑,背水一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A-VI向 肖征初感激地一鞠躬,“祝你好运!” 肖征初向大家看了看笑着问,“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过去吧?” “我不会游泳。”A-VI的理由真是够充分。 “难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会游泳?”肖征初太伤心自己要孤军奋战。 “虽然一个人的力量很小,虽然与江崇岸搏斗是九死一生,但是兄弟我实在 不会游泳啊,只能在这里祝你平安归来。”章瑞通难过地跟他做了个拥抱。 “对不起,征初,我帮不上你的忙。”王紫絮也向他作了告别。 肖征初无奈地叹了口气,和夏椒莼作了一个拥抱并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小 莼,我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代我跟我父母说声对不起。”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你说过将来要给我介绍男朋友,还要做我孩子的干爹。 你不可以失约!” 肖征初捏捏她的红通通的鼻子,向她用力的点点头。他朝大家做了给必胜的 动作,一脱外套就扎进海里。 “他们想游到船上来救你?他们怎么那么多管闲事?”江崇岸气愤地把手时 的竹竿放下。 江崇岸等着肖征初,等他全身湿漉漉地爬上船。 “我以为你会踹我一脚不让我上船呢?”肖征初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笑嘻嘻的 样子。 “我想看看英雄是怎么死在我手里。” “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就说死,看看这天气这海面,多美!适合钓鱼,不如我 们一起来比赛钓鱼。” “你少来打花枪。我知道你喜欢杜浣浠,为了她能舍命,所以我成全你的伟 大,让你先死。 “我不会轻意为朋友舍生取义,也不会随便为爱情奋不顾身,命乃父母所给 不可随心所欲。何况我有父母要孝敬,有理想等着完成,死实在是太消极。你也 不要死,杜浣浠更不要死,生命才刚刚绽放。” “浣浠,你看看这个人,多么俗不可耐。” “我是尊重生命!” “那你爱不爱杜浣浠?” “爱如何,不爱又如何?爱情能当饭吃吗?不能!它不过一种精神上的食粮, 拥有它很美,不能拥有它也同样要活啊。你抱着爱情的幻想做着毁弃生命的蠢事, 没人会夸奖你的勇气,只会笑你懦弱,是个扛不起责任的逃兵。” “我的父亲曾经说过,他宁可孤独一生也不会背叛爱情。才几天而已,我的 好妹妹就做了懦夫了。我以为我的痛不欲生会得到你们的同情,我以为我的此至 不渝会赢得她的感动而和我一条心的抵抗命运的捉弄,结果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还要被你们冠上异想天开的罪名。” “畸型的爱情如何得到承认?” “相爱应该永恒,不管我们的血是否来源同一个人。说过无容天地如何变颜, 爱情坚贞不屈,就要到死都要守着。如果说变就变,我们还能乞求什么来生来世。” “我佩服你对爱情的忠诚,风雨不改的决心。但是,你要清醒地认识自己的 身份,乱伦不被允许不被同情不被接纳,也在人的心灵上产生巨大的伤痛。你爱 她就该考虑她的感受,设身处地为思考她的难题。” “我对她不够好吗?” “爱情不是说给她买几件名牌衣服就是精彩的,爱情也不是一个眼神就能让 对方心领神会,爱情更不是非要走到绝境才是神圣伟大的。爱情有着许多的解释, 有着许多的梦想,爱情有着许多的我说不出来的美妙。唯独死亡不是它的追求!” “我有浣浠相伴,死而无憾。” “你问过杜浣浠愿不愿意陪你死,是否真的死而无憾?她想活着,我看到她 脸上想生存的愿望,那是人的一种本能。你剥夺这种本能是极具丧心病狂!你能 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勇敢面对现实,对失败能一笑而过。人生终究是几十年的风 霜雨露啊,爱情只是一部份,亲情才是全部。任何的情感总会转变成亲情的,你 没有失去浣浠,只是她换一种方式爱你。” “但与爱情无关。” “别老说爱情了。你怎么没有一丁点的气魄,总是在愚昧的自私里打转,伤 害别人真的很过瘾吗?快从痛中醒过来,让亲人的手换回你真正的重生,你飘泊 二十几年,难道你不想正常地活下去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全你妹妹的心愿!” “我们来看看她的心到底是在要活着做爱情的叛徒还是死着做爱情的仙子?” “慢着!”肖征初来不及抢刀,刀子已经扎进了杜浣浠的心脏。 杜浣浠倒进肖征初的怀里,肖征初难过得再也没有原先笑嘻嘻的表情。 “对不起,我想劝他回头,没有想到还是救不了你。” “不要难过,征初,谢谢你们给我的纯洁友谊。这是我最大的收获!”杜浣 浠满足地流下她感激的泪水,“曾经多美的玫瑰开在两个人的心里,如今只能随 风逝去。唯一的一场爱情啊!它陪着我落了多少日日夜夜的眼泪,我不遗憾。 只是我在最后背叛了爱情,还害死了爸爸妈妈,又拖累你们为我四处奔忙。 我愚昧啊,相信那种言情剧上的甜言蜜语,沦落到今天的悲剧。我一直想对紫絮 说对不起,谢谢她的原谅,我才是真正要在现实面前清醒的傻女人。征初,帮我 把刀拔出来。“ “拔出来就会要了你的命。”肖征初不能放弃救活她的希望。 “不拔出来也活不成了。我多想活着毕业,和你们一起玩闹谈人生,我多想 我阳光灿烂的生活能够长至百年。可是江崇岸毁掉了一切,这个曾经无数次呼喊 的名字在我人生真正起步的时候把我丢进了黑暗。我绝望了,拔出来吧,让我看 看这把杀死我父母的刀。” 肖征初悲愤地看着江崇岸,忍着满肚的怒火—— “江崇岸,杜浣浠自始自终都爱着你,她的爱包含着无限的温柔与善良。可 你呢?你只顾你自己的感情,最可恶的是你居然没有多想一分钟就刺进她的心脏。 浣浠想和父母在一起,有错吗?浣浠想正常的活下去,有错吗?浣浠把对你的爱 情转变成亲情,有错吗?浣浠让自己的心伤痕累累也要你拥有人生的曙光,有错 吗?你算什么哥哥,什么爱人?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混蛋!自私得不知道能用什 么语言来形容的恶魔,你的父母为你费尽心血地栽培你却只是得到你没有感情的 冷冷的一刀,现在又把浣浠……” 肖征初还想骂下去,但气愤与心痛已经让他的脑子拼不出更多的语言。 他俯下身抚摸着杜浣浠的脸,他难过地闭着眼睛,“世间的女人有几个能像 杜浣浠啊,她清苦而孤独地活在世上,没有理想没有目标却依然对生有着渴求; 当她富有而美满地活在世上,拥有家庭、拥有人生追求的时候却没有了正在开花 的生命。她这一生未免太孤独了吧!” “肖征初,她还没有闭上眼睛呢?”江崇岸冷冷地朝海滩上已经到达的警察 们和其它的年轻人喊道,“你们满意这个结局吗?结束你们青春的幻想,得不到 爱情就嚷着生命无价。我就不信你们的生命能创造什么奇迹?天下除了你们,依 旧要百花齐放。我和杜浣浠真心相爱,爱得难舍难分,你们就跑来高唱友谊万岁, 折散我们的心心相印!我现在要和她一起去不会再被你们打挠的地方,纯粹为爱 情呼吸的天堂!不过,我讨厌肖征初,他阴魂不散地缠着杜浣浠。” 杜浣浠看到江崇岸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铁丝,她明白他的用意。要保护肖征初 的意志让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肖征初一脚踢进大海里,然后她拼命向江崇岸撞去。 杜浣浠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可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有着大得吓人的 力气。她拔出扎在胸口的刀一把刺进江崇岸的喉管…… “我爱你,我恨你。我们一出生就注定这场悲剧,但是我的朋友们是应该活 着去实现梦想!”杜浣浠转头向浮在海面上看着这一幕的肖征初微微一笑—— “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我因你们,死而无憾!” “浣浠,不可以放弃对生的企盼,努力呼吸!努力呼吸!” 年轻人们在海滩上向杜浣浠大喊,可是她只能微微一笑来感谢她们的情义… … 故事一讲完,小笛子就问小默子有什么感想?小默子就说听的有点累。 小笛子好失望自己的即兴大作成了她的催眠药,不过她并不计较,小笛子伸 伸腰起身向她告辞,小默子忙问,“明天你来为我讲什么故事?” “你还想听故事?你不是说听得很累吗?”小笛子的小眼睛突然被瞪得很大。 “我不是因为听的是故事而觉得的累,是因为这个故事开头太多的心情描写, 惨兮兮地让我觉得没有轻松感;故事后头太快的发展,碰咚咚地让我觉得没有紧 张感。你没有认真地发展剧情,没有细心地处理情节,没有高明地设计线索,没 有正确地安排人物,没有深刻地体现主题,没有完全地表达思想。所以我才听的 累啊!” “你倒真是个听故事的行家,可是你的好朋友小笛子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没有时间为你精雕细琢啦!”小笛子不得不向她求饶。 “我原谅你懒惰的细胞,体谅你可怜的肠胃。但是你别忘了把明天要讲的故 事内容安排一下,最好是关于A-VI的内容。” “要求真高,还命题呢?”小笛子朝她扮了个鬼脸,表示她的同意。 小默子满足地向小笛子右手做了个再见的动作,等待着小笛子明天带来A-VI 的故事! 小笛子猪猪 二零零二年十二月三十日初稿 二零零三年二月二十四日复稿 1 青果红叶——浣浠☆☆ 小笛子这趟回老家,一是为了过暑假,二是为了见自己好久没碰面的老朋友 小默子。哪知道,刚到家就得到了小默子在医院里动手术的不幸消息,小笛子急 忙赶到病房才知道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胆结石手术。 躺在床上的小默子很高兴小笛子的到来,但是她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多说话。 爱说话的小笛子决定给小默子讲故事,可是讲什么故事呢?两个正直青春年华的 姑娘自然逃不开爱情故事啦!小笛子问小默子要听什么类型的爱情故事?小默子 就说要想不到结局的。于是,小笛子稍微构思一下就开始讲第一个故事: 谁不渴望得到真正的爱情?但是茫茫人潮中,你的爱情归宿会像樱花那样美 丽吗?鲜花来去匆匆地追赶着有情人的步伐,其实它又怎么能承担诺言,它不过 是一朵只会对结局加重渲染的苦情花。现实毕竟是现实,幻想到底是幻想,再美 的祀盼还是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摧残! 上天没有给杜浣浠一个幸福的家庭和没有烦恼的成长却给予了她与常人不同 的智慧和性格,但是她还是会贪心地在无人的时候抱怨自己在投胎的时候向上天 要的东西太不实际,甚至凄惨地大声痛哭自己的命运太艰难、太孤独。 是啊,要杜浣浠这样柔弱的女孩从九岁开始就一个人生活,真的是非常残忍 的。她没有亲人的关心还要忍受别人对亡母的冷言冷语,好不容易在吃百家饭穿 百家衣的日子里念完初中又要为生计四处奔波,好友柏巧谍的离去又带走了她对 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的所有感情。于是她在她17生日的那天从没有什么值得留念 的海边的家来到青妙这座繁华的大都市试图开始另一种生活。可惜现实就像一把 没有热气的寒刀,大都市的一切无不是在摧毁这个年轻女子对世界的幻想,在歧 视里无助地挣扎、在自卑里哭得歇斯底里的她想找人听诉的小小愿望也没有办法 实现。黑色,她用触手可及的黑色来包围起年轻的身体和脆弱想改变自己命运的 希望。 有一天,她因为帮助了房东女儿王紫絮夺回了被抢的钱包而与她建立了友谊, 杜浣浠并通过她的帮助得到一份在外人看起来比较正式的工作——大公司里的杂 碎工。 她以为自己交好运了,但是事实上,节枫公司繁重的搬运工作以及节枫公司 职工的傲慢无礼联合起来就像张浸满剧毒的网,套在杜浣浠的头上把她压抑得越 来越缺乏对人生的憧憬;而这位所谓好朋友的王小姐只是个单纯幼稚得像个小孩 子看待世界似的姑娘,根本缺乏开解别人内心的工作能力。杜浣浠再一次对自己 的命运认输。 这位王紫絮是节枫公司的秘书,是个出落的十分标致的大美女,与她交往很 久的男友叫轧舍挥,是靠自己的本事成为一家外资企业的部门经理的年轻人。轧 舍挥不差的条件着实让许多人狠狠地对王紫絮羡慕了一把,但王紫絮得意的笑容 中还是隐藏着一丝不满足。她告诉杜浣浠,直到今天的她还没有放弃寻找一个英 俊富有的少总来完成她灰姑娘事业的梦想。 这是许多缺少远见和缺少抱负的年轻女孩所犯的通病,不能去指责什么,一 个人没有梦想是件极为不幸的事情,当然如果一个人始终沉溺与那样没有骨气的 梦想里就是对自己乃至对别人最大的任性。清醒,乐观与悲观的极端者都需要清 醒地呼吸。 杜浣浠表面上相信老天赐予王紫絮不同凡响的容貌自然会给她不同凡响的未 来的说法,心里却很难过这位被亲友宠爱着的女孩居然对幸福的概念是如此浮浅。 换成是她的话,她一定竭尽所能地去珍惜! 今天,王紫絮和往常一样在杜浣浠那间不到十平方米也看不见阳光的小租房 里大谈她要嫁有钱帅哥的理想,说完就带着做完美梦的满足感回到楼上的家。王 紫絮走后留给杜浣浠是巨大的失落,她不想总是听同一个版本的故事,她需要真 正的友谊来慰藉塞满小租房的味道。 她多想让人爱让人关心让人能听诉她内心的声音。可是,最理解她的柏巧谍 远在法国,如何来解决她黑色的无助,同时她猜想她一定正在做着忘记她这个卑 微朋友的事情,否则她怎么一点消息也不带给她这个无时不在思念她的杜浣浠呢? 杜浣浠想到这些就无法忍受,她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臂直到舌头碰到血,她才觉 得心里好受一点。其实那样的好受一点不过是暂时麻痹,很快地她又陷入浓厚的 痛苦。最后,她抬起头看着月光照不进来的小窗,一双眼睛默视着曾经以为可以 抹去十几年来在家乡的不幸回忆和能给自己带来美丽快乐生活的外面世界。 对生活一次次失望的杜浣浠习惯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分把内心波涛汹涌的疼痛 当成一种享受,偶尔她会破坏那份不被任何人事物打挠、完全属于她的宁静,重 新用心地去思考她早就有了明确答案的问题:为什么她想要的是那么难以拥有? 撇开那个在法国的柏巧谍,拿眼前的这个口口声声说是好朋友的人来说。王 紫絮拥有太多美好的东西,竟连最基本的关爱也不懂得给予,糟糕的是她自私地 在我身上挖取的同时还表现得理所当然。也许她有值得原谅的理由,让一个像宝 贝一样受着宠爱长大的女人深刻理解什么叫千疮百孔的心是种破坏美好的不人道 的行为。然而作为同一国土的女人,相互间的差别能说是公平的?也许这种可恶 的差别是缘于母亲过早的离开世界。 真的好想念母亲啊!她走的太早太快,走的时候又忘记把贫穷从我的身上带 走或者忘记带走我不堪的生命。哦,不能责怪母亲,不可以!她的一生非常的辛 苦,是到了休息的时间了,何况她到死的那一刻还深深的握着我的手对我依依不 舍,她是爱我的,唯一自始自终都爱着我的人。我也爱你,亲爱的妈妈,你听得 到我的的声音吗?它很坚定地要你听到,因为是一个女儿对你发出的呼唤。如果 你活着,我会有克服一切困难的勇气和战胜一切挫折的动力;如果你活着,我会 有比鲜花还美的心情和比阳光还灿烂的生活;如果你活着,我会坚决地要知道我 从未被你提及过的父亲和应该还活着的亲人们在哪里?为什么他们像冷血动物一 样对还能用舌头发出声音的亲人弃之如圾?哼,多大的妄想,你就算听见也没有 办法告诉我。 其实我想要的不是什么时尚的外表、典雅的气质、高等的学历、体面的工作、 丰实的家业,只想要一个能为我点亮一盏等待的灯、能为我展开温暖双臂的家, 为什么这么寻常的要求都不给我满足?是我犯了什么错吗?如果是,我愿意用我 的身体的任何一部分来赎罪,只要给我一份真正暖和的爱! 杜浣浠跪在地上,手里抱着母亲的遗照,脸朝着小窗,她在临睡前会向天祀 祷些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愿望。这也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 2 青果红叶——浣浠☆☆ 今天的杜浣浠显得有点与往常不同,一下班就急冲冲的跑回家,原来她是要 与她自己一起分享19岁的生日。她是一个人悄悄地来到平常这种日子不会有人来 的海滩,手里还捧着可以供三个人吃的蛋糕。当一望无垠的大海跃入眼帘的时候, 她的心立刻变得轻松和舒畅,她贪婪的吸了一口带着海水味的空气。感觉是多么 的惬意!家乡就在海的对岸,可是杜浣浠毫无一丝想念,只有满腔的厌恶,她更 不想在自己生日的日子里回想家乡的任何一件事来影响难得那么好的心情。 她脱下鞋子、挽起裤管站在与海与风能作简单的交流的位置,然后闭上眼睛、 敞开双臂静静地任由它们在自己的肌肤上抚慰。一层一层的,细腻得像母亲的手, 杜浣浠开心地满足地笑了,未经修饰却有着惊人的美貌的脸上泛起一朵高贵的花 晕。 准备给自己庆祝生日的杜浣浠被突然传来的争吵声打断了,她转过身就看见 一个痛苦不堪的女人和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好奇使她做起了偷听者。 “我说过我已经对你没有兴趣了,你还要做贱自己地死缠着我做什么。”江 崇岸满脸厌恶地推开试图抱住她的蓝歌。 “江崇岸,你怎么能说变就变呢?我真的爱你啊!”蓝歌难以忍住的眼泪和 着悲伤的声音引起了旁人的同情,却导致江崇岸给了她一记把旁观者吓了一跳的 重重的耳光。 江崇岸对自己的行为只是这样解释,“我讨厌你这种像狗皮膏药一样难撕的 女人。”他冰冷的声音与毫不怜惜的态度让旁观者非常生气,她开始握紧了拳头。 “你讨厌我,那你为什么会和我上床?”蓝歌把流到嘴边的泪水吸进嘴里, 捂着被打疼的左脸用很浓的哭腔问他。 “你送上门来,我正好有心情。只是如此而已。哪知道你抱着爱不爱的可笑 理由追着我不放。”江崇岸朝她冷冷一笑,连旁观者都不由地感觉到一丝寒气。 “原来你的心是那么无情那么冷酷。”蓝歌终于对他绝望了。 “是吗?那又怎样?”江崇岸别过头,不愿意看她。 “那又怎样?你说得轻描淡写,而我的心是好痛好痛的。”蓝歌觉得自己的 付出是一件最傻的事情,她苦笑自己的痴情换得的回报是如此滑稽。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爱你也是与你无关吗?”蓝歌觉得江崇岸的回答是种极大的讽 刺。 “爱?多可笑的字。你们女人对这种骗人的字眼怎么那么用心用力?”原来 江崇岸是个那么不相信爱的人,难怪他能做到冷酷无情。 “一个相信爱情的人和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怎么能在一起?我好笨,真的 太笨了。你有一副迷人的外表却没有一颗温暖的心,我还痴痴地盼望什么呢?江 崇岸,我认输,我只能说祝你幸福。”蓝歌安静地对着江崇岸的背面吐了一口长 气就踏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她不想再坚持的爱情。 江崇岸听着她不再回头的脚步声,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表情,他无视她的痛 苦反而为丢掉了包袱觉得轻松。此时的杜浣浠忍无可忍,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爱 管闲事的勇气促使她二话不说地冲上前去对着江崇岸英俊的右脸重重的一记拳! 按江崇岸的作风是决不会饶恕这个莫明其妙地不知好歹地胆敢动手打他的人, 但一接触到杜浣浠那双闪着直刺进内心深处的眼睛,悬着要揍她的右手慢慢地放 回了原处。 他开始静下心来注视这双有着震憾力的眼睛,一种说不出口的吸引力顿时占 据了他所有的高傲不屑;她以为她可以和他吵上一架来为她多余的同情心记上一 笔,可惜他的眼睛令她变成了一头被征服的羚羊。她同样没有办法抗拒对方带给 她的震憾。 两个人像是要在对方的眼睛里寻找失去已久的生命一样,非常认真非常用心 对待那份眼神,他们相信彼此眼睛里隐藏着一种似曾相识,也正是这种似曾相识 深深地勾住了自己的灵魂。 杜浣浠掩住呼吸看着江崇岸的眼神对着她的眼睛变柔、变暖,心跳也随着变 快、变急。于是她的脑子里飞舞起了空白,身体表现出了不自在,连原先还算平 静的情绪也成了虚弱和不安。其实江崇岸和她一样,如果不是暮色笼罩,他红燥 的肤色会出卖他二十几年来都是用冷冰冰的外表包含的真实感情。 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一个陌生女人 面前。他们心喜这份偶遇,也心喜这种心灵上的改变。但是凝固开始为时间融化, 他们清楚摆在面前的实实在在的问题需要解决,自己的生活习惯还是要在现实生 活里继续。 “你是谁?”江崇岸首先打破两人无声的交流,只是他的声音不像对待蓝歌 那样像地狱传来的声音,充满了男性的温柔。 “不说。”杜浣浠恢复了心志。 “那我叫你丑丫头。”江崇岸打量了一下她实在寒碜的衣服后提出建议。 “丑丫头?”被称作丑丫头绝对是件大伤自尊心的事情,不管杜浣浠对自己 的外表是否向来就乏缺信心,一旦听人从嘴里说出那样的话,而且还是个长得非 常英俊的男人,她终究不会觉得舒服。“ “在我江崇岸眼里。”江崇岸朝她摆出了很有代表性的酷酷的姿势,“是的!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挑不起男人兴趣的丑丫头。” “我知道自己的长相不怎么对得起观众,可是也不劳您帅哥先生亲口提醒。” 杜浣浠别过头,刚才对他产生的好感已经被他的傲慢无礼的一句话敲出了九宵云 外。 “千万不要自卑地跳海,因为我不会游泳。”江崇岸令人讨厌的话提醒了杜 浣浠,她再不教训江崇岸就一定对不起刚才那位伤心欲绝的女士。 她不想在江崇岸这种人的面前屈服,更不想让自己的心背负上某种内疚。于 是她鼓起勇气说:“我如果要跳海,一定会托着你这只冷血动物往下跳。” “我得罪过你吗?” “你得罪了爱你的女人。” “哦!”江崇岸极其难得的对人露了个非常短暂却是非常俊美的笑容。 当他发现杜浣浠的蛋糕时,他像被电击中一下,整个人都不由地一颤。他的 额头对着蛋糕轻轻地皱了起来,用显得有点激动的嗓音问:“今天是你的生日?” “是也不关你的事。”像是被人发现心事似的,杜浣浠连忙跑过去把蛋糕抱 在怀里。 “你最好老实地回答我。”江崇岸生气地板起了脸。 杜浣浠见他的脸起了明显的变化,心中一阵紧张就向他承认。江崇岸的满足 赶走了生气,他将双手插进裤袋,轻轻地嗯起了生日歌。 江崇岸的声音夹着一种温柔与真诚,杜浣浠一边听一边竟然激动得落泪。她 迅速地闭上双眼去听他的歌声,那种和着海风的幸福感觉足以让人忘了什么叫呼 吸。 “你在听吗?”过了许久,江崇岸开口问呆在一旁的浣浠。 “听!我在听。谢谢你。”浣浠很兴奋地转过身朝江崇岸躯了一个躬作为心 情的表达。 “我是嗯给我的妹妹听的!”江崇岸不理会她的多情,只顾朝她得意地撇了 撇嘴就转身就离去。 目送江崇岸的离去,杜浣浠的心也跟着飘了出去。她肯定自己在短短的几分 钟内爱上了他!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她不由自主地笑了。 接连的日子里,杜浣浠都会在傍晚时分去海边,这种年轻女孩都会有的情怀 是容易理解的。可惜江崇岸如人间蒸发一般,自那天之后就没有再出现,令每次 去守候的她无奈地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后,她不想去了。接下来的日子和以前 的一致了,不同的是她的习惯里多了份对江崇岸的想念。 杜浣浠知道与江崇岸再度相遇的机会是渺茫的,就算上天垂怜让他们能不期 而遇,她也不过是扮演了可笑的暗恋者的角色。但是她倔强的认为,宁可将来被 这份不可能开花结果的爱情杀死,依然要爱他到底。因为爱一个人需要付出勇气 和幻想,只要有勇气和幻想存在心里面,生命还是会有意义。如果得不到爱却可 以真正的爱一个人,她也觉得满足,这种满足使快乐变成永不枯竭的灵感,并带 动人生向着阳光转动。 转眼三年过去了,王紫絮还是在为她的富家少奶奶的梦而对轧舍挥发着小孩 般的脾气。杜浣浠则仍旧活在她黑色的屋子里,当然她的心里有了一丝曙光。不 要小看这丝微弱的曙光,它是让一个人觉得自己的生命是有意义的源泉! 3 青果红叶——浣浠☆☆ 这又是一个周末,一个对杜浣浠来说只是比平时空一些的日子。没有情人在 门外面急急的等待,也没有心情出去感受青妙市繁华的喧闹,更没有亲人需要她 老早赶车的回去吃饭。阳光充足的周末,布满轻松的街道,对于杜浣浠来说是百 无聊籁,她只想把自己的身体缩在黑色里去静静地享受她的世界。 “浣浠,陪我去逛街吧?”把自己打扮的又时尚又休闲的王紫絮急急地奔进 杜浣浠的黑屋,她想趁着大家有空的周末把这个快和黑色融为一体的姑娘拉到外 面。 “我不想和你逛到一半就被你丢在马路边上,我不去。”杜浣浠想起王紫絮 被那些半路相遇的什么小朋友小姐妹带走就把她一人落下的场景,心里真不是滋 味。 “我保证这次不会。”王紫絮调皮的向她鞠躬以示诚意。 “美女的保证有时候难以信服,我是怕够你的几次三番了。”杜浣浠是铁定 不要和这个有始无终的家伙出门了。 “浣浠,其实他们每次都好有风度的邀请你参加我们的活动,是你耍脾气不 愿意吗。只要你把你的头轻轻地点一下,我保证从此以后你不仅不会责怪我抛下 你,反而会感谢我给了你认识男人的机会。”王紫絮向她发动了撒娇功夫。 “我还真不想和你的狐朋狗友谈什么交情。” “狐朋狗友?”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没有理解他们看我的表情,同情、意外、吃惊或者是好奇,都是种莫 大的侮辱。他们出于对你的礼貌而对我摆出绅士的态度,但是他们不是真正的绅 士,所以他们狭小的胸怀里和浅显的认识里还是带极大的不尊重在看待我这个长 相太酸气的女人。如果我和你们一起出去,他们会认为自己度过了个最失败最可 怕的时段,他们会认为我丢尽他们的脸面,他们会认为你王紫絮是个笨得可笑的 家伙。我不想这样,不想伤害那些高贵朋友的眼珠子和他们只存储美女档案的大 脑,所以我坚决不和你出门!” 杜浣浠斩钉截铁的态度这令王紫絮很不高兴,她嘟起嘴巴站在门口抱怨, “你不学会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看上去更漂亮,不学会和时尚做游戏,你就永远都 是别人讨厌和取笑的对象。我愿意无条件的帮助你,但你用了过份的态度伤害了 我。” “我向你表示歉意。”杜浣浠缓和了原先有点严肃的表情。 “我接受,浣浠。”王紫絮停顿一下,“至少让阳光晒晒你的皮肤,我看都 快要发霉了。” “别管我,你玩的开心点就是了。我习惯黑暗。”浣浠躲开向她靠近的王紫 絮,她不想太近地看王紫絮那张令她自卑感乱窜的脸。 “真伤脑筋!”紫絮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放弃了,“好吧,随便你了。我找 别人陪我去逛街。” “再见!”杜浣浠接得很快,嘴角还有像扔掉麻烦才会出现的笑容。 紫絮朝固执的杜浣浠扮个鬼脸就出门了,她休闲包上的小铃铛发出阵阵脆耳 的声音,勾起了杜浣浠想哭的欲望。 我也想和你一样被阳光照耀出比鲜花更美的笑容,可是现实给予的比毒蛇更 可怕的黑暗,实在太浓厚了,我无论多么拼命挣扎都是无济于事。以为你知道我 没有勇气以一副丑得像怪物似的外表和美丽无比的你一起到人山人海的大街上亮 相,就会以女性特有的细腻来展现些关怀。可是你的思想里住的了解是如此的简 单,它们纵使你任性地勉强我的脆弱还发出得意忘形的笑声。美女和丑女一起出 门是种残忍的对比,能够在瞬间把我的身体辗碎。我得不到别人的爱就该遭受这 种不幸吗? 可是外面的阳光似乎很暖和,站在它的下面能感受到母亲的手,还有?对, 还有柏巧谍的问候。她还好吗,在法国的日子过的怎么样?四年没有她的消息, 出事了吗?还是她真的忘记了我?不敢再住下想去了,我受够了这种猜测带来的 糟糕情绪。世上只有自己是最疼爱自己的,所以我要对待自己好一些。 抱着这样的情绪,杜浣浠出门了,她是想寻找某种能慰藉思念的气息。 街上的人真的很多,却没有一个人会注意灰不溜秋的渺小的杜浣浠。她就这 样用自己的心情在街上走啊走啊,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不觉她又闯进了一场令她 目瞪口呆的情侣分手才上演的闹剧。 “江崇岸,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站住。”慧心恨得牙咬咬地一把拉住江崇 岸的衣服,“分手?你说分手就分手,当我是死的啊!” 最热闹的商场二楼,围观人与其说是看新鲜,倒不如说是欣赏男主角的泠酷 和女主角的泼辣。 “你有完没完。”江崇岸对待准备抛弃的女友的声音一如三年前的冰冻寒冷。 “你少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在你的原则里,我陪你玩得时间算是最久的吧。” “不知道,没兴趣算。”江崇岸甩开她的手,厌恶地把头捌向另一边。 “江崇岸,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你回味的吗?”女主角突然口气变得 很柔并带点受伤的味道,让人听了不由生起同情。 “有,厌恶!”江崇岸冷冷地看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你真狠啊,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的耍过。” “不是我耍你,是你和其它的女人一样喜欢犯贱倒贴。” “那也是因为我爱你,大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如果说这是一种错 的话,那么你呢?你在一个又一个爱你的女人身上放纵,然后毫无怜惜的丢弃, 这能说这不是一种犯罪!”女主角悲伤得朝江崇岸吼到,可是江崇岸依旧是一副 冰冷的表情。她露出了和当年的蓝歌一模一样的绝望。 “不要再烦我!”像是思考某个问题的江崇岸过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扔出一句 话,这句话份量不轻却能彻底把慧心打进十八层地狱。 “我看你这颗放荡的心有什么下场?你最好不要找到真爱,否则我诅咒你们 不得好死!”女主角恨恨地丢下诅咒就哭泣着逃离人群拥挤伤心地。 江崇岸对于她的离去,只是轻蔑地撇了撇嘴。当他要转头准备离去的时候, 一张在他脑海里整整三年没有抹去的美丽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整个人不 由地抽动了一下。他觉得她像仙子,突然的出现在想念她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住 了,他的表情凝固了,他的心跳加速了,他的愿望实现了。 与江崇岸近距离的相视,杜浣浠心潮澎湃;目睹江崇岸的又一场负心戏,杜 浣浠恨不出来。就是如此奇怪,她不能像三年前那样很潇洒地上前挥他的自私一 拳。只会幸福地看着他的眼睛包涵的不用言语就能证明的一切。 两个人在原地不动,只是彼此作着熟悉的眼神交流,有人在他们周围走过, 他们不知道,有人在他们背后猜测他们的关系,他们不知道。这一刻,三年后的 这一刻,三年后的情怀依旧的这一刻,是完全属于他们的。伴随着商场抒情的背 景音乐,任何的情感都开始升华,像彩蝶一样飞翔着。多美,多想在那一刻能让 时间停止。与心爱的人面对面,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对方,如果说没有爱的话,什 么力量能让他们散发浪漫。 “丑丫头,三年不见,过得好吗?”又是江崇岸首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特 有的宁静。 “你?还记得我?”原以为他早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的杜浣浠,顿时没了接 招。 “你不也记得我吗?”江崇岸像换了个人似的在脸上开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不一样,你容易记啊!”杜浣浠傻傻地答到。 “是吗?你一点也没有变,依旧丑丑的笨笨的。” “一样,你依旧坏坏的冷冷的。” “我多了份柔情,你多了份冷静。今天不打算再在我的脸上挥一拳了。” “不了。打坏了上天那么精心制作的脸,于心不忍。” “三年前为什么不这么想?” “因为三年前的你没有今天迷人。” “原来你觉得我很迷人。”他又忍不住地笑了。 “是的。”浣浠也朝他露出自己从不知道的绝美的笑容,“但愿我也有和你 一样迷人的容貌。” “你爱上了我?”他的敏感很正确。 “什么……”他的话拨动起杜浣浠的心,她的脸立刻变得红通通的。 “我喜欢伤害漂亮的女人,因为我是个没有同情心的魔鬼。” “爱你不会有好结局,是吗?”杜浣浠反问道。 “是的。” “你现在是在关心我会受到伤害?还是不想在花名册上有个丑丫头的名字来 损害你美女尽拥的名声。”杜浣浠说不出是受宠若惊还是大受委屈。 “我得到了你的答案,你在把自己推进深渊。” “哪一方面?” “这个问题值得思考,但是我得出结论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不要爱上我。” 江崇岸带有恳求语气要求杜浣浠答应。 “不回答,行不行。”浣浠直觉得全身酥软,快要支撑不住摔下去了。他为 什么会诚意满满要她答应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行!小丑女,我们后会有期。”江崇岸不满意她的答案而朝她冷冷一笑, 立刻把温柔收回进冰冷的外壳。迈着很酷的步伐离开了商场。 捂着自己快要受不了的心脏,杜浣浠拼命吮吸着还留有江崇岸余味的空气。 三年没见的江崇岸会对自己做出那样温柔的表情,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无法想像的 也是从不敢想的事情。一个只敢偷偷爱的人,一个没有勇气说出来的名字,一个 从不奢望结局或者连再度相遇都已经不求的男子,今天就这样出现了,在她没有 做好准备的时间里。 如果今天穿着那套十分漂亮的、从不舍得穿的、藏在黑屋里的、在时装店门 口徘徊许久才狠下心买的衣服的话,那么江崇岸可能会对自己的记忆更加深刻; 不过如果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话,他可能认不出我就是三年前的丑丫头了,或许还 如他所言的要把自己当成倒贴上门的货物任意欺负一番再双脚蹿出门。 不能有这样的机会!我得不到他的垂爱也要牢牢地保留他的垂怜,痴心妄想 和白日做梦会断送唯一的笑容。杜浣浠,你不要傻乎乎地越雷池一步,你一无所 有,好不容易上天给你一份生有可恋的曙光,如果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贪心而毁掉 了这丝曙光,那么真是万截不负都不值同情的愚昧。我是个丑得灰溜溜的姑娘, 穿上公主袍也是一条该死的黑泥鳅,既然江崇岸能宽容的给予笑容,我应死而无 憾。所以脑袋里跑着来的荒唐的念头啊,请你永远不要出来破坏我浅溥的曙光。 就这样可以了,我的虚荣是容易打发的。 该用种什么心情来形容自己呢?杜浣浠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一下,用手敲 敲自己的头“少傻想了,不属于自己的永远别想。才会不受伤害!他是个什么样 的人,我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先照照镜子吧,上天能让我遇见他已是对我最大的 礼物。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爱情,更别说是幸福,丑女是没有资格谈爱的,我居 然能拥有爱一个人的机会,就该好好珍惜、小心捧它,其余地就别痴心妄想,人 贵有自知之明啊!江崇岸,今天我终于听清楚你的名字了。好好听的名字,可惜 我的名字不会有跟在它后面的一天,但是我依旧爱你。我的爱不怎么自私吧,至 少我从不会去给你压力。上天,我杜浣浠已经落到生无所求的地步,你就可怜可 怜我这卑微的愿望,让我好好地、静静地爱江崇岸!仅管此生没有机会为他做一 丁点的事,仅管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仅管明天的现实摆在眼前。我只想拥有最后 的幸福,我苟活在世的唯一幸福。爱一个人与被爱的感觉之别,可能我到死也不 知道。可是我能有爱一个人的心动与心痛,就是我自认最快乐的事! 江崇岸对杜浣浠提出的请求已经在杜浣浠浓浓的自卑感里变得没有意义,于 是她还是如往常一样简单地穿梭在她黑色里,尤其是工作的重量压在她瘦弱的肩 膀,使她根本失去幻想的能力。至于江崇岸,他又在做些什么呢? 4 青果红叶——浣浠☆☆ 通常人们总会对新来的小老板充满好奇,会好奇他的长相、性格以及对待员 工的态度。节枫公司的男男女女也乐此不疲于这样的对新来小老板的猜测,他们 三五一群地围在一起奉献着不知道从哪种渠道得来的消息。有的说新小老板是工 作能力不错但长得肥头大耳的丑八怪,有的说是位俊面非凡已经生了六个孩子的 美男子,有的说是身边女人无数的浪荡子,有的说是靠当总裁的父亲才能来混水 摸鱼的混混,也有的说是个制度严格、脾气古怪的凶神恶煞。 什么样的话都有可能从大家的想像中跑出来,只有一个部门的人没有对此事 发表过意见,当然也不会有人愿意去听他们的意见。这个部门不是别的,就是杜 浣浠所在的最低级的货资部,用土话讲,就是给公司的每个角落打扫卫生、搬货 物、收送信件等等零碎小事、没有一丁点权力的公司名下的杂工组织。那个在公 司里倍受歧视的部门,除杜浣浠外还有三个人,一位被子女近似虐待的老太妈, 一个要给生病的丈夫治病和供高中的女儿念书的中年妇女,另一个也是个要照料 自己白痴女儿的遭丈夫丢弃的中年妇女。因为大家都有着不幸的遭遇,所以能在 工作上团结帮助。有时候见到她们活的悲境,杜浣浠倒觉得自己的日子还算不错, 可惜这种好感觉是稍纵即失、抓都抓不住。 “王紫絮,如果新小老板是个年轻英俊又没有结婚对像的男人的话,你会不 会丢掉轧舍挥、争取升职当阔太太了。”突然有人正中下怀的对王紫絮开起了玩 笑。 “就算新小老板有这块料,我也不会离开舍挥的,他是这一辈子我认定要嫁 的人。”王紫絮在没有得到确定之前是不会冒与男友撕破脸皮的危险,不过一经 确定新小老板的条件与自己梦想中的一致的话,后果很难如她信誓坦坦的语言那 样坚定。王紫絮和《诺桑觉寺》中的伊莎贝拉对待爱情的态度相比是有过之而无 不及。 同事们表面上做出称赞王紫絮的高风亮节举止,心里则很清楚的知道这个空 有一副好容貌却有上走不上聪明道路的、始终笨乎乎的大脑,必定想着灰姑娘般 的奇迹。 接到通知到大会议室等待新小老板的杜浣浠对他是谁的问题是漠不关心,他 无论是哪种人都不会在一大帮人里熟悉她的名字,她关心的是她们这次要缩在哪 个角落里才会免受同事们的厌恶与挤弄。 “既然只要见得到小老板的脸就行了,我们就站在这门后吧。”杜浣浠找到 了个极妙的地方,她们高兴地跟着她站在小老板见不到她们、她们却见得到他的 大门后边。 “看到了小老板长什么样子,我们就可以偷偷地转身离开,浣浠,你真能找 地方。”刘阿姨忍不住要夸奖她一下。 “对,浣浠是个聪明的姑娘。”朱阿姨也来接话,“过会要好好记住小老板 的样子,如果不记熟,下次碰见就认不出来,如果认不出来,那么他可能会一气 之下把我们开除。” “哪有那么夸张。”浣浠笑笑答道,“朱阿姨,你老是那么紧张,把刘阿姨 的脸都吓变色了。哦,吴阿婆上洗手间怎么还没有来?我去看看她吧。” 说完,杜浣浠就转身离门。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这一转身成全了第 三次与江崇岸的不期而遇。 只见江崇岸西装革履地从高级职员专用电梯里走出来,脸上一如既往的冷冰 冰配着他非同寻常的走路气势,几乎要把心脏不好的女人逼的窒息。从任何角度 看上去都会引起别人注意的江崇岸,可以说生来就是采女人心的江崇岸,总是在 没有意料的情况下出现的江崇岸,杜浣浠突然失了章法,满脑子都是他的名字。 江崇岸的冷酷、潇洒、风度等等让女人见了都会着迷的一切在他同时间见到 杜浣浠的时候,统统消失了。他再次为她停住了脚步,再次为意外的相遇在心里 欢呼,再次为她射出因她而存在的眼神。 两人在真空的世界中互相搜索着彼此眼睛里熟悉的神秘,他们好喜欢这种感 觉,可以全身心的投入而不用担心疲倦。就像一切美好的事物会在两人的眼睛里 展现,那就是一部永远都无法结束的浪漫喜剧,等待温柔的探索和持之以恒的勇 气。 “如果是一场梦,请不想醒。”杜浣浠受着被两个人共同营造的气氛的感染, 默默地滑出晶莹透亮的泪珠。 “你是仙子,可以让美梦成真。” “我希望我是无所不能的仙子,这样我就能在想念你的时候飞身来到你的身 边。” “我要建造一座种满桃花的林园,在园的中央造一座白色的亭子,亭子里放 上一架钢琴,每天弹着你最爱的歌曲来招待你的光临。” “我会醉在里面。” “那就不要走了,和我一起欣赏桃花。” “桃花,很美!” “它的颜色配你的肤色,它的性格配你的真诚,它的使命配你的笑容。” “我怎么样才能回报你的用心呢?” “你的名字?我无法再原谅自己不问你名字的错误了,请如实的告诉我。” “我叫杜……”突然有人打断了她的话,同时打断了天空中漫舞的浪漫细胞 们的情绪。他是从电梯里跑出来的总经理助理,也是江崇岸的助理。 他的一句江总让杜浣浠明白了为什么会在节枫见到他,那是他父亲交给他的 一家家族产业中的分公司。也就是说,她爱上了自己年轻、英俊、富有的小老板。 多大的玩笑,身份卑微的丑丫头多不知轻重,眼泪多不乖巧地扭着身体从眼眶里 跳出来。 江崇岸想对她说些什么却被助理急急地请进大会议室,他回着头看她的眼睛, 依旧是那么美丽、那么神秘、那么迷人,只是多了份被泪水渲染的痛苦。她在为 什么痛苦?她居然在他的面前感觉痛苦?江崇岸真想推开挽着他的助理,冲到她 的面前托起她的脸,用手指轻轻地擦掉不该出来的泪水。但是他没有办法拒绝他 作为即将上任的总经理应有的责任,于是他振振精神踏上演讲台。 5 青果红叶——浣浠☆☆ 不出所料,江崇岸令所有人的心一记震动。尤其是王紫絮,见到江崇岸好像 见到梦里千百回出现的王子,笑得比谁都夸张。当然还有其他一些自认为很有竞 争能力的美女,她们同样露出可人的笑容想吸引江崇岸。可是好可惜,江崇岸对 这些不屑一顾。用冷眼回绝美女的媚眼,江崇岸算是此类中的高手,偏偏就是这 个能力把包括王紫絮在内的女人迷得神昏颠倒,想入非非。她们会觉得拥有冷酷 的男人的爱情是件最能证明自己的魅力的证据,拥有富有的男人的爱情是最张满 足自己虚荣的金卡,拥有英俊的男人的爱情是个带来辉岁月的闪光灯,拥有符合 三个条件的男人的爱情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战利品! 可笑的一群人啊,白念十几年书的美女们,就是弄不清楚必须弄清楚的问题, 所以才会高唱心里寂寞。她们要求的东西和她们的脸蛋一样,太漂亮了,而太漂 亮的东西是飘浮不定,或者说需要些缘份。杜浣浠抱着事事有其定数,不安理牌 出牌就会跌的惨烈的心态对待江崇岸与她的三次偶遇,她就显得格外平静。 “浣浠,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老是搬那么重的箱子,真是太委屈了。找个好 男人嫁吧,至少不用这样从早辛苦到晚,还没人给你好脸色。”吴阿婆挺为杜浣 浠叫不值,见到她小小的肩膀上压着刚送来的二箱A4纸实在忍不住地要对她说劝。 “我不能靠男人养,因为也找不到。你说男人会花钱养个丑八怪在家里吗?” 浣浠朝好心的老婆子笑笑,走进了电梯。 “这家公司也真是奇怪,有那么多身强力壮的男人不来帮忙搬这几箱纸,要 我们一群女人来搬”。朱阿姨一边发她每次搬纸必发的牢骚,一边还是扛起它们 跟进电梯。 “这纸天天要用,我们天天要住上送,你的牢骚就天天的发,又没有什么指 望,你瞎嚷嚷的不嫌累啊。”刘阿姨不怎么喜欢她没有意义的抱怨。 “对,我们是没有指望。但是,”朱阿姨对一旁边的年轻人说,“浣浠,你 那么年轻,窝在这里不是出路啊,你得给你做些打算。” “我?”杜浣浠苦苦地一笑,“我没长相、没学历、没才能、没亲人,连个 像样的家都没有,我打算什么?” “理想啊,年轻人总是要有些理想的,不管能不能实现,尝试一下总比混日 子强些。”朱阿姨好心劝道。 “我没有力气去改变现状,就这样好了,和你们作伴。” “没出息,我们是老了,没时间了,你有大把青春在手里却畏首畏尾,将来 一定会后悔的。”朱阿姨哼了她一声,“你当你是活宝,我们才不要你陪我们在 这里混呢。要么去念书,要么去嫁人,两样都不要,像楼上那些女孩那样打扮打 扮,做些梦,也算是有事可干。” “对,浣浠。你该给自己买点漂亮的衣服,这样离开这个部门的希望就大啊。” “好了,二位阿姨,你们饶了我的耳朵吧。” “算了,跟她是对牛弹琴,牛不入耳,将来和我的白痴女儿作伴正好。”朱 阿姨的直肠子真让杜浣浠想气不是,想笑也不是。 送完A4纸,有部门来电说要一箱传真纸,于是杜浣浠就一个人搬起了传真纸 走进电梯,这次少了两位阿姨的左右夹攻,耳根子就一下子清静了。 也许人生的幸福与无奈是喜欢在同一时间交聚的。杜浣浠知道两个人在同一 家公司,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但她抱着他是上司位居高层、我是小杂工位 居低层是不容易见面的侥幸心里。应该能理解她的思想,不能在自己心爱的人的 面前展现最美的一面就干脆不要相见,这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然而事与原违, 杜浣浠扛大箱子的疲惫外加一点狼狈的样子清清楚楚地展现在西装笔挺的他的面 前。真是种对身份悬殊的明显的对比,羞愧直直地把杜浣浠称不上自尊的自尊给 剁成沫,然后得意洋洋地吹得满天飞舞。 缘份在这里给了她一记闷拳,痛得说不出话的来的尴尬堵在了两人之间,成 了随手可触却无力能破的距离。 “我来扛。”江崇岸不像杜浣浠那样有顾虑,他只知道他能为她做些什么。 “谢谢,不用了。”杜浣浠不领他的好意,就是支着头要从他身边逃出去。 “这是总经理的意思!”他威风的发出命令,楞住了杜浣浠。 江崇岸走上前,微微地朝着那箱子皱皱眉头,把手里的要去财务部的文件往 杜浣浠手里一塞,十分利索地把箱子扛在自己的肩膀问,“哪个部门?” “秘书办公室。”杜浣浠无法再拒绝了,她在原地等他回来。 江崇岸放下传真纸就迫不急待地离开了,他急匆匆得连和那群漂亮的意外的 秘书们说句话的时间都不留,他就直冲杜浣浠奔去。 她站在电梯口看着他要回来拿的文件,这种以她的级别绝对见不到的文件充 满着神秘感,她有种想一赌为快的冲动,于是她忍着犯罪感翻开了文件。 江崇岸并不生气她越级翻阅文件,相反对她看文件时的认真很是赞赏。他放 慢脚步,轻轻地走到离她比较远但角度比较好的位置,安静地靠着墙壁,注视她 一页一页的翻文件的样子。她的时而兴奋、时而皱眉、时而思索,每一种表情都 被像摄影机似的江崇岸录进了记忆库。 “有意见指教吗?”江崇岸突然出声把已经看完文件的杜浣浠吓得整个个都 跳了起来,文件自然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江崇岸拾起文件问她,“你准备回答我的问题吗?” “我没有意见。”杜浣浠的魂还没有找回来。 “没意见?你又用莫名其妙的答案来回答我的问题,我的耐心向来不太好。 现在我换一种方式来问你,你需要我以公司的规章制度来处罚你私阅文件吗?” 江崇岸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正确的讲,他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 “对不起。”杜浣浠知道他这种对女朋友的态度那么狠的人一旦生气是没有 人情能讲,何况她的过错是犯得不可原谅。 “我应该骂你一顿,应该打你一顿,应该开除你,应该怎么对待你?” “你是小老板,是总经理,任何决定,我都会执行。”杜浣浠浑身直发冷汗, 她知道自己的好奇闯了祸。她不指望能得到原谅,就想快些听到判决。 “你在发抖?”江崇岸用手量了量她额头的温度,“原来不是生病。” “江总,我接受你的惩罚。”杜浣浠害怕地别过头,她受不了他的手贴着自 己的肌肤所带来的燥热。 “告诉我你的名字?”江崇岸温柔地托起她的脸,看着她。 “杜浣浠。” “惋惜?取这个名字的人真聪明,你真是个好惋惜的女人。” “是有三点水的浣和有三点水的浠。” “和我的名字相加,就是山山水水。” “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可能和给你取名字的人是同一个。” “那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 “是谁?” “什么?” “山山水水是巧合吗?” “不是巧合,是注定!” “谁让它们成为一种不可躲开的注定。” “眼睛!” “你的眼睛占据了我的眼睛。” “我以为你要说你的眼睛让我爱上了你。” “那是我永远没有胆量说出来的字。” “你爱我,对吗?” “你要我在你思考清楚之前,不要爱上你。” “爱一个人能控制吗?” “不能。” “既然不能,我冒昧的要求就没有必要了。” “它是你唯一要我为你做的事情。” “仅此而已?它本身没有意义?”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用心来回答。” “我的心是黑色的。” “我会学着画颜色。” “我可不可以问你?” “问吧。” “你愿意伤害我吗?” “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不漂亮,没有资格做你魔鬼世界的囚犯。” “那就不要做囚犯了。” “我想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你别把头垂下去,与我保持一线。杜浣浠,你想的绝对不是我想的。” “我们受着不同的教育。” “但我们有一颗同样痛苦的心。” “我在你的眼睛里读到过痛苦,可是它很短暂,被其它的东西摭住了。” “可不证明它不存在。” “你的痛苦不会掩盖你拥有的一切,你是幸福的,我是悲惨的。” “不,只是我们减轻痛苦的方式不同。” “我敌不过你的光环,自尊太脆弱了。” “想知道我在你的眼睛读到了什么吗?” “我知道你读到什么。” “浣浠,你是唯一会读我的人,也是我唯一允许被读的人。” “那么我是你唯一想读的人吗?” “此生唯一想读的!” “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你的话让我心惊肉跳。” “这是我想要的结果。” “一种可怕的感觉在我的心里滋生,你的残忍令我记忆犹新。” “我不会对一个需要我深思熟虑做决定的女人残忍的。” “我越来越不懂你的意思,一接触你的眼神,我就变得好笨好蠢。” “这是可喜的变化。” “你说你有了决定?” “我会这个决定付出一生的时间和精力,因为它值得!” “与我有关?” “是!”江崇岸想把她瘦弱的身体揽进怀里,但是有人从电梯里出来了。 杜浣浠像受惊的小鹿立刻逃跑,她不仅不要被别人见到什么,她还要逃避江 崇岸准备对她说的话。那是什么样的话?她肯定江崇岸只要再说一个字,她会哭 的,像个幸福的小女人一样哭的。他说他做了决定?什么决定?不,杜浣浠用力 地咬住自己的手。不停狠劲责怪自己的痴心妄想。 我是疯了,居然会相信什么,以为什么,梦着什么!江崇岸是什么人,他对 待别人的态度与无情可是我从头到尾都领教过的,他说的话,能信吗?非要等到 他像对待那两个女人一样把我踢进垃圾箱,我才会醒悟吗?别去招惹他,别让他 有看我笑话的机会。我是输得精光的女人,唯一还有的就是没有闹出过笑话。往 雷池越一步,曙光就会消失,贪心的结局是可怕的。仅管我尝不到活着的甜美, 但我还不想灰秃秃地死亡。忘记江崇岸,他可能是想换食物,他可能是打着赌约, 他可能是要做善事,总之节枫美女如云,轮也轮不到我。我为什么要一次次推翻 自己,对他软弱呢?因为他的眼神?能信吗?它真的是专属于我的吗?它如果变 成杀人似的冷光,我还接受的了吗? 把跑出来的不听话的感情塞进暗恋里,我一定要这么做!冷静,冷静!杜浣 浠,一定要冷静。我不去想他了,他高高在上,俯身随手做的事情和随口说的话, 被我这样猜来测去的,太幼稚了。就这样爱着他,只准这样爱着他,必需这样爱 着他,我命令你不准给江崇岸看不起自己、讨厌自己、丢弃自己的机会! 杜浣浠这个傻姑娘就笨笨的任由自卑做主,把江崇岸的真情实义彻底的抹杀, 也把这双迷人的眼睛丢进泪水里可怜的洗涤。 6 青果红叶——浣浠☆☆ “浣浠,浣浠,你在里面吗?我要进来啦”。王紫絮没有等里面在洗碗的杜 浣浠回答就已经走进了小黑房。她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好的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哎呀,”杜浣浠擦干湿湿的手后对她说,“今天怎么不和轧舍挥逛街?” “难道在你的印象中我一定要和轧舍挥在一起?”王紫絮吐吐舌头反问她。 “我以为他是你的男朋友。” “什么叫以为?他就是我的男朋友。”王紫絮没有反应到杜浣浠话中带刺。 “我知道你不愿意专做轧舍挥的风景区,但你有空也该关心关心他,你已经 很久没有和他出去约会了。” “他是个木头,提他就是扫兴。”王紫絮朝上翻了翻了眼珠子,立刻又堆起 笑容问,“我在江崇岸的眼里算不算一道美丽的风景?” “什么?”杜浣浠的心一个闷棍,但很快又恢复表面上的平静。她不紧不慢 好像无所谓地一边将碗放进碗厨一边说,“原来你移情别恋了。” “良禽择木而栖。”她好心地纠正,“轧舍挥的各方面条件不错,但与江崇 岸相比就显得太差劲。” “江崇岸凭什么吸引你呢?长相?金钱?” “sure!这是两把能把女人杀死的软刀子啊,而且不让人心甘情愿、无怨无 悔。” “哦,原来女人的价值在于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而女人的使用价值在于被什 么男人喜欢喽。”杜浣浠聪明的接道。 “对啊,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女人争先恐后地想得到江崇岸的真心。” “少对江崇岸带有幻想,他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充满热情男人,他的心是冰 做的。” “知道他是个冰山王子,但你不觉得很有挑战性吗?” “只怕你冰山没化,人先死。我可不希望总经理办公室里整天飘着你的冤魂。” 杜浣浠的话像是在泼冷水。 “什么?”王紫絮难以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没什么,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的。”浣浠把脸转了过去不想直对紫絮,她还 不确定紫絮是不是对江崇岸对了真情,但她能肯定只要让紫絮知道江崇岸对待女 人的态度,明天全公司都会盛传。 “我又没问你什么,你怎么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让我看看,你不会也喜欢上 江崇岸了吧。”紫絮追问着浣浠,半开玩笑说。 “我喜欢他?他连正眼都不会瞧我。”浣浠违心地说了谎话。 “那不打紧,喜欢他和被他喜欢是两码事。” “我有自知之明,凭我的长相是连喜欢男人的资格也没有的。” “别这么说吗,只要你能稍微改变一下形象,我保证把你推销出去。” “推销给卖猪肉的还是扫厕所的。” “我认识的男人会是穿不起西装的吗?” “对呀,是你认识的,不是我杜浣浠认识的。对了,你是不是准备先抛弃旧 爱,再追求江崇岸?” “错!”王紫絮大声地反对,令对方一惊。 “那是先追新欢?” “错,错在不是我,是我们。嘿,我们秘书部除了一个傻子之外全部会参加 ‘猎英行动’,公平竞争江崇岸女友一职。”知道自己原来是错在那么可笑的地 方,杜浣浠是对她要举手投降了。 “你们不怕他有女朋友,或者有个在哪个国家里度假的未婚妻?” “真情不怕折磨。先追到再说。”王紫絮对待感情的态度好像很潇洒,但杜 浣浠就觉得非常好笑,她不想再和她废话,就下逐客令—— “我的大小姐,你出去进行你的猎英行动吧,我这个小小黑屋真是摭住了你 的漂亮,而且还挡住了你多年的灰姑娘的梦想。请高抬贵脚,到江崇岸身边释放 你的光芒,如果他眼浊没有发现你的优点,他身边非富即贵的朋友也会欣赏你精 心打扮的脸蛋的。到时候,别忘了告诉他们是我杜浣浠双手双脚地支持你与他们 交往的。” “想赶我走?好,我不生气。我上楼去想我的江崇岸了,你慢慢做你自己的 事情吧。”王紫絮拍拍杜浣浠的肩膀,开心得像只小鸟一样跑出去。 朝着她快乐的离去,杜浣浠真的不由担心她被江崇岸迷住了的事情会发展到 哪一步不可收拾的局面。 王紫絮与杜浣浠不一样,她做什么事情都认为只要是诚意加努力就会成功, 这与她自小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及后来凭借漂亮的外表得到男生们的照顾是极为 相关的。正是这种对事情没有正确认识所得到的自信,一旦结果与自己希望的不 一样,后果将会非常严重。至于怎么样严重,就因人而异了。 思绪越来越乱了,杜浣浠决定到外面去走走。不知不觉地,她竟然又到了三 年前的海边,久违的海风细细地吹拂着她的头发和身体,感觉是那么得舒畅。 “会不会见到江崇岸呢?”浣浠突然这么样想,“不可能,他怎么会几次三 番与我单独相遇呢?何况怎么还可以再与他单独相遇呢?”苦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和没出息的想法的杜浣浠晃了晃脑袋。谁料当她刚抬起头时,竟然傻了眼。 的的确确的是他,她偷偷盼望又强烈拒绝见的他。他正站在离她不远处的海 滩上,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她,脸上一丝不容易发现的欣喜闪过就迈开双脚缓缓地 向她靠近。 “江……崇岸?你?”杜浣浠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不知道该打什么样的招呼。 “真巧,一个人?”江崇岸的神情就显得自然多了。 “是。”浣浠像个机器人似的按着程序点点头。 “我也是。”江崇岸闭了闭眼睛,像是在酝酿用什么方式才能把重要的话说 出来而不会吓到她。 “再见,江总经理。”杜浣浠欲感到一些不想碰及的东西,连忙要告辞。 “杜浣浠。”江崇岸立刻喊住想逃跑的她。 “嗯!” 江崇岸一叫像是抽去了她全部的力气,她逃跑的脚步被僵在原地。她肯定现 在的自己的脸是非常红的,因为她身体里充斥着燥热与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聊聊吧。”江崇岸的声音里不仅含满温柔而且还有许多期待。 这些动人的因素使她所有的坚持与理智在瞬间变得软弱,像是一只飞蛾为了 光明而明知死亡也要冲向火焰一样,忘记了曾经的自责与试图后悔的机会。 她朝他点下了头。 于是这对心灵是紧紧相贴的年轻人背靠背地坐在了沙滩上,衬映着海边的美 景。谁也没有说话,就是通过隔着衣服的肌肤相近来感受对方身体里的热量,这 种热量能让空气成为语言,让心跳成为音符,让呼吸成为飞越的讯息。 “你有交往对象吗?”许久,江崇岸说话了。 “这个需要知道吗?”不知道江崇岸问这个问题的真实目的,但是听到自己 喜欢的人问自己这种敏感的话题,总是会让女孩子的心一阵紧缩,然后是害羞地 不正面回答。 “不说是不是代表已经有了。”虽然江崇岸在尽力让口气表现得是随口问问 的那种毫不在意,可是杜浣浠还是听出了他的不安。 “有也不关你的事情吧。”她调皮得就是不说出他关心的答案。 “杜浣浠,你是个会折磨人的女人。”江崇岸生气了,他不等杜浣浠有反应 就站了起来,令她一下子躺倒了。 他狠狠地抓起倒着的杜浣浠,脸上没有了先前的温柔,尽是些他平常无保留 展现的冰冷与厌恶。看得杜浣浠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发抖,他抓她双臂的手越来 越用力,痛得她忍不住喊出声,但他依旧死尽地抓着她不放,反而更加用力。 “你会知道你今天错过了什么!”他凶凶地问她。 “什么什么。江崇岸,你把话说清楚。”她不明白这种简单平常的话会引起 他那么大的反应,真是出人意料又难以揣磨的江崇岸。 “嗯。”江崇岸只是用冷眼与冷默回报她,令她有点害怕,“我了解你的心, 你也清楚我的心,可是为什么你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我做什么了?”杜浣浠的眼泪掉在江崇岸的衣袖上,“我说什么了?” 江崇岸不再作声,他用力地把她甩下就利索地转身就走了。他像是怀着一种 受伤的心情或者是失望至极的心情离开了海边,不管怎么样,在被海风吹得沙沙 的海边只剩下孤独地倒在那里的杜浣浠。 “真想告诉你,我爱你!”杜浣浠朝着江崇岸离去的方向再度落下了眼泪… … 江崇岸认为,男人问一个女人有没有恋爱对象是种明显的示爱,女人如果喜 欢对方的话就该告诉他真相;如果不喜欢对方的话也该告诉他真相。用些不知道 是作做还娇羞的话来搪塞是种对爱情的极不恭敬,他无法忍受他的杜浣浠也有那 么可笑的癖病。她在他的心里如同仙子一般纯洁无暇和与众不同,世俗的种种应 该与她毫不相关。但是事实上,她今天粉碎了他对她的梦想。不是残忍又是什么 呢? 对他的了解没有那么深刻的杜浣浠非常的难过,她的眼泪湿着海滩上的沙子。 过了许久,她开始思考这个江崇岸。 为什么他对待女人的态度这样莫名其妙,难以捉磨?还是我对他的了解根本 是一知半解?或许他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爱?或许他根本不想学会如何爱人?或许 他曾经有过的一次打击重创了他的美好世界,使他用不得不用另类的思维去面对 世界,乃至逃避世界?他要把稍微一丁点的不顺利当作天大的灾难!这是某种可 怕的不幸结局的预兆。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这才是他眼睛里最深的东西!他认为所有的人在欺骗 他、捉弄他、折磨他,所以他就拿女人的肉体来温暖自己伤痕累累的心!这种真 正不公平的方法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无情地伤害自己,让一颗应该温暖的心变 得更寒冷更可怕更忧郁。那么,原先的他绝对不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也不是个要 封锁情感的人,更不是需要什么慰籍的人?因为一场不幸使他再也站不起来迎接 阳光,他开始不断地逼迫自己藏起属于他的美好,最后就亲手把自己送上内心孤 独、恐惧、软弱、极欲、痛苦的刑台。他像是个熬不过心伤的懦夫,在无法忍受 的时候把自己推进大海里的逃兵,同时他又是责怪上天对他不公的可怜人。飘泊 在海上向天求助的他,遇到了我,接着他读到了一首他太熟悉的诗篇,于是他奋 不顾身地想拥有它。天啊,多么虚伪的讽刺!这居然是他想拥有的理由!心灵健 康的缺乏,是造成他今天这种性格的罪魁祸首! 何苦把自己送进地狱?江崇岸,你的世界是可以一片光明的,是什么对你而 言是无法面对的打击将你摧毁。我该不该肯定自己是那个与你的生命紧紧相连的 人呢?在我的身上散发的是比你更惨烈的不幸,你拥有它们会慰藉你的什么呢? 如果你想摆脱在穿梭女人身体的麻木生活,那么不应该是穷困的我;如果你 只是要重复过去的荒淫生活,那么不应该丑陋不堪的我;如果你想要一种健康积 极的阳光生活,那么不应该是孤独寂寞的我;如果你想通过爱情来踏上充实美满 的幸福生活,那么不应该找个满身疤痕的我。我是那么的输不起!赢不起!我不 管有多爱你,不管你是怎么样地在我心中独一无二,不管爱你到死的结局是怎么 不堪重负,我都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的爱会伤害你,你的爱也会伤害我。我对世 界生无可恋,却不想死无葬生之地。找个值得说这神圣庄严的三个字的女孩吧! 我永远在心里为你祀福。 7 青果红叶——浣浠☆☆ 江崇岸来到公司之后,公司里的气氛就显得格外活跃,尤其是江总两个字的 出口率大大超过了‘薪水’。围在江崇岸身边的美女更是不计其数、各式各样, 性感的、温柔的、纯真的、放荡的等等,自从杜浣浠与他在海边上演一幕戏码之 后,他又开始了以往的荒淫无度,对上门献媚的女人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全数看在眼里的杜浣浠是难以言表的心痛,心痛他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心痛 他为了报负一件没头没尾的事情做着毁弃名誉的行为,心痛自己对他的爱情是到 了会容忍他与一个又一个比她漂亮的女孩出双入对。 杜浣浠和江崇岸有着共同的呼吸,却有着不同的性格。他痛恨她明明爱自己 却不肯说,他痛恨她明明在意他的放荡却不来劝阻,他痛恨她明明感受他的爱情 却硬生生地躲开。她的逃避和害怕只是引起江崇岸一阵比一阵浓厚的仇恨,她的 自卑与软弱只是引起了江崇岸一次比一次狠绝的报负,她的无助与悲伤只是引起 了江崇岸一天比一天的放纵的自私。 杜浣浠不止一次地劝住自己要忍耐,要表现的无所谓他的行为,但是她得知 他住院的消息后,还是心急如焚地拎着为他熬的汤去病房探望他。 当她问护士小姐她要找有人的病房号时,护士小姐吃惊的眼光让她猛地一楞。 难道她长得丑陋就没有资格去探望江崇岸?还是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在他的病房里? 她的出现会一定会引来多大声的嘲笑和歧视?不过,护士小姐还是告诉了她,可 能她猜测到来者可能是病者的亲戚吧。多寒心的猜测,杜浣浠无奈地一笑。 不过正是这样的情况,让杜浣浠再次打回了不成熟的冲动细胞。“把汤偷偷 的放下就走,见到熟人就说是有人要她代送的,她们不相信也不能作解释。”她 告诫自己说,“如果她们要说些什么尖酸刻薄的话,就闭起耳朵不听。到了这里, 也没有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反正我从来都未得到过什么面子。” 提点完后,她推开了房门,但是里面没有她想像的琳琅满目的鲜花和热气腾 腾的汤以及精心打扮的女孩,只有江崇岸一个人站在窗口,得意地看着门口傻楞 楞的杜浣浠。 “等候多时了,杜浣浠。”江崇岸说。 “你这是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杜浣浠受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不要走!”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了她的右手。 “放开我,让我走。”她愤怒地朝他大吼,他却把她的右手紧紧贴在在自己 的胸口。 “我永远都不会放!”他一脸感化人的诚恳看着她,那份深情令她一颤。 “我不是仙子,你抓紧我没有用。”她软下了语气。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他的另一手也抓起了她的左手。 “我不想介入你的生活。”她的泪水习惯性地滑出眼角。 “你已经深深地烙在我的心里面,还能说你不想介入?”他笑了。 “我们是种错误,江崇岸,我们的爱情是种不被饶恕的错误。”她抬头看着 他的眼睛。 “你承认了!”她的承认令他万分激动,她感觉到他的双手在微微颤动。 “承认又如何呢?结局还是一样的。”她垂下头,无奈地说—— “我要不起你!根本就要不起你!因为…… 你是天上飘浮的美丽的云,我是地下任踩的丑陋的泥,命运错误地把我们相 撞在一起却没有正确地将爱情连接幸福,使我们像两条彼此相望的地平行线。每 次我想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都好恐惧,恐惧你会一把把我推进地狱的深渊,那 是我绝对无法忍受的。 多想为你付出我生命的全部,多想投进你的怀抱感受你的气息,多想看着你 的眼睛说你想要听的三个字。可是说出来又能如何呢?有多少时间是属于你我的, 我溶不进你的世界,你也进不了我的黑色。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地分割了我们的爱 情。 再美的诗句,不是为我们写的;再美的歌曲,不是为我们唱的;再美的故事, 不是为我们写的。我们凭什么在一起?承认那三个字就能受着保护相亲相爱一辈 子吗?你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一句我爱你,是不可能让我们什么都不管不顾?也不可能改变我们一出 生就注定的命运。我可以大声地问心无愧地说我爱你!凭我的一无所有,凭我的 生无可恋,凭我的整个灵魂,凭我身体里流的每一滴血,凭我的全部的全部来说 我爱你! 但是你呢?你能不要你的事业、名誉、父母和社会地位,轻轻松松地说出你 内心的表白吗?光是为了面子,你就做不到!你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我敢说的我 爱你,因为你怕,你非常的怕。所以你要我说,而自己却自私地只是在那里得意 地听。 简单而神圣的三个字,在你的舌头里千斤重的份量啊!我会为爱一个人去全 心全意地投入,我肯定我能做到,也能向世界宣布我爱你,可是你能为了说那三 个字时的短暂幸福而从今没有面子的生活吗?不能!既然不能,又在这里苦苦强 求什么呢? 我爱你而要不起你,就是我的理由;你爱我而不敢说,那是你的理由。谁也 不要再勉强。勉强承认了又怎么样,我能得到什么?你又有得到什么?既然是得 不到什么,我又何苦犯贱地说对你而言已经听了无数次的我爱你呢? 这些是不是十分充分的理由?如果是,你就放开我,让我离开这个不该相撞 在一块的世界。给我留点唯一的自尊!。“ “不!”他先给了她一个最简单的字,见她不再说话了,他才说道,“只要 我们能相信会在一起,就没有逃跑的权力。我知道你自卑自己长得没有别人漂亮, 我知道你惭愧自己家徒四壁,我知道你害怕失去仅有的一点东西。但是,我向你 保证,我会完成你的一切梦想。我不仅会对你说那三个字,而且会用一生时间说 那三个字,你要我在大家面前说,我就在大家的面前宣布。总之,你要我做什么, 我都去做。只要你承认你爱我,我就有无穷的力量,哪怕是前面是一条死路也会 甘愿! 你现在可以持怀疑的态度,没关系,我是需要经受考验。但是请你不要离开 我的生命,我的生命是为你存在的,没有了你,它就会枯萎的。相信我,把你的 一切放心地交到我手里,耐心地等待我一个一个地为你实现承诺,慢慢等待我向 你证明我的爱情是非常坚决的。好吗?“ “面对你特有的温柔,我不逃了。”她无法再拒绝这个为她激动的男人了, 就御下最后的防备,向爱情举了白旗投降了。 他心满意足了,他柔柔地把她拥进自己的怀里,让她仔细地听到他心跳声是 不是与她的心跳速度一样,他不能会让她有像前几次那样从身边滑走的机会,他 要紧紧拥抱她的心,同时也要从她的体温里得到自己心灵上的拥抱。 江崇岸的承诺让她动心了,勇敢了,成功了。她为他跨出了第一步,离开黑 色的第一步,她被他柔柔地拥进怀里。她闻到了那种气息,两情相惜才有的气息。 她决心抛掉一切的理智与坚持,她要感受一份爱情,让女人会疯狂的爱情。就如 柏巧谍曾说的一句话:宁可粉身碎骨也要轰轰烈烈地爱一回。是的,现在她杜浣 浠要在江崇岸地怀里惊天动地地爱一回,尝一尝至死不渝的味道! “崇岸。”杜浣浠坐进江崇岸的汽车里,突然问他,“我们发展的是不是太 快了?” “快?”他笑了笑,“三年了,还快?” “三年?难以相信,你也是三年前就……”她不敢往下说了,后面的字眼真 的令人非常的激动。 “一见钟情!”他替她说出那四个字。 “我三年前是个走在大街都不会让人看一眼的丑丫头啊。” “你现在也是对别人来说是透明的丑丫头。” “那你还让我坐在你高贵的汽车里?” “我是说你对别人而言,对我江崇岸而言,你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 “是不是每个男人都爱说这句话?” “别人怎么说,我不管。我说的是事实。” “我有点难以接受我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 “我会难以接受你不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 “你那么英俊,我那么丑陋,在一起真的太对不起观众了。” “把你的自卑扔出去,我会向你证明你有多美。” “证明?用什么来证明。你去毁容,还是我去整容。” “什么毁容整容?你的脑瓜里难道没有包装两个字吗?” “我对它们的概念是模糊的。” “谢天谢地,你对它们是模糊的。否则我就没有机会做你的第一任男朋友了。” 任凭杜浣浠再怎么问他,他就是闭口这句话的话的意思,他是要给她意外惊喜啊。 江崇岸见杜浣浠有点扫兴就放子一首王菲的《暧昧》给她听,这首歌起到了 他想的效果。杜浣浠请他按了重复键使这首歌在车子里循环着播放。 “崇岸,你喜欢这首歌吗?” “不喜欢怎么会在我的车里呢?”他与她打起俏皮话。 “它的弦律还有歌词都好有吸引力,像是为我们而写一样。” “你听得懂得粤语?”他挺意外她能听得懂这首歌的词。 “我的母亲是广东人,所以我不但会听还会讲,也会唱。” 她得意地跟着弦律唱起了《暧昧》,她的嗓音与王菲一样有着天籁玄音的美 妙,江崇岸是如获至宝地听着她为他唱的歌。 等到她唱完,他就十分兴奋地问她,“你怎么这么快记住了歌词,还把弦律 记得一 点都没错,你真是了不起。“ “因为我太喜欢这首歌了。”杜浣浠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准备什么时候喝我的汤?” “汤?我要回到家一个人慢慢地享受。”江崇岸把她的手抓进自己的手里, 像拨弄什么宝贝似的,“现在我要让你见一见自己的真实面貌。她会在我江崇岸 精心包装下光采照、神采飞扬、艳压群芳。” “你到底想做什么?现在快四点了。” “管它几点,今天我们休息。” 江崇岸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到本市最具豪华规模的驼鸟造型设计中心心,让 那个从法国来的老板好好地替她改头换面。 如果说今天与江崇岸确立恋爱关系是杜浣浠最幸福的事情,那么在造型设计 中心遇到的某个人就是她最快乐的事。没错,她刚进门就和五年没见的柏巧谍打 上了正面。 “真是难以置信。杜浣浠,你会出现在这里!”柏巧谍惊讶又兴奋地认出了 她的好朋友,并与她做了个深情拥抱,“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是活生生的杜浣浠,倒是你,真的是吗?”杜浣浠哽住呼吸看着与她拥 抱在一起的女孩。 她染成咖啡色的头发上别着一支很亮很炫的水晶夹子,两只耳朵总共穿了五 个不同样式的闪耀的坠子,紧身的灰色上衣配休闲的牛仔裤衬托出了她匀称的身 材,她背着的造型奇怪的小包和脚上尖尖的银色平跟鞋配出了个性。她手上的一 串具有异国情调的钻石手链与她背着的造型奇怪的小包证明了她在法国过的很富 裕,她脸上的自信和气质证明了她在法国的日子过得非常舒适。 “你变了。”杜浣浠好羡慕她的变化。 “变漂亮了,变聪明了,变时尚了,变自信了,变能干了,变随性了,变得 你杜浣浠妒忌得想不和我做朋友了。”现在的柏巧谍说起话来是又快又响又直率, 和以前的唯唯诺诺、轻若游丝、易变结舌是完全不一样了。这种变化是与她哥哥 是有很大关系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是你不想我做朋友,一去五年毫无音讯。” “毫无音讯?”柏巧谍大吃一惊,“我真是天地良心啊,我在法国可以说是 每月给你写一封信,是你只字未回。我今年一回国就马上到老家找你,可怜啊, 鬼影子都没有。” “可能是我离开了家乡才会收不到你的信。对不起,害你白跑一趟地去家乡 找我。”杜浣浠相信是自己误会了她,就求和好地拍拍她肩膀。 她也不是小器的人,大方豪爽地打了一下她的手背,“老朋友有什么好计较 的。” 接着两个好朋友相互对着笑起来。 “对了,你一个人来这里吗?来做什么?”柏巧谍与她在看杂志的沙发上坐 了下来。 “我是和我的朋友一起来的。” “第一次来吧?”杜浣浠红起脸蛋向她点头承认,“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 是想来改变形象吧。” “知道还问。你呢?” “我?你问我在这里干什么啊?”她得意地把手一抱胸说,“我在这里的事 情可多了。现在你先告诉我,你想把自己变得时尚、性感、妖艳、清纯还是高贵。 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哥就能给你设计,保证把你变成无敌大美女再送出门。” “你和你哥都在这里做事?” “我哥是在这里的老板,我是这里的常客,不过是来啃白食的常客。”柏巧 谍翻了很久才掏出一张名片,“我在市电视台里做一档娱乐节目的制片人。平时 是忙得昏天暗地不成人形,但一有空就会跑到这里让我大哥破财。谁想今天会碰 到你,而且还是在我哥的造型设计中心,天意难猜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知道躲不过她的火眼金星,杜浣浠不作狡辩就承认了。 “是他带你来这里?” “他说他要我相信自己是个漂亮的女孩,不是丑八怪。” “他说的没错,做的也没错,是个识货的人。能带你来这里,想必还是个人 物。浣浠,他不仅不嫌你长的丑,还要出钱出力要陪你寻找自信,你苦尽甘来了。” “我们的交往时间才几个小时,你又没有见过他,怎么就说得像回正事似的。” 杜浣浠害羞地躲开柏巧谍步步逼的的脸。 “对啊,你的朋友在哪里啊?”两个女人这才发现光顾着续旧,把其它人给 晾一边了。她们连忙站起来向大厅的每一处看去,可是根本没有江崇岸的影子。 “这不会是一场梦吧。”杜浣浠喃喃地说,“怎么就这样不见了。” “可能碰到熟人了,和我们一样聊得忘乎所以。”柏巧谍准备带着她往其它 的地方找一找,但杜浣浠挣开她的手。 杜浣浠的眼泪说下就下,她觉得上天不可能让她拥有那么多美好的情感,这 种眷顾怎么会在她身上实现。江崇岸丢下她,他不要她了,在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的时候不见了。怎么办,她还要呆在这家尽是俊男美女的豪华的设计中心里吗? 让这里的每一个人来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的丑陋和土气? 杜浣浠难过的不说一句话就往门外冲,突然有人拉住了她。不是柏巧谍,是 江崇岸。 “你又跑了吗?”江崇岸夹着担忧,温柔地问她。 “不,”她把湍在嘴角边的泪水吸了进去,回过头看着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 的江崇岸,她伸出手摸摸他皱起的额头,“我以为你后悔了。” “山山水水!我们一出生就注定要相守相怜,生死不变在一起的。”江崇岸 握着她的手亲吻,“浣浠,相信我!” “山山水水?我们应该在一起的。”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信任地把自己的 心交给了他。 “你们的缠绵已经影响到大家了,你们想成为这里的大名人啊。”柏巧谍好 心地提醒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举止。 这时背景音乐放起了江崇岸特意交给工作人员放的《暧昧》。 “是要成为这里的大名人。”江崇岸回答了柏巧谍后就站上了一张椅子,满 脸得意地指着杜浣浠大声宣布—— “各位!这位是杜浣浠小姐,她是我江崇岸的女朋友,也是我此志不渝的挚 爱!看看她的长相,你们一定觉得她长得很丑吧。其实我也觉得她是个丑丫头, 但就是这个丑丫头温暖了我的心,她让我知道爱一个人的幸福滋味。所以我发誓, 要一生一世地抓住她的手,给她笑容、给她快乐、给她温暖、给她幸福、给她一 个家! 她曾经因为自卑一次一次逃避了我的爱情,我也曾经为了不被接纳的爱情犹 豫和矛盾过。可是她的眼睛,我忘不了那种看我的眼神,还有我魂牵梦绕的爱情, 不断地责备我,责备我说,如果你让这么完美的女孩在生命里离开,你愿意吗? 你舍得吗? 我爱你!杜浣浠,我确定自己真的爱你!即使全世界的人反对,我依然爱你! 即使世俗要把我辗碎,我依然爱你!即使我失去一切,我依然爱你!爱你是我无 怨无悔的选择,在这份爱情面前,任何的阻挠都是无所畏惧的! 浣浠,我要在你还是丑陋的时候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是多么纯如青天!不管 你是丑丫头还是绝代佳人,相爱的人无罪!有着对爱情共同的信念,我们就能一 路走下去。内心深处的一股力量在支持着你、我,它要我们勇往直前。 很快,你会变成一位真正的仙子,会让所有的人来赞叹你的美丽,我也会拥 有这样一位仙子而终生无憾。浣浠,不要奇怪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因 为我要你明白容貌的美或丑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它的简单使它失去了确定幸福 的意义。改变命运的是心灵上的光辉,它的永恒不变把我深深吸引。你可以问我 最爱你的哪一部分,是你的眼睛!这双眼睛和你的心一样,温暖得让我感动!为 了这份感动,我义无反顾在这条爱情道路里奔跑,我不但要求轰轰烈烈,还要天 长地久!“ 柏巧谍带领大家热烈地鼓掌,同时她也踩上一张椅子极受感悟地说—— “在座的各位是今天的见证,我们一起陪这对真心相爱的有情人见证伟大的 一幕。杜浣浠,勇敢的走出你的第一步!把你的美丽全部地释放出来,向天向地 向世界证明丑丫头的力量!爱情,神圣的爱情,它是甘泉雨露,它滴洒它的情怀。 谢谢爱情吧!它让丑陋的女孩得到了公平的待遇,它让一切变得美丽与精彩无比。 去吧,我们祝福你。 不要小看造型设计,毋需要多少时间,你会在镜子里找到自信,你会在自信 里找到勇气,一份要与你轰轰烈烈和天长地久的他的共渡风雨的力量!“ “A-VI!你的广告做完了没有,什么时候让我开工啊。你的日本料理还要不 要吃了?” 对感情木楞的章瑞通不会明白江崇岸那些话怎么会这样感染人,他只知道他 的演讲大大影响了员工的工作效率,外面不明就理的人通过透明窗壁看到这些场 景会以为出什么大事而影响他今后的生意。可是出于不对钱过不去的原则以及在 场顾客们对此宣言的感动不已的情况来看,他必须忍气吞声地等待江崇岸从他那 贵挺的椅子上下来。偏偏那个鬼丫头像踩他的钱似地也学样爬上椅子,还挺有水 平地在那里煽情动泪。他哪能再忍耐下去,当然是大嗓门地一嚷,把她给喊了下 来。 “讨厌的洋白菜。硬生生地把你妹妹的一肚子文采挤了回去。”A-VI嘟呶着 嘴朝她的哥哥发白眼。 “不把你的破东西挤回去,今天你不能吃日本料理吗?”章瑞通也不甘示弱, 双手插腰跟妹妹对上干了。 “两位,能不能先工作再家庭斗争。” “对不起,江先生,舍妹的神经向来不合时宜。”章瑞通迎着江崇岸挤出一 大把笑脸,当他看见杜浣浠,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一会儿则出现了很大的惊 讶。 “我很丑?很难变,是吗?章先生。”杜浣浠认为他在犯难自己的丑陋非常 困难于改变,她为自己的丑陋造成他工作上的难度,万分抱歉。 “丑?”章瑞通对这个字的反应十分愤怒,“哪个智商归零的白痴说这种没 有水准的话,真该把他托到地狱里下油锅,居然用他们低俗的鉴赏力来摧毁你这 样的天生的美人胚子的信心?像我妹妹这种一级丑八怪才需要到驼鸟室里来经我 的妙手回春,你杜浣浠来这里,荣幸,太荣幸。一份既荣幸又轻松的工作!现在 跟我去贵宾室,我接下来要为你做的手术不是改变,而是复原!” 说完,章瑞通就邀请这对情人上楼,A-VI也要跟着却被她哥哥拦住,“你和 他们很熟吗?不怕被他们从贵宾室里把你踢出来?” “她和我们是不熟,但她和我很熟,熟得比你的日本料理还好吃。”杜浣浠 笑着抢答了他的问题,然后挽住A-VI的手极具有效地助长了好友对她哥哥的示威, “章先生,让巧谍和我一起吧,我向来就很需要她的建议。” “杜小姐是驼鸟工作室请都请不到的贵客,你金口一开,我自然是要给足你 的面子。刚才,我好像听见你叫她巧谍?能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应该与她认识的 时间在六年之上,现在她已经随父姓章,章瑞喋。” 杜浣浠耐心地听章瑞通把话说完,向他说了声谢谢就在好友的带领下上了楼。 章瑞通关上贵宾室的门,就开始为杜浣浠忙碌起来。A-VI在旁边乱提意见的行为 得到了她哥哥强烈的批评之后,就跟着江崇岸到楼上去买衣服、鞋子、皮包等等 饰物。 江崇岸对女士服装熟悉的程度是连在法国巴黎呆了五年的A-VI都是望尘莫及 的,于是A-VI自觉地辞去购物者一职而乖乖地当起拎袋机器。 江崇岸只要中意就会毫不心痛地让收银员在他的卡上划掉一个又一个零的潇 洒,很快地让A-VI明白为什么哥哥对他的态度是好得出奇,他不仅是个大财神爷, 还是个能把他妹妹累死的没有怜惜之情的魔鬼。好在她聪明得把已经两手拿不下 的衣物交给了搬货员,否则她肯定没命去欣赏她的好朋友的新造型。 江崇岸几乎是把一个女人需要用的衣服全部一网打尽,连晚礼服也不放过。 接着他们又到了化妆品专柜,买齐要用的化妆品,然后到书柜买了一箱子教女人 如何化妆如何穿着的书。足足有七大箱! 大家花了许多力气才把没有一件不是价格高的吓人的名牌货们放进七大箱, 然后使用了五个年轻力壮的搬货员才把七个大箱子搬进江崇岸的家。 听到江崇岸说希望让杜浣浠住到他家里的愿望,A-VI就拍着胸脯保证她会全 力帮助他把杜浣浠关进他的怀抱。于是江崇岸就立刻与她收拾一间与他的卧室并 联的卧室,在两个人的分工合作下,七大箱子的东西很快地被摆在了它们该呆的 地方,房间也很快地布置得和杜浣浠的性格极为相配。 “这个房子除你之外还有谁住?”A-VI忍不住要知道这么大的房子怎么只住 着他一个人。 “等浣浠搬进来就是二个人了。”江崇岸不怎么想要理睬她,“我们离开得 太久了,浣浠会着急的。A-VI,麻烦你先去吧。” “我先去?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我还没有给浣浠买今天穿的衣服。”江崇岸背对着她,显然他不喜欢她。 “你还没有买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么有钱花?”A-VI今天受的打击已 经是够多了,他还要拿他浓浓的爱情和厚厚的钱包来刺激她这个没有男朋友的女 人。 “问浣浠吧。”说完,江崇岸就冷冰冰地开了门请她出去,A-VI觉得受到了 冷遇,但出于他对好友的所作的一切,只好忍着想发火的冲动,自己坐车回驼鸟 工作室。 接下来的事情是可以想象的。章瑞通为杜浣浠恢复了原貌!杜浣浠在镜子里 见到美得会让人窒息的自己是欣喜若狂,她相信会如A-VI所说的那样,自己不仅 在今天、不仅在这里是最佳女主角,在以后的有江崇岸陪伴的岁月里也是完美无 缺的女主角! 她撩起江崇岸给她买的长裙的一角,准备挽着他的手下楼,就在这时,他对 深情地她说,“做为第一个发现这份美丽的幸运儿,我要吻你!” 江崇岸朝她的眼睛轻轻地一吻,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坠型是玫瑰式的钻石项链。 戴上项链,江崇岸才挽起她的手走出贵宾室。一走出门,就有人送上一束超大型 的红玫瑰。 杜浣浠一手拿着玫瑰,一手挽着他,幸福地想哭,但真正让她幸福的泪水落 下来的是他为她准备的洒满楼梯的桃花瓣和在三千平方米的大厅里插着的22束鲜 艳欲滴的大红玫瑰花! 在A-VI的带领下,众人再一次真诚为杜浣浠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在江崇岸的牵挽下,姿态优雅、举止高贵地从楼梯 上缓缓下来。他们走进人群,众人向她们说着祝福和赞美的言语,还向她们洒出 了彩色的丝带。 “我们被大家承认了,是吗?”杜浣浠抬头问他,他不说话,只是用力地点 点头。 杜浣浠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整个人倒进江崇岸的怀里哭得忘乎所以, 江崇岸抱着她让她尽情地哭。“把过去的种种全部一次性哭完!” 他对她。今夜是星光璀灿,他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8 青果红叶——浣浠☆☆ 杜浣浠很喜欢江崇岸给她准备的房间,不仅因为它宽敞、明亮、豪华,重要 的是它包含了江崇岸对她日益巨增的爱。这份爱充满神奇的力量,她需要它,它 比起任何一份礼物都珍贵,它释放着光和热,照耀着杜浣浠的身体和心灵,也给 予了杜浣浠从未想到过的幸福。一个家的幸福! 妈妈。我曾经说,或许你这一生没有犯过错误,可是你一定后悔过生下我。 我是如此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的关心,只有欺凌与委屈。我不止一次, 心碎地哭泣在你的灵位前,悲愤生活中为什么只有黑色?现在,我不哭泣了,我 不心碎了,我不抱怨了,因为江崇岸。是他用像妈妈一样温暖的眼神保护了我的 心!我好幸福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他说我让他的心得不到平静,他说他一想到我辛苦地扛箱的样子就心痛不已, 他说他要造一座种满桃花的花园来陪衬仙子的美丽。他的身边围绕着无数的美女, 可是只有我才能像磁铁般牢牢吸住他的每根神经。我不是一个很会表现漂亮的女 人,但我是个绝对会全心全意爱她的女人,这正是他冷冰冰的二十三年里最要寻 找的。他不计较我的肩膀被沉重的箱子压得有点高低不平,他不计较我脸上总是 疲倦和汗水而掩饰掉年轻女孩该有的青春气息,他也不计较我的内心中浓浓的黑 云包围着脆弱的身体。是的,我就是这样占据了江崇岸的眼睛,那一双从不会为 女人停留和付出一丝丝温柔的眼睛里,有着我杜浣浠的名字! 他爱我,妈妈,我找到了一个对着全天下说爱我的男人。我爱他,我找到了 一个愿意誓死相随的男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团聚一个幸福的家庭。他为我逐 渐改变他的冷酷与冷漠,我为他逐渐改变我的外表和自卑。他是一座高山,我是 在高山飞流的瀑布,我需要他的支撑,他需要我的点缀。我们谁也离不开谁,这 是种多么伟大的需要! 祝福我吧,认识与不认识我的人,收起你们过去讥笑我的话,来到和我欢呼 阳光世界的队伍中来吧!A-VI,谢谢你说过的那句宁可粉身碎骨也要轰轰烈烈地 爱一回!因为这句我拥有了爱情,爱情的力量是惊天动地的,爱情的力量是完美 无缺的,爱情的力量是五彩缤纷的,爱情的力量能摧毁一切可怕的恐惧的阻碍, 爱情的力量能建造自信的传奇,爱情的力量能让懦弱的我踏阳光明媚的旅程,爱 情的力量让我感谢生命的永恒,爱情的力量让我重生让江崇岸复活!赞美它的力 量的我们,会遵守永不分离的诺言! “浣浠,你老是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什么呢?”江崇岸推开了她的房门, 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我在这里住一个月,你就给我端一个月的牛奶。你对我太好了。”她接过 牛奶,把头靠进在她旁边坐下来的他的怀里。 “这是我的幸福,就像你每天为我准备三餐时感觉到的幸福一样,甜甜的, 忍不住想笑的满足。我们彼此为对方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同时感受对方的快乐, 谁也不要拒绝谁,因为这些太美妙啦!”江崇岸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她就靠在他 的怀里一口接一口地喝光了牛奶。 “你的嘴角还有奶渍。” 江崇岸用自己的舌头去吸她嘴角的奶渍,她一惊就把手里的杯子滑了出去, 摔在地上是粉身碎骨。可是他们已经管不上那只可怜的玻璃杯了。 江崇岸还是第一次吻杜浣浠,显然有些激动,杜浣浠则不用说,这是她的初 吻,小鹿乱撞的情况更为严重。 她闭上眼睛,躺在床上,顺从地让江崇岸脱去她的衣服,亲吻她的身体。 可是就在江崇岸伸手要用被子盖住他们赤裸的身体的时候,剧烈的心痛让两 个人同时捂住了胸口。 “怎么会这样?我的心痛得要撕裂了一样。”她缩成一团,看着同样痛得皱 眉的他,羞怯地问,“是不是做这种事情都会这样啊?” “你在胡说什么?”江崇岸对于她的无知,真觉得好笑又觉得可贵。 他把她抱进怀里,捂着她的胸口,把嘴巴俯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问,“还痛 吗?” “好像不痛了。你呢?也是那里痛吗?”她躺在被窝里,双手就抱着也躺进 被窝的江崇岸的腰。 “奇怪,怎么会同时在同一地方痛呢?”江崇岸贴着她的头,思考着这个问 题。 “如果是食物中毒,就不会同一时间发病,同一时间消失。天啊!”她害怕 地尖叫起来,“是那个女人的诅咒!” “诅咒?什么女人的诅咒?”他被女人诅咒了成千上万次,根本记不清楚是 哪一个和哪一句。 “那个女人的诅咒,你忘了吗?”她对那天的诅咒是记忆犹新。 “我真的记不得,不过我可以向你肯定,与诅咒无关。” 说完,江崇岸翻身将她瘦弱的身体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然后温柔地吻她的 脸,她的唇,她的肌肤。她知道自己不会如何配合他的动作,但她知道她应该不 作任何反抗,包括不让他知道她的心正在剧烈地疼痛。江崇岸命令自己不管心疼 痛的有多重也要装作若无其事,他不能让她认为她们好不容易栽下的爱情之树是 受到诅咒的。 所以他不顾一切,他要真正地和她在一起。 “痛吗?”他问她。 “不痛。”她不知道他问的痛指哪一个,但她觉得应该这样回答。 听到她的答案,江崇岸更加不相信什么诅咒,他越来越激烈地吻她,他要释 放所有的应该释放的一切…… “崇岸,你醒了吗?”第二天,她比他先醒,于是她推了推还把她抱在怀里 的他。 被推醒的他看看她,又看看窗外的晨光,脸上浮出了笑容。他在床上坐了起 来并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放进自己的怀里。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到什么重要的 事情,猛地一下掀开盖住他们下半身的被子。 床单上清楚地印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江崇岸感动地笑了。 杜浣浠见床单上那样的东西,有些难堪地对笑得回不了神的他说,“我弄脏 了床单,对不起。” “脏!你不知道它有多干净,多纯洁,多高贵。”他把她的身体紧紧地抱紧, 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我能拥有这么无暇的你,浣浠,我太受宠若惊了。你知 道吗?如果一个男人遇到一个愿意为他付出如此宝贵之物的女人,他会很兴奋。 他会对这个女人说,谢谢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的信任成就了我,浣浠, 你是圣洁的化身,你的圣洁命令我必须抬头来看你。我向你保证,在以后的日子 里,我要用实际行动来捍卫你的圣洁!” “我以为你会厌恶我弄脏你的床单,看来我是多想了,你没有生气,反而对 我说了那么多的感谢。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所以我要和你一起捍卫我们爱情 的圣洁。” 她的话大大地激励了他,他垂头深情地吻她的额头。 “我们结婚吧!”他突然说。 她不作声,他继续吻着她的额头并耐心地重复说,“我们结婚吧!” 她依旧不作声,他还是吻着她的额头并耐心地温柔地重复说,“我们结婚吧!” 这次,她抬起头,双手贴在他的头,说,“我已经在心里答应你几千几万次 了。” 江崇岸轻轻地咬了咬她的嘴唇,她也轻轻地咬了咬他的耳朵,算是定下决不 可以更改的海誓山盟。 既然知道对方是将来要与自己生活一辈子的伴侣,那么有些重要的问题就需 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比如两个人的学历,杜浣浠不怀疑本科毕业的江崇岸对自己 的心意,但是作为妻子的话,初中的学历就太不合适了。何况自从与江崇岸同居 以后,杜浣浠就当起了家庭主妇,无聊是显而易见的。 江崇岸知道她对于阔太太们过的那种乱消费的日子没有兴趣,也知道她拿着 初中文凭去找的活,无非是一些折磨他的心脏的苦工作,所以他非常赞同她去念 书充电并顺便打发掉他不在她身边的时间。 其实上次江崇岸见到她偷看公司文件的时候,就知道她对读书有着想法,但 他怕由他开口要她去念书,会让她的自卑以为他是因为嫌弃她才要她去念书,现 在她自己主动提出来,他当然是非常积极的配合。 江崇岸为她在网上找了许多本省的大学资料供她参考,结果她只拿本省最好 的外语学院——百范外语学院的资料。 “你想念这所大学?”江崇岸没料到她对文凭的要求是那么野心勃勃。 “你在这所大学毕业,所以我也要在这所大学毕业。”她却是这样回答的。 “可是这所大学不是普通的大学,是本省最好的外语学院,每年有多少为了 进去而挤破脑袋的学生,你算过吗?而且它是要经过正规的高考,你差了那么多 年,跟得上吗?”江崇岸考虑到实际存在的困难,但她是坚决如铁。 “我既然要念书,我就不能随便找所学校去混文凭,如果要混,我还不如用 你的卡去糊乱消费混社会大学呢?我要么不念,要么就念最好的。只是我存的钱 可能不够付学费,你愿意赞助我吗?”她有点担心地问。 “你都快做我太太了,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你把你辛辛苦苦攒的钱安安静静 地存在银行里。我会心满意足地支付所有的费用,只要你能考上。就算你没有考 上,我也会心甘情愿地全力支持你再考。” “真的!”她觉得他对她实在好的过份。 “因为我爱你,所以你想要做的事情,我愿意赴汤蹈火地将它们统统完成。” 杜浣浠快乐地在原地转起圈圈,她因为江崇岸才能够做以前梦都不敢梦的事 情,她因为江崇岸才能有机会走进大学,成为一名大学生。她太幸福了,天底下 有几个能和她的幸福相比的人啊! 她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A-VI,电话另一头的她也非常高兴地跳了三跳,她 告诉杜浣浠,她会双手双脚地大力支持她考大学,并毛逐自荐要做她的补课老师。 经过一年的不懈努力,天赋不俗的杜浣浠如愿以偿地考进了百范外语学院。 那天,她一接到通知书就马上打电话告诉为她不辞辛苦地补课的A-VI,然后 就打扮得很高贵地到节枫公司去找江崇岸。 她一是要当面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二是因为她认为可以扬眉吐气地与她一年 多未见的同事们见面了。她会骄傲告诉他们,我的工作是大学生的学习,我的身 份是江崇岸的未婚妻。 果不其然,大家对于杜浣浠的脱胎换骨是表现的非常震惊,他们对她笑脸相 迎,嘘寒问暖,热情得都要把她给溶化了。 杜浣浠知道这样的转变是出于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现在是江崇岸的未 婚妻。出于江崇岸的社会地位而对她的畏惧,决不是在本质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相反地,他们会在心里面认为她不过是个走了大运捡到金元宝的女人罢了。所以 她装作是无意透露的样子,对他们宣布了自己己经考上百范外语学院。效果很好, 她在他们的心里的形象立刻变了,她得到了尊重!这才是她想从他们身上得到的 东西。 离开他们,她又来到底层,和那三个战友寒嘘了好一阵才告诉她最新的变化。 三位阿姨为她的努力得来的结果,感到非常的高兴,同时她们也为她能找到江崇 岸作丈夫的幸运感到非常兴奋。接着,她们对她说了不少关于她与江崇岸的祝福 话后就推搡着把她送进电梯。她们知道这个好心的姑娘应该得到好报,所以她们 请她快点去见给她好报的人,让慧眼独具的他快一秒地分享她的快乐。 杜浣浠与她们作了告辞就关上电梯门直上总经理办公层,但中途的时候,电 梯门开了,进来了一个令杜浣浠不知道该跟她怎么说话的人。 王紫絮看见她,脸上有些犹豫该不该进来,但她还是昂着高傲的头走了进去, 并且背后对着她,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这令杜浣浠很是难过。 “紫絮,你不理我了吗?”杜浣浠觉得必须和她好好地谈一谈,见她到了目 的地就跟着她出了电梯。 “拜托,江太太。”王紫絮受不了她的转身对她狂轰滥炸,“你现在得意了, 江崇岸要娶你做老婆,你可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啊。我呢,却还要在这里 忙东忙西的做事。想来看笑话,想来炫耀你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是想来施舍你的 钱财?告诉你,我瞧不起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不过是条黑泥鳅,穿上名牌就 当自己是上流社会了,哼,乡下土丫头而已,永远拉不上台面的垃圾货。” “紫絮,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们不是朋友吗?”杜浣浠清楚她妒忌得昏 了头。 “朋友?”王紫絮厌恶地哼一句,“你也配说朋友?明知道我喜欢江崇岸, 明知道他是我这辈最大的梦想,明知道我的幸福全捏在他的手心里,你不知道帮 我,还踩我一脚。知道公司的人怎么笑我吗?他们江崇岸宁可要个丑八怪也不要 王紫絮。我好没有面子啊。!” “面子?你关心的是你的面子还是你的爱情吗?你是不是觉得江崇岸能给你 面子和爱情?好,既然你觉得我是你档在你和他之间的障碍,我成全你!”杜浣 浠忍住怒火,从身上拿出钥匙塞她的手里,“我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如果你能让 他在明天八点前对我说取消婚约,我保证立刻搬出他的家,并且永远不与他见面。 但是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王紫絮就立刻离开青果红叶市,永远不要再对我的未 婚夫抱有任何幻想。”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打这个赌约?”王紫絮嘴上这么说,钥匙却已经放进了 口袋。 “因为我要你相信我和江崇岸的感情是忠贞不屈的!” 杜浣浠觉得自己有种复仇的快感,王紫絮觉得自己是主宰一切的神,是最有 资格拥有天下所有美好的东西的人,别人必须要服从她的喜怒衰乐。今天,她要 她死在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里面,她要她在她的成形多年的虚荣里翻船,她要她 被江崇岸狠狠地教训,乃至失去甜美笑容、无忧无虑。这个不懂珍惜、天真幼稚 的笨女人只要一旦失去杜浣浠妒忌万般的东西,她的仇恨就会烟消云散。 谁说善良的女人没有一颗复仇心,只要这颗心恨透了,她就会反抗去报负, 而且还是很重的报负。 “你就这样把钥匙给了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你就这样准备在我的家里睡一 晚?你就这样放心你的未婚夫去欣赏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的玲珑胴体?在你决 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之前,有没有考虑到后果?”A-VI对杜浣浠自鸣得意的计划 是完全的反对,她双手插着腰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她进行思想教育,“江崇岸虽然 对你一心一意,但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你不怕王紫絮征服他之后把你扫地 出门?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他对待其他女朋友的态度,你还有胆量往自己的身上做 试验?别以为他给了你婚姻的承诺就会死心踏地地受你的捉弄,凡事需要认认真 真、诚心诚意地做!” “把你的担心放进你的肚子里吧,我清楚自己的在做什么。如果王紫絮能征 服他,早就已经征服了,怎么会像今天这样丢尽脸面的跟我讨呢?你没见到她像 个小孩子讨东西的可怜样子,真是让我有种快感。”杜浣浠根本对这件事表现的 非常的轻松。因为她知道江崇岸与自己是一颗心一条命,两个人不用言传就能意 会,所以他会替她出一出多年的怨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和江崇岸的爱情有些不搭配。你能说些你们之 间的难忘的对话给我听吗?” A-VI 平静了心情,在杜浣浠的旁边做下来。 杜浣浠很乐意重温她和江崇岸之间既心酸又心喜的对话,她就向她的好朋友 讲述了一段他们在海边时的对话。 那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来到海边与家乡遥遥相望,虽然我讨厌那个地方, 但那里必竟是我和母亲共同生活的地方。我就是一个人站在海边对着无边无垠的 大海边,听着海声与风声。 突然有一双温暖的手搭住了我的肩膀,我失声地喊了声,“妈妈。” “是你的神。”那个人说。 于是我回过头,我看见了他的一双带着怜惜和温柔的眼睛。 一阵诧异、一阵喜悦,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他悄悄地来到我的身边,在 我感难过的时候,这份情意使深受感动。接着,我们的眼睛互视着对方,彼此的 多情、彼此的饱含成为一座桥,拉起了两颗同样的心的沟通。 “怎么会是你。”奇怪的眼泪常常受到感染地顺着一句话轻轻地滑落下来, 他心疼地擦去那滴晶莹的眼泪。“你怎么不在公司?” “别问,永远别问。” 他心疼地把那被风吹得凉凉的身体揽进怀,紧紧地抱住,他用他的体温告诉 我,他不要我一个人面对痛苦与孤独,所以他放下手头的工作来找我了。 许久,我们听见风的声音和彼此的心跳声。我们的体温是热的和充满真情的, 我们的心也是暖的和充满激情的。有时候,我怀疑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不过是 上天同情我而给我的一场梦,一场让我怎么也无法相信会实现的梦。 “我爱你!”他又在我脆弱的时候对我这句话。 我晕在他的怀里,沉默不语。 我们继续依靠在一起,很长的时间里,谁都没有再说话,因为此时此刻我们 需要的只是心与心的安慰。 “为什么是我?”我又向他问起这个傻问题。 “什么?” “你有太多的选择,而我终究是块连和你站在一起的资格也没有的破布。” 他为我说错的这句话做出了惩罚,就是深深地很用力地吸住我的舌头,他给 我尝了他甜甜的像蜜一样的唾液,而我给他我咸咸的像盐一样的泪水。他没有皱 眉,只是把我抱得更紧。 “我们活着是为谁?”他睁开眼睛,看着我问。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在爱情面前的我就是笨笨的。 “你生无可恋,我也生无可恋。”这句话经常是我对他讲的,现在他说了。 “你英俊而富裕?”我又想起这个欲不可纳又实实在在的问题。 “可我的内心却是非常丑陋和贫穷。”他这样看自己。 我想起自己的内心何尝不是黑色和寂寞呢?我吻了吻他的唇说—— “因为你找不到值得珍惜的东西,包括女人。” “除了你之外,她们都不过是我的例行公事。” “真的?” “我需要对丑丫头说假话吗?” “我已经被列为超级无敌大美女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丑丫头。” “你曾经说过你喜欢伤害漂亮的女人,所以你不承认我漂亮。” “聪明。承认你漂亮不就破坏了我的习惯。” “我以前是一个没有被人抱过的丑女,活得没有快乐没有尊严,还要装出一 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着楼上的她,王紫絮快乐无比的笑容。” “浣浠。妒忌别人的快乐的日子已经离开了,想拥有像幸福生活却又害怕和 退缩的日子已经不存在了,放弃阳光灿烂而躲进黑色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过去不敢告诉别人内心中的秘密,不敢去追求自己渴望的幸福,不敢坦坦荡荡地 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你,已经胜利得站在上流社会,拥有了一切。” “江崇岸,你好了解我。” “你不也是了解我吗?” “我们似乎没有太深的交谈。” “你的眼神,我的眼神,就是交谈。” 我们手牵着手在海滩上开始漫步。 “你知道吗?”他捡起一个贝壳放在我的手里说,“在你承认你爱我之前, 我时常受着真心的审问和受着时间的煎熬,每当我看不见你的时候,我就有点发 狂,也正因为会发狂,我才知道我比自己以为的还需要你的眼睛。” “我也需要你的眼睛,它里面的东西能给我许多力量。我们怎么都被一双眼 睛吸引?好像上天让我们相爱只是为了证明我们眼睛的存在。”我忍不住笑了起 来。 “是啊,因为一双眼睛让两个孤单的人结合在一起。”他也陪着我笑了起来。 他和我在一起才会放开心锁,御下伪装和面具,尽情地在海边欢笑和嬉闹, 用最简单的方式做最真诚最纯洁的交流。我们都会偷偷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止, 但是时间还是到了我们不愿接受的数字,他与我深深向与我们渊源不浅的海滩鞠 了一躬。 “你是世界上唯一能让我笑的人。我谢谢你!”他在返回车子的途中对我说。 “你也是,江崇岸。你是世界上唯一能拥抱我的心的人,谢谢你给我的梦。” 与其说我总会被他的多情影响情绪,不如说爱情让我神魂癫倒。 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去海滩。记住,这次我们是一起离开的!看见海滩上留着 两个人同步走的脚印,肚子里所有的甜蜜都跑在了脸上,我多幸福啊! 我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用成千上万的理由来骂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地去相信一 场虚幻的梦,因为这些脚印向我证明了我们爱情是真实的,坚定不移的。这个理 由能推翻我三年来不断创造的理由,也让我愿意对着天空大声说我爱他!哪怕前 面的路是荆棘是尖钉,我都能勇敢的爱一回而不枉此生,一个女人能在临死前有 一段美丽的恋爱回忆来陪伴自己度过,不足已了吗? 当然有时候,我会对自己说,你只要稍微让脑子清醒一下,就会完全肯定你 们在一起的错误,但只要他一抱住我,我就舍不得从此失去这种感觉。爱情是让 女人失去理智的,爱情也是能让女人得到快乐的。不管明天会怎么样,不管他是 不是在欺骗,不管我能不能在这场爱情里活一辈,我已经义无反顾了。 我曾经跟他说,你如果是在骗我,就让我在这场欺骗里永远受骗;如果你是 在给我一个幻想,就让幻想永远存在;如果你是在完成某个不为人知的目的,就 让我在这个目的里永远的无知。 他答应了,他用刀割破手臂,把血挤进了一个中间有隔层的鸳鸯玻璃里,然 后他又在我的手臂上划了口子,我的血把挤进瓶子的另一边。他绑上丝带,将瓶 子挂在卧室里,他说,如果瓶子代表两个人的地久天长! 他为我能做一切,包括付出生命,我又怎么会担心他的背叛呢? 江崇岸给了所有的答案,痛苦也好、开心也好,只要与爱情有关,就是鲜血 也是玫瑰花!A-VI,你见过他送我的玫瑰花,它们是我们爱情的象征啊! 很遗憾地,A-VI对于江崇岸为杜浣浠所做的一切没有什么羡慕,只是觉得一 股冷汗从背部往头皮里窜。用鲜血来证明爱情的人,不得不说是个思想极度自私 的虐待狂,可是她又无从说明什么。必竟是这个江崇岸给了杜浣浠生机与希望, 现在的她美丽、自信、娇贵,倍受宠爱,幸福洋溢在脸上,全身散发着迷人的气 息。她对生活充满希望,她的笑容充满阳光,她的言行举止充满知足。 江崇岸对她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也是必不可缺的,她作为朋友能多说些什么 呢?祝福她的选择吧,就像六年前她支持自己的选择一样,仅管她为这个选择付 出了在耳朵上打六个洞的代价,但她终究是深刻体会到了爱情的精彩。 如果这样的选择是错误,只要是为了爱情,就选择吧!头破血流,有好朋友 为你包扎,何所畏惧呢?如果这样的选择是正确,那么什么话也不必说了。 两个好朋友不再谈论这些了,她们手挽手地出去逛街,像许多女孩那样在时 装店和精品屋里走进走出,尽情享受夜晚逛街的乐趣。 9 青果红叶——浣浠☆☆ 江崇岸知道杜浣浠来到公司,但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她进自己的办公室, 他不免担心她是否出了事,而手机打不通、家里电话无人接的情况更加使他忐忑 不安。他喝干了已经凉掉的咖啡,抓起外套要出去找她。这时王紫絮进来了。 “江总,你要出去?”王紫絮尽量模仿杜浣浠说话的语气,“是要找浣浠吗?” 可惜她的用心没有引起对方的兴趣,他冷冰冰地对她嗯了一声就要出门,王 紫絮一急就拉住了他的手,他立刻把脸板得很铁青,吓得她连忙缩回了手。 “她今天不会见你的。”她哆嗦着声音说。 “她怎么了?”他想到一些可怕的危险,就显得更加焦急。 “她没出什么事?”王紫絮的胆子大起来了,她拿出钥匙晃在手里说,“只 是把你的钥匙丢给我,要我代还给你。” “什么?”江崇岸难以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事情,“这不可能!” “她说她要退出和你之间的关系,因为她的目的达到了,没有必要再在你的 身边演戏了。”紫絮样子非常地认真非常地严肃,她见江崇岸已经受到了不小的 打击,就趁胜追击,“她觉得自己嫁给你是种天大的浪费。她现在是大学生了, 今后可以找一个比你更出众的男人来结婚。江总,我替你喊冤。你如此掏心挖肺 地对待她,她却这样无耻地利用你,她做出这种伤害你的行为,连我这个朋友也 看不下去。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面对这场灾难,他已经失去了反抗和判断的力气,他只是无力地靠着墙壁, 他任凭王紫絮嘴里出来的每一个像是绑着炸药的字,重重地捶打他苦不堪言的心, 他不敢去想像他和她之间的种种美好,只是一场利益的游戏。 他快疯了,他要找她,他要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双脚没有力气挪动, 他无助地抬头看着王紫絮,想她告诉他,她在撒谎,当然她没有。她不会放弃好 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局面,她要在他脆弱的时候征服他。 她把身体靠在他身上,用她特别温柔的眼神看着他,跟他说,“你只要对我 有对杜浣浠十分之一的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突然,江崇岸想到了什么,他收拾起了刚才的表情,恢复往常的冷 酷,用冷冰冰地语气问,“你想代替杜浣浠的位置?” “我不配吗?”她抓住江崇岸的肩膀,急切地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 你,我以为自己是公司里最漂亮的女人就会得到你的喜欢。但我真没想到你会选 择公司里最丑陋的杜浣浠?而且一门心思地全扑在她的身上,对我连笑一笑也不 愿意。杜浣浠有什么好呢?与我相比,有哪一样胜过我,你却给了她全世界。” “你有很多的人追求,我不想挤一角,况且你不是有个男朋友吗?”江崇岸 推开她的手,悠闲地坐了下来,他已经猜测到钥匙为什么会在王紫絮手里。所以 他现在非常的轻松,连难过之情都丝毫没有。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就太糟糕了,其实我和我男朋友只是玩玩而已,你才 是我的初恋啊!”王紫絮以为自己快要成功了,就更加牢牢地抓住这个机会,她 跪在江崇岸的脚边并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细声细语地说,“我对你是有魅力的。 是我那该死的男朋友挡住了你的视线,不过不要紧,只要你一点头,我马上和他 分手。相信我,我会对你比杜浣浠对你更温柔的,我会爱你到底!” “你拥有很多东西,所以也拥有了想要就想要、想扔就扔的权力。” “对你不会。你能代表我生命中的一切,我愿意用全部交换你的爱情。” “你说的好认真。那么我得怎么做呢?” “真心爱一个人会全心全意,什么都不计较。” “对!真心爱一个会全心全意,什么都不计较。”江崇岸重复了一次,他暗 暗决定要什么都不计较的为真心所爱的人付出,他仰起头一边想像着杜浣浠的脸 一边动情地在心里说,“你是个能带给我阳光和快乐的仙子,上天创造了你就是 为了给我幸福,只要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尽全力帮你完成。” 王紫絮并不知道江崇岸与杜浣浠的默契到达了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当 然她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为了他所爱的女人而去伤害她。她只是以为自己的梦 想要实现了,只要稍微一加劲,白马王子就会爱上她。 “杜浣浠本身是一无所有的。”她继续说道,“你的出现使她拥有了天堂, 可惜她不愿意珍惜也不愿意就此停止。她利用这个天堂翻了身之后,就忘恩负义 地把你丢弃了。她的过河拆桥、她的老奸巨滑、她的高超演技,统统证明了她的 真实面目是那样可恶!现在你看清楚她了吧,她不缺爱情,她缺的是荣华富贵和 锦绣前程,一旦得到了,她就会亲手把你毒死。而我,却是拿着解药来救你的真 正的仙子!我要告诉你,我的一生什么都不缺,只缺你江崇岸;而她什么都缺, 却无所谓一个江崇岸。她要的比我要的多的多,所以我比她更加值得你爱,因为 她在索取,而我在奉献;她习惯没有爱情的生活,而我需要爱情的殿堂。” “你该和你男朋友分手了。”江崇岸不想再听她借着贬低他的仙子来显示自 己,就直截了当地把手机替给她。 欣喜若狂的王紫絮接过手机就拨通了轧舍挥的电话,她要分手的心越坚决, 江崇岸对她的厌恶就越深刻,但他忍而不发。 两个享用完一顿豪华的情侣套餐后就早早地在酒店里开了房间。显然,江崇 岸不想身边睡一个不是杜浣浠的女人,但既然是杜浣浠报负王紫絮的一部分,他 也只好勉强自己。 “爱情的本身是复杂与深奥的。”在稻草人咖啡屋里,杜浣浠正逍遥自在地 和A-VI喝咖啡,“以为自己的心是死的,却因某人的眼睛而知道自己的灵魂是存 在的时候,那种快乐与心慰是怎么也无法忘记的。” “通过这种过程建立起来的爱情可能是牢固不可摧的,但隐藏着的危险,你 有没有想过?”A-VI对待他们两个人的爱情态度,持有着紧张害怕,“万一,我 是说万一,你们因为某种原因不能长相厮守了,你或者他会不会自杀?” “自杀?”杜浣浠差点把嘴巴里的咖啡喷出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杀, 就是在最黑暗最孤独最绝望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候还想着苟且偷生呢?” “那江崇岸呢?拿血来作证明是不要命的表现。我信的过你,却信不过他。” “我活着,他又怎么会去死呢?你不要在这里作些莫明其妙的假设,搞得我 连享受咖啡的心情都没有了。”杜浣浠又叫了一份小点心。 “你现在还有好心情来喝咖啡啊?”A-VI对她的胸怀是大大的佩服,“你的 未婚夫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单独在一起,你却平静地坐在我的面前喝你的咖啡?” “我相信我的未婚夫。他不会犯错误的。” “你就那么肯定自己与江崇岸的心是互通的,这种自信是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杜浣浠一点都不急地用牙签挑着水果准备往嘴里放,A-VI挺生气地伸手打掉 了那片水果,“你在犯一个错误。一个会同时伤害你、江崇岸和王紫絮的错误。” “第一、王紫絮不是真心喜欢江崇岸,她是因为他的英俊和财富可以给她带 无穷无尽的荣耀;第二、白日梦做的太久的王紫絮需要在现实中清醒清醒,否则 她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的生活是非常值得珍惜的;第三、她与轧舍挥交往时间不短 却总是不融洽,尝到委屈了就知道谁是她要嫁的男人。”杜浣浠满脸严肃地向她 分析自己的观点,还不忘再加上一句“我是在挽救王紫絮,不是在犯罪。” “如果王紫絮受不了江崇岸对待她的冰冷无情的态度和尖酸刻薄的辱骂而跳 楼,怎么办?如果江崇岸没有完成粉碎王紫絮的灰姑娘梦的任务,怎么办?一个 晚上能达到什么效果,恐怕是后悔终生的效果吧!”A-VI还是有顾虑。 “绝对不可能!”杜浣浠肯定地回答。 “可是我觉得依旧不妥当。” “在这个时代里,对付王紫絮这种女人们常见的病状,需要猛烈的药。不用 猛药不除病,也不能让她从中得到教训而能以成熟,我保证她会感激我为她所安 排的一切。” “最后一个问题,江崇岸不安你的思路行事,怎么办?你要不要先打个电话。” 杜浣浠拿起块水果堵着她的嘴,要求她不准再提出愚蠢的问题。她们两个就 在咖啡屋里享受着大都市夜晚的空气,江崇岸却要违心地和王紫絮共用一床被子。 江崇岸根本睡不着,他在想杜浣浠正在做什么?会不会是与自己有着同样的 心痛?多么希望用魔法把身边的女人变成她啊,他冷冷地看了睡在自己身边的王 紫絮之后,这么盼望着。需要盼望吗?他笑自己的想法,只要再打一个电话,他 就可以回家了,而只要回到家就能见一定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的杜浣浠。 一想到能够很快见到杜浣浠,江崇岸就充满了力量。他穿上衣服拿出手机, 拨了轧舍挥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说的话大致是这样的。王紫絮是个偏慕虚荣、痴心妄想的傻女人, 以为可以嫁给他而飞上枝头变凤凰。其实她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人尽可妇的淫 妇,想玩就玩、想丢就丢的破鞋罢了。她喜欢他的英俊、富有和社会地位,可他 现在对她连玩弄的感情都没有了。他厌恶了她这只整天围着他转的苍蝇,恨不得 拿皮鞭抽打把她极贱的肉体。所以趁他没有采取暴力行动之前,赶快来带走这具 他玩的腻透的肉体,否则他会把她赤身裸体地丢到大街上供大家免费欣赏的。不 要怀疑会不会这么做! 他刚关上手机,王紫絮就醒了,她开心地看着穿好衣服的江崇岸,等待他能 弯腰来吻她的脸,但他没有。 “准备回家吗?”王紫絮有点扫兴。 “我要回家睡觉。”江崇岸背对着她并用很冷的语气说。 紫絮不介意地把江崇岸的冷默当成他独特的魅力,或许这的确能算是魅力。 反正,对于紫絮而言,只要她在江崇岸的身边就是最大的成就。 “回我们的家睡觉吗?”许久,紫絮有点胆怯地问。 “你真是迫不急待地想代替杜浣浠啊。”江崇岸转身用冷得能杀人的目光看 着她,她害怕地缩进被窝。 “那么我能坐你的车上班吗?”她又不死心地问。 “你就那么想让全公司的人知道我和你睡在了一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紫絮急忙想否认却找不到话来掩饰。 “无所谓你是什么意思。” “江崇岸,你别对我这样冷冰冰的,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伤?” “嗯~~,”江崇岸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你别自作聪明地来 试图知道我的世界。用这种方法来博取男人的好感,不觉得太老套。” “我知道了。”紫絮撇撇嘴,安静地在床上穿起了衣服。当她离开床时,那 片醒目的落红展露无隙。 “天啊,你居然是处女!”江崇岸像是上了个大当似的叫了起来。 “你不高兴吗?”紫絮被他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江崇岸根本不想和她说话,他只觉得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欺骗,他气疯地掀起 床单扔在地上,狠命地踩,一直踩得没有力气地软在地上。他看看被他的举动吓 楞在一旁不出声的王紫絮,想到了杜浣浠。 他丢下王紫絮就开车回家,他要弄清楚杜浣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要见到 她,他就会得到合理的答案,他就能摆脱这折磨他的思想负担。 他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回家的,可是家里根本没有他想见的人的身影,也就是 说他陷入了一种非常恐惧的猜测之中。杜浣浠下午来公司却不来见我;钥匙在王 紫絮的手里;没有告诉过他要做些什么;手机不开;电话不回;现在人又不在家 里。难道?江崇岸不敢往下想了,他被种种猜测形成的巨网压住了呼吸,他要疯 狂了。 他想到了A-VI,她是他找到杜浣浠的唯一希望,他就通过座机中储存的电话 拨通了A-VI的手机,知道杜浣浠正和她喝咖啡后,他悬在喉咙的心也终于落回了 原处,但他的愤怒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不管杜浣浠的手机有电没电,也不管她 已经答应A-VI要在她家过夜,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让杜浣浠在她好朋友的面前丢 了面子,他就是发狂地在手机里吼着下达必须立刻回家的命令! 一见到急急回家的杜浣浠,江崇岸就二话没说地冲上去给她一巴掌。被打得 两眼发晕的浣浠软倒在地上,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满脸怒火的江崇岸。此时的空 气几乎冻结,没有呼气也没有吸气。 “杜浣浠,我真心真意地对你,你把它当什么?”江崇岸朝她拼命地大吼。 “我做错了什么。”强忍着眼泪的杜浣浠很辛苦地爬起来,却又被江崇岸推 倒在地。“你好野蛮,知不知道这样推人是很没有礼貌的。” “你也知道生气,也知道大声地说话啊。”江崇岸把她从地上一把揪起,直 问她,“你明明知道我爱你,为什么还把那个傻头傻脑的王紫絮推给我?” “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什么?”江崇岸被她的答案楞住了,他想笑又想哭,“你这个笨到极点的 女人,用这么可笑的理由把我推给了别人。你心不痛吗?” “只有失去你的爱情才会让我痛!” “我的浣浠。”江崇岸立刻软了下来,把她轻轻地放进怀里,“你以后不要 再这样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只能和你在一起,只会和你在一起,我只爱你一 个人!” “对不起。我伤害了你,不过,我保证再也不会把你送给别人。”杜浣浠后 悔的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她有些自责地对他说,“你要是不解恨,就打我的另一 边脸吧。” “不打,不打,不打……”江崇岸连说着不打,双手近乎颤抖地将这个他深 爱的女人搂在怀中。他已经恨不出来了,本来就很难说恨啊。如今听到她这句话, 江崇岸的心就更加痛疼了。 他为她擦掉眼泪,扶她坐下后问她,“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本来是想到公司亲口告诉你,我被百范外语学院录取的好消息。但在电 梯里遇到王紫絮,她非常恨我比她漂亮比她过的幸福,她用很重的话来骂我。我 很生气,所以就跟她约定。约定你如果能在今晚受她影响而抛弃我,我就与你解 除婚约,如果她做不到,就离开我们的视线。她答应了,所以我才给了她钥匙, 作为我今晚不回家、给她足够时间的承诺。” 江崇岸真要把自己给杀掉了,他根本不是这样理解的。他用了一种很糟糕的 方法,而且这个糟糕的方法会让杜浣浠怀疑他们之间的默契程度,会怀疑生活并 不是如她想像那么完美,同时她也会怀疑他们的爱情不在是像山山水水似的不可 分割。他不能容忍与杜浣浠之间有一丝一毫的裂缝。隐瞒!他想到了隐瞒。 “对了,王紫絮在哪里?”她问到了正题。 “她早就被我骂走了。”他撒起了谎,“我们的生活不会被她打挠了。” “那钥匙在哪儿?”她又问起他不知道怎么编来骗她的问题。 “别去管钥匙了,明天我就换锁。”他顺利地扯开了话题,“以后不可以那 么鲁莽地把钥匙交给别人,引来小偷把你弄伤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知道了,长官。”杜浣浠被他的话逗笑了,“我给你做宵夜,好不好? 江崇岸贴了贴她的脸,亲昵地揽着她的腰,和她一起到厨房里做宵夜。 这边的一对真情人在厨房里准备宵夜,在另一边的房间里却有个暂时被遗忘 的王紫絮。她缩在角落里无声地落着眼泪,她不懂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会得到江 崇岸那么大的反应?难道男人不是会为对自己付出贞操的女人表现得更加疼爱吗? 怎么到了江崇岸的身上却是一脸的受骗的表情?带着太多的问号,紫絮简直不愿 再从地上站起来,就想这么地坐在角落里暗自伤心,或许她还在奢求江崇岸会回 来搂着她请求原谅他刚才的粗暴。但是很久,他都没有来,来的是她的男朋友轧 舍挥。 见到轧舍挥直刺刺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王紫絮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挖 个洞钻进去。而轧舍挥也巴不得这女人马上就死掉,她丢尽自己的脸不要紧,她 把他这个好歹是经理级的人的脸面也丢得够绝了。他来不是要安慰她,而是要求 证江崇岸在电话里所说的一切,现在见到展现在眼前的一幕,他已经不会再为王 紫絮向他提出分手的事情而感到难过了,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他为她朝思暮想。 “你的江少爷把你甩了。”他把她的外套朝她身上一扔,刻薄地说,“你真 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啊!对待自己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是高唱冰清玉洁,对待有 钱有势的阔少爷是柔情似水,恨不得立刻脱光衣服投怀送抱。王紫絮,以前你像 天使一样纯洁地活在我的心里,现在你是滩污水,一文不值。谢谢你提出分手, 要不然我还想不出怎么把你这个女人丢出去。” 轧舍挥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就离开了酒店,他不会再和这个女人多呆一分钟 了。从此以后,他与王紫絮各走各路,毫不相关!这就是男人对待女人的不忠所 应有的态度。 摸着红辣辣的脸,王紫絮一边哭一边为自己的遭遇大骂杜浣浠,哭累了,她 就开始打电话给江崇岸。 “江崇岸,我是紫絮,你在哪里?”紫絮忍着委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表现 的平静。 “在家睡觉。”江崇岸趁着杜浣浠在洗澡的时间,接通了她的电话。 “江崇岸。”紫絮伤心得在电话的一边大哭,“你怎么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我现在还在酒店啊。” “是吗。”江崇岸无所谓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那你可以选择再睡一会 儿也可以选择出门打的回家,或者等你的男朋友来接你。” “江崇岸,你的心是铁做的。”说完这句话,紫絮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 除了委屈之外只剩下伤痛,“你对我男朋友说的那么多之后,他还会原谅我吗?” “既然如此,本人爱莫能助。” “你狠,杜浣浠也够狠。把我害到了这一步,你们一定在得意吧!我不会就 这么算的,我要告你还要告杜浣浠。” “告我们?你告我们什么?” “你别忘了,我现在在我们的爱巢里,有很多的证据摆在我的身边。我会用 这些证据告杜浣浠拉皮条,告你强奸。怕了吧,我会让你们没有好下场。” 王紫絮的话给江崇岸提了一个醒,他能对杜浣浠隐瞒真相,但是王紫絮不会。 她不但会告诉所有人,而且会将它搞大。现在的她已经陷入了一种绝境,那么她 就会为了摆脱绝境而做出伤害到杜浣浠的事情。这是不被他容忍的,他要保护杜 浣浠和捍卫他们的爱情。 于是,江崇岸只好对王紫絮妥协,并且答应她明天在他家里见面的要求。 他合上手机坐在沙发上,想着明天如何能堵住她的嘴,还有如何安排杜浣浠 出门。 “你拿着手机要给谁打电话?”已经洗完澡的杜浣浠看见他傻傻的拿着手机, 好奇地问。 “哦,我想该给A-VI-VI 打个电话,我刚才一定把她吓得够呛。”他想到了 可以让A-VI-VI 陪她出去逛商店。 “你是该对她说句对不起,她被你吓得连咖啡杯都打翻了。”她坐在了江崇 岸的腿上,调皮地拿湿毛巾在他的脸上抹来抹去,他没有和她闹的心情,就抢过 毛巾把电话交给她。 “给A-VI打个电话,问她愿不愿意接受明天晚上我的请客赔礼,还有明天下 午是不是有空陪你出去走走?天气转热了,你也应该添些衣服了。” 杜浣浠听话地拿起手机,A-VI首先责怪杜浣浠这么晚才打电话过来,害她一 直担心她是否在江崇岸的怒火中牺牲;接着说她不计较江崇岸在电话里的语气, 关心一个人有这样的反应是理所当然;然后她表示非常愿意陪她出去逛商店,因 为她明天休息正好有空;最后她提出明天去百范外语学院转转,因为熟悉一下将 来要度过四年的地方的环境是很必要的。 与A-VI作好约定之后,杜浣浠快乐地在江崇岸脸上亲亲就回到房间里去抹润 肤露。客厅里江崇岸则为事情的能够这样顺利而舒了一口长气。 10青果红叶——浣浠☆☆ 杜浣浠刚出门,王紫絮就来了。其实她是躲在暗处见到杜浣浠出去才现身的。 王紫絮原以为要和江崇岸来一场激烈的对话,万万没有想到江崇岸一见到她 就搂着她又亲又吻,把她精心准备的言词全都吻得一干二净了。真是不知如何是 好,王紫絮对着他不知道是要反抗还是要任由他放肆。 “做我的女人。”江崇岸想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她关起来养,养到她受 不了而自动提出分开,这样他和杜浣浠就能得到安静和安全。 “真的?”她可是真的不敢相信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的出乎意料。 “但你必须完全服从于我,只要你有一丁点的违背我的意思。那么会有什么 后果,你就往最可怕的境遇里去想。做的到吗?” “做的到!做的到!一定会做的让你十二万分满意。你放心,我很听话的, 乖得让你想像不到。”王紫絮兴奋地蹦了起来,并笑得合不拢嘴地向江崇岸做出 保证。 “现在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洗了。”他依旧是用冷冰冰声音对她下达命令。 王紫絮却根本懒得去计较,她只为自己能用江崇岸的洗衣机洗他的衣服而感 到无比的兴奋。虽然现在的江崇岸不允许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透露给任何人,但 是她相信等到她逐渐替代了杜浣浠之后,他会很急切地把她介绍出去的。 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向她射来羡慕和妒忌的目光,甚至像狗一样转在她的 身边摇尾乞怜。她呢?就可以趾高气扬地扮起阔少奶奶的姿态和上流社会的风度, 对他们指手划脚。除了能随意炫耀之外,她还可以拿着金卡在最贵的时装店里任 意地挑选衣服和到高档餐厅尽心地消费。想到这些,她别说洗衣服,就是让她把 洗衣服的脏水喝进去也甘愿。 和A-VI在一起的杜浣浠并不知道由于她的一时鲁莽,王紫絮会在很长时间内 过着隐瞒所有人去偷偷享受自己编造出来的恋爱的日子,而她非常信任的江崇岸 也会在与她交往的同时和另一个女人交往,虽然比例不同,但同样是致命的伤害。 她依然有着幸福的笑容和A-VI谈天说地地走到了百范外语学院的正门口。 “似乎暑假里并不允许进去。”A-VI指着紧锁的校门。 浣浠迟缓了许久,想到了一个聪明的办法,“正门不行,走后门。” “我怎么没想到这样简单的办法。”A-VI敲敲自己的脑壳,埋怨自己的反应 太慢。 “走后门也不是简单的事情,需要一定的技巧与行贿打擦边球,你是当制片 人的,不会这种流行是正常的。”杜浣浠拉着她的手就开始寻找学院的后门。 “我们绕到后面去找一找。”A-VI的提议立刻得到杜浣浠的肯定。 两个女孩子刚一绕到后边的操场就见到了敞开着的边门,正当她们很高兴地 走进操场的时候,一个在打羽毛球的男生就朝她们大声地喊道,“你们是谁?” “我们想来参观一下学校。”杜浣浠温文尔雅地向肖征初表明她们的来意。 “参观?你当这里是博物馆啊?想来就来,不行!”肖征初对于不请自来的 人是凶巴巴的大声说话,并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女孩子而改变,即使是说话轻轻柔 柔、脸袋漂漂亮亮的杜浣浠,同样是不会和言悦色。 “能通融一下吗?”杜浣浠不愿意就此打道回府。 “通融?这个世道就是被通融搞得一塌糊涂,还想让我往这个坑里跳吗?” 肖征初显然是坚决地不让她们进门。 “喂,你是谁?”A-VI可不像她朋友的软声细雨,她要是生气了就连天皇老 子也敢扯着嗓门地骂,“死人头似的埂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你打你的羽毛球就 行了,干吗管那么多闲事?” “我身为百范外语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兼邻居,我不能管吗?”肖征初昂了昂 头向A-VI反问。 “管也管不到我们,因为学生是有权利进学校的。”A-VI不甘示弱地撩起衣 袖,像是准备打架的样子。 “哦,”肖征初听到这句话,先前讨厌的表情立刻变得和善多了,他朝她们 两个上下打量了很久,但还是不怎么能肯定地问,“你们真的是这里的学生?” “我是刚刚被录取的学生,我叫杜浣浠。” “不惋惜?”肖征初一下子听到那三字个上面去了。 “姓杜,杜甫的杜。不是姓不,百家姓还没有发明呢。”A-VI朝他翻了个白 眼,抢声说道。 “那你呢?”肖征初不去计较A-VI的态度,反而扬满脸让人看得很舒服地笑 容。 “我是电视台的节目制作人。”A-VI见对方的态度转变了,自己也就凶不起 来了。 “失敬。失敬。”肖征初不好意思地向她们鞠了个躬,“你们穿的衣服太昂 贵了,让我误会你们是那些没事爱上这里来捣蛋的富家小姐,所以我才轰你们走。” “原来如此。”杜浣浠和A-VI听到这个解释,感到有些滑稽,但更多的是高 兴。 这时,另一边的余恒效和坐在草地上画画的夏椒莼是等的不耐烦了,他们拿 着手里的东西朝已经聊得像老朋友似的三个人飞奔而来。 肖征初准备把他的老朋友和新朋友互相介绍,怎料,他们根本不需要介绍就 能够清楚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杜浣浠与齐恒效的同事兼好友裘纱绮是在健身房里结成的小姐妹,所以也曾 与齐恒效有过几面之缘;A-VI和夏椒莼的姑姑夏蕉屺是工作与生活中的最佳拍搭, 自然与夏椒莼的关系不浅。 “唉,原来这里没有我什么事?”被冷落的肖征初在一旁的自言自语,倒十 分有效地让这四个人的互相问候很快停止了。 “征初,我们一起作A-VI和浣浠的导游吧。”夏椒莼提出了A-VI和杜浣浠求 之不得的建议后,五个人就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游逛起偌大的百范外语学院。 傍晚时分,杜浣浠在一家极有风味特色的饭店里订下包厢,受邀者除他们四 人之外还有裘纱绮、夏蕉屺和章瑞通。八个性格豪爽的年轻人围成一桌,又是说 笑又是玩闹,气氛被搞得相当的热烈,所以大家散开的时候还有些不舍。于是A-VI 就和他们约定以后有活动一定会邀请他们参加,而他们也表示只要有空必定前来 相聚。 与大家分开后,杜浣浠就回到了家,此时正好九点。 杜浣浠一进家门就见到江崇岸满脸阴气地坐在沙发上喝酒,她的心猛地一沉, 能够预感到的恐惧直窜她的背脊。 “早上七点出门,晚上九点回家。”江崇岸把酒瓶重重地往地上一放,踉踉 跄跄地走到她身边,一把拉住她的头发,“你还认识回家的路啊?” 说完,他就给了她一巴掌。 “我在家里挨饿等你回来吃饭,你呢?你对我的爱情真是百分百的温柔啊。” 江崇岸把桌子上的饭菜,连盆带碗地全朝杜浣浠的脚边摔,吓得杜浣浠捂着耳朵 蹲在地上不敢吭声。 砸了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满地的汤汤菜菜,江崇岸又揪起她的头发,将她整个 人按在墙上,凶狠地问,“下次敢不敢?” “不敢了。”杜浣浠哭着向他求饶,他的手才松开。 “其实我发过短信给你,你没见到吗?”杜浣浠害怕地看着双眼放着冷光的 他。 “一句晚点回来就可以了吗?你应该说明你和什么人在一起,为什么要晚回 来,问问我是不是愿意与你们同行。否则我怎么能知道你平安呢?”想到这些, 江崇岸的火气又冒上来了,他不解恨地把整个桌子揭翻在地,“你当我是死人啊!” “我不知道你会等我回来吃饭。”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地杜浣浠哆嗦着双想开 门逃跑。 见到她这一举动的江崇岸立刻揪住她的头发,“想走?你吃我的,喝我的, 穿我的,用我的,连念书都是用我的钱,居然还想走?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 走!你杜浣浠的生命注定要我江崇岸连在一起,生死不离!” 他的最后一句话使杜浣浠睁开了泪水模糊的眼睛,她满怀温柔而深情地说— —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对你的承诺,我始终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也一 如既然往地深深地爱着你!我不会退出你的世界,可是我真的无法忍受你突如其 来的愤怒啊!相爱的人在一起,应该是互相信任、互相体谅、互相关怀,暴力解 决不了问题,相反地,它会产生裂痕。我不要我们的爱情有裂痕,我要它完美, 完美得让所有人羡慕。 你是我此生唯一想依靠的人,天涯海角都会让我义无反顾地誓死相随!你怎 么可以怀疑我的决心?你在我的生命里是阳光,是一切的象征,是彩色的弦律, 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如果你毁了我的梦想,你也就毁了我的爱情。我不相信爱 一个人是痛苦的,但你不要让我相信被一个人爱是残忍的。 我们能冲破种种阻隔走在一起,不能不说是上天垂怜,既然有此荣幸,为什 么不能甜甜美美地挚子之手、与子携老呢?“ “只有你才能温暖我的心!”江崇岸痛苦地说出这句内心深处的话,就再也 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 他搂着她的腰,重重地自责让他也跟着杜浣浠的哭声哭起来。她心痛他地将 他的头抱进怀里,把手贴在他的心脏位置。她用女性的特有的温柔去抚慰他的心 …… 11青果红叶——浣浠☆☆ 两天后的星期天正巧是杜浣浠的生日,她很想问江崇岸准备如何与她度过, 可是几次话到嘴边又被生咽了下去,她想等他主动提出来。但是一直等到生日那 天的早上,他不但忘记说生日快乐,而且比往常早了一个多小时出门。 知道他身为总经理是有忙不完的工作,杜浣浠很能体谅他的忘记。于是她打 电话去约她的朋友们,奇怪的是他们像商量好似统统表示没空。 扫兴的杜浣浠只好自己一个人吃早餐,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到了下午,她 实在是闷的发慌,就打通了平时她是绝对不会在他的工作时间拨的电话电码。 她问他有没有空,他只说句很忙就急匆匆地把关了手机,令杜浣浠好生没趣。 接下来做什么呢?她漫不经心地游荡着,突然她的手机收到一个短信:速来海滩, 崇。 海滩,他怎么会在海滩呢?杜浣浠抱着疑问快速地赶到海滩。 今天的海滩不像以往那样冷冷清清,有很多的人,而且这群人来海滩的目的 都是为了给杜浣浠庆祝生日。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人在准备香槟和食物,一部分人 在摆放汽球和丝带,别一部份人就在用玫瑰花布置寿星要做的那块空地。 A-VI见到杜浣浠已经到了,就放下手里的活和章瑞通一起爬到特意为生日聚 会搭建的木塔上,他们拉开了横幅,横幅中有四个由彩色的珠子穿成的字:生日 快乐! 杜浣浠对此情此景显得有些兴奋,她喜滋滋地看着那挺有份量的四个字,知 道这些全是江崇岸一手安排。他不仅没有忘记她的生日,还偷偷地筹备了这份惊 喜! “各位,一起来欢迎我们的女主角—杜浣浠小姐!”拿着话筒站在搭台上说 话的正是本市最有名的主持人夏蕉屺。 杜浣浠很优雅地对欢呼雀跃的人们招招手,自信地走上台拿起话筒说,“谢 谢大家为我所作的努力,这将是我度过的所有生日中最难忘记的生日。谢谢!” 大家为杜浣浠鼓起热烈的掌声,主持人作了个示停的动作。在一片安静里, 余恒效和章瑞通从停在海边的那条小船开始向杜浣浠所在的位置铺起了红地毯。 他们铺完,裘纱绮和夏椒莼就从小船里拉出二条红丝带绑在杜浣浠的左手与右手。 丝带开始轻轻地拉动,杜浣浠就随着丝带的收回而踩着红地毯慢慢地向小船 走去。乐师们奏响了节奏,夏蕉屺用她悦耳的嗓音和着音乐来衬托气氛,她即兴 地煽情道,“江崇岸用滚烫的心作发动机,用真诚的手作桨,一步一步都是那么 认真地把他的挚爱杜浣浠拉进自己的生命里。这是一艘载满爱情的船啊!祝福他 们吧,祝福这对真心相爱的情人能天荒地老!” 杜浣浠看见整条船都是桃花瓣,连海面上的都有一大片桃花瓣,不禁有点陶 醉,看见丝带另一头的江崇岸,不禁落下眼泪。他把她抱上船,对她说生日快乐, 还为她献上玫瑰花。 “希望我能赶走你所有的不愉快。”江崇岸擦着她的泪水,难免伤感地说, “我多想用一个瓶子把你眼睛里的眼泪全部吸进去,再用一个瓶子把你的伤心全 部装进去,我是那么地想啊!浣浠,我为前两天的行为向你再一次的请求原谅。 原谅我,原谅我太爱你!” 杜浣浠在他强烈的攻势下,会原谅他犯病的任何一件错误。她抱着江崇岸的 头,吻着他的唇说,“我爱你,我永远会宽容你!” 江崇岸也回了她一个吻,然后从船舱里端出只能供两个人吃的心型蛋糕。杜 浣浠对着蛋糕许完心愿,就和江崇岸一起拔下了插在蛋糕上的玫瑰,将蛋糕一切 为二。 这时,为客人们准备的蛋糕也纷纷送到了每位客人的手上。杜浣浠先再次向 客人们的到来表示感谢之后,就请大家品尝蛋糕。 突然,杜浣浠好像吃到样硬物,她吐到自己手里一看,竟是一把钥匙! “什么意思?”杜浣浠不解地问江崇岸。 “这是你家的钥匙。”江崇岸用纸巾擦干净钥匙后把它放进杜浣浠的衣袋里, “我以你的名字买了一套小别墅。” “真的?太贵重了。” 杜浣浠清楚地知道男人最不愿意给女人买的东西就是房子,而且要在房产证 上写下女人的名字更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江崇岸却在无声无息中为杜浣浠买了 一幢房子,还是一套别墅。这个江崇岸,杜浣浠要如何来回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恐怕是为他死也抵不上吧。 “你在我心里才是最贵重的,收下它,你需要专属于自己的产业。”江财岸 吃完了蛋糕,给杜浣浠倒上一杯香槟酒。 杜浣浠一饮而空,她此时是激动得有点站不稳。 “江崇岸,你还有什么能让我的心脏近乎停止的事情吗?” “有。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他说了一件更意外的事情。 “我以为今天还要过生日的只有你妹妹?”她真佩服他那么沉得住气。 “我们是孪生兄妹。”他的理由算是很充分的,“三个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感觉,怎么样?” “吃惊,意外,好奇。” “你喜欢吗?” “我喜欢你的眼睛里有我的眼神,我喜欢我们的生命像是一起创造出来的结 合体,我喜欢只有我才能亲吻你的痛苦的心,我喜欢我的悲伤只会被你的笑容克 制,我当然喜欢一起度过的生日。” “黑色的生活,曾经的你和我;彩色的生活,现在的你和我。是加号改写了 命运!” “加号使我们要生死相随,让我们有了婚姻的承诺和携手共度的约定。”杜 浣浠趁着彼此的心情不错,就大着胆子问江崇岸她一直以来都非常想问的事情, “既然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什么你的父母没有来?就算忙得走不开,至少也该有 个电话或者一封电邮啊?还有你那个与我们同一天生日的妹妹,我怎么从来都没 有见过她?她在哪里?我与你交往的日子不算短,也在一年前与你订了婚,可是 我这个未婚妻却从来没有见过未婚夫的亲戚?你是不是不重视我们的婚姻,才不 想介绍你的亲戚给我认识?” “我不是不重视我们的婚姻。”江崇岸重重叹了一口气,决定找个安静的地 方告诉她。于是他们走进了船舱。 “我妹妹死了很多年了。”他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显然,他提及妹妹就会 感觉到痛苦,“是一场罪大恶极的婚姻里最无辜的牺牲品。 我们的生父母是为了家庭的利益才结婚的,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感情。他们之 间除了争吵就是撕打,可笑的是他们会虚伪地在外人面前扮演一对深情的夫妇。 后来,我的父亲认识了一个叫连芸婷的酒店服务员,他们相爱了并且决定要厮守 终生,于是我父亲向我母亲提出离婚。我母亲不答应还拿刀刺伤了我的父亲,最 后她抱着妹妹又拉着我去跳海,说要让她丈夫永远陷入背叛婚姻的内疚中。 当时是连芸婷抓住了我的脚才救下了我的命,但是我可怜的妹妹却被她狠心 的母亲抱着跳进了大海。就是现在我们脚下的大海。“ “难怪你要在海滩上举行生日聚会。那海面上的桃花花瓣也是为你妹妹洒的?” 江崇岸点点头,继续说,“我妹妹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在我们父 母彼此怨恨对方的时候,我们就会互相照顾,仅管我们才五岁,可是连五岁的孩 子都懂得一家人要互相关心,我们的父母却整天为着自己的婚姻争吵不止。他们 很富有,但他们很自私,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也没有真正关心过妹妹。 只有我会关心妹妹,也只有妹妹会关心我。不错,被我们叫做爸爸妈妈的那两个 人会给保姆很多钱,让她给我们买所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但有什么用,我们需要 的不是他们把我们生出来就当透明物一样扔在角落里,用钱来塞住我们的哭声, 我们需要的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关心。这不正是孩子最希望在父母身上得到的吗?” “你的父母懂得生,却不懂得养,是失败的父母。那么你妹妹死的时候只有 五岁?” “对,才五岁,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害死了。直到今天, 我依旧记得妹妹的害怕的哭声,她不停地喊哥哥,不停的喊,但我无能为力,因 为我也只有五岁。”江崇岸有点说不下去,他的痛苦已经全部地从内心深处翻出 来了,杜浣浠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不幸的家庭和没有家庭一样,都是孩子最无法面对的。 以后我不会再向你提出类似的要求。” “我恨父亲,恨他背叛爱情和婚姻还有亲情,也恨母亲,恨她软弱无能、恨 她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和婚姻、恨她到死也要让儿女陪葬的自私。如果妹妹还活着 该多好,她一定会像我那样喜欢你,和你成为好朋友的。” “江崇岸,你别再说了。”浣浠把手放在江崇岸的唇上,把头靠在他的胸膛 上,用女人的体温给他又开始发凉的心取暖。 江崇岸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拿你当妹妹的替代品?” “你在她埋葬的地方撒下桃花瓣,说明你的心里依然有着对亲情的渴望。我 高兴你的心里装着两个女人。” “可是你这个女人是我现在唯一拥有的。” “我知道,我能看见你的心,就像你能看到我的心一样。上天带走了你的妹 妹和你的情感,可是上天却让你认识了我。” “是的。所以我爱你。” “我也爱你。” 江崇岸吻了吻浣浠的额头,把她放进自己的怀里,像是个珍贵的艺术品一样 细细地搂着她。 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杜浣浠迈着高傲的步伐走进了学院。 像杜浣浠这样漂亮的女孩一定是会引来不少的追求者,而百范外语学院的学 生只有每周的周六与周日才可以出校门的规定,使得江崇岸对于他不在她身边的 日子提心吊胆。他除了每天三个电话外还拜托肖征初替他做杜浣浠的学院护花使 者。 肖征初身兼学生会主席和体育部部长及帅哥军团团长重职,是一捶定音的人 物,所以他与杜浣浠时常的在一起,的确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至少那些爱慕 者们不再兴致致勃勃地给杜浣浠写情书了。 江崇岸解决了这个麻烦,又被大家误会肖征初与杜浣浠在谈恋爱的事情头痛 不已。他狭窄的心胸怎么能接受呢?于是他提出立刻举行婚礼,可是希望大学毕 业再结婚的杜浣浠是坚决不同意。这次的他没有简单地打她一个嘴巴,而是把她 按在地上用力地捶打。直到她被打昏过去才停手。 打完她,江崇岸就后悔自己太冲动,就很心痛地抱着她给她的伤口上药。向 她道歉向她许诺不再逼她结婚,软弱的杜浣浠再一次为了爱情而原谅了他。 听到她说原谅,江崇岸还是觉得自己的道歉不够诚意。于是他一天一朵红玫 瑰地请人往学院里送,一天一份礼物请她的室友放在她的床头,一天一封浓情蜜 意的手写情书寄到她的信箱里。还准备了一枚大钻戒套在她的手上,总之他认识 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彻底地原谅自己的过失。 同时,江崇岸像个追求者似的一番讨好让全校的师生都知道,他是杜浣浠的 未婚夫,肖征初不过是要好的朋友。 大家的关系又和以前一样融洽的时候,一位杜浣浠料想不到的人突然约她出 来见面。这个人就是被江崇岸藏在郊区的一幢屋子里的王紫絮。 “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王紫絮先打开了话题。 “对,很久了,你过得还好吗?我觉得你真的成熟了。”杜浣浠对待王紫絮 的成熟有种沾沾自喜。 “我的成熟要谢你所赐。”她说句话的语气很平静。 “不用客气。作为朋友应该帮助你的。”杜浣浠并不清楚她话中的含义。 “我以前老是说你丑,说你不懂得打扮自己。现在不同了,你的衣服不但穿 的很有品位而且很名贵,人又漂亮的像电影明星,一出现就能吸走大家的目光。 我一点都比不上你了。”看到眼前的浣浠,紫絮不得不由衷地叹服。因为杜浣浠 真的已经像脱胎换骨,从丑得让人讨厌的女生变成了高贵、典雅的女子。 “人活着就一定会有所改变。紫絮,你也可以朝着阳光挺进啊。” “我已经没有以前那种心情了,我不停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能力呼吸。” “紫絮,你有心事。”敏感的浣浠发觉了紫絮的不同,眉头不由地收缩。 “我是很多的心事,最可笑是我居然只有你可以倾诉?” “你的意思好像我和你有很大的过结,其实当初我说什么要你离开本市只是 一时气愤。我其实是想给你点压力,让你能够成长起来。” “你的压力的确是很棒的压力。这个压力让我对你恨之入骨,但是到了今天 居然恨不出来了。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友谊是真实的,你是我的朋友,我是你的朋 友。我们之间的恨不可以延续。” “只要我还是杜浣浠,我就会是你的朋友。”浣浠的真心真意令紫絮大受感 动,她用力地喝完手中的茶才鼓起勇气说出含在口中的那件事情。 “我- 怀- 孕- 了。”紫絮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令浣浠大吃一惊的四个 字。 “几个月了。”仅管着实被吓了一跳,但浣浠还是很快的恢复平静地询问应 该弄清楚的细节。 “两个月。”紫絮的声音很轻,因为她觉得十分羞愧。 “他知道不知道?” “他要我堕胎。还要把我赶出去。”说到这里,紫絮已经掩不住伤心而靠在 桌上哭泣。递上纸巾的浣浠心里泛着矛盾,她想帮她却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他是在玩弄我,这只是一场胜利永远属于他的游戏,我在里面扮演 的是个可笑又无知的傻瓜。可是,浣浠,我很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就算他 对我只是例行公事,没有责任也没有情感,都无所谓,只要他允许我爱他。可是 他现在不要了,连亲生骨肉都不要了,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父亲。”紫絮擦 着怎么也干不了的眼睛,说着怎么也说不完的伤心。 “例行公事?”听到这几个字,浣浠的心突然的抽紧起来,她想到了江崇岸。 “那是他亲口说的一句话,他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女人在他的眼里只是发 泄的工具和证明自己还活着的玩具。” “孩子不是轧舍挥的,他是江崇岸的,对不对。”杜浣浠乞盼着她的否认, 但是她一边诧异又一边用力的点点头,她的眼前突然一黑。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局吗?”王紫絮好奇怪她的反应。 “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杜浣浠咬着牙问出最后的一句话。 “你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把钥匙扔给我难道不是要我开始一场悲剧吗? 你不是想要我一无所有吗?现在的我真的是父母不疼、男朋友不要,连工作都没 了。你要我在现实中粉碎灰姑娘的梦想,你要我成熟得珍惜自己的幸福,你的好 心,我谢谢了。但是你毁掉了我的一切,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珍惜。” “我真是个笨蛋啊!”浣浠强忍着内心后重重的自责与懊恼装着镇静地说, “你有理由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太过于自信,造成今天的局面的罪魁祸首是我杜 浣浠。你放心吧,我会承担我的错误,也会让江崇岸负起一个当爸爸的责任。” 不容王紫絮开口,杜浣浠就拿起包像支箭般直朝大门口冲出去。她的眼泪早 在转身的时候不争气地落下来了。 杜浣浠飞快地往学校里走,她的内心跌荡起伏,思绪万千。她不怪江崇岸, 只恨自己当初的鲁莽与愚昧,今天的结局只有让自己一个人扛才能弥补错误。她 不能看自己亲手毁掉了王紫絮的生活又让她孩子过上凄惨的日子。不能让王紫絮 为自己的错误而背上弃妇的可悲,她更不能让自己所爱的江崇岸背上无情无义的 罪名。 于是她一番痛苦的内心挣扎后作出了个决定,与江崇岸分手! 接到杜浣浠要求见的电话的江崇岸火速地赶到约见的地方,一座布置新颖的 花园。见到穿着一身白衣的杜浣浠,江崇岸的心情特别的好,他悄悄地把她从背 后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吻着她的耳垂说着几天不见的相思之语。感觉是那么的 好,可是杜浣浠克制自己的情感将情志绵绵的江崇岸推开。 “江崇岸,我们分手吧。” 江崇岸先是一楞,然后笑起来,“准备不做情侣做夫妻吗?” 杜浣浠的样子非常的认真,江崇岸才明白事情是多么的严重。 “为什么?”江崇岸的脸开始像砖块一样铁硬、生冷起来。 “我发觉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浣浠板着脸一点都 不客气地回答他,“所以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一见就会 烦。” “你在说什么啊?利用价值?”江崇岸真是一头脑的雾水,但他更多的是心 寒。 “因为你,我变得漂亮;因为你,我可以念书;因为你,我有了光明的前途。 本来我想着到了大学毕业后找到工作再提出分手,因为我还需要你的信用卡买许 多的东西。可是不巧地是我遇上了肖征初,一个真正让我爱的人。虽然可能不及 你给予的多,但供我上完大学、买漂亮的时装、出入高档的场所是绝对应付得了 的。所以,所以,”浣浠揉揉发酸的鼻子,继续说,“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我 要把你这个心里不正常男人扔了。” “我心里不正常?我对你的爱情在你的眼里是不正常?”江崇岸难已理解地 看着她的冷若冰霜的脸,他的心真如千针在扎地痛啊。 “一个和各式各样的女人上床只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的男人,难道是心里健 康吗?因为一双与自己相同的眼睛而说出用生命来保护的承诺,难题是心里健康 吗?我有我的生活,至少我从未爱过你。”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没有爱过我吗?”江崇岸的眼睛已经像平常那样射 出冷得发光的眼神,浣浠清楚地知道自己伤害他的同时也在把他逼进绝路,但她 不敢退。 “江崇岸,我没有勇气对着你的眼睛说,因为你的眼睛太可怕了。”浣浠紧 咬着嘴唇克制眼泪,可是她的眼泪像断线一般拼命地住下落。 “你说谎?你的眼泪出卖了你,浣浠,你爱我。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才说这些 违背自己良心的话。”江崇岸温柔地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浣浠一低头咬住了他的 手。直到嘴里流出血…… “江崇岸,你不痛吗?”浣浠忍着心疼装出无所谓的样子问他。 “痛不痛,你还关心吗?你居然会咬我?”江崇岸很生气她咬他的手。 “江崇岸,算了吧。” “算了?什么算了?爱情可以说算就算吗?除非没有真心爱过。” “是,我的确没有真心爱过你,以前说的都是骗你的。现在我真正地爱上了 他,我就不想再欺骗你。”浣浠还是嘴硬地说着违心的话,江崇岸倒抽一口凉气。 他很快地一手抱紧浣浠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头,不由她反抗地俯下上身吻住 了她的唇。江崇岸老练地占领了浣浠的舌头,吮吸着她的唾液。像是在抽骨一般 的杜浣浠无力地粘在江崇岸的身上任由他疯狂地扫荡自己的双唇。心是阵阵地发 酸,泪是不停的下垂,但是结局还是在江崇岸的突然猛推她摔地作为结束。 重重摔在地上的杜浣浠最痛的还是那颗心啊! “从现在起,我江崇岸与你杜浣浠再无任何瓜葛。”江崇岸狠狠地看着她, 身体开始倒退,退了一会儿,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冲上去抱住坐在地上的浣浠, 像是在哀求似地说,“浣浠,你一句可以我的心暖起来。只要你开口说一句话。” “你别来找我了。”浣浠机械而麻木地说出了六个字,江崇岸的心真的碎得 够惨的。他失望地站了起来,痛苦地闭上眼睛作个深呼吸,然后头了不回地消失 在杜浣浠的泪眼中和她黑色的生命中。 “江崇岸,有人说过,爱情是纸做的船,放进水里就会溶化。我们的爱情就 是一艘用花瓣做的船,放进真实里就会被泪水溶成一团香气随风飘散。多想留下 最美的画面在心里,可是上天连这个机会也没有给我们。相遇的结果是让两个寂 寞的心饱受折磨,相爱的结局是让两人黑色的生活陷入悲伤的地狱。现实啊,为 什么要摧毁梦想。” “爱一个人真的很痛,可是痛过会应该是成长的喜悦。毕竟人生如海行船, 不进则退,爱情只是一部分。”听到有人接着自己的独语,杜浣浠警觉地四下看 去。那人自觉地从暗处出现了,他帅气地朝杜浣浠一笑抱歉地说,“对不起,我 无意间欣赏到了刚才故事。但是我真的为你的勇敢喝彩,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 要骗着他与他分手。” “肖征初?”杜浣浠盯着渐渐朝自己走近的来人,不敢相信他会在这个时候 出现。 “杜浣浠,你可是要把我害惨啊!像我这种的满腹经纶大好青年,还没有来 得及报效祖国就要死在你男朋友的怒刀之下,真是天下第一大损失!”肖征初始 终是一副开玩笑的样子。他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然后边笑边说,“好凶的男人啊, 一把就你这样的美人推到在地上。” “他的心在淌血,我的心也是。” “我知道。你们都是被爱情捉弄的人。”肖征初很轻松很自然地接着杜浣浠 的话往下讲,好像他也是他们故事的经历者一样。 “你也知道?整天笑嘻嘻的没个正经,你也会懂得爱到深处的痛苦?”杜浣 浠不信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口气太草率又太过轻狂。 “你忘记我是心理学系的研究生吗?还是你没有听说过我即将成为中国最伟 大的心理学专家吗?按照我在学校里受女生关注的程度,出现这样的孤陋寡闻真 是天下奇闻了。” 肖征初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令浣浠破涕为笑,肖征初抓住她的表情不肯放了。 “你故意哄我开心的心意,我谢谢你。” “谢谢,太简单的词语,我不接受。” “不接受?难道要我请你吃饭吗?”杜浣浠的心情在肖征初面前变得非常的 轻松,她开始与他开起玩笑。 “当然了,不过是你请客我付钱。” 杜浣浠觉得好笑地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要对他的话发表什么意见。只见他随 手摘下一朵小野花放进了杜浣浠的右手心里,然后轻轻地一吹,野花吹落在一边 绿绿地草丛里。“你的心事像这朵野花一样随风而逝吧,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大不 了的困难。年轻是快乐最大的筹码,把时间用来享受挑战和阳光是我的忠旨。希 望对你的人生目标有用。” “我从来都没有人生目标,直到他的出现,我才走进颜色。如今连他也没有 了,有没有人生目标又有什么意义?”杜浣浠的目光灰暗,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 出。 “我发觉你的眼睛是台很棒的造泪机器,将来琼瑶的哪部戏缺女主角的话可 以让你上场。如果你能红得像小燕子的话,就别忘在领这个奖那个奖的时候喊几 句我的名字,让我也跟着出出名,混点钱花花。现在我给你取个艺名,叫水仙仙 子。”肖征初用着他的方式开导着一会哭一会笑的杜浣浠。两个就这样回到学校 还没有停止说聊,在男女宿舍的必经之路上,肖征初最后的话题还是提到了江崇 岸—— “其实江崇岸非常地爱你!当他听到你喜欢的是别人的时候,他像是掉进了 冰窖里一样;听到你说不爱他的时候,他的心真像是碎了。作为一个男人能够这 样地爱一个女人,真是非常难得,我就肯定做不到,所以我希望你能冷静地考虑 一下分手是不是有必要。或者你可以想一想其它的办法来解决那件你不愿意说出 来的麻烦,轻易与爱情说分手的行为并不值得提倡。” “江崇岸关心的人只有我,其余的对他而言就只是一个名字。所以失去我会 令他痛不欲生,但是我有不得已的理由。何况我爱他并不比他爱我浅,我同样会 因为失去他而感觉一片迷茫。”杜浣浠不愧是江崇岸的知音,了解他是那么透彻。 “与众不同的人,一对与众不同的恋人,可惜我没能参与你们的故事,错过 了感动的情节。”肖征初挺遗憾地叹了口气继续说,“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样的困 难,你都要勇敢地面对。你要记住,你的一生有许多重要的值得去完成的事情, 爱情不过是一小部分。” “我知道爱情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只是一小部分,但是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却 是全部!”杜浣浠知道肖征初对于这句话并不是很能理解,就解释道,“在认识 江崇岸之前,我的生活一团糟糕,糟糕得简直就是上帝睡糊涂时瞎撞出来的次品 一样。我是那样的丑陋、那样的卑微、那样的渺小、那样的贫穷、那样的孤独、 那样的无奈、那样的痛苦、那样的失落,反正就是可悲得整天抱怨生活和妒忌别 人。直到当江崇岸出现,我才尝到阳光的味道。 这份带着我走出黑暗的爱情,也是给了我全部希望的爱情,没有它,就不会 有今天如此漂亮、满足、自信和快乐的我。但是我没有珍惜,我做了一件傻到极 点的事情,亲手埋葬了我的全部。我造成了今天不得不分手的局面!错在我一人, 应该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其实的都是无辜的。走到最后还是分开,我不得不说这 真的是天意。从快乐的顶端到死心的顶端,我们经历了一个轮回的捉弄、一个轮 回的心死、心碎。“说着说着杜浣浠拿出了那串玫瑰坠子的项链,它在夕阳的余 辉下闪闪发亮。 “他送的礼物。”肖征初看着这串漂亮得与杜浣浠十分相配的链子,搔搔头 说,“拥抱爱情是拥有了幸福,但失去爱情并不是失去幸福。你现在是个大学生, 而且还是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大学生,可见上天对你还是很厚待的。只要你能给自 己确定明确的奋斗目标,你会得到光明的前途。路在自己的脚下,要学会勇敢地 往下走。” “人生的历程不同,结局也会不同。你会有你的幸福,而我?黑色又开始来 了。”杜浣浠毫不顾虑地在他面前擦掉非常容易掉下的眼泪和非常席卷心情的伤 感,“我想休息了。再见吧,学长。” “再见。”肖征初并不能理解那句黑色的意思,但他能感应到眼前这个漂亮 得太过让人心疼的女孩有着很重的包袱,肖征初动情地看她一眼后做出招牌似的 微笑与她道别。两人分开走了一段后,肖征初突然回转身朝杜浣浠大声地说, “杜浣浠,你有很重要的学业,你还有一帮关心你的好朋友!” 杜浣浠感激朝他作了答应的表示,见到她的允诺的肖征初高兴地向她挥挥手 与她真正的道别。 杜浣浠经过肖征初的劝解,思想上轻松不少,她开始重新重视自己的人生观 点。 事情过了半个月,江崇岸在这十几天里像人间蒸发一样,与杜浣浠未有一丝 联络。不过,肖征初却收到了江崇岸的一封示威信,他在信里命令肖征初把杜浣 浠还给他。肖征初意识到事情的解决必须要得到杜浣浠坚定的信念,于是他带着 信去杜浣浠的教室。 杜浣浠很认真地在看英语字典,直到有人敲敲自己的桌子令她不得不抬头。 “你怎么来了?”浣浠真没有想到会有他就这样忽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以战友的身份请杜美女喝杯咖啡。”肖征初充满阳光的帅气和健康培养 的个性是极富有吸引力的,但对于杜浣浠来说,他不过是一个用相反的方式令她 想起江崇岸的人而已。一听到咖啡两个字,就如把尖刀刺进她的心,因为那是江 崇岸最爱喝的饮料。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神情闪过一丝忧伤的浣浠出于礼貌答应了他。她停 顿了许久之后说,“去稻草人咖啡屋吧!我和他第一次喝咖啡的地方。” 肖征初先是楞一楞,然后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同意。于是两个人结束了功课 就大大方方地单独走进了那间离学校有段距离的咖啡屋。 一走进咖啡屋就听见那首和江崇岸的定情歌曲——王菲的粤语歌《暧昧》, 杜浣浠的心立刻蒙上了她早预料到的压力,她满含心事地迈着沉重的脚步坐在了 和江崇岸每次选择的位子,喝着和江崇岸每次来点的绿茶咖啡。她突然觉得自己 的天真像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一样,居然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勾起关于与江崇 岸的每点每滴。既然今天要思念,当初何苦要分开,既然已经分开,就要勇敢面 对今天。浣浠给自己打打气后感觉舒服多了,这才敢抬头看已经快把手的咖啡喝 得见底的肖征初。 “我口有点渴。”肖征初见到杜浣浠直直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手那杯快空空 的咖啡杯,不觉一阵尴尬迎上年轻而帅气充满快乐的脸,他添添沾着咖啡的唇朝 着浣浠笑笑说,“我再点一杯。”说完,他又叫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你在等我的心情恢复到可以与你正常说话的状态,谢谢你的宽容。”杜浣 浠一眼看中他的谦让,并不白费他的善良的举动。 “你真是独具慧眼,知我甚深啊。”肖征初由衷地赞赏这位漂亮显眼的女孩,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情绪难平。初恋毕竟是充满浪漫与回忆的樱花,无论谁对 谁错都是成长的一部份。如果说那么容易忘的话,那就算不上什么初恋。” “肖征初,你说到我的心里面了。我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一个要靠自己干活才 能有饭吃的孤儿,我像只落在水里不停哭泣又没人疼爱没人怜心的小鸭子,苟延 残喘于世。认识江崇岸以后,我才知道自己有爱人的权利也有被爱的资格,一切 就向着最神奇最灿烂的方向发展。我开始知道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怎么样才能够拥 有美丽和快乐的心情,我开始懂得许多曾经不会想的东西。江崇岸是我生命真正 的起点,从阳光的一头传到五颜六色,我真以为自己拥有了幸福。但是,结局却 是比开始爱情更难。”说着说着,杜浣浠的面色暗了下去,眼眶里滚动着泪花。 “因为他的出现,你才觉得自己不是个游魂野鬼;因为他的出现,你才觉得 自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因为他的出现,你才觉得自己的心不是冷冰冰的 是可以和阳光一起玩耍;因为他的出现,你才觉得生命不是黑色的交织是五彩缤 纷;因为他的出现,你才觉得爱情是神奇得能挽起你饱经风霜的手的幸福;因为 他的出现,你才觉得眼睛会有泪水会深情地对待一个人。他唤起你沉睡不醒的心, 也唤起你对生活的渴望,他是你的太阳是带给你全部快乐的人。如今你失去了他, 但是你已经没有可能回到那过去的生活,所以你的内心非常的矛盾与困惑。”肖 征初低着头看着被自己拌得飞旋的咖啡,嘴里说着直发掘杜浣浠内心的实在话。 他故意表现的轻松随意,像是在说些无光别人心情的事情一样。 “是的,认识他也认识了真正的健康的人生,失去他却依旧能像个人一样生 活。我不敢说爱情是创造生活的力量,但我的生命的确是因为他。现在的我像个 失恋的女人一样觉得痛苦,以前的我是没有目标没有希望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时间能让活着的人改变,我等到江崇岸的出现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知道我以后 的人生,在没有江崇岸的日子里是否能过得自在?” “我依旧是那句话,现在的你是个大学生,还有一帮像我这样关心你的好朋 友。境遇与以往是完全不同,你可以寻找到目标,有了目标就会有希望。”肖征 初看看杜浣浠的眉头还是微微紧锁,“你究竟想通了没有?” “可以这样的理解,我想拥有阳光但总觉得阳光与我隔得太远,等到我的心 情承受不住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崩溃而选择那样的黑色。” “你已经站在了五彩缤纷的站台上,只要你稍微一用力就能坐上到达理想的 火车。”肖征初终于体会到开解一个人是多么的累。 “肖征初,我一直在做着斗争。而给我斗争的力量的人就是你。”杜浣浠感 激地举起咖啡杯朝他一敬而饮。 “杜浣浠”肖征初轻声地温柔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原来你不是表面那样 啊!” 杜浣浠无奈地笑笑,“如果你经历过的我的人生,如果你是用全部去爱一个 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的话,你会同样的感觉到痛得无法呼吸的悲哀。” “我真的有点糊涂了,不知道怎么劝你才好。或许我的嘴巴真没有我以为的 那样能干。可是我真的想让你快乐,看到你刚来学校时那样快乐的样子。不是现 在,一会儿会说些勇敢自信的话,一会儿又说些让人害怕的丧气话。” “有时候我会想世间多一个我不多。” “可是我的心里会有一个终生遗憾的人。”肖征初说完这句就觉得用词不当, 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的好朋友,见到自己的朋友遇到不 幸而没帮忙致使的结局终让人抱憾终生。” “我知道,肖征初。人生充满色彩也充满问号,没人会因为什么事而可以放 弃自己的追求,人不可以被死物打倒。而我,一个从来没有活着迹象的女人以江 崇岸为生命,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及江崇岸的一个眼神,我们因为彼此的眼睛而 深爱对方。但是他比我幸运,他能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而我不知道我的航线在 哪里。可能是大学毕业后找份工作然后再找个条件优越的男人结婚,周而复始另 一种简单的阳光生活。” “我自知无人代替江崇岸的位置,但我希望我的友情能感化你的心。至少不 要再去想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别谈这些了,说说你约出来的目的吧。”杜浣浠不想再谈这个累得发晕的 话题。 “我要把江崇岸寄给我的信给你看一看。” 杜浣浠接过信仔仔细细地读一遍后,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要你退出 我的生命,否则就会以他认为最直接的方式将我夺回来。你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吗?” “不会要把我的头砍下来扔到大海里吧?”他又开起了玩笑。 “比这更严重!”杜浣浠面不改色,直接干脆地回答。 “那我先去坟场给自己挑个好位置。”。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江崇岸疯起来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杜浣浠着急让肖征初为之一惊。两个人开始陷入了一种沉默,直到一个人的 出现打破了这种寂寞。 江崇岸日思夜想着杜浣浠,可是当他见到她的时候,她却和肖征初坐在那个 曾经是他们爱情一部份的位置。他的心如刀抽一般,像只受伤的狮子狂奔到杜浣 浠的面前,既是温柔又是仇恨地看着她的眼睛。 江崇岸的眼睛那么熟悉,杜浣浠深爱这双与她能心灵相通的眼睛,她有无数 的话想对他说。她的所有烦恼与困惑与迷茫全会因为这双眼睛而烟消云散,这就 是天涯海角也要誓死相随的爱情。 江崇岸很辛苦地逼自己看一眼坐在一边已经受到惊吓的肖征初,满眼是要杀 人的凶光。他居然接到他的信之后还敢堂而皇之地跑到这个地方这个位置和杜浣 浠喝咖啡?这种示威太伤害江崇岸的自尊! 杜浣浠害怕事态会发展得不可收拾,就拉住江崇岸的手轻声地说,“江崇岸, 不关肖征初的事情,我们只是来喝咖啡。” 江崇岸硬生生地把难过吞进肚子里,回转身含着伤心对着杜浣浠哽咽地说, “只是来喝咖啡?杜浣浠,你想做什么?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爱你。我们彼此 心灵相通,撒谎能骗得只是自己的自以为是。你来这里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思 念我?只要你的一句话,我就会跪在你的面前。” “江崇岸,我有我的苦衷。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杜浣浠没有力量 作着伪装,她一边哭一边劝着江崇岸接受分手的事实。 “为了我?为了你的肖征初吧!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而给你们牵针引线的 一定是柏巧谍。”江崇岸恨恨地抓紧她的手臂连手指甲都刺进她的肉里,“你们 合着伙来把我当傻瓜一样捉弄,我要杀光你们!” “江崇岸,你是不是疯了。关A-VI什么事,关征初又什么事呢?问题在我, 你要杀只就杀我一个人吧!” “你是不是宁可死也要和肖征初在一起?”江崇岸妒忌地、酸酸地看了肖征 初一眼,又复杂地等待浣浠的否认,但是她把头扭到一边不作反应,把江崇岸的 希望碰碎了。 江崇岸把手中的杜浣浠恨恨地推在椅子上,然后拿起肖征初那杯才喝了一口 的咖啡用力地全部泼在杜浣浠的脸上。不等大家有任何反应,江崇岸挥挥衣袖冷 酷地离开了咖啡屋。 “你没事吧。”肖征初没见过这等的架式,好不容易才恢复镇静。他拿出纸 巾替给掩着脸哭泣的杜浣浠,“爱的极点就是恨的极点。不过,我算是彻底的被 你托下水了。” 杜浣浠擦干湿湿的脸,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 “没关系。”他毫不介意地朝她笑笑,“好朋友不是做假的,我虽然没有两 胁插刀的气魄,但是我也是坦荡的君子啊。只是,他对A-VI好像有了很深的误会? 可能是你们常常一块出去的缘故。” “我觉得他的脑里想的东西越来越不被我所理解了,他有点疯狂!疯狂得要 把我当成他的私人财产,可是又要和别人女人搞在一起,还有了孩子。我突然想, 我离开他是为了那个可怜的无辜的孩子还是要逃避他如猛兽般的爱情?” “他打过你吗?” 杜浣浠咬咬嘴唇向他点点头承认,肖征初倒抽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说, “他打你?一个男人居然打女人?还是被自己爱得疯狂的女人?他需要看心理医 生,他有虐待狂的症状。浣浠,我非常赞同你与他分手,否则你会被这个精神病 人整死的。” “不至于你说的那么严重吧。他打我也是爱我的一种表现,至少他每次动完 手就非常的地后悔和自责。我想爱一人要完全的宽容他!” “你在拿你的生命开玩笑。浣浠,我不是在吓唬你,江崇岸的心理的确有问 题。如果说原先我无法通过这封信得到肯定,现在我却非常的肯定!我要告诉A-VI, 我是没有能力劝服你的愚昧,但是A-VI会帮助你摆脱你所谓的爱一人要全心全意 地付出的观点。” 杜浣浠拦住要打电话的肖征初,觉得好笑,“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我对他要 用什么的爱情态度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保证你会回到他的身边,在你的笨脑子里的思想转变之前。” 杜浣浠不再说话了,她想着自己真的会回到他的身边吗?她是那么地爱他, 爱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即使是他殴打她也会让她觉得那是一种爱到极点的表达方 式。 “你有没有发觉这个咖啡屋里一直放着王菲的《暖昧》。”肖征初查觉出咖 啡屋的古怪。 “江崇岸买下了这座咖啡屋。为了保留我们的过去。”杜浣浠像是老早就知 道似的,无所谓地说出了古怪的原因。 “他真能为你花钱。买下一间盈利的咖啡屋子而只是为了一个不愿意忘记的 女人,我的经济能力却只是能比一般人多喝几杯咖啡。老天有时候太不公平了, 想想卢旺达的孩子,想想因为贫穷瘦得像根骨头的妇女。唉,爱情其实有时候真 是不切实际,误人啊。”肖征初不甘心地发着一段感慨,但很快地他又回到正题。 “你是不是又想说这是一件证明他为所欲为,性格孤僻的证据?” “直接说是精神病的一种!”杜浣浠很介意别人这样说江崇岸,她的生气让 肖征初在这个问题上打住。他换了另一种说法,“坦白说被人爱是种幸福,但被 一个心理不太健全的人爱是种危险。” 肖征初还是放不下这个话题,杜浣浠只好朝着他笑笑而不作任何回答。 一晃已经三天过去了,杜浣浠穿流在各门功课之中,她的心却从未停止过关 心江崇岸。毕竟他伤心地离去是件对她而言牵动性很大的事情。当然在此期间, 肖征初给予她的关怀是无微不至的,还有在周末收留她的A-VI也给予了她非常多 的照顾。 因为肖征初答应杜浣浠不把与江崇岸分手的真正原因以及江崇岸的虐待狂倾 向说出去,所以除肖征初外,杜浣浠的朋友们都以为他们是闹夫妻间的小茅盾。 大家对杜浣浠左劝右劝地要她珍惜江崇岸这样难得如此爱她的好人,还绞尽脑汁 地要把他们牵在一起。 杜浣浠动摇过,后悔过,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直到某一天。 这天是个阳光普照的好日子,肖征初提议去逛街。杜浣浠和他打趣地问他是 不是要像情侣那样手挽手地去在众人面前亮相,肖征初装作无所谓地挽起杜浣浠 的手臂,可是杜浣浠却礼貌地拒绝了他。肖征初还是很随意的一副样子,带着杜 浣浠来到了市中心。 两个才走了一会儿,王紫絮的出现令他们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再闲逛下去。 因为手提一大袋啤酒的王紫絮告诉先看见她并叫住她的杜浣浠,江崇岸已经把自 己锁在屋子里三天三夜,除了啤酒之外未进任何食物。 知道江崇岸的近况的杜浣浠只觉得心猛然一抽,她无力再对肖征初和王紫絮 说一个字。她箭一般地直向江崇岸的家冲去,因为她要马上见到江崇岸。 至于王紫絮则就显得十分平静,她早就料到杜浣浠还是会回到江崇岸的身边。 肖征初却有点遗憾杜浣浠在爱情面前的过份盲目。 走到那间杜浣浠生活了一年多的房子,已经顾不得气喘万分,她拼命地按门 铃、大喊江崇岸的名字,有点发疯似的地捶着铁门。她一秒也不能忍受与江崇岸 只隔一门却不能相见的愤怒,是的,此时她感到最多的不是爱惜,而且愤怒!她 心目中完美的英雄居然是个为了个女人而一蹶不振的懦夫?一直坚持了很久,江 崇岸才开门。 他眼睛对杜浣浠眨也不眨,他还以为是王紫絮,所以他开了门又回到房间里 继续喝他的酒。那副酒鬼的样子真是让杜浣浠又是心疼又是心恨,她把落在嘴角 边上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吃进去,猛吸一口气后冲上去把江崇岸手的啤酒夺下来。 见到酒被夺走了的江崇岸显得很生气,他直冲着酒瓶抢过来,杜浣浠藏无藏 不得不把它往自己的嘴里送。这时,江崇岸才知道来的人是他的杜浣浠。 “浣浠。”江崇岸痛苦地呻吟着眼前拿着整瓶酒往肚子里灌的她的名字,真 是百感交集。 一口气喝干了啤酒,杜浣浠的眼泪也已经流满了她的脸。她恨恨地把空瓶往 地上重重的一摔,在瓶碎发出的声音的一刻,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江崇岸的脸上, 打得他立刻就闷了。两个人的眼睛在空气中弥漫着酒味的房间里直视着,充满的 欲说又止的情怀。 “江崇岸,我输了。”杜浣浠敌不过自己的真实情感更敌不过江崇岸的痛苦, 她投降了。 “浣浠,我爱你!” 江崇岸跪在浣浠的面前,手搂着她的腰喜及而泣,受着感染地杜浣浠俯身捧 住江崇岸的脸轻轻地吻着五官,“不要再离开我,天变地变我们都不变。” 杜浣浠边点着头做出许诺边哭着躺进江崇岸的怀里。 王紫絮没有生气,虽然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和自己的好朋友们动天动地的 相抱在一块,还哭得像是天下就是他们的爱情最可歌可泣似的样子,她觉得御下 了一副重担。王紫絮已经完全原谅了他们两个,她只是无法原谅自己为什么到今 天这个地步才幡然醒悟? 肖征初倒显得有点激动,亲眼看到好朋友死心踏地和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男人 拥抱在一起,他猜想到可怕的结局,不由地有种要拉开他们的冲动。但是他的修 养使他清楚地知道,硬生生地拆开一对苦恋的情人是不允许的。这时他想到了走 到外面阳台上的王紫絮,他对她充满了好奇。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在这对情人里面扮演配角?” 王紫絮平静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他,半天才回答他,“因为我太笨了。” “笨到爱一个连亲生骨肉都不认的男人?” “他不是六亲不认,他有着无限的柔情,只是全给了杜浣浠。”王紫絮为他 说起了话,“江崇岸因为杜浣浠才得以复活,所以爱她爱得无可救药也是理所当 然。而我不过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傻女人,从一开始,就在他们无间无隙的爱情插 上一脚,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夹在他们相爱道路上的一个讨厌的拌脚石。 既然他从未爱过自己,既然杜浣浠还是愿意做我的朋友。我何苦浪费青春年华去 恨呢?人总是要成长的,无论是失败还是成功,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以前的我 不懂得珍惜,现在的我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的丢人现眼和任意妄为得到了 父母的原谅,他们向我伸出关爱的双手,我就更没有什么要怨了,世界对每个人 的机会是一样的,就看你怎么把握机会。” “你的成熟让我折服。”肖征初敬佩地看着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掉孩子,重新生活!做一个真正的王紫絮。” 肖征初握住王紫絮的手,挺受感动地说,“我现在紧紧握着的这双手,是一 个坚强的女人的手。它告诉我,人生本来就是要一边受伤一边学乖的,没有生来 的平顺。勇敢地面对现实就是解决困惑的最佳办法。” 王紫絮与肖征初开始闲聊起来。 王紫絮告诉肖征初,她回想与杜浣浠从认识到现在所发生的许多事情,她突 然觉得自己从未尽过一个朋友的责任。她没有在友情两个字上面付出过,倒是杜 浣浠为朋友尽职尽份。自己有父母有亲友可以依靠,而杜浣浠除了江崇岸还有谁 可以依靠?作为朋友又怎么可以夺去她唯一的东西,帮她拥有才是啊!这也是让 她想通不再仇恨的一个重要原因。她会学着做个名副其实的朋友,并对自己过去 的无知、疏忽与任性及对杜浣浠造成的心里负担感到难过。 朋友不是说作就可以做的,也不是叫一声朋友就可以立刻为你去抛头颅洒热 血,真正的友情是在一点一滴积累起来,不可能一日成就。 通过与王紫絮这番交谈,肖征初对她更加入迷了。她不仅在思想上比杜浣浠 成熟,在理论上也有非常深的认识,同是她以实际行动证实了自己的观点。 12青果红叶——浣浠☆☆ 新年的钟声又敲响了。 江崇岸这次答应了杜浣浠的请求,带着她去见自己的父母。 可是非常的遗憾,江才康不像他妻子那样好脾气,他看杜浣浠是怎么都不顺 眼。他认为这个女人像个妓女一样附身在自己儿子的身上,而且比吸血鬼都要可 怕地吸食着江家的财产。所以他连门都没让杜浣浠进就把她一顿冷嘲热讽地赶了 出去。 江崇岸不是个孝子,他当然会带着缩在一边低头落泪的杜浣浠离开他向来就 愿意回的家。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被自己赶走了,江才康有点后悔,但一想 那个生世不明的穷姑娘,他的后悔就不复存在了。 “小岸难得回一次家,你就不能好好地说话吗?”连芸婷虽不是江崇岸的生 母,但二十几年对他如己所出,“你不喜欢那个女孩,可是小岸却爱得如痴如醉。” “你少来你的贤妻良母。”江才康不耐烦地放下报纸,“那个女人和小岸在 一起是明摆着为了钱。我辛辛苦苦赚下的家业才不能被那只狐狸精吞进肚子,我 宁可不要这个儿子。反正他也没把我当父亲,把这个家当成家。” “你不给他父亲般地温暖,也不尊重他,让他怎么会对你这个父亲有信心?” 连芸婷挺生气丈夫的硬脾气,直到今天还是没有和儿子的关系缓和。 “住在外面从不回家,见到我就像见到仇人似的。你让我怎么对展现父亲的 温暖?” “今天他不是回来了吗?如果是那个女孩劝他回来的,那么你们父子的关系 就能在她的帮助下得到改变。” “这样她就能得到更多的钱。”江才康白了妻子一眼,妻子却不计较地继续 说。 “不管她是不是为了钱,能把你儿子送到你的身边就是好事啊。小岩已经死 了,我又没能给你生个孩子,现在只有小岸,你若不再珍惜就太迟了。” 连芸婷的话对江才康起到了作用,于是二位老人决定让江崇岸和杜浣浠上门 拜年。原先江崇岸是怎么都不愿意让杜浣浠冒受辱的危险,但最后还是对态度坚 决的杜浣浠拉到了江家。 这一次的见面,江才康没有说过一句不该说的话,只是表情还是很不自然, 连芸婷则对杜浣浠柔弱的身体里透露出的一股贵气而欢喜万分,把她当成自己的 女儿一样关怀备至。 在连芸婷身上感受到母亲般地温暖的杜浣浠决定听从她的安排在江家住几天, 在与江才康相处的日子里,她的文静、气质、美丽还有智慧和修养赢得了江才康 的赞同,他对她态度也逐渐变得慈祥,这样就更让杜浣浠舍不得走了。 杜浣浠在江家住了整整一个寒假,江崇岸也就陪着她度过了一个多月。在这 一个多月里,除了杜浣浠得到江家的认同和受到江家视如女儿的待遇之外,还有 的好成绩就是江崇岸与父亲的关系开始好转。 这对父子在杜浣浠回学校的日子里也能和平共处的情况让连芸婷兴奋不已, 她对杜浣浠的善良与孝心更加喜爱。每当杜浣浠回来度周末,她都会做一桌子的 好菜给她吃,还会挽着她的手去超级市场买些零食让她拿到学校里吃。 杜浣浠爱死了这种与父母坐在一起喝酒谈天的生活,根本就不愿意再搬出去。 江崇岸自然听她的要求,把放在他们同居的房子里的随身衣物统统以搬回了江家。 见到儿子是准备和自己住在一起的江才康显得格外兴奋,他感激杜浣浠的努 力,也很内疚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说的蠢话。于是他向杜浣浠请求原谅,杜浣 浠却说她从未计较,然后向他们提出个不情之情。就是能不能让她叫他们爸爸和 妈妈,因为她太想那种喊爸爸妈妈的感觉。江才康被她的渴求亲情所感动,决定 把自己的父爱全部无私地奉献了出来。 江才康体会到了当一个父亲关心自己的孩子时的幸福,他忏悔自己在这二十 几年里没有尽心作好一个父亲,以至错过人间最美好的感情。现在他不会再糊涂, 他将公司授权给了江崇岸,自己在家里尽心尽职地做一个父亲,全心全意地倾注 他的父爱给儿子和女儿。 连芸婷欣喜丈夫能在最后把握住了幸福,与他和和美美地过着晚年的幸福生 活。早上一起去花园里锻炼身体,接着回家给儿子做早餐,然后一起出门买菜、 回家一个切一个烧,下午睡完午觉就准备丰盛的晚餐,最后就是散会步后回来睡 觉。要是杜浣浠回家来住的周末,他们就会准备更多的食物或者四个人出门游玩, 如果江崇岸忙得脱不开身,他们三个人仍旧会很开心地出去走走。碰到长假,他 们便会全家出动去某个名胜古迹旅游。 这种合合满满的生活实在是太令人羡慕,所以意外也就会发生。这个意外可 以说也是个好的意外,杜浣浠怀孕了。 唯一知道这个消息是A-VI,因为杜浣浠找她商量是否应该打掉这个孩子,A-VI 认为在学业进行一半的时候奉子承婚是件蠢事,赞同她瞒着江家的人把孩子打掉。 杜浣浠得到了A-VI的帮助,很快联系了医生做了手术。但她万万没有想到, 连芸婷在卫生间发现了她忘记扔掉的验孕棒。 获知杜浣浠有喜的消息,江家的每个人都非常兴奋。迫不及待地商量如何举 一个热闹的婚礼,还列了一大帮要请的亲戚好友的名字。杜浣浠面对他们的兴奋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他们,她在两个小时前已经打掉了小孩。她只好先和A-VI 通个电话。 “看到爸爸妈妈还有江崇岸的兴奋不已,还在满怀心喜地准备婚礼。我有种 负罪感,觉得做了件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杜浣浠用卧室里的电话打给A-VI, “我该怎么办呢?” “生孩子是件很神圣的事情,可我不喜欢在什么心理准备也没有的情况怀孕。 何况我的学习使我不能一门心思地照料这个孩子,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也是件很 不愿意的事情。这样劝你是不是能让你好受一些?” “A-VI,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好受,而是要怎么说才能让他们不会对我堕胎的 事实产生强烈的反应。其实我……” 江崇岸上楼是要问她是否需要在卧室里吃饭,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 可怕的真相。他一把抢过电话机对着A-VI怨恨地责骂,“柏巧谍,你嫁不出去就 想你的好朋友陪着你,你真是比蛇蝎还要狠毒。从现在起,我不准你再和浣浠见 面,包括通电话!” 理解江崇岸接下来会怎么样地杜浣浠知道自己难逃一顿打骂,她为保护自己 就抄起电话机旁的一支笔对着江崇岸,“你别过来。” 杜浣浠的声音因为害怕而非常的颤抖,江崇岸的脸因为愤怒而露出凶残的目 光。他把手里的电话机往地上一摔,就扑上前去一把抓住她拿武器的手,将她按 倒在床。然后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用力打她的脸。 他根本不顾虑她的身体是否受得了,只想着要发泄失去孩子的痛苦和对她不 可原谅的擅作主张。他是越打越狠,她的哭声与求饶声是越来越凄惨。 江才康和连芸婷听到哭声连忙上楼,见到这一幕暴力都惊呆了。江才康上前 要脱开儿子,怎料被儿子一个猛推推倒在地。连芸婷扶起丈夫,心急地说,“小 岸,你想把浣浠给打死吗?她有孕有身是吃不消你的毒打啊?” 不说这句,江崇岸倒是想停手,现在他抽出腰间的皮带朝杜浣浠瘦弱的身体 甩去,挨着抽打的杜浣浠疼得想逃却无处可逃,只好缩成一团地乞求他打累了能 停止。江才康不忍自己当女儿一样宠爱的杜浣浠受此虐待,也管不上是不敌得过 儿子的身强力壮,一把抱住儿子往后拉,连芸婷就将杜浣浠揽进怀里。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江崇岸已经打红了眼,根本不想停下来,“我今天 要打死她,然后再自杀。” “儿子,你是疯了吗?”江才康对着儿子的行为是痛心疾首,“她是你爱之 入髓的人,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她把孩子打掉了。”江崇岸推开父亲向他大声吼。 “浣浠,是真的吗?”江才康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慈爱地看着她问,她不 作回答。 “我亲耳听到她说的,她狠心地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我要让她陪葬!”江崇 岸说完又把皮带向杜浣浠甩去,江才康拉住了皮带。 “儿子。”江才康语重心长地对着儿子说,“浣浠是个善良的女孩,她一定 有她的原因。我们不可以自私地对待她,应该尊重她的决定!” “尊重?我把我的一切全部都给她,还不够尊重吗?她还想要什么样的尊重?” 江崇岸像头发了狂的野兽一般再次推开父亲,把杜浣浠从母亲的怀里拉出来,扔 在地上,并往她身上死命地抽打。 江崇岸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绝望,让江才康悲愤不已,他不得不作出最后 的决定。他拿出绳子和妻子一起将儿子绑住。 杜浣浠虽然被江崇岸打得死去活来,躺在床上连动的力气也没有,但她依然 不恨江崇岸,她爱他,原谅他犯的所有的错!这也是她作出过的承诺。 江才康让妻子照料受伤的杜浣浠,自己在书房里对绑着的儿子劝导。他告诉 儿子,现在不是追究浣浠行为的时候,是该好好照料她虚弱的身体。她今天才动 的手术,细心照料还来不及,怎么可以如此打她?这样会要了她的命。 江崇岸对父亲的苦口婆心不加理会,最后他说,“让我去看看浣浠。”江才 康相信儿子已经明白了该怎么做,就松开了绳子。 江崇岸锁上房门和窗户,在床边坐下,他心情非常的不平静地看着睡着的她,。 “我为你痛苦,你却睡得这么舒服。我无法原谅,我要我们的孩子。” 杜浣浠被惊醒了,她一见到他就猛得不敢呼吸。“你的保护者在外面,我锁 上了门和窗,他们进不了。” “你让我又爱又怕。”杜浣浠对着他冷冰冰、凶狠狠的表情是直直地颤抖, 眼泪像逃跑似的一颗接一颗地往下跳。 江崇岸抚着她的唇说,“我现在就要你为我怀孕,否则我就杀你,然后再自 杀。” “我需要休息,你饶了我吧。”她向他苦苦地衰求,但他无动于衷。 江崇岸掀掉被子,压住了杜浣浠,她为求自保就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他讨 厌反抗,他气疯了,他用力咬住她的肩膀,剧烈的痛疼令她失去知觉和反抗! 他把嘴里满满的一口的血往地上一吐,又继续吸她的血。江崇岸要吸干她的 血!他的确是精神出现问题,或许吸干杜浣浠的血还会抽她的筋,让世人知道被 他所爱的女人的悲惨下场。 话说另一边的A-VI,她被江崇岸挂掉电话后就为杜浣浠非常担心,想再打电 话却被哥哥拦住。在大家眼里,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江崇岸对杜浣浠的宠爱是 细致如微。杜浣浠一丁点的头疼脑热都要让江崇岸紧张得坐立不安,又怎么会欺 负她呢? A-VI听哥哥的意见,决定等到明天再找杜浣浠,或许明天她能带来一个劝服 江家的好消息。所以A-VI洗了个澡后就去夏蕉屺家里和她谈谈下一期节目选什么 主题。 一到她家才知道夏椒莼和肖征初也在,于是有人提议把其余的四个人也叫来, 大家像上次那样欢聚一番,同时也可以多几个脑袋帮忙想些不错的主题。 A-VI赞同叫其它的三位,但不赞同约杜浣浠。在夏椒莼的一致追问下,她只 好说,“浣浠现在和江崇岸有些不愉快,我们给他们点时间去解决。 “他们的问题严重吗?”肖征初感到一丝不祥的预兆。 “可以说是有点严重。” “糟了,杜浣浠会出事的。” 于是,肖征初就把杜浣浠要他保守的秘密说了出来,得知江崇岸几次三番暴 打过杜浣浠的大伙不由地惊住了,那个表面痴情不悔的江崇岸竟是个下手如此狠 的角色。 大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怪肖征初怎么到今天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接着就给 杜浣浠打电话。江才康在电话里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反而令大家更加着急。A-VI 已经无法按纳自己激动的情绪,她决定亲自跑一趟江家。 一行四人急急地来到江家,江才康和连芸婷拦住他们并劝他们明天再来,现 在的杜浣浠需要休息。但当大家知道现在江崇岸与杜浣浠单独在一个房间的时候, 直觉上的害怕使他们再也不顾不上地冲上去。 大家拼命地敲房门,敲得连芸婷只好把钥匙拿出来,但是根本打不开门, “小岸为什么把门锁了?” “只好辛苦阿姨明天装新门了,我们一起撞!”肖征初肯定杜浣浠陷在危险 之中,他退后几步朝门上的锁猛踢。 几个年轻人帮着肖征初踢开了门,一冲而进见到了比他们猜想的更寒心的场 景。 江崇岸满嘴是血地看着这几位不受欢迎的客人,冷冷地一笑,“你们真爱管 闲事。”他把杜浣浠抱起来揽在怀里,她身上的血还在泊泊地往外流。 “天啊,你对浣浠做了什么?她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连芸婷不敢看眼前 的一切,实在太可怕了。 “儿子,你还是没有清楚自己的错误!”江才康对儿子实在是太失望了。 “伯父,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应该把浣浠送进医院。”夏椒莼拿出手机打 了120 ,江崇岸则在一旁得意地笑起来。 “你们以为我会把我的浣浠交给你们吗?” “你就那样迫不及待地想让她死吗?”A-VI撩起袖子准备和他打上一架, “我真想拧下你的头当球踢。” 大家的情绪都是愤怒的,面对江崇岸的行为简直有上前痛打的念头,但他们 必须考虑到杜浣浠的处境。 “你们这群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混蛋,千方百计地要拆散我们。尤其是你 柏巧谍,怂恿浣浠去堕胎,破坏我们的幸福。还有肖征初,横刀夺爱。你们统统 该下狱!”江崇岸看见A-VI就莫名仇恨。 肖征初不想和已经发狂的江崇岸废话,他一个猛扑按住江崇岸,将昏死过去 的杜浣浠解救了出来。 失血严重的杜浣浠被送进手术室里急救。她的七个好朋友包括肖征初通知到 的王紫絮全在手术室外面替她求福,江才康和连芸婷就坐在手术门口的长椅安静 地等待手术的结果。等待的过程中没有人说话,大家对于江崇岸的行为有着难以 言表的愤怒,同时对于杜浣浠向他们隐瞒江崇岸的行为而觉得很难过。 尤其是A-VI,她生气杜浣浠对她的不信任和看待问题的单纯,她更加生气的 是自己还为他们的交往大唱赞歌。落到杜浣浠今天要住院的不幸,他们几个朋友 都有不可推御的责任。 有人提到以虐待罪控告江崇岸,但是因为江崇岸与杜浣浠没有法律上的关系, 无法构成虐待罪。肖征初想到了可以用故意伤害罪将江崇岸抓起来,只是大家又 被杜浣浠肯定不会答应作证的重要原因而垂下了头。 “难道就这样算了,我可不甘心。”裘纱绮抱怨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浣 浠再次一脸幸福的回到那个嗜血狂魔的怀里吗?那么我们何苦救她,直接被江崇 岸咬死算了。” “谁也不会把看着杜浣浠往刀山火海里淌,只是我们需要找出一个办法让杜 浣浠放弃对江崇岸的爱情。” 大家轻声地做一会儿讨论后就沉默了,自始自终,江才康夫妇没有发表一句 话。他们很是惭愧。 手术做到一半时,血库里适合杜浣浠的血不够了,而糟糕的是连附近的医院 里也正好没有,于是王紫絮发动大家为好朋友捐血。 八个年轻人都很干脆地撩起衣袖让护士抽血,结果居然是没有一个是合适。 大家有点失望,这时江才康就伸出右手请护士抽血。 江才康的决定是正确的,他的血与杜浣浠的血型正好符合。输完血后的江才 康由妻子相陪在休息室里,八个年轻人继续守候在手术门外。 到了半夜,天气有些凉,王紫絮提议让明天要上班的人先回去休息。最后就 剩下没有工作的王紫絮、可以向学校请假的肖征初、自己放自己假的章瑞通和怎 么都不愿意走的A-VI. “各位,我有个小小的想法。”王紫絮到外面买夜宵的时候产生了一个连自 己都觉得不太可能的想法,“如果我不试一试的话,我会很不安心。” “紫絮,你想要做什么?”肖征初问道。 “刚才护士给伯父验血的时候说,伯父的血型与浣浠的血型非常的吻合,还 问伯父是不是浣浠的父亲。你们对这句话有什么意见?” “说说你的意见吧!”有人答道。 “我们拿杜浣浠和江才康的血型核对DNA !” 一片惊讶的表情。对于王紫絮的提议不怎么觉得合情合理。 “同年同月同日生,你们不觉得太巧合吗?”王紫絮细心地向大家分析, “我无疑间得知江崇岸有个孪生妹妹,在五岁的时候被母亲抱着跳入大海。而据 我所知,杜浣浠是五岁的时候才和她母亲来到A-VI的家乡。”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A-VI接着王紫絮的思路往下 说,“浣浠妈妈死的时候对浣浠说对不起,说她不该托着她往下跳,害得她九岁 就要孤苦零丁。” “或许这些都是巧合。”章瑞通还是不赞同两个女人的想做的事情,“江崇 岸与杜浣浠到底是一对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 “是死去活来,是打得死去活来。”A-VI凶巴巴地瞪了哥哥一眼。 “我赞成紫絮的想法。”肖征初沉默了许久,现在终于开口了,“如果他们 不是亲兄妹,对大家也没有影响,如果他们是亲兄妹,正好断掉杜浣浠对江崇岸 的爱情希望。 我们大家都很清楚,杜浣浠虽然被江崇岸虐待,但她依然死心踏地守着关于 爱情的承诺。她的生命依然因江崇岸而存在,她的善良会无条件地宽容他所有的 错误;她的温柔会无限制地原谅他一切的暴力;她的软弱会无止境地遵守他全部 的习惯。在爱情面前,她是愚昧地宁可粉身碎骨也要轰轰烈烈! 她不清楚自己的忍让会毁弃自己真正的幸福,甚至宝贵的生命;也不清楚自 己为爱情的付出不是伟大而是自残,一种不会被世人理解的自杀;更不清楚自己 正在做出与阳光背离的选择,面向死亡的选择! 作为好朋友,我们不在这个时候帮她走出误区,又该在什么时候帮助她呢? 尽一切力量逼她在爱情里清醒,重新调整爱情的比重!逼她回归亲情的正理,重 新面对生活的挑战!逼她找到新时代的年轻人应该有的责任感和位置,重新确定 人生的积极向上的目标!“ “我们要帮助她过爱情的硬坎,让她知道她今天的一切不是全部拜江崇岸所 赐,这与她对生活充满希望和努力争取所昔昔相关!”王紫絮与肖征初挺有默契 的互相配合着发表言论,“世间有许多美好的情感,浣浠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们 用友情去帮助她,她一定会离开精神有问题的江崇岸,反省他们之间根本不像恋 爱的爱情。” “见到江崇岸的暴行,听到江崇岸的诅咒,我们都很震惊!相爱而分离是痛 苦的,我们折散杜浣浠与江崇岸在道德上似乎有些不仁慈爱,但是出于朋友的立 场,我们应该帮助杜浣浠正确地面对她与江崇岸目前的关系。我已经狠下心要弥 补曾经犯的错误,我后悔天真地恭喜一对年轻人的结合,后悔急切地撮合他们的 天长地久,后悔盲目地劝阻他们要互相宽容,后悔我曾经对他们的爱情说过的任 何一句祝福的话。现在我自己推翻它们,爱情必须是健康的才可以互敬互助。” 大家一段一段地发表着各自的观点和后悔对当初眼拙反对这对情人说的祝福, 章瑞通却受不了的打断他们,“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化验血型?” 王紫絮和肖征初相对笑了笑,就去找护士实施他们的计划。 杜浣浠脱离危险后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崇岸。” “还你的崇岸呢?他被他爸爸绑在家里。”裘纱绮拿出为她精心煮的鸡粥, “我辛苦地给你煮粥,怎么不听见你的问候啊?” “对不起。”杜浣浠朝她笑笑,“就你一个人?” “其余几个都在忙事,不过忙完了就会回来的。我先喂你吃粥吧。” 杜浣浠听话的喝完鸡粥又睡着了,裘纱绮就关上房门去找在医生办公室里的 王紫絮她们。“浣浠吃完了粥已经睡了,化验的结果怎么样?” “与王紫絮的猜测完全吻合!”肖征初把报告交给裘纱绮,“我们已经通知 了江老先生,他先是很激动,接着就说谢天谢地,最后就没有声音了。” “江夫人答应我们会尽力劝说江崇岸接受这个事实,现在我们要商量一下如 何告诉杜浣浠。”夏椒莼接着说道,“江崇岸再怎么疯狂,也不至于去纠缠自己 的亲妹妹,浣浠算是安全了。” “A-VI呢?”裘纱绮发觉少了个最积极的人。 “她又在和自己发脾气,过一会儿就没事的。”肖征初收起报告,回答她, “她老是后悔当初帮着江崇岸和杜浣浠同居,还有后悔经常劝解杜浣浠一定要珍 惜江崇岸。” “我们谁没有劝过杜浣浠好好跟江崇岸过日子呢?”夏椒莼无奈地一笑, “他们是亲兄妹是上天的捉弄,江崇岸虐待杜浣浠是我们都看不见的事情。” “可是我们的话在无意中起到了令杜浣浠对爱情奋勇的作用。想想我们曾经 说的那些话,什么人间神侣,天下第一恩爱典范,最佳的浪漫情人?每句话都是 把杜浣浠往地狱里推近一步,江崇岸把我们全都骗了。” 走进绑着儿子的房间,江才康对着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的江崇岸已 经情绪平静,他为杜浣浠的伤势担忧。他恳求父亲让他去医院见浣浠,他保证绝 对不会伤害她。 “别去了。”江老无可奈何说。 “你不相信我?爸爸,你可以绑着我去医院,只求你让我见一见浣浠,让我 亲眼看到她活着。爸爸,求求你,我真的好担心她。”江崇岸的恳求令江才康很 难过,但他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女在错误里继续下去了。 “我要把你送到美国去,终生不准你回国来见她!” 江崇岸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维护与他毫不相干的女人?杜浣浠只是他未过 门的儿媳罢了,用得着关起儿子来保护吗?他更奇怪父亲怎么能任由他的苦苦哀 求都意志坚定的狠心?最后,他被愤怒挤红了脸,他恶狠狠地看着父亲。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江崇岸已经血气直涌得快要爆管了,“为我好就会和那个女人 私通而间接害死我的亲生母亲和才五岁大的妹妹?” “你怎么突然提到当年的事情呢?当年的事情,你只是看了个表面,实际的 问题你根本不知道。自始自终,我没有背叛过爱情。” “爱情,既然也会说不会背叛爱情,那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相爱。你还是嫌弃 她的出身吗?嗯,我的父亲真是势利。”江崇岸看不起他的扭过了脸。 “我是要保护你们。” “不劳你保护,我可以保护她,我可以用生命来保护她。” “你用你的生命来保护她?就是把她打得差点送命,到现在还需要在加护病 房等待进一步的治疗!”想到自己的女儿被他打成那样,江才康的心隐隐作痛。 “她会死吗?”江崇岸好怕她会死,他离开了她一个生活。 “她脱离了危险,但是身体非常虚弱,如果不好好照料依旧有死亡的危险。” “我怎么会把她打成有生命危险?我是怎么了?我是很爱她的,爸爸,我真 的爱她!我是太爱她啊!”江崇岸痛苦地靠着父亲哭。 “小岸啊,我知道你非常地爱浣浠!”江才康抚着儿子的头说,“我也非常 地爱浣浠,所以我要保护她。你们再纠缠下去是天理不容的!” “我们犯了什么错要天理不容?”江崇岸直觉到一些可怕的事情,就更加急 切地追问父亲。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你冷冻了二十几年的心会在杜浣浠身上复活?难道你 不奇怪自己在妹妹死后的现在会被杜浣浠的一双眼睛而吸引?这些你有没有往深 里面想过?你从小到大心里只爱一个人,就是与你血骨相连的杜浣浠啊!我的亲 生女儿,你的孪生妹妹——江崇岩!”江老一口气把闷在心里许久的话炮轰给了 自己的儿子。 江崇岸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如雷轰顶,傻在了原地并且说不出一句话。打击实 在太大了,也太可怕了。仅管他曾经跟杜浣浠开过这样的玩笑,但要真的接受是 如此的痛心疾首。一份付出全部的爱到头来是注定的无回。上天的捉弄在两个心 紧紧锁闭的年轻人身上开得太戏剧化了。 江崇岸干笑两声就晕过去了。 江崇岸像具抽去血肉的干尸,整天坐在房间里不言不语,父母真的很担心, 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像杜浣浠有那么多讲义气的朋友,他只有一个人关在 房间里想这些痛苦的问题。 “小岸,今天是浣浠出院的日子。你爸爸在医院里给浣浠办出院手续,现在 我也要去医院。你如果想吃东西就到厨房里拿吧,我们可能会下午才回来。”连 芸婷走进全是酒味的卧室对坐在角落里发呆的江崇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回来住哪个房间?”江崇岸第一次开口说话。 “她去A-VI的家里住。” “她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想到A-VI,江崇岸有恨得牙咬。 “她们是好朋友,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连芸婷挺纳闷他的话,但没有往另 一层去想,“A-VI对浣浠真是好得没话说,还有浣浠其它的几位朋友,在她住院 期间都会来陪她和她说话。” “本来浣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是他们分散了浣浠的感情。他们跟我争夺 浣浠,还有你们,统统在和我作对。我恨你们!”江崇岸怨恨地看着连芸婷。 连芸婷慈爱地对他说,“一个人除了爱情还需要亲情和友情,你要为浣浠能 有父母的疼爱和朋友的关心而感到高兴,怎么能说恨呢?” “我不该恨吗?我完完全全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爱情,但是你们这帮人的出现, 我的浣浠变成了我的妹妹。妹妹,我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还爱到了非她不娶的 地步,我不该恨吗?我真想杀了你们!” 江崇岸已经陷入了一种绝望,这种绝望让连芸婷非常的害怕。 “小岸,你别被痛苦蒙上眼睛。浣浠还不知道真相,如果你做出凶残的事情 会让她接受不了的。给你自己些时间,给她一些时间,给我们大家一些时间。” “浣浠还不知道她是我的妹妹?”江崇岸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的朋友们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告诉她的。小岸,不要再想浣浠了,否则你 会被痛苦折磨得无法呼吸。” “你可以去医院了。”江崇岸一头栽进床里,不再理睬连芸婷。 连芸婷把门轻轻地关上,准备去医院。当她要出门的时候,有人在她头上猛 地打了一棍。 “妈妈怎么还没有来?”身体恢复得已经差不多的杜浣浠换好衣服坐在床上 等待连芸婷,“今天不知道江崇岸能否赶得及从美国回来接我出院?” “你怎么就那么忘不了他啊?把你打得住院,这么严重的行为,简直是衣冠 禽兽!换成我早就跟他说再见了,还一个心全放在他身上。”裘纱绮挺生气她的 死不悔改。 “他是我要嫁的人啊,不想他能想谁?”不出肖征初所料,杜浣浠对江崇岸 的确是宽容到了令人想揍她的程度。 “你的个性再不改,迟早我们这帮朋友会为了自保而跟你断绝关系。”夏椒 莼不像开玩笑地一句话,真的把杜浣浠吓住了。 “小莼,你把浣浠的脸都吓青了。”王紫絮笑着安慰道,“她是被江崇岸打 你的样子吓着了,怕有一天他会拿火药炸了她的家。” “他是不是骂你们?”杜浣浠握着王紫絮的手,紧张地问,“他发起狂来什 么都会做,你清楚的。他是不是找过你们的麻烦?他不要你们和我做朋友?” “如果他要你在友情与爱情之间选择,你选择什么?”肖征初抓住机会地试 探。 “失掉去爱情就会连同失去爸爸和妈妈,我?我能不能两样都要。”杜浣浠 的讨价还价让大家觉得很可怜,她太需要亲人般的温暖。 “如果你的爸爸和妈妈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还怕失去江崇岸吗?”肖征初继 续问道。 “我终究舍不得江崇岸。”杜浣浠知道这个答案会让大家对她非常的失望, 但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不爱一个人就那么难吗?”章瑞通真是不耐烦这种开导。 “你真心爱过一个吗?真心爱一个人就是难舍难分难以忘记,只是这个人也 要想一想是否值得付出?”裘纱绮非常有感触地说。 “爱一个人需要衡量吗?”王紫絮反问。 “如果是江崇岸这样的人渣就不值得。”夏椒莼直截了当地回答。 “可是真心所爱,就是人渣也会让女人全心全意,什么都不计较。”王紫絮 答道。 “我不信在亲情和友情的双项攻势下还打不退一段血肉淋淋的爱情?你们都 别争了,把真相说出来。再发挥各位的观点,或许能让她听得明白也听得到心里。” 肖征初走上前,一脸严肃地对杜浣浠说,“我接下来讲的事情是真实的,不是开 玩笑。绝对不是为了要你狠下心来与江崇岸分手的招术,它是有医学报告作证据 的。浣浠,你其实是江崇岸的……” “可以走了吗?年轻人。”江才康早不到晚不到,就在说那关键的两个字的 时候进来了。 “伯母还没有到呢?”肖征初收住了那两个字。 “她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她有事耽搁了。让我们先走。”江才康的言辞间闪 过一丝不安。 “医院不是好地方,有什么话就到了A-VI家里再说吧。”王紫絮扶起杜浣浠, 准备走却让江才康拦住,他不好意思地笑一笑。 “要让A-VI白忙着给浣浠打扫房间了。我想接浣浠回家里住。” “我们可不能冒浣浠被江崇岸打死的危险。”夏椒莼首先不同意这个提议。 “小岸不是在美国没有回来吗?”江才康在商场滚打多年,对着这群聪明的 年轻人说谎还是有些心虚。 “伯父,江崇岸真的没有回来?还是又去了美国?”裘纱绮一弦二音地问。 “总之他不在家里。” “不管他在不在家,我都觉得不应该去A-VI的家。”杜浣浠本来就对去那里 住觉得勉强,现在江才康提出这个建议,她是求之不得。 “你不迫不及待地去送死啊,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闲来收尸?”夏椒莼直爽地 就把话给推出来。 “他是一时生气,冷静下来就没有事了。你们别担心我,我们是要结婚共处 一生一世的人啊,我不回他家是不成体统的。我知道你们都非常的关心我,对于 那天他的暴心是心有余悸,可是相爱的人偶然的冲突并不代表不能甜蜜地相处。 我们彼此相爱,应该互相宽容对方的一切。不管他现在是在家里还是在美国,我 都要回去。” 见杜浣浠的态度坚决,江才康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孩子,说你太善良还是 说你太愚昧呢?真要这样爱一个人才是伟大吗?” “爸爸,我不是要一份伟大的爱情,是要一份无怨无悔的爱情。” “就因为要无怨无悔,所以死都要往里面跳吗?不行,你还是住到A-VI家里, 你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洗洗脑子。”江才康突然改变主意,令大家一脸纳闷。 “大家别楞了,A-VI还在家里等我们大驾光临。” 江才康煽动大家的情绪,把不太情愿的杜浣浠送进了A-VI的家。 “你是谈恋爱谈得脑袋都冒烟了。先不说他怎么把你分尸,说你的学习吧, 已经落得很惨了。”大家开始要分散她对江崇岸的注意力。 “提起学习,我倒是有些担心,不过你们会帮我。” “只要你别你的爱情当成人生第一,我们就会肝脑涂地地死而后已。”这是 大家的唯一要求。 “别总是死不死的,你们非要把我的小胆吓破啊。” “时间能改变一切,我们愿意挑战高难度。”肖征初干咳几声,从沙发边上 拿出一个玩具娃娃送给她,“祝贺你的顺利康复!” “谢谢!”抱过这个娃娃,杜浣浠喜开颜眉,“你们为我做的实在令我太感 动了。” “只要你在关键的时候选择正确的情感,我们就会做更多令你感动的事情。” 杜浣浠答应他们的请求,突然她想起肖征初在病房里说了一半的事情,“征 初,你刚才在医院里一脸严肃地想告诉我什么事情?” “哦,这个,这个你们认为应该现在说吗?”肖征初突然想听大家的意见。 “明天吧,又不重要。”王紫絮答复她的想法。 “我明天再告诉你,今天痛痛快快地一起顿吃山珍海味。我们已经太累了。” 肖征初接受王紫絮的想法。 “我不反对各位的休息,但是我反对大吃一顿,浣浠的身体需要清淡的食物。” 裘纱绮接了肖征初的话。 “没关系,我可以少吃一点,今天我出院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别扫了大伙 的兴和我的兴致勃勃。”杜浣浠的兴致被肖征初勾了上来,有点欲罢不能。 “既然主角没有意见,各位,出道抢答题。”肖征初拿起电话机问道,“上 次我们聚会的那家饭店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因为考虑到杜浣浠的身体,大家这次吃喝玩闹的比较斯文,三个男生的搞笑 功夫就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杜浣浠与A-VI兄妹回到家,就看见江才康站在门口,焦急地看着手表,他一 见他们总算是舒出了一口气。 “你们上哪了?”江才康走上前问。 “去吃饭了,伯父,进去坐吧。”章瑞通提出邀请。 “不,我不去了。我是来接浣浠走的。” “你怎么一言三改啊。”章瑞通挺不乐意,A-VI也不愿意,但江才康的态度 非常的坚决。 “浣浠应该和我们住在一起,你们是很清楚的。” “可是你也清楚我们要浣浠住在这里的目的。” “江崇岸真的去美国了,现在家里只有我和我太太,我们夫妻两个是照顾浣 浠的最佳人选。你们年轻人为工作就够忙的,我不忍心把自己的事推过来让你们 劳累。” “谢谢伯父的关心,但是我们……” “让我跟爸爸回去吧。我说过,我迟早要回去和江崇岸结婚的。”杜浣浠要 回去的态度是使兄妹俩无话可说。 “如果你有什么事要打电话过来?”A-VI放弃挽留杜浣浠。 杜浣浠和江才康一道回家,在路上,杜浣浠觉得江才康的表情很奇怪,却不 知道奇怪在哪里。 江才康刚关上大门,江崇岸就开了客厅里的灯。一见到他,杜浣浠兴奋地朝 他飞奔而去,江崇岸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使劲地吻她的脸。 “小岸,你还不放下她。”江才康对自己的儿子如此不会控制情绪感到极为 失望。 “没你事了。”江崇岸冷冷地要父亲回房,江才康顿时有上当的感觉。 “你要我把浣浠带回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要在一起!”江崇岸得意地朝着他父亲笑,“你以为我为放弃她? 不会!要么一起活着,要么一起死亡。” “臭小子,你骗我?你说你要亲口告诉她。你骗了你的父亲?浣浠,你快离 开他,他已经疯得不管天理纲常了。” “爸爸,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杜浣浠被这对父子的对话弄 得莫明其妙。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江才康猜到了儿子的用心,他要把女儿救回来。 杜浣浠刚想挪步,江崇岸就把她搂进怀里,凶狠地威胁他的父亲说,“你要 是说出来,我可保不准那个女人的生死!” “你不要拿这件事来威胁我。”江才康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脾气一上来也 不是那么好讲话的。“我受到了你的威胁和蒙骗,把浣浠带来交到你这魔鬼的手 里,我错了。A-VI他们说的对,你需要心理治疗!你根本不可能承担起一个人最 基本的责任!” “又是柏巧谍和那帮家伙,他们收服了你们。他们的虚伪像毒药一样在侵蚀 你们的头脑。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地来打挠我们?打挠我和浣 浠。我要杀了他们!” “不,你不可以做出伤害我朋友的事情。他们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们 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着青春的理想,他们都是我杜浣浠的好朋友。我绝不允许你 伤害他们,也不允许你再说这种没有人性的话。”杜浣浠推开江崇岸,对于他的 话非常生气,仅管她那样的爱他,但是想到她的那帮好朋友,她还是要对他反抗。 “你推我?为了那些费尽心机要拆散我们的人来推我?你不爱我了吗?” “爱,我自始自终都深深地爱着你!但是,如果你把我的爱情当成专属品, 而要我断绝其它的情感,我宁可不爱你!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地告诉你,不 要给我放弃你的勇气!” “你为他们放弃我?你为肖征初而不要我?”江崇岸受伤似的眼睛看着杜浣 浠,她刚刚硬起来的心又软了下去。 “我是说如果,我真的能不爱你吗?我骗不了自己的心,你曾经是我的全部。” “曾经是你的全部,现在只是你的一部份。”江崇岸对着杜浣浠失望地哭起 来,“我对你的爱是越来越浓,你对我的爱是越来越淡。那我们怎么并肩作战? 我已经尽全力去爱你了,能给你的也全部都给了你,现在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 江崇岸跪在杜浣浠的面前,搂着她的腰向她哭诉,“浣浠。你变了,你变得 不是你自己了。你变得坚强、勇敢、自信和有了理想,你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我 保护的杜浣浠,你需要的是比我能给的更多的东西。我无法接受,你的世界怎么 可以缺了我还能转动?我要的全部,不是一部分。不如,我把你的腿折断。” “什么?”杜浣浠害怕地推开他,一楞一楞地说,“你想把我的腿折断?你 难道真的是个疯子?” “你不会走路,你就只能依靠我。我不介意伺候你一辈子,只要你爱我,把 爱我当成唯一的目标,像过去那样,好不好?” “人不可以只有一个目标,人不可以只有一种情感,人不可以永远依靠别人。 我成熟并不代表我会离开你。”杜浣浠镇镇自己的恐惧,对他说,“我陪你去看 心理医生,不管你的病要治多少年,我都会誓死相随地陪着你!” “我没病,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江崇岸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你 想把我送进疯子堆里,然后投向你的肖征初?” “我说过很多次,肖征初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地怀疑我们纯 洁的友情。否则我会生气!” “是吗?”江崇岸冷冷地一笑,一个巴掌把她打倒在地。 江才康看不下去,拉住自己的儿子,“你还要打?她刚刚从医院里回来,是 被你打得住院的。” “你这老家伙怎么还没有滚回房间里去啊,我在教训老婆关你什么事?”江 崇岸厌恶地看着父亲。 “你叫她老婆,到了今天你居然叫她老婆?你真的疯了!”江才康抡起胳膊 想揍他,无辜他的力气根本不能和儿子相比。 “今天的悲剧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变成疯子不正是你的作品之一吗?你和 那个女人都该死!” “你把她藏在哪里?”江才康意识到某种不安,“她虽然不是你亲生,但有 二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啊,你若伤害她就是有违天理,猪狗不如。” “别激动,我会让你见她的。只要你闭嘴!” “唉,我老了。”江才康投降了,“我在我的儿子面前,真的是老了。你不 要伤害浣浠,我这做父亲的就求你这一次!千万不要伤害她,她是最无辜的!” “不用你提醒,我也会的。”江崇岸把晕在地上的杜浣浠抱上楼。 江才康一次又一次地叹气,他叹自己怎么能相信儿子把浣浠给送了回来?亲 手把自己的女儿送到狼口里,他于心何忍。他老了,可是杜浣浠还是那样年轻, 她有着美好的前途和未来,断送给她的哥哥就太可笑了。小婷,原谅我吧,我要 保护我的女儿。 江才康做出这一决定就什么都不顾虑的冲上楼,江崇岸见他又来打挠,非常 生气。 “你是不是不想见你老婆?” “我抱着她已经死了的决心!现在我要把我的女儿送到安全的地方,离你这 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很远的地方。” “你敢带走她,就不要怪我作儿子的心狠手辣。” “呸!你是我生的,难道我还怕你杀了我吗?倘若真要死在你手里,我也只 好认了。”江才康说完就上前,可是他走了几步就没有办法了。 江崇岸把水果刀刺进了他的心脏,他看着晕迷不醒的女儿无能为力了。江崇 岸拔出水果刀,用纸巾插干后放进裤袋。 第二天,杜浣浠醒来就看见江才康倒在血泊中,她吓得是魂飞魄散。随后她 要报警,江崇岸按住了电话。杜浣浠终于明白了是谁杀了江才康。 “怎么会是你?江崇岸,你怎么能杀死你的父亲,你会遭天遣的!”杜浣浠 能够容忍他对她的打骂,但无法容忍他杀人,而且还是一位慈祥的父亲。 杜浣浠给了江崇岸一个巴掌,绝望地对他说,“你真的疯了。” “他是我们爱情结束的罪魁祸首,他该死,和那女人一样该死。” “你把妈妈也杀了?”她真无法相信她所深爱的人居然是如此没有人性。 “现在我们是唯一依靠的亲人,浣浠,我爱你。”说完,江崇岸就想吻杜浣 浠,她发恨地推开他。 “我杜浣浠从这一刻开始,与你江崇岸互不相干!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你为什么要杀了你的父母?因为他们用绳子绑你?因为他们责怪你?儿子犯错误 被父母训斥是应该的,怎么能动手杀人呢?” “因为他们不准我们相爱!” “不准?他们为什么不准?” “因为我们是孪生兄妹!” “什么?”此时轮到杜浣浠目瞪口呆,“我们是亲兄妹?” “你不要离开我!”他双腿软在杜浣浠的面前后就紧紧地搂住她的腰,流起 了他的眼泪。“我多想娶你,多想和你生儿育女,多想和你一起过正常的生活。 可是,可是上天似乎故意在捉弄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浣浠,我爱你。” 说完,江崇岸就狠狠地吻起杜浣浠。 杜浣浠猛地推开他,“我们是亲兄妹!我们一直在乱伦,不,太恐怖了。我 要停止这个错误!” “只要抛弃道德观念,只要我们不生孩子,只要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杀了, 我们结婚又有谁地反对呢?我们是众人羡慕的一对啊。” 杜浣浠对他更加感觉到恐惧,她抖着双手缩在一边喃喃地说,“是你毁了我 对你的希望。是你让我真正地看清楚,你是个冷血狂魔!A-VI说的对,你是不可 以接近的。” “柏巧谍。”提到她,江崇岸的杀气又窜涌而上,“都是她把你教坏,都是 她多管闲事,都是她害得我们这样痛苦。” “住口!不准你骂她,最该死的人是你。”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江崇岸拿起电话就往地上一扔,然后他把杜浣浠弄晕。 13青果红叶——浣浠☆☆ A-VI打不通江家的电话,就预料到江才康骗了他们,江崇岸根本没有出国。 不能再等下去,杜浣浠会出事。A-VI立刻只身前往江家,却怎么也敲不开门,她 爬窗而入见到了在厨房里的连芸婷已经死了多时。 她恢复了冷静后就报警叫来了警察,还有其他的同伴。 “我们报了警,剩下还需要做些什么?”夏椒莼想着干等着不是个聪明的办 法。 警察们向几个年轻人询问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江崇岸,于是大家跑到了公 寓。可是也没有人,这下大家犯难了。 “难道江崇岸和杜浣浠离开了本市。”裘纱绮猜测道,但王紫絮不认为, “江崇岸杀了自己的父母,他一定会杀杜浣浠的,所以他们应该在本市。” “他会杀杜浣浠?他不至于狠到这一步吧!”裘纱绮虽然目睹江崇岸对待父 母的狠劲,但一想到动手杀自己所爱人就有点不可思议。 “杜浣浠为什么会住院?江崇岸根本没有考虑过杜浣浠的生死?”王紫絮急 切地说道,“浣浠见到江崇岸杀人的话,她会怎么做?后果太严重了,我们必须 找到他们。” “我们想想看他们会去哪里?”肖征初提出比较有用的建议。 “我们分头去各家酒店。”有人答道。 “不用,我们去找江崇岸送给浣浠的那幢别墅。”A-VI想到了那天杜浣浠生 日时收到的礼物。 “对啊,他们应该在那里。可是我们不认识路。”实际问题还是依然存在。 “江崇岸心机颇深,他早就防了我们一手。”A-VI气急地捶了一拳墙壁。 “往本市开发的新别墅去找,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人命关天,大家 齐心协力吧!” 王紫絮鼓励大家不要丧失信心,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大家互相打 气要全力以赴,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关系去寻找杜浣浠,同时和警察保持联络。 A-VI的猜测没有错,杜浣浠是被江崇岸关在那幢位置偏远的小别墅。她整天 被江崇岸绑在床上,想逃逃不掉,要劝劝不成,只好不停地哭泣。江崇岸被她哭 烦了,就把她暴打一顿,但他越打她就哭得越可怜。周而复始,江崇岸也累了。 “浣浠,你不要再哭了,你的眼泪像刀子一样落在我心里,刺得我好痛。” 江崇岸向他举手投降,杜浣浠对着他的感情是矛盾与复杂的。 “我一直活在幻想里,从来没有清醒过,我才是最应该被现实教训一顿的笨 蛋。我对你的爱是纯纯的、干净的、不计回报的,你对我的爱是浓浓的、重重的、, 一心一意的,其实这样的爱情是非常完美的,我陷在这份完美里不愿清醒。现在 我懂了,被温暖的心最需要的不只是爱情,还有友情、亲情,是你的爱情带给来 了希望和勇气,凭借希望和勇气,我得到了人间美好的情感。可是在我能够醉在 其中的时候,我的父母却离我而去,我的爱情也随风而逝。我不倒,我是不该哭, 我要坚强地活下去,我还有关心我的好朋友们,就算连朋友也没有,我依然活下 去。幸福不是从天而降,是要争取!” “听你的意思,你真的是不爱我了。”江崇岸实在害怕听到她要放弃。 “哥哥,人活着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不能只会爱情而活着。”大家对杜浣浠 的思想劝导终于有了效果,她能清醒地面对这个现实。 “你叫我哥哥?”江崇岸却钻在死胡同不愿出来。 “对,你是我哥哥。”她多想他能就此认识到自己的过失。 “变了,全变了。我要做你哥哥,我要做你丈夫。你说过天涯海角都会誓死 相随,你爱我会爱得天荒地老。现在你说你不爱我了,承诺怎么能说变就变?” 江崇岸绝望地捶打着床,他好恨杜浣浠对爱情的背叛,更恨她对命运的妥协。 “情到浓时多蜜语,终究空虚梦一场。对不起,我们被上天捉弄了。” “恐怕不被捉弄,你也会潇潇洒洒地离我而去。”江崇岸血红的眼睛看着杜 浣浠,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抱着共赴黄泉的想法。 “对!我想活,不想死。”杜浣浠挣扎着捆着的身体,想要避开他。 “相爱会要你的命吗?”他掐着她的脖子不准她动。 “两情相悦原本是妙不可言的事情,但是在你的变态行为下,它成了一种至 人于死地的酷刑。我不能抱着爱一个人就要宽容他的思想把自己推进火坑,我要 反抗你的暴力,我要争取我的权力,就是生存的权力!” “念了几天大学就要拿法律来压我,你吃的,穿的,用的,花的,哪一样不 是姓江的钱,没有我哪来你杜浣浠今天头头是道地谈权力?”江崇岸厌恶她嘴里 说出来话。 “好像我也姓江,我为什么不能用江家的钱来养活自己?”杜浣浠的这句话 不得不说对江崇岸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他们说我们是亲兄妹,还没有证据呢?” “没有证据,你为什么杀人?别把我当傻瓜耍了,我太了解你,你就是这样 一个人。自私得觉得全世界都在欺负你,事实上呢,是你一厢情愿。每个人都关 心你,是你心胸狭窄不容天地。”杜浣浠越发清楚自己应该作什么选择。 “他们就是欠了,你也欠了我。” “是,我是欠你。但是我身上的伤疤够还你的债了吧?”她不再为他的暴力 当成是爱的另种表达方式,这就是一种违法的虐待。 “如果不是我,你出不了你黑色的世界;如果不是我,你不会碰到柏巧谍和 父母;如果不是我,你过不上这么幸福美满的生活;如果不是我,你的一切还是 糟糕透顶。” “所以我永记你的恩德,愿意永远照顾你。” “我要你永远只爱我一个人!” “如果我说我会,三伦五纲会怎么说?”杜浣浠再怎么劝说也不能改变他的 思想。 “你就那么想认祖归宗吗?” “是。我姓江,我不姓杜。我的父母很疼我,我的哥哥很爱我。我就想这样 告诉全世界,我是个有爸爸有妈妈的孩子,我可以在清明节去给祖先上坟,我可 以在缝年过节走门窜亲,我可以有自己的亲戚。这些,我好想要,作梦都想要。 我不孤独,我姓江,将来我老了,我的子孙可以把我的灵位放在江家。”一想到 这些,杜浣浠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感动,可惜这种感动已经被江崇岸打碎了。 “既然你态度坚决,我也无话可说。我们一起去找他们吧!”江崇岸给出了 死亡的通知,杜浣浠求生的欲望更加的浓烈。 “你去自首,不要一错再错。”她要做最后的开导。 “自首也是死,不自首也是死。我倒不如抱着你殉情忌祖!” “不,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可以在杀了我们的父母的时候再对我举起屠刀。” 江崇岸不再搭理她,他去洗澡。杜浣浠挣扎不开身上的绳子,死亡的恐惧一 点一点向她逼近。她要活!她要活的欲望使她急中生智,用舌头按起了电话号码。 “A-VI,快来救我,江崇岸要杀我!”一接通电话,杜浣浠就忍不住地伤心 大哭。 “你在哪里?我们怎么来找你?”A-VI接到杜浣浠的电话是喜出望外。 他们一帮人配合警察正分头去各家售楼公司寻找售房记录,但还没有什么头 绪,现在杜浣浠打来电话就正是时候。 “我不知道。”杜浣浠好抱歉自己不能提供给她有用的线索,因为自她拿到 钥匙以来都未曾来过,第一次来还是在昏迷的时候。 “那你看外面有什么明显的标志吗?” “我从卧室里能看到对面一户人家上面的彩色玻璃,对不起,我能提供的只 有这些。噢,你们可以通过我打过来的电话查找地区。”杜浣浠想到了绝佳的办 法。 “好主意。”有了这个万无一失的办法,A-VI也显得有些激动。 “你们快带警察来救我,我知错了,我真的后悔没有听你们的话及时离开他。” “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你安全了再向我们递茶赔罪吧。你小心稳住那个家 伙,千万别让他伤害你。”A-VI劝杜浣浠不要急着哭和懊恼自己的错误,要先脱 险。 说完,A-VI就挂上电话。杜浣浠立刻把电话中的打出记录删除,以免被江崇 岸发现而转移阵地。 江崇岸洗完澡就抱着杜浣浠去洗,杜浣浠斜着双腿不肯进浴室,她的反抗惹 怒了江崇岸。他把杜浣浠的头往墙上一撞,再把她往浴缸里丢进去。 江崇岸接着给洗完澡的杜浣浠上妆,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杜浣浠无法反抗,只 好任由他在她的脸上左涂右画。江崇岸给杜浣浠拿出一套衣服,正是当年杜浣浠 最舍不得穿的衣服。 “这件衣服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我明明放在小黑屋里的。” “我去过你的小黑屋。” “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怎么可以进去呢?” “王紫絮带我进去的。” “你现在拿出这件衣服做什么?这件衣服被放在小黑屋里,我不知道是为什 么。但我发觉它很适合陪葬。” “蝼蚁尚以苟且偷生,我何苦寻死短见?” “失去爱情,你还活得下去?” “为什么活不下去?有阳光,有鲜花,有前途,有理想,有目标,有努力, 有勇气,有朋友,我凭什么活不下去。要死你去死,我要活,我要活!” “闭嘴。”江崇岸给了一巴掌。 江崇岸给她松了绑后,要她换衣服,她不肯。江崇岸就强行扒光她的衣服, 逼她穿那套衣服。 杜浣浠只好一边哭一边拿起衣服来穿,江崇岸就贪婪地抚摸她的身体。杜浣 浠生气地躲开他,他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想吻她。她很恼火,“你怎么能这样?” “看着你的裸体,我就想起我们的过去是多么甜蜜。” “你出去!” “现在不敢在我面前换衣服了?觉得害羞?哼,我们的关系是不可能被血缘 改变的。”江崇岸把她按倒在床。 杜浣浠朝他大喊这是乱伦,但他根本不顾,她最后就死反抗也力不及敌。 她哭得非常和伤心,她对江崇岸说,“乱伦是违背天理的丑事,你连这件可 耻的行为都作得出来,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 江崇岸不答理,要她立刻穿好衣服跟她走。 “走?”没有等到该到的人,杜浣浠不能走,“我好累,走不动。” “是不是我打你几下,你就走得动了。” “我就是不走,你再拿你的皮鞭来抽我啊,拿你的牙齿来咬我啊,我习惯了。” 江崇岸不与她废话,拿走衣服往她身上套。知道不能与他硬碰硬的杜浣浠只 好顺从,但她故意动作非常的慢。 并不知道她在拖延时间的江崇岸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慢吞吞地穿衣服,杜浣浠 还在镜子里左照右照地梳洗打扮。江崇岸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就抢过她的梳子扔 在地上,拖着她出门。 A-VI一伙八个人坐了两辆汽车,加上一辆警车,总共三辆车在江崇岸离开小 别墅时才赶到。A-VI见到江崇岸的车子往前方开去,她大叫一声惨了,就追车而 去,坐在另一辆汽车上的夏蕉屺猜到八九分的意思,就让裘纱绮和余恒效跟警察 去别墅,她与章瑞通跟着A-VI的车。 江崇岸把杜浣浠带到那艘铺满桃花花瓣的小船,正准备解开绳子,A-VI他们 及时赶到。江崇岸立刻把刀抽出来架在杜浣浠的脖子上以此作威胁。 “你冷静一点,刀不是随便可以玩的。”肖征初作为心理学的研究生,遇到 这种状况倒是头一回,“我们大家保持在原地不动,你先把刀放下。” “我不是在跟你们讨价还价,我要带她走。” “你可以带她走,我们没有人反对你带她走啊。”肖征初按着他的思路来引 导他,同时给了夏椒莼一个眼色,要她偷偷通知警察。 “你们会希望我带走她?你们当我是傻瓜还是白痴。” “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是你总应该相信自己吧。你如果一定要带走她,我 们又能如何呢?” “你们会在她的耳朵边上不停地吹风,说闲话。你们心肠狠毒,你们妒忌真 心相爱的人,你们要折散我们。” “我们求着上天让杜浣浠快乐,怎么会打挠她的幸福。她很柔弱,她经不住 你那么大的一把刀,先把刀放下,看她的脸已经被你的胳膊勒得发青了,你那么 视她为宝,不心疼吗?” 江崇岸看看杜浣浠,她的脸色是很惨白,就准备松开了手,杜浣浠见有机可 趁就跨脚要跳下船,反应敏捷的江崇岸快肖征初一步把她抓进手里。 “我知道你们这帮人打什么鬼主意,想要我们不得好死。”江崇岸又把刀架 在她的脖子,这次要劝下来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江崇岸,我没有肖征初的好耐心。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打算把杜浣浠怎么 样?”章瑞通向来缩在一边不多话,这次也挺身而出。 “我要与她一起与天地万物永生!” “我中文不太好,你用法语解释一遍。”这个在法国长大的章瑞真能在紧张 的时刻讲笑死人的话。 “笨狗头。”夏蕉屺气得敲他的头,“江崇岸是下了同归于尽的决心,说不 定连我们都要拉着陪葬!” “什么?”章瑞通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冲到最前边指着江崇岸骂,“你一个 大男人,不去冲锋陷阵、尽忠报国,拿把刀来欺负女人,羞不羞耻?我国大好河 山不去欣赏,我国的丰功伟绩不去成就,我国的千秋百代不去出力,就嚷着为爱 情抛开一切,你也太没有出息,中国人看不起你!” “行啊,你一个法国佬也会讲中国的成语。怙恶不悛的意思懂吗?”夏蕉屺 竟然和他出起考题来了,他居然还当回事的答题。 “怙恶不悛?在法国没有学过。喂,什么叫法国佬,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章瑞通朝她开起火。 “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怎么连这句成语都不懂呢?你在法国学的什么中文?” “我在法国的中文成绩是全系最棒的!” “好得意啊!还最棒呢?我呸。”夏蕉屺呸他一口,他挺不服气地反驳。 “这年代有几个中国青年在对中国文化深挖细掘,别说一个怙恶不悛,连厚 颜无耻、卑鄙下流、阴险狡诈都搞不懂,就会嘴里跑洋文的抬价。”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的中文好很了不起?我看是一文不值!” “君子不欺负弱小,我不生气。” “你没能耐气。” “好,我服输,你告诉那个成语的意思。” “竖起耳朵听着,怙恶不悛指的是坚持做坏事,不肯悔改。” “和那个人好像啊。” “如果那个放下刀就不像了。” “哦,拿刀与放刀的意思是不一样的。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没关系,念小学的时候就知道要帮助笨同学。” “像我这样能干的男人,你居然有眼无珠地说我笨。我太伤心了。” 江崇岸懒得再听他们两个的话,他打断他们,“我要带着你们的好朋友走了, 你们还心情争吵。喂,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江崇岸指着躲在A-VI背后的夏椒莼,她则笑嘻嘻地说,“我在和天堂上的爷 爷请教如何做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你在通知警察,你们两个是故意吵架来拖延我。你们真有一套,不过我也 不笨。” 江崇岸割断绳子,用竹竿向下一撑,船就缓缓地向远处滑去。 “他一直掐着浣浠的脖子,我们必须先让他松开她。”A-VI苦恨自己没有什 么好的主意。 “游到船上去跟他硬碰硬。”肖征初做出这一决定。 “他见到我们跳下海,会杀了浣浠。”夏椒莼不赞成这样冒险。 “我们原地不同,他也不放过她的性命。”肖征初脱下鞋子,准备跳海。 “征初说的没有错。江崇岸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把我们推进只有放手一 搏的地步。坐以待毙会让浣浠必死无疑,背水一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A-VI向 肖征初感激地一鞠躬,“祝你好运!” 肖征初向大家看了看笑着问,“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过去吧?” “我不会游泳。”A-VI的理由真是够充分。 “难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会游泳?”肖征初太伤心自己要孤军奋战。 “虽然一个人的力量很小,虽然与江崇岸搏斗是九死一生,但是兄弟我实在 不会游泳啊,只能在这里祝你平安归来。”章瑞通难过地跟他做了个拥抱。 “对不起,征初,我帮不上你的忙。”王紫絮也向他作了告别。 肖征初无奈地叹了口气,和夏椒莼作了一个拥抱并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小 莼,我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代我跟我父母说声对不起。”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你说过将来要给我介绍男朋友,还要做我孩子的干爹。 你不可以失约!” 肖征初捏捏她的红通通的鼻子,向她用力的点点头。他朝大家做了给必胜的 动作,一脱外套就扎进海里。 “他们想游到船上来救你?他们怎么那么多管闲事?”江崇岸气愤地把手时 的竹竿放下。 江崇岸等着肖征初,等他全身湿漉漉地爬上船。 “我以为你会踹我一脚不让我上船呢?”肖征初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笑嘻嘻的 样子。 “我想看看英雄是怎么死在我手里。” “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就说死,看看这天气这海面,多美!适合钓鱼,不如我 们一起来比赛钓鱼。” “你少来打花枪。我知道你喜欢杜浣浠,为了她能舍命,所以我成全你的伟 大,让你先死。 “我不会轻意为朋友舍生取义,也不会随便为爱情奋不顾身,命乃父母所给 不可随心所欲。何况我有父母要孝敬,有理想等着完成,死实在是太消极。你也 不要死,杜浣浠更不要死,生命才刚刚绽放。” “浣浠,你看看这个人,多么俗不可耐。” “我是尊重生命!” “那你爱不爱杜浣浠?” “爱如何,不爱又如何?爱情能当饭吃吗?不能!它不过一种精神上的食粮, 拥有它很美,不能拥有它也同样要活啊。你抱着爱情的幻想做着毁弃生命的蠢事, 没人会夸奖你的勇气,只会笑你懦弱,是个扛不起责任的逃兵。” “我的父亲曾经说过,他宁可孤独一生也不会背叛爱情。才几天而已,我的 好妹妹就做了懦夫了。我以为我的痛不欲生会得到你们的同情,我以为我的此至 不渝会赢得她的感动而和我一条心的抵抗命运的捉弄,结果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还要被你们冠上异想天开的罪名。” “畸型的爱情如何得到承认?” “相爱应该永恒,不管我们的血是否来源同一个人。说过无容天地如何变颜, 爱情坚贞不屈,就要到死都要守着。如果说变就变,我们还能乞求什么来生来世。” “我佩服你对爱情的忠诚,风雨不改的决心。但是,你要清醒地认识自己的 身份,乱伦不被允许不被同情不被接纳,也在人的心灵上产生巨大的伤痛。你爱 她就该考虑她的感受,设身处地为思考她的难题。” “我对她不够好吗?” “爱情不是说给她买几件名牌衣服就是精彩的,爱情也不是一个眼神就能让 对方心领神会,爱情更不是非要走到绝境才是神圣伟大的。爱情有着许多的解释, 有着许多的梦想,爱情有着许多的我说不出来的美妙。唯独死亡不是它的追求!” “我有浣浠相伴,死而无憾。” “你问过杜浣浠愿不愿意陪你死,是否真的死而无憾?她想活着,我看到她 脸上想生存的愿望,那是人的一种本能。你剥夺这种本能是极具丧心病狂!你能 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勇敢面对现实,对失败能一笑而过。人生终究是几十年的风 霜雨露啊,爱情只是一部份,亲情才是全部。任何的情感总会转变成亲情的,你 没有失去浣浠,只是她换一种方式爱你。” “但与爱情无关。” “别老说爱情了。你怎么没有一丁点的气魄,总是在愚昧的自私里打转,伤 害别人真的很过瘾吗?快从痛中醒过来,让亲人的手换回你真正的重生,你飘泊 二十几年,难道你不想正常地活下去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全你妹妹的心愿!” “我们来看看她的心到底是在要活着做爱情的叛徒还是死着做爱情的仙子?” “慢着!”肖征初来不及抢刀,刀子已经扎进了杜浣浠的心脏。 杜浣浠倒进肖征初的怀里,肖征初难过得再也没有原先笑嘻嘻的表情。 “对不起,我想劝他回头,没有想到还是救不了你。” “不要难过,征初,谢谢你们给我的纯洁友谊。这是我最大的收获!”杜浣 浠满足地流下她感激的泪水,“曾经多美的玫瑰开在两个人的心里,如今只能随 风逝去。唯一的一场爱情啊!它陪着我落了多少日日夜夜的眼泪,我不遗憾。 只是我在最后背叛了爱情,还害死了爸爸妈妈,又拖累你们为我四处奔忙。 我愚昧啊,相信那种言情剧上的甜言蜜语,沦落到今天的悲剧。我一直想对紫絮 说对不起,谢谢她的原谅,我才是真正要在现实面前清醒的傻女人。征初,帮我 把刀拔出来。“ “拔出来就会要了你的命。”肖征初不能放弃救活她的希望。 “不拔出来也活不成了。我多想活着毕业,和你们一起玩闹谈人生,我多想 我阳光灿烂的生活能够长至百年。可是江崇岸毁掉了一切,这个曾经无数次呼喊 的名字在我人生真正起步的时候把我丢进了黑暗。我绝望了,拔出来吧,让我看 看这把杀死我父母的刀。” 肖征初悲愤地看着江崇岸,忍着满肚的怒火—— “江崇岸,杜浣浠自始自终都爱着你,她的爱包含着无限的温柔与善良。可 你呢?你只顾你自己的感情,最可恶的是你居然没有多想一分钟就刺进她的心脏。 浣浠想和父母在一起,有错吗?浣浠想正常的活下去,有错吗?浣浠把对你的爱 情转变成亲情,有错吗?浣浠让自己的心伤痕累累也要你拥有人生的曙光,有错 吗?你算什么哥哥,什么爱人?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混蛋!自私得不知道能用什 么语言来形容的恶魔,你的父母为你费尽心血地栽培你却只是得到你没有感情的 冷冷的一刀,现在又把浣浠……” 肖征初还想骂下去,但气愤与心痛已经让他的脑子拼不出更多的语言。 他俯下身抚摸着杜浣浠的脸,他难过地闭着眼睛,“世间的女人有几个能像 杜浣浠啊,她清苦而孤独地活在世上,没有理想没有目标却依然对生有着渴求; 当她富有而美满地活在世上,拥有家庭、拥有人生追求的时候却没有了正在开花 的生命。她这一生未免太孤独了吧!” “肖征初,她还没有闭上眼睛呢?”江崇岸冷冷地朝海滩上已经到达的警察 们和其它的年轻人喊道,“你们满意这个结局吗?结束你们青春的幻想,得不到 爱情就嚷着生命无价。我就不信你们的生命能创造什么奇迹?天下除了你们,依 旧要百花齐放。我和杜浣浠真心相爱,爱得难舍难分,你们就跑来高唱友谊万岁, 折散我们的心心相印!我现在要和她一起去不会再被你们打挠的地方,纯粹为爱 情呼吸的天堂!不过,我讨厌肖征初,他阴魂不散地缠着杜浣浠。” 杜浣浠看到江崇岸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铁丝,她明白他的用意。要保护肖征初 的意志让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肖征初一脚踢进大海里,然后她拼命向江崇岸撞去。 杜浣浠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可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有着大得吓人的 力气。她拔出扎在胸口的刀一把刺进江崇岸的喉管…… “我爱你,我恨你。我们一出生就注定这场悲剧,但是我的朋友们是应该活 着去实现梦想!”杜浣浠转头向浮在海面上看着这一幕的肖征初微微一笑—— “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我因你们,死而无憾!” “浣浠,不可以放弃对生的企盼,努力呼吸!努力呼吸!” 年轻人们在海滩上向杜浣浠大喊,可是她只能微微一笑来感谢她们的情义… … 故事一讲完,小笛子就问小默子有什么感想?小默子就说听的有点累。 小笛子好失望自己的即兴大作成了她的催眠药,不过她并不计较,小笛子伸 伸腰起身向她告辞,小默子忙问,“明天你来为我讲什么故事?” “你还想听故事?你不是说听得很累吗?”小笛子的小眼睛突然被瞪得很大。 “我不是因为听的是故事而觉得的累,是因为这个故事开头太多的心情描写, 惨兮兮地让我觉得没有轻松感;故事后头太快的发展,碰咚咚地让我觉得没有紧 张感。你没有认真地发展剧情,没有细心地处理情节,没有高明地设计线索,没 有正确地安排人物,没有深刻地体现主题,没有完全地表达思想。所以我才听的 累啊!” “你倒真是个听故事的行家,可是你的好朋友小笛子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没有时间为你精雕细琢啦!”小笛子不得不向她求饶。 “我原谅你懒惰的细胞,体谅你可怜的肠胃。但是你别忘了把明天要讲的故 事内容安排一下,最好是关于A-VI的内容。” “要求真高,还命题呢?”小笛子朝她扮了个鬼脸,表示她的同意。 小默子满足地向小笛子右手做了个再见的动作,等待着小笛子明天带来A-VI 的故事! 小笛子猪猪 二零零二年十二月三十日初稿 二零零三年二月二十四日复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