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将她据为己有呢 “小夏。”沉沉嗓音让祁夏一愣,那高大的男人已经走到眼前来,扶着她的腰 帮她从床上下来。祁夏低头穿鞋,因为腿上有伤,动作很慢,此时又听到他的声音 从头顶上传来,“你用这种方式催我回来吗?!”声音里的怒气毫不掩饰。 说话间响起关门的声音,原来那位交警已经离开了,这下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 个人。 祁夏突然觉得疲惫,一阵眩晕冲至头顶。 她不理会他的怒气,径自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口上,随即感到他的手臂圈在自己 腰间。她闻到他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无比熟悉。 “丢死人了。”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吐出一句埋怨,而后两行眼泪汩汩溢出。 陆城今天上午才返回局里,几天的工作让他筋疲力尽,可是他心中挂念着一个 人,于是一回来就打电话给她。手机始终关机,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是这样,编辑部 也说她并没有去上班。 他开始担心,到了小区才发现她家里也没人。那一瞬间如同错失了重要的东西 一样心里一空,一向沉稳的他也有些慌了,于是安排小秦帮忙打听。 消息回来得很快,陆城立刻赶到了这里。他一眼撞见伤痕累累的她,头发有些 乱,膝盖上贴着纱布,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医务室的床上。纤弱的身体散发着和平 时不一样的无助,他真想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谁知她竟像个小丫头似的自己靠了过来,一句话如同犯了错被罚的孩子,叫他 心底忽然柔软,却也在同时,狠狠地痛了起来。 陆城先将她送上车,又返回来和同事打招呼。 “陆队不用客气,不过当时确实挺吓人的,喝了酒,看到路障也不刹车。” “罚款我会替她交的,很抱歉。”陆城道。 他坐上车,祁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睡着了,眉头微微皱着,脸上尚有泪痕, 他凑上去,到底只是亲了亲她的脸颊,又将她额上的头发理开,他温热的手掌贴在 她的额头上,那里冰凉一片。 陆城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那冰冷冻伤了,却不愿意缩回来,像是要依靠自己的 体温来温暖她似的。 他这样坐了一阵,直到交警队的人又出来跟他打招呼,他才离开。 用她的钥匙开了门,一路将她抱到二楼的卧室,她的身上仍有淡淡的酒气。他 替她脱了鞋,摸到她脚腕上厚厚实实地裹着什么,低头一看,黑色护腕,十分眼熟, 竟然是自己送给她的那一只。 那一刻觉得心满意足,仿佛自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而对方也将自己放在重要 的位置,万分珍重。 陆城替她盖上一个薄被,纤细的身体陷在柔软床垫之中,她太瘦了。 陆城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静静地看着那个女子沉睡,那么安静,他在这种无 人打扰的环境中得到满足,似乎他可以一生一世这样地看着她,不用在意旁人眼光, 而她,也永远无法逃离自己的视线。 床头柜上放着一束香水百合,十分鲜艳,或许是刚摆上的,插在泛着蔚蓝色的 玻璃瓶子里,香味仍旧浓郁,陆城走过去用手指摩挲花瓣,那样的质感如同情人的 肌肤。花瓶旁边有一张卡片,上面一句蓝色的钢笔字——我希望我们仍可以做朋友。 那一瞬间有浓浓嫉妒涌上心头,陆城看着祁夏沉睡的样子,禁不住还是吻了吻 她的唇,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叫他心神涌动。她微皱地眉头,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 和纤薄的唇都叫他无法思维。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将她据为己有呢?陆城快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 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因为自己的失态而苦笑,好像越来越找不到从前的那个沉 稳的自己了。到底怎么回事?原来并没有这么强烈地感觉,或许是从她主动亲吻自 己开始的? 陆城不由得想到那天在办公室里的情形,思维一旦陷入其中,就觉得全身水深 火热再难克制。他暗暗骂了一句,窗外正午的阳光好像也**辣地照在自己的头顶。 他去淋浴,已不是第一次借用祁夏的浴室了。记得曾经有一次完成任务之后来 看她,衬衣上沾染的血迹触目惊心,于是在这里沐浴,那时的祁夏是个大胆而活泼 的女子,跟他关系亲密却像好哥们一样。 这样的定位已经确定了彼此的关系不可能再进一步了,陆城也不在意,似乎只 要看到她的笑容,时常听她调侃,偶尔斗斗嘴,见她时而乖巧时而调皮时而妩媚非 常,也是赏心乐事。 可从她踮起脚主动亲吻自己那一刻起,终于开始想要更多,她紧搂着自己的脖 颈,身体微微后仰,她的呼吸和呻吟都尽在耳畔。陆城想,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 终于不想满足于好朋友好哥们的关系。 “小丫头,竟然随意招惹我。”陆城在花洒下吐出这么一句,冷峻的脸上浮出 温柔笑意。 祁夏很快醒来,熟悉的气味和环境,她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家里。身 边没有人,她以为陆城会在。那一刻也许有一点失望吧,随后就听到浴室里哗哗水 声。 祁夏坐在床上,听到水声停止,有人打开门出了浴室。 衣物都搭在卧室另一边的椅背上,祁夏看着那个男人从眼前经过,他裹着一条 浴巾,上身赤~ 裸,匀称的肌肉和浅麦色的肌肤格外养眼,宽阔肩膀让人想窝在他 的怀抱里做一场美梦。对方还没意识到祁夏已经醒来,祁夏的目光不躲不闪。 青颜曾经说过祁夏,当她们一起去欧洲旅行的时候。 “适当收敛一下你的目光可好?”青颜瞪她。 祁夏却头也不回地看牢一名金发碧眼的美男子,他高大身材,深陷的眼眶,略 微苍白的皮肤英俊无比。 “别装了,你心里和我想的不一样?”祁夏反驳。 祁夏一直认为,她什么都不缺,有身价有地位,为什么不能对同伴要求更多, 为什么女人不能像男人一样将外貌作为最重要的评判标准。她们也可以要求男伴的 身高胸围发色,甚至要求他们在床上表现卓越。 虽然祁夏从来没有将这一准则付诸行动,顶多也只是饱饱眼福而已。说到底自 己仍然是个遵守传统的女人。 身材迷人的男人此时才发现祁夏正坐在床上眯着眼睛看自己,到没有表现出过 多窘意。 祁夏跳下床,瞬间恢复活力,那些烦心事她不愿意多想,她打开衣柜找出一件 男式浴袍递给他,甚至帮他穿上,系好腰带。 “你怎么会有男式浴袍?”陆城皱皱眉,他沉稳嗓音之中不自觉地带了一点不 满,他没能将自己的占有欲藏起来。 “我说这是专为你准备的你信吗?”祁夏抬起头看他,看到他眼中的自己,那 么小的一个人。 “不信。”陆城移开目光。 “那就别管那么多。”祁夏大声说,声音里带着顽皮。她替陆城系好腰带,浴 袍系得松,正好露出胸前浅麦色的肌肤,祁夏看着一愣,不由自主地凑上去,冰凉 的唇轻轻吻在陆城胸口。 陆城压抑着拥抱她的冲动,祁夏却已经离开了他身畔,她若无其事地将他的衣 服都丢进洗衣机里,全自动洗衣机开始运转,祁夏很痞子地在洗浴室吹了一声口哨。 带着故意挑衅的意味,连祁夏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 “别考验我的耐性!”随后听到陆城狠狠地说,那样的声音会叫人战栗。 祁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通红,头发凌乱,衣服也脏了,膝盖上也磨破了。 真有点遍体鳞伤的意思,真狼狈。 她从冰箱里拿一瓶香槟给陆城,她此时知道他昨晚连夜赶回,一直没有休息, 于是叫他在客房里睡一觉。她自己取了浴袍去洗澡,膝盖上和手掌上的伤口刚刚触 到水就传来一阵刺痛。这些痛,祁夏下定决心要牢牢记住,作为警醒,自己不可以 再这样失态,不可以这么简单就落败。 陆城倒了一杯香槟,却没有任何睡意,脑子里总是那个女子的身影,还有她印 在胸口的冰凉凉的一吻,她总在招惹他,陆城无奈,哭笑不得。 他趁着午后的阳光在二楼的小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小区路上偶尔有车辆经过, 阳光烤着脸颊,他的心却慢慢安静下来,手中的香槟传来凉意,他觉得十分惬意。 这样站了一会儿,他返回,然后下楼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他等祁夏收拾完,换过衣 服,重新亭亭玉立地站在自己面前。 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开始时还不大,但等陆城站起身,门外的人已经变得不 耐烦了,他似乎在用拳头砸门,木质双开门被砸得嘭嘭响。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