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5岁生日过后,慕西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迈入了“剩”的行列。当周围人开始对 于她的婚姻状况指手划脚的时候,她便收拾了包袱来到这边投奔吴美美了。 她编织着一个个完美爱情时,也会盯着电脑屏幕疑惑,所谓两情相悦,真正尝 起来会是个什么滋味。以她自己的亲身经历来看,喜欢是个过于辛苦的事情,拔去 那个人之后,心里就留下了一个愈合不了的伤口,伤神伤身。 “喂,你怎么又跑神?”发现她竟然神游在外,陆若觉得很丧气。这个女人一 点也不可爱。而且,她有没有点自我防护意识,就这么躺在一个男人身下,也敢出 神。还是说她就真以为他只是吓唬她而已? 属于女性的软香味道钻进他鼻子里,陆若血液中的不安分因子开始涌动。突然 觉得身下的女人很是可口,让他忍不住地想要再靠近点,或许,就像他方才说的, 直接吃下肚最好。毕竟,像这样敢和他硬碰的人,这还是唯二。 “阿嚏!”慕西喷了他一脸的口水,也暂时浇熄了他刚冒头的欲| 火。 “你你——”陆若指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女人,难怪会剩下! “卫生纸在哪里?”慕西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在他枕头下乱摸,“帮我拿点纸。” 看陆若从她身上起来后坐在一边,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她威胁道,“不给我拿纸就 抹你床单上。” “算你狠。”陆若愤愤地在床上砸了一拳,厚实而有弹性的床垫化解了他拳的 力道,就好像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一再让他感觉,如此无力。 陆若扔给她一卷纸,看着她擦了一团又一团丢进他的垃圾桶里,他真想也把她 塞进去。他偏头看了下衣柜旁边的全身镜,后来索性走到镜子前仔细地照。 清水鼻涕止也止不住地淌,慕西撕了块纸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道:“你在 照什么?” 陆若没理她,打开衣柜挑了件他很喜欢的衬衣穿上,仔细地扣了扣子,平整了 下边边角角,挺拔地立在镜子前。很好,镜子里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看来, 没有将那个女人迷得七荤八素不是他魅力减退,而是她不懂得欣赏。 可是,即便是不懂欣赏的人,见着他这举世的容颜,也该有点反应不是?虽然 他不想让她黏上他,但是,她对他免疫力也太强了吧。她应该对他很感冒才对! 不对,扣子扣得太高,过于中规中矩了。他又解开了几颗扣子,敞了个大V , 又把衣领往两肩抖了抖,满意地看到自己的锁骨现了出来。 他见过他阴险的二哥顾朗这样穿过,秦小曼还没嫁给他时,那小眼神就经常往 那锁骨上面溜。 他回过身说道:“本少爷在照镜子。二西呀,你也跟着我干了段时间了,你觉 得我个人形象如何?” 慕西正弯着腰穿鞋,听他这么问,在心里掂量了下,保守道:“嗯,您的确异 于常人,身上自有股不同于一般人的气质。”比如无赖呀,自恋呀等等成年男人少 有的问题,你通通都有。 陆若看她表情恭谨,语气认真,心里畅快,往衣柜上斜斜地一靠,衣襟大敞, 笑得魅惑无比,“噢,你是说我颇有些仙风道骨?” 慕西将裙子的褶皱抚了抚,穿上外套,无奈地看了看,这么个傻样子,可惜了 那副好皮相。她手伸进衣兜里摸钥匙,诚实地指出,“不是,我是说,您身上妖气 弥漫,该清一清了。而且,您要是把嘴角的那粒蝇子屎点掉,应该会更好。” 蝇子屎?!陆若的脸像被霜打过一样,颤抖的手指抚上自己左唇角下引以为傲 的那颗痣。他一直将其看作是天赋异禀的象征,一直认为它为他增添了无穷尽的男 性魅力,没想到,蝇子屎,蝇子屎……谁能告诉他,慕家真的养了个这样个粗鄙不 堪的女儿吗? “咳,我开玩笑呢,陆若哥哥自然是气度不凡,英姿飒爽。您就是那只应天上 有人间无的极品。”慕西突然改口,笑的很是娇憨。虽然这话听着不太顺耳,好在 比刚才好点。 陆若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不要和女人计较,不然太掉价。看看时 间也太晚了,“好了好了,我送你回去,明天还要上班。” 慕西又将穿好的外套脱了下来,坐回了陆若的床上,担忧地看了看窗外,“这 个,太晚了,我害怕。” “你还害怕?”陆若赶紧鄙视之,“我不是说了送你走吗,本少爷还是很有绅 士道德的。哎,你干什么?”眼看慕西卷了他的被子裹身上躺下,他忙问道。 慕西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都这么晚了,我明天还要 开车来接您,不如在这儿将就一晚上。” 陆若吓唬她,“你不怕我把你剥光了吃掉!” 慕西翻了个身不再看他,语气却很肯定,“你不会的。” “为什么?!”陆若气得跳脚。 “像你这种人,才不会碰我这么纯洁的人呢。要是碰了我,你就会因为责任感 啊某情结啊什么的对我欲罢不能,最终爱上我,结束你那风流生涯。” “你哪里来的这种逻辑?” 慕西动了动脑袋,很严肃地看着他,“我就是懂。” 陆若很努力很认真地思考了半天,她凭什么这么说。等等,她又没经过男人, 又怎么懂得男人的心思?“不管怎么说,你给我起来,我可从不留人过夜的,听到 没有,起来!” 陆若爬到床上去看,发觉慕西竟然睡着了!“起来!”陆若趴到她耳边大叫。 慕西仍是没动。 “你肯定在装睡,快起床,你想赖上我是不是?” 慕西动了动,手摸到他的衣摆,擦擦鼻涕,仍旧闭着眼睛。 陆若瞪着自己衣服上那一滩痕迹,血压再次急速上升。他实在干不出将女人扔 下床的事,乒乒乓乓地收拾了一番后,觉得自己凭什么要把床让给个外人!拖出另 一床新被子就紧挨着慕西睡,不停地把她往另一边挤。就这么激动着,他还真睡着 了。 听着身边的男人终于安静下来。慕西悄悄睁开眼睛,摸出一张纸擦鼻涕。适当 的时候脸皮厚点也有好处,起码不用露宿街头。以后可得长长记性。幸好啊幸好, 临走前发现自己忘了拿钥匙,钱包也没拿。要不然大晚上的她上哪住去? 大清早的陆若是被烫醒的。他抬手遮了遮照进来的阳光,发现自己的被子掉到 了床下面,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被慕西紧紧地抱着。那个女人四肢缠到了 他身上,头还不停往他胸膛上蹭。 热度不断地透过她的皮肤往他身上传,她的身子却一直在抖。陆若探了探她的 额头,触手所及一片火热,“报应,让你不走,发烧了吧。” 虽然这样说,陆若在挣脱她后,还是翻出了两片退烧药,倒了水给她送过去。 “喂,吃药了。” 慕西烧的头疼,听到有人唤他,便扯过被子盖着头,“别吵,我睡会儿。” 陆若将被子给她掀走了。慕西手脚冰凉,这一下冷的缩成一团。 “真是娇弱,流个鼻涕也能发烧。”陆若拉她起来,“先吃药,不行再去打针。 可别告诉你爸是在我这儿病的。” 慕西晕头晕脑地喝了口水就要躺回去,陆若忙托住了她的腰将她半揽着,将搁 了药片的手伸到她面前,“看,药还在这里,把它吃了再睡。你多好的命,本少爷 亲自伺候你。哼,看我不扣你工资!让你……”他突然噤声了。 慕西懒得动啊,看到药在他手上,低头直接拿嘴去捞,舌尖推着药片在他掌心 到处跑,却总也舔不上来。 滑腻柔韧的舌头一下下地刷着他的掌心,她柔软的身体就在臂弯里,陆若一下 子不淡定了。捏开她的嘴直接给她把药片塞了进去,又灌了她好多水。 慕西被呛着了,咳了好一阵子又趴在床上继续睡。 陆若看着她,突然想起,几年前,那一场错误的爱恋。一些他以为早已忘记, 可以不在乎的东西,还是那么清晰地印在了脑子里。他还记得他将醒酒药推进她嘴 里时的温软,还记得她曾是多么用力地握着他的手,说爱他。 他这么多年,贪恋的不过是亲情、友情、爱情所带来的温暖,却只得一样。 慕西在床上滚了几下,将被子踢下了床。陆若冲她挥了挥拳头,捡起地上的两 床被子都压在了她身上。 慕西前几天就有点小感冒,加上昨天喝了酒,又着了点凉。好在她身体好,吃 了药,蒙着头睡了大半天,便也恢复了。 流畅的钢琴声水样的清澈,声声入耳,说不出的舒适。她瞪着天花板看了好一 阵子才想起这是在陆若家里。 顺着琴声过去,发现陆若正坐在钢琴边弹着。难怪他的手生的修长,比一般人 好看,还显得傲慢无比,原来是这样。慕西捧了杯热水站在琴房门口静静听着。 琴房的布置很简单,一人一琴一椅。 慕西盯着周身笼了艺术光环的陆若,他显得很忧郁呢。她低头喝了口水,这样 的氛围,真想抱抱他。嗯,以后可以将这一情节写进文里,女主角光着脚踏过木地 板,从后面抱住身患绝症却仍用生命演奏的男友。多悲情多美感啊! “你好了?”琴声渐停,陆若起身向她走来。 后来,慕西一直问自己,到底是什么让她有勇气去倾尽全力地爱他,每每总是 会想起这个午后,白衣黑裤的男子逆光而来,平日的桀骜逐渐从方才的安静里腾起, 生硬地说着:“饿了吧,想吃什么?”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