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十指交扣,两枚婚戒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慕西越来越喜欢睁眼的这一刻,映入眼帘的是陆若安静的睡颜。不管是是何种 姿势结束和入睡的,醒来时,他的左臂一定是横过她胸下,小臂斜上,修长的大手 紧扣着她的右手。交握的指间不留半点缝隙。 她试着把手抽出来,却发现他不高兴地蹙了眉,索性一条长腿也搭过来将她缠 进了怀里。“别走。”他咕哝道。 她身边的这个人跋扈桀骜,偶尔又会流露出些许的脆弱。陆父是个冷硬的男人, 不可能给他的儿子多少的温情,对于陆若,他便是他犯错时的惩罚者和纠正者。所 以陆若在不高兴的时候更多的是直接表达出来,有时候他甚至不懂得要体会别人的 感受。 慕西的家庭圆满而温馨,以前许亦航曾经不无羡慕地说她身上有种恬静而满足 的气息,一看就知道是在足够而充实的爱中浸养滋润大的,直接点,就是娇生惯养。 她更习惯于温和地解决问题,而且很自然地会认为自己是需要呵护的那一个。 这种不同更清晰地表现在两人吵架的时候。几天前两人发生了婚后的头一次争 吵。陆母打电话提醒他们不要乐不思蜀,一个月后是陆若和陆曦的生日,陆母的意 思是他们姐弟俩打小没一起过过生日,这次欧阳珊生病将欧阳一家移居国外的日程 推后,正好帮他们俩办场生日宴。电话那边,陆母说到后来就开始哽咽。她自己的 两个孩子都要过30岁生日了,她忆起曾经的往事,絮絮叨叨地跟慕西说了不少事情。 慕西才知道她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婆婆是个多么倔强和骄傲的女人。她和陆 父也算是门当户对,当年嫁给陆父虽说是承父母之命,却也是婚前隔着门帘见过一 面,心里真是欢喜她父母才应允的。只可惜陆父少不知事,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陆母在顺利产下陆若和陆曦后坚决地和陆父离婚。 离婚后的陆母带着陆曦移居国外,陆若26岁那年正好去她们所在的城市举办新 的服装发布会,陆曦碰巧被他挑中了做新一季服装的平面模特。陆父是拿着有着陆 曦的海报一路查过来的。离婚后,陆母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病房里的她看到风霜 了许多的陆父,发现自己再也拒绝不了他。毕竟,她也老了,不想一直在外飘着。 说到后来,陆母在那边泣不成声。慕西一方面惊讶于陆父那样严谨无趣的人也 有风流不羁的过去,另一方面也为女人受到情伤后的冷硬而深深触动。 放下电话后,她有些郁闷。红颜未老恩先断,陆父和陆母现在只是两个相互需 要做伴的老人罢了,只怕当年的情意早在二十多年的悔恨和怨郁里消磨的几乎什么 都不剩了。 兴致勃勃地从外面回来的陆若告诉她后面几天的计划时,慕西说她想提前回去, 让他趁着不上班也多和家里人聚聚。婚后他们二人住在陆若的公寓里,一周只是去 陆宅那边吃几顿饭而已。 陆若不是很情愿。慕西说他:“你怎么这么凉薄,你姐都要走了,以后你们俩 说不定就见不着了。” 陆若便发了脾气,“我凉薄?你重情义,你自己回去好了!”吼完后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门被摔得震天响。慕西呆呆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忍了忍,眼泪还 是掉下来了。他怎么这样啊,不就说了两句,就发脾气、摆脸色。慕西看到手上的 婚戒更加怨愤,这还在蜜月期就这样! 擦干眼泪,她就像所有和丈夫生气的女人一样,胡乱收拾了一番东西准备走人。 你自己在这里吧,最好永远不要回去!期间她时不时望一望房门,一般来说收拾到 一半男主会冲进来抱住女主悔道:“我错了,xx,原谅我。”然后两人激动地滚上 床。 可惜……慕西等了好一会儿,房子周围只有大自然的声音。她愤愤地一脚踢倒 了行李箱。拿着钱包和自己的护照就走,走到门前顺手将陆若的护照也揣进兜里。 看你怎么回去! 受了委屈的新媳妇慕西打开门,却发现陆若坐在门外的走廊上发呆。温度很高, 阳光白热。外面和装了空调的室内温差接近十度。慕西看到满身汗水的他,心里的 气呼的一下就散了。 走廊上是木地板,房子有点年代了,木板有些松动,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陆若耳朵动了动偏头看她,目光在她肩上挎得小包上停顿了下然后移开,脸部表情 不自然地僵硬着,“你要走了。” 呆板的语气,一时又让慕西觉得窝火。他是傻瓜吗?他的老婆要走,就不知道 挽留一下?平日里那么利落的嘴皮子哪去了? 慕西高傲地昂着下巴,“要你管。”那一刻陆若的脸色十分之臭。两人怒气冲 冲地对望了一会儿,慕西看到汗水从他额上顺着脸颊流下钻进了脖子里。将近两三 个小时没喝水,他嘴唇有些干。 陆若张开手臂,“过来我抱抱。” 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抱就抱?慕西的身体严重背离心里的呼唤,乖乖地进他怀 里。然后,两人顺理成章地开始亲啊吻啊摸的,光溜溜地滚到了床上。 一番纠缠过后,慕西听到某人懒懒地问她:“喜欢吗?”她嫌弃地说道:“满 身的汗味,臭死了。”她有些累,被他抱着,身下是柔软的床,便犯了困。慕西觉 得自己是做梦了,她梦到陆若对她道歉“对不起”。然后她很满意地搂紧他…… 陆若醒了,一双手不老实地四处抚摸。慕西推开他,“我累,你就不能消停会 儿?” “不能,”陆若厚脸皮地引着她的手向下,“后天就回去了,我那么忙。它会 很想念这里的,大白天也可以呆在里面不用出来。” 慕西汗了下,这个男人……陆若很无耻的一种做法是那个什么之后占在里面不 出来,并且他十分喜好选在阳光灿烂的时候。 “二西……”陆若很郁闷地叫她,给她看自己被染红了的指尖。 “喂,你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捂在被子里的慕西叫陆若,不满地说道, “山口山果然是丈夫的小情人。” 陆若回头看了她一眼,满含哀怨,然后重新面对电脑屏幕,将一头怪酣畅淋漓 地干掉。 “我肚子疼!”慕西哀嚎。 陆若将耳机取下来,慕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真的疼!” “喝吧。”陆若将一大杯热腾腾的姜糖水递给她。 “我有买这个吗?” 陆若有些不好意思,“你姐跟我说你有痛经的毛病,这次出门随手拿了袋。愣 着干嘛,快喝!” 某女公主病犯了,“你喂我啊。” 陆若不情愿地拿勺子舀了糖水一小勺一小勺地塞进慕西的嘴里。 屋里开着空调,慕西将自己裹得很严实,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接收甘露。 女人真是麻烦!喂了一大杯水后,陆若无奈地去拿毛巾,因为某个特殊时期的 女人喊着嘴巴黏糊糊的不舒服。 “陆若,你教我怎么开锁吧。”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慕西枕着他的大腿,又开 始提要求。 只能看不能吃,好郁闷。陆若低头看看她,“学这个干什么?” 慕西双眼冒星星,“你不觉得很帅吗?就好像飞天大盗一样,可以随意进出任 何地方。”她终于知道陆若那一箱的工具是用来做什么的了。简直是大盗才该拥有 的百宝箱。 上回两人忘了拿钥匙,陆若悠悠地拿着根铁丝把门打开了,在一边懊恼的慕西 表示十分佩服。 陆若想了下,起身走向他的工具箱。慕西激动地做起身来,她要向女飞贼迈进 了! 陆若提着一串“叮叮”作响的东西过来了,递给慕西,“九连环,你解着玩吧。” 慕西失望地拉长了脸。 “别这样看着我。 “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谁不会啊。”慕西鄙夷地看着陆若给她的九连环,一 个一个地拆。 “这怎么回事啊”捣鼓半天后,慕西看着倔强的挂在上面不肯下来的两个环, “这个有问题吧,我以前玩过,不可能解不开!”她晃荡着手里的九连环,银白的 铁环在阳光下闪着讥讽的光芒。 陆若抬眼看了下,“哦,这个是我以前自己做的,你慢慢玩吧。”说着低头在 画纸上涂涂抹抹,而后又抬头,复又低头。 画纸上渐渐出现一个女人的轮廓,寥寥几笔之后,嘟着嘴嗔怒的模样便跃然纸 上。陆若嘴角勾着抹笑再次抬头,一双眼睛惊讶地大睁。 刚才还穿着T 恤仔裤的慕西此刻裹了件薄纱的睡衣,水滑的料子贴合着肌肤, 随着她撩头发的动作,宽大的衣袖便滑落至腋下。更可恶的是,她内里脱得光光的。 透视,绝对的透视!陆若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继续啊。”慕西催促道。刚才她惊喜地发现陆若在给她画像。慕西学过几年 的国画,自称意象派。曾经极度地嘲笑陆若是低级的具象派。这次看他坐在不远处 的沙发上,一身艺术家的光圈,她便激动了。 《泰坦尼克号》!她慕西也要拥有一副不朽的名作了。她示意陆若自然点, “等我们老了,我看着它会泪流满面的。”一想起数十年后,已经白发苍苍的她捧 着老公年轻时爱的作品怀念曾经的美好,她就觉得好萌啊。 陆若“啪”的将画纸拍在了茶几上,向慕西走过去。 “你怎么不画了?多好的氛围啊。要换个姿势吗?你学得是不是都要裸的?” 慕西很配合地剥自己的那一层纱,“我不介意的……” 陆若将她压倒了,急不可耐地磨蹭了几下。慕西终于知道自己危险了,身上的 男人温度太高了,太……兴奋了吧! “你下去,你,你不该这样的!”慕西的理想主义再次受到现实的打击。人家 杰克画爱人的时候可是秉着工作的严谨认真来的,他怎么这样?“我是信任你这个 艺术家的节操才这样的,你别误会!我今天不行!”以往他想要的时候,慕西是不 会拒绝的。可是,这种情况,怎么可以? 陆若兽性大发,邪恶地揉捏了两把她的胸,“下面不行,这里,”顿了下,另 一只手危险地摩挲着她的唇瓣,“还有这里,总行吧!”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