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能走多久 我一个人行走在大街上,我吸着五叶神的香烟,双手不断抖动。陈芳打电话说 要到东莞来,我的心一下血液倒流一样,东莞这个* 横陈的城市,她在金钱的引诱 下会不会变心呢?我一直不能确定她是否真的爱着我,但我确定我真的爱着她。她 的纯洁让我无法自拔地爱到无法无天,爱情在我看来一直是个动词而不是个名词, 是无休无止加不需要偿还的付出。过去的很多事情从心底翻滚而出,像打烂了个五 味瓶,酸甜苦辣咸,一并涌在心头,我的胃里一阵恶心。 金岛泰年星河舞厅,彩灯绰绰,光影如幻,杂七杂八的人很多,我一个人坐在 玻璃桌子上发呆,嘴上的烟蒂也燃烧了一半,一股胶味把我呛得肺都快吐出来。舞 池里人影传动,喊声震天,恨不得把头摇得可以旋转360 度,台上人撕心裂肺地喊 着麦霸,这一切在东莞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凄迷。 一个小姐走过来,超短裙,骚劲迸发,她说:“先生,想喝点什么吗?”我抬 起头,她生得一副漂亮的脸蛋,我对漂亮缺乏抵抗力,就像干柴遇到烈火,拉肚子 遇到侧所一样,我说:“来一瓶金威啤酒。”她笑了起来说:“没有,我们这有纯 生,青岛,莲花,剑蓝,就是没有金威的。”我对她坏坏地笑了起来,手在桌子上 敲了起来,我说:“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她坐在我对面,我们面面相觑,含 情脉脉,口水都快从嘴角处流出来了,我硬是将口水咕噜一声咽了回去。我用脚在 她的大腿上来回摩擦着,心里想娘的,今晚老子就干掉你。 我看着她眼神迷离,一脸兴奋,微光下,他穿着低胸内衣,* 深得见不到底。 我说你上半身的面实在叫我无法抗拒,不知道下半身的点是否能让我亢奋呢?她谄 媚地一笑说那就试试呀。 我搂抱着她的细腰走出了舞厅,音乐声在身后变得遥远混杂,我们在喜来登大 酒店订了一个房间。一进厢房,我便将她按在床上,几分钟的时间,我扒了她的衣 服又扒裤子,突然觉得恶心,她用粉拳拍打我的胸膛上,我在她腋下挠痒痒,她的 笑声传遍了屋子每个角落。而我的心里,却被陈芳的笑容深深地谴责,我满含愧疚, 却无法抗拒城市的引诱。 只要一眼,一眼,我就能知道自己犯下了已经大到无法弥补的错误。 事毕后,我汗流浃背,她坐在床沿上吸烟,我也拿来一根吸。她冲我笑,我用 手掐掐她的屁股,低声说我想吃你。她咯吱的笑起来,脸上表情复杂,温柔地说还 是先洗洗吧。 我们开始聊天,第一次跟一个陌生人聊这么多,心里有种害怕的感觉。一根烟, 我吸一口,她吸一口,黑暗里烟星飞舞,俩个陌生人相依相偎,是寂寞还是孤独, 让我一次次从清白走向堕落,中间的过程一下抽空,也许是失足,可是,失足的却 成了我人生里永远无法追回来的债务。 回忆着小时候的快乐日子,我讲到了杨伟,讲到了李君,讲到了大学生活,讲 到了老倌子和老妈子吵架的事情。我突然就哭了起来,她慌乱起来问怎么了?我苦 笑说没什么? 这些记忆来东莞后就开始大量删除,开始一点点慢慢被时间腐蚀掉。 大三的时候,我开始追陈芳,那时不管我说什么,她都是一副不信任的样子, 嘴巴撅得比屁股还高。我天天以泪洗脸,李君看不下去说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你 是追求陈芳,不是追悼陈芳,说得我苦笑不得。有一次,我们在灵犀桥边约会,我 说我摘荷花给你。她没有说话,我从栏杆上一跃而下,跳进了污水池里,上来的时 候,全身臭哄哄的,我把荷花递给她,她竟然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刻,从‘跳溪事 件’里,我就知道我跟她有戏。在街上逛街的时候,她看到一条非常好看的裙子, 一看标价,让我的心凉了半截,380 块,这对当时的我来说,那可是一个月的生活 费啊。她也很理解我,说:“这条虽然好看,但不是我最喜欢的。”我心里当时想 骗鬼去吧。走出那家店的时候,她还频频回头张望。在她生日的时候,我一狠心, 把下个月的伙食费全部搭进去,把那条裙子当生日礼物送给了她。那天,她笑得跟 一朵桃花一样妖娆灿烂,趴在我肩膀上全身都在颤动着,她还箍着我的脖子,给我 一个响亮的吻。那一吻让我感觉到了幸福正在敲响我的大门,让我听到了婚姻的协 奏曲在身后欢快地响起。 后来她成了我的女朋友,再后来我有了一个医学院的情人,她对我比危机女朋 友还要好,危机女朋友教了我生理课,而她教了我生理课的技术,比如如何可以生 个男娃儿,如何可以判断哪个人是处男还是处女,如何让自己金枪不倒,她还愤世 嫉俗地说:“男人的那个长短不影响* ,关键是如何把握好。”甚至她还跟我说如 何在有老婆的情况下去勾引良家少女,听得我心花怒放,喉咙发紧,牙齿打架,下 面的挺得老高。我惊叹道:“利害,利害,比博士生还利害。”我就觉得当时市面 上那些性专家可以去死,性教育书可以拿去焚烧,这俩下夸得她找不着北,她笑得 在床上脱得一乾二净。我在她耳边说你教我这些,如果我取你做老婆了,你不吃亏 了?她神秘的一笑,说我还有更加利害的方法对付你啊。我抱着她,在她身体上亲 吻了起来,那是一种* 的激情。那夜,我非常看不起佛学里的东西。我觉得人生不 过几十年,何必让自己这个禁吃,那个禁用,还要控制自己禁欲呢。 我有了博士情人后,为了不让陈芳发现,我又买了一个手机,专用来跟我的博 士情人私通。陈芳每次查手机记录的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我还有这招。 有一次我和陈芳食堂吃饭,吃到一半,博士情人电话呼过来,我手一抖,筷子 扔了一米开外。我把电话挂了,她阴着脸问我这是谁的手机,我说是李君的。她没 有说话,沉默地低着头继续吃。后来我,陈芳和李君在一起吃饭时,电话又响起, 我拿起电话,先把电话挂了,然后假装通话,我说:“黄豆,你的手机在我这儿, 我待会还你,你的手机不会丢的。”就这样,我在陈芳面前逗圈子,我不知道陈芳 是否发现我都很紧张这个电话的响起。我算了一下,在跟博士情人交往期间,我冒 充二十五次李君的电话,十八次黄豆的电话,十七次顶衣架的电话。博士情人很勤 快,每天都给我来几个电话,我几乎被她弄得神经错乱,精神恍惚了。李君警告我 说你娃儿子小心点,再这么下去陈芳终有一天会发现的。 他这话说得我心里有虚脱的感觉,如果发现了,我想我可能至少得有个轻度的 残废吧。心里一横,嘀咕道:妈的,发现了,大不了把命给她。 大二的时候,我已成为了诗歌协会的主编,那时李君是会长,我们俩个统治着 整个诗歌协会的命运。李君经常说我你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处女的血。我就反反唇 相讥说你的诗里不知沾有多少处女的心。 毕业前夕,李君在《诗风》上发表了一首诗,“在你艰难的时刻/ 我愿陪你一 起度过/ 我最爱的人/ 我们的爱呀清白在哪里变得堕落/ 那些青春岁月/ 我们一定 会回忆/ 我们的爱呀是今生最大的错过/ 像一首老歌/ 随风能飘多久”,题目叫《 我们的爱能走多久》。 这些事情好似前尘发生过一样,我总感觉发生过俩次,一些乱七八糟的影像不 断在我脑海中重叠,如小时候放映的无声电影,所有的声音被困在一个看不见的黑 洞里。顶衣架指着我的鼻孔说:“林好,人生这辈子生下来是做什么的?”我摇摇 头,他咚咚地跑到我前面发表他的歪理邪说,“人生要食色兼备,不然长着嘴巴和 * 用来干什么?”我听后差点从楼阶上滚落下来。 此时的东莞,天空那么明净,却没有一颗星星闪烁,为什么当我想它们的时候, 却总是看不到它们。 我对躺在我怀里的姑娘说你叫什么名字?她说叫我安妮吧。我说好好,这个名 字叫起来亲切。安妮在舞厅做了有三年了,这三年,她碰触过数不清的男人,她想 从男人身上得到钱,而男人想从她身上得到欲,这是一种交易,东莞这种交易已经 见怪不怪了。 不知什么时候,安妮睡着了,她把头埋进我宽大的胸脯,嘴角处有一丝笑意,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雨滴在窗玻璃上划落下来,一滴,又是一滴,每一 滴,都代表着过去的一段记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