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清白者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我真的是无法抗拒赵绣的诱惑,是的,他有气质,懂浪漫, 不玩心机,几乎是我心目中最佳的老婆那种。 可是,一种叫缘分的东西还是将我们分割俩岸。 从进嘉华开始,每次经过我桌子边的时候,总是对我微微一笑。 那时候因为陈芳的缘故,我也只能把这种微笑当作是上级对下级的特别关怀。 后来,在李君的多次撮合下,我才明白,赵绣和李君是有业务往来的,李君最初做 业务的时候,赵绣给了很多单子给李君,就这样,我们三个人自然也成了很好的朋 友。 原以为李君看上赵绣,于是我很努力地把赵绣灌醉,好给李君一个表现的机会。 随知在送赵绣回去的路上,李君醉醺醺地骂我说:“你干嘛那么卖力地喝酒?” 我眼珠子转得飞快,在赵绣身上上三环下三环把量了一翻,说:“不是在给你 表现的机会吗?” “表你个头,我和她只是业务上的往来,不过……”他突然没有往下说,然后 就整个人也醉得不醒人事。 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等到把赵绣送回到住处,我看了一下赵绣的别墅, 确实很不错,屋子里整理得井井有条,我把她扶在床上,帮她拖去鞋子,盖好被子, 正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睛睛半眯着说:“别走。” 我看了一下她,以为她喝醉了,于是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心里叹了一口气。 回到车上,我把李君摇醒。 “李君,你刚刚说不过什么啊?”我说。 李君含含糊糊地说:“你不知道吗?别骗我了。” 我的好奇心更大,于是大声说:“你说啊,我真不知道啊。” “其实赵绣对你有意思。没事啦,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陈芳。”李君说完,摇 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什么啊,赵绣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她那么有钱,那么漂亮,我根本不敢企及 她会爱上我。 我开着车子,又回想起这段日子的交往,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对我来说, 爱不是泛滥成灾的交易,我想要的,是一种认真的爱。我和她之间的爱情,大概注 定会是一种交易吧,因为在我的生活里还有一个我最爱的陈芳。 后来,为了不伤害赵绣,我尽量让她知道,我和她之间只可能成为朋友,而不 可能成为恋人,在喝酒其间,我多多少少还是表现得有点不自然,是那种带着愧疚 的羞赧。 零五年七月,我跟牛懂去陕西洽谈一个政府的订单,自然赵绣也去了,一路上 我们相对无语,只是牛懂一直在我耳边讲了很多关于做人的大道理,赵绣只是在一 旁微笑,偶尔给我和牛懂削苹果吃。 在陕西的一个五星级酒店里,酒桌上谈了一些业务,然后就是喝酒,业务谈好 后,牛懂借口离开回去休息,把我和赵绣留下,走的时候,牛懂还向我坏坏地眨了 几下眼睛,我心里明白。 对面那三个肥头大耳的人一个劲地向我和赵绣敬酒,每次我一端起酒杯,赵绣 就抢过来一口干尽,我第一次发现赵绣的酒量这么好。 渐渐,赵绣脸色苍白,一个胖子开始动手动脚起来,我看了心里一阵腻烦,尽 管牛懂的眼神里告诉我赵绣只是个牺牲品。但我心里却莫名的难受。 看着一个爱着自己的人被别人凌辱,我根本无法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烦躁。 于是装作酒醉用赵绣的手一推酒瓶,酒瓶打碎,我一狠心,把赵绣的手指往已 碎掉的瓶口轻剐了一下,一瞬间,赵绣的手上满是鲜血,那三个迷迷糊糊的胖子也 吓了一跳,我一把抱住赵绣朝医院跑去,看着熟睡中的赵绣,我心里一阵酸楚。 我知道,三个胖子虽然不满意,但第二天,还是把合同给签了下来。 在医院里打了醒酒药,赵绣的意志开始苏醒。她看到我,心里大概明白了我的 良苦用心。 那天夜里,我握着她的手,她看起来像个天使一样,向我讲着小时候一点一滴 的那些快乐的事情,讲到后来,她进了嘉华,物质生活虽然过得丰富多彩,但精神 生活一片空缺。 直到后来,她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说:“我好累,真的好累。我想结婚。… …” 她看着我,我无法给她答案。那个叫林好的男人,曾经承诺过照顾另一个女孩 一生一世,他无法背叛爱情,他想留住清白的爱情,那是他人生中唯一仅存的美好。 记得还有一次,我跟陈芳吵架,吵完后,我约赵绣出去玩,我们在一个溜冰场 里溜了一个晚上,围着中央舞台不停转圈,直到筋疲力尽才坐下来休息。她就陪了 我一个晚上,俩个人满头大汗地看着彼此傻笑,一下记忆回转,我看到了一个没有 被现实屈服的赵绣,我很想对她说我爱你。可是我终究是没有说出口,跟赵绣在一 块是快乐的,我深深地知道那是一种激情,而不是爱情。 在我的生命中,若俩个人真正的生活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去过问赵绣的历史, 我怎么能够忍受得了赵绣的曾经种种* 的行为。 后来我们开车转着转着去了森林公园看日出。我想到了陈芳,最近她的身体不 好,不知道她晚上睡觉有没有盖好被子。我总是这样,不管我在哪里,始终无法割 舍对陈芳的思念。在俩人女人的生命中,我的爱情也一直充满着矛盾。 “再过几个钟头,太阳就出来了,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我开着车,穿过东 莞稀薄的空气,我闻到赵绣身上淡淡的香味,她靠在我的胸膛上,像一只乖顺的猫 那么温柔。 “谢谢你陪我。”我说。 “不用说谢谢,我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她苦涩地笑了起来。 “可是,……”我还想说点什么,就被赵绣的话打断了。 “林好,我知道你跟女朋友吵架了,也许你说得对,我们只是有缘无份。你知 道吗?我的心原本在九九年就已经死掉了,是你带给了我快乐,让它现在慢慢的复 原了。”赵绣的手掌搭在我的手背上。 “你知道吗?你是我这一辈子第一个爱过的人,也是最后一个爱过的人,我希 望你过得幸福。”赵绣叹了口气,眼睛直视着前方。 我和赵绣在这几年里,我们一唱一合的搭配,曾经让我生命中出现着好多次生 命里‘绝无仅有的夫妻合作’的画面,这些画面珍藏在我的心里,珍藏在我的脑海 中,绝对不容记错忘却。 对于赵绣,最令我感动的是她从来不骚扰我的生活,她只把行动埋在心底,即 使腐烂在心底,也绝不说出来,干扰另一段幸福的爱情。 李君结婚后,开始过上了安分守己的生活,我每次打电话约他出来,他就总是 像憋着一泡尿那样,说话整个吞吞吐吐。 看着身边那群朋友一个个走进了婚姻殿堂,心里有几分失落也有几分幸运。这 几年总是或多或少地接到四五张喜贴。然后我就对陈芳进行点化,表白我有想结婚 的念头,陈芳似乎渐渐对结婚总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装作听不懂。 我越来越看不懂陈芳的所作所为,有时候,我们吵架,也都起源于一些无根无 据的怀疑。 我常常在想,到底结婚意味着什么?是责任?是束缚?还是只为了完成人生中 的一桩大事?这些种种不确定的因素,在我思想里回锅了一下,然后一切的模糊不 清的画质像老旧的黑白电影那样,一一回放在我眼前。 在二零零一年的时候,那时候,我和李君都不是很有钱,我们常常买一包花生 米,顺带俩瓶金威,就坐在东莞的护城河的栏杆上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喝着小酒。 嘴里还常常争论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其实从小到大,我们的友谊都是在这种争 执中变得深厚起来,不管当时吵得怎么个脸红脖子粗,只要一个转身,一个转身, 我们又和好如初了。 “林好,你的爱情里充满了矛盾。”李君直言不讳。 “矛盾?” “你以为只要跟一个人结婚,就代表忠诚了吗?错,忠诚与结不结婚是无关的, 就像一个人清不清白与做不做那件事是无关的,只要你心存侥幸地去做背叛爱情的 事情,你都是不忠诚的。”李君摇了摇头。 “我连自己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清白过。”我深呼吸。 “也许你从来没有清白过。”李君双手遮面,痴痴笑起来。 “我们都从来没有,是的,从来没有……。”李君指着我的鼻子,狠狠地说。 他的嘴里就一直念叨着‘从来没有’这四个字,直到我们吃完所有的东西,才 跌跌撞撞地往回家的方向走。那些岁月,我们一起走过,抬头仰望着满天星河,小 时候陪伴我们的那颗星辰,是否还会在那里给我们指引,那些的故事,有多少人还 记得,而那些陪伴我们的人,他们如今在何方,我们曾经爱过的人,现在又变成什 么模样了。种种问题的答案都化作一缕缕青烟,在风里被吹散得无影无踪。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