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情如此复灭 我到家的时候,看见陈芳正在葡萄架的椅子下发呆,我更是气得浑身颤抖,把 行李往沙发上一放,就到打开电视,从1 一直调到N ,觉得无味,正想去睡觉,李 芳幽灵一样来的我的面前,样子极为憔悴,我哼了一声,她突然说:“我要去一趟 郭真人古庙,我把母亲的骨灰葬在那儿。”我没好气地说:“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反正我们没有结婚。”然后我咚咚地上楼去睡觉,陈芳一句话也没说,呆呆地站在 那儿良久,我回来后她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突然想起这些年来我对她的好,眼 泪就下来了,那个曾经为爱情跳池子摘荷花,为省368 块钱买裙子每天吃一顿饭, 为让她过上好日子,我想尽办法把老陈硬是从总经理的位子脱下来,为了她母亲的 心愿,我都好几年都没回去陪我自己的父母过除夕了,……。想起这些发苦的往事, 我就感觉她欠我的东西很多很多。 一直睡到晚上,我的口里几乎能喷出火来,看样子高烧了,可能在北京的时候, 衣服穿得太少了,我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夺门而出。一发动车子,杨姗打电话过 来,她问我:“过得好吗?”我说:“好着哩,你咋离婚那么容易,我就是连分手 都比杀了我还难开口。”她也笑得声音发颤,我问她:“现在在做什么?”她说: “在莞城步行街弄了俩节柜台,做服装生意。”我说:“做老板了,看样子你比李 君过得好。”她嘿嘿一笑,估计这笑声是皮笑肉不笑,我说:“这世间…..。”话 还没说完,她打断说:“你的大道理就烂到肚子里去吧,别跟我提他,你要不要过 来坐一下?”我说:“当然好啊。”女人嘛,现在反正李君也和她离婚了,说明她 成为了公共产品,在黑夜里的事翻个身也就在白天都可以做了。 在路上经过地王大厦,想起前些日子在这里看到过我的博士情人,那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金杯舞厅,我在地王里面转了个圈都没找到那家店,我再一次用逻辑思 维进行了分析,在一个拐角处果然发现了我的博士情人正在轻轻地叠衣服,我靠在 门边,嘴里咬着牙签,她看到我,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脑子烧坏了,她竟然 一点都不生气,我问她过得好吗?她面带羞涩地说还行吧。我说我现在有钱了。她 笑得弯着腰说做老板了?我大声说是啊,她突然盯着我,打趣地说我反正没生意, 不如到你家去看看。我说好啊,她疑惑地问你老婆不在家?我开心地说放心,她去 了郭真人古庙,估计今晚都回不了。然后她开始关店门,我对博士情人一直严重缺 乏抵抗力,在学校那会儿,我们有一次洗鸳鸯浴,我们就在侧所的马桶上进行了* , 完事后俩个累得摊下,气息一时半会儿都没缓过神去,直到送外卖的人再次来电话, 他在外面足足等了半个钟头,看到我一身湿,跟见了鬼一样拿着钱就跑。 中途杨姗打电话给我说怎么还不来啊,我说不来了,有点事。她狠狠地骂了起 来说我无赖,耍感情,就是一上海正宗的瘪三,我听后轻轻一笑,她然后狠狠地挂 了电话,想着她生气时的样子,一定让人笑掉大牙。 我带博士情人参观了我在万江买的别墅,吹嘘说:“看到没,那套厨具,三十 几万,正宗的法国货,还有红木沙发,楼上楼下,总供三百多万,那个超大屏幕的 等离子电视,九万多啊,这张灯饰,从美国进口的,一口价一百八多万。”她听得 一惊一乍,甚是可爱,我还在她身上摸了俩把,比在学校时还令人回味无穷。她呵 呵一笑,那样子就是她曾勾引我时的笑容,笑得就是一铁板门都会给乖乖趴下给当 填路用。 夜幕过后,我把她抱进爱巢,耳熟一翻后,进入子弹上膛状态,生活就在这样 一种醉生梦死的状态下变得失去人性,在这方面,我的潜意识里是人在* 的时候, 人比动物还要* ,动物在* 的时候,动物比人要有人性。我感冒发烧这事早被我忘 了,我和博士情人工作到一半时,突然听到陈芳在外面叫了起来,“开门,我的钥 匙放在了床头。”我一下从飘飘欲仙的状态跌入万丈悬崖,我跳起来,说快,快, 我老婆回来了。她一下也醒悟过来,手脚麻利地穿起衣服来,她问怎么办?----- , 我摇摇头,哀哀地说算了,她是有备而来的。我早上出门看过,她把床头的钥匙带 在了身上,只是她想让我自己供述这些事情而已。我把门打开,陈芳站在门前,眼 睛里光影复杂泪光闪烁,手指头不停抖动起来,博士情人内衣外翻,裙子还扣错了 地方,都可看到里面的红色* ,我衬衫扣子扣错了地方,衣服不整,陈芳吼叫一声, “都出去,……。”博士情人低着头出去了,在门口边长叹了一口气,我还想解悉 什么,她挥了挥手,歇斯底里地从公事包里拿出《陈家七训》,双手来回撕得粉碎, 然后把碎纸屑突然扔向我,她的身子也随之向我扑来,双手狠狠地在我胸膛前捶打, 眼泪决堤而出,过了一会儿,她收住哭声,低声说:“你也出去吧,我不想再见到 你。” 然后她把我推出门外,门砰的一声关上,我心里哽咽起来。 我只好下楼,想想实在没脸再待下去,这种事情是我人生中最尴尬的事情了。 我开着面包车去了李君家,心想先让陈芳稳定一下情绪,再跟她谈谈。 几天后,我再次回到家里,看到家里空空的,陈芳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开 着但调成静音。我拿了块衣服给她盖上,她像从恶梦中惊醒,然后抱着我哭了起来, 我的眼泪也下来了,总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快完了,我拉着陈芳的手,她也没有挣脱, 然后我不断请求她的原谅,她一言不发,就我一个人,几乎说尽了一生的生活和污 点。 陈芳突然狠狠地问我:“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我举手对她发誓说: “没有。”她突然傻傻地嗤笑起来,问我:“还记不记得第一次约会的事情?”我 说:“记得,记得。你那天穿一条红色的连衣裙,手里拿一本米兰昆德拉的《生活 在别处》,还很不礼貌的叫我小子。”她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偷看我洗澡?”我 说:“当然记得,我当时踩在凳子上,被你泼了一脸的洗澡水,让我感冒发烧了一 个月。”她在我脑门上给了一记,说:“谁叫你干坏事的。”我点点头,流着眼泪 说:“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她又说:“你还记不记得你追我的时候, 你跳到灵犀桥摘荷花的事?”我说:“放心,我永远也忘不了。”她也哭着抱着我, 说:“你还记不记得《陈家七训》里的内容?”我说:“我都记得,我背给你听, 第一,从现在开始不许碰其它任何女人,包括结婚的还是没结婚的;第二,看比我 漂亮的女人不能超过十秒,……。”我在她面前,一字不漏地背给她听,她抱着我, 然后不停摇着我的肩膀地问我“记不记得…”,我哭着,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好 像生离死别的那种,说:“你别问了,我一切都记得,那些记忆永远刻在我的脑海 里,那些就是我们的爱情啊,我们一辈信仰的爱情啊。”陈芳在我怀里号啕大哭, 声嘶力竭,完全像一个脱线的玩偶,狠狠地说:“那你怎么还跟别的女人乱搞在一 起?你根本是一个不清白的人?” 我无言以对。 说完,她挣开我的怀抱,跑到楼上的卧室,门‘碰’的一声关上,我像被电击 了一样,整个人不知所措。 东莞的白天艳阳高照,行人如织,晚上灯红酒绿,在滚滚的黑色的烟尘中,身 影孤独,一步一个叹息,泪水跟泉水一样从俩颊倾泻而下,心里空虚异常,十二年 的爱情长跑终到终点站,谁也没想到十二年前俩人爱如胶水,而十二年后,俩人恨 之入骨,相守之中,我们的青春在爱中消逝待尽,谁也记不得谁是谁的谁。 最后,我带着愧疚,又回到李君家中。 那是二零零九年六月份,我在李君家已待了俩个星期,那段时间,每天一打开 电视,新闻里讲的都是关于高考的事情,苏慧慧正在激扬地介绍着各个学校高三学 子备战情况,镜头里全部是笑容灿烂的莘莘学子,就跟当年的我和李君一样,我躺 在床上,记忆像正在绽放的鲜花,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杨伟落榜,我和李君考上了祁阳一中,他站在阳光下,一身的运动服, 短头发整齐,看起来特别帅气,招乎说恭喜你们。我们抱成一团,手搭着肩膀哭了 起来,杨伟还推搡着我肩膀说你哭什么啊……哭什么啊,高兴才是啊。然后他不知 从哪儿弄出一盆凉水,一呼拉儿的全浇在我和李君身上,眼泪和水花混在一起,有 一种特幸福的感觉。多年后,杨伟笑着跟我说那是我故意考砸的,我家里根本就没 那个条件来供我读书。我听后给自己掌了俩个嘴巴,是啊,要不是他让着,我怎么 会考得过杨伟啊,他可一直是我们村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 高中学习很枯燥,李君除谈了一次恋爱,就没做过什么值得令人关注的事情, 我生日的时候,他送了一款带发条的机械表给我,我一直没用过,实在太丑了,拿 不出手,后来就不见了。他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一支钢笔给他,那时候钢笔花了三 十多块,写了不到半年,吸墨管漏墨,他说走,一起去换,我说不用了,这又不是 美国,半年了,谁还承认。生活他妈的流逝,高三到了,天气加倍儿的热,几次病 倒,李君放弃宝贵学习时间,陪我在医院穿梭。我说你回去上课吧,我自己可以撑 过去。谁知晚上,他又来了,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放不下你。我听后几乎一命乌 呼,同室的老太太听了眼睛都直了,幸亏护士手脚麻利,给她及时带上氧气罩,她 才安然活过来。我和李君在白色的床单上笑叉了,半响才想起这是医院。毕业的时 候,我刚好填完报考的大学,他气喘吁吁的从教室后门跑来,说借你的报考单来抄 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抄完报考单,帮我一起交给了老师,那种傻劲是我今生 也忘不了的。 黄豆的父亲判了十年的监狱,罚了不少人民币,上次我去找陆布平问关于李君 的事情时,陈布平跟我提起了黄豆的事情,说黄豆现在算是一个废人了,现在东莞 的黑帮不再是黄豆的天下,来了俩个一个断了胳膊肘儿的,一个断了腿的人,这俩 个人与黄豆当年没法比,但人家有背景,有的是钱,上次副市长跟那俩人握手,他 们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让副市长的脸上没有一点面子,黄豆手上的证据也全部落 到这俩个人手里。黄豆天天沉浸于花天酒地里,跟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我叹了 口气,心里有阵凉风吹过,一直冷到牙齿发出磨牙声。 陆布平跟我说李君经常从他那里拿毒品,我警觉起来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 面带歉意地说李君不让我告诉你。我气得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说他可是我 的兄弟啊,你这不是害他吗?从君度科技被收购后,他经常搞神秘失踪,三天俩头 的找不到人,家也不回,还说那是个伤心的地方,每次都让我心力憔悴,唉声叹气。 我回到李君家,发现李君毒瘾就犯,全身发冷汗,我找了几床被子包住他,他还是 不停地喊冷。第二天,我将他架到戒毒所,我说李君,戒了吧,不就是一女人吗? 有必要伤心成这样吗?他什么话也没说,就进去了,身子佝偻,脸色苍白,走起路 来跌跌撞撞,让人看了心寒。我又过了一个星期没回万江别墅,不知道陈芳过得怎 样,我打电话,没人接,我估计,她可能还没有消气。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