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无数年前( 实际上我也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了,应该是越前南次郎还是学生,还 在青学网球部的时候。) 秋日的午后,太阳暖暖照在地上,让人也不自觉地慵懒起来。 南次郎将校服铺在网球场旁边的树下,坐在上面靠着树干打盹。龙崎教练刚刚 接到校长的电话离开了,他理所当然的偷了懒。一贯的我行我素,加上教练的钟爱, 其他还在奋力击球的社员全当他不存在,无人去管。 鼻尖一痒,南次郎睁了眼睛,发现有一片刚刚掉落的树叶,恰巧停在他的鼻子 上,摇摇欲坠。伸手捏起它,放在唇边,并不怎么着调的音符随即传了出来。 “越前同学,请不要打扰其他社员的练习。” 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南次郎眯着眼看那背光站着的身影,但脸上却 并不在意,也不想停下他的“演奏”。 说话的人,面对的他的无视,竟然没有丝毫的生气,只依旧淡淡道:“我说让 你停下。” “越前同学,请不要再打扰大家的练习。”第三次提醒,他的声音好像高了半 度,但脸色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冷静,推了推金丝眼镜,他知道身后所有的社员都已 经停下手中的动作了,他们都在注视着他,以各种不同的期待表情。 “嗄?”终于不再制造噪音,南次郎慵懒地靠着树干,问道,“什么事?” “越前同学,在教练回来之前,我希望你加入到集训中来。”“金丝眼镜”淡 淡道。 “没问题!”南次郎竟然爽快地答应了,这样“金丝眼镜”及众社员吃了一惊。 他扶着树一跃而起,抖了抖沾了土校服,穿在身上。对不敢相信他会妥协的众人, 微微一笑道,“只要你……们能够打败我。” 深秋的时候,天总是会暗得比较快的,才不过五点多钟,西方就已经有晚霞的 影子了。 网球场的门“啪”的一声被关上,夕阳将人影拖得长长的,落在后面。 “你们都还差得很远。”南次郎抖了抖有些皱的衣服,自言自语着走远了。 “怎么会?”“金丝眼镜”还没有走,他愣愣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怎么会? 他怎么会连一个刚入学,甚至从未正式训练过的毛头小子打败?!十几年的球龄, 从无败绩的辉煌,竟然在一夕之间被化为碎片! “手冢,你随我来一下。”不知什么时候,龙崎已经站在练习场上了,想必刚 刚的比赛她也看到了,但是在她的眼中没有惊讶。 办公室里,这位昔日的不败神话——手冢队长,还是沉浸在挫败的阴影中,从 球场出来后,他就再没说过话。龙崎站在一旁看着,说道:“手冢,赢不了他吗?” “嗯,虽然先前有些轻敌,不过从第一局结束开始,就已经尽了全力了。但是, 为什么?”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手冢闻言,看向这位人到中年,却仍然体态妖娆,衣着时尚的教练。龙崎的嘴 角正轻轻扬起,高深莫测的看着他。 啪!一个资料袋被放在手冢面前,手冢与龙崎对视了一眼,默默打开。 里面是一本杂志( 龙崎给南次郎看的那本,杂志还是剪报我忘了,姑且当是杂 志吧) 。 三天后。正午。青学后院的小网球场。 “喂,发球吧!”南次郎以球拍指着对面的龙崎教练。竟然毁掉他的约会,这 一次一定要要她好看。南次郎想着。他还在为上星期因为反手力量薄弱的关系,被 龙崎打成熊猫眼的事情。 龙崎看他自信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找到了解决的方法,那就是——二刀流。 仅仅一局,龙崎就已经发现了他与以往的与众不同,于是她停下来,没再让比 赛继续下去。是从与手冢一战中学到了什么吧!龙崎想。看来她没有白白安排那一 场看似意外的比赛。 “想不想更强?”龙崎问道。 “我已经很强了。”南次郎嬉笑道,他对于一下子打败了手冢和龙崎这两件事 甚是得意。 “知不知道,有一句古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龙崎把杂志放在他手里。 这一个夏天,越前南次郎带着满心的自信,踏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这一个夏 天,手冢退出了网球社,开始专心于家业,不再过问其他。 “为什么您当年没有把申请卡给手冢学长的父亲呢?” 后来,在听过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樱乃曾如此问过龙崎,但龙崎也只是笑。 “手冢和越前,完全是不同的两种人啊!”龙崎道,“当年我将同一本杂志分 别给了他们两个人,结果他的回答截然不同。” ——哼,还未够水准。我怎么可能会输呢?等着瞧吧,老太婆! ——嗯,这事我会考虑。但,我希望能在打败了越前之后。 “他们分别给了我不同的回答,这让我改变了原先让他们一起去的想法。” “呃?您不是因为南次郎叔叔打败了手冢学长的父亲,才决定让南次郎叔叔去 的?” “当然不是,成败怎是一场比赛就能够决定的!”龙崎轻笑,“其实,在知道 了比赛的结果之后,我本想让手冢去的,只是,他的回答,让我改变了想法。” “决定要打败南次郎叔叔?” “是!记得一直缠着要和国光一决胜负的龙马吗?手冢当年给我的就是这个感 觉。成败根本就不是一局比赛能够决定的,但是他却执着错了方向。我本以为,被 南次郎打败的他会明白很多东西,但是,他却将胜负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仅仅一次 失败就让他失去了自信,让他的心里产生了阴影,这样是无法在正式的赛场上站稳 的。真正的赛场比这要残酷得多,无时无刻都有人失败,无时无刻都有更强的新人 要取而代之,手冢是不适合那种时刻的担忧的!” “但是南次郎不同,当我把东西给他看之后,他是那样的自信,丝毫没有犹豫, 没有对自己能力的怀疑。我想,也许正是这样的南次郎才会打败手冢,打败世界上 的无数高手,然后站在领奖台上的吧!” “这一点,龙马君跟他的父亲很像。”樱乃一提到这个名字依然会脸红,她的 脑海中还是无时无刻不在过电影般回忆着那天的情景,龙马拿着她送的网球,大步 走远的样子,那样的自信,那样的无所畏惧。 “呵,是呀!只是国光……”也是因为和他的父亲太相像,才会选择放弃么? 叮! 门上的风铃一响,清脆地传到每一个角落。大石知道,是又有客人到了,连忙 迎了出来。 “啊,手冢。”看清了来人,大石很是兴奋。其实在大学毕业之后,他也很少 再见到手冢了。 “大石,干得不错!”手冢一进门就给与高度评价。 大石搔搔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忙将手冢请了进来。 “啊!部长大人!”菊丸上蹿下跳的,还是一副活泼的模样。 “好好干呐!”手冢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有了他的鼓励,两人还 是很高兴的。 叮! 铃铛又是一响。龙马最终还是拗不过樱乃,被硬拽到青春自助。 “啊!龙马少爷,樱乃还去找你了呐,怎么现在才来?”朋香拿着DV左拍右拍, 给了龙马一个大大的特写,之后再发现他身后的樱乃,“哎?樱乃也在?樱乃是跟 龙马少爷一起来的吗?” 朋香的声音比较的大,一声就足以让里面的人听到了。 “那个……不是啦。”樱乃想辩解,不过好像是越描越黑啊。 “小不点!”菊丸冲出来揽着龙马的脖子,一边眯着眼看他身后有些不好意思 地樱乃。 “呦,越前。一来就给我们惊喜吗?”不二温温的声音传来,还是一贯的微笑。 “学长还是一贯的爱开玩笑。”龙马压低帽沿道,向里一望,看见了刚刚坐在 角落的手冢。 “来了。”手冢淡淡道。 “嗯。”越前一点头。他本打算不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但身后的 樱乃不停的拽他的衣袖,他和樱乃对视了一眼,走向手冢。“学长,对不起!” 迎面就鞠了一个大大的躬,手冢微怔了一下,起身道:“越前,你无需道歉。 看到你的成绩,我感到很欣慰。” “不,我还是要谢谢你。还有,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从前是我不懂事,不 了解你的苦心,还害得学长的伤……实在对不起!” “越前……”手冢抬头看向他身后的樱乃,是她告诉他的吧! “手冢学长,您就接受龙马君的道歉吧!”樱乃小声道。 “呐,樱乃,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为什么要龙马少爷道歉啊?”朋香不解, 一直在一旁问,樱乃却也不回答。 “越前似乎长大了。”不二站在一旁微笑道,他身边,久美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也学不二那样若有所思地微笑。 “越前,”手冢严肃道,“我,接受你的道歉。而且,那些事我也从来都没有 放在心上过。” “学长……”龙马与手冢对视,四眼之间有某种东西在不经意间流动,“谢谢 您。” “外面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在厨房帮忙的桃城推门出来看了看,他系围裙 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桃城学长。” “越前,你来啦!好久不见长高了呐!”桃城解了围裙走过来,“让我看看, 有一米六了吗?” “桃城学长!”龙马不悦,他最讨厌的恐怕就是被人提及自己的身高吧! “别说,小不点还真是长了不少!”菊丸比着他的脑袋,都要超过自己了。 “看来当年我的蔬菜汁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乾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抽 出口袋里的报告册继续写啊写。 “切!没有乾学长的蔬菜汁我早就一米八了!” “唔?越前还是一样的不给人面子啊!” “嗯,不光如此哦!”不二看够了热闹,决定加点料,他眼神扫向樱乃道, “越前总算是开窍了呐!” “哦?哦——”众人顺着他的眼神发现了正在脸红的樱乃,然后带点起哄嫌疑, 特意拉长了声调。 “不……不二学长!”樱乃面对众人的眼光更加的不好意思,干脆向里面跑了, “我去厨房帮忙!” “樱乃,那里是卫生间!”菊丸嬉笑着大喊。 “哈哈,还是一样的害羞!” “越前怎么不一起去帮忙?”不二乘胜追击。 “不二前辈真是越来越讨厌了!”龙马压低帽沿道。 “不能怎么说哦,不二学长可是在帮你呐!”桃城也参和进来。 “呐,呐,小不点。樱乃可是等了你很多年哦!” “据我的统计,樱乃在这几年间所交男朋友次数为0 。”乾推了推眼镜道。 “啊!对不起!”樱乃竟然又跑了回来。 “怎么了?” 乾尴尬一笑,道:“我忘了告诉她,海堂在里面。”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