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傍晚,越前宅。 “我吃好了。”慢条斯理的打个哈欠,龙马无聊的趴在桌子上。 回到家已经有好几天了,时差还是没有倒过来,整天都是没有精神的样子。看 看挂钟,才刚七点钟,要干点儿什么消磨时光呢? “小子,别总一副死鱼样!”南次郎倒是神气活现,什么时候都是上满弦一样。 “去运动一下吗?刚发现了一个很好的街头网球场!” “不要。”龙马根本懒得抬头看他。 “难道是怕输给我这个老头子?哎呀哎呀,年轻人怎么可能这么自卑呢!”南 次郎故意激他,龙马却并不大理会。 “激将法没有用的,不要就是不要。” “真是不可爱,怪不得到现在还是光棍儿一条!向你怎么大的时候,哪个小子 不知已经在地上爬了多久了!”南次郎笑道,他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一点也不像他的 儿子?!“算了!知道你不愿意丢脸,我也就不强求了!” “还不知道是谁会丢脸!”上当了。 “那就跟我来!” “切~ 还差得很远呢!”嘴硬的小孩儿( 其实已经成年很久了,只是身高始终 都不到一米七,貌似二等残废,自然灾害没办法~)。 于是,一连几天,南次郎和龙马都在家附近的那个新盖的网球场上火拼,两个 人的技术都是没话说的,又都是尽了全力,场面着实壮观。时常引得附近过路的人 们驻足观看,还有不少品评的。 二十四场,五局三胜制,总共超过四百多局的对阵证明,他们其实是不相上下 的。虽然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南次郎还是在心底默默地惊讶了一把——龙马 在这几年中的进步很快啊!与此相对,龙马反倒并没有为自己可以和南次郎打成平 手而高兴半分,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经超过他了,但事实似乎离他所想有相当的一段 距离。 “那个,是龙马君?”正在和朋友逛街的樱乃一眼就发现了被挡在层层人群之 内的越前,当然,虽然他个子矮,但是认识他的人实在是很多,单听议论就可以大 概明白是谁了。 “是你那个国中时的同学?”旁边的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球场的方向,并拉着 樱乃朝那边走过去。 “铃木先生?”樱乃其实不大愿意过去,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不是认识吗?过去打个招呼好了。”铃木没有在意樱乃的反感,仍旧拉着她。 啪!——啪! 一颗球在两人的球拍间呼啸旋转,却几乎没怎么碰到地面。速度很快,不是动 态视力很好的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南次郎使用的是二刀流,原因很简单,他懒得到 处乱跑。而龙马为了不与他一样,硬是强迫自己只使用小碎步,配合着良好的反射 神经,节奏也算跟得上。四只琥珀色的眼睛互相对视着,而不是盯着球,他们都在 捕捉对方眼睛里极小的变化,借以判断下一球的走向。 正值周末,街道上的人多,围观的也自然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想必大多都 是网球爱好者,或是赞叹或是深思,表情各异。想必其中也有少数认出了南次郎及 龙马的,惊讶之余又四处寻着纸笔,打算趁此机会讨个签名什么的。 “十五比零——”南次郎找准了机会,使出龙马最最讨厌的零式削球,随即便 又故作轻松的手舞足蹈起来。“小子,你打不过我,打不过我——打不过我!” “切!”龙马不愿看他丢脸的样子,转身走到发球线外,从口袋掏出一个球来。 “尽管放马过来吧!” 站在球场一边,龙马低下头,看着穿梭在手与地面之间的球,一脚向前迈了一 点,另一腿微微向后弯曲。网球弹起的第三个瞬间,一只手抓住了它,向天空抛去。 身体随着球的向上跃起,于最高点处挥拍,向着对场而去。 然而,这种程度的球又怎么可能难得倒南次郎,只是轻松的一个回拍,就将惊 险的一球反了回去。龙马当然没期望他会像初学者那样吃亏,不过他早已想到了好 的战略,嘴角上扬之余,早已冲到了网前。漂亮的扣杀。 “十五比十五。”龙马淡淡道,回到自己的那边,准备下一次发球。 “切,切切切切!不玩儿了,不玩儿了!”南次郎瞥见球场外面的樱乃,看到 樱乃旁边的男人,若有所思地一笑。 “耍赖可不是长辈的作风!” “只不过是打着玩儿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呢?”扛着球拍,捡起被丢在球场一 角的外套,他走到龙马旁边,小声道,“小美女在场外看着呐,不过你好像有危险 了!” 南次郎嬉笑着走出球场的时候龙马才明白过来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放眼望 去,果然看见了不知所措的樱乃,以及,正抓着她的手向他这里跑过来的男人。心 情突然很糟糕,为什么呢? “越前龙马君是吧?你好,我叫铃木健禾,是晨光网球俱乐部的社……”“长” 字还未出口,视线里就只剩下龙马的背影了。“越前先生!” 龙马应声停下脚步:“有事吗?” “呃,”他看向樱乃,她是那种已经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了。“我听龙崎小姐 提到过你,听说你也是青春学园毕业的。” 龙马看向樱乃,樱乃却只是低着头,她的手还被铃木拽着,有些解释不清的感 觉。 “哦,她是我国中同学。”龙马冷冷答了一句,转身走了。 “龙……龙马君!”樱乃甩开铃木越拽越紧的手,跑去追他,“你误会了,我 和铃木先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干嘛和我解释?”龙马冷冷回了一句。 樱乃却愣了一下。干嘛解释?是呀,她本没有必要解释不是吗?但是,还是必 须说清楚,这是樱乃自己告诉自己的,绝不能被误会! “越前龙马!”樱乃相当不客气地叫了一声,果然换来龙马停步,“走这么快 干什么?” “原来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 “我还有事,先走了。”甩开不知所措的樱乃,龙马挤出人群走远了。 “龙崎小姐。”紧跟过来的铃木颇为玩味地看着远去的越前龙马,似乎那是什 么很有意思的事情。 深夜,越前宅。 这一晚,不知道是不是空调温度调得太高的关系,龙马辗转难眠。折腾了大半 夜之后,索性坐起来。看看窗外,还是黑蒙蒙的一片,想必也就凌晨一两点钟,离 天明还早。穿着睡衣到客厅里找水,蒙蒙胧胧的发觉客厅沙发上竟然坐了一个人! “谁在那!”龙马大惊,本来就没多少的困意,一下子全都跑光了。 “小子,大半夜的喊什么?!”是南次郎。 “坐在这儿干什么?吓死人了。”八成是被老妈赶出来的! 零零零零——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异常的恐怖。第六感告诉龙马,绝对没有 好事! “喂……什么?!我马上到!”都来不及挂断电话,龙马就飞也似的跑回了自 己的房间,草草换了衣服,连扣子都没有系全就出门了。 “小子,干什么去?!”南次郎一个惊讶,他从没见过龙马这么惊慌失措,想 必是极大的事情。 “车钥匙借我!”说是“借”实际上却跟抢差不多,南次郎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就拿着桌上的一串钥匙急急奔了出去。 一路上,龙马的神经都绷得很紧,电话里菊丸的哭声另他的心很乱。一再地加 快速度,他感觉道旁的景物都模糊了。 ——呜呜呜……小不点,不二,不二他快不行了……快点过来……呜呜呜…… 小不点……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