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老T 突然摞起我的衣袖,嘴里说着“不准反抗”,就使劲掐我,一边掐一边问 我:“痛不痛?”我嘴都歪了:“有病啊你!”老T 说:“看来还不够。”说完, 用尽她全身的力气继续往死里掐。痛得我夺臂而出,一把卡住老T 的喉管:“找死 啊你!” 老T 气喘吁吁地松开手,像只受惊的小松鼠那样闪到一旁。 老T 问:“现在不痛了吧?”我看了老T 一眼,不吭声。 老T 继续说:“李傻,所有的过去都过去了,就像刚才我掐你的痛苦一样,都 过去了。你不要再记着了。你看,我们现在很幸福。” 我带老T 去了长沙。 依然长沙站。 依然在准点报时后播放《东方红》。 依然纸屑飞扬依然果皮遍地,依然有人在卖报纸依然有人在乞讨,依然有人在 “长沙”二字下等着另外的人从远方赶来现身。 车窗外,依然是湿冷阴霾的冬天,依然是云雾缭绕的岳麓山,湘江依然不动声 色地北去,一万年前就已如此,一万年后也不会变。 我也带老T 回了家。 妈妈很满意老T ,老T 也乖,还没过门就“妈妈妈妈”地喊得让我嫉妒。 和我有历史隔阂的,开口就号称操我妈的,还和我打过架的老子,此刻鸡婆得 很,把我拽到一边,神神秘秘地问我老T 到底怎样,我想了想,说:“爽。”老爷 子没听明白:“么子啊?”我说:“爽。”老爷子笑得鬼头鬼脑,他像兄弟一样, 非要拉着我喝两盅,还破天荒地递了根烟给我,我受宠若惊,连连作揖。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