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一天下午,我在总台倒茶的时候,听见策划部的小姐们说她们部门新来了个同 事,很帅很年轻,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我微笑着听她们像一群雀跃的 小鸟捕捉着平淡的生活中偶尔的激情,调侃地回了她们一句什么时候让我也惊惊艳, 然后端着茶杯走回我的办公室。我嘴里哼着新歌,低头一步一步轻快地踩着红色的 地毯,却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青儿,是你吗?” 我抬头一看,一张熟悉的面庞记忆中隐约如旧的微笑,我惊讶地喊道:“江嵩? 怎么会是你?啊,原来你就是她们说的那个……” “什么?那个什么?”,他低头用一种满含笑意的眼光看着我,还是那么调皮 与跋扈的的笑容,微微上扬的嘴角,浅浅的酒窝,如此随意而略带懒散的笑容是他 特有的标志。他是我和简简初中班上的体育委员,体育课一贯是我们最常逃的课, 所以,也就与江嵩结下了一点渊源。 “呵,没什么。咦,你怎么上这来了,我记得你在大学里学的好象是经济哦?” “唉,早些年少不更事上了老爸老妈的当,你看看我这种人,哪里有耐心整天 对着一大堆数据呢?早改行了。对了,你跟简简还整天粘一块吗?” “是啊。我们约个时间一块坐坐吧?”我记得当年的简简还因为逃课被记分的 事跟他大吵过一回呢,这样独特的往事会让重聚饶有趣味的。 “好啊。要不就今晚?” 我马上打了手机给简简,她一听是江嵩倒也爽快地应了下来。 晚上三个人在一家西餐厅吃完饭后,买了一些零食和红酒在江嵩的公寓里,聊 了一个晚上。江嵩的父母在他大二时就迁到了新西兰,想让他在国内混出点成绩和 经验再到那边闯荡,他也乐得自在,在金融业做过一年便转行做广告策划,这倒非 常适合他那飞扬、时尚的个性。换过几个女朋友,每一个最多不超过一年便分了手, 也许是因为彼此没有承诺,缺乏耐心。在这瞬息万变的社会里,爱情已经不再是男 女之间交往的唯一理由,什么都可以成为亲呢和依偎的原因,只要双方都遵守游戏 规则。 简简倾着头听完他的话后,端起手中的红酒,说:“好,为你没有爱情的爱情 举杯,也为我们没有爱情的友情举杯。” 一饮而尽的时候,我透过酒红色的杯底看到了窗外那轮昏黄的月亮,正暖暖地 映着房间里的每个人的脸庞,简简长而曲卷的睫毛半掩着迷离的双眼,十分妩媚, 江嵩正咧着嘴大声唱着披头士的那首《Let it be 》,我浅浅地笑了起来,一下子 觉得生活真好,曾经那样怀念过的美好而纯粹的岁月突然又回来了,那些在骄傲与 不羁中放歌的日子又灿烂了起来。我拥着简简纤细的腰身,像孩时那样靠着她微笑 地闭上了眼睛。 从此后,我们三人曾经聚在江嵩的宿舍里,除了叙旧,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我们三人都热爱足球。简简喜爱桀傲不驯的阿根廷队,江嵩推崇激情奔放的 巴西足球,我则喜欢灵秀艺术的意大利球队,为了彼此心目的球队,常常是争了个 眼红耳赤也终究没能有个结果。尤其是简简和江嵩,那美洲杯一开赛,他们之间也 同时开始了一场激烈不休的龙虎斗。简简自小练就的一副伶牙俐齿,再加上善于引 经据典,一侃起来天南地北、头头是道,一副特专业的架势,让江嵩一说不过就调 侃她:你不当足球评论员还真是屈才了!简简立刻来了个回马枪,嘴一撇眼一白: 这就是我阿根廷队的风格,执著!你行吗?你们那种野蛮足球,怎能懂得个中艺术 呢?唉,道不同不相为谋呀。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