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郴云对我说:启贤待岗了。 不会吧。我说。眼里许多的不相信。他的业务水平很高,是一个能读进书的人 怎么可能? 真的。听说还弄的挺惨。 为什么?我问。 还不是他以前赌博什么的欠了人家许多钱,那段时间东躲西躲的耽误了上岗考 试的时间,他是待岗两个人其中之一。 我无语。过了好一会坐我问:是不是他故意的?自己有了什么实体之类的,工 作对他来说也就可有可无了。 可能不会吧。郴云说。 我发呆。很久很久。 我说:他妻子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不知怎么就想起他的妻子起来。看着郴云 在电脑上一遍又一遍地翻着纸牌游戏眼神幻化开来,心不知不觉地联想起来。 是的,启贤的妻子是一个比我漂亮许多的女人。小鼻子小樱桃嘴的,就连皮肤 也比我白。奇怪,明明是启贤的事儿我却先想到启贤的是他的妻子。 接触他的妻子素芬。第一次是在相片上。那时我已经离开了启贤两年,打算年 后就和哲平结婚。 那是一个冬日的下午,启贤邀我到他的家。他家在某大学后面的教职工宿舍群 里。他的旧家在四楼。那时他的父母还没有退休,母亲在郊区的一所小学当教师, 父母是这所大学教授。 我是犹犹豫豫地走进他的家的,因为那时的我知道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我 该去的地方应该是哲平的家。可是我还是去启贤家。除了他诚挚的眼光、我的怜悯, 和一种难以割舍的旧情。当然这情里也包藏了那年轻的欲望。 我走进去。 他的父母都不在。那是上班的时间。 给我看你女朋友的相片吧。我对他说。 他笑盈盈地站在厨房的煤气灶边,问我中午想吃什么。 无所谓。我有些不开心。毕竟他原来是我的。我心里这样想。 我给你煎蛋。他说。 他记得我会煎一种蛋。那蛋不用把蛋清蛋黄打散。旺油后将蛋壳敲破直接火煎, 煎了半熟再翻一面。煎熟出锅装盘,倒上点滴的酱油。我听了苦笑一下。 他开始煎蛋。客人一样的我站在煤气灶的另一边,边看他煎蛋,边问他:你是 怎么认识你现在的女朋友的。 他回答的很含糊。煎蛋做汤炒饭。 我要他拿相片来给我看。他拿了出来。对我说,她有点像你。 屁。我说。 在我看来,他的妻子比我漂亮。我不高兴。 是电大的同学。他说。 哼,好一个志同道合了。我说。 启贤和我虽是一个单位但不在一个分局。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我的女儿都四岁了。好像他的儿子也两岁。不知我和他是 怎么碰上的。因为那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见了面也不说话。有什么好说呢?我 已经是哲平的妻子。他也是那个种子公司的那个我认为她比我漂亮的女人的丈夫。 孩子都那样大了。 不知怎么的有一段时间我们还是全局开会时互相微笑并说了话。那天我们互问 了对方家庭的情况。像无事人一样的相互鼓励了一番,祝福对方。 到我家玩玩?他邀请。 玩什么?很坦然。 麻将啊,卓少君什么的都在我家玩。卓少君也是我的同学。 好吧。我说。那时我打麻将很上瘾。 你的妻子在不在?我问。我不想见你的妻子。 有什么关系。她也知道你的。 我嗳昧地笑了。 那天傍晚便和四五个同事一块到了他家。 他妻子还没有回来,据说他妻子都是在她的娘家吃了晚饭然后才回家,他的妻 子和我一样不会煮。 很漂亮的一个小家。两居间的卧室。没有阳台的那间他故意装修成一个麻将室。 空调、真皮沙发、红木的麻将桌。我很羡慕。婚后的我还住在道山路的民居里,没 有卫生间,四间房子一层一间上下极不方便。 我们围上了麻将桌就开始玩起来。他拿出三千元钱就让我坐下。他一会坐我边 上一会儿出去下厨为我们做饭菜。 过了一会他妻子回来了。是他打电话让她带菜回来的。 打牌刚一结束他便让我过来一下。 什么事?我问。 他叫他妻子的名字。然后用眼支使我和他一块走进他们的卧室。他的妻子有些 不好意思地站着,她手里拿着刚从阳台收已晾干的内衣小裤。我看那内衣和小裤都 比我用的小。想象他妻子的身材。 素芬,伊就是阿丹。他像没事地对他妻子说。我微笑着看着她,也有些不好意 思。我们是两个尴尬的人。那时我想。 哦……他妻子这么哦一声。眼睛直直地望着我很久。我也望着那双单纯的眼睛。 我这么想的,这双眼一定比我的单纯。 突然我看到他妻子的眼里有泪。那泪在她惊愕的哦的一声之后静静地流下来。 她赶忙把眼转看自己的手上。 我真的尴尬。都过去了。我对她说。没有明确所指,但我知道那是安慰她的话。 然后我轻轻地走过去握握她的手。微笑。 你这么做其实很残酷。后来我对启贤说。 启贤说他的妻子和他的父母相处的不好。孩子也不要他带。在她不在时孩子都 听了奶奶的教诲叫他妈妈“湿闷”。 我摇头。虽然他的父母至那时还对我的可爱耿耿于怀。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