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场 同上。艾伯府邸 [ 艾伯、萨利姆和阿杜德及侍卫数人上。 艾伯 哈哈哈哈,你们干得不错,我非常满意。这一壶够宰相喝一阵子的。 你们明白吗?只要宰相的意见被哈里发采纳,哈里发就会重用他。如果宰相促成了 哈里发和旭烈兀的妥协,宰相就更成了他们中间的红人。到那时,巴格达哪里还要 我艾伯的立身之地呢?现在好了,哈里发把蒙古人羞辱了一番,蒙古人的怒气已经 象绷在弦上的箭一样一触即发。 萨利姆 那,蒙古人要是进攻巴格达,我们大家岂不全部遭殃? 艾伯 你懂什么?我这叫坐山观虎斗。蒙古人远涉千山万水来到伊朗地区, 又征战多年,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强大的蒙古军队已是强弩之末;而苏莱曼沙赫 的突厥人雇佣军也日渐衰落。这些都是阻止我控制全权的障碍。我的目的就是让他 们互相争斗,待到两败俱伤时我再出来收拾残局。那样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巴 格达控制在手中。 阿杜德 那哈里发怎么办?艾伯 我要废黜穆斯塔希姆,重新安排一位新哈 里发,他必须受我支配。 阿杜德 您选择谁继承哈里发呢?是艾哈迈德吗? 艾伯 那个无赖我控制不了他,让他继任哈里发只能坏了我的事,到时候我 必须先除掉他。哎,你们看小王子穆巴拉克怎么样? 阿杜德 可他还是个孩子。 艾伯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听我的指挥,按我的意志行事。 萨利姆 大人,您的办法确实高明。只是哈里发已明确艾哈迈德做继承人, 您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公众的不满呢? 艾伯 嗯,这是个问题。唉,说到艾哈迈德,我还有一件头疼的事情要办。 哈里发让我为艾哈迈德这个无赖选送一名美女,好交换什叶派长老的女儿。哈里发 逼得很紧,可我往哪儿去找呀?我为哈里发买的两名希腊女奴花去了我一千第纳尔, 可哈里发连赏金都舍不得给,现在我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啦。你们替我想想办法吧。 阿杜德 办法倒是有,可以不费大人半点金银,只是需要冒些风险。 艾伯 什么办法? 阿杜德 大人,您说,您是不是很嫉妒宰相? 艾伯 是呀。 阿杜德 当然也嫉恨宰相的朋友是不是? 艾伯 那当然。 阿杜德 您如果伤害了宰相的朋友,也就等于伤害了宰相本人对不对? 艾伯 哎呀,阿杜德,你跟我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到底要说什么?你能不能 痛快点儿? 阿杜德 大人先不要着急,待我慢慢说来。 艾伯 快说。 阿杜德 有一名美丽的姑娘很适合大人的需要,只要大人愿意就可以唾手而 得。 艾伯 谁? 阿杜德 李梦兰——李牧先生的独生女儿。 萨利姆 对,是这样,大人。李梦兰确实非常美丽,她不但有阿依莎①那样 的美貌,还有素凯奈②那样的才华和欧莱叶③那样的聪明。她的性格温柔善良—— ①第一任哈里发艾卜·伯克尔称哈立德将军为“安拉的宝剑”。②阿拉伯征服时期 的名将,曾指挥完成了对叙利亚的征服。③赛耳德是先知穆罕默德曾以天堂相应许 的十大弟子之一,被第二任哈里发任命为远征军统帅,完成了对伊拉克、波斯的征 服。在进攻波斯首都泰西封时,因赶在春季洪水之前渡过了底格里斯河,全军将士 未受任何生命损失。这次战斗是伊斯兰征服史上最著名的战例,故被穆斯林史学家 称为奇迹。 艾伯 好了,越说越玄了。阿杜德,你打算怎么办? 阿杜德 大人,您不是让李牧配制过毒药吗? 艾伯 是啊,我本想用它对付宰相,可李牧却让我的希望落了空。我威胁他, 说要吊销他的行医执照。可宰相又插了一杠子,弄得我好被动。 阿杜德 现在正是个报复的机会。您把李梦兰小姐劫走,既教训了这个冥顽 不化的中国人,又可以满足哈里发的要求,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艾伯 嗯,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 阿杜德 且慢!大人,此事还有一点障碍。 艾伯 怎么,你要耍笑我吗?难道抓一个女奴还会有多大困难吗? 阿杜德 大人,小人岂敢耍笑大人。只是却有障碍,不得不提醒您。 艾伯 快说。 阿杜德 您知道武士巴哈维尼吧?就是苏莱曼沙赫的儿子。 艾伯 知道,怎么样? 阿杜德 他与李梦兰打得火热。您若是抢走李梦兰,他绝不会坐视不管,而 且说不定会惊动苏莱曼沙赫,这对您可不利呀。 艾伯 那你说怎么办? 阿杜德 大人休要着急,我还有要事禀告您:巴哈维尼不但与宰相关系密切, 而且和“精诚同志社”有来往。大人,您说对这样的人该怎么办? 艾伯 应该除掉他,坚决除掉他。 阿杜德 好!大人既然有此决心,那么我就为大人献上一计:您先派人扮成 绑匪夜袭李牧家,抢走李梦兰,马上送进王宫。同时告诉李牧医生,他的女儿已成 为人质,让他拿出一万第纳尔作为赎金。还要警告他,一旦走露风声就杀掉李梦兰。 另外,“精诚同志社”的重要成员拉赫曼还藏在宰相家里不敢出来。他在仓惶逃离 萨曼书店时并没有把那个菲达伊带走。 艾伯 那个菲达伊不是已经死了吗? 阿杜德 那个菲达伊是死了,可他们还会寻找他身上携带的信件。 艾伯 信件? 阿杜德 对,一封极其重要的信件。这封信足以将您的政敌阿勒伽米宰相置 于死地。这是阿拉穆特的君主鲁坤丁写给阿勒伽米的信,信中要求宰相协助一个叫 奈斯尔的杀手去办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实际上就是那次的刺杀事件。 艾伯 哦?这么说你得到了那封信? 阿杜德 是,大人。( 拿出念珠和信件) 信件就藏在这串苏菲修士的念珠中。 这串念珠还是拉赫曼拐走的娈童阿里交给我的,他帮了我们大忙。 艾伯 ( 取过信件看后收好) 太好了,这回阿勒伽米该无话可说了。 阿杜德 大人,宰相一旦得知信件的事,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寻找,因为这是 对他的最大威胁。他一定派人去萨曼书店,既然拉赫曼现在出入不便,必会请他人 代行其事。谁会帮助他呢?——巴哈维尼;谁愿意为李梦兰付赎金呢?——巴哈维 尼。我们干脆就来个顺水推舟,把交赎金的地点安排在萨曼书店。因为书店被查封 以后一直有士兵把守,直到昨天才刚刚撤岗。里面现在空无一人,不会引起怀疑。 等到晚上,我们埋伏几个人,待巴哈维尼交赎金时将他刺死。这样,您不但除掉了 宰相的帮手,还可以得到一万第纳尔的进项,同时还避免了与苏莱曼沙赫的矛盾。 艾伯 好主意,就这么办! 萨利姆 如果巴哈维尼带士兵去,我们无法下手怎么办? 阿杜德 李梦兰是李牧的独生女儿,他不会拿自己心肝宝贝的生命开玩笑的。 他必须听从我们的安排。 萨利姆 如果李牧没有告诉巴哈维尼,而是自己交赎金呢?再说,李牧并不 富裕,他哪里有那么多的钱付赎金呢? 阿杜德 萨利姆,你的问题都是愚蠢的问题。李牧是不富裕,可他的朋友达 乌德是个大珠宝商,在这紧要关头,他的朋友不会袖手旁观。至于由谁付赎金嘛, 我们干脆说明,只允许巴哈维尼一人前往,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萨利姆 嗯,不过—— 艾伯 不过什么?用不着再犹豫了,就这样决定了:阿杜德,我命你带十名 士兵去抓李梦兰,要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阿杜德 是,大人。 艾伯 萨利姆!我命你带两名家丁埋伏在萨曼书店,伺机刺杀巴哈维尼。我 另派一队人马在书店附近接应你。千万不要把事情搞大,更不能暴露你们的身份。 萨利姆 大人,搞暗杀是菲达伊的专长,我恐怕难胜此任。 艾伯 怕什么?那个死掉的菲达伊还躺在书店的仓房里呢,他会给你壮胆的。 你要有勇气,象一名真正的刺客。 萨利姆 是,大人。 艾伯 回答干脆点儿! 萨利姆 是!大人! 艾伯 事情办好了,我每人赏你们二白第纳尔。等我掌握了大权还会重用你 们,让你们担当重要的职务,享尽世间的荣华富贵。否则我们都一块完蛋。去吧, 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众人 是,大人。 [ 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