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19) 老墨叫了声“妈”打断李金玲的话。纪琴的脑子嗡嗡响,婆婆睡衣上的小碎 花一朵一朵炫得她头都晕了。不愧是做老师的,一条一条的,文条理顺,话说得 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可是,拿谁当傻子糊弄呢…… 不是没一起住过,刚结婚那会儿是住一起的,婆婆规定睡觉不能锁门。她说 :“别整得一个家里,我这个婆婆像个外人似的!” 新婚之夜,她突然穿着一身白站在门边,老墨腾地坐起来,声音都是抖的: “妈,你有事儿?” 李金玲没吭声,转头回了自己的屋。 纪琴让老墨掐自己一下,证明刚才确实有事发生,不是做梦。老墨长长地喘 了一口气,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 新婚之夜后,吓得纪琴跟老墨亲热总要先看门锁了没有。锁了,还要再问, 总是不放心似的。 几天之后,李金玲便问纪琴她跟老墨床上的事,纪琴脸成了一张红纸,她说 :“妈,这事怎么说啊?” 李金玲却说:“你也是念过大学的人,这有什么不好启齿的!” 那也不能什么都跟婆婆说吧,纪琴本来就是老实的人。李金玲便恼了,说: “色是刮骨刀,纪琴,别贪着那一口好吃,就天天晚上做妖精!” 话说得很难听,纪琴偷着哭过,但又没办法跟老墨说。老墨却是初尝云雨, 正在兴头上,有事没事就涎着一张脸腻歪着纪琴,纪琴只得往外推。也有推不掉 的,都是正当年,身体尝了新鲜,巴不得你侬我侬的。可两人屋里的门只要一关, 李金玲就或咳嗽,或者摔杯子敲碗弄出些动静来,纪琴赶紧正衣冠开门出去。 李金玲的脸已经成了三九天松花江的冰面,冻得化也化不开了。 纪琴忍不住偷着跟老墨说:“咱妈是不是太长时间压抑,有些……变态!” 老墨的一张脸立刻黑了下来,“纪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呢,她不过是关心咱 们,想尽快抱孙子!”因为这句话,老墨一整天没理纪琴,弄得纪琴也觉得自己 跟罪人似的。 那是段很折磨人的日子,跟老墨处对象时,朵渔就提醒过纪琴:守寡养大儿 子的婆婆是把儿子当成私有财产的,不容别的女人来抢夺。纪琴那时跟付北兴闹 得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快点找人嫁了,老墨人老实,国家公务员的工作 也很稳定,还有在纪琴心里,人心换人心,婆婆是小学教师,她相信她总会知书 达理对自己好的。林朵渔说:“我父母都是老师,我知道老师都是以自我为中心 的,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一向是权威,说的话不容别人质疑的。” 那时纪琴只想结个婚,没太把朵渔的话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很多事情是 很难跟外人说的,她不愿意用最恶毒的想法去想婆婆,但是婆婆连床上的事都要 管,太过了!跟老墨说,老墨的态度明显是向着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