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7. " 上天总是对成就大业或有可能成就大业的人有所偏爱。“巴豆耸下肩, 接话道:”若是遇到一些认真负责的家伙,搞不好会引出两个城市之间的矛盾, 甚至战争。“ “我觉得你的前半句话还有点道理。”半夏停了下,做出一个颇为夸张的手 势,摇头晃脑地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有什么奇事或冒险事出现或相遇, 否则,一帆风顺或平平淡淡者永远都将与卓越和历史无缘。” “非常正确。”尺白轻轻拊了几下掌,随之冲半夏伸出了大拇指,“高见, 真乃精彩之极的高见。” “我倒觉得不完全是这么回事。”沙辰望着几人说:“就以我为例吧,虽说 当年巧遇卜蚁先生的书稿是我的荣幸,但你们也知道,当时我们有六、七个人, 且全是和我一样等级的特权者,他们在许多方面各有各的超人之处,遗憾的是当 年他们却对卜蚁的作品毫无感觉,结果造成我后来去同他们交换那些在他们手中 的书稿、日记、藏书等东西时,竟有人不在意地早将部分东西扔弃了。”沙辰侧 身对卜蚁低声说了句,这便是他这里的手稿及藏书为何少了一部分的原因。说此, 又望着几位助手加大声音道:“一个人能否在某方面有所成就,首先在于他有无 天赋与兴趣;第二才在于他有无机遇或奇遇,但最主要也是绝对重要的是他能否 持之以恒,并在任何困难与挫折,甚至危险面前保持毫不畏惧、妥协的勇气和毅 力。这是一种成功者最关键的素质与精神,缺此,即使你有再高、再好、再多的 才智与机遇也未必能取得什么大的成果。”说此,沙辰转向了卜蚁,“你说呢, 卜蚁先生。” 若说几年前,卜蚁或许也能讲个头头是道,不过现在已对此类问题趣味荡失, 一当沙辰问他,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不说不太礼貌,说又无话可说。迟疑下,卜 蚁才应付着挤出了几句话,“从总体上说,沙辰老师讲的是普遍性事实,但从某 种角度上看,有时也会出现违反常识的个案。” “我觉得你就是这种个案之一。”尺白快速接了句。 “我只是一个在你们几位眼中的偶尔幸运者,和你们所说的那种卓越与成功 毫不相干。” “过歉了。”尺白此时的反应似乎特别敏捷,“实话告诉你,你的作品中我 反复阅读或思考最多的是你的日记。虽说你具备了卓越成功者的众多要件,但问 题是如果没有你的作品被不幸深埋地下,且在数百年后被挖出并被沙辰老师发现、 珍视,大概你将永默无闻。然而幸运的是,它被发见并巧遇了我们的沙辰老师。 正是通过你的个案,我才得出,在成功者的行列,不仅哪一项都很重要,而适时 出现的时机也非常关键,有时甚至会成为决定你能否成功的最主要因素。在此方 面你可能是最不幸又很幸运的双重典型案例。” “问题是我不仅当年没能成功,至今依然谈不上对人类有什么价值和影响, 仅仅只是一个在数百年后被人偶尔发见,又只同一个人的某些兴趣出现了共鸣而 已。” “你影响了一个人,但这个人将影响并改变人类文明的方向与进程。尽管属 于间接却也是一种贡献,何况,”巴豆说此,望下卜蚁与沙辰后接着道:“据载, 你们中国人的老祖先曾有知音难遇之哀叹,然而你却等到了知音,一个相距600 年的真正知音,仅此一点亦将成为人类史上的奇闻佳话。” “说的好,太好了。”尺白再次抚起了手掌,“想不到我正要说的话却被你 道出了,看来同代人中的知音也未必寻不到呀。” “承蒙阁下抬爱,鄙人不胜荣幸,遗憾的是在下词拙思钝,难述阁下慧智之 万一,若君雅兴尚存,不妨赐教一二,开我愚钝,来日或有长进。” “你二位无聊不无聊。”半夏冲两人挥下手,讥笑道:“看清楚面前站的是 什么人了吗,如此拙劣地卖弄就不怕来日成为卜蚁书中的小丑吗。” “我看你是欠揍。”巴豆说着已挥拳冲向半夏,半夏慌忙向沙辰身后躲去。 “好了,好了。”沙辰伸手挡住巴豆,“卜蚁先生已劳累了一天,你陪他去 休息吧。” “时间还早呢。”巴豆抬臂趴在沙辰左肩上,嬉笑着亲下他说:“作家全是 夜猫子,何况他下午又休息了一会,不如再让他参观一下造人场。”巴豆扭向卜 蚁,“当然,这还得看你的意愿,如没兴趣就算了。” “我当然有兴趣。”卜蚁连忙告诉巴豆,现在他精神正好,若无妨碍,他非 常想去参观一下。卜蚁扭向沙辰及众助手,迟疑下继续说,沙辰老师已劳累多日, 不如和其他人先去休息,或忙别的,他由巴豆带着随便转转即可。 “你无须考虑别人。”沙辰笑笑,告诉卜蚁,作为多方面超常的三栖人,他 们都有很好的抗疲劳能力,即使十天半月不休息也能始终处于良好的工作状态。 所以,此后他不论想做什么,只管依据他的情况安排就是。说此,沙辰转身告诉 几位助手,各位辛苦了几天,不如这会上去和大伙轻松一下。至于卜蚁先生,由 他和巴豆陪着去转转就行了。 几位助手同卜蚁打声招呼,离去。 四 造人场惊观生死无常戏 改造后卜蚁如鸟越空行 18. 助手们走后,沙辰告诉卜蚁,为了他在这个时代较好地生活与行动,参 观造人场后他要对他进行一些并非特别复杂的技术改造。 巴豆伸出左臂,轻轻挟抱起卜蚁,很快飞抵不远处的造人场,顿然,卜蚁被 眼前的空旷、庞大与奇异境象惊呆了。在这座高的使人眩目,大的足以起降747 客机的地下建筑中竟然没有任何支撑物,而且其明亮、空气清新和适宜的温湿就 仿佛自然环境下的春秋佳季。 “你有些疑惑,是吗?”巴豆轻轻抚摸下卜蚁的右肩,卜蚁侧头望下她,又 扫眼他们所站的位置,忍不住咕哝了几个字,“假若这是地下,可这- 这……” “这很简单。”巴豆笑笑,招呼卜蚁坐下,“举个例子可能更易说清,假如 公元14世纪的人到了你所在的20世纪末,一定也会为你们时代的摩天大楼,跨海 大桥所震惊。不过,正如同摩天大楼,跨海大桥不是你所在时代的最尖端技术一 样,这种规模的地下建筑在我们时代也只是一种毫不足奇的普通小工程。”巴豆 将椅子侧向卜蚁,淡笑下继续说:“事实上,在几百年前的两栖人时代已在海里 建造了各式各样的水下城市,还有三栖人时代出现的太空城市,等等,其规模、 难度都要比这复杂、艰险的多。” “这在二十世纪是不可想象的。”卜蚁不禁小声咕哝了句:“这些专家真是 了不起。” “你真这样以为。”巴豆望着卜蚁,不由耸了下肩,“在你所生活的二十世 纪末期有谁会真正关注那些农业和工业专家,或觉得他们了不起,尽管它们与人 类的生活密切相关。”巴豆扭头望了下正在不远处整理什么东西的沙辰后又说, “其实,无论什么时代,人类首先关注并真正敬重的只能是那些引领人类一步步 进化的专家,及开拓者,即使这些人的所为可能会因超出了原本生活时代的领受 能力及现实范围而带不来任何经济效益,但人类若没有这些创造者与探索者,怕 今天依然还和丛林中的动物没有任何区别。卜蚁先生,你知道我们时代哪类专家 才是最卓越与最受人关注的吗?” 卜蚁回头扫眼沙辰,迟疑下没能说出。 “大概你想说是造人专家,对吧。”巴豆并未等卜蚁回答便接着说道:“事 实上,自二十一世纪中叶之后,最引人注目的科学家始终都定格在造人技术领域, 而且这种偏重到三栖人时代已走向了极端。除了造人专家,其它一切都是可有可 无的,也就是说成了只有第五等级的技能人才会搞的工匠技艺。”巴豆站起来, 来回走几步,之后又坐下继续自己的评述,“按理说,三栖人的确是一种相对完 善又优良的人种,比如,她既无克隆人的复杂、散乱、低效率,又无两栖人的简 单、专制、无自己,不过,三栖人也有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如等级森严,不可 逾越,个人隐私权几乎不存在,更可悲之处在于三栖人在创造之初已基本奠定了 对生命的漠视与麻木,乃至对生灵,包括对同类的毫无怜悯之情。在这种生死无 常的状态下,尽管还有部分人在努力创造,然而这些人并不能改变并阻止人类社 会在总体趋势上的颓势。在当今地球资源已反复使用到无法再利用的情况下,如 不来一次大的人种变革,用不了多久,三栖人,也可以说是人类自身将有可能在 一个世纪之内绝灭。而沙辰老师的人种及技术革命将是引导人类走出绝灭险境的 唯一出路,可沙辰老师的这种伟大创造却无法得到那些专家集团的容忍,甚至被 视为异端面临着各方面的压力与危险。” “为什么?”卜蚁大惑不解。 “原因很简单。”巴豆有些愤然,称沙辰老师的技术一旦推广,按数百年来 的规则,沙辰老师不仅会自然成为本城新首脑,且将成为全球新人类的最高统治 者,而这个城市也将成为全球所有城市的中心领导城市。至于目前本城的首脑及 全球其它城市的统治者皆将下台并将被杀或自杀了结。所以,那些家伙们宁愿叫 地球上的人类在不久全部绝灭也不允许他们在任期间对他们自身的利益造成损害。 可他们- 延续不了多久了。 “你说的言重了。”已站在二人身后的沙辰拍下巴豆的肩说:“我的愿望及 各位的努力并非是要简单粗暴地将所有此前的三栖人全部消灭干净,再以我们的 新人种取而代之。我想,这种残忍的后果大概连卜蚁先生也会表示反对。”沙辰 望着卜蚁,淡然微笑下,继续道:“尽管我们时代的许多特点与你所在时代有着 很大的不同,但人类能够延续至今的一条重要原则依然有效,那便是人类本性中 永远不可剔除净尽的人道与仁爱精神。不论我是受你的书和日记影响,还是我这 人本能中就具有,总之,我坚信这一点,而且和我一样有此信念的并非我一人, 至少在我的助手和学生中大多都持有这种类同的观念。你说是吗,巴豆。” “但我们只是今日人类中的极少数。” “任何真理与燎原之火都是从极少数和一星点开始的。” “当然,我们有您创造的绝对领先技术,以及我们的信念支撑,为此,我们 将无敌于天下,并将很快夺取天下。” “客观地说,我努力这多年的真正目的并非是为了做什么新人类的最高统治 者。再一点,”沙辰顿了下,告诉巴豆,他觉得他的这些技术并不是解决人类目 前所面临问题的最佳办法,更非最终解救方案。举个例子说便是,一艘巨轮在大 海上触礁或自身破裂即将沉没时,有许多落水的人正在挣扎求救,而他只是一条 路遇的小船,他本能地救起了部分尚存的人,将他们带到岸上。这,便是他的唯 一工作,暂时给这些落难者一点应急性帮助,至于这些一无所有的人上岸后如何 生存与生活将是他们自己的事,也可以说是下一代科学专家的共同努力。当然, 假若时间和条件允许,上天再赋予他新的智慧和机遇的话,他依然会不懈地研究, 但历史的经验告诉他,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小,不过,只要他还能活一天,便不会 放弃这种追求与努力。“好了,不谈这些毫无希望的幻想了,现在还是为我们尊 敬的卜蚁先生演示一下造人过程。”沙辰拍下卜蚁的肩,招呼二人随他过去。 19. 指挥台后部有间不小的房子。 巴豆告诉卜蚁,这里是储存人种的密室,一般情况下只有沙辰老师自己可以 随便出入,其他人不经沙辰老师同意并引领是绝对不可能进去的。“现在我能进 来还是沾了你的光。”巴豆挽起卜蚁的右臂,颇为顽皮地亲下他的脸腮,继续讲 述着这间房子的重要性及保障系统的绝对可靠性。“你看,那些各类容器中储存 的便是不同等级的人种,当然,除第一、二等级外,其它等级应有尽有。” 在沙辰老师做准备工作时,巴豆又向卜蚁讲起了各个人种的不同特点、优缺 点及研制过程。按巴豆所说,除第一、二等级的统治人种严格规定必须在专家集 团的中央造人场统一研究、储存、制造外,其它独自研究的造人专家尽管也可以 研制三、四等级的人种,不过,一旦技术成熟后必须将这些高等级人种送交中央 造人场由专家委员会众多成员共同测试、鉴定,最后,留下专家集团认可的相对 优秀者,毁掉不合格者,或不附合规范者。按巴豆所说,若干年前,沙辰老师就 因卓越的造人技术而誉满全球,并成为全球权威的中央专家委员会成员,但沙辰 老师后来为了自己的理想与信念,逐步淡出了权力与名利机构,否则,他会在外 界过多的关注及繁杂事物的干扰下无法进行自己的研究。近十几年来,沙辰老师 除了不得不完成的指定任务外,绝大多数时间与精力都用在了新技术的开发与探 索上。 “好了,别胡说叫卜蚁笑话了。”沙辰走了过来。“我不过运气好些罢了。” 说着,将手中的一个东西递给巴豆,“将它放到发播器上去。” “是。”巴豆跑几步,又停脚回身,“沙辰老师,这是您研制的时空人,对 吗。” “是的。” “太好了。”巴豆飞身过去,等沙辰将卜蚁引到观赏台前刚坐下,巴豆已一 个腾飞返回,坐在了卜蚁右边。“可以开始啦。” “所有造人设置、部位请注意,立即检查自己,若无问题,六十秒内进入工 作状态。”随着沙辰一声令下,整个造人场各处瞬间传回信息,全部完好,且进 入状态。 “发播器,启动。” “是。” 卜蚁回头望望,还未搞清声音来自何处,肩头却被巴豆拍了下,“你瞧,卜 蚁先生。”巴豆让卜蚁顺她所指观看,“发播器通过那条管道快速将刚才放入的 人种传出,在此过程中,那些人种已开始迅速成长,膨胀,成熟,然后,他们会 通过造人场上空的网状口出来。看,他们出来了。”巴豆说着将一个精巧的特殊 望远镜递给了卜蚁。 果然,无数个小人已从巨大的造人场顶部的众多网状口挤出,就如同初生的 婴儿正从母体的阴道口挤出一样。 小人在迅速膨胀、长大,等优美地轻飘慢舞至半空时已全部成为和正常成年 人一样大小的男女。不少人在落入下边巨大的水池之前已开始调情,或拉起手, 或相互拥抱着消失到水下。 “两分钟后她们将走出来,全部成为健康、完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新 人种时空超人。”巴豆告诉卜蚁,这些人除了具有自由穿越时空,再现万物之功 能外,在某些方面或许会超过她们这些研究者。 “他们有多少?” “这批为1000人,男女各半。属于第八等级的兵人,专供打仗时用。” “造1000个人就这么简单。” “说简单也不简单。”巴豆告诉卜蚁,就如同自然人的生育一样,十月怀胎, 一朝分娩,刚才他所看到的只是一个人出生时的短暂过程。 这时,卜蚁注意到有人开始从水中出来,接着是大批赤裸的男女快速有序地 上岸。 “请男女分开,排好队。”沙辰声音不大地说了句,那些人迅速排列整齐。 巴豆悄声告诉卜蚁,双方是通过超感应器官联系的。 “卜蚁先生,你看,造人场出生一次人就这么简单,如需要,让他们穿上衣 服就可以工作了。”沙辰望着卜蚁微然一笑,继续道:“若没看清,或有兴趣, 我可以再演示一次。” “您打算怎么办?”巴豆抢过话,“沙辰老师,能否将她们先藏起来。” “这么多人如何藏。” “先叫她们到其它时空去等着,反正我们立即就会行动的。” “时机还不成熟,况且卜蚁还在这里。”沙辰告诫巴豆,他们首先要为卜蚁 的安全着想,至于这些人,不过是叫卜蚁看一下,等会叫他们表演几个技艺后就 要消灭掉。 “我觉得时机早已成熟。”巴豆争辩说,卜蚁的安全由她负责,她认为卜蚁 来次不容易,在此正好可以观赏一下她们的能力,况且时机不等人,免得日久生 变,出现不测。 “好了,不提这些了。”沙辰打断巴豆的话,问卜蚁想欣赏这些人的什么类 表演,如战争,游戏,群体性乐,等等。 想到这样多人很快就会死掉,卜蚁哪还有心劲欣赏他们临死前的表演。正在 卜蚁犹豫时巴豆说话了,声称既然一会要她们死掉,不如让她们性乐欢娱吧,如 此也不枉白来人世一趟。 “那样叫他们死或许更残忍,正快乐呢,突然全没了,怎能忍心。”沙辰说 此,向那边挥了下手,“还是让他们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地平静离开吧。” 卜蚁几乎傻了,刚才还活生生的500 对男女,一转眼,没了,就仿佛原本什 么都不存在一样。卜蚁不由瞪大眼,站了起来。 “请坐下,卜蚁先生。”巴豆拉卜蚁坐下,“她们只是一些随用随生的低等 即时人,连奴隶都不如。” “可他们也是人呀,而且是1000个人。”卜蚁顿时对沙辰、巴豆产生了某种 说不清的恐惧与反感。 “她们不过是一千只低贱的蚂蚁,即使她们每个人的能力要比你们时代最非 凡的人强过一万倍,但在我们眼中她们并没什么价值,只是一些简单的用过即扔 的低等级工具而已。”巴豆耸肩一笑,望着卜蚁,继续解释说:“你难过是因你 未完全了解我们的时代,假若你一脚下去踩死了一千只蚂蚁你会在意吗?”巴豆 拍下卜蚁的肩,“这些不值得我们浪费时间与口舌。好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 我什么都不想再知道。”卜蚁忍不住咕哝道:“我看- 你们还是送我 回去为妥。” “好了,好了。”巴豆侧站身趴到卜蚁身上,吻抱下他,“想不到你还会为 此生气。” “对不起,卜蚁先生。”沙辰站起来,望着卜蚁,稍显窘迫地解释说,他忘 了他是自然人,以及自然人的特点,可他真的不是故意刺激他。实在说,这只是 一个失误,一个严重的错误,他真的不该在他面前如此处治他们。 “你是说背着我随意消灭他们就无所谓了。”卜蚁忍不住叫道:“我一直以 为您很坦诚、善良、伟大,可我,认错了您。” “卜蚁先生,请你不要用这种口气同我老师说话。”巴豆真生气了,“告诉 你,卜蚁,若是换个人,无论是谁,胆敢如此对沙辰老师说话,我早让他永垂速 朽了。” “巴豆。”沙辰厉声打断巴豆的话,告诉她卜蚁还不太了解他们的时代,等 熟悉了会谅解他们的。 “现在不是他谅解我们,而是我们怎样才能保持克制地谅解他。”巴豆依然 怒气冲冲,大声斥告卜蚁,别的人如何她不敢说,但她追随沙辰老师已过十年, 朝夕相处。她敢说,沙辰老师是她们时代最卓越,同时又是太过分善良的人,否 则,凭沙辰老师的本事,至少现在已统一全球,成为全球最高首脑了。可沙辰老 师却总是不忍心,哪怕是为了人类进步,为了挽救地球与当今人类脱离险难也不 忍心让自己的三栖人同胞全部灭亡。巴豆声称,这里早已研制好并储存有至少一 亿人的各等级新人种,若沙辰老师同意,他们会当天占领本城,然后分头行动, 快速扩张,在愈来愈多的城市造人场中不停造人,大约十天半月就能使这些人全 部诞生,并在一个月内占领全球所有城市,消灭掉所有三栖人。巴豆瞪着卜蚁, 依然怒气不减地叫道:“你知道那是多少人,十亿,十亿三栖超人,如沙辰老师 愿意,将在一月之内全部不复存在,除了我们这些人外谁也休想逃脱。”巴豆哼 了声,依旧轻蔑地瞪着卜蚁,愤愤不平咕哝说,“残酷,什么叫残酷,不如此人 类能进化到今天吗?可沙辰老师却因太善良、仁慈才使得他到今日还在这等待、 等待,再等待怕是什么事都凉了,谁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到那时,再想什 么都晚了。” 听到最后卜蚁糊涂了,几乎搞不清巴豆是在训斥他,还是在发泄她自己的某 种愤懑。 “好了,巴豆。”沙辰向巴豆摆下手,无法平静地说:“你有气我知道,也 清楚你是为我好才这样难受,可你也要体谅我。说实在的,人类到今日地步的确 该改了,否则,已不是什么残忍不残忍的事。巴豆,你随我多年,不仅为我付出 了你这些年的所有,而且你的能力也在这众多助手中最强,至于领导能力也远在 我之上。这多年若没有你,别说研究,大概连这些人也管理不好。今天当着卜蚁 的面,我保证,等何日卜蚁回去后,就按你的愿望行动,一旦成功,你将成为全 球最高统帅,也是人类史上的第一个全球女统帅。至于我,已没几年寿限,若有 可能我还搞我的研究,只要你此后还能认我这个老师便足了。” “老师,您- 您胡说什么呀。”巴豆动了真情,“老师,您永远是我的恩师, 我的圣神,无论何时夺取天下您都是绝对不可更改的第一任新人类最高首脑,而 我只求继续追随在您身边,服侍您,辅助您。至于年龄,您尽管放心,我一定要 在不几年内在人种年龄上有所突破,并最终改进到使您,以及未来的人类达到长 生不老,那时,您与我就能永远永远地在一起了。”巴豆上去搂住沙辰的腰,脸 依偎在沙辰的肩头说,她刚才一时冲动说出了冒犯他的话,请老师能予原谅,可 她总有个不好的预感,老担心在他们行动之前出什么意外,所以,她是为老师着 急,她真的不愿老师多年的心血被别人占有。虽说她们这些助手的自身程序早已 由他进行了部分改动,可一旦被专家集团发现,或有人出卖,或什么人抢在她们 前边,后果将不堪设想。 “过两天得空,我将对所有人的信息及这里的一切进行录存,以备来日真有 事后重新再现他们。”沙辰告诉巴豆,前时竟忽略了这些真是不该。 “那就先将你我的信息相互录存,互相掌握,如何。” “好吧,呆会我对卜蚁进行一些改造后再说。”沙辰迟疑下,侧头又补了句: “你同半夏联系一下,若他没事,叫他下来帮忙。” “好的。” 20. 按沙辰所言,改造后的卜蚁并不能完全具备如他们一样的三栖人功能及 特点,但至少可以在他们的引领下完成一些三栖人所具有的某些超人本领。如空 中飞行,水下生活,以及诸如此类的基本玩意。同时,他还会对卜蚁进行一些穿 越时空的技术改造,但因卜蚁的自然人条件限制,很可能无法达到独自穿越时空 所需要的超强大感知能力与能量。至于再现技术也因容含有过多的三栖人特殊知 识、能力与技术,显然卜蚁也难以真正掌握。卜蚁告诉沙辰,这就足够了。 由于卜蚁是自然人,改造他便需要相对复杂的程序及时间,另外,改造他至 少需要12个小时的休息恢复。最后,沙辰告诉卜蚁,为了防备不测,他打算对他 的信息进行限距离自动录存,时隔8 小时一次,当然也可以随时录存,由他与巴 豆二人分别掌握。沙辰解释说,如此,卜蚁将在同他们一起的时间内完全由他二 人操控。表面看这对卜蚁很不公平,但他们既非万能,也不敢说是他们时代最强 大的人,加之他们的工作具有很大的冒险性,所以,随时都可能出现不测之事。 为了卜蚁的安全起见,目前只有对他采取这种虽非文明又不高明却可能是唯一有 效的保护方式。 卜蚁迟疑下,同意了。 21. 次日醒来时已是上午11点左右。巴豆见卜蚁坐起,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 过去问他感觉如何。卜蚁轻轻晃了几下头,下床来回走几步。没有感觉,真的什 么异常感觉都没有。 “你们给我做手术了吗?” “当然做了,而且非常成功。” “可我- ”卜蚁摸摸脑袋,又低眼连看带摸全身,“奇怪……” “什么都没有,是吗?”巴豆笑了起来,“现在不是自然人时代,做手术就 得有伤口、绷带,或十天、半月的养伤。”巴豆拉起了卜蚁的右手,调皮地笑笑 说,“你想飞吗,和我一样自由的飞翔。” “我- 我能吗?” “那就自己去试吧。”巴豆说着,抓起卜蚁的右手腕轻轻挥臂一扔,随之, 卜蚁便如一条破麻袋被不可抗拒的巨力卷上了空中。 卜蚁感到一阵晕眩,不由闭上了眼。 “睁开眼,卜蚁先生,勇敢点,一会就习惯了。”巴豆在旁边鼓励着卜蚁。 “可我- 我- 我不会,不会。”卜蚁眯下眼,向她伸出双手,“快,快拉住 我,救救我。” “别怕,卜蚁先生。”巴豆仍在鼓励卜蚁,“你现在已具有自然界许多动物 的特长优点,包括随意的自由飞翔在内。” “可我- 我正在向下掉。”卜蚁恐惧地扫视四周,发现自己正在向下飘然下 落,而且快至水面。 “鼓足勇气,你只要想,我要自由地飞,任意地飞,就行了。” 卜蚁鼓足劲,暗想向上飞,向上,顿然,他感到自己升了起来。 “你起来了,卜蚁先生。睁大眼,不用怕。加速,随着我加速。” 卜蚁睁开眼,随在巴豆身后,速度愈来愈快,在巨大的造人场半空上下翻舞, 疾如闪电。不久又慢下来,悠然自得地飘浮在半空。 “你们为什么会飞,还有我,为何不用翅膀便能比任何鸟和飞机飞的还快。” 卜蚁侧头望着静静停滞在身边的巴豆,微微喘息着问。 “内在驱动力。”巴豆告诉卜蚁,她的速度至少要比音速快上许多倍,而且 等级愈高,不光速度愈快,各方面能力也愈强,至于他,只能在她们的引领下才 能相对快速的前行。否则,他自身的生理等系统会无法承受。当然,现在有了时 空技术,再快的飞行速度也无法相比,一转眼就可以到地球的另一边,虽说跨时 间穿越相对难些,但也用不了多少体力和功夫。“来吧,随我下去,试试你的水 下能力。”巴豆说此已拉起卜蚁的一只手飞身钻入大池中。 水很深,很清,已具有特殊视力的卜蚁自然能看得很远。 巨大的池水没有任何其它生物,卜蚁随巴豆上下翻腾,即使潜入很深也没有 感到丝毫的压力与水冷。就仿佛身体与水之间隔有一层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而 身上的衣服与皮肤不仅没湿,且没有对游动造成丝毫的阻碍。卜蚁感到呼吸自如、 顺畅,无论怎样,水都不会进入口内。卜蚁试着同巴豆说话,竟然毫不困难,几 乎和陆地上一样。卜蚁问她能做到这一步靠的是什么。巴豆告诉他,是特殊的瞬 间平滑转换的呼吸系统和多能共用的血液循环系统。按巴豆所说,三栖人是在此 前的克隆人、水陆两栖人之后的又一大改进。几乎融合了自然界中最优秀动物的 所有杰出特点,无论是空中,水下,还是陆地,凡是动物中具有的超常之处,经 过数百年的无数专家一代代、一次次的融合、改良,已全部融进到人类身上,并 最终达到了今日三栖人这种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超人特点。而且今天,沙 辰老师又超出了人与动物的所有优特点之上,在融进人类美妙的幻想中又迈出了 一大步,穿越时空,再现过去及未来,以及任何想要的东西。而她- 巴豆说此显 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一直有个愿望,而且研究了近十个年头,那就是 将人类最古老,同时又是人类一直无法忘怀的美好神话变成现实。” 卜蚁问她是什么。巴豆笑了笑,叫他猜猜。卜蚁迟钝了下竟然没能想出。巴 豆笑了起来。“你不会忘记你们中国人的大英雄秦始皇的梦想吧。” “长生不老。”卜蚁脱口而出。 “对,长生不老。”巴豆笑了起来,告诉卜蚁,数百年前有志于此的科学家 曾致力于降低人体新陈代谢的速度来达到人类的长寿或长生不老,可后来这种研 究却因地球资源剧减及人口严重过剩而被迫中断。今天,有了沙辰老师的技术, 便有了更多人的生存基础,所了,她要将这一人类美好的愿望重新研究下去,直 到有一天人类能够真正达到不吃不喝、无死无疾,永生永世与喜欢的人在一起, 相亲相爱,永远年轻,性乐不停。 “可是- 可是……”卜蚁不知如何说。 “你是否担心如此人类不会再繁延,否则,地球将无法承受并养育越来越多 的人。”巴豆并没等卜蚁回答,又告诉他,在自然人末期,人类总数曾高达140 亿,到克隆人末期已近210 亿,而到两栖人中期竟然超过了320 亿。尤其这最后 一次,当时的地球可谓真正的人满为患,多亏那位英明又凶残的前辈北旬先生, 否则,地球早完蛋了。今天,沙辰老师的发明是一种全新的人种革命,完全可以 恢复过去曾有过的一切,且可以无数次、无休止地再现人类需要的资源、能源。 至少,今天再增加320 亿人也不会出现什么吃喝问题。况且,人类还可以继续寻 找外星球呀,即使真的找不到,不定哪天的再现技术就可以达到完整地复制地球, 如此,无数个地球便会不断诞生,一个连一个地循环在地球规道上。据她推算, 在地球规道上至少可以相隔一段距离再现一个地球,大约可以循环5000个左右。 若真能做到这一步,即使一个地球只生活10亿人,人类岂不可以一批批地造下去, 长生不老下去。当然,完全达到这一步大概还需无数专家数百年的时间和努力, 但科学技术就是这样一点点积累,一步步地达到并实现的。 巴豆说的高兴,不由抱起卜蚁亲起来,卜蚁不备,竟呛了一口水。 “对不起。”巴豆说着,拉住卜蚁飞身跃到指挥台上。 当巴豆请卜蚁坐时,卜蚁再次惊讶地发现他与她身上竟然没有一滴水,连头 发也是干干的,丝毫没有刚从水中出来的痕迹。 “怎么样,卜蚁先生,体验到超人的乐趣了吗?” “这个自然。”卜蚁的确有些兴奋的发晕。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沙辰老师正在通知我带你上去吃午饭。”巴豆似乎 是通过感应技术同沙辰联系后告诉卜蚁,“上去叫沙辰老师检查一下你的设置, 若一切满意,饭后我带你出去转转。” “可是- ”卜蚁突然想起她刚才正在工作,如此会否影响她。巴豆笑笑告诉 他,她现在的工作就是随时在他身边,陪他玩,陪他去干他想干的一切,当然还 兼有保护他的使命。 “好吧,客随主便,一切听你安排。” “好,随我穿时空上去,走。” 五 资源耗尽观三栖人已至穷途末路 大意嬉戏游陆海空巨城险露真迹 22. 午饭后,沙辰向巴豆、半夏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随之,二人引着蚁飞 出了基地。 这是一座沿海城市,城区面积至少是二十世纪末期地球最大城市的许多倍, 其特色更是自然人时代的任何类城市望之莫及。据巴豆与半夏介绍,在自然人时 代,该城就属于世界级名城。进入克隆人时代后因地球温度不断升高,南北极冰 雪持续融化而导致海水逐步上升,结果造成大部分城体被海水淹没,不过,在坚 固的透明穹体外壳保护下该城成为半水半陆式贝壳城。两栖人初期,当乡村和郊 区彻底消失后,该城开始向两方面拓展,一部分延伸至大陆架,成为名符其实的 海底城市,另一部分则向陆地继续扩张,至于原本的城体早已没入水下,并早因 各种灾难、破旧及海水浸蚀而荒颓毁掉了。到三栖人时代,该城除了这并不牢固 的陆地城市、地下城市,以及不断扩张至深海的海底城市外,还有越来越多、越 来越大的天空游动城市。尽管该城还有许多不如人意之处,但本城无论是规模、 质量、技术实力、人口等众多方面目前尚属全球最前列的十大名城之一。 此时正值寒冬,卜蚁却没感到冷。卜蚁问为什么,巴豆告诉他,自两栖人之 后人类由于融入了鸭鹅的特殊血液循环系统后已不再有冷的概念。 “那夏天酷暑怎办?” “在两栖人之前主要靠特制服装调节体内与体表温度,对三栖人来说,已基 本不存在还能造成他们不适的外界之物。比如酷暑下的太阳强光与紫外线因失去 了大气层与臭氧层的隔护而对地球上的一切都有很严重的损害性,而三栖人因有 许多特殊的生理结构与防护措施已基本逃脱了这种毁灭性的伤害。至于你,只好 穿上那身特制衣服从而起到相同的防护作用。” 穿行于大大小小的太空城、海底城、地下城,及大陆城之间,卜蚁感到在这 个绵延无际的陆、海、空、地下,等多栖城市中,除了太多太多的惊奇外,似乎 并没有什么给他留下太好的印象。 尽管城市建筑有许多显得庞大、坚固、漂亮,生活在这里的三栖人从表面上 看也很精明、健康、标致、能干,人与人之间文质彬彬、和蔼有礼,然而无论到 哪都能发现一种令人触目惊心的破败景象。一望无际的陆海空及地下城市中到处 都能看到残破倒塌的建筑,弃置荒颓的房屋,一群群、一片片的废墟,以及随处 可见的表面看似乎随心所欲,其实却因无所事事而并未有多少真正快乐可言的人 们。 巴豆与半夏告诉卜蚁,由于地球早已失去了大气层与臭氧层这个保护伞,结 果太空陨石经常直撞地球表面。虽说重造人工臭氧层并不成功,不过,人造“臭 氧弹”却为人类立下过不可抹灭的功劳,它至少在数百年来破坏阻挡了众多中大 型以上陨石对地球的冲撞、伤害,即使人们不可能次次成功,而众多的中小陨石 也很难防范,但人类的努力毕竟没有白费,它曾帮助人类逃过了一次次大劫,否 则,地球大概早已千疮百孔,犹如月球表面了。客观地说,若非今日技术发达, 三栖人具有超强的抗紫外线防护能力,或许地球早和生灵绝灭的火星一样只能供 外星球更高级的物种何时偶尔发现来考察游览了。 巴豆指着一片片倒塌的建筑、房屋告诉卜蚁,它们大多是近期小型陨石冲向 地球的后果。不过,若遇到大的陨石撞击,并由之引发出地震等灾难自然便是另 一种惨象。许多人相信炮弹不会落入同一个弹坑,陨石也同样很难故地重吻,尤 其是毁灭性的巨大陨石更是难以在短期内旧地寻游,结果便是许多未曾完全塌毁 的建筑中依然还有人继续加固居住,当然,还有一种方式是推平后在此重建。 按巴豆所说,今日地球的灾难与可悲之源不仅仅只是臭氧层失掉后的陨石伤 毁,更主要的还在于各类矿物资源及绿色植被的极度破坏,以及它们在天然环境 下的几乎不复存在。当十八世纪的工业革命在英国出现后,持续了亿万年的生态 地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过于快速与激进的狂采与资源掠夺导致地球生 态及各方面出现严重失衡,在经过了近千年地球资源的日益严重挖掘、反复利用 后,今日地球上的无论什么东西都反反复复地利用了许多遍,即使有人一直在研 究降低各类成本,并有可能使人达到不吃不喝的技术,但今天的三栖人已的的确 确在各方面都已到了穷途末路。好在有了沙辰老师的技术,否则,人类怕是延续 不了多久了。套用你们自然人老祖先的一句名言便是:“山穷水覆疑无路,柳暗 花明又一村。” 23. 游玩了半天,却一直在不停地飞行,且始终是在据繁华地段较远的上空, 以及人流很少的地方穿过,虽说偶尔降落了几次,还是在周围很远没人的时候, 一等有人经过或注意他们,巴豆与半夏不是立即带引卜蚁快速离去,就是毫不犹 豫地挥指击毙对他们产生兴趣的对方。卜蚁几次惊问二人为什么,即使不让他结 识那些人倒也罢了,何必非要杀灭他们。巴豆知道卜蚁对杀人很厌恶,便耐心向 他解释,这些三栖人无论什么等级,全部具有超感应器官,假若他们一旦注意上 你,或想了解你的话,你的所有资料与信息便会瞬间在其大脑中过一遍,就如同 自然人时代你在马路的人流中遇到一张熟识的面孔,以及一个引起你兴趣的形象 时你脑中所产生的反应一样,当然,有些是一闪而过,有些却在脑中出现连续不 断的思绪。比如,你若知道此人的情况此时又想对方的话,那么,此人的许多往 事会瞬间在其脑中闪一遍,即使只是一些片断。三栖人的不同之处在于,当造人 专家制造他们时已在其脑库中输入了人类有史以来的所有知识、技能及此前的所 有名人简况信息,以及他所生活时期地球上所有三栖人的简单资料,即使三栖人 的资料随时在增加、更新也不影响这些人的信息获取。因她们每人每天都会自动 同城市信息总库联系一次或多次,或由自己心愿随时同总库联接,以便将每个人 的变化即时或同步上传总库,而下载信息更是方便,随时无刻地不间断随意接受。 虽说只有一瞬间,但全球新增的各类变化信息都会立即输入到每个人的脑库中, 至于死掉的人便会被自动删除。所以,当一个人要注意某个人并想了解对方的信 息资料时,他的大脑就会立即闪现出对方的简单介绍,若想再得到更详尽的资料, 只要将大脑自动联接到城市中心信息库上,介时,对方的各类图文资料便会瞬间 下载到自己的脑库里,是即时观赏,还是慢慢研究,是过后同对方联系,还是没 兴趣而删除,等等皆随已便。巴豆声称,这虽是三栖人的超人之处,同时也是三 栖人的可悲所在。在任何人面前,你都是一个完全开放的透明体,毫无隐私权可 言。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做,同时也不是任何人都会对你有兴趣,所以, 习惯了也没什么感觉和不便之处。 “如你所说,今日的名人似乎很可怜,无论做什么都有很多人在跟踪监视。” “也可以这样说,不过名人自有名人的乐趣,否则,谁还愿做名人。” “可是,你们的情况不一样,若真是如此,那你们的所有发明、变化,以及 邀我来此之事不是早被中心总库和专家集团知道了吗?” “按常理说应该如此,可若这样,我们便不是我们了。”巴豆说此不由耸肩 哼笑下,告诉卜蚁,沙辰老师很早就发现了三栖人总库中的一个小破绽,正是利 用这个专家集团尚未注意到的缺欠,沙辰老师研制了一种对付它的方法,也就是 说对她们自身的设施进行了一些小改动,结果,不仅是专家集团发现不了她们的 私下行为,而她们每日传上去的信息又是附合专家集团规范下的正常范围。否则, 沙辰老师及她们根本不可能有这多年的私下研究及创造。 “可我不是三栖人呀。”仍然不解地卜蚁继续咕哝说:“况且我也不是什么 历史名人,他们又不能从中心信息库中得知我的任何东西,即使再注意我又有何 用。我不明白,更不能理解,你们随便杀掉他们是为了保护我还是因他们是下等 人不每天杀掉几个手痒。” “你误解了,卜蚁先生。”半夏告诉卜蚁,他们并不愿杀人,事实上有些被 杀掉的也并非全是下等人,而是对方一旦注意到他,便会立即发现他的资料空缺。 这在三栖人中可是绝对没有的事,结果,肯定会引起这些人的更大兴趣,甚至会 追根究底,有些具有攀附能力的人还会将此报告专家集团,一旦如此,他们的行 为、研究,以及他的所有都可能在专家集团的追查下被发现。结果如何,他应该 料到。 “既然如此,我看还是快些回去为妥,至少也应呆在基地别出来,否则,既 有可能给你们带来麻烦,也可避免某些对我产生兴趣的好奇无辜者不明不白地速 朽化失。” “有我二人在,一般不会出现太大麻烦,除非遇到二、三等级的人不好应付, 但那些人很少出来,更不会无所事事地闲逛。” “万一遇到了比你俩强的人怎办,我看还是回去为妥。”卜蚁真为她们担心, “你们和沙辰老师努力了这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与风险, 若知如此,我绝不会为了自己游玩而使你们这样冒险。” “说哪儿去啦。”巴豆拍下卜蚁的肩,告诉他,尽管她们现在仍处于地下状 态,但她们已掌握有远超三栖人的新技术,假如真的出现了不测之事,沙辰老师 可能会被迫接招,如此,也未尝不是好事。况且,他是她们从遥远过去请来的尊 贵客人,若不出来游览一下她们时代的都市与外界环境似乎也说不过去。“尽管 我们还不想在准备未完全充分的情况下冒什么风险,但为了您能开心,即使有再 大的危险也不算什么。” “说实在的,我真想下去走一走,同那些人一样逛逛这里的商店,并到所有 文娱场所玩一玩,甚至生活在这里,可我飞了半天,不仅累了,也饿了。”卜蚁 依然担心给她们招来什么不测,便找借口说:“咱们回去吧,改日再游玩如何。” “好吧。”巴豆笑笑,告诉卜蚁,她真希望他能留下来,一旦她的长生不老 技术有了成果,他便能同她们一起永生永世地生活在随兴而至的美妙天地里。 “想想那情景吧,卜蚁先生,永远年轻、强健,精力充沛,性欲旺盛,天天游玩, 天天无数次与喜欢的人性乐,想想吧,多妙的生活场景与人生快乐图呀。”神彩 奕奕的巴豆脸如朝霞映日,眼似星光闪烁,手舞足蹈的几乎不知自己是谁了。 “我坚信不久的将来,人类名人堂的100 圣贤中一定会有本小姐的一张坐椅。” “哦- 尊敬的小姐。”半夏似讥非笑地说:“你能否挤进人类100 圣贤的坐 椅之列首先得问问本大哥才对。” “你是上帝吗,尊敬的先生。” “上帝不敢当,可上帝他老人家派鄙人做了圣贤大殿的门官及排位官,现在, 沙辰老师已被恭为人类最伟大的18圣人之列。至于你吗,似乎……" 半夏冲巴豆 做个怪样鬼脸,继续戏言道:”若以后巴结我的好,兴许还能作弊塞你进去,否 则吗……" “那我就先杀掉你这看门狗,直冲而入。” “一直冲到沙辰老师身后,为他扶好椅背。” “我看你是欠揍。”巴豆飞身冲向半夏。半夏一个鲤鱼翻滚,攸然不见。随 之,巴豆亦消匿的无影无踪。 24. 卜蚁以为二人很快就会回来,便悠闲地在天空慢步着向四处观望。 大约几分钟光景,卜蚁隐约看到两个人远远向他飞来,本以为是巴豆、半夏 便迎了上去,但很快发现是一对没见过的男女。想到刚才二人说的话,卜蚁一阵 慌乱,嘴里咕哝着快穿,穿回五分钟之前,却怎么也钻不进去。看到二人愈来愈 近,只好转身快逃,可卜蚁的飞行速度远远不能同三栖人相比。卜蚁担心被二人 追上并发现自己的秘密,便玩命地飞逃,并绕了一个大圈返还原处。卜蚁盼着巴 豆、半夏快快出现,但二人未遇却被那对男女追上堵住了。 “嗨,请停一下,先生。”两人几乎前后夹围住卜蚁,并反反复复地上下打 量着他。那位女子虽显惊异之色,却非常礼貌地同卜蚁摆着手,迟疑不决地说: “您- 您跑什么呀,还绕了一大圈。” “我- 我……” “可您- 您是三栖人吧?先生。” “是- 是的,我是三- 三栖人。”卜蚁慌乱地说着就想逃,二人却并非粗野 地拦住了他。 “别急,尊敬的先生。”依然是女的在问:“我想- 我认为您不是三栖人, 因我俩都没能搜索到您的任何信息。” “那是你们- 你俩这会都出了问题,或中心脑库正好此时发生了什么故障。” “这不可能。”女子告诉卜蚁这种错误只有远古的自然人及克隆人时代才会 有,自两栖人之始这种事就从未发生过,也不可能出现。女子装出一脸的友善盯 着卜蚁,“您放心,我们只是好奇,可敬的先生,您不是三栖人,尽管您会飞, 但地球史上除了三栖人还没有其它类人种会飞。我想- 我猜您可能来自外星球。” “可他怎会说咱地球人的话。”男子靠近女子,几乎贴在她耳边在说,没想 卜蚁耳朵一动,竟然听见了。卜蚁一阵心喜,想不到自己还具有了超常的听觉。 “也许是外星球的更高级超人,既然来到地球自然要先学会咱们的语言,否 则如何交流勾通。”女子悄声告诉男子卜蚁的语言和她们有些区别,据她刚才联 挂中央脑库对地球古今语言的快速甄别,觉得此人同二十世纪末期的中国官方语 言最接近。男子在同她商议是否立即报告专家集团,女子表示反对,认为不要操 之过急,虽说对方飞的不快,但若真是外星球更高级的超人不定还会为她们目前 正陷于困境的人种改良研究带来启悟或指教,若有突破必将是革命性的,何必将 此机会恭手出让,使他人获益呢,最好还是搞清楚后再说。男子担心出错,女子 称看样对方不象恶人,至少是飞的并不快,除非这家伙有什么阴谋在装,但天下 没有轻易得到的好事,也没有不冒任何风险就能获益的奇事,只要对她们有帮助, 有好处,就是冒点险也是值得的,当然,二人心里要有所准备,避免出现没必要 的麻烦。女子轻轻拍下男子的肩,随即转身对着卜蚁加大声说:“您放心,先生, 他是我的主要助手,也是我的长期性伙伴。我们对您绝无恶意,若您独自一人又 无事的话能否到我的海底研究基地去坐坐。” “不不不,我还有事办,再见。”卜蚁说此转身就跑。 女子飞身冲到前边挡住卜蚁,“刚才我见您在此悠闲地飘飞,显然不会有什 么事,假若您是外星人,交个朋友何妨,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我。” “我不是外星人,和你们一样,是三栖人,只不过我来自其它城市,游玩路 过此城而已。” “不会吧。”女子眯眼望着卜蚁,不信任地轻笑起来,“请告诉我您来自哪 座城市,谁是您的研制者,以及您的编号等级是多少。否则,我可同专家集团传 递信息了,一分钟内他们便会赶到。” “别- 别别……”卜蚁吓得汗都有出来了,胡乱摆着手,“我随你们去,可 是- 可你们让我等- 等一会。”卜蚁想拖延时间。 “您还有同来的朋友。” “不不,没- 没有,就我一个。” “那还等什么。”女子热情而警觉地邀卜蚁随她们前行。卜蚁慌乱地闪躲着, 但他无能逃脱,唯有心理绝望,肉体抽缩。女子见状,不由淡笑笑,安慰卜蚁说: “您尽管放心,外星人先生,我是本城权贵等级的名流,即使走遍全球的各个角 落,一提到我便无人不知,所以,您会得到很好保护的。” 25. 就在卜蚁束手无策时,巴豆与半夏嬉笑打闹着追逐而出。卜蚁松了口气, 四位男女却同时愣在了那儿。 “你们- 你们从哪出来。”女子惊异地上下打量着巴豆与半夏。 “我们- 我们刚从那边飞来,您- 您正说话没注意。”巴豆显出一脸惊慌。 “她说的对么。”女子转身问旁边的男子。一直不太吱声的男子沉吟了下, 告诉她,这二人好象是突然冒出来的。 “你胡说。”巴豆指下男子,斥告他,没搞清的事休要轻下断言,否则,小 心挨揍。 男子翻下眼还未开口已被女子抢过了话,她厉声斥告巴豆说话放规矩些,随 之又围着巴豆与半夏上下打量着转了两个半圈,冷言道:“明明你俩是嬉笑着从 那儿一闪而出,若从那边飞来难道我俩都没注意,也没听到。” “不对,不对。”巴豆胡乱挥着手,“您二位刚才太专注了,可能没注意。” 说着已向女子低头鞠了一躬,道歉说:“我俩刚才追逐游玩,没想冒犯了您,万 请恕罪。” “游玩,不对吧。”女子严厉而轻蔑地来回扫视着巴豆与半夏,冷笑下说: “假若是游玩,你俩敢向我身上撞吗?” “是游玩,可我们只是没长眼睛,该打。”半夏走到女子近前,深垂下头, 一脸的真诚与乞求说:“您惩罚我们吧,只是别告诉我老师,行吗?” “算了,别给我演戏了。”女子不屑地挥了下手臂,“你的油滑与聪明我再 也不愿领教了。”女子向半夏与巴豆轻扬下手,“去吧。” “是。”半夏头稍垂,却站立不动。 “怎么还不走。”女子又瞪起了眼,“还有什么事。” “没- 没事,只是- 只是 " “只是什么?” “没什么。”半夏吱唔着。“可是 " “可是什么。”女子来回打量着半夏、巴豆与卜蚁,似有所悟,“你们认识, 对么。” “哎- 不- 不对,不是这- " “不是这就等于是这,立即招认,否则,我现在就带走他,并马上向专家集 团汇报。” “别- 别别,千万别这样。”半夏与巴豆几乎同时挥手乱舞,哀求女子别那 样。 “那他,是什么人?” “他是我- 是我俩刚研制的新品种。”巴豆接过话,显出满脸地窘迫与羞怯 咕哝着,“只是……” “只是什么,刚才为何不说。” “可他- 他是一个还未成熟的半成品,正在试验阶段,所以才- 才……” “没成熟就放出来,你们还懂不懂规矩。”女子厉声斥责,“若叫上边发现 了你俩还想不想活了,搞不好连沙辰也得受牵累。” “请您一定包涵,我们再也不敢了。”半夏一脸虔诚。“只要您能为我俩保 密,改日我俩去为您义务效劳半个月,不- 一个月,两个月都行,可以吗?” “这样吧,我也不让你俩效什么力了,只要将此半成品送给我就行了。” “不行,这个不成。”巴豆立即叫起来,“哪怕我离开沙辰老师永远到您那 儿做帮工都行,可他……” “他是一个神秘物,对吗?”女子眼一翻,冷笑下,正告巴豆与半夏别在给 她玩把戏了。她刚才就发现了此人的怪异与不同,二人竟然天真到忘了她是干什 么的。“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人我带走,二是由你立即杀掉。” “假若两者我们都不同意呢?”巴豆忍不住吐了句。 “那只好交由专家集团处理唠。” 巴豆还要接话,半夏拉下她,忙陪笑脸说:“求您将他还给我们吧,否则, 我请沙辰老师来求您。” “谁来也不行。” “出了什么事。”沙辰突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您- 您是从哪出来的。”女子一阵惊慌。 “从你头顶上方下来的呀。”沙辰过去拍下女子的肩,玩笑似地说了句, “许久未见,想不到你依然如此光彩照人,性感非凡。”随之抱住女子吻了好一 会,之后又装出很热切的样子说,她一下又勾起了他强烈的爱慕与欲望,若不是 当着几位助手的面,他真想立即同她性乐交欢。 女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到沙辰裤子里摸抚了会,惊叹道:“想不到你依 然如此雄壮,令人心仪,改天我约你好好戏上一日。” “没问题,到时让你这位性伴与巴豆也同时助兴,如何。” “这还用说。”女子与沙辰分开,一语双关地说了句,“人们都说您同您的 弟子越来越与众不同,我及我的助手早想去请教,没想今日巧遇果然开了眼。” “多时不见,你的幽默天赋又有了长进。”沙辰拍下女子的肩,笑笑,道: “可是- 此论由何得出呢?” “请看这个人,你的二位得意弟子声称的半成品。” “是么。”沙辰装出才注意到卜蚁,说着又扭向半夏与巴豆,“他是怎么回 事,哪来的。” “对不起,老师。”巴豆稍垂下头,装出不好意思的窘态编了一通认错话。 “我说你俩前时为何总是心不在蔫,原来竟在背着我搞自己的东西。”沙辰 装出一脸地惊疑与不满状说:“我并不反对你们及所有助手搞自己的产品,但有 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背着我搞呢,还不知深浅地跑到外边胡闹。多亏遇到的是 仁慈开明又美丽善良的老友,否则岂不麻烦。” 巴豆噘着嘴小声咕哝说,她与半夏只是想搞出一个新玩意给老师一个惊喜, 想不到二人才能有限,缺了老师的指教竟然怎么也无法成功。没想今日在老师和 这位大师面前出了丑,希望老师与这位美丽的大师勿要见笑。 “你的眼光不错呀。”女子扫眼巴豆后又望着沙辰,不知是赞叹还是讥笑着 说了句:“巴豆小姐不仅才貌、口才、性力及工作能力皆属一流,且胆识与创造 力亦属非凡。只可惜被错低了一个等级,否则,你我未必是其对手。” “大师过讲了。”巴豆向女子深鞠一躬,恭维道:“论才貌、性力及胆识、 创造力,当今的全球没有几人可以同您相提并论。若您同意,我真想求沙辰老师 放我到您那儿为徒。” “别耍嘴皮子了。”女子抑制不住地笑了笑,“实在说我一直都很欣赏你, 只是你的各方面能力太出众,我怕驾驭不了你。何况你是沙辰老师的至爱,我怎 敢夺人之美呢。”女子向巴豆挥下手,“好了,看在沙辰的面子上,这次放你们 一码,但二位请记好了,此后再不准如此胡来,若叫别人遇到,大概可没这样轻 松。” “感谢大师恩德,来生有幸,定当犬马相报。”巴豆与半夏连向女子深鞠了 三个躬。 “带走你的奇怪半成品吧。”女子拍下卜蚁的腰,并轻轻将他推向巴豆与半 夏。卜蚁侧头望下她,不由说了声谢谢,结果竟又招来女子的一句语含深奥的话, “我总觉得你不象半成品,虽说你飞的很慢,可是……” “他的确是半成品,可是……”巴豆抢过话刚说半句,沙辰立即挥手打断了 她,厉声斥道:“立即带回去毁掉,并对今日之事作出深刻反省,三个月内不准 离开基地半步。” “是。”巴豆一脸委屈与沮丧状,低下头不再吱声。 “好了,再见,沙辰,还有你们几位。”女子说毕刚转身离去,这时,卜蚁 听到沙辰咕哝了句,“对不起了。”随之,沙辰、巴豆与半夏三人猛力发功,挥 臂指向二人。顿刻之间,二人被无数强大的光流击中。二人转身想反击,已来不 及。在三人强大的攻击之下,二人在痛苦的扭曲中很快崩裂,瞬间消失不见。 卜蚁正惊的呆傻,沙辰扭身转向他,脸色阴沉,目光黯淡,稍略喘息着问他 刚才遇到二人时已有多少时间。卜蚁注意到沙辰及巴豆、半夏额头上都有大颗的 汗珠在向下流,便思索下告诉沙辰可能有半小时左右。沙辰对卜蚁略微点下头, 扭向巴豆与半夏,小声说了几句后,一转身同半夏消失到时空之中。 26. 巴豆犹豫下,带卜蚁左飞了近百米,告诉他,先隐匿于时间的临界点上, 呆会观看沙辰老师实施的改变时空的绝技表演。卜蚁有些担心,劝她还是快些回 去,免得出错再惹麻烦。巴豆笑笑,不在意地说,有她在,还能出什么错,况且 又离的这样远,即使真被那二人及他人发现,她带他瞬间消失不就完了。 “万一出现不测怎办。” “哪来如此多不测,何况咱二人是站在时间的临界点边缘,即使有人此时从 咱俩身上穿过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巴豆说此不由显出一脸窘迫,声称刚才只是 她太大意,只顾同半夏打笑,否则怎有那事。卜蚁告诉她,即使无事,最好还是 快些回去为妥,免得沙辰老师知道又要训斥。巴豆做个怪样,笑笑说,其实现在 回去也得挨尅。可她又担心沙辰老师万一搞不好怎办,所以必须在此看到结果后 才能放心离开。“另一点,也可以叫你欣赏一下,看看沙辰老师的真实技术和你 当年的想象有何区别。” 经巴豆如此一说,卜蚁还真有些留此看看的欲望。他忍不住问巴豆,如沙辰 老师担心那二人此后走露风声而干掉她们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劳此心神去费力地 改变时空,将二人提前半个小时搞到这里。 “这你就不懂了,是吧。”见卜蚁请教她,巴豆又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地告 诉他。自两栖人之后,人类不管如何变化,但这人种的等级与寿限是绝对定死的, 任何人无能更改,包括第一等级的首脑也必须严格执行。按巴豆所说,这第一等 级的首脑不仅研制麻烦,连死也困难。在常规情况下,此人除十年届满自然沉眠 而置于博物馆中供人瞻抑外,任何外力,包括他自己也不可能在其任职其间伤害 自己。除了这个由无数专家从数不尽的自然界优秀动物的精卵中至少经过长达数 年的反复融合锤炼后造出的万能超人外,其他等级的人可没这么结实,尽管第一 等级的人寿限只有35~45 岁这十年,而二、三、四等级的人寿限为25~30 年,即 出生时20岁,死时为45岁或50岁。但这三个等级的人会死,且无论正常寿限到期 还是意外伤害时的死亡都会瞬间消失。当然,等级愈高研制愈难,需要的人及动 物精卵也愈多,研制时间也愈长,同时被外力及自己伤害的可能性也愈小。即使 这几个等级的人真的犯了大错必须惩处也要经专家集团及有关委员会至少三分之 二成员的同意。不过,正如上面所说,等级愈高被惩处的可能性愈小,愈低自然 愈大,也愈简单。比如第四等级的人有三个以上的第二等级人员及三分之二的第 三级成员,以及第一等级的首脑个人都可以决定她们的生死命运,但一般情况下 这种事并不多,除非此人犯了滔天罪行。至于刚才那女子属第三等级,男子属第 四等级,若莫名其妙地死了,专家集团自然会查,如遇到一个认真负责的家伙, 便有可能追根究底,查至水落石出。如此她及沙辰老师等人岂不麻烦。所以,刚 才不杀二人谁也不敢保证消息不被泄露。加之这一相见,沙辰老师被迫的表演被 女子当真而勾起她的旧情,一旦改日她来基地参观,或许还会引发其它事端。无 奈之中,只好迫不得已地选择了这种并不高明的下下策。至于重新使那二人复生 还有一些其它方面的原因,三言两语很难说清。说此,巴豆不由耸下肩,神情怪 怪地望着卜蚁,停了会才又继续讲下去。沙辰老师在刚才出现前显然已搞清怎么 回事,所以才有开始那种使对方放松警觉的表演。说此,巴豆的话中似乎有了些 醋意,称此人早年曾和沙辰有过一段友善,只因沙辰老师的追求与她差别太多才 逐步疏远了她,直至彻底断绝往来多年。 “这会否与你后来的出现有关呢?”卜蚁现在已知道巴豆与沙辰的关系远远 超出了性伙伴的关系。 “或许也有些这方面因素,但绝非全部,更非主要原因。” “所以你刚才一出现她就有些刁难你,是吗?” “是有点,不过,现在之人可没自然人那多男女嫉妒之事。”巴豆笑了下, 告诉卜蚁,客观地说,此女不仅是个人杰,且人品也不错,所以刚才沙辰老师与 她俩耗尽全力杀她时真有些不忍心,但又不得不如此做,好在沙辰老师有改变时 空的技术,所以使她重新出现还有些对她歉意的补还。 “如果二人被搞来,待会醒来发现时间不对或对自己突然睡在天上产生怀疑 怎办?” “因沙辰老师目前的技术仅到此步,也只好如此了。至于对方醒后如何只有 听天由命,随其自然了。”巴豆又是一个耸肩怪笑,声称,只要对方想不到她们 就行了。 正说着,卜蚁看到刚才几人相遇的地方有座中等的空中城市慢慢飘过。 “快看,二人出来了。”巴豆拉下卜蚁,欣喜地指着空中城市边角处的一片 小树林叫他看。 顺指望去,卜蚁发现在那片小树林下的草坪阴凉处有对男女正相互拥抱着躺 在那里。是她们,卜蚁松了口气。 “好了,没事了。”巴豆兴奋的刚叫出一句,顿然遭到已出现在二人面前的 沙辰厉声斥责,“为何还在这不走,难道刚才的风险还不够吗?” “我不放心,况且,也想叫卜蚁先生欣赏一下……” “闭嘴。”沙辰愤然打断她的话,吼叫道:“你呆这儿慢慢寻事吧。”说毕, 拉起卜蚁的手,降低声调说了句,“咱们走。” 六 实验基地夜袭遭剿毁 师生难敌慌恐乱逃亡 27. 对巴豆来说今天可实在是个痛苦又难受的日子,倍感委屈的她回到基地 后一头扎进自己的卧室,伤心地哭泣起来。她孤寂地躺在床上,连晚饭也没吃, 至于说好了晚上陪卜蚁性乐之事,也抛进了太平洋,不是没想起,而是早没了那 种兴致与心劲。 至于卜蚁,显然过得更难安宁。自回来后他就没能看到巴豆,他清楚巴豆是 因他而受了委屈,在闭门思过。他想去安慰她,甚至去给她送点吃的,可他不敢, 总觉得如此不妥。这不仅因他已知道巴豆同沙辰非同一般的关系而不能再同她有 床弟之欢,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若无非要去办的事外,最好不要在夜晚到 她的住处。 忧心忡忡的卜蚁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过了下半夜还在难受地自责。 一声响,随之是更大的一声,接着是一片杂乱而剧烈的炸响与人声。 刚迷糊入梦的卜蚁被惊醒,他腾坐而起,正要穿衣,却看到一个人站到自己 面前。是- 沙辰。 “快,穿好衣服。”沙辰向他舞晃着手,显出一脸的慌乱。 “出了什么事?”突然闪现出的巴豆显得更加惊恐。她拉起沙辰的一只手, 正要继续说话,却被沙辰快速打断。“你带他立即飞离这座城市,这里由我应付, 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你带他走,这里由我……”巴豆刚说半句已被沙辰挥手阻断,“服从命令, 保护好卜蚁先生,否则,拿你试问。” 巴豆的“是”还未落音,沙辰已攸然不见。 这时的卜蚁已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巴豆拉起他的手刚说声走,便感到一阵 天崩地裂般地震响,随之是一阵强大的轰击型热浪…… 28. " 卜蚁先生,卜蚁先生。“ 谁在叫,还在动,不停地摇晃。 卜蚁,眯了下眼,发现四周黑漆漆的,但他显然具有了夜视能力。他睁大眼, 看到周围的景物及人群虽不象白天那样清亮,却也如满月银辉,基本能看个大概。 “哦,他醒了,卜蚁先生醒了。”巴豆惊喜地叫了起来,“卜蚁先生,卜蚁 先生,你终于醒了。” 卜蚁睁大眼,看到了正单腿跪地,右臂揽抱着他的巴豆,以及沙辰、半夏等 众多人。卜蚁轻轻摇下头,感到有些闷痛。“我- 我怎么了?昏过去了吗?” “刚才就在咱俩要走时,住地突然爆炸,若再晚半秒可能就……”巴豆眼中 闪动着晶莹的泪水,不太自然地窘笑下,告诉他,虽说二人窜的快,还是被强大 的轰击热浪冲卷了一下,结果二人摔在了这里,他一下就昏了过去。 “有多久了?”卜蚁挣出巴豆的手臂,吃力地双手撑地坐了起来。 “就几分钟。” “那刚才,还有基地……”卜蚁来回扫视着众人,疑惑地摸摸脑门,吱唔着, “我- 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梦,是真实的存在。” “可- 为什么?” “不知道,但是……”巴豆停了下,满脸的痛苦与绝望,“你- 你别问了。” “为什么?” “是这样,卜蚁先生。”沙辰摆手打断想继续阻止他的巴豆,嘘口气,颇为 忧伤地告诉卜蚁,刚才,他们的基地遭到了袭击,因太突然,对方火力又过于凶 猛强大,他们几乎在还未搞清怎么回事,同时也未做出任何反击之前,地面基地 已被彻底摧毁。目前他们正在城市的边缘,经联系,弟子们正在向这里逐步集拢。 “这是否因我的到来,或昨天下午的游玩招引了专家集团的注意。”卜蚁感 到万分悔恨,若真是自己的到来招致沙辰的基地被毁,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假若自己老老实实呆在基地不出去,或许也不会当晚就出现这种可怕之事。 “你无须自责,卜蚁先生。”沙辰蹲下身抚慰他,“我觉得这事与你的到来 无关,很可能是专家集团蓄意已久的行动。我只后悔没有早些听巴豆的劝告,即 使只留下前天造出的一千个兵人,也足以抵挡整个城市的武力,可是我却……” “老师,你别说了,我们还有机会。”巴豆站了起来,“只要我们还能得到 一部分,那怕只是几瓶人种,我们就有可能造出他们,打败专家集团。” “对,只要我们能得到一瓶人种,就能夺取这座城市,随后我们可以迅速重 造更多的时空超人,很快占领全球所有城市。”半夏跳起来,向沙辰老师请命。 让他与巴豆等几人立即返回,潜入地下基地,尽可能夺取更多的人种,力争在最 快时间造出一批时空超人。 见巴豆、半夏及众弟子纷纷争抢要去,沙辰沉思下,告诉巴豆,还是由他带 众弟子去,这不仅因他最熟悉那里的一切,还在于他必须去,他一定要搞清那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巴豆坚决要去,沙辰最后不得不厉声命令巴豆留下,这不仅因她有着保护卜 蚁的重要责任,并暗示她,若三人同去一旦全部出事,他们努力一生的事业及生 命或许就将完结,连卜蚁也可能永留于此,无处逃生了。 巴豆显然明白了沙辰的苦心,只好怏怏不乐地陪卜蚁留下。但她一直在为沙 辰及众人担忧,结果是转来转去,犹如热锅上的吗蚁,搞得卜蚁愈加心焦。好不 容易刚劝她两句,没想巴豆一下跳起来,冲卜蚁发了一通火。声言,若不是他, 怎会出这事,老师努力一生的心血一下全完了。现在,面对老师的危难,她却不 能去帮忙,而是呆在这儿陪着他,一旦老师此行有什么不测,她可如何再有脸活 下去呀。 本来就很内疚,并一直在自责的卜蚁感到更加羞愧,尽管对她如此尖刻的斥 责有些难以承受,但想想巴豆对他的友善,以及她们遭到的突如其来的灾难,不 免为巴豆、沙辰等人伤心难过。卜蚁恨恨地骂着自己,叫巴豆不要管他,快去帮 助沙辰老师,反正他在此也不会有什么事,退一步说,即使有事,或他死了也无 所谓,如她们还想他就再生一个他,若恨他就别再理他就是。 这一说反而是巴豆不好意思起来。她走近卜蚁,稍显窘迫地咧咧嘴,请求卜 蚁原谅,她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了。巴豆还要说,卜蚁挥手阻断她,告诉她,不要 怨恨自己,事实上她刚才骂的很对,真正该责备并自责的只有他自己。 “好了,咱们都别自责了。”巴豆挥手打断他的话,告诉他,现在需要的是 具体行动,而非空谈,所以她打算再现几个自己去帮助沙辰老师。 “可是- 可你们以后如何相处呢?”卜蚁忍不住叫了句。 “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些,如果几个自己全部安然无恙,就如此安排,一个陪 着你,一个陪着沙辰老师,至于多余的吗,干脆自杀了结。” “这怎么成,如此别说你不忍心,连我们也不会同意。” “那就不死成吧,几个我陪你们一个岂不更好。” “只怕你们自己会天天打架。” “我可没你那么小心眼。”巴豆说此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男女之间的争 风吃醋只是你们自然人的事,我们可没那么原始。” “难道人类的真挚感情只有原始的自然人才能有吗?” “对不起,开个玩笑。” “不,我不是责怪你,而是真的只希望看到一个原本的你。” “可是我,难道我现在真的只能这样看着别人,看着老师去冒险而什么都不 管,不做吗?” “谁说你什么事都不做,难道你忘了自己的使命吗?”卜蚁指下巴豆,带有 刺激性地大声提醒她,他的生命并不值钱,何况死了还能再生,而她,更重要地 是要领会沙辰老师的苦心,一旦他们有什么意外,她可持有再生他们的责任与能 力。请她别忘记这一点,这可是她及沙辰老师重新复兴的希望所在。 “好了,听你的,我不去了还不行,可是- 可我这样呆着真的很难受,很痛 恨。”巴豆显然不能平静下来,一会在卜蚁身旁踱来踱去,一会又飞到天空瞭望 半晌。 29. 不久,沙辰带着半夏等人回来了。见人少了许多,且个个疲惫不堪,巴 豆与卜蚁都吃了一惊。巴豆慌乱无措地问众人怎么了,但沙辰、半夏等人显然都 很困苦,或躺或坐,不愿回答。巴豆不死心,还要问,半夏瘫躺地下,无力地摆 下手,叫她最好什么都别问。 “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巴豆偏偏要问,且声音很大。 “完了,什么都完了,一切- 全完了。”半夏突然坐起来,挥动着手臂,告 诉巴豆,不仅地面基地全毁,连地下基地也不复存在,或着说被对方控制。沙辰 老师带着众弟子拼了无数次命,结果竟然如何也穿不进去。更糟糕的是后来,半 夏长叹一声,绝望地说,显然有人已控制了地下基地,而且此人非常了解他们的 底细。就在众人还要努力时,没想从里杀出一批比他们还厉害的时空超人。按规 律这些时空超人应该听从沙辰老师的调谴,谁知这些家伙反而向他们发起了凶猛 的攻击,若不是他们逃的快,怕是一个也回不来唠。 “那一定是出了内奸与叛徒。”巴豆大声叫起来,“否则谁知咱们的事,又 有谁能掌握咱们的最新技术呢?” “我想也是如此,可是- 会是谁呢?”半夏说此向周围扫视了一圈,“现在 除了咱们这些人外,大多数都不知去向,或死或伤,或逃或亡。我看……” “我看还是穿时空回去看看究竟是谁所为。”巴豆刚说此便被沙辰挥手打断, “我感到有人来了,快,到另一边山地汇合。巴豆,带上卜蚁,穿时空快走。” 沙辰话音未落,一片杀声遍起。 卜蚁惊恐地扫望四周,发现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无数赤裸的男女。显然这是 一些刚刚造出尚未来及穿衣便投入战斗的时空兵人。 面对这些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战争机器,沙辰、半夏等人已飞身而起,护着 卜蚁边逃边反击。顿刻间,各种光子武器,感应能量武器等等全部用上,战斗激 烈,惊天动地,倒下一批又冒出一批,源源不断,愈来愈多。沙辰见再反击已无 济于事,传令众人快退。 本来沙辰并不让巴豆参加这种战斗,可巴豆怎能放弃。边护着卜蚁,边凶猛 地向对方发动着反击,尤其是当卜蚁将遭到伤害时,巴豆更是玩了命。后来在沙 辰命令下,她才带着卜蚁穿时空落到一座离城很远的山丘之上,随之沙辰、半夏 等人也相继赶来。然而还未等几人停下喘口气,穿时空而来的追兵已同时赶到。 众人只好奋起反击,并在穿时空逃跑时随时听候沙辰的感应信息联系。然而奇怪 的是无论众人逃到哪儿,追兵便立即赶到,且愈来愈多、愈厉害。 经过如此反复,沙辰的追随弟子除了半夏、巴豆外已逐渐伤亡、消失,或逃 散。至于卜蚁,多亏巴豆拼命保护,否则,大概早完蛋了。 经过一阵折腾,沙辰感到的不仅仅只是事态的严重,而是几人都面临着随时 被歼灭的灾难。此时的反击已无济于事,连被动逃亡都成了问题。无奈之下,沙 辰只好告诉几人,先逃出这个时代再说,至于到哪,边逃边商量。 30. 一望无际的荒野,赤日炎炎的焦土,仿佛三百年未曾下过雨一样地干涸。 几人穿时空而来,落到这片没有任何生灵与植物生存的不毛之地。 对卜蚁来说,这是一种可怕的景象,而对沙辰等人却丝毫没在意这些,说实 在的,几人此时的心境比这可怕的自然惨状更恶劣。努力大半生的成就岂止是被 人凭白掠去,且成为伤害几人的利器。 怎么办? 几人商谈着。 是谁出卖了他们,并企图置他们于死地呢? 几人,推测着。 说来说去,没有任何头绪。 但无论如何,几人一定要复仇,一定要追讨那万恶不赦的内奸、叛徒。即使 是为了无数死去的同友与弟子也绝不能放过他。无论他是谁?他在哪?不管付出 多少艰辛与代价也一定要找到他,杀掉他,用他的头颅与鲜血为那些死去的弟子、 同友们祭奠。 在巴豆、半夏的义愤填膺下,沙辰即使再压抑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怒火,他对 天发誓,要为自己被害的众多弟子,为自己的多年心血被污而复仇,今生不完成 此愿死不瞑目。 可到哪儿去复仇,找谁去复仇呢?经过好一阵商讨,几人认为要找到出卖并 陷害他们的人,或许最好也是最简单安全的方法是到未来时空——即不久之后可 能出现的时空人开始时段——查查就明白。看谁是时空人的首任统治者,一旦查 清搞明,几人无须去同那人硬拼,返回原本时代,或稍前时间,在那罪恶的家伙 尚未实施其鄙劣阴谋之前就毫不留情地灭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