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撼 作者:惆怅旧欢如梦 伊本佳人,美丽、多金、年轻,世家特有的妗贵尤其令伊在同龄人中引人注目。 旁人看来,伊似集齐天下所有优势。这样的女子,还有什么缺撼。 伊有个医生男友,叫刘宗礼。刘宗礼专攻脑科,性子平实,少话,不太会时下 年轻人的一些花巧套数。两人是父母做主撮和的。第一眼看去,双方均有些欣喜, 估不到对方也是这样带得出去的人。伊心下清楚,年纪样貌家世都差不多,双方瞧 着也都顺眼,就是这样了。于是,约会了几次,关系也就这么定了下来。走了一阵 子,亲朋好友常会风言风语地问及何时摆酒,两人但笑只是不语,旁人瞧着很是一 番尽在不言中的风味。 只是人总是会对于未来索求无限。 刘宗礼的少话,在交往初期很是让伊满意,只觉现在这样沉稳的青年越发少了。 但是日子长了,伊恼火时便嫌男友言语乏味、不解风情。送花、管接送这种招数虽 然老套,但女孩子总是受用无穷。刘宗礼对于人脑很是研究,只是有些方面就是不 太开窍。伊虽然有时恼火,心里却也明白,这人,只能是这样了。 一日,刘宗礼同学聚会,带了伊前往。两人朗才女貌,在聚会中很是抢眼。刘 宗礼感觉虽然有点犯钝,却也深以伊为荣,忙前忙后招呼好友与伊认识。 一时,刘宗礼拖了一男子过来。“伊,这是我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 伊抬眼望去,那男子高大、皮肤棕黑,说话间露一口白牙。样貌端正,神色沉 稳,是那种很有些阅历的人。 双方打过招呼,男子原来名唤林崇德,是刘宗礼学生时代最谈得来的人,只是, 后来勤工俭学去了外国读大学,两下便失了联络。这下重逢,两人拍肩搭背,很是 话多。刘宗礼向来如此,并不觉冷落了女友。林崇德倒有些明白,谈话间常对伊微 笑以示歉然。 某日,伊正埋首公文中,忽秘书通报有林某人来访。伊一时已想不起是某人, 抬眼间,却见林崇德走了进来,端的是气宇轩昂,很是养眼。伊这才知林崇德原来 做进出口贸易,与伊做事的公司有些业务往来。这厢来办事,顺便看看伊。两下攀 谈起来,发觉对方均是深谙业务的人,不由心内互生敬意,很有些惺惺相惜。 林崇德家境清寒,早年很是吃过一些苦,因此,举措间总有份不形于色的沧桑。 相形而言,刘宗礼便简单得多。于伊而言,那是另外一种境界,不自觉地接近起来。 刘宗礼倒不觉什么,常做三人行,见伊与林崇德谈得来,很是高兴。 三人相处极好,旁人看来,却觉伊与林崇德不免走得太近。有时,刘宗礼会拉 林崇德做替身,陪女友看戏之类。林崇德与伊开始倒是处得光明磊落,全不顾旁人 怎看,只觉对方是难得的人才,每时刻总有新鲜出现,又觉双方默契难得,多年好 友亦不及如此。 伊原便有些抱撼,总觉与刘宗礼一路走来,平稳有余,激情不足。女孩心性, 总想多些风花雪月,以为生活原可更美。因此,微有不甘,心道:我的恋爱就是这 样了吗? 林崇德的出现,正如黎明第一声鸟啼,一时唤醒伊沉睡的愿望。 林崇德少年贫苦,全靠一双手一路奋斗,故深谙人与人之间相处之道。同样的 事情他做来,便是得心应手。对伊,又别有一份情愫,故在与伊相处之时,心思细 致体贴,无微不至,自然让伊受用之至,但觉生活色彩因之丰富起来。 伊与林崇德均是聪明人,日子久了,终知感情所属。只是,中间隔着刘宗礼这 个老实人,不由使这段感情纠缠不清起来。 伊心内明白,与林崇德走到一起,怎么也是对刘宗礼不住。但又想,人生一次, 不可能瞻前顾后,总得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且林崇德确懂情趣,什么时候扶把手, 什么时候加件衣,都是极小的事情,却让伊分分钟享受到被照顾的感觉。因此,伊 虽然受着良心的责备,一面仍义无返顾地投入到这场恋爱中去。 恋爱中的人做事不免有些狂热,渐渐地,两人的情愫已脱所控,举手投足间的 那份亲密,明眼人看了,都知怎么回事,只瞒住刘宗礼一人。 伊父母也察觉了此事,一日叫来伊,痛责伊孟浪,会坏掉两家交情。伊这才真 正彷徨起来。 然家庭的重责,数年的往来,总不及林崇德一句话语一个眼神。 伊于是约了刘宗礼摊牌。 刘宗礼尚不知情,落了座,仍按旧例轻吻伊,并不觉伊面容僵硬,全不在状态。 伊虽下了决心,仍是勇气不足,几次欲言又止。那神情,落在刘宗礼眼里,只觉女 友娇嗔无限。 几次三番,伊终道:“我现与林崇德在一起。” 刘宗礼一时无从反应,只是发愣。半晌,才道:“这不是真的。” 伊见刘宗礼额角青筋突起,显是心内种种情绪纠结翻涌。伊自知理亏,但事已 至此,也唯有硬下头皮。“确是真的,我们在一起已有一段时日了,只是不知怎么 和你说好。” 刘宗礼忽然轻笑:“我做错了什么?”笑容其实凄惨。 伊不由心软,忆起刘宗礼的好来,轻握了前男友的手,“是我的不好,不关你 事,好的女友会有更多。” 刘宗礼抬起眼来,竟是满眶泪水。 伊从未见男人哭过,这次,对伊触动极大。回程中,那份荡气回肠久久索绕不 散。 以后的日子里,伊与林崇德也曾与刘宗礼碰过面,三人间的气氛极之的暧昧不 清,只能是遥遥地对上一眼,各自散开。 伊终是嫁了林崇德,婚后的日子一如常人,平淡但真实。两人常常看着电视整 夜的不说一句话,伊有时会有和刘宗礼在一起的错觉。 午夜梦回,伊常常听着身边男人发出的鼻息声,却望见黑暗中有一双盈满泪水 的眼睛,那眼睛,不属于身边的那个男人。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