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是这样,由于蔷薇死神的介入,使得原本形势是一边倒的战局,而发生了一 些微妙的变化。 蔷薇死神旗帜舰队的船头,那个戴着蔷薇死神面具的人把手一挥。“恐吓射击, 把对面的舰队驱逐开!”话音刚落,随着轰然的巨响,舰队的大炮吐出长长的火舌, 炮弹落在海上,溅起了一个一个的水柱。 温和的年轻人回头看了看蔷薇死神的船队,“是蔷薇死神,终于赶来了吗?好 的,我方也开炮,阻止对方进一步的攻击,同时全舰配合对方的炮火,逆时针方向 前进,在山岩附近组织阵型,封锁去布里斯托耳的路径。” 两军的炮火仍然你来我往,但由于两支舰队之间的距离的关系,所以炮火似乎 是用来阻止对方进一步的靠近,完全没有人员的伤亡。而配合着炮火的攻击,两边 也渐渐的拉开了距离。“好的!”温和的年轻人点点头,“现在集结,缓缓的后退, 准备撤出战场!” “头儿,蔷薇死神在敌人的背后开炮了!敌人已经开始撤退了!” “是吗?”卢西格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现在看上去,暂时是得救了。但是还 不知道眼前的蔷薇死神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局势,还不能掉以轻心啊!” 卢西格南想。“全舰戒备,与蔷薇死神保持一定的距离。打旗语,问问他要做 什么!” 不一会儿,对方的回复出现了。“蔷薇死神想和头儿你见见面,他们说让船长 一个人到蔷薇死神的船上去,不然的话,就把我们五条船全部炸沉。”似乎是为了 和这番话对应的似的,对方的船只几乎是同时,一起对准这两条船的方向开火,数 以百计的炮弹,打的卢西格南附近的海面波涛起伏。 “对方说,给我们一个小时考虑时间,如果要是不这么做的话,这些炮弹就不 是只落在海面那么简单了。” “要我去见面吗?蔷薇死神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反正还有一个小时,卢西格 南干脆在船头坐了下来,开始思考目前的处境。而这个时候,在离此不远的海域里, 温和的年轻人所率领的船队和云雀号汇合在了一起。云雀号洁白的甲板上,金发的 青年脸上带着笑容,看着从两条船之间临时搭起的跳板上走来的那个温和的年轻人。 “嗨!小弗!你能如期赶到太好了,这次也真的是辛苦你了!”温和的年轻人一本 正经鞠了一躬,“那里!看到伯爵大人平安无事,我也就放下心来了。” “好了!小弗,我给你们介绍,这位小姐玛格丽特·沃波尔,是英国的罗伯特 ·沃波尔勋爵的爱女,这位先生是云雀号的船长雅格布。”说完,金发的年轻人对 着这两个人微微的欠一欠腰,“这位是我领地附近的巴林男爵家的次子,我最亲密 的朋友和伙伴,弗·巴林爵士。” 温和的年轻人极其有风度的弯腰行礼,“很荣幸能够见到诸位,在下弗·巴林, 奥德利·斯宾塞伯爵大人的领臣。” “非常感谢!”玛格丽特回了一礼,“要不是您及时赶到,只怕我们现在都已 经成为海盗的俘虏了,在此,我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那里!那里!”年轻人微微欠身,“我只是遵从伯爵大人的指示而已,谈不 上有什么功劳!您太过奖了,沃波尔小姐!” 这时,金发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好了!好了!客套的说辞就不用了!对了, 小弗,你抓住卢西格南了吗?”温和的年轻人——巴林爵士微微摇了摇头,“很抱 歉!伯爵大人,由于蔷薇死神出现了,所以没有能抓住卢西格南!” “蔷薇死神吗?他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呢?小弗,你确定是蔷薇死神来了吗?” “是的!我看到了他的旗帜,还有戴着死神面具的人,应该是他没错!” “是吗?”金发的年轻人沉思了一会,“不管怎么样,还是去看看吧,至少应 该确定一下那个家伙的位置啊!”说着,年轻人转身看着雅格布船长,“这样吧, 雅格布船长,你和云雀号去布里斯托耳进港,然后在港口等着,我和小弗去看看蔷 薇死神有什么企图,晚上我们去旅馆找你!我们再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措施!” “好的!斯宾塞伯爵!不过听说那个蔷薇死神在海上纵横无敌,近五年来,就 没有失手过一次,你们一定要小心啊!”雅格布船长关切的说! “我们知道,放心吧,就算蔷薇死神再厉害,也消灭不了不愿意和他打仗的人, 况且我还想去一趟神秘的东方呢,在那之前,我不会死去的!”说着,金发的年轻 人挥了挥手,转身沿跳板走到了隔壁的船上,温和的年轻人微微的欠一欠身,快步 的跟了上去! “年轻真好啊!”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雅格布船长喃喃的说。“不要有什么 意外啊!”玛格丽特也轻轻的说。 就在这时,卢西格南终于下了决心,“好,我就去见见这个神秘的蔷薇死神。 反正他要是对我有什么恶意的话,不用这么费事,直接打沉我就是了。” 这场被后世称为奠基之战的海战,就在卢西格南的决定中,落幕了! 这场战斗的意义,并不在于作战的巧妙或是形势的复杂,而是这场战斗宣布了 一个自由自在的海盗时代的终结,同时也宣布了一个私掠舰队时代的兴起。自这场 战斗之后,那些一个个自由自在,横行海上的海盗陆陆续续的,被各个海运强国给 予歼灭,或者收编,代之而起的,是拥有一个强国的背景,持有国家允许劫掠批准 证书的,被称为私掠舰队的海盗的兴起。 卢西格南坐着小船,来到蔷薇死神的旗舰。当爬上蔷薇死神的旗舰的甲板的时 候,卢西格南一眼就看见甲板上摆着一张宽大的椅子,一个穿海蓝色天鹅绒衣服, 戴着蔷薇死神面具的人,正舒服的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面具后面, 是一对寒剑一样的眼神。突然,卢西格南感觉到有一阵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自己 在对方那冰冷的眼神的扫射之下,变的无所遁形一样。这个人的身边,站着一个和 自己一样,一身黑衣的人,这个人的脸上,是一张空白的,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具。 慢慢的,那个戴蔷薇死神面具的人开口说话了,“您就是卢西格南·摩尔巴罗 先生吗?”“是的!”卢西格南骄傲的抬起了头,“那么阁下是蔷薇死神,莫雷尔 ·德·维利尔斯是吗?”那个人微微的点了点头,“虽然戴着面具,但是我可以以 一个绅士的名誉向您保证,现在坐在您面前的就是蔷薇死神本人!” “好吧!”卢西格南向前迈出了一步,“你说想见我,现在你已经见到了,那 么到底你见我有什么事情吗?蔷薇死神先生!”座位上的人微微的抬了抬手,“既 然您这么着急,卢西格南先生,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您是很杰出的水手,船长!而 我感到自己的力量要应付我将来的事情,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我希望您可以把您的 力量借给我,帮助我完成称霸七海的目标。” “你是说要我投效你吗?蔷薇死神先生!”卢西格南讥讽的说。 “说投效就难听了,卢西格南先生!”座位上的人竖起手指摇了摇,“我所希 望的,是您可以帮助我完成我称霸七海的理想,当然,我也会兼顾完成您的理想的!” “是吗?”卢西格南说,“大人您可以兼顾完成我的理想吗?那大人,我的理 想是什么呢?”“这个吗?”蔷薇死神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过了几秒钟,几乎所 有的水手就全部离开了,诺大的甲板上,只剩下了蔷薇死神和他身边站着的那个黑 衣人,还有卢西格南三个人。然后蔷薇死神看了旁边的黑衣人一眼,“告诉卢西格 南大人,他的家世和理想是什么?看来卢西格南大人是有些健忘!”黑衣人默默的 点了点头,随后用一种丝毫没有表情的语调开始说。 “卢西格南·摩尔巴罗,其父亲是英国军少将弗尔南多·摩尔巴罗。其母约瑟 芬,是原英国海军少将格雷的妻子,后格雷少将在一次对荷兰的战斗中阵亡,于是 改嫁给弗尔南多·摩尔巴罗少将。结婚后九个月,卢西格南诞生。在卢西格南出生 六年后,其母约瑟芬,在一次意外中死去。年幼的卢西格南,被送到了海军学校, 毕业后,在海军服役五年,军阶升为上校。后因与其父口角,杀死自己的父亲,叛 逃出国!” “这些大概英国是个有耳朵的人就知道!”卢西格南不屑的说。“安静!卢西 格南先生,安静!”蔷薇死神轻轻的抬手,制止卢西格南的话,“继续听,卢西格 南先生!继续听!” “实际上根据一些可靠的证据,说明卢西格南其实是格雷少将的遗腹子,而他 真正父亲格雷少将,是在战争中被其岳父,也就是约瑟芬的父亲马尔伯爵出卖,死 在摩尔巴罗少将的手中,而其母亲约瑟芬,是在知道事实真相之后,被其夫在嫉妒 的状况下,亲手误杀。后卢西格南杀死其父亲,并不是因为口角,而是处心积虑的 谋杀,他对摩尔巴罗少将的恨意,从他放弃自己的姓氏上就可以看出。” “怎么样,卢西格南先生,这些是不是很有趣呢!”蔷薇死神轻轻的问道, “你干吗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难道你要否认这些事实吗?” “不!”卢西格南大声的吼道,“我绝对不会否认!就算站在上帝的法庭,我 也要说,弗尔南多·摩尔巴罗是个杀人犯,我亲眼看见他扼死了我的母亲,我亲眼 看见的,我是格雷少将的儿子,我杀弗尔南多·摩尔巴罗是为父亲报仇而已。” “是的!我相信你的话,但是,你不是已经把弗尔南多·摩尔巴罗杀掉了吗? 卢西格南先生?”蔷薇死神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说。“那你应该满意了,不是吗?” “不!”卢西格南咬牙切齿的说。“还有马尔伯爵,他才是主谋,要不是他出 卖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也不会死,我一定要杀了他!” “所以你才来抢那份誓约书,那份詹姆斯二世党人中的叛徒发誓效忠乔治国王 的誓约书是吗?”蔷薇死神的话音中,隐隐带着笑意。 “是的!被打败了,我也无话可说,但我决不愿意投效一个不敢用真面目见人 的人。要杀你就杀吧,我是不会投降的!”卢西格南倔强的说。 “如果你肯帮助我,我就帮助你,让你可以手刃马尔伯爵,怎么样呢!”蔷薇 死神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诚恳的说!“想想吧,你背叛自己的祖国,不就是 为了这一点吗?我可以达成你的心愿,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你不想丢弃你复仇的 意念吧!” “好吧!”卢西格南抬起了头,“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要先看看你的力量,如 果你可以在决斗中战胜我,我就认你为我的船长,之后,如果你可以让我杀了马尔 伯爵,我将宣誓永远的效忠你!” “好的!”蔷薇死神抽出了自己的配剑,阳光照射在狭长的剑身,象一串水珠 一样的闪耀。“很漂亮吧!”蔷薇死神爱惜的看着自己的宝剑,轻轻的说:“这把 剑出自米罗的兵器世家罗尔兄弟之手,剑的名字就叫做圣处女的眼泪。” “是好剑!”卢西格南赞叹的点了点头,“但是,你要先证明你可以配的上这 样的名剑!给我一把剑,我没有带武器过来!”蔷薇死神点点头,回头看了黑衣人 一眼,黑衣人拔出自己的配剑,扔在了卢西格南附近。“现在,拿起剑来,卢西格 南先生,我将向你证明,我的剑术绝对配的上我手中的名剑!”卢西格南拿起地上 的宝剑,随手在空中劈刺了两下,点点头。“不错,还算趁手!”蔷薇死神微微的 鞠了一躬,“是吗?您觉得满意我很高兴,我不愿意赢得不公平,现在,开始吧!” 蔷薇死神开始缓慢的前进,动作仿如流水一般柔和而且流畅。卢西格南看出了 蔷薇死神的动作在自然中隐含着凌厉的杀着,而且没有任何空隙。卢西格南也摆出 了备战的姿态,微微地弯着腰部,全身仿佛上了弹簧一样,只有两眼闪着光芒。 猛然,卢西格南向前跨出了一步,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流畅的弧线, 斜斜的落向蔷薇死神的咽喉。仿佛是水流过大地一样,蔷薇死神的身影自然的闪开 了这致命的一击,反而卢西格南似乎有些失去了重心。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蔷薇死 神的剑在半空中飞窜而过。在一瞬间,卢西格南的上半身和手腕从微倾的姿态翻转 而起,用剑锷接住了蔷薇死神的剑,反弹了回去。 “很不错呢!蔷薇死神!”卢西格南后退了一步,重新摆好了进击的架势。 “现在,我让你看看真正的剑术吧!”蔷薇死神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向前,双方同 时舞着手上的剑。火花迸出了蓝白色的光彩,撕裂了太阳的光影,金属的响声反射 在甲板上。而两次、三次激烈的缠斗之后,卢西格南的一只脚弹跳而起,扫过蔷薇 死神的脚。 蔷薇死神往侧面一倒。这一招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卢西格南不只有正统的剑 技,而且还掺杂着徒手格斗的技巧。 剑挥下来,打在甲板上,深深的没了进去。逃过致命一击的蔷薇死神滚倒在地 上,朝着卢西格南的膝盖挥出了一个强劲的斩击。又是一阵火花,卢西格南垂直拿 剑挡开了蔷薇死神的攻势。 蔷薇死神跳起来,间不容发之际刺出了剑。就在卢西格南想要挡开的那一瞬间, 蔷薇死神的剑如魔法一般倏地改变了角度,缠住了卢西格南的剑,把它击落在地上。 “你败了!”蔷薇死神后退了两步,以一个几乎完美的姿态,把手中的圣处女的眼 泪插回了剑鞘。 卢西格南不能置信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宝剑,过了一会,“你赢了,你居然赢 我了!” 卢西格南惊讶的说。“是的!我赢了!卢西格南先生!”又重新坐回椅子上的 蔷薇死神,那钻石一样的眼眸盯着眼前的卢西格南。“现在,您是不是可以实践你 刚才的话了!卢西格南先生!” 卢西格南无言的垂下了头,向前走了两步,鞠躬行礼,“蔷薇死神莫雷尔·德 ·维利尔斯,我卢西格南,愿意加入您的船队,并尽心竭力的帮助您称霸七海!” 蔷薇死神站了起来,把手伸给了卢西格南。“我能得到您卢西格南的帮助,是我的 荣幸,我发誓,我将在一年之内,帮助您手刃您的仇人马尔伯爵。” 卢西格南再次的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那么,卢西格南先生,您可以先回您的船上,去安顿一下您的水手,另外… …” 蔷薇死神从椅子旁边拿起一个布袋,“这些钱,是用来修理你的船只,安顿你 的水手。一个月内把这些做好,一个月以后,去伦敦找我,地址在口袋里!”卢西 格南伸手,从蔷薇死神的手中接过口袋,然后一转身,对着自己来时的小船走去。 蔷薇死神转过来,对着黑衣人说。“安得露,你今天的的仗打的很漂亮。我果 然没有看错人,希望你今后也可以象这一次一样的出色。”黑衣人无言的欠身鞠了 一躬,“现在我还有自己的事情没有办完,你先带领船队,换上意大利的旗帜,到 伦敦等我。”黑衣人再次欠身鞠了一躬,表示服从。 晚上,巴林爵士的船队进入了布里斯托耳港。 在布里斯托耳的一家叫做圣马丹的客店中,巴林爵士和斯宾塞伯爵见到了早已 等候在这里的雅格布船长和玛格丽特小姐。 “的确是蔷薇死神,不过他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卢西格南。”金发的年轻人 说。 “蔷薇死神跟在我们的后面,结果拣了一个大便宜。没有费任何手脚,就把卢 西格南给拿下了!真是一个狡猾的家伙。” “卢西格南被拿下了?那就是说,现在我们没有危险了吗?奥德利。”玛格丽 特高兴的说。“是的!危险解除,我们可以继续航行了,今天这么多的事情,我想 大家一定都很累了,这样吧,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我们出发去伦敦!”金发 的年轻人活动了活动了活动手脚。 “不过,今天真的是有些累了。”玛格丽特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那大家 吃完饭以后,就各自休息好了!”刚刚走到门边的时候,玛格丽特突然转身回来, “奥德利……”金发的年轻人抬起头,“还有什么事情吗?尊贵的小姐!” “没什么!晚安!”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