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长眠 作者:鸿墨 (上) 很喜欢张艾嘉的《心动》,令我颇有感叹。原来世上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离奇, 出乎自己的预料…… “如果相识是一种缘分。 那分手是不是也是注定的呢! 人与人之间的一切。 发生的很自然很简单。 可是却也不竟然。“ 第一个让我们心动的人,总是印藏于脑海,久久难忘的。就好象洪承第一眼 见到乔佳安,心跳加快,冲动得想立刻跑过去,拥抱她,亲吻她。只可惜那时的 他,还没有这个勇气,也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梅花开放的时候总是很美丽,也许就在不经意时,突然发现冰冻的墙缝中也 盛开着一朵。无限怒放,根本不将别的花朵放在眼中,你们开你们的,我开我的, 各不相干。何况这样一个季节,飘雪的季节,更没有它物与它一较高下。 洪承与一大帮平时粘在一起的朋友,刚喝完酒,打算去附近一家甚是出名的 迪吧HAPPY 一番。说是附近,也非附近,要坐五站公车,不明白现代人的距离观 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有千山万水才叫十万八千里吗? 291 路公车,往常在十点以后就收车归队了。现在是九点四十八分,也意味 着还有末班车的到来。 车内很安静,也许是因为贴着“请保护我们的环境”的告示,也许因为人们 困意已浓,根本没什么精力再去谈天说地,也没那个兴趣。但这帮不学无术的臭 小子一上来,车内立时如炸锅一般,甚至还谈论一些有色话题,令阿公阿婆们大 叹世风日下。 291 路是两层公交车。这个时间,一层才坐了不到四分之一的人,二层就不 必多说了。 热闹路车站映入洪承眼帘。他大声给哥们讲述上次在这里看到一个衣着非常 火暴的女子,乃至从胸谈论到屁股,正当大家快要喷鼻血时,罪魁祸首却哑巴了, 严肃了。因为这个刚上车的乘客,坐在车窗前的乘客,就是洪承两个月来,想见 而又见不到的人,乔佳安。 乔佳安背了个不大不小,皮子书包。整齐的五号头,被顶湖蓝色的帽子掩藏 了。一件纯白色羽绒服,八分棉裙,里边套着牛仔裤,蓝白搀杂的休闲鞋,同样 一副蓝手套。眼睛虽然称不上大,可绝对算不上小,尤其是又黑又长的睫毛,伴 随眼睛一眨一眨,忽悠忽悠。惟有不足的就是嘴唇有些干裂,一定是外边天气太 冷的原因。 哥们们见洪承一下老实起来,不由得心中奇怪,连连拍打问:“快说与那性 感美女后来进展怎么样?有没有蔓延到床上啊?……快说!别让兄弟们心急。” 乔佳安听到这话,不用想前提是什么都知道,这二层除了几个男生加上她,更无 他人。她单独一个女孩子,竟然紧张得小脸儿通红,侧目看了看他们,白了一眼, 尽是不屑。 洪承气得连忙转身,抬起拳头,冲着许志要轮过去的架势,喝道:“再不安 静,把你牙打掉。”许志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了,他们也不再理会洪承,自顾 自的口若悬河。洪承也不需要他们理会,只要能静静的看着乔佳安,就这么一直 看着,都不会腻。 车子在风雪中一顿冲刺,下一站便是洪承他们的目的地了。可乔佳安似乎不 与他们“志同道合”,起身整理整理衣服,向车门走去,好似冰霜般冷淡。洪承 也连忙起身,飕地冲出车门。只听见那些哥们大喊:“洪承,我们还没到呢!” “你不去HAPPY 了?”鸡婆一阵,待见到乔佳安均会意点头。 291 路终于带着他们那些嘴脸走远了。 乔佳安静静的站在候车亭左首,而洪承却站在右首。好似相互对立。冷清清 的候车亭,只有那互不说话的陌生人。他们之间的气氛,好象比天气更胜一筹。 洪承看着在那里不断搓手取暖的她,笑道:“这鬼天气冷得要命啊。”乔佳 安向他一瞥,什么话也没说。 洪承有点尴尬,也不再说话了。 这个车站,此时该有的车,基本都已经收车了。不用多说,她一定是在等待 那最最后,还未收车的公车了。 他陪她共度了一小时,直到27路到来,直到她在终点站下车,直到他看着她 的背影赫然想到自己必须步行回家了。他身体冻得早已僵硬,不断颤抖的嘴唇, 却带着笑意,或许是脑子也冻坏了。 天气预报小姐播报,说这几天将有一股从西伯利亚刮来的冷空气,会持续半 个月,才会南下。所以这几天气温会持续不断的下降,风雪连连。真是史前最大 的一次冷空气,今天的气温居然达到了零下三十八度。什么也该被冰冻了。 有趣的是洪承那些昨天放在阳台,刚换过水的金鱼缸,只因他精神恍惚,几 天都已经冻成冰驼。而那几条美丽的金鱼,也成了完美的装饰物。 洪承坚持着他这几天的课业。六天来一直都去车站等待乔佳安。他不知道她 会不会来,但心中老是有种朦胧的预兆,致使他从未绝望,天天如此等待。他也 并不傻,每天随着天气加冷,不是添一条围脖,就是加一双鞋垫,套一双羊毛袜。 但他唯一不知道的真正事实便是乔佳安每逢周日才会去补习,也就是说她一 周只坐一趟27路。但今天是星期日,他再也不会徒劳无获了。也许是上天的奖励, 奖励他六天来的辛苦。也许……是缘分的使然。 从她从291 路下来,直到路边的杂货店熄灯,他们仍旧一句话未说。她的衣 着没有多大改变,等车的动作也未有所改变。 洪承到马路对面买了两个烤地瓜,热乎乎的。这是他平时暖手的必备物品。 而今天他也递给她一个巨大的。 “暖暖手吧!” “我不冷”她的手早已出卖了她。 “拿着吧,不收钱的”他开玩笑说。 “这样好象不太好吧,我和你也不认识”她淡淡道。 “一个烤地瓜而已,用不着认识吧?” 此话正中乔佳安哑穴,她只好住口,接了过去。 又是一阵沉默,如往昔一般,却拉进了距离。因为他就站在她的身边。乔佳 安的个子不矮,站在他身边却还是矮了多半头。 “你还记得我吗?”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摇头。 “吴雅芬生日派对上我们见过的。” “是吗?”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反问,淡淡的说:“不好意思,我 真的不记得了。” “没关系”他苦笑。 …… “你是四十五中学的吧?” “是啊。怎么了?”他非常欢喜,以为她对他产生印象。可他料不到她虽然 表面摇头,心里却在说:“只有那种学校,才会有这种学生。” 车上。洪承鼓起勇气,道:“今天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说。说不出来,我会很 难受。” 她困惑,费解,彷徨的看着他。 “我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这是十八岁的表白,在这个年龄段,一 般人都会认为这种表白是最轻浮,最经不起考验的。可他们能否想到,在纯真年 代所表白的话语,冥冥之中已经变作一段历史般的誓言。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可 以践踏它。 她的脸又红了起来,仓皇道:“不知道你胡说什么。我们……我们今天才第 二次见面,加上你说的那些有的没的,也就第三次。” “我只知道喜欢你是不能用时间衡量的。” “可……可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我会等到你喜欢我为止。”说完一把抓住她手腕。她连忙挣脱,可爱的脸 蛋儿反射出无比的惊惧。洪承实在太激动了,他的双手根本不由他唆摆。 乔佳安一边挣脱,一边痛苦道:“放手!放手!你弄疼我了……” 洪承回过神,急忙放开手掌,也是一副错愕的模样。 她红红的眼眶,仿佛看到魔鬼似的,急三忙四的冲下车,在回家的路上没命 的“逃跑”。 “乔佳安”发自身后的呼喊。 她绝对不想停下脚步,但身子好象不是自己的,双脚居然慢慢停歇下来。望 向身后,雪地上除了自己的长长的脚印,根本没有别的。因为他还在后边,怕再 次惊吓到她,只有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我听吴雅芬这么叫你的”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却担心她再次跑掉。 “刚才很对不起。不过……不过我想你明白我的心意。你很生气吧?” 她犹豫一阵,微微摇头。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为了你我会改,什么都会改。请 你相信!你心里也许以后都不愿意再见到我。可从明天……从明天开始我会到车 站天天等你,冻死也不会走,直到……直到你出现为止。”这话说得非常严肃, 绝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话说完了,他静静的看了她几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 离开了。 “喂!”她的声音很小,与洪承适才那大声呐喊誓言的声音相比,简直小巫 见大巫。可是,这样寂静的夜晚,虫叫都会听见,何况人声。 他没有转身,只是转头。不知为什么,他的脸色忽然冰冷起来,不再有从前 的欣喜。 “你……你不用特意去等我,咱们不可能的。” “可能不可能不是人说的。……我就是这样,就这个毛病是改不掉了。”说 完无所谓,淡淡的笑,真的离开了。 “随你好了”她也气呼呼的走了。 第二中学,上课十教学楼内除了教师的声音,粉笔的声音,不会发出任何声 响,学生们的神经与教师扭成一条。这就是好学校的风气,之所以这样,在此读 书的学子们才能各个有名牌大学读的保障。 当然,他们的课后活动也不是那么烦闷,枯燥。正所谓德体全面发展。 乔佳安是校内女子垒球高手。所谓女子垒球高手,那就意味着与男子还相差 一大截,只是个业余爱好者罢了。 今天因为校内教务处有重要会议,所以提早放学。 乔佳安不想回家无聊发呆,便约了死党,一同逛街。逛着逛着,死党陈淑燕 发觉她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奈道:“安安,你不是想让我这个大忙人陪你出 来打发时间吧?”乔佳安好象没听到她说什么,“啊?”了一声。陈淑燕长叹一 声,道:“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失落样儿,有什么事,让姐妹为你分担吧。” 乔佳安犹豫一会儿,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两人来到一家小咖啡屋坐了下来,乔佳安于是将昨晚遇到的事全部给陈淑燕 叙述一番。 “真的”陈淑燕大声愕然道? “你小点声”乔佳安慌忙道。 陈淑燕嘻嘻傻笑,道:“真的假的?好象小说里的情节一样。” “你看我的样子也知道真的假的了。”乔佳安长叹道:“好烦啊。”她也不 明白自己明明不在乎洪承的事,却又为什么因为他而烦恼呢?难道自己潜意识里 早已在第一次吴雅芬的生日派对上,暗暗喜欢上了他。这是她不想承认的。 “世界上哪还有这么痴情的人啊!都是逢场作戏而已,他一定是想借那句话 感动你,今天也一定不会去。一定是这样,安安,你可千万别迂腐得相信他”她 好象经历过人生许多沧桑变换似的。 “我也这么想啊。”她看了看窗外依旧飘洒的雪花,道:“可是,如果他今 晚真的去怎么办?天气冷得要命。” “你喜欢上他了?” “去去去去!闭上你臭嘴。”她嗔嗔道:“我怎么可能喜欢那样一个游手好 闲的混混。” “你爸妈好象很讨厌这样的人啊。” “是啊。……想死啊你!这关我爸妈什么事!” “呵呵,开个玩笑嘛!”陈淑燕拿起水杯,自己罚了一杯,打趣道:“对了, 他长的帅不帅?” 乔佳安气得牙齿紧咬,拿起书包,径自走去。 陈淑燕大叫道:“喂!喂!还没给钱呢。……天啊。又要我帮她付帐,该死!” “别生气了,算我多嘴还不行吗。”陈淑燕抓住她,猛烈道歉“走吧,我才 没那么小气。……你不是想知道他帅不帅吗?今晚陪我去不就知道了。” “你相信他?” 乔佳安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她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毅力坚守诺言,可 认证了又能怎样呢? 晚上十点。乔佳安果然带着陈淑燕打扮一番,带上口罩,来到车站。相信这 样没有人会认得她们。 乔佳安怔住了。因为洪承真的来了。黑色的皮夹克,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皮 鞋,金黄色的毛寸,也不戴帽子,嘴角还叼着根香烟,飘飘然。 “就是那个能有一米八五的男生”陈淑燕问? 乔佳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双眼不离洪承,甚至他走一部,那两颗眼 珠子就要跟着转动。 “哇!好帅啊!你还等什么,这么标准的男生,你不要别人抢着要呢”她倒 是显得欣喜若狂! “你喜欢就自己要吧!”说完竟然莫名其妙的发起怒来,走到几百米的时候, 还回头看了看洪承早已渺小的身影,不由得心底一股暖流涌了上来,却恨恨道: “冻死你才好!” 接连几天,她每天都好似一个鬼魂,上课听不进去,回家待不下去。每天十 点,她都会去车站看洪承有没有来。然后在隐蔽处默默陪伴他一个小时,再散步 回家。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像个工作者一样兢兢业业,好象每天都来看看 他,才是自己一天中最主要的事。她也许永远都想不出为什么,除非承认自己真 的喜欢上他。 洪承也真有能耐,等了半个多月都不死心。这样的人不是金牛座,也是山羊 座的。当然,他这样天天在此遥望等待,那卖烤地瓜的老伯,生意可要兴隆了, 财源的确广进。 一天晚上,她看完他,回家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那黑黑的眼袋,足以证明她已有个许多天没睡过塌实觉。她心中思前想后,是个 过滤阶段,考虑阶段,她在考虑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证明给自己看看。 烦恼毕竟不是那么回事,打开收音机,本想听些教人解开忧愁的法子,却竟 是些凄凄凉凉的爱情故事,简直越听越烦,干脆一把将收音机扑在地下。多此一 举,难道掉在地下就可以了却烦恼了?她不还是得下地,将它捡起来,刚要关闭, 但听爱情故事忽然中断,一个柔细的声音道:“现在播报紧急通告,从今晚凌晨 起,北风将逐渐加强到五至七级,将有暴风雪。望各位市民加紧防范。……”她 心头骇然一震,收音机又掉在地上,“啪啦”一声。 乔佳安拿着三人大伞,急急忙忙奔出家门。 她气喘吁吁,终于跑到车站。幸好洪承并未离开,这可不是幸灾乐祸,而是 她心中迫切想见到他。 洪承见乔佳安蓦然来此,还这么焦急,心中很是困惑,却笑道:“你还是来 了。” 乔佳安喘息渐渐缓和,嗔道:“傻瓜,暴风雪都要……都要来了,你还…… 还待在这干什么?” “好啊!暴风雪不是把你也吹来了吗?”他嬉皮笑脸道“没正经的。”真没 正经的,没道理了,她话音刚落,北风呼的一下,从乔佳安背后吹来。这风劲儿 非常迅猛,居然把她吹倒在洪承怀中。他刚要伸手抱住她,但见她霍地站好,连 忙道:“傻瓜,不想活了?赶快走吧!” “去哪啊?” “先走再说吧。”她很怕暴风雪将自己从北半球吹到南半球,更意外的是, 她居然主动抓住洪承右手,道:“快点!” “等等!”洪承顿住脚步,道:“我先去帮个忙。”说完跑开,正当乔佳安 疑惑不解,想要发问,却见他走到那卖烤地瓜的老伯身边,说了些什么,那老伯 立刻喜笑颜开,尤其是一口不太齐全的牙齿,更招人发笑。 “什么事?” “他年纪这么大了,一会儿暴风雪怎么回家啊!我想帮他把车推回去,你找 个地方避避,待会儿我回来找你。” 乔佳安愣了一下,她想不到他会这么有同情心。的确,要一个七旬老人在暴 风雪的天气把车子推回去,是非常不容易的。 可她根本没有独自一人去躲避,反倒留了下来,伸手握住车把,对他笑了笑, 道:“走吧!我帮你。” 天气播报员也没有骗人,就在半个小时后,天空真的猛挂鹅毛大雪。幸运的 是,他们已经到达地瓜老伯的家中,但还是满身白雪,好似三只雪人。 “事情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洪承捧着热乎乎的茶杯,欣慰道:“我等这么 多天,嘿嘿,都是值得的。” “我也想不到。……自己真的被你感动,选了你。” 洪承大笑开怀,道:“你喜欢蓝色?” “你喜欢黑色?” 一黑一蓝拼凑起来,倒也算顺眼。 生着火炉的小屋,虽然简陋,却洋溢着温情。这对世上新生的情侣,享受彼 此间的甜言蜜语。 他们的恋情融化了冬雪,赛过阳春,最终停留在炎炎夏日,打算慢慢欣赏。 洪承曾说过为了她,什么都愿意改。他真的做到了。乔佳安不喜欢男生抽烟,他 就慢慢戒烟。开始她还不知道,可见到洪承每次与她约会都要带好几袋儿话梅, 心中好奇,问道:“你吃这么多话梅干什么?不怕酸吗?”洪承笑道:“这样我 才不会想抽烟,要不实在太闹心。” 乔佳安不喜欢他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他也答应了,只不过没有断交 而已。他真的为她改变好多,金黄色的头发也变成正经的黑色,穿上校服,从前 吊儿郎当的模样再也不见,倒很象也个有模有样勤奋好学的学生。 放学后。乔佳安与陈淑燕嘻嘻哈哈走出校门,这时已经晚上八点半,天色已 黑。洪承就读的那种破烂学校则怎能与她们学校相提并论,根本比不起。所以也 没什么晚自习的必要,他闲暇无聊,便早早来到第二中学门口,等候乔佳安。 “你可有福气了。天天有这么英俊的男生接送。”陈淑燕笑道“那我先让他 送你回去好了。”她也开玩笑道“我可受不起。先走了,拜拜。” “拜拜。” 她跑到洪承身边,他自动上来为她拿过书包,双手温柔得让人激动。 “等很久了吧?” “没有。” “老说没有。我只说要你少和那些混混来往,又没说要你和他们绝交,偶尔 出去玩玩也没什么。” “可我就是喜欢在这里等你啊!”说完像个小孩子一样,握住乔佳安手心, 笑道:“我知道你们学校有家臭豆腐店很好吃,你都不尽点地主应该尽的本分?” “好了,客人今天我做东行了吧!” 那臭豆腐店果然“臭名远播”,多得居然连个坐位都没有。他俩等了几分钟, 总算熬到两个位子。 饭后,由于彼此都有“口臭”,也就那么自觉不臭了。 “我听说你从前有很多女朋友。是不是?”在车上,乔佳安突然冒出这么一 句陈年往事。 洪承微微一笑,道:“你听谁说的?” “小猪告诉我的。” “他妈的,通敌卖国”洪承转头,低声骂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他嬉皮笑脸的掩饰“少扯开话题,到底我是第几个啊?” 洪承大有抗争到底,抵死不说的势头。却见乔佳安一双“魔掌”伸到他腋下, 不怀好意道:“看你说不说。”说完双手用力,洪承哈哈大笑,笑得司机心中恨 骂不已。 洪承忽地抱住乔佳安,她也停止顽耍,水一般的眼睛与他那柔情四射的眼神 相交。无论什么样的少女,想必也没有几个可以抗拒洪承英俊的外表,以及此时 温柔的双眼。也就是这样,乔佳安有了第一次的亲吻。 他送她回到家门口,她为他整理整理衣服领子,依依不舍道:“我进去了” 好象是在试探着什么。 他同样用依依不舍的眼神看着她,点头。 忽然一把抓过她转过去的身体,激烈亲吻起来。乔佳安心中毫无准备,虽然 突然,也没有抵抗,相反却紧紧抱住洪承的腰。 年少时的爱,与成人相比,的确缺少内涵。但有些东西,也是成人中的爱怜 所没有的,正因如此,他们才显得可怜,渺小。他们缺少的是一种勇气。 就好似洪承与乔佳安,虽然是在大门口,有随时被人发现的可能,却依旧亲 吻得如此激烈,根本不怕被任何人撞见。 这是年少的爱同样是不懂事,但正因为不懂事,才会不顾一切的去爱,去恨, 乃至肝肠寸断。 “今晚别离开我好吗?” 她抬起头,见他略有渴望的眼神,点了点头,然后又埋在他怀里。 “喂!妈,今天淑燕生日,她喝得醉醺醺的,我要留在她家照顾她,不回去 了。” “噢,那你记得明天上学别迟到。” “恩。”她放下电话,对洪承欢喜道:“搞定。……你不打电话通知你家人, 行吗?” “放心,他们只知道打牌,我一个月不回家他们都不带担心的。” 他俩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互相追逐,嘻嘻哈哈,只为了自己,不为别人。他 们心中都觉得,人活着就是要为了自己,为了彼此开心,不然也就没有什么意思 了。 两人瞎逛到一个住宅小区,洪承让她在楼下等等,说上去跟朋友打声招呼, 其实他是上去向小猪借钱。 吃过夜宵,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来到火车站,一家宾馆,租了套房间。为什 么要火车站附近呢?因为这里是全市最便宜的。老板见两个身穿校服的学生来此 开房间,这还是不多见的,不由得对旅客道:“看看,现在的孩子都成什么样了!” 洪承看她脸色通红通红,一直从脑门儿红到耳根子,问道:“怎么了?” “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羞涩道“哦。” 乔佳安一屁股坐在床上,拍了拍,笑道:“看样子还挺舒服的。”说完脱鞋, 躺了上去,又笑道:“你经常带女孩子来这样的地方?” “什么啊?你别冤枉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别老是把我当花花公子 看,好不好?”他好象生怕她误会自己的人格“你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啊!”她 笑道洪承气得眉头紧蹙,道:“好!乔佳安,算你有本事。嘿嘿,一会儿看你还 说不说。”说完像个豺狼似的,猛的扑到乔佳安身上。她既觉得好笑,又觉得紧 张,连忙推开他,道:“你先去洗澡吧。” 他稚气道:“你怎么不去洗?” “我在学校洗过了”说完用毯子蒙住脑袋。 洪承又叹气又摇头,眼看时间不多了,她还这么浪费。 洗过澡后,洪承先关掉日光灯,然后躺在左边,轻轻接开毯子,看看她有没 有睡着。哪知乔佳安本想装睡,却实在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洪承吻了她一下,接着像个孩子般,在她耳边轻声道:“安安,我好想那个。” 乔佳安既然不是白痴,也不是木鱼,当然知道“那个”是哪个。虽然既紧张 又羞涩,但也不想拒绝自己最爱的人的要求,何况他根本不想拒绝他,却又不好 意思点头答应,只有将头埋藏在洪承胸前,这样也就代表默许了。 洪承起身,做好全部准备,但见乔佳安似乎有话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表情,于是温柔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我看……看杂志上说,第……第一次会很疼的。是……是不是真的?” 从她此刻的脸色可以看出,要她说出这些话,所需要的勇气,远比上刀山,下油 锅要多得多。 洪承一愣,他问她是不是,除非马上换做女儿身试一试,无奈之下,只得温 柔道:“不怕,不怕,我又不是什么禽兽。” 乔佳安羞涩笑了笑,什么也没在说。 这一段人体试验,不知怎地,洪承居然比乔佳安这个处女还要紧张得多。也 许是太爱她的缘故,太怜惜的缘故。 (中) 黎明渐渐降临。 他双手从她两胁轻轻抱住,她脸上还有淡淡的绯红,幽幽道:“我听别人说, 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是不完整的,只有找到另外一半,才能称得上完整的人生”说 完侧过头,看着他。 洪承微微一笑,道:“不用看了。我就是你的另一半,你就是我的另一半, 这下不就完整了。” 夏天的早上总是来得特别早,而知了也总是醒得比各种生物都要早。 他送她回到学校门口,她笑道:“我还得编个理由来哄骗淑燕。” “她不会出卖你吧?” “哼!我的朋友比你的朋友够义气。” 午休时,她和陈淑燕到花园吃午饭。 “我昨天没有回家。”她一边吃,一边说,尽量使自己放松“啊?你在外边 过夜”陈淑燕非常吃惊? “怎么了?” “没什么。……和男朋友?” “恩。” 陈淑燕没有再说话,因为她已经惊讶到了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的地步。终于 渐渐回过神,道:“小姐,你才几岁啊?”虽然如今中国已经加入WTO ,但在这 种全国上好的学校中,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认为女人的初夜怎么也应该在二十 岁以后。 乔佳安被她问得,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气呼呼道:“你别这么鸡婆了。我就 是想告诉你,日后我妈要是问你什么,千万别露出马脚来。” 陈淑燕拍胸脯道:“这你放心,我还没那么缺德。” 乔佳安满意,欣慰的点头,摸摸口袋,惶惶道:“糟糕。” “怎么了”陈淑燕问? “呵呵,有没有卫生棉,我要去厕所。” 陈淑燕白了她一眼,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拿出卫生棉,道: “要还的。” 乔佳安拍拍她肩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小气的”说完笑着跑开了。 她与他在一起,似乎永远都玩不腻一样。这也难怪,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实 在太少了。 即便是暑假到来,也要各散东西。洪承要去游泳馆训练,乔佳安又要补习功 课。一周能见一次,都已经不错了。 “喂,洪承,我好想你啊”她拿起电话,撒娇道。 “我也是啊。” “训练很辛苦吧?” “还好。这个教练不算严格,比以前的那个母夜叉要好得多。” “那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对了,你也得好好补习啊,明年就要高考了。” “好啊,我们一起努力。你为金牌,我为大学。” “OK. ” “明天你来补习班接我吧,我想见你。” “好啊!你不说我也会去的。” “那你早点睡觉,明天见,拜拜。” “拜拜。” 乔佳安与洪承通完电话,心里塌实许多,抱着小熊,很快甜丝丝的睡着了。 下午四点,是她补习班下课的时间。 洪承如往常一样,首先过去帮她拿书包。两人刚要离开,忽听后边有人喊道: “乔佳安。”两人齐齐回头,原来是个身穿大红色连衣裙,头发长长,长得格外 开放的女生。 “这是谁啊?高大英俊,安安,你也不介绍介绍。” 她笑了笑,道:“洪承,我男朋友。……常欣,我在补习班最好的朋友。” “你好。”常欣很大方的主动与洪承握手“你好。” “对了,你们要去哪里”常欣笑道? “去吃饭,一起吧”乔佳安道? “好啊,正好我没事,省着回家无所事事。”说完一手拉着乔佳安,一手拉 着洪承,喜滋滋的模样,着实惹人喜欢。 常欣不但衣着火辣开放,为人更如同改革开放后的产物。吃饭时,目光居然 从未曾离开过洪承。更大胆扬言要与乔佳安竞争,当然谁都知道她是有口无心的, 至少乔佳安是这样以为。她很了解常欣,因为她们是三岁在一起长大的。 “哇!你的朋友可真够开放了。” “她就是这样。” “我最害怕这样的。” 乔佳安看了他几眼,心想:“美女你会不心动?才怪咧。”接着正色道: “你知道我爸妈要求一向很高的,你不考上大学,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洪承点了点头,眼神泛出一丝自卑。 “你就算考不上大学,也得拿个奖项回来,让我好开口啊。” 他又是点头。 “所以呢!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他有点愕然,道:“为什么?” “……我想我们静下心来,多点时间,好好努力。对不起洪承”她愧疚道。 洪承沉默一阵,轻轻抱住她,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都懂。我答应 你,就算考不上大学,也得拿个奖杯回来给你。” 之后的一个月,一直到开学,他们真的没有再见面。 洪承拼命的努力,那不光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他们的未来。他心中非常的 明白,自己这样的穷小子,没有任何“财富”,要与乔佳安在一起,似乎永远都 不可能的。所以他努力着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训练到中场休息时,他仍在独自练习。 “洪承,休息一下,有人找你。”教练走过来说洪承游上来,心中纳闷是谁 来这里找自己呢?正当纳闷时,却听有人喊道:“洪承。”他抬头一看,是个戴 着顶古怪帽子,梳着两条辫子,非常漂亮的常欣。 “你怎么来了?”他奇怪的问“我不能来吗?哪里规定的?”她笑道“我说 不过你。”说完从水中上来,常欣立刻拿过毛巾给他,他问:“安安告诉你的?” “什么啊。我是这里的会员,你别这么小题大做行不行,不就是来看看你嘛” 说着随他坐在地上。 他淡淡一笑,道:“你这些天,见过安安没有?” “我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难道你也很长时间没见过她了?” “她要我不要打扰她”他苦笑道。 “哦,我知道了。她是怕叔叔阿姨以后嫌弃你,是不是?” “你真是她肚里的蛔虫。” “呵呵,是这样了。叔叔阿姨他们要求很高的,像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都 进不了她家门的。安安这丫头对你也算不错了,看来已经选你做她未来老公了。” 接着笑道:“听说你为她改掉不少坏毛病,连烟都戒了是不是?” “谁叫我偏偏喜欢她呢”洪承说这话都显得很甜蜜? “那你喜欢我不就得了,不必辛苦。” “你?我可吃不消。” 常欣笑了,笑得有些悲哀。她喜欢上他了,是那种玄妙的一见钟情。她恨乔 佳安为什么比自己先遇见洪承,可恨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有一样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常欣绝对不会与乔佳安争夺,至少现在不会。 “你训练也该结束了吧?” “恩。不过我还想再练会儿。” “得了,多辛苦啊。偶尔放松一下,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去了。” “走吧。”常欣硬拉他,苦苦道:“就当作陪陪我还不行吗?” 洪承犹豫一下,点头道:“好吧。” 常欣大为欢喜,扯过毛巾,亲自给洪承擦头发。洪承忙拦住她,道:“我自 己来。”“没关系的,你就让我当一回服务生好了。”常欣笑道他们去了电玩城, 出乎常欣意料的是,洪承居然是个电动高手。本来还想在他面前大显神威,这下 也不必多此一举,自己给自己硬丢脸了。最后只得落个在一旁加油助威的下场, 却仍然高兴。这毕竟是她与自己喜欢人的约会。 两人一边走路,一边啃着面包,常欣手中抱着一大堆玩偶。洪承没想到她这 样一个富家千金,居然能够如此随和,毫无架子。 “明天我有一场比赛,你能不能告诉安安过来一下。看到她,我会什么压力 也没有。” “这场比赛很重要?” “恩。” “那好我尽量把她拉过来。”尽量,也就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了,洪承相信她 这句话,因为身为十六年的好友还不了解她,世上恐怕没人能了解她了。 但第二天,乔佳安却没有来,常欣来了。她知道洪承想看到的不是她,但还 是尽其努力,高声呐喊,吓得周围的人全都跑到下面,减少噪音侵害。常欣毫不 在乎,在她心中最重要的就是洪承能得到第一。 可惜,洪承输了,得到铜牌,既然是第三,也就意味着他没有办法参加全国 大赛。 “对不起。” “傻瓜,这不关你的事。”洪承勉强笑道“那要是我硬生生的把安安拉来, 金牌就是你的了。”她非常自责洪承咬了咬嘴唇,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努力的 确重要,也是势在必行。但也犯不着两个月不见面吧?甚至,连自己最重要的比 赛都不来打气加油,还不如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常欣。他一下子彷徨起来,想不出 自己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喜欢乔佳安是不是一种负担? 就在他心烦意乱时,忽然听见常欣哇的一声痛哭起来。他走了过去,问道: “好端端的哭什么?” “对不起,都怪我害你没有得到奖牌。” “我不是说过不关你的事吗?你何必把责任硬往自己身上推?” “可……可是,我始终觉得错在我的身上。你没……没有得到奖牌,都是… …我连累的。” 这个时候想哭的本来应该是洪承,但见到常欣哭得这么犀利,自己居然什么 悲伤也没了,相反却是感动。他将她抱在怀中,笑道:“谁说我没得到奖牌,不 是得到了吗”说完将那铜牌高高举起。 常欣破涕为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不再哭就行了。”说完两人一起欢笑,笑声回荡在昏暗的走廊中送常欣 回家的公车上,她虽然没有困意,却借机会靠在洪承宽阔的肩膀上。洪承以为她 睡着了,就脱下夹克轻轻给她盖上。她偷偷露出笑容。 “我前几天看到洪承和常欣在街上约会。”自习时,陈淑燕跑到乔佳安旁边, 转述自己所见到的。 “别胡说”她非常紧张道。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说实话,你和洪承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两个多月。喂,和这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都两个月没见他了,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很可能在这期间 ……”说到这不再说下去……“你自己明白怎么回事。”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跑 回同学群中,嘻嘻哈哈。 乔佳安放下钢笔,静静的想了想,勉强笑道:“没关系,他们不可能的。朋 友见面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绝对没有。”这可不可以看作一种自欺欺 人的方式呢? 平安夜,缓慢又迅速的来临了。 清早,洪承穿好棉衣,站在广场中央,似乎在等什么人。他确实在等人,但 不是乔佳安,因为昨晚给她打电话,她以月考的理由拒绝了约会。他越来越觉得 彼此渐渐疏远了,彼此都不在属于彼此。 那他是在等谁呢?当然是常欣。 常欣拿着两杯热奶,到了洪承身边,交给他,然后跳起来难过道:“烫死了, 烫死我了。” “小姐,你这么一大清早的找我出来干什么啊?”洪承埋怨道“今天是平安 夜嘛。” “你也知道是平安夜,指明是在晚上过的,你大清早就把我拉来。” “一天之季在于晨啊。你一个男生别那么麻烦行不行”她真是站着说话不腰 疼? 常欣拿过一杯牛奶,另一只手握住洪承,笑道:“带你去看有意思的东西。” 她所指的有意思的东西,不过就是东北二人转。不过隆冬季节,加上那二人 转词语颇为讽刺,听起来好似看了一幕十分爆笑的戏剧。 随便溜达溜达,便已经到了中午。 “我喜欢你。”这是伴随中午钟声敲响,常欣发出惊人的一句话洪承对这话 好象似曾相识,因为当初他也是这么冒失向乔佳安表白的。但他却怔住了。 常欣苦苦的笑“是不是没可能?我都知道,也不打算怎样,只是自己说出来 以后,心里舒服多了。今天是平安夜,我不过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过一天情侣节 日而已,虽然是自己欺骗自己,也心甘情愿。我知道自己很无耻,喜欢最好最好 朋友的男朋友。……不可以,是吗?”她看着洪承木然的眼神,依旧苦苦的笑, 可怜的转身,不过洪承却拉住了她,淡淡道:“陪我一起过平安夜吧”常欣笑了, 眼泪也斜斜滑落下来。 他们吃了许多风味小吃,玩了许多平时没玩过的东西,还照了贴纸相,一起 走情人桥。甚至还照了情人贴纸照。 凌晨的钟声敲响,也意味着圣诞节的到来,还意味着一件事。 “圣诞快乐”常欣祝福着亲吻。 “圣诞快乐!” “我今天非常开心,真的。你这个临时男友也算合适了。”她强颜欢笑,因 为她知道明天眼前这个男子,将不再属于她。 “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我怕真的会喜欢上你。说实话,我真的很 喜欢和你在一起那种非常轻松的感觉,不过我不能违背对安安的诺言。” “我知道。……那么各散东西吧好朋友,拜拜”当她转身那一瞬间,脸色完 全变了。 但是他们好象没有遵守约定,在圣诞节过后的三天,元旦前夕,他们再次见 面。 “喂?安安,我又看见洪承和常欣约会了,这次可以人脏并获了。你赶快去 广场”上午,陈淑燕突然打电话给乔佳安。 乔佳安不太相信,可还是信步来到广场。陈淑燕真的没有欺骗她。 “安安,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耍我呢”常欣欢喜道,洪承也显得很兴奋。 可乔佳安却红着双眼,板着脸,不悦道:“够了,一直都是你们把我当猴子 耍。你们在这里约会就约会,干吗拿我当借口。” 常欣立时收回笑脸,费解的看着她。 “你胡说什么呢?”洪承怒道“我胡说什么?……平安夜那天你在哪?”乔 佳安哭道“你跟踪我?”洪承显得更加生气“你别管我是不是跟踪你。心虚了是 不是?” “这几个月来,我想办法找你出来,你都不肯。想不到对捉奸这样的事倒非 常有趣,怎么不去当记者?去房间里捉那些名门贵族不是更好?”他简直怒不可 遏道。 常欣连忙扯了洪承一把,嗔道:“别说的这么难听!”接着对哭泣的乔佳安 道:“安安,你先别生气,听我给你解释。” “我不听,不听。”乔佳安捂住双耳,哭道:“你们明明就是在背着我谈恋 爱,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这可把常欣急得连蹦带跳,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洪承道:“你怎么对待我都行,不过我真心喜欢你,你不用处处嫌弃我吧? 我要和你在一起,又不是要和你妈在一起。” 乔佳安委屈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哪有嫌弃你?你分明就是喜欢常欣, 为什么还要编这种借口? 洪承越想越气,狠狠瞪着乔佳安,道:“我就是喜欢她,能怎么样?”说完 霍地将常欣拉过来,猛烈拥吻她。常欣虽然奋力挣扎摆脱,却无能为力,他的力 气实在太大了,何况人发怒的时候,力气会比平时大几倍。 乔佳安怔住了,呆住了,眼泪也停止流淌。内心一股股委屈,仿佛狠烈的撕 开心肺,痛不可堪。 “你看到了吧!妈的,我根本没喜欢过你。你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洪承,你太过分了”常欣啪的给了洪承狠狠一个耳光。 乔佳安失去重心的坐在大理石地上,眼光凄迷,仿若呆傻般,喃喃道:“你 是我的好朋友啊?最好的朋友,是不是?”这话好似一根利针在常欣心头狠狠刺 了一下,眼泪一下抑制不住,哭道:“安安,你别这样,听我说啊。”她想要过 去,却被洪承紧紧抓住,身不由己的随着他去了。 (下) 常欣边倒退,边喊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安安,你 听我说,我们是被你同学陈淑燕约到这里来的。你别再误会了。”声音越来越小, 不知乔佳安有没有听到。当常欣想再次挣扎,却发现洪承也落泪了。 乔佳安明白了一切,怒发冲冠的起身,离开了。 “陈淑燕,你给我滚出来。”她冲进陈淑燕家中,凶神恶煞的喊“吃错药了 你!这么大声。”陈淑燕欢欢喜喜跑出来,但见到她那副表情,自己也消失了所 有表情,惶惶道:“怎么了?”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她又哭了? “我?” “上次你告诉我他们暗地里约会,我不跟你计较,这次约会是不是也是你亲 手策划的?” 陈淑燕一怔,不知所措,慌张道:“安安,你还没……没喝水吧,我去…… 去给你倒水。”说完仓皇跑到厨房,咬牙靠在门板上,想着怎么应付乔佳安。她 端着水杯,勉强欢笑,道:“误会一场,误会而已。” 乔佳安见她仍在撒谎,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打翻那水杯。 滚烫滚烫的热水全部淋在陈淑燕双手,她大声惊叫,痛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手掌立时红肿。 “都这个时候你还在撒谎”她歇斯底里的大喊! “撒谎有错吗?没错,我根本没错”陈淑燕狠狠咬着嘴唇,虽然伤心,却忍 住泪水。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害得自己与男朋友和好朋友闹成今 天这种局面的人,竟然毫不知所错。 “对,我是卑鄙无耻。可喜欢你有错吗?”陈淑燕侃侃道。 乔佳安脑袋嗡的一声,更加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只是惶惶道:“你……你 神经病”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想不到陈淑燕突然跪在地上,死死抱住她的双腿,眼泪肆意大滴大滴落在地 板上,痛哭道:“安安,你别走,听我说。我……真的很爱你,比洪承多……一 百倍,一千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乔佳安不断扭动双脚,又惊怕又难过,怒 道:“你疯了!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陈淑燕抓得更 紧,恳求道:“求求你,安安,给我个机会,求求你,我真的很爱你。”眼泪鼻 涕把乔佳安的裤子都给浸透了“放开我,放开我。……啊……”乔佳安伴随着自 己一声大叫,右脚猛的踢在陈淑燕小腹上。 陈淑燕立刻痛得捂住小腹,躺在地上,眼泪仍在流。 乔佳安推开门,惶惶道:“对……对不起。”说完匆匆逃走了陈淑燕大叫: “安安,你别走……别丢下我。”回答她的却只有那“咣”的一声,房门造成的 巨响,以及自己凄凉的哭声。 这次约会的确是陈淑燕策划的。她知道虽然未必会成功,但一定要让乔佳安 离开洪承,也只有使出这孤注一掷的办法。不过她的确达到了她最初的目的,反 而使自己落得这种下场。 乔佳安的心情很乱,她不知道该不该找洪承道歉?该如何重新面对自己与常 欣和陈淑燕的关系?倘若在她面前有一条河,她真的会跳进去。可惜没有,所以 她也只有自己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在洪承家楼下等了八个小时,所有问题也考虑得很清楚。待见到洪承的身 影,又不知从何开口。 “什么事?”他冷淡问,英俊的脸蛋儿红通通的,显然喝了不少酒。 “我知道了。” 他冷笑两下,摘了个松子,淡淡道:“知道了又能怎样?” 乔佳安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最讨厌无理取闹的人。你应该相信我是怎么个人,我承认的确和常欣单 独约会过,不过没有出轨的举动又能代表什么?她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他生气道。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她也不带好气? “随便”他漠不关心道。 “随便?”她的鼻头早已通红,但眼睛是刚红的,执拗道:“那分手好了。 左右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不如常欣重要。” “到这个时候你还把常欣挂在嘴上,难道你还不知道她不是我们之间问题的 关键吗?”他长叹口气,道:“分手就分手吧,总比互相折磨要好得多”说完头 也不回,进了家门。 回到家的洪承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是啊,此时此刻,又能做什么呢?他怔怔 惶惶,一个钟头,两个钟头已经悄然逝去。常欣的来访,打破了一切沉寂。 “你怎么来了”洪承冷冷的问? “想看看你怎么样。” “能怎么样”他苦苦的笑? “我买了好多东西,吃点吧”常欣勉强欢笑道!因为她知道,这时的洪承心 已经破碎不堪,远比乔佳安心碎得多。因为他把所有的苦闷在心中,即便是心碎, 也无法释放出来。 “我想一个人静静。”他用冷漠的眼神向她一瞥,然后走到沙袋前,挥动拳 头,每一拳的力量,都非常大。 忽然,常欣跑了过来,猛然抱住沙袋。洪承用费解的眼神看着她,常欣苦笑 道:“打吧!我来陪你发泄。” 洪承咬了咬嘴唇,继续挥拳,每一拳都振得常欣身体荡漾。她将头牢牢的靠 在沙袋上,脑海空白一片。突然,沙袋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双温暖的臂膀, 紧紧拥抱住她,令她有些出其不意的凛然。 “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你心中是最不安的。对不起,把你无缘无辜的卷 入进来”洪承用惭愧的语气,在她耳边说。 常欣摇了摇头,道:“不要紧,只要你和安安没事,我什么都不要紧。”抬 头看了看他,又道:“你去找安安和好吧。你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这样分手实 在太草率了。” 洪承苦笑道:“就算和好了,跟分手又有什么差别呢?她根本不了解我与她 最大的阻隔是什么。与其彼此在一起都受苦,不如一个人承担。” 常欣凄然道:“你把一切都抗下来,不是太辛苦了么?安安还太小,不懂事, 给她些时间,她会明白你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彼此不够信任,不够坦诚。” “那时就已经太晚了。如果你是她,那该有多好。” 洪承双手不经意的去摸裤兜。常欣会意道:“抽烟是否能减去一些压力呢?” 他看到她手中拿着一盒香烟,她是不抽烟的。 待常欣要离去时,洪承却抓住了她,惶惶道:“不要走。陪陪我好吗?”常 欣轻轻抱住他,像拥抱一个脆弱的孩子般,温柔道:“我不走,永远都不会走。 只要你需要我。” 那时的乔佳安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一句话,居然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当时的她的确不明白,与洪承之间的主要矛盾在什么地方。 七年后回想起来,矛盾确实不是常欣,而是彼此之间不够信任,没给对方留 有余地。也直到三年前,参加陈淑燕的葬礼时,方才知晓罪魁祸首并不是她,而 是自己。因为那时的一滴眼泪。 可惜,现在明白了所有,又有什么用呢? 这两年来,她试着找寻,打听洪承消息。不过,洪承父母说他在六年年前, 也就是与她分手的两个月后,就已经去国外生活了。 国外的生活不比国内,什么都要自食其力,日子也算满辛苦的。不过能靠自 己双手活口,倒也是件值得欣赏的事。那在国外也是一家初具规模的信息产业公 司。他是个业务。 而乔佳安也是在一家信息产业公司做策划。她大学毕业后,职位攀爬得还算 比较快了。三年的时间,居然当上了亚洲总公司企划部的经理,薪水相当可观。 据说英国研制出一种新型无线电电话,国内总公司打算派她去英国参加产品发布 会,进而和英国那边签一向合约。 小时侯的她,很喜欢坐飞机。长大后,成天这样飞来飞去,反而觉得特别烦 闷,反倒渴望安安乐乐,平平淡淡的日子。可人就要趁年轻多赚些银子,老的时 候就不愁什么了,这也是长远之计。更是乔佳安几年来的座右铭,所以她非常非 常努力工作。 英国,利物浦。 开完会议,乔佳安刚想离开,却看到了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她见到了洪承。 原来洪承就是在这家公司当业务。他已经不是短短的毛寸,头发长了,人也成熟 了。 总经理见她一直微笑看着外边工作俊朗的男人,笑着用英语道:“乔小姐, 你认识那个人?” 乔佳安点了点头。 “那要不要我叫他进来”这个总经理猛献殷勤? “谢谢,我只想这样看看他。” “那我先失陪了,拜拜。” “拜拜。” 她嘴轻轻咬着钢笔,微微含笑,老板椅悠来荡去。 “喂,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正在看资料的洪承,忽然被一个同事打断思路。他拿过那张字条,点头道谢, 字条上写着:“抬头看看,还记得我吗?”他抬起脑袋,大吃一惊。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两人坐在河边的长椅上,乔佳安感叹道“是啊。 事情还真巧。”他虽然很高兴,非常高兴,但眼神中总是有挥之不去淡淡的悲哀, 乔佳安当然不明白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日子过得怎么样?” “还好了。”洪承苦笑道:“看你的样子,一定混的不错吧?” “呵呵,都是混口饭而已,给别人打工,哪有好坏。”长叹口气,道:“我 去过你家找你,你妈妈说你去国外了。后来想去那些地方寻找些记忆,谁知道搬 的搬,拆的拆,连一点点都不留给我。” “有些事情,该忘记还是忘记得好。拆了也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你和我呢?” 洪承看了看她,眼神萧索,道:“那也都是以前的事了,还拿来提干什么呢? ……真是的,你来英国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让我这个老朋友尽尽地主之仪。这 附近有家西餐厅,很有风情,我做东。” 乔佳安淡淡的笑,伸手摸摸洪承下颚的胡须,道:“长了好多的胡子。”洪 承笑道:“老了嘛!”常欣长叹一声,茫然道:“是啊,一晃都已经七年了,还 有多少个七年呢?”起身又道:“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办。这是……我住的酒店地 址。”说完将名片放到他身边,离去了。 夜晚。她自己坐在房间中,喝着红酒,等待他到来。她以为自己的直觉一向 都很准,所以一直一直等待下去。难道直觉真的出了毛病,都已经凌晨一点了, 为什么他还没有来? 不,他来了,就在一点半的钟声敲响,房间一朵火红色玫瑰凋零的瞬间。 乔佳安想要立刻对他诉说这些年来的思念,以及无限忏悔,却被他封住了嘴 唇…… 那一晚,他再次尝试这久别七年的身体。什么仿佛都没有变,只有那当她再 次躺在他胸膛上时,赫然发现,与自己七年前温存过的已经毫不相同,已经壮硕 许多。而且久别的香烟味,也再次飘燃。于是事情仿佛永远都在变,变得反复无 常。摸不到,抓不着。 她紧紧搂住他,生怕丢了似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天真问道? “过去的事确实可以让它过去,当作没发生一样。不过现在的事情,却改变 不了。”他淡淡的说,声音沧桑不少:“我快结婚了。” “是吗。”她也淡淡的说,之后便不再说话,躺在他怀中静静的流泪。 “她对我很好,也付出许多意想不到的代价,我绝对不能伤害她。我更不想 伤害你,因为再爱我对你没有好处的。……现在回想过去每一件事,都好有趣。 假如可以,我真的希望永远也长不大。”接着他给她讲述自己到达英国以后日子 如何如何,还轻轻抚摩她早已长长的头发。她也只有倾听,时尔发笑,时尔感触。 但洪承一直隐藏着她未婚妻的来历,半点都不肯讲。她也没问。 英国的旅行很快就结束了。今晚她将要回过,她对他说不要来送机,因为怕 自己忍不住哭出来。他尊重她的意见,更不想看她哭鼻子,依依不舍的场面。 她在公园中漫步。回想着与洪承早已腐烂的恋爱,感叹它实在太快,快得自 己还未来得及欣赏,就已经远远消逝了。她不甘心,但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 乔佳安终于没带有任何遗憾的离开英国。因为她见到了洪承的未婚妻常欣。 那天洪承陪常欣散步,常欣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两人嘴边无不洋溢着一 种幸福的喜悦。当常欣见到乔佳安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当然,她自己也呆住了, 这样一个答案,她宁愿自己永远都不知道。 常欣要洪承自己去走走,洪承答应了。 她与乔佳安目光交错,沉默相望。乔佳安打破尴尬气氛,笑道:“几个月了?” “对不起。”常欣愧疚道“什么?” “对不起,我抢走……抢走了洪承。安安,你骂我吧,是我的错。” “傻瓜,这事儿哪有谁对谁错的。我承认要是换做过去的我,肯定会掉头就 走,以后都不在理你。可我们都长大了,再也不能像过去一样愚昧无知,为了感 情的事,闹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我知道你非常爱洪承,既然这样,又有什么不 好呢?” “不过我还是觉得心里不好受,自己好卑鄙。” 乔佳安吸了口气,道:“傻瓜,我都说了,瞧你这自责的模样!要是换成以 前的你,才不这样呢。孕妇不能长期站着,快来这里坐会儿。” 常欣勉强笑了笑,坐在长椅上。乔佳安不停打听胎儿的消息,而且越聊越欢 喜,声称将来孩子出生,自己要当干妈。 那天晚上,洪承还是忍不住到机场为乔佳安送行。不可否认,两个人都极力 抑制自己心中的感情,尽量不暴露出来。 洪承还给她讲了一个不算简短的故事。 原来当初他与乔佳安分手之后,也是痛苦了一阵。后来常欣发现总是这样也 不是办法,便从家里拿出一笔钱,交给洪承,要他去国外发展。老实说。洪承当 时也不想留在这里,因为能令他想起她的事物实在太多太多,于是拿了钱,来到 这个陌生发达的国家。过了一年,常欣居然也意外的来到英国,她不打算回去了, 因为已经和父亲反目。这样两个不太懂英语的中国人,便互相依靠起来。日子久 了,才发现彼此依赖得已经那么深,根本不能再分开了。 乔佳安在飞机上,望着下边利物浦迷人的夜色。她在猜想,洪承与常欣的家 在哪个位置,会不会很热闹呢?食指不经意的摸了摸深红色的嘴唇,回味洪承嘴 唇的余温。她终于忍不住,挥挥手,道:“英国,再见!” 两年后的春天。 洪承回到沈阳,为了参加乔佳安的婚礼。 两年前。洪承可以与她在一起,但摆脱不了强大的责任感。 两年后。乔佳安只要不断努力,或许可以从常欣手中抢过洪承。但经过这十 年,她变得现实许多。她累了,只想做个安逸的少奶奶,不想涉足洪承那种整天 忙忙碌碌,衣食不定的生活。所以她彻底放弃了。 他们坐在参天的梧桐树下乘凉,谈笑风声,圆桌上摆着两杯清凉爽口的柠檬 茶。而她盘头的模样,倒也像个居家好太太。 “呵呵,每当我看到自己十八岁时拍的照片都会发笑。” “笑什么?嫌自己太土?” “不单嫌自己是个土老帽儿,还笑自己太单纯,太天真,太傻。其实回想一 下,人生除了爱情,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向往,为什么那么执着呢?” “其实也正是那个时候的单纯、天真,才可以不顾一切的去爱一个人,恨一 个人。现在这个年龄,要找那么激情又纯洁的恋爱,恐怕再也找不到喽。” “是啊!我们都慢慢老了,没法儿回到过去了。如果能回去,我一定要细细 体味,永远记住那味道。”说完叹了口气,笑道:“我还记得你那时候是个成天 结帮结火的黄毛小混混,现在却是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白领了。” “呵呵,你那时候不也是输个五号头,天天在哪傻等车,暴风雪还出来晃, 一点都不老实的黄毛小丫头”他故意气她。 她喝了口柠檬茶,笑道:“竟胡说,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有多乖,多听话。” 说着推了推桌子上,陈旧的黑色小木匣子,笑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 “什么?” “我们的记忆。” “那我一定要打开看看了。” “去!把手拿开,谁都不准碰它。” “为什么?” “因为我要让它成为我永永远远的回忆。”说完起身来到树下一个早已挖好 的小坑旁,将匣子掩埋了。这也意味着,他们的爱,将永远长眠于地下了。 乔佳安拍拍手掌上的尘土,回头笑道:“OK了,老朋友。” 洪承也欢快的笑了笑,戴上墨镜,仰卧着,随手按了复古录音机的开关。那 是十年前的一首老歌,却让人勾起无数回忆《心动》。歌声似乎载着他们,穿过 时光隧道,回到十年前。 “有多久没见你,以为你在那里,原来就住在我心底,陪伴着我的呼吸。有 多远的距离,以为闻不到你气息,谁知道你背影那么长,回头就看到你。过去让 他过去,来不及,从头喜欢你,白云缠绕这蓝天,如果不能够永远走在一起,也 至少给我们,怀念的勇气,拥抱的权利,好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总是想再 见你,还试着打探你消息,原来你就住在我的身体,守护我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