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忘却的纪念 这是个让人心碎的故事; 这是个从一开始就注定结局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那样一个春天,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天。 (一)其实一切都来的太 她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过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十六岁的时候谈了一场没有结果的初恋,她的心随着初恋一起飘远了。然后, 上大学、工作、结婚。 对于婚姻和婚后的日子她不抱任何幻想,只是,过日子。 她嫁的老公是个好人,是个一直等到她才肯初恋的人,是个可以承担她一切的 人。 她很满足,但却无法强迫自己爱上他。因为他的身上缺少那种让她心悸的特质。 她总是想:“在他身边让他尽情的爱,应该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了吧!” 她过着别人眼中幸福的日子,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苦。那种心事无人能懂的苦, 那种身边的人不解风情的苦,那种一个人默默垂泪的苦,那种深夜无法入眠的苦, 那种人不孤单心孤单的苦…… 没有人懂她,她只能甘于寂寞。 那个春天,因为老公要复习考试,她不想影响他的学习,决定放弃本就不是很 喜欢的电视。所以,就开始上网了。 她在网上用的名字是曾经,大概她是想找寻初恋的影子吧!因为她的心实在是 太寂寞了。 一天,她进了一个聊天室,改好了名字就看大屏上的热闹,偶尔和闯进她私聊 空间的人对一两句话。 她很平淡的和其他人相处,她不知道她将面临的是个怎样的世界。 而他,就在那个时候,就那样轻易的闯进了她的视线。 他叫平凡。 她没有想到这个偶然的相遇,会让这个名字占据了她的全部生命。 初识的那一晚,两个人也没聊什么,大多都是他在说,而她在听。因为初涉网 络的她不知该怎样和别人聊天,她只是简短的回答他的一些问题,字很少。 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人,生活中的她话就很少,因为她懒得 和别人说一些生活中无聊的事,也懒得听别人说,在别人眼中她有一点不随和,可 是她不在乎,因为她只想活成她自己。 他说他刚和一个网上的朋友分手,心情很不好,想找个人聊聊。 她想,这也许是许多人上网的目的吧! 她尽可能的为他解脱心中的苦恼。通过聊天,他们知道彼此都成了家。她知道 他有了小孩。 他说他现在迷恋了网络,不愿意回家。她就劝他说,无论如何家还是最终的归 宿;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网络中走出,不知什么才能改变他,她说“家会改 变你”。 这句话成了两人继续交往的理由。 互留了地址,他说“我要回家了,我会好好想你说的话”,就走了。 她一个人面对他已离去的窗口,一个人呆坐了半天,不知怎么心中就有一种奇 怪的感受。 好象谁拿走了她的东西,可是拿走了她的什么呢,她却说不清。就是一点点的 失落。 她没有想到,这个平凡竟在她的心中留下了这么不平凡的印象,她的离去竟带 走了她的快乐。 她仿佛看见他起身,关上电脑,然后毅然绝然的往家里赶,赶回那个他的归宿, 那个可以改变他的归宿,回到他妻儿身边。他的对家的那种恋恋不舍竟那样强烈的 吸引着她。她想,这是多好的一个男人啊! 而就是因为他的恋家,才决定了这场爱的没有结果。 她看到他的离去,心中竟泛起阵阵酸意。可是那双明明是自己说的话啊,是自 己说家会改变他,他才决定好好想一想的,不是吗? 可是,她对这第一次的见面怎么就有点难以放下呢? 怕是从这第一次的见面时,曾经就不自觉的爱上这个平凡了。 接下来,她就那么期待的等着他的来信。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邮件,她 很急,她担心自己成为他的过客,因为她的内心是那么的渴望与他交流。他的身上 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吸引着他。通过第一次的聊天,她隐隐的觉出他对于一些事情的 执著,她喜欢那执著。 她在烦躁的等待中写了第一封信给他,说了自己的无助。 从一开始她就是那么的主动,也许这也注定了伤心吧! 她在信中问他:你有过那样曾经的等待吗?等待学校的录取,等待孩子的降生 ……各种焦虑与疲惫的等待,你都经历过吗?那么我就是那样的在等待中盼着你的 回信。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了交往。 不密不疏的通着邮件。 偶尔约在聊天室见面。 依然是他的话多,她的话少。她只是非常愿意听他说,听他说任何事,她觉得 这样心里很踏实。她对他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依恋。 他是新疆的,她是沈阳的。新疆一直是她心中向往的地方,那丝绸之路的故事 一直象梦一样缠绕着她。 她决定去新疆,圆自己一个梦。 圆一个现实的梦,也圆一个网络的梦。 她告诉他要去新疆,希望能见他,他给了她一个电话号,说是夫人的电话,希 望来时两家可以做朋友。 她的梦就在那个瞬间破了。 新疆她还是去了,却没带那个电话号码。 (二) 那一年的夏天,她去了新疆。 她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这个特殊地区的特殊,因为那是她心中的他的故乡。 这里也将永远成为她的心之疆,成为她把自己的心放逐的地方。 她要在这片土地上留下她自己的气息,留下她的心跳,留下她的思念,留下她 的牵挂。 她去天池,她去北疆,她去吐鲁番……她去所有能去的地方,只是没有去他的 城市。因为她不知如何面对他,因为他用家拒绝了她,而她却无法拒绝心中的爱。 她在乌鲁木齐贪婪的呼吸着这里无边的空气,感受着他曾呼吸和停留过的气息 ;她注视每个走在路上的新疆人,认真听当地人说的每一句带着口音的新疆普通话 ;她看新疆的日出和日落;她体会新疆与内地的时差。 她在心中千万遍的喊着那个名字,她就那样将所有的心事留在了新疆。 本来,只想给心找个停靠的地方,却不曾想丢失了整个心…… 从新疆回来,她想,可以把这段感情永远的放在心里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在 无尽的长夜里,她可以将这其中的所有滋味拿出来重新品尝。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她从新疆回来后,他对她倾诉了自己的心事。 从来她都是觉得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爱上了他,她的热烈的追求并不曾有回应。 正因为如此,他才对她去新疆的事情是那样的态度。 出乎她预料之外,从新疆回来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却谈到了这段日子以来的思 念,谈到他随单位旅游时看到每一处景致都想到应该怎样给她描述。想到她也会来 这些地方,竟有点心动。这次旅游,也好象有了特别的意义。他说,后悔当初没有 要她的电话号。他说他的心被她牵走了,他说他情不自禁。 她无语,她觉得分明是命动在捉弄她。她为了这份爱去了那个遥远的地方,去 了那个遥远到今生不会再去第二次的地方,去交付自己的一颗心,却没人收取。 而当她将心放在无边的沙漠中任由它风蚀,自己回到现实中的时候,却有人说 希望收留这颗心。 此时的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就在他告诉她说,那个当初的电话号码就是他自己的手机号的时候,她的泪就 那样顺着脸颊无声的滚落了下来。她不知该为什么哭,也不知该为谁哭,那泪只是 自顾自的一直流一直流,象心一样失了方向。 她觉得委屈。是委屈吧,那种感觉应该就是委屈吧!这份爱太委屈了! 她在这份爱里丢失了自己,找不到出路。 她是爱他的,她可以原谅及理解他的每个决定。 尤其是当她知道了他的心以后,又怎能让那心无处安身呢? 她决定不管以后的结局,只要两人相爱就好。不求结果,也不要真实,只这样 在网上认认真真的爱一回,就好。 于是,两个人就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爱了起来。两个人因为有了短暂的别离, 真正了解到彼此是多么的需要,才知道原来已经为对方深深的着了迷。 两人在网上频繁的见面,邮件也多了起来。 思念的贺卡往来与两颗心之间…… 思念的歌也往来与两颗心之间…… 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她从没有想到两颗心可以这样的接近。 (三) 秋在两个人的浓浓的爱意中不知不觉的来临了。 她上班要经过一个公园去车站坐车。 公园里秋的色彩在她的眼里格外的迷人。 一天早上,她在公园里穿行时,看到满地金黄色的落叶,不自禁的发短信给他, 与他讲述自己的心情。 就在那样一个清晨,在沈阳早晨的时间里,在与这里有三个小时时差的天的那 一边,在新疆还在熟睡的时候,在她觉得他根本不可能给她回短信的时候,他却出 人意料的给她回短信说:“我就在你左边!” 这个早晨是她永不能忘怀的早晨,她收到短信后楞在那里,然后就无声的哭了。 她懂他的“我在你左边”。 那是她多年以前看到的文章,还是上学的时候。一本杂志上说,一个男孩走路 总是走在女孩的左边,女孩问你为什么总是在左边呢?男孩说因为车都是在你的左 边,我走在这边就可以保护你,即使碰也是先碰到我。题目就是“爱在左边”。 在那样一个清晨,她站在公园的小路上无声的哭泣。 只是为了那篇曾经心动的文章在许多年以后被一个人重新提起。 只是为了曾经因为那个男孩的爱的表露而感动过的她,在今天也能被这样的爱 所感动。 她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网络中的人,这个相隔了这么远的一个人,这个未曾谋 面的人,竟说中她许多年以前的心事。 那个她以为可遇而不可求的爱之花就在这个秋日的早晨奇迹般的绽放了。 她感动得哭了,她哭得忘记了上班,她只想拥有这个懂得爱在左边的人,她只 想立即飞到他身边与他共渡此生,她好想真正完整的拥有这份爱! 她愿意为他放弃所有! 命运原来就是这样的捉弄人啊!她本以为世上不可能有一个真正了解她,真正 的懂得她的人。她细腻的心之和弦是不可能有人听见的。 可就在她结婚了几年之后,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彼此相爱的人,重要 的是一个可以与她默契到细枝末节的人。 怎么可能呢?她有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世间有这样一个人正好是她的另一半, 也不相信这个人恰好不能成为她的另一半。 她想一定要珍惜这份难得的相知与相惜。 从这一天起两个人更是如胶似漆的恋着。 他给她讲,乌市的秋天,早上经常下雾。他在那里上学的时候,同学们就说那 是天与地在拉雾。 两个人在网上也象天与地一样的拉雾,热烈的亲吻、拥抱、拥有彼此,在彼此 的极致的喊声中到达梦的顶峰。那是属于他们的拉雾,是爱到疯狂的拉雾。 他们都喜欢歌,把喜欢的新歌互相传递,把难以忘怀的老歌一遍遍重复。 一次见面时她提到一首“朋友别哭”,她写到“朋友别哭,我一直在你心灵最 深处”发送后,她继续打下一句“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就在同时他的话也 出来了“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 许多次这样的夜晚,她在与他的相知中不禁流泪。为了这份几乎不可能的理解, 也为了这份不可能有未来的爱。 她是个长的象林黛玉的女孩,多愁善感也颇象那个书中的人物。至从有了这份 爱,她更深信,自己便是那个一生都要用眼泪去还债的林妹妹。她相信上辈子一定 是他用生命之水救了她,所以她今生也注定将毕生的眼泪还给他,来偿还前世欠他 的债。 他说:这一个月给她的爱比他几年给别人的爱都多;她说:这一个月为他流的 泪比她几年为别人流的泪都多。 这份爱有太多的无奈。 她叫他“我的凡”,他叫她“我的曾经”。 后来他们知道了彼此的名字,她叫他“我的云”,他叫她“我的小东西”。 每次无助的时候她就一遍遍的喊着:“云……” “我的云……” “是我的云吗?” “是我的吗?” “我的吗?” “我的!” “云啊……” 喊到他的心都痛了,胃都痛了。 可是她更痛,她浑身的每个细胞都痛,每个被她的云爱过的细胞,在她那样的 喊着云的时候都痛到极点。 他回答说:“是你的!” “永远都是你的!” “是你的!” 然后他也会说:“我的小东西啊,你怎么就那么傻呢?放手吧!” 可她舍不得啊! 也不时没放过,当他知道这份没有希望的爱带给她太多的痛苦的时候,就决定 放手了。 那一次他决定不再给他写信,也不再给他回短信。可她接受不了今后的生活中 没有他的消息的现实,她发短信说什么都不要,只这样爱着就好。她泪流满面的一 遍遍的给他发短信,到最后只发一个字 “凡” “凡” “凡” …… 发了十多遍,一直发到公司说发送不出去才停止,可停不住的却是眼中的泪。 后来还是他的不忍,使他放弃了一刀两断。 他们在分分合合中了解对方的爱,他们就这样互相爱着,互相折磨着走过了几 个月的时光。 (四) 下雪了。 两个人依然是那样难舍的爱着。 他说雪花是思念的泪花,当它落到身上时便可感受到情人的眼泪。 这一年新疆的雪下得异常的频繁,是他所见的下得最多的一年。 她看电视“冬季恋歌”,告诉他那里拍的雪特别的美。而新疆没上演,他到外 面借来碟没日没夜的看完,只是为了与她一起体会其中绝美的恋情。那里的片尾曲 有一句:“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两个人都在这无奈中煎熬。 每次见面说到这场凄美的爱,两个人都在屏幕前面泪流不止。 他说无论怎样都无法做出对不起家里的事,心中千万遍的想过要拥有彼此,梦 里也将这份爱无数次的演为真实,可是就是不能下决心走出这一步。 她懂,她说我不要什么,只要能让我爱你就行。 她对他说:“两颗心的交接,你一定会看见,只要你愿意走向前”。 他说:“天天想你,天天守住一颗心,把我最好的爱留给你”。 她知道他永远也不会走向前的,他能做的只有守着这颗爱之心。 他说她的出现让他学会怎样感受生活,怎样感受每一天,怎样感受月圆与月缺, 怎样感受天气冷暖,怎样感受花儿的微笑,怎样感受飘雪的缠绵……她让他学会的 太多了。 每天短信的问候是两颗心的早餐,小小的电话传递着只有两个人才懂的情话。 每个寂寞的瞬间,每个想念的时刻,都是短信维系着彼此的思想和牵挂。 她把他们的短信都记在日记本上,已经写了好几本。下午闲下来的时候,翻着 爱的语录,心中真的是百感交集。 他们每次见面时的对话,也都被复制下来,放在她专为他而设的文件夹中,还 有两个人的邮件和照片。她觉得那是她好大的一份财富噢! 她珍惜着所有属于他们彼此的一切。 有时想念的时候,他们会在电话里给对方听歌。听“朋友别哭”,听“太委屈”, 听“约定”,听“孤枕难眠”,听“爱似狂潮”,听所有属于他们的歌。他说每一 首歌都代表她的一段心事。 两人在电话的两端默默无语,任凭那让人心碎的歌声飘过几千里的路程牵动两 颗心一起狂跳。 大多数都是她说想听歌,然后他找到,拔通电话让她听的。因为她喜欢拔通电 话后一边听歌一边感受到身边的东西。比如说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周围的一 切声音都让她有充分的想象空间,她可以想他坐在办公桌前,或是坐在电脑前怎样 为她安排着一切。 雪,下个不停;爱,也下个不停。 圣诞节在两人思念中渡过…… 元旦在两人思念中渡过…… 春节在两人思念中渡过…… 情人节在两人思念中渡过…… 她从来没有体会到节日是要这样心碎的渡过的,他想着他在亲人的身边说笑, 在亲情的环绕下发送祝福与接受祝福,而她却只有将无边的凄凉抛向风中。 他是爱她的,她知道。但这份爱真的好遥远噢! 他给她二十四小时发短信的权利,他对她说:“我的手机是为你而开的,至从 有了你我就再也不关机了。” 他说,她只要想他就可以跟他说,无论多忙他都尽量回,她很满足。 能在他的工作与家庭中,享有这样的特权,她想,这就足以证明他的爱了。可 她还是会在每个他说没有将来的时刻怀疑他的爱,怀疑他是因为不够爱她才不肯舍 弃现在的所有。 她总会想,她的爱是可以让她为了他而放弃一切的,那么为什么他的爱不能让 他为了她放弃一切呢?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不够爱她吧! 她总是会在这个问题上想到心痛。 在无数个无法得到他的夜晚,她都不能入睡,经常泪洒枕畔,为了自己这一份 无根的爱! 她常常一个发呆的想他,想他在做什么,想他有没有在想她,想他工作时的神 态,想他吃饭时的情景,甚至想他与夫人在一起时的种种。 不方便说话的时候,她就只发给他一个字:“想”,而他也可以在这一个字中 体会到她想说的一切,然后回复一个字:“嗯”。 他们两个都是感性的人,都是在一句话、一个字中能体会对方的心思的人。大 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爱着你的爱,苦着你的苦;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体会着这种爱恋,让她觉得老天是眷顾她的。而得不到这个人是因为缘份 未到吧! 所有的节日他都是属于家人的。 她对他说,只有情人节是完全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她有时想他想的发疯,很想打电话和他说话。而他,就是守着这最后的界限。 他说,不能通电话。那声音会让他无法把握自己。就那样他无数次挂断她任性的打 过来的电话,守着自己最后的防线。 (五) 一转眼冬天就过去了,又是一个春天来到了她和他的身边,而此时他们的心情 与去年相比竟是那么的不同了。他们经历了几场生离死别,他们体味了人间的真爱, 他们也尝尽了相思之苦。他们在这场爱里心力交瘁。 三月是她的生日,她希望过一个有了他以后与众不同的生日。他终于跨越了他 所说的网络与现实的界限,给她寄来了生日礼物,一份不同与网络的真实的礼物, 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礼物。她贪婪的用手感受他曾接触过的一切,希望能从中体会到 他的余温。 生日的当天她执意要亲耳听到他说生日快乐,她希望这一天他可以给她一份特 权。他答应了。她没有想到,因为她这一份执意的要求,使他们的路走到了尽头。 网络中的他一直都因为无法放弃现实的生活,而在她的面前显得有点软弱。他 常说自己不象个男人,这话让她心痛。因为她是那么喜欢他看重家庭的责任,在她 的眼里他是个为会自己的决定守一辈子承诺的人,怪只怪自己遇到他太晚了。 她欣赏他的所有品格,但也确实被他的软弱所伤害。 在电话里她感受到的他和网络中完全不一样,那是个自信又周密的男人,她对 他更加的迷恋。她说想与他做现实的朋友,她想感受那个真实的他,即使不谈爱也 没有关系,只想拥有那样一个朋友。 可她的要求对于他来说是太过分了,他只说不能做现实的朋友,就消失了。 他说她的爱让他累,他说她牵得他太紧了。她想起“太委屈”里的歌词:“人 说恋爱就像放风筝,如果太计较就会有悔恨”。 是吗,是自己把他牵的太紧了吗?她不觉得。因为她只向他倾诉了千分之一的 相思和痛苦而已,还有许多更深的感触她都不曾与他提起,因为怕增加他的负担。 而这样他居然还说累。 他说她思念的邮件让他难以承担,他说不想让她这样苦自己。 是该到了放手的时候了,她想。 她从春天又走到了春天,她从起点又回到了起点。 从小她就习惯一个人想心事,老公说她是包着心茧生活的人。,她包着心茧生 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剥去那让她难以呼吸的心茧,她累,她也疲惫。 那是因为不曾有人能洞查她的心事。 就在那样的一个春天,一个人走进了她的心里,完全没有阻隔的看透了她的心 事,他了解其中最微妙的变化,他体会她悲喜的方式,她的心就那样鲜活的完全没 有包裹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结果却是他将这颗柔软的心撕碎,让它滴血。当她又回到起点时,心已经不是 原来的心了。 从前的心虽有心茧却不曾破裂,而今心茧里是一颗再也无法缝补的残缺。 他每次心疼她时,都会说“你好傻啊”,她知道自己的傻。可是当这傻有回应 时她便不觉得自己傻,她想她也会给予爱的人快乐的,不是吗? 现在她能给他的,只有他所不能承受的伤害了。 她选择离开,她不希望她的存在让他痛苦。 她不再写邮件述说心酸的每一天,她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海的最深处。 她并没有停止对他的爱,她对自己说“爱到尽头,覆水难收”。 这个她深爱过的人, 她放他在心里 爱他在心里 疼他在心里 思念他在心里…… 故事到了这里应该算是结束了,可是爱情不是闹钟,一按就停。 现在的她和他仍偶尔用短信联络,也偶尔在网上见面。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有了 隔阂。 他们不能再谈爱,不能再谈感受,不能再说思念,不能再提现实。 两个人的相处有了这些禁忌怎会轻松呢? 可是偏偏就是分不开。 她经常哭,为了心茧中那颗破碎的心而哭;为了不能相聚又不能分手而哭。她 常哭到头痛欲裂。 她的泪象春雨一样无边无际…… 每个清晨,她都不知道迎接她的将是怎样的一天……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