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 休老夫子戏笔 …… 桂棹兮兰桨, 击空灵兮朔流光, 渺渺兮予怀, 望美人兮天一方, …… 阿多那伊听着水在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太阳晒在小渔船上,真是幸福呀,自 从在人间流浪以来,阿多那伊渐渐学会了人类的观念,也想通以前一直不能想通的 事:幸福是什么?是一种感觉,是一种对美丽的欣赏,是一种对他人付出的感激, 是一种爱意吧……。他躺在渔船上,眯着眼睛,阳光晒得他浑身暖洋洋的,听着水 的歌声,真是一种享受呀。“你唱的是什么歌?”水唱完了。“是跟从东方大唐来 的一个吟游诗人学的,据说是东方大唐的一首诗,我也不知什么意思,只觉得它真 美,就学会了,呵呵,好听吗?”“啊,真好听!”今天早上,水跟阿多那伊说要 去海中钓鱼,他们就来到了海上,下了钓杆,半天也没有鱼上勾,阿多那伊本来对 钓鱼不感兴趣,就合身躺在了船上,而那个小白根本就没有找到她的人影,水也说 她怕水。水还是有耐性的,她一人掌握着钓杆,一边唱起了歌,歌声柔和,象一汪 清水,象一缕月光,象一阵清风,更象是儿时妈妈的手拂在身上的感觉……阿多那 伊不禁闭上了眼睛,现在自己就象那小白一样吧,脸上露出慵懒的神情,动物会不 会满足得象人一样,我这个神不知道,但我现在却能满足得象动物一样呀,什么也 不用想,只是静静地听着那歌声,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呀! “哇,有东西”突然,水大叫。 阿多那伊连忙起身,一把拉住快要被鱼拉下水的水,再拉过钓杆,使劲一收… … “哇,真大!”水看着离开水面的鱼大声鼓掌! “阿多那伊,快放了它”看着那在半空中不断痛苦挣扎的鱼,水突然又这样大 叫。 “为什么?”阿多那伊不解,这小姑娘的心变得真快呀。 “这鱼如果被我们钓上来,那它的妈妈会伤心的,快放了它吧!” “噢,如果它没有妈妈呢?”阿多那伊知道她的心地善良,只是没有想到鱼还 在半空中,就要放生,呵呵,他一边逗水,一边手腕一抖,一使巧劲,鱼直飞了出 去,扑通一声又回到了海里,小家伙摇摇尾巴,走了。 “它总有妈妈的,没有妈妈也有爸爸,还有兄弟姐妹呀,朋友呀,不象水!” 水说。 “噢,你没有妈妈吗?”阿多那伊问。 “是呀,神庙中的罗伊姐姐说我是从水边捡来的,我不知自己父母在哪!” “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 “我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我不伤心,只是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而已,我是个祭司,不能悲观的。我 喜欢当祭司,可以偷喝那红葡萄酒,还有那蜂蜜!嘻嘻!” “当祭司就是为了这个?”阿多那伊又张大了嘴。 “对呀,现在这儿是我的家!我总有一天能当上最高的祭司,穿上那漂亮的衣 服。” 好吗,这个小女孩就是为了这些东西而当祭司,啊,天神呀! “还钓不钓鱼?” “不,早知鱼这么痛苦,我就不钓了!我来看风景。”一双白色的手托着腮, 看着那远方天上的海鸥,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开始问了:“对了,你知道鱼如果知 道那饵是为了钓它们,它们还会上勾吗?” “会的。”一口肯定。 “为什么?知道有饵还上勾不是笨鱼吗?” “鱼为张嘴而亡!这是我从西方一个洲听来的谚语!总是有鱼会上勾的。” “真是笨呀,真是笨!笨鱼!” “……” “你到过很多地方吧?” “对!” “那么说你看过很多美女了?” “我不知道!我没在意过!” “瞎说,你快讲讲,最美的有多美?” “这……” “说呀!” “我看过一个美女,有多美,我也说不上来,真没有办法形容呀!那,怎么说 呢,这样吧,我告诉你,有一个城就为了这个美女而不惜跟人战斗一场,你说她够 美吧?” “那有多美?嗯,我想不出来,嗯,我想肯定有女神一样美吧?那是谁呀?” “她叫海伦亚琴!” “这个我听过,是那个传说中的美女,楼兰的美女,神话传说中有她!瞎说, 你怎么可能看过她?” “呵,我看过她的画像。”阿多那伊又搔搔头,这小妮子还真听过。 “就知道拿来骗水,呵呵,你说那美女有女神美吗?” “其实最美的美女不在天上,是人间的,那个美女我不知她美不美,我也没有 在意她美不美,但是一个城为了她不惜一战,想来很美的了!” “也对噢!”水托着下巴望着蓝天想着,那视线飘忽,什么也没有看,显然在 想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要是有她那么美该多好呀!” “啊?”小脑袋就想这? “呵呵,不是的,我是在想,为什么神要灭了那个楼兰,神就这么小气吗?要 不到就算了,为什么要灭了那个城,死了很多人呀!” “……神小气吗?”阿多那伊若有所思。 “对了,那个美女后来怎样了?书上没有噢。” “死了!” “呀,死了?……真的死了?” “你知道她死了?” 阿多那伊又惊讶这个女孩子了,她的想法真是有趣呀, 究竟她是什么精灵变的,怎么这么让人猜不透? “对呀,我只是想她既然一城人都死了,她不去陪他们吗?她不能没有他们, 他们也不能没有她呀,分开都是寂寞的,多难受呀!就象水想父母,好想呀,好想 呀……”声音越来越小。 阿多那伊又是一阵心动,唉,我是越来越象人了。 “水——”良久,阿多那伊看看天色不早了。 “我要睡一会……我要先去睡觉了,阿多那伊……,先不要叫我!等一下没有 关系的,就一会。”水的声音低得象只猫。 “我要先去睡觉了?我要先去睡觉了?”听到这句,就再也听不清水下面讲什 么了,阿多那伊心中一阵痛,不禁喃喃重复着这一句,眼前又浮现了美莉亚进入永 恒长眠时的情景。 当时她也是讲的这一句,又听到了。 我要先去睡觉了,阿多那伊!……是你回来了?美莉亚?美莉亚?……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