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深 头上蓝蓝的天我怎么看也看不见/ 究竟我要找回来时路还是要继续向前/ 欲望 的漩涡淹没了多少的年少/ 还有多少人还在盲目的漂流和寻找/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 堕落和惊醒的边缘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檫掉一切陪你睡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你赐给的自卑 你要的爱太完美 我永远都学不会 …… 空气中传来胡杨林喑哑哀怨的《香水有毒》的歌声,我恍惚了一下才确认是自 己的手机在振铃。尽管一些卫道士正恶骂其“低俗色情”,我还是更喜欢“擦掉一 切陪你睡”,那种无奈的暧昧让人心生疼痛,写的很生活表达的更艺术! 一看是亲爱的张氏兄弟大鹏,说王胜利警官的副处级批下来了,要给他贺贺, 地点在大佛头附近的“鱼翅皇宫大酒店”……,我疑惑地说哥几个都是自家人何必 如此腐败,吃共产党么?老张嘿嘿一乐,说是“鱼翅皇宫”的后面的“自留地”农 家菜馆。 我靠,原来兄弟大喘气,那可差老鼻子劲了! 大鹏又自我检讨了一番,说他正在驻外搞税务检查,本来想狐假虎威地让接待 单位给安排个上档次的地方,无奈王警官觉悟极高地给严辞拒绝了,说他得注意点 影响了! “十一点半在自留地门口点名,你现在就得发车了,堵!”张税务催促道,又 加了一句“离女人开的本田车远点!” 搞笑!想当年老张同志模仿赵本山一绝,本来立志到中国的文化中心—北京去 混,走文艺发财之路。无奈,高考发挥极其失常,在家门口读了个税务专业了事。 不过,当他在农贸市场实习,因没收了一个小贩的“鬼称”,而意外获得两条白 “将军”香烟时,他的人生观就发生了逆转。他爱惜地用手轻抚大盖帽上的税徽, 幽幽地说道,还是这个实惠! 有酒喝当然好,虽然我的酒量是麻线拴豆腐——不值一提,关键是能和弟兄们 聚聚。要知道我们在高中时代就号称“三驾马车”,关系非同一般,现在又在一个 城市捞世界,更是互相照应,亲如兄弟。一想也竟有个把月没聚了! 哎,能和这两个著名的“大盖帽”喝场酒也不容易。回想毕业后的几年,生活 的主旋律基本就是:喝!为了功名利禄,弟兄几个在各自战场上厮杀,见个面吃顿 饭都需要预约,牛B 哄哄得很哪!胜利曾有过一晚上转战4 个饭局的纪录:大鹏呢, 基本上整天处于微醺状态。一次我批评他,“你这个喝法,好像‘趵突泉’酒厂厂 长是你老泰山似的!”老弟微微一笑,说,“嘿嘿,今天喝的剑南春!” 套句很经典的描述,我们的“酒肉人生”基本上就是:“我不在单位,就在酒 店:我不在酒店,肯定就在去酒店的路上!” 胜利的老爹曾是山东公安系统老一代英模人物,在关键时刻舍着老脸,找到已 成为实力派的当年老部下疏通一下,才实现了犬子的警察梦想,被胜利老妈评价为 大半辈子就干对了这一件事。但几年下来,胜利从一身戎装豪情满怀到逐渐流露出 不得志的无奈和苦闷。十年的副处级之路可谓是一言难尽! “自留地”倒也是个好去处,地处千佛山南麓,背靠著名的大佛头山脉,既能 吃风味,又能赏风景。 酒过三巡,老张伸出五个指头问胜利:得花这个数吧? 王警官点点头,端起酒杯猛起了一个! 值!以后在你的害(辖)区里弟兄们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全靠你罩着了!我打 趣道。 兄弟三人都笑了。 话题自然还是离不开“建设路”爆炸案。 王警官显得很小心,四处张望了一下,好像长袍马褂年代“莫谈国事”之情景 重现。 “公安部直接派来了专案组。直接凶手是陈志,济南市公安局治安支队三大队 副大队长,是段义和的侄女婿。陈原本想制造汽车油箱因夏季高温两车相撞爆炸的 假相,他认为小菜一碟,但没有想到炸出来的动静太大了。”胜利悄声说,“要是 不失手,陈会作为公共安全专家出现在爆炸现场,基本就能瞒天过海了。” 我和大鹏的嘴巴张成了O 型。 “他们用的炸药能都能令一座别墅瞬间灰飞烟灭!”胜利继续曝料,“提供炸 药的是平阴公安局的一个教导员,这下也完了。” “水太深啊,说不得,说不得。”胜利叹口气,给我和大鹏碰杯。“只要咱弟 兄几个没事就好啊!” 我的酒量渐渐不支,基本成了胜利和大鹏对饮。 我叹声:“有权的妻离子散:无权的四世同堂啊!” 起身去WC. 有些人醉酒了喜欢打骚扰电话,我大概属于此类。 踉踉跄跄的撒尿路上,我忽然想起大学死党李伟锋。 对,就是和国内足坛一赫赫有名的“球霸”重名。这厮长得一对桃花眼,当年 也踢一脚好球,迷倒一片小妮。被我册封为“大官人”,即西门庆大官人。 对,戳几戳几(方言:骚扰)他! 我抓起电话就卷(方言:骂),“你个腚眼(方言:不通人气)孩子跑哪去了?” 大官人说,正在湖南。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小子从农业银行辞职后搞了个咨询策划公司,自封董事长 兼CEO ,经常操龙(方言:组织)山大的教授们四处行骗,为那些盲目崇拜的中小 企业去讲些《细节决定成败》之类的华而不实的课,好像醍醐灌顶之后,他们离跻 身世界500 强就已经为时不远了。 我唯一佩服大官人的地方,就是他“反哺”当年那些尊敬的师长们,把他们当 作挣钱的机器。当年那些有几分清高的教授们,被这小子点划(方言:忽悠)的可 不轻快,连我们当年威严的金融系党支部书记“金大牙”都被他拉下了水,心甘情 愿地跟着大官人转战南北。 据大官人在我们同学小型聚会上透露,在一次走穴成功的庆功宴上,当被大官 人包装成“中国21世纪金融战略研究会理事长”的“金大牙”同志,在接过装着一 万多元老头票(方言:百元大钞)的信封时,曾热烈而亲密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小 老弟,以后有用得着你大姐的地方你尽管言语! 当时,我们一帮人都听傻了,大呼:大官人,你是“小母牛拿倒立——牛B 冲 天”啊! 在校时,我们这帮哥们谁没受过“金大牙”的迫害?挨呲哒(方言:批评)那 是轻的,最惨的胡浩都差点被开除,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现如今大官人竟和 她打得如此火热!为了证实他确实牛B ,大官人现场掏出最前卫的万把块钱的“NOKIA8800” 就要给敬爱的书记打电话。 “泰山不是垒的,牛B 不是吹的!一个电话,金大牙马上出现!” 大官人很神气地梗着脖子叫嚣。心有余悸的众哥们一拥而上,急忙把他摁住: 西门大少爷,我们信,我们全信! 稳定下来的大官人呷了一口酒,幽幽地说道:“这叫有钱能使鬼推磨!金大牙 嫌我们几个能捅漏子才与我们有仇,但她和钱没仇!” 金大牙同志在同学们心目中的“治学严谨”的师长形象瞬间灰飞烟灭!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又有一次,大官人看来是出去走穴小赚了一笔,在与我共饮时说漏了嘴:金大 牙那些“老九”们挣的不过是“小CASE”,大头全是我的!我以要向金大牙等师长 们通气相要挟,大官人在请我洗浴按摩后,又装着很慷慨的样子追加了一个“金利 来”礼品套盒,嘿嘿! “行骗回来请我吃鲍鱼,不然,你,大了(lia )!”在和大官人絮叨了大约 一刻钟后,我威胁道。 大官人不屑道:“就你个农民把鲍鱼当好东西!” 大官人是圈里唯一敢骂我的人。 回到酒桌上,大鹏瞪着猩红的双眼问我:“哥哥,你这泡尿跑到章丘尿的吗? 我说眼瞅着百脉泉的水位噌噌地涨!” 分别前,王警官抱着我和大鹏的脑袋,低声说,爆炸案的事不要参与议论,尤 其不要在网上传播,否则会带来麻烦! 大鹏估计喝大了,梗着脖子嚷嚷,怕什么,不是还有老弟你吗? 胜利长叹一声:我顶个屁用! -------- 努努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