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人的最后一种发泄方式,就是仇恨男人。凡是被男性欺骗过的女人,都会 产生对男性巨大的反感,甚至仇恨,所以,女人常说,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的。 (1 ) 次日清晨。 韵儿很早起来就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跑好几个超市,大包小包的东西塞满冰 箱,女人心细,她不停的计算着时间,计算着我这段时间里需要些什么。 路上遇到曾枭和陈琴。 曾枭明显地憔悴了许多,胡子拉喳,白净的脸面像个刺猬。陈琴拉长了脸, 瞳视着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已对我表现出一种恐惧,或者说,这是一种戒 备,一种反抗,还有一丝的轻蔑和一种仇恨。记得宛云在《感悟》一书中说过: “女人的最后一种发泄方式,就是仇恨男人。凡是被男性欺骗过的女人,都会产 生对男性巨大的反感,甚至仇恨,所以,女人常说,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的”。 现在陈琴,对我,完全可看出带有一种仇恨。 完全没有意料到,陈琴会一把拉着我。 曾枭变得很难看,像梦中的僵尸般可怕。 陈琴把我拉到人行道路边护栏的垃圾筒旁,责问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曾 枭?” 我显得安然自得:“这叫一报还一报,大家扯平”。 “没想到你这么卑鄙”,陈琴用毫无遮掩的目光盯着我,让我感到可怕,全 身发冷。我的脸红了。 唉了口气,陈琴接着对我说:“我和曾枭正准备到陈律师那儿办理手续。我 和他完了”。 我说:“完了就完了呗”。 “可我和你也完了”,陈琴表现得平静,“不过我会救他,你的目地不会得 逞”。 “目地?得逞?笑话。”看都没有看她,我说道。 陈琴也没有理会我,丢下一句话就走开,她说:“想知道我怎么来救曾枭吗? 今天晚上8 点钟在市宾馆小楼的茶座里等我,不许打我的电话,如果我没在,一 直等下去你就会知道结果”。 感到有些意外,呆呆站在那里,惊谔中陈琴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韵儿轻轻拉拉我的衣角,把我从恍惚中拽回现实。 她问我:“你和陈琴怎么了?” 我告诉她没什么,而且声音很大的对她说:“你少管点闲事”。 一道身影从韵儿的身边晃过,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韵儿尖叫起来, “打劫了,有人抢劫……” 定睛一看,一个弱小的身影向前方奔去,韵儿颤抖的手拉着我衣袖:“山哥, 他抢我的包”。 不知哪来的力气,拉着韵儿向那个身影冲去,韵儿一边跑还一边喊道:“抓 住他,抓住那个抢人的……”。 她不喊则已,一听到韵儿的“抓住”声,周围的人群一下全都闪开,反而给 那个弱小身影让路,象遇上瘟神,都怕沾染上自己。渐渐的,距离在慢慢的拉开。 我急了,韵儿更急,要哭:“山哥,我的钱和卡全都在里面,追不上怎么办?” 已经跑了几百米,早已累得气喘嘘嘘,喘着粗气叫韵儿别急。她却停了下来, 疑惑的看着我。 对她笑笑,我猛吼一声:“抓住他,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这一招还真有效,人群一下聚拢,把那个弱小的身影团团围住,直到我们冲 了上来。人群里不时有人给他予拳脚,骂声一浪高过一浪,“狗日的,警察还敢 打人,看我不打死你”、“警察不为人民服务,打人,看老子不揍死你”…… 在巡逻的两位警察也赶了过来,无辜的被人群七嘴八舌骂着。 问明情况后,其中一位警察把韵儿被抢去的包还给了我,很生气的责问我: “明明是他抢了你的包,为什么你乱说是警察打人”。 “警察同志”,我辩解到,其实也是实话实说:“现在街上的犯罪分子这么 多,谁都怕报复,根本没有人站出来。社会如此冷漠,你能让我怎么办?” “那你也不能乱说警察打人”。 “现在的人都知道,警察是出气筒,而且什么事都不敢管,哪有警察的威风, 在这人情和爱心浅薄如纸的社会,这些人谁都可以怕,但不怕警察。” “不怕警察你就乱说警察打人?”巡警察接着问我,看得出他很生气。 “警察犯了错误有管警察的警察,警察是人民的公仆,公仆能打人吗?罪犯 能打,警察就不能。刚才我们叫着有人抢钱,但没有理,但一叫警察打人,全都 帮我围住了他”。 “行了行了。”巡警打断了我的话,“没办法,现在的事实也是这样,做警 察很难,真不知道我们做了这么多,谁会理解”。 “我理解,我很尊敬你们”。我很滑稽的向他们做了个敬礼的姿势,逗得大 家都笑了。 (2 ) 晚上8 点,我准时市宾馆小楼茶座。 坐在那里等了很久,也没有见陈琴的出现。拿起手机准备给她打个电话,却 发现手机关着,打开,闪了一下变没了影,原来是没电了。 走出宾馆小楼,我径直走到宾馆的主楼迎宾厅,我想好久没有见过师傅顾明 德了,到了这里,去看看他在不在,而且我已经下决心要搞掉曾枭,不为什么, 只想和陈琴赌这一口气,和一个女人赌这口气 大厅里很明亮,四周都布满了灯光,周围的休息椅上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 总台小姐正拿着手机在通电话,见我进来,慌慌张张的对手机里的人说了句,便 挂掉了电话。但我看见了她用的手机,诺基亚8859. 径直走上前,对她说:“小姐,把你手机的充电器借我用一下”。 她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也听出了我的本地口音:“手机充电器,不借”。 “何必这么死板,才是个充电器而已”。 “对不起,请别影响我的工作”。她说话,有些轻蔑的看着我。 “那我借电话打一个行不?” “对不起,不对外”。她很不客气的说。她旁边的那个服务小姐在偷偷的笑。 “我打你这里的内线”。我很客气的对她说道。 “也不行”她的语气很硬,使我很生气,拿起放在柜台上的服务牌就向她砸 去。 她的头上流着血,她的尖叫声引来了保安,保安抓住我,像提着小鸡一样把 我扔出大厅。 我再次冲了进去,狂叫着:“妈的,你们都不想干了是不是,老子是来找顾 明德的”。 这句话的确很有份量,顾明德这三个字在市里这块不小的地盘上,市委书记 也都要敬他三分,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直呼顾明德的大名。正冲上前来的保安也 停住了脚步。乘保安没注意,我一个剑步冲到大厅的总台前,总台的两小服务小 姐早已吓得倦缩着抱在一起,看了他们一眼,拿起电话就拔了起来。 电话通了响了一声没有人接,两声也没有人接,足足二十秒钟时间,我才极 不情愿的挂了电话。 几个保安一起向我靠来,心里有些发虚。 “你们干什么,吵吵闹闹的”声音从刚开门的电梯里传出来,我象受压迫的 农民遇了解放军似的高兴的叫了一声“师傅,他们打我”。 没错,来的就是我的救星,我的师傅宾馆的老总顾明德。他见几个保安围着 我,马上就叫到:“你们干什么,讨死是不是”。 保安被吓住了,然后很自觉的走开。 装出很撒娇的样子靠在顾明德身上:“师傅,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不让我 找你”。 “是你惹的祸吧。”他笑着捏我的脸,“你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都以为你 把我给忘了”。 “哪敢忘老爷子您呢”,我又在他身边撒娇道:“看嘛,人家昨天才买的梦 特娇西裤,全完了”。说完我把右脚抬了起来,其实上面只是沾了一点点小小的 灰尘。 “谁干的?”他用洪亮的声音吼到。 总台的两位小姐和保安都在哆嗦着,我用手指了指刚才打电话的那服务小姐。 她吓得直摇头着。 “明天你不用上班了。”顾明德甩出一句话来,然后用手挽着我的肩,“山 儿,走,到我办公室去”。 我对他说:“不去了,师傅,我只是有件事想来找你帮忙”。 “我说你怎么会想到我呢,原来有事,这就记着师傅了。”他笑着用手又捏 了捏我的脸,“什么事,说吧”。 我看着他,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明天我想请几个领导吃饭,山儿现在混 成这样,心里有点不平衡”。 “有长进”,他猛拍了我一下肩,“行,明天我给你定在香桅坊包房”。 “谢了”。我嘻笑着拉着他的手转起圈来。眼睛晃过周围的每一个人,看着 他们那哭丧着的脸,我感到无比的自豪。可当目光转到正打开的电梯时,我却将 目光定格在那里,我看见陈琴从电梯里出来,她也看见我。 放开顾明德的手,我走到陈琴面前,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她却先问我:“手 机为什么不开”。 我告诉她:“没电了”。 “故意的?” “不是。” “那你错过了一场好戏”,她冷冷的告诉我。 “好戏,不明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琴没有说话,哭了出来,一把推开我,冲出大厅,用力拉她,没想到她的 力量更大,把我甩开。 楞楞的站在那里,肩上有人拍了我一下,是顾明德:“山儿,怎么了?” “没什么”,叹了口气,我说:“一个朋友,她说今天找我有事,没想到我 的手机没电了。她生气了,唉,师傅,我走了,记着明天的事”。 我向顾明德道别,他又走到电梯旁,按下电梯,上了楼。 (3 ) 刚走出大厅,我又像想起了什么走到总台前。那个拿手机打电话的女孩早已 哭得象个泪人,我平展着伸出手,然后把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一起向自己 身边一边倒,连续几次。 服务小姐犹如兔子遇上了狼,全身擅抖的看着我,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拿出 手机。 我把她的手机电池取下,换在自己的手机上,把她的手机还给了她。“表现 还可以,要刚才都这样,哪有这么烦”,我没好气的看着她说:“现在工作不好 找吧”。 她抖动着头,像是在点头,急忙把手机拿给我,用很低很沉的声音乞求我道: “大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手机你拿去用。求求你,给我说个情, 不要开除我好吗?”。 “行”。我一口答应,“不过,得看你的表现”。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裤子我赔,还给你买套新的衣服,好不”。 我发出一声冷笑,用右手食指指了指右脸:“这里,来一个就什么都算了”。 她显得很为难:“大哥,这……” 没理她,我转身就走。她忙跑出总台,一把拉住我:“大哥,可以,可以”。 鼻子里哼出一声,看也没看她一眼。她轻轻的用嘴在我的右脸吻了一下,我 得意的笑了:“够意思,明天你继续上班,要问的话,就说我说的”。 有一种感觉叫张狂,我现在不仅是张狂,而且还是抓狂。 出了大厅,好奇心促使我要给陈琴打个电话,拿起手起拔起号来。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你在哪?”我问。 “你管那么多干嘛,对了,你是想知道今天我是在干什么吧,那好,你来吧, 我在夜夜香小吃屋二楼,喝酒”。 马不停蹄的跑到夜夜香小吃屋,一眼就见到陈琴在那里独自一个人喝着酒。 走到她面前,在她对面坐下,见我来了,伸手就给我递了一瓶啤酒。 我们都没有说话,偶尔间也只是拿起瓶子像征性的碰了碰,直到二瓶喝完, 她才问我:“是不是想我知道我今天干什么去了”。 “是。”猛的拿起瓶子又喝了一口酒。 “真的吗?” “是。”我的语言还是那么肯定。 “那我告诉你吧,我去陪人睡觉去了”。她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不停的流 出来,难怪人们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那么多的泪水。 “别开玩笑了”。我不相信。 “那人你也认识,叫季平,就是你办公室季易他爸爸”。她喝着酒,哭着对 我说。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时的我显得非常的平静。 “为什么?你还要问我为什么?”陈琴像发了疯“就为了你想整他,我要救 他”。 “值得吗?”我还是那么平静。 “值得,和你们这一群人渣在一起,还有什么不值得的,还有什么是珍惜的, 都他妈的是垃圾”。陈琴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许多在夜夜香吃小吃的人都向我 们投来目光。 “你帮不了他的,那是他自取灭亡”。我也把声音提高了至少八度。 “哼”,她发出了鼻音,“凌山,这个社会没有女人办不到的事,你太小看 女人了,难道你没听说过办事少提东西,多给领导喂咪这句官场上流传的话。女 人的身体本来就是本钱,何况是我”。 “你疯了,真的疯了”,有些冲动的我对她说:“你也会成为一个垃圾、人 渣”。 “那就试试看吧”,她对我不屑一顾,“这是我和曾枭离婚时我答应他的唯 一一件事”。 小吃屋的音箱里传陈小春的歌曲《我没那种命》,跟着音乐的节奏,我也哼 了起来:“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有人很抢手,有人没资格,路是人走的,我 害怕什么,大不了别爱了……” 哼着歌,我起身对陈琴说:“最毒妇人心,不过对于我凌山来说,小菜一碟, 如果和我凌山斗,你永远会输,而且会输得很惨”。 愤愤的把杯子丢在桌上,离开夜夜香小吃屋。 才走几步,就听见陈琴在背后不停的骂:“凌山,记着,是你逼我这样做的, 狗日的,人渣,杂种,我恨你……你会有报应的……你会输得很惨……” (3 ) 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办公室里,向季易、张祥、刘齐下了死命令:“山哥能 不能上,就看几个兄弟能不能扶一把。曾枭能不能下,也看几个兄弟能不能推一 下,今天晚上市宾馆香桅厅,我等你们”。 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异口同声的说:“行!” 市宾馆的包房在我眼里始终是那么的漂亮,素花墙纸,木地板,和谐的布局 让人有一种极为轻松的感觉。 等了不到十分钟,季易和他爸爸季平就来了,刘祥和他爸爸刘义文,张齐和 他爸爸张远鹏秘书长也来了,还有两个我没有见过面的人。 季平给我介绍说这个是市人事局副局长陈康,那个是市组织人事科科长吴浩。 一一和他们握手表示友好,接着又一一请他们坐下。 没等他们说话,我按下了墙上的呼叫按钮。片刻间,服务小姐就开始上菜。 我在酒桌上不停敬着酒,不停说着自己都想吐的话给在坐的每个都戴上高帽。 当我说到正事的时候,每个人却都哑了。 季平觉得谈这些事的时候有季易这些小辈在场不好,于是对季易说:“儿子, 你和刘祥、张齐吃完饭,老爸出钱让你们去玩。”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再傻的人 也明白。 季易三下二下就扒光了碗里的饭,然后把手伸在季平的面前,摊开。 季平从口袋的皮包里拿出一张龙卡,交给季易:“你小子可别乱花钱”。说 完也笑了。 拿着卡,季易冲我做了个鬼脸,我会意的点点头,他们很迅速的离开了。 吴浩接过话来:“谁不知道你季经理有钱,让他们玩吧”。 乘这当头,我举起杯:“各位,来干一杯,祝大家都升官发财”。 “我们都是国家公务员,发财就不行了,自己不担心,纪委都会担心,这里 能发财的,除了季经理,谁都难”。还是张远鹏说话有水平。 我又举起杯:“那愿大家都升官,季叔嘛,升官又发财”。 “也对”,季平说道:“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 在一阵的起哄着的欢笑声中,季易、张齐和刘祥相继离开。 见他们离开,我一直扭转话题:“各位领导,我的事还希望各位领导多支持 支持”。 喧闹的气氛一下凝结。没有一个人说话。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季平打破了僵局:“凌山这小伙还是不错的,听 说今天他们局里的培训科要扶正一个副科长,空缺嘛,我想在坐的都帮你的”。 “不是不帮,而是不好帮。”张远鹏接过话来说道:“我儿子也在家常给我 提起凌山,说他干工作不错,人缘也挺好,可是……” 张远鹏故意顿了顿,用目光将四周扫射一通,又接着说:“培训局的张兴局 长对凌山好像很不感兴趣”。 “对,张兴局长也对我说过,叫我们把凌山卡紧一点,而且曾枭也准备扶正 了,要先解决了曾枭扶正的问题后谈副科长的人选”。也许是酒喝得太多,陈康 口无遮拦的把话直接说了出来,说完他脸上明显表现出懊悔。 “那么把曾枭搞下去我不就上了?”我的语像晴天里的一个霹雳,让所有人 都哑口无言。 此时张远鹏的手机响了,接过电话后,他忙说市委有事找他,客套的说了句 对不起后,很快的离开。 吴浩和陈康相互使了个眼色,也告辞离开。 屋里只剩下我、季平和刘义文。刘义文刚才一直没说话,见他们走了,才开 口对我说:“凌山,不是我说你,官场复杂,你应该单独一个一个的约出来,不 应该在这种场合一起给他们说这些事”。 我无语,只有沉默。 (4 ) 手机的响声唤醒了我的沉默。拿起来一看,是陈琴打的。 她不向以前接电话那样先说“您好”,而是直接问我:“你在哪?” “我在宾馆陪朋友吃饭”。 “是不是和季平他们在一起的?” 她的话夺夺逼人,我只能轻轻的“嗯”了一声。 电话的那头没了声音。 刚放下电话。刘义文也起身对我告辞。 刘义文刚关上门,我就破口大骂起来:“他妈的什么人,装什么蒜,一个个 都装鸟的个正经”。 季平忙走到我身边,拉我坐下,丢给我一支玉溪烟,点上,对我说:“别怕, 有我呢,相信季叔不?” 我说:“信”。 “那就成了,他们不帮你,季叔一定帮你,说,还有些什么要求”。 “我要把曾枭搞下来,季叔,这个忙你帮吗”我眼里充满着仇恨,冷冷的对 着季平说。 季平面露难色,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于是故意说道: “季叔,我和季易这么好的关系,而且我上来,季易也有好处的……”。 “啪”的一声,门被猛烈的推开,把我和季平都吓了一大跳。 门口站着陈琴,表情麻木。没有请的邀请,她独自在我们旁边坐下。 屋里再一次变得死一般的寂静,犹如站在停尸间的里,听见的,只有恐惧的 呼吸声。 陈琴用手勾着季平的肩,奶声奶气的叫道:“季总,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帮曾 枭的吗?可不要反悔哟”。 我万万没想到陈琴会这样,青筋暴露,头脑发热,拿起桌上的碗就向陈琴砸 去,“贱人”。 陈琴好象早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一下闪开,碗砸在季平的身上。季平也乘着 这个机会“哎哟”“哎哟”的叫了两声,站起身来就跑,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 早消失。 “贱人,烂货”,眼睛充血,恶狠狠的盯着陈琴。 陈琴也不以为然:“是,我是贱人,也是烂货,怎么了,你能怎么样。你又 是什么好东西,背后捅人刀子,下人烂药”。 “用色相来打通关节,你他妈的也是以为你是什么好货,你和曾枭已经离了, 有必要吗?”感到自己有些自卑,也感到陈琴有些可怜,头上的青筋一阵阵的跳 动,“真他妈的烂婆娘,贱货”。 “我是和曾枭散了,可我答应他的最后一件你知道是什么吗?”陈琴一下哭 了起来,泪如泉涌,“就是保住他现在的地位”。 “所以你就想出这种办法?你真下贱”。 “是,我是贱”,陈琴哽咽着继续说道:“可我有良心,你呢,你又算什么, 他妈的垃圾,为了复仇,你比我更做得出来”。 我也疯了:“我是做得出来,你能怎么样?” “你?”陈琴轻蔑的笑声有些可怕,“就凭你”。 “我怎么了,除了陪男人睡觉,我其他的什么都不比你差”,我反驳到。 “你说得真的不错,你就缺他。我除了这一点比没什么能你强,你算什么, 狗屎,垃圾”,陈琴哭得越来越厉害,“女人就这点比你强,你能怎么了,我实 话告诉你,我除了陪季平睡过,刚才我还去陪张兴也睡了。你满意了,你说,我 是不是个贱货。告诉你凌山,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让你得逞”。 把头藏得很低,整个屋里除了陈琴的哭声外已再也没有声音。 门再次被打开,是师傅顾明德。顾明德见状,立刻问我:“山儿,怎么了”。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我极不情愿的挥了挥手。 顾明德用眼看着陈琴,确定我没有什么事以后,离开了,把门关上。很长的 时间,陈琴才停住了哭声。 他刚把门关上,陈琴就走到我的身边,把头给我拉了起来:“凌山,晚上我 就要走了,11点16分火车,我再也不会介入你们的纷争当中,实话告诉你,我帮 曾枭不为别的,是我对他还有一丝的感情,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任何的事只 要沾上感情,聪明的也会变糊涂,这就是情感的力量,你和曾枭两人都好自为之 吧”。 说完,她把门拉开,站在门口,突然问我:“你会来送我吗?” 我肯定的告诉她:“不”。 陈琴又哭了,哭着离开。 开还开着,一把将门摔得直响,“你他妈的,烂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