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恨就在短短一瞬间 苏筱婉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那扇大门的,夜晚寒凉的风吹来,却依旧有着不 清醒,电话响第三遍的时候,才在梅玖的提醒下接了起来,林洁英号啕大哭的声音 从话筒里传来,“筱婉,他不要我了。 苏筱婉打开车窗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问了地址,听到林洁英哽咽地说了,便问 梅玖可不可以载她过去,梅玖笑着说,珈总吩咐过了,他不在的时候,让我跟着你, 当司机当送花工都成。 走进夜巴黎,一说林小姐的包厢,吧员便毕恭毕敬地带领了去,苏筱婉推开门 便听到了林洁英抽泣的声音,再定睛一看,身旁还有一个人,阴沉着脸,自顾自地 喝着闷酒,却是金晨珞。 苏筱婉强吸了一口气,在林洁英身边坐了下来,“怎么回事,别光顾着哭,为 个男人哭死去都没有人会可怜你!” 拒林洁英收了泪,慢慢地说出了原委,苏筱婉才知道梅雪霜这个女人存在,也 知道许若年曾经轰动整个安城地产界的往事。 “筱婉,她回来了,她跟若年说要重新开始,她说她要抛下所有的一切,也要 回到他的身边,可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林洁英将眼前的一杯酒一口饮尽。 “她是过去式了,你担心什么,现在重要的是许若年什么态度?”苏筱婉皱着 眉,瞥了一眼一言不的金晨珞,“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淋“筱婉,若年今天开着会呢,我跟他助理说了,今晚到这儿来见我,如果他 来了,说明他心里还有我,如果他不来,从此我们就一刀两断!” “英子,万一他助理没转告他,或者他的会议一天都不会结束,你就这样一点 余地都不给自己留着?许若年伤过一次,应该不会再让这个女人再伤害他第二次了。” “可是男人有时候很傻,傻到宁愿被自己喜欢的人伤害,”金晨珞插了一句, 明明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进来。 “珞总,需要你说话的时候,我会递个眼色给你,不需要你说话的时候,你最 好闭上嘴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苏筱婉没好气地白了金晨珞一眼。 “筱婉,都过了十点了,你说他万一不来,”林洁英话没说完,又开始嘤嘤地 哭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不想离开他?” “我都有了他的孩子了,怎么会想着离开他?可是筱婉,你不知道他们当初的 感情有多深,他们历经一切困难走到了一起,现在又是上亿的身价,我怎么和她比?” “我给他打电话,号码多少?”苏筱婉瞥了眼林洁英的腹部,用孩子拴住一个 男人,于女人来讲,是最笨的手段。 “他会来的,小舅舅不是薄情寡义的人,”金晨珞笑着看着苏筱婉,“他们两 口子的事,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了。” 门在瞬间被推了开来,许若年略微泛白的脸出现在门口,裹着一阵夜的风冲了 进来。 “若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林洁英从沙跳起,扑进了许若年的怀抱,紧紧 地圈着他的脖子。 “傻孩子,怎么会呢,这世界是对我最好的就是你了,我怎么会傻到不要你,” 许若年的声音就低低地响起,带着酒后的磁性,“好不容易脱开了身,就赶了来, 一路上闯了三个红灯……. ” 苏筱婉拎起自己的包,就被金晨珞一把拽了出去,“我送你回去。” 车门合上,金晨珞的声音带着微怒,“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我告诫过你的,他 会伤害你。” “伤害?什么叫伤害?许若年的前妻对他是不是伤害,可许若年最终不是也把 她逼得走投无路了吗?可现在,他又用前妻伤害了英子一把,接下来,还会怎样? 你以为你就没有伤害过我?你的手上就是干干净净的,蒋一凡凭什么白白挨一顿打, 你要是聪明的话你那天干嘛要跟了去,你不跟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你们男人 就是这样,自诩聪明,自诩自己能牢牢地掌控一切,可是结局,金晨珞,还真不好 说!” “我为什么要去,你以为我就想去,我头一天还泡在冷冷的水里,第二天还要 忍受着一路的颠簸,你以为我闲得无事神经对吧,我是笨,笨到以为那小子会伤害 你,笨到巴巴地跟在后边想保护你,可你呢,看上他了吧?他脱了你的衣服吧,这 种裙结,只有他才这样系这样的款式,你别以为我是傻子!” 苏筱婉怔住了,那个男人说,担心她? “你真的是担心我?你怕他把我杀人灭口,然后抛尸荒野?哈哈,真好笑,他 为了什么?” “是,担心你,他能为了什么,为了不让我好好地活着,你以为蒋一凡是第一 个么?曾经我最喜欢的一个女孩儿,他让他们轮流上了她,你知道人世间最大的痛 苦是什么?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身边最亲的人受着磨难,你却束手无策,那种感觉, 你有吗?” 长时间的沉默。 沉默。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金晨珞半晌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启动车子离去。 苏筱婉踏进院子的时候,隐隐地便听到了屋子里依依的哭声,细微的无力地声 音,推开门,便看到陈嫂抱着依依在厅堂里转着圈圈,一边低声地哼唱着不成调的 儿歌。 “苏小姐,你可总算回来了,依依烧了,我冷敷了一晚上,就是退不下来啊, 苏先生从下午开始手机便打不通,你的号码我一急就忘记了,”陈嫂抹着额头上的 汗,看到苏筱婉,急急地迎了上来。 金晨珞依旧在门口看着苏筱婉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终高转车门离去,他不 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这次这么息事宁人为哪般,但是至少这两个星期内,他不会兴什 么风作什么浪了,苦笑着换了车档,手机便呜呜地响了起来。 “金晨珞,快回来,依依烧了,我哥又不在,”苏筱婉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飘 起。 金晨珞的车在路面上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再次停在了小区的门口,他奔下车, 远远便看到苏筱婉的身影急急地跑了过来。 那个小东西,全身都着烫,金晨珞看着医生诊断着,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陪着 挂急诊、验血、陪着等结果,直到医生说了句“扁桃体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苏筱婉抱着依依打着点滴,终在坐下来的第一时间感激地看着金 晨珞。 “我在想,你能在第一时间想到找我帮忙,我很荣幸,”金晨珞将手抚上依依 通红的小脸,扎针时的哭闹,一头的汗水。 “我现在体会到了什么叫最亲的人受着磨难,自己去束手无策,就像现在,我 都恨不得替她扎了针,”苏筱婉盯着那一滴一滴落下的消炎药水,一字一字地说着。 拒“对不起,”半晌,金晨珞开了口。 “你对不起我什么?”苏筱婉依旧紧盯着依依,不曾抬头。 “我刚才在车上不应该那样说你,那种蝴蝶结,我也不会系,我也只会系死结。” 淋苏筱婉的目光停留在腰间那个被系成的死结的腰带上,她想起金暮珈那个时 候的表情,她都已经看到他眼里熊熊燃烧的火焰了,可他还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冷静得可以替她钉着纽扣,冷静得只在肩上落下淡淡的一吻。 一夜,两人僵坐着,守在依依的病床边,看着三大瓶的液体缓缓地滴落完,看 着窗外渐渐露出的鱼肚白。依依醒来,看着苏筱婉,“妈妈,今天幼儿园过万圣节, 老师要爸爸妈妈都来参加。” “依依乖,烧还没完全好,我们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好不好,”苏筱婉害怕依 依这样的请求,于她小小的年纪,根本不懂她为什么会一直没有爸爸。 可那也是苏筱婉心里不曾愈合的伤。 “不好,妈妈,老师说今天的游戏很好玩的,老师还说我适合扮演小天使,妈 妈我已经好了,”依依从被窝里爬出来,在床上蹦跳着。 “依依,我和妈妈都陪你去好不好?不过早上你要乖乖在呆在家里,妈妈要休 息才能有精力陪你,叔叔呢,给你买天使的翅膀去,还有白裙子,好不好?”金晨 珞微笑着拉了依依坐下来,转眼看着苏筱婉,“孩子这么小的要求都不给满足?中 午的时候我来接你们。” “好啊,珞叔叔要当珞爸爸了吗?”依依兴奋地搂住了金晨珞的脖颈。 “店子就别去了,你看你一宿没合眼,脸都绿了,比那画上的绿牡丹还要绿, 回去好好休息,”金晨珞轻拍着依依的背,担心地看着苏筱婉,语气,从不曾有过 的温柔。 苏筱婉只深处脊背隐隐地寒,金晨珞的比喻,实在让她无法接下什么话,只能 勉强地笑笑。 “依依看,妈妈笑了,说明妈妈同意了,”金晨珞掰过依依的小脸,眼里,却 有着比依依更兴奋的神情。 金晨珞在金氏的商厦里买下了白色的公主裙,天使的小翅膀、头饰,还给自己 准备了可怕的面具,最后替苏筱婉取过了一顶巫婆的帽子和两件金色的斗篷。 在他的记忆里,从不曾过过万圣节,可依依祈求的眼神,让他心里隐隐地泛着 疼,曾经什么时候,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眼神,也曾摇着母亲的手臂,撒着娇祈求 着好玩的玩具、好吃的东西,可是自己的童年,却是早早地结束,草草地收场。 言情小说站: 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他在依依欢呼雀跃的时候羡慕得不得了。 他在马路边等到了前来的母女俩,看着她们走来,他把戴上面具的脸伸出了窗 外,他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她们的惊叫声,“依依,那些保安叔叔不让我进去,你下 次把你舅舅的通行证给我偷来用用,好不好?” “你怎么这样教小孩子,你会教坏她的,”苏筱婉白了金晨珞一眼。 他看着苏筱婉在车上替依依装扮着,依依粉嘟嘟的脸顶着头上的圣环,洁白的 衣裙和一对翅膀,果真像圣洁的天使。 “给你准备的,可惜没有可以飞的扫把,要是不介意,后备厢里有一把大刷子, 你可以用用,我不收你租金,”金晨珞指着尖尖顶的帽子,笑着看着依依,“依依, 我们也要看妈妈当巫婆,好不好?世界上最漂亮的巫婆?” 金晨珞的话不曾说完,依依已经拍着手叫好。 整个会场里充满着孩子们的欢笑声,依依牵着苏筱婉和金晨珞的手步入会场, 瞬间便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苏筱婉看着金晨珞,金色与黑色相间的长斗篷,金色的 巫师帽,如果不是脸上那张面目狰狞的面具,手执一柄宝剑,绝对称得上是真正的 王子。 他真适合金色。 苏筱婉想着金色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天在hi1ton,眼前这个男人就只围着金色的 浴巾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近而来。 “想什么呢?”金晨珞看到苏筱婉的失神。 “那个,你的面具怪吓人的,摘了吧,”苏筱婉觉得脸隐隐地着烫,看着金晨 珞将面具推到头顶,一张帅气的脸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这样子真独特,小时候没过过这种节吧,”金晨珞正了正苏筱婉的帽子。 “给我拍一张,”苏筱婉笑着摇摇头,掏出手机递给金晨珞。 孩子们在会场上跟着老师跳着巫师舞,许是音乐感染了苏筱婉,许是她突然间 的玩性大,她在金晨珞的镜头前摆着各种天真可爱的表情,直到音乐结束,依依欢 叫着扑了过来。 “其实我眼睛就是相机,已经把你拍了无数遍了,”金晨珞将手机还给苏筱婉 的时候在她的耳畔低语,语气,甚为暧昧,甚至连唇角勾起的弧度,都写着暧昧。 苏筱婉弯腰替依依擦拭汗水掩饰着内心的波澜起伏,可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他本就是一桀骜不驯的纨绔子弟,花言巧语,想必是顺手拈来,可是自己,就 是喜欢听。 依依在日暮的时候再次起了烧,依旧是赶到医院,一阵的手忙脚乱之后,依依 再次在扎完针后沉睡了去,小小的脸上,依旧挂着泪滴。 金晨珞固执地要抱着依依入睡,电话响起时,金晨珞坏坏地让苏筱婉从裤兜里 帮他取,他坏坏地笑着看着苏筱婉咬着唇红着脸替他取出,可按下接听键时,唇角 的笑容却在瞬间凝固。 沫儿的助理打来电话,“金先生,沫儿小姐怀孕了。 怀孕,对一个正值事业巅峰的当红艺人来讲,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她尚未嫁, 走清纯路线的她,狗仔队拍到的绯闻都少之甚少。 “她现在怎么样?你们在哪里?”金晨珞瞥了眼苏筱婉,微微背转了身。 “她刚刚睡着了,我们现在在汉城,她说要去找您,已经推了所有的通告,明 天一大早的航班到安城。” 距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了。 金晨珞呆呆地坐着,他在瞬间有着手足无措,对上苏筱婉的眼,他说不出的心 情复杂。 “你去忙吧,也累了,我一会打车回去,或者我哥出差也回来了,”苏筱婉从 金晨珞的怀里抱过依依,放到病床上,盖好被子。 鹌她明显地感觉得到金晨珞的胳膊是僵硬的,可更僵硬的,还有眼神。 “回去吧,”苏筱婉拉着金晨珞起来,推到门口,“要不是蒋一凡刚刚好需要 休息,我就给他打电话了,路上当心点,别闯红灯。” 第一次,苏筱婉现两人没有争吵着收场。 金晨珞在车上坐了一宿,车就停在医院门口,他看着苏筱婉紧紧地抱着依依上 了一辆出租车离去,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哪里? 他在机场高上狂飙着,车停在机场的时候,他才现手心满满的全是冷汗,守在 VIp 通道的出口,金晨珞觉得全身着寒。 沫儿裹着头巾出来,见到金晨珞,轻唤着“oney”扑到了他的怀里。 金晨珞依旧将沫儿送到了hi1ton的总统套房,助理清理着行李,沫儿已甩掉脚 上的高跟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oney,人家都已经快两个月了,医生说有七周了, 还是这么小,”沫儿用手指比划着。 “沫儿,你手头的戏不是还没有拍完吗?这一次,我们,我们……. ”那几个 字,金晨珞说不了口,他觉得太残忍,刚刚一个小天使还在自己的怀里笑着,可另 一个老天赐予的孩子,他怎么忍心? “我们生下来吧,那部戏可以推了,反正我也不喜欢演那个坏心眼的皇后,oney, 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们最好是一样生一个,男孩像你,女孩你我,多好。” 沫儿依旧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 “沫儿,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孩子出生了,你至少得过两年才能回演艺圈, 何况你现在,正是红的时候,”金晨珞说着说着,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耳光。 “金晨珞,你什么意思,我说是想生一个和你的孩子,你不想要犯不着用这些 大话诳我,我一个人能养活它!”沫儿推开了金晨珞,梨花带雨般地看着金晨珞, “你以为任何一个女人都愿意为你生孩子,你知不知道生一个孩子差不多等于让她 在鬼门关走一遭,你知不知道女人只为她爱的人生孩子,你这个混蛋,混蛋!我妈 生我的时候难产,差点就死掉了,可她还是告诉医生说先保小孩再保大人,金晨珞, 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金晨珞无力地在沙上坐了下去,他的心里装着沫儿,还记着柳青,甚至还念着 苏筱婉,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十恶不赦的混蛋!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我们,结婚吧,”金晨珞将头从双手里抬起来,漠然地看着窗外,窗外,阴 沉。 “oney,我说等着你这句话呢,我们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好不好,我们去挪威 吧,我父亲会替我打理好一切的,”沫儿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地再次跳上他的膝 头。 戏子的眼泪,果真是廉价。 金晨珞现在异常地冷静,在他做出那个决定后,便清醒地感觉到自己头晕脑胀, 好像,两天两夜,不曾合眼过了。 “我们先通知父母,要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是不是?”金晨珞抚了下沫儿娇嫩 的脸,给了她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孕妇要多注意休息,我回去安排一下。” 檀木的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金晨珞只觉得眼前的万物都在旋转,他紧靠着墙 角,闭了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才猛然记起自己身后这个位子,有一个人也曾 这样无力地靠过。 他在车上给苏筱婉打了电话,他听到她的声音带着疲倦,可落在他的耳朵里, 却让他依旧有着心安,“筱婉,我知道你很累,能不能下午替我送一束花到hi1ton 的18层,就是上次那个地方。” 金晨珞明显地感觉得到电话那端的苏筱婉应着的声音停了下来,补充道,“下 午我不在,我在公司里,你就包第一次包给我的那种花,在西岛的那一束。” “上次要送的花是给她的?”苏筱婉想起上次那一幕,活色生香。 苏筱婉听到金晨珞用鼻子哼了一声。 “珞总干嘛要回避啊,你的活色生香我还没见识到呢,这就已经开始腿软了, 说话都有气无力?”苏筱婉不明白自己哪来的火,许是那一声冷哼,带着轻蔑的冷 哼让她浑身不自在。 “苏筱婉,我没功夫跟你吵架,最后一次帮我送花好吗?最后一次,以后,我 不会再打搅你,”金晨珞觉得自己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是沫儿小姐,她怀孕了。” 沫儿小姐? 苏筱婉仔细想着这个名字,可这句话后面的信息却让她彻底清醒过来,那个女 人怀了金晨珞的孩子? “珞总,恭喜啊,要做爸爸了,”苏筱婉对着电话讲着,可电话那端,已经是 一片已挂断的盲音。 长久的,了无生气的盲音。 苏筱婉半晌才收起了电话,跌坐在椅子上,终于想起沫儿是当红的明星,一张 介于天真与**的脸庞,一双带着蓝色眼珠的瞳孔,影视广告炙手可热的混血美人儿, 可她是金晨珞的女朋友? 也许不久后的某天,所有的报纸头条,就是明星嫁入豪门金氏的消息吧! 苏筱婉自嘲地笑笑,却现怎么都想不起,那天包给金晨珞的花束里,除了樱草, 还有什么? 沫儿的助理打来电话,“金先生,沫儿小姐怀孕了。 怀孕,对一个正值事业巅峰的当红艺人来讲,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她尚未嫁, 走清纯路线的她,狗仔队拍到的绯闻都少之甚少。 “她现在怎么样?你们在哪里?”金晨珞瞥了眼苏筱婉,微微背转了身。 “她刚刚睡着了,我们现在在汉城,她说要去找您,已经推了所有的通告,明 天一大早的航班到安城。” 距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了。 金晨珞呆呆地坐着,他在瞬间有着手足无措,对上苏筱婉的眼,他说不出的心 情复杂。 “你去忙吧,也累了,我一会打车回去,或者我哥出差也回来了,”苏筱婉从 金晨珞的怀里抱过依依,放到病床上,盖好被子。 鹌她明显地感觉得到金晨珞的胳膊是僵硬的,可更僵硬的,还有眼神。 “回去吧,”苏筱婉拉着金晨珞起来,推到门口,“要不是蒋一凡刚刚好需要 休息,我就给他打电话了,路上当心点,别闯红灯。” 第一次,苏筱婉现两人没有争吵着收场。 金晨珞在车上坐了一宿,车就停在医院门口,他看着苏筱婉紧紧地抱着依依上 了一辆出租车离去,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哪里? 他在机场高上狂飙着,车停在机场的时候,他才现手心满满的全是冷汗,守在 VIp 通道的出口,金晨珞觉得全身着寒。 沫儿裹着头巾出来,见到金晨珞,轻唤着“oney”扑到了他的怀里。 金晨珞依旧将沫儿送到了hi1ton的总统套房,助理清理着行李,沫儿已甩掉脚 上的高跟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oney,人家都已经快两个月了,医生说有七周了, 还是这么小,”沫儿用手指比划着。 “沫儿,你手头的戏不是还没有拍完吗?这一次,我们,我们……. ”那几个 字,金晨珞说不了口,他觉得太残忍,刚刚一个小天使还在自己的怀里笑着,可另 一个老天赐予的孩子,他怎么忍心? “我们生下来吧,那部戏可以推了,反正我也不喜欢演那个坏心眼的皇后,oney, 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们最好是一样生一个,男孩像你,女孩你我,多好。” 沫儿依旧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 “沫儿,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孩子出生了,你至少得过两年才能回演艺圈, 何况你现在,正是红的时候,”金晨珞说着说着,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耳光。 “金晨珞,你什么意思,我说是想生一个和你的孩子,你不想要犯不着用这些 大话诳我,我一个人能养活它!”沫儿推开了金晨珞,梨花带雨般地看着金晨珞, “你以为任何一个女人都愿意为你生孩子,你知不知道生一个孩子差不多等于让她 在鬼门关走一遭,你知不知道女人只为她爱的人生孩子,你这个混蛋,混蛋!我妈 生我的时候难产,差点就死掉了,可她还是告诉医生说先保小孩再保大人,金晨珞, 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金晨珞无力地在沙上坐了下去,他的心里装着沫儿,还记着柳青,甚至还念着 苏筱婉,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十恶不赦的混蛋!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我们,结婚吧,”金晨珞将头从双手里抬起来,漠然地看着窗外,窗外,阴 沉。 “oney,我说等着你这句话呢,我们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好不好,我们去挪威 吧,我父亲会替我打理好一切的,”沫儿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地再次跳上他的膝 头。 戏子的眼泪,果真是廉价。 金晨珞现在异常地冷静,在他做出那个决定后,便清醒地感觉到自己头晕脑胀, 好像,两天两夜,不曾合眼过了。 “我们先通知父母,要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是不是?”金晨珞抚了下沫儿娇嫩 的脸,给了她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孕妇要多注意休息,我回去安排一下。” 檀木的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金晨珞只觉得眼前的万物都在旋转,他紧靠着墙 角,闭了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才猛然记起自己身后这个位子,有一个人也曾 这样无力地靠过。 他在车上给苏筱婉打了电话,他听到她的声音带着疲倦,可落在他的耳朵里, 却让他依旧有着心安,“筱婉,我知道你很累,能不能下午替我送一束花到hi1ton 的18层,就是上次那个地方。” 金晨珞明显地感觉得到电话那端的苏筱婉应着的声音停了下来,补充道,“下 午我不在,我在公司里,你就包第一次包给我的那种花,在西岛的那一束。” “上次要送的花是给她的?”苏筱婉想起上次那一幕,活色生香。 苏筱婉听到金晨珞用鼻子哼了一声。 “珞总干嘛要回避啊,你的活色生香我还没见识到呢,这就已经开始腿软了, 说话都有气无力?”苏筱婉不明白自己哪来的火,许是那一声冷哼,带着轻蔑的冷 哼让她浑身不自在。 “苏筱婉,我没功夫跟你吵架,最后一次帮我送花好吗?最后一次,以后,我 不会再打搅你,”金晨珞觉得自己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是沫儿小姐,她怀孕了。” 沫儿小姐? 苏筱婉仔细想着这个名字,可这句话后面的信息却让她彻底清醒过来,那个女 人怀了金晨珞的孩子? “珞总,恭喜啊,要做爸爸了,”苏筱婉对着电话讲着,可电话那端,已经是 一片已挂断的盲音。 长久的,了无生气的盲音。 苏筱婉半晌才收起了电话,跌坐在椅子上,终于想起沫儿是当红的明星,一张 介于天真与**的脸庞,一双带着蓝色眼珠的瞳孔,影视广告炙手可热的混血美人儿, 可她是金晨珞的女朋友? 也许不久后的某天,所有的报纸头条,就是明星嫁入豪门金氏的消息吧! 苏筱婉自嘲地笑笑,却现怎么都想不起,那天包给金晨珞的花束里,除了樱草, 还有什么? 林汐接到简妮的电话时,正呆呆地坐在廊下的长椅上听着林溶的絮絮叨叨,她 已经开始厌烦这个最小的妹妹像祥林嫂一样,天天讲述着左恒什么时候会好,她怎 么有脸去见四哥之类的话语。 按下接听键时,依旧是简妮欢快的声音:“妈妈,我要结婚了,你来安城一趟 好吗,……..”林汐不记得简妮后来都说了些什么,她只记得自己出色的女儿要嫁 人了,可是,简妮说,她在安城,她需要自己。 安城,那是一个对她来讲像梦魇一般的地方。 “妈妈,你在听吗?你未来的女婿可棒了,帅极了,”简妮在电话那端撒着娇。 拒“好,我让你爸爸给我安排今天的航班,”林汐犹豫了片刻,终答应了简妮, 她宠爱这个女儿,可她的心里,这些年却也记挂着她的另一个孩子,金晨珞,我的 珞儿,这些年,过得可好? “大姐?大姐!”林溶去里间端了水果盘出来,便看到林汐目光呆滞地看着不 远处的左恒。 奥斯6 的天空有着秋季特有的风轻云淡,阳光暖暖地照着,黄墙红顶的尖顶木 屋就静静地矗立在湖边,湖水,像镜子一样的平静。 凛而左恒,就歪歪地靠在埠头的木栏杆上,看着眼前平静的湖面。 “小恒能在这里调养,多亏了你,大姐,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吧,这里有 我,”林溶端着一盘鲜嫩的草莓,瞥了眼林汐手中不曾合上的手机,向左恒走去。 以她对林汐的了解,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林家淡然如菊的大小姐 如此的失神? 林汐开车穿过狭长的峡湾,盖朗厄尔峡如雷鸣般的瀑布在不远的前方震耳聩, 就像午夜的雷鸣般,轰隆隆而来。她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冬天的安城除了飞沙走石 的风,还常常伴随着像棉花糖一般松软的雪,可那个午后,扑天盖地的风沙过后, 天边却像战鼓般地擂了起来。 她将刚刚睡醒的晨珞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紧紧地捂住了他的耳朵,她知道他怕 黑,怕打雷,她记得当时金世焕冷漠地盯了他们母子俩一眼,鄙夷地冷哼了一声, 而雷声就继续滚滚而来,仿佛就在耳朵边上狠狠地响了一回,然后,保姆便带了两 个人进来,两个人,另一对母子。 林汐记得那个时候一记闪电刷地一下从院子里跑过,刚回过神来,她便看到了 许素莲,和她身边的孩子,那个孩子,冷漠而镇定地看着将头埋进自己怀里的晨珞, 冷默的眼神,像极了金世焕。 林汐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金世焕的表情,带着恼怒,带着惊讶,而许素莲,那 个曾经在一个团队里最好的姐妹,却高高地昂起了头,看着她,然后再用委屈和祈 求的目光看向金世焕,“世焕,暮珈要准备上小学了,学校要交报名用的户口。” 短短一句话,却足以说明一切。 林汐在那一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七年的婚姻,七年的相敬如宾,原来,他的 心里还建造着别人的宫殿! 晨珞在那个时候从她的怀里探出了头来,林汐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一样宽阔 的前额,一样细长的眼睛,甚至于脸上,一样倔强的表情。 她只觉得那个时候浑身着冷,她拉着晨珞的手逃一般地转身**离去,可腿,却 像有万斤的石头压着一般地沉重。 她看到金世焕挥了挥手,厅堂的门被人合上了,窗外的电闪雷鸣依旧肆意地扬 起厚重棉帘的一角,寒凉的风,渗透进每一个角落向她全身袭来,她能做的,只能 紧紧地握着晨珞的手,紧紧的。 金世焕说,他是哥哥,他早上七点出生,他叫晨珞;他是弟弟,他晚上七点出 生,他叫暮珈。他还说,你们是同一天来到这个世上,同一天,时针指的是同一个 数字。 同一天,自己和许素莲同一天生下他的孩子? 林汐记得那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那个时候,他们还住在团队的大院里啊, 他竟然可以在长达七年的时间里,做得滴水不露! 她记得那个时候只觉得一阵眩晕,如果不是紧紧靠在晨珞的肩上,如果不是紧 紧扶了晨珞的身体,她想,她那个时候一定是重重地瘫软在地了。 她的晨珞,曾给了她无限力量的晨珞,可她最终还是舍弃了他。 林汐记得她在又一个暴雷在头顶上响起的时候将那两本结婚证书撕得粉碎扬在 了金世焕的头上,她听到他在身后咆哮,“林汐,你要走我不拦着,可晨珞是我金 家的骨肉!”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折了回去,指着他的鼻子说,“金 世焕,我林汐从此以后与你金家再没有任何的瓜葛!” 多么泄恨的一句话,林汐甚至扬起了手,重重地给了金世焕一耳光,手落下来, 手掌却通红一片,十指连心般地疼。 疼,仿佛现在,还在疼,只要想起晨珞,林汐就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像被钝刀 子一刀一刀割开般的疼,仿佛那个稚嫩的声音依旧在身后哭喊着,“妈妈,我要妈 妈,妈妈等等我。” 她甚至永远记得那个急促轻微的碎步脚步声,一下一下地回荡在耳畔,一下一 下地踩在心里,踩得她生疼,她就忍不住要回头了,她记得自己的脚步已经慢下来, 已经要停下来,已经要转身迎接那个小小身影了,可金世焕冷漠残忍的声音就在身 后响起:“晨珞你回来,她不是你妈妈!你没有这样的妈妈!你再往前跑一步试试, 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她听到里晨珞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她也听到那细碎的脚步声瞬间销声匿迹。 那声音,那声音像恶梦般地在随后的几年里常常回响在耳畔,常常让她在午夜 梦回,梦中惊醒,却终不得不相信,她的儿子,她在七年的生命里唯一支撑着她活 下去的儿子,就这样远远地久久地与她分隔了开来。 而这一分隔,却是千山万水,万水千山阻隔! 苏筱婉怔怔地在花架子前站了良久,终想起那一天的花束里,团进去了三色堇、 天竺葵,配上樱草,用了浅紫色的包装纸,深紫色的丝带。 她捧着花去了hi1ton,报了金晨珞的名号后,便被径直带到了直达18层的电梯 口,她在电梯门合上的时候深深地呼吸,电梯里狭小的空间里,瞬间便充斥着花香 的气息。 苏筱婉轻轻地扣着门,走廊里盖过脚面的长绒地毯吸附去了一切的声响。门开 了,穿堂的风扬起檀木的门正对着的一排紫色的纱帘,缥缈着轻舞,她看到了慵懒 地卧在柔软沙上翻着杂志的沫儿,栗色的散乱地落在肩上。 “金先生订的花,送给沫儿小姐,祝沫儿小姐青春永驻,”苏筱婉呈上手中的 花,看着开门的短女孩面无表情地接了过去,在签收单上划过一排英文。 拒“谢谢你,也替我谢谢晨珞,金先生,”沫儿娇俏地转过脸,冲着苏筱婉甜 甜地一笑。 门无声地合上,苏筱婉依在墙角长长在松了一口气,可却突然想起这个地方, 曾经就被金晨珞死死地抵在了墙上,让她毫无退路。 总是同样的场景,出现在不同的场合;总是同样的场合,出现不同的场景。 凛人一生,这样的折磨,还要经历多久才算过? 苏筱婉转身,脚尖没过纤长的地毯里,檀木门却再一次无声地打了开来。 “你好,沫儿小姐说想见见你,”那个短女孩出来,拦住了苏筱婉。 “我们,是不是见过?”沫儿从沙上站起来,打量着苏筱婉,“晨珞派人给我 送花,从不会告诉别人我是谁。” 苏筱婉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沫儿,她的确很美丽,天生的,也许只有这样 的女人,才能永久地留住那样的男人吧。 “我想起来了,那天在步行街的咖啡屋里,我们见过的,你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晨珞后来告诉我,那个男人是他的弟弟,他们金家两兄弟,都帅得要命,”沫儿拍 了拍脑袋,如恍然大悟般。 那一天,苏筱婉记得,甚至记得每一个细节,记得金晨珞与金暮珈说过的每一 句话。 “晨珞说你是暮珈的女朋友,你好,我身边的人都叫我简妮,沫儿是我的艺名, 可是晨珞说沫儿叫着顺口,你怎么叫都可以,如果你有幸嫁入金家,我们就成姐妹 了,你知道吗,我要和晨珞要结婚了,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安城的婚礼上,可以考 虑做我的伴娘吗?” 沫儿的脸因幸福散着微红的光芒,柔和的,带着一抹的娇羞。 苏筱婉惊讶、惊愕,她没想到金晨珞会撒谎说她是金暮珈的女朋友,更没想到 沫儿将要和金晨珞结婚了,她突然觉得这两日来不分昼夜的共处,原来,只是一场 自己纯属自作多情的笑话? “恭喜你们,如果婚礼上需要做手花,我乐意效劳,”苏筱婉勾了勾唇角,勉 强地挤出点笑容,然后,逃一般地离去。 离去,却在电梯门合上的时候,泪水止不住地掉下来。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i1ton 的长廊外,进来时阴沉的天,此刻,小雨却淅淅沥沥地下着,落在长廊 外的几株破败的芭蕉上,萧萧,丝丝缕缕,裹着风飘落在身上,彻骨地寒凉。 小蕊怔怔地看着苏筱婉顶着一头毛毛雨珠的进来,怯怯地叫了声“筱婉姐,” 却看见她依旧朝旋梯走去,直到脚撞到旋梯的一角,身体碰到坚硬的铁艺扶手上, 方眨着眼睛回过神来。 门前的铜铃清脆地响了起来,门被推开,一个撑着伞,穿着制服的女子探进头 来,“请问苏小姐在吗?我是珞总的秘书Rita。” 苏筱婉循声望去,她见过她,在金晨珞的38层办公室外边。 “对不起苏小姐,有件事情只能麻烦你了,珞总病了,一凡也帮不上门,这药 我买好了,可是我不知道他住的地方,一凡说苏小姐应该去过的,苏小姐你看能不 能帮忙去一趟,珞总好像是烧了,烧得很厉害,说话都是含糊不清的,”Rita递过 一个纸袋,满满一包。 苏筱婉点了点头,她不想为难Rita,金晨珞的11号公馆,他说,只有她一个女 人去过。 她依旧忘记了带上伞便冲进了雨里,烧的人,每延误一秒,病情便会恶化一刻, 严重的,肺炎、脑膜炎,她记得这两天依依烧时,医生耸人听闻的话。 可她是真的担心他,她甚至还想着是不是依依的病毒感染了他,铁骨铮铮的一 个人,怎么一下子就病倒了呢? 苏筱婉在门前廊下的一株石榴盆栽下面找到了进门的钥匙,她记得上一次,金 晨珞就是从那个湿湿的花盆下面取出来的,他解释说钥匙经常忘记在了公司的办公 桌里。 她转动着门,进到玄关的时候脱下子鞋子,一脚的雨水沾染着花园里的泥,况 且,她怕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聒燥的节奏声,惊扰了他。 可她放下鞋子,转过门厅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地一霎清亮,1o8 盏的水晶小灯, 像星星一样地照亮着整个厅堂,而金晨珞,就像一具木偶一样地站在眼前,失神的 眼眸,泛着灰色的脸,“筱婉,我是不是在做梦?” 下一秒,苏筱婉便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里,炙热得可怕,高热的体温,仿佛瞬 间便烤干了苏筱婉带着水气的衣服,顺着纤维的间隙渗透到每一寸的肌肤上。 灼热。 “金晨珞,乖,好好坐着,我们喝药了,”苏筱婉腾出一只手,轻拍了拍金晨 珞的背,她感觉他全身的重量,慢慢地在向自己倾斜,她怕支撑不住。 “我不喝药,”金晨珞闭着眼睛,有力无力的语气,像极了依依。 “乖,就喝一点,一小口,是甜的,”苏筱婉哄着金晨珞,她觉得金晨珞的身 子正了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在感觉肩上的重量减去的时候鼻子里隐隐地酸。 苏筱婉在瞬间便清理出了体温计,小心地塞进金晨珞的腋窝里,在替他合上衣 领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隐隐淡淡的木香。 淡淡的,在鼻间一飘而过。 42度,苏筱婉倒吸了一口凉气。 2o毫升糖浆,四粒彩色的胶囊,苏筱婉端了一杯温水,摇着靠在沙上便迷迷糊 糊沉睡过去的金晨珞,“乖,吃药了。” 拒金晨珞不理,许是烧迷糊了,许是下意识里,不肯吃药。 苏筱婉咬着牙用力捏着他的下颌,看着他微微张开了嘴巴,将2o毫升糖浆一古 脑儿的倒了进去,看着他呛着吞了下去,再塞进去四粒药丸,可食指,就被他狠狠 地咬着了,极其有力地咬着,甚至于最后抽出来时,一圈儿清晰的指印,冒着血光 点点。 苏筱婉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可看到他烧得蜕皮的唇,心里翻腾起的怒火硬生 生地被自己灭了下去,他是个病人,她不能为难他。 拎她想他定还没有吃饭,费力地扶起他,在他后背上垫了一个抱枕,方去厨房 取了小银汤匙,一滴水一滴水地喂着他,直到唇边变得湿润起来,方去了厨房。 一窝清淡的白粥,几小碟凉菜,门铃在粥翻滚着散出诱人香味的时候清脆地响 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地悦耳。 苏筱婉在围裙上蹭了蹭手,出门的时候顺手抽了几张纸巾包裹着食指,门开启, 却是沫儿,撑了伞,包裹着华丽的头巾。 沫儿在看到苏筱婉的时候明显地怔了怔,随及微微一笑,“我来找晨珞,我一 下午都没联络到他。” “他病了,”苏筱婉惊愕,瞬间便将沫儿迎了进来,接过了她顺手递来的伞。 “他怎么就病了,为什么不送医院?苏小姐,怎么是你在这里?”沫儿的高跟 鞋踩在地板上,在这栋三层的宅子里,有着虚无缥缈的回响。 “他只是烧了,况且已经喝了药,沫儿小姐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照顾他一 下,厨房里煲好了粥,菜也做好了,如果他醒了,沫儿小姐应该知道该怎么办吧,” 苏筱婉有着生气,沫儿的质问,也让她在瞬间清醒,她算什么?他自有自己要娶的 人来照料他的一切。 与她,何干? 苏筱婉解下围裙,顺手扔到小方桌上,自去角柜的抽屉里找了邦迪,包上了手 指的伤。 然后,换上自己的鞋子,抓起外套,扬长而去。 “那个,能不能帮我把他搬到床上,”苏筱婉在门合上的时候听到了沫儿的声 音。 沫儿看到门无声地合上了,她一路寻了来,她甚至懊恼之前怎么就忘记了央求 他带自己过来,她想告诉金晨珞,母亲明天就到了,她甚至幻想着婚礼上要不要用 乐队的现场伴奏,要不要乘坐着父亲的直升机落到婚礼现场来,戒指要多大的,男 女傧相各要几人,可门打开,却是另一个女人? 她认识她,晨珞那天说是他花店的职员,是暮珈正在追求的人,可眼下,她却 出现在他的房子里,像个女主人一样接过她手中的伞,甚至于穿着金晨珞灰色的拖 鞋。 倘若不是看到她围着围裙,手指上的纸巾带着血的痕迹,她定会想到他们之间 关系的不平常,她知道金晨珞是一个很怜香惜玉的人,她记得那一次她的手只是被 大龙虾的钳子扎了一下,出了一滴血,便已经让他心疼地将整盘澳洲大龙虾连带精 美的盘子扔到了脚下的大海里。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可她依旧猜不透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撒谎,她告诉她金晨珞说她是暮珈的女朋友,她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的惊愕, 随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倘若不是眼睁睁地看着金暮珈拉了她的手离去,她一定 猜测着她与晨珞的关系不一般。 她告诉她他们要结婚了,她却微笑着说恭喜,面上一丝的嫉妒,甚至仇恨、羡 慕都没有,可转眼间,她却又出现在他的屋子里,替他喂水喝药煲粥做菜,让她不 得不怀疑她是不是也是金晨珞后花园的一枝? 她知道金晨珞和身边环绕着各式各样的女人,或清纯若妩媚,可她自诩只有她 自己配得上他,只有她才是他后花园子里最尊贵最骄傲的金牡丹,而其他的女人, 只能成为杂花碎草! 沫儿艰难地扶了金晨珞到卧室里,替他脱了外衣,她庆幸这件事是由她自己来 完成的,没有假手于人,她记得晨间的时候她一脸委屈地扑在金晨珞的怀里时,他 还是清醒的,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他就病了,还高热,她甚至在想金晨珞 说“我们结婚吧”这句话的时候是清醒的时候,还是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做的决定。 她希望他是清醒的时候做的决定,人生很重要的一个决定。 她去取了毛巾冷敷着他的额角,她喜欢他宽宽的前额,透着智慧,湿润的手指 抚上那片依旧高温的地方,沫儿明显感觉到他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开来。她转身 换了块毛巾,可他的手就很突然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紧紧的抓着,仿佛,怕她要离 去吧。 “别走,别离开我,”沫儿听着他像有点模糊不清的呓语,模糊不清的,可她 听到了,他需要她。 “我不走,我给你端杯水,”沫儿用手抚上他的脸庞,摸着他青色的胡须渣, 扎在手心里,有着酥痒。她听到他从鼻子里哼子一声,松了手,唇角勾起一个好看 的弧度,她迷恋他的唇,他的唇会让她每一次都全身颤栗,每一次都唤醒全身沉睡 的细胞,陪他来一场爱情的游戏。 她俯下身,在他的唇上落下淡淡的一个吻,淡淡的,蜻蜓点水般,可头还来不 及抬起,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紧紧地圈住了,甚至于那个人一个翻身,便把她紧 紧地压在了身下。 “晨珞,我去端杯水来,你要多喝水,”沫儿终在他的脖颈处探出头来,深深 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我不走,我今晚留下陪你,”沫儿在他的耳畔低语, 他沉重的身体,全部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依旧听到他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下,然后翻身从她的身上下来,将整张床的 外侧全留给了她。 沫儿翻身下床,平复了气息,她想去取杯水,金晨珞的热情像他的体温,灼得 她燥热,可步出卧室的门,她去迷失了方向,朝着一扇半掩着门,透着明亮灯光的 房间走去。 她确定这是一间书房,满满三个墙壁的书架,天文地理经济金融民生管理,一 概俱全。她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书桌上的几个相架上,那是金晨珞成长的印迹。 他戴着红领巾神气地行着少先队队礼;他脚踩在足球上,神气地高举起手中金 灿灿的奖杯;他戴着博士帽一脸傻傻的笑……... 而最里面一张,却是极小的金晨 珞,有着婴儿肥的脸,大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端端正正地坐在一个年轻女子的腿 上,甚至还流着口水。 那个年轻的女子,似曾相识? 巾卧室里传来一阵闷响。 沫儿心下一惊,忙乱地放下手中的相架,跑了回去,几册厚重的书落在了床边, 而罪魁祸,就是金晨珞,有着完美肌肉线条的胳膊正落在床头的角柜上,许是翻身 的时候,一胳膊挥就。 沫儿捡拾起那几册书,便又听到金晨珞模糊不清的呓语,模糊不清,翻个身, 便不知所云。 勹沫儿在片刻后更衣钻进了被窝里,柔软略带凉的身躯软软地靠了进去,她感 觉得到他身体的灼热,透过薄薄的衣衫,一丝一缕地传递到她的身上,她捉住了那 只在她全身四处游走的手,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他是个病人,她不想**他。 可那只手开始不安份起来,顺着丝绸睡衣的领口钻了进去,紧紧地贴在她的肌 肤上,一片灼热。她甚至感觉得到他带着热气的鼻息就肆意地喷洒在她的颈窝处, 他的手已已滑到她的腰间,她的全部攻防,瞬间崩塌。 她迎合着他,热切的,带着期盼。 她在他冲上云巅的时候再一次听到了他呓语般的呢喃,很清晰的,却是叫着一 个人的名字,“筱婉,筱婉。” 沫儿在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凉透每一个细胞与神经,甚至于凉到骨髓 里。 那个女人,她叫苏筱婉! 沫儿狠狠地推开了金晨珞,狠狠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冲到洗手间里, 让温热的水淋湿每一寸的肌肤,她需要清醒,需要清除干净他留给她的所有欢爱的 痕迹。 他趴在她的身上,却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沫儿窝在客厅的沙里沉沉地睡去,醒来的时候,水晶吊灯刺得眼睛生疼,而金 晨珞,就铁青着一张脸站在她的面前。 “你动了我的书房?”金晨珞看着眼前的女子,微眯着眼,天生的媚骨,眼神 偏又清透无暇。 “昨天下雨了,人家只是想帮你关上窗子,”沫儿**地起来,双手瞬间攀上金 晨珞的脖颈,“oney,早安,饿不饿?” “昨晚,是你?”金晨珞怔了怔神。 “不是我还是谁啊,我都要做你的妻子了,照顾生病的夫君本是理所应当的嘛,” 沫儿甜甜的笑着,却在心里狠狠地说着,金晨珞,我当你唯一的妻子,我要替你断 掉对她的念想,替你断掉对所有其他女人的念想! 真像一场梦啊,梦里,她温柔的手就落在自己的额上,她柔软的身躯就在自己 身下起伏着,他甚至感觉到了她的回应,可这一切,真的是梦?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如果真是梦,能不能永远,不要醒。 金晨珞转身离去,依旧觉得头撕裂般的疼,他想着他怎么能做出那样的决定, 那样违背心的意愿去委屈自己一辈子,可是,她的身体里却有他遗落的种子。 金晨珞,你m 就是一混蛋! “oney,我去拿药,你好好休息一会,下午我带你见我母亲,我父亲说她可是 这世上最美丽的东方女子,”沫儿上前扶了金晨珞的臂膀,却被他狠狠地甩了开来。 “你先回去吧,我会自己拿药,你也没休息好,下午见到阿姨,她该心疼了, 也该责怪我照顾不周了,”金晨珞看着沫儿被他的臂力震退了两步,深呼吸,然后 换上温柔的语气,他只想再回到他的梦里,梦里,有她温柔的抚慰。 金晨珞在沫儿离去后回了橡树庄园,他站在原地由着她着换好衣服,由着她温 存地和自己吻别,可他的心里,却堵得慌,仿佛一团什么东西就塞在喉咙里,吐不 出来,也吸不进去。 橡树庄园门前两排几百岁树龄的橡树在秋风中泛着一片火红,火红得像天边熊 熊燃烧的火焰,几片尖尖角的树叶在晨风中飘舞着落在车头,带着一夜秋雨,彻骨 的寒。 金晨珞只觉得冷,那种从脚底一直向上,蔓延到手指尖的寒凉。 许素莲顶着一头大波浪卷儿狠狠地在廊下给了他一巴掌,“金晨珞,你有种, 可是好戏还在后面呢,我们走着瞧!” “晨珞,来书房说话,”金世焕瞧都不瞧许素莲一眼,目光精准地透过镜片投 射到金晨珞的脸上,“病了?不舒服就去医院,年轻熬得住,年纪大了就熬不住了。” “爸,我要结婚,”金晨珞在关上书房门的时候开门见山的说,整间黑白分明 的书房,让他感到压抑。 “太阳今天怎么从西边出来了,说说看,是谁?还是这次玩得过火了?”金世 焕异常地平静。 “是沫儿,她怀孕了。” “你确定你要娶她?”金世焕将眼镜撂在书桌上,定定地看着金晨珞。 片刻的宁静,静默一片。 “说明你还在犹豫,你并不想娶她,可你为什么还要为难自己,我们金家,什 么事情解决不了,金家的子孙,怎么能被一个女人拌住了手脚。” “我娶她,”金晨珞咬着牙吐出三个字,他亲自做的决定,他要背负一切的后 果,因为,他是男人。 “身家背景如何?沫儿好像是个戏子吧,拍那个什么口红广告的,瑶瑶就把那 种口红每种颜色都买了一支回来,也不嫌糟蹋东西。” “她父亲是挪威**的高官,母亲,好像是一位华人女子。”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