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残酷的现实总是让人无奈,而好的心态会让逆境转为顺境。果然,人的思想一 转变,好运也仿佛会悄然降临。 第二天,若离就接到武哥打来的电话。多亏武哥的帮忙,她的工作终于有了着 落。 若离趴在教室外的走廊护栏上,望着楼下一个个小小的身影,深吸一口气,来 生活还是很美好的!有了工作,就有了济来源,找胡婆婆借的钱也就可以早点还了。 当天晚上,若离又开始到暗夜酒吧上班。依然喧闹,依然忙碌,若离也依然坚 强地承担着家里的责任,仿佛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而殷至磊自从被石彬宣告是他的人后,钟国峰一伙再没来找过他,毕竟明德高 中是石彬的地盘。而殷至磊那次被石彬解救后,也渐渐对石彬产生了一些好感,开 始留心石彬的消息。 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石彬不愧为明德高中的老大。他虽然打架旷课,但很讲 义气,从来不允许校内有人欺负低年级生。而他打架一般都是帮那些在校外被欺负 的学生。久而久之,大家都公认他是明德高中的保护神,有事都会找他。 虽然忠扬高中和明德高中一直有宿怨,所以总是你挑我一场,我冲你一次。但 石彬从来不去主动挑起与忠扬之间的事端,他也警告下面的人,在外面别随便招惹 忠扬高中的人。 日子井然有序地过着,一切都安然无恙。若离仍旧每天晚到早归,奔波在学校、 家和暗夜酒吧之间。小磊也渐渐融入了明德中学的生活,他最近都很听话,成绩也 进步了不少。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周。这天早上,若离又迟到了。她无奈地再次墙窗,准备 通过秘密通道进入教室。 当她爬上一楼男卫生间的窗台时,不觉顿了一下,想起上次在这儿遇到石彬的 情形,她不由自主地轻轻一笑,今天不会又这么巧吧?她纵身一跳落地时,看着空 空的卫生间,心里不由觉得自己很可笑,想太多了。提提背上的包抬起脚,她就要 往门口走去。 可是,若离才走几步,就感觉四周有些不对劲。扭头扫了眼旁边的隔间,都虚 掩着,可她刚才明明听到好像有声音。 她站定不动,细心地侧耳倾听,卫生间里很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若离狐疑 地慢慢迈步走向最后一间,声音好像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虚掩的门被风吹得吱吱作响,可除此之外,一点别的声音也没有。若离想,应 该是她想多了,如果里面有人,应该会将门反锁。若离转身就要向外走去,突然听 到一声“叮”响,金属撞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若离转身快步走到最后一间,伸手一推。 “啊”若离只觉眼前一黑,有一样东西面袭来,她直觉地紧闭上眼,颈间猛然 一紧,呼吸瞬间被外力抽断,若离被重重地抵到隔间木板上。 “是你!”一声冰冷而气愤的声音冲进她耳中。 颈间的禁锢猛然一松,“咳咳咳咳”,难受的感觉一下冲出胸腔,若离痛苦且 剧烈地咳嗽起来,双腿不觉发软,身体顺着木板向下滑。腋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 一捞,牢牢地阻止了她的下滑。 若离惊魂未定地慢慢张开眼,隔间里,石彬单手撑着自己,整个身体靠在墙上。 石彬着粗气,瞪着仍旧轻咳的殷若离,眉头一皱。她不要命了?居然这样推门, 害得他以为是别人,差点将她的细颈给掐断。当看到来人是她时,他急急地松开手, 可刚才那一猛劲还是在她细白的颈间留下了微红的指印。 “笨女人!”石彬低咒一声,将殷若离一推,推出了隔间。门再次被用力地关 上,木板门重重地撞击在木框上,发出声巨大而尖锐的声响。 若离被这声巨响再次震到,才慢慢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她刚才好像看到他胸口 有伤!他在给自己包扎伤口?若离抚着颈,困难地吞咽,将喉咙里还想咳的感觉压 下去。她犹豫着,刚才石彬的样子让她好害怕,可是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要不要 紧?是不是需要帮忙?最终,若离还是走过去,微微敲了敲门,轻声问道:“你没 事吧?”“不要你管。”石彬冷冷地丢出一句话。 若离犹豫着,要不要走掉?但刚才那鲜红触目深深地牵动着她的心,他一定伤 得不轻。她继续轻轻地敲着门,里面一片沉默。若离手一推,门居然轻轻地开了。 石彬就那样靠在厕所的隔间里,冷冷地瞪着她,她怎么还不走?到底想怎么样? “你这样不行,得去医务室。”若离盯着他胸前的伤口,那长长的伤口,结着一部 分血痂,还看得到一部分粉红色的肉,越看越触目。她的手不自觉地也开始出汗, 怎么好像自己也痛了。 石彬冷冷一笑,这女生不是一般的有毛病。眼一低不再理她,他自顾自地将口 袋里的消炎粉掏出来,就在嘴边一扯,撕出一个口子。 若离上前一步,接过他手中的药:“我帮你。”石彬此刻真的愣住了,她不怕? 若离抬眼望着他:“散在伤口上?”石彬呆愣地点点头。 若离举起袋子,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慢慢撒在伤口上,直到将伤口全部铺上薄薄 的一层。 石彬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发,突然间就感觉不到伤口上消炎粉带来的疼痛了。心 里突然像被这发丝撩动,一点一点地痒起来。 可视线慢慢移到她颈间的红痕,心里一疚,他竟然伤害了她!眼神不觉暗沉, 自己该看清是再出手的。这么柔嫩的肌肤怎么能承受自己刚才那一抓,指印开始慢 慢加深,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在他眼中,不久应该就会变成一块淤青的痕迹。石彬突 然觉得是它那么扎眼,垂在裤边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动了几下,好想伸过去替她抚掉, 擦去他伤害过的印记。 若离却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她将剩下的消炎粉拿在手中,抬起眼再次询问: “接下来呢?”石彬快速地低下眼,掩饰刚才的失神,从墙上挂着的包里掏出一卷 新的纱布递给她。他只敢盯着她的手,却不敢看她的眼。 若离皱着眉想了想:“直接这样缠?不是应该还有块纱布吗?”石彬她一提醒, 才想起刚才还买了一块纱布,带消炎功能的。于是石彬轻“嗯”一声,可耳根居然 不觉有些微烫。为什么他的意识像出游般,轻易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引着,他在心里 低咒自己,没用!若离从包里掏出纱布包,撕开后轻轻按在他胸口。伤口盘踞在他 的右肩,一直延伸到胸口,应该是刀伤。若离一手轻按着伤口上的纱布,一边掏出 纱布条递给石彬,示意他帮忙拿一下。 石彬安静地拿着纱布条,感觉到胸前那只小手轻轻地按着,随着他的心跳慢慢 起伏,那般轻柔那般温柔,让他不禁有丝晕眩。脑中不期然跳入一个念头,如果这 轻柔的手没有阻隔地直接贴在肌肤上,会是哪般模样,心跳随之也一点点急促起来。 而殷若离专心地包扎伤口,并未发现石彬的异样。她一手拆开包装,将一头固 定在伤口旁边,然后眼神一扬,示意石彬抬手,石彬心里一颤,慢慢打开双手。 若离扯开纱布,小心地缠住伤口,当一头固定好,便一手轻按缠绕的纱布,一 手穿过他的腋下,将纱布绕回来。若离小心地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可她没想到, 这样的靠近,却还是不小心会碰到他的身体。 石彬张开手臂,静静地望着若离微低的身躯,还有那轻柔的手,一圈又一圈地 缠绕纱布。她的发香不可阻挡地悄悄冲进他的鼻腔,勾起心里的奇异念头。她每次 伸手接过背后的纱布时,他就感觉被她轻轻环抱,那种感觉奇妙又神奇,他的眼都 忘了眨动。 若离最后将纱布的末端在他胸前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后,抬起眼,微微一笑: “好了。”这一抬眼,她才发现石彬一直定定地望着自己,她后知后觉地开始脸红 了。 石彬看着她脸上慢慢泛起的粉红,心里的喜悦再次跳跃。 “我是感谢你上次救了小磊。”若离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道。她一直被他这样 凝望,呼吸也像被夺去般窒息不已。 石彬然一笑。他喜欢看她脸红,与平时倔强的样子非常不同。 若离看到他嘴角意味奇特的笑,脸红得更厉害了,双眼一低就想往外走。在这 狭小的空间里,刚才的紧张掩盖了两人的尴尬,此时才突然发现他们这样的姿势好 像非常不妥。如此察觉之后,若离连忙挣脱着往奇后退。 石彬却伸手一,止住她的退后。 若离倏然抬起眼,一下掉进了他那深暗的眸中,心不禁又紧张起来,难道还有 事?石彬身体慢慢向她靠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手缓缓抬起抚上她的颈。 一阵冰凉刺激着微痛的肌肤,若离不觉身向后倒,刚才的阴影依然让她有些害怕。 他却没使劲,手指轻轻划过指印,低低的一声:“对不起。”轻柔的声音,低 沉的语调都像带着魔力,若离身体顿然定住。这样的石彬是她从未见过的。有种可 怕的东西在心里乱窜,动作大得都似要撞出胸腔,可语音系统却忘了插电,令她一 句话也说不出。 石彬的视线慢慢由颈间移向她的眼,某种陌生的情绪从那双黑眸中慢慢游来, 一点点在她眼中放大,她真的看到了那所谓的火焰在他眼中跳跃。 若离仓惶低下眼,她估计自己此刻脸已红透了,手无意识地扯扯书包,颤抖地 说着:“你没事了,我走了。”说完,便转身快速地冲出隔间,再不走她的心就要 跳出来了。他的眼神仿佛是带电的,被他一紧盯,她就浑身不舒服。 “你弟说要跟我。”他的声音不急不慢地在身后扬起,依然是冷冷的,却带着 一点与平时不一样的东西。 殷若离刚要冲出大门口的身体,立即顿住。她猛然回身望向站在隔间边上的石 彬,一脸惊讶。 石彬一笑:“我决定收他。”殷若离惊愕地望着石彬那笑的脸,心跳腾地加速。 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两人就这样直直地对望,窗外的阳光悄悄穿入,洒在两 人身上。时间静静流淌,这样的情景定格许久许久。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