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世界里一只小小鸟 作者:锐儿 前言:我一直在看她,甚至有时我觉得自己爱上了她,我感到她笑容背后的 隐忍与悲伤,我看到她在如动物般自己轻舔着自己的伤口,我知道她再努力让自 己不碰触哀伤,却败在了爱情的手上……我帮不了她,我只能冷酷的闭上眼不去 看她! 很喜欢赵传的那首《我是一只小小鸟》因为歌里唱的那只小小鸟,像极了我 的死党——锐儿。 忘不了第一次遇见锐儿时的情景,那时我八岁,第一次迈进学校的大门,锐 儿站在一棵树下,阳光点点洒在她的脸上,不停的摇曳着,她瘦小的身躯上套着 一件大大长裙,脸色苍白得吓人,一双灰白色的眼里透着一股坚韧与放荡。那眼 神让我不禁又回头瞟了她一眼,她开始笑,那是一种清凌的笑,似从天际缓缓而 来,震撼了我,就是这一眼,让我们成了十几年的好朋友。 记得小小鸟中有这样的一句歌词“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锐儿是个寂寞的女孩,其实她可以不寂寞,她故意用 白沙布紧紧的包裹住自己,沉溺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坚辛又痛苦的活着。所以 接近她的男人都想用自己的手法窥看到她的秘密。 建是第一个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男人,他是个份外平凡的北方男人。平凡的甚 至扎在人堆里都认不出来,他老实、诚恳、努力,骨子里又透着那么一股胆小与 思前想后,我不明白锐儿为什么爱上他?她说:因为他给我安全感。就是这份太 安全的安全感,最后建娶了别的女人。在结婚那天,锐儿特意穿了一件火红火红 的长裙,站在台上为她所谓的大哥举行了一场热闹非常的婚礼。从头到尾,她一 直在笑,笑得如花般美,但我知道她内心的窒息,她在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勒住自 己的脖子,然后流血,从心口往出涌,融进她穿的那件红衣服中。 就在这场婚礼上,锐儿结识了楠,我们共有的一个女朋友程程的男朋友。还 记得我与锐儿小时候常玩的一个游戏说:长大后,如果同时爱上一个男孩时会怎 么办?永远忘不了锐儿当时眼也不眨的对我说:让给你。我一直在追问她为什么? 直到她18岁生日时,她才告诉我: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当然这样奇妙的巧合并没 发生在我们身上,却发生在了她与程程的身上。那个盛大的婚礼后,程程去了远 方上学。酷热的仲夏里,我不知锐儿是什么时候同楠开始的,只记得当他俩手牵 手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所有人的惊讶,那是建婚后的第18天也是程程离去的第3 天……他们之间是奇怪的,讨厌见不到面的时光,见了面后又吵的天翻地覆,打 的头破血流后两个人又抱在一起痛哭失声……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一直维持到程程 的归来,那夜是个阴天,我站在远处,看到了她们两个人在说着什么,程程越说 越激动,而后抬手给了锐儿一巴掌,狠狠的一巴掌,我看到随着巴掌下去锐儿头 发的飞舞。程程捂住脸开始哭,锐儿只是默默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脸上毫 无表情,程程哭了好久后忽然扑进了锐儿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她……天开始下 雨,纷纷扬扬的浇在我们身上,冷极了,秋天终于来临了。第二天午夜,锐儿站 在自家楼道的楼梯上面无表情的对楠说:分手吧!然后头也不回的上楼。我们所 有的朋友都猜测楠会与程程和好,但楠却选择离开,离开这个城市去南方父母的 身旁。去送他,包括我、锐儿、程程与楠的一大票兄弟,火车马上要开时,楠忽 然拉住锐儿的手,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的眼睛埋在了锐儿的肩头,无声的 哭泣着。锐儿呆呆的站着,脸上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凄美的笑颜,但同一时刻, 我窥看到她正死命的攥紧拳头,长长的手指甲抠进了她的手掌里,血轻轻顺着她 的手指缝儿滴在了冰冷的站台上……楠是爱锐儿的,我知道,程程知道,锐儿也 知道。但锐儿最终还是选择放开了他的手,因为她的负罪感,因为她不能对不起 朋友。 新年聚会,她第一次和我们说起了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颜,眼里闪着奇异 的光芒,那是我从没见过的光芒……但我在那一刻就看到了这场恋情的结局—— 悲哀!他们认识的时间、地点甚至是方法都是错误的。这段感情一开始就没在轨 道上,它脱了轨,它脱离了现实,它就似空气一般明明存在着却又无论如何也抓 不到。但他们太相似,相似到看自己就等于在看对方,所有他们同一刻对对方投 降,他们是盲目的、激情的、堕落的、极端的、张狂的,自残着自己也自残着对 方,因为爱他们丢弃了理智,他们甚至要紧紧的抱在一起跳下万丈深渊。霄是个 出色的男孩,所以他的身旁一开始就换着不同的女人,而另一边他又死命的抓住 锐儿不放,不,是他们彼此都死命的抓住对方的手不放,两个人都准备熬死对方 为止。最终,弄弄出现后,锐儿破天荒的约了我们一大群的朋友去喝酒,以她的 话说是庆祝与霄的分手。她疯狂的用酒麻醉着自己,狂乱的大喊着歌曲,使劲儿 的甩着头上的长发,放纵着自己,不知所谓的放逐着自己,然后狂笑,痛心疾首 的狂笑,笑累了,倒在沙发上……我闭上眼不敢看她,她在自虐,然后我心疼的 抱住她的头,她愣了一下,忽然将头埋尽了我的毛衣里,我便听到一种哭泣,如 受伤动物般的悲鸣。她狂乱的泪水沾湿了我的全部衣裳……屋外下着绵绵下雪, 掩埋了我们刚进来时零乱的足迹,屋里电视还在大声的放着悲情的歌,五光十色 的灯照在我对面的墙上,那群朋友歪歪扭扭还在互相灌着对方酒,锐儿窝在我的 白毛衣下哭泣,我则紧紧抱住她,陪她一起哭泣…… 春天又一次来临,锐儿忽然开始写作,每天半夜用尽所有的气力写,然后再 到网上发表。她的作品到处弥漫着霄的味道,她忘不了霄,因为霄已狡猾的用火 红的烙铁将自己的影子自己的所有烫在了她的心里。某一天,她忽然反复的唱着 霄送她的唯一一首歌,然后平静的对我说:我与霄要重新开始!我盯着她,死死 的,她也盯着我,开始笑,然后狂笑,一边笑,泪水却一边顺着脸颊往下淌,在 她苍白的脸上画出两条长长的轨道…… 现在锐儿还与那个北京男孩霄纠纠缠缠着,我不知他们还会持续多久,但我 知道,他们都得不到对方,而他们其实又是对方的,包括他们的身体、灵魂、才 华、眼泪、生命甚至是名字全都是,就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彼此折磨着…… 今年8 月底,我们又一个共有的朋友可可结婚了。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四个人, 我,可可,锐儿,程程在一起常开玩笑似的推测谁会第一个嫁人。那时我们一致 认为会是锐儿,因为她是多情的,懦弱的,孤独的,盲目的。结果第一个嫁人的 却是可可,我们的大姐大。人们都说结婚那天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原来是 真的。可可依谓在她心爱男人的怀里,显得那么美,那么幸福……婚礼结束后, 看到要走的可可,忽然有种感觉往上涌,它似找不到出口般,看到眼睛外的光明, 就呼得一下子冲了出来,我哭了,程程也哭了,可可更是哭得一踏糊涂,因为婚 后,她即将随新郎远去他乡。只有锐儿,她却笑了,笑得那么美,但那笑容却比 眼泪还要让人痛心疾首…… 之后锐儿就似人间蒸发了般消失了踪影,再次见到她,她坐在昏暗的酒吧里, 她的身旁坐着一个陌生的男生,不是楠,不是建更不是霄,他的手暧昧的放在锐 儿的腿上,锐儿的手叠在他的手上。男生在笑着,锐儿却在沉默着,似在思考着 什么。我知道她在想霄,我知道她故意让自己沉沦,一边想忘记霄,一边却又让 自己更陷入霄设的陷阱。这是她的悲哀,在她认识霄的那一天就已盼了自己的死 刑,她摆脱得了霄,却摆脱不了自己对他的那份深情…… 做了她十几年的朋友,我总想问她“为什么别人哭的时候你却在笑?”当我 终于问她时,她却吃惊的盯了我好久,幽幽的说:“因为你们都在哭,我只好笑 啦!”然后咧开嘴淡淡的笑了,那笑猛得让我十分眩目,让我有些晕眩,于是, 我的泪奋不顾身的滑出我的眼眶……